第12章
你真的要卖的话,不然把我老婆子拿去卖掉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还是可以换一点钱的。我今天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孙子和我的儿子一家平平安安。呜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了......呜呜......”她的哭声逐渐升高,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然后开始重重地给叶芳语磕头。 郑老头巴不得把水搅浑,最好他们俩今天直接被120拉走,警察就没时间找他们儿子的麻烦了。所以哪里会去阻止郑老太,而是软趴趴地捂着胸口在软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虚弱道:“......老太婆,你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是我没用......给儿子娶了这样的儿媳妇闹的家宅不宁......小叶啊,你要是实在不高兴,不然我也给你磕一个吧,反正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求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虐待孩子了......这是我们最后的遗愿......” 两个老东西一看就是老戏骨,经常发挥实战的那种,演技精湛,将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那叫一个催人泪下。 一时间竟然把很多刚涌入直播间,不明真相的人们都看懵了,纷纷开始大骂起叶家人来。 连几个邻居都忍不住帮腔,说不能这么欺负老人。 张沫重点看了下,是几个手上没有分到鸡蛋的。 emmm......失算了,物资准备少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时候,叶家人竟然非常冷静,没有一个人被激怒上去动手。反而是一脸痛快地看着两个老东西给叶芳语磕头。 既然孩子已经到他们手里了,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而这两个老东西欺负了他们妹妹这么久,给叶芳语磕头,那也是他们应该的! 至于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后面自然有律师去收拾他们。 抓大放小,理智清晰,张沫对此非常欣慰,她真的挺怕遇见猪队友的。 而且...... 她看了眼明显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的两位民警,笑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这么大的漏洞,还真敢把我们人民警察当傻子啊? “够了!不许闹了!”果然,一位民警忍无可忍地指向郑老太,“我问你,你们一边说儿子不在本地联系不上,一边又说儿子几天之前把你儿媳妇捉奸在床。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郑老太瞬间一怔,她哪能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脏事,竟然还有人来问细节。 她翻身坐起来,只能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喊着含混道:“呜呜呜呜......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家门不幸,我老婆子不好意思说呀。反正就是在......那个......那个宾馆里面,我儿子亲自去的......太脏了,太脏了,我不好意思说......这是要逼死我啊......” “上个月20日,你儿子郑洪亮非法偷渡到缅d进行电信诈骗活动,触犯了偷越国(边)境罪和诈骗罪,已经被列为网逃。也就是被我们公安机关在网络中列入了在逃人员名单的犯罪嫌疑人! 如果照你说的,几天前你们还曾经见过郑洪亮,那就必须立刻向公安机关提供他的位置信息,不然你们很有可能会构成窝藏罪! 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许吵不许闹,所有人跟我回派出所。好好交代你儿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此言一出,再一次惊呆了众人。 已经有几个邻居偷偷退回了自己家中,不想和这种犯罪分子的家属摊上关系。 直播间的弹幕也更加精彩—— 于是,原本被禁言的喻辉的直播间也瞬间涌入了大批群众。 喻辉叼着薯片很是高冷—— “别吵我看戏。” “什么戏?” “自然是恶有恶报,家破人亡的一出好戏。” 第25章 进局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派出所。 他们人太多,但是民警说了,只让进三个人。 叶家人这边本来是打算让叶大哥和律师陪伴叶芳语进去,但是叶芳语要求让张沫陪着。叶大哥想了想,就没有让律师进去。 于是,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郎日本来想要关掉直播的,后来手机被叶三哥接过去了,喋喋不休地骂了这家人一个小时。 后来张沫才知道,这家人真是藏龙卧虎,这位叶三哥是混娱乐圈的,竟然是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编剧,说起故事来娓娓道来,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同时,郑洪亮的大哥郑洪明此时也终于赶了过来。 郑洪明膘肥体健,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皮夹克,即使是进了派出所,嘴上的烟都没有放下来。身上的市井气特别重,从气质上来看非常像是杀猪的。 两个老东西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抱着大儿子在派出所大厅里面,真心实意地哭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芳语、叶大哥、张沫三个人坐在靠墙的不锈钢凳子上,叶芳语抱着小豪,叶大哥牵着欢欢,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演戏。 安抚好父母的情绪,郑洪明这才看过来,冲着还穿着叶三个外套的欢欢吼道:“死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找有钱男的当爹了,我才是你爹!给老子过来!” 男人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小女孩被吼得全身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害怕地松开了叶大哥的手,但是却也不敢往郑洪明的方向走。 “你哪有个当爹的样子?!”叶大哥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腾的站起来,对郑洪明怒目而视,这家人真是让他开了眼了,怎么这么喜欢给人造黄谣,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叶芳语赶忙把欢欢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安慰。 郑洪明却毫不在意,他挑衅地回应:“关你屁事,你管不好你妹妹犯贱,还管到我女儿来了?” “我警告你说话注意一点。” “我就是不注意怎么了呀?弄死我呀,反正你们有钱。老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洪明啊,就是他们欺负你爸妈,都欺负到家里来了......呜呜呜呜......” “干什么你们!这里是派出所,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趁着吵作一团的时候,张沫问欢欢:“你妈妈的联系方式有吗?” 欢欢流着眼泪摇头:“妈妈总是在换手机号码,我实在是背不下来。爸爸每次借钱都留着妈妈的手机,那些债主一直在找她,她就只能不停地换。” “......”