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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行至连通校门的林荫大道,二人脚步倏忽放缓,前方,左璿正气势汹汹冲来,涂言下意识看向四周找家伙事。 原定今年秋冬时装周的走秀名额,因不明原因被临时替换,左璿一时间失去大批工作及拍摄,下一步很可能就是雪藏。经纪人直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林飞飞在几米之外坦然驻足,目视左璿走到跟前停下,与之掩饰的还有眼中怒火。 “你来头不小。”左璿查过一番资料得知,她虽是林氏企业外室私生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拿捏他一个无背景闯燕的打工仔是易如反掌。 “今天看来很闲,有工夫跑学校来找我。” 左璿心心念念时装周工作机会,他不介意向林飞飞躬身弯腰,做这行被客户挑挑拣拣,本身就没有多少尊严。 “是我有眼无珠,上回算我冒犯你,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涂言可谓目瞪口呆,她听闻左璿在业内出名的心高气傲,愿拿出低姿态求林飞飞放过,难不成是齐显扬替她出手了? “泼出去的水岂有回收的道理?”林飞飞望他的目光不带半点同情。 “时装周对我至关重要,我不及你是千金小姐,有资本拿捏人的生死。我真诚向你道歉!对不起!”左璿走投无路,满眼只剩恳求之意。 涂言看不惯男人事后道歉的嘴脸,仿佛他遇到的不是林飞飞之辈,这声歉意就可以一带而过,实则本身毫无认错态度,只怕事成之后再蹬鼻子上脸。 可惜林飞飞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甚至厌恶左璿此刻窝囊废的嘴脸,多待一秒都嫌浪费时间。 她绕过左璿时丢下一句:“道歉有用的话要教训做什么?” 涂言也懒得搭理左璿,无视他崩溃之色,擦身追上林飞飞。 二人正飞踏在林荫道朝校门走去,后方一股力量忽从中将二人分开,涂言几乎是吓一跳转身,看见左璿正紧攥林飞飞衣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左璿很可能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涂言眼中急切,胳膊朝他指来:“放开!” “你们这些人仗着家里横行霸道,真以为这世道是有钱人说了算?”左璿恶狠狠瞪住毫无波澜的林飞飞,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解恨。 “给你机会回炉重造不珍惜,那就一辈子永无翻身之日,如何?” 她面带微笑威胁时与咖啡厅那日毫无二致,他当时无法预料结果,今日也彻底失去理智。 左璿刚扬起胳膊,斜刺忽飞来一个纸箱,不偏不倚砸在半边脸,他吃痛中急忙松开林飞飞,再稳住身子,眼前突然冒出位灰衣白裤的高个男生。 涂言手捂在唇震惊不已,只见易川昂首挡在林飞飞身前,平时看着小心谨慎的老实人,此刻凶神恶煞的气势不输左璿分