张沫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那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县城的医院,外公被爸爸气得中风了,外婆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腿摔断了,妈妈要照顾他们。”小姑娘流着眼泪努力解释着,试图让她们相信自己的妈妈很爱自己,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 张沫、叶芳语:“..................”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感同身受,叶芳语感到无比痛心,低声问张沫:“要不让喻大师再帮忙算算?我可以加费用。”她现在对于喻大师的实力是无比推崇的。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因为她意识到好像从头到尾张沫就没有跟她谈过钱这个问题。 张沫拿出手机:“想多了,你喻大师还没有那么厉害到能算出别人的电话号码。” 叶芳语忧心:“那怎么办?” 今天无论如何她是一定会把小豪带走的,但是欢欢......她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再被这一家人虐待了。可是她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个婶婶,还是个前婶婶。又怎么可能从欢欢的亲生父亲手里把这孩子弄走?唯一的办法还是欢欢的亲生母亲出现。 张沫向欢欢问到了医院的地址,也不远,离这里也就一小时的车程。 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不断操作,很快,她就黑进了这家普通的县城医院的后台,通过欢欢外公的名字,拿到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她把电话号码发给叶芳语:“你们同命相连,这个电话,你来打吧。” 叶芳语:“......”她现在算是知道谁比喻大师更厉害了。 . 等叶芳语在门口打完电话过来,民警也终于把吵架的叶大哥他们分开了。 民警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到调解室来。孩子就不要进去了,我们的同事会帮忙照顾。” 叶芳语对着张沫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叶大哥又轻声嘱咐了几句。 叶大哥看了眼欢欢,了然地点点头。 负责调解的是一个姓赵的30岁上下的女警官,短发利落,凤眼凌厉。 刚走到调解室的门口,张沫就顿了一步。 叶芳语:“?怎么了?” 张沫的视线从调解室的角落扫过,镇定地继续走进去:“没事。” 在那个角落,一个隐隐散发着金色光芒,身穿警服的老头鬼魂笑眯眯地端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蹲在那里。眼睛一刻不落地盯着赵警官,满脸都是骄傲,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们这群人运气真好,我闺女最擅长调解了。不对,我闺女刑侦也很棒,我闺女哪里都棒,我闺女就是最好的警察!嘿嘿!” 严格说起来,小豪那属于生魂,而这位才是张沫亲眼看到的第一只真正的鬼魂。 之前郎日给她做过简单的科普,像这种身上散发的金光的鬼魂,是属于生前做了很多好事,满身的功德。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鬼差们都会给他们面子,酌情允许他们在人间再晃荡一阵子。 只是不知道,像这样一个满身功德的老警察,会有什么放不下的遗愿...... 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缓缓落座的瞬间,张沫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各种错综复杂的疑案、悬而未决的谜题、隐匿于重重迷雾之中真相、尚未绳之以法的犯罪分子—— 结果就听到老警察鬼魂幽幽地说:“我闺女啥都好,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找个对象,我死都闭不上眼哦......” 张沫:“......” 第26章 调解 无视掉催婚的老头鬼魂,调解正式开始。 张沫这边三个人,和郑家三个人,在调解室坐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赵警官坐中间,首先确认的第1件事情就是郑洪亮本人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现在这个情况就比较尴尬了,毕竟他们先前言之凿凿,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儿子前几天对前儿媳妇抓奸在床。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儿子就是潜逃回国,他们就是窝藏罪犯。 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他们就是胡说八道,属于侮辱诽谤。 犹豫权衡,拉拉扯扯了好半天,两个老东西终于承认了自己是瞎说的,老糊涂了。 赵警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办案多年早就有经验,一眼就看出是这两个老人在撒谎,于是立刻就要求他们对叶芳语当面道歉。 叶大哥立刻提出自己的诉求,要求他们录制道歉视频。 郑洪明一听,当即怒吼:“凭什么!” 然后就又是一段漫长的拉拉扯扯。 张沫抽空看了眼刚刚直播的数据—— 首先是直播观众总数:13万,新增粉丝数:1万,粉丝总量:2万,平均停留时长:29分钟,打赏总额:1万。 严格说起来,这场直播算是民生调解类的公益直播,所以虽然观看人数多,但是关注和打赏却少,属于合理现象。 然后是平台的数据:新增用户3万,总用户数34万。近乎9%的增长率。 张沫满意点头,还算不错。 拉扯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警方这边还是向着受害者这边的,让郑家同意了录制视频,但是强调不能流传,不然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叶大哥一口答应了。 然后转手就让助理再给袁水打了100万,告诉他今天晚上开始就把这个道歉视频推到大江南北,遍地开花! 至于法律责任?呵呵,那就到时候让他们和叶家的律师团队好好聊聊吧。 造谣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就是孩子的问题了。 张沫作为报警人,直接拿出视频证据,证明郑家人虐童。 视频自然是从直播片段中截取的。 赵警官看着视频里面两个在大雪天被锁在天台上衣不蔽体的小孩子,眉头越皱越紧。 郑家人这次知道换策略了,知道两个老人刚刚因为造谣而道歉,现在说话没有信服力,于是换成了郑洪明发言。 郑洪明一脸苦大仇深,说这段视频纯纯属于断章取义,自己的父母从没有虐待孩子。老人心脏不好,只是在午睡的时候让孩子们出去玩一下雪。用链条锁住天台的门是为了孩子的安全,避免走失。衣服脏那是小孩子太调皮自己弄得。 总而言之——他们在只是一对纯洁善良没有任何错误,关心孙子,心疼孙女的老人而已啊!!! 赵警官:“......” 老头鬼魂骂了一句人民警察生前肯定不能说出口的脏话,音译成英文大概是“funny mud pee”,也算是为闺女骂出心声了。 郑洪明还在喋喋不休地狡辩:“再说了,孩子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赵警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眼前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说的是对的,根据手头的这些证据,完全不足以给他们定虐待儿童的罪名。 “谁说没有实际伤害?”听到这里,张沫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谎话张口就来,“小豪因为他们的虐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大脑损伤和精神问题,这还不足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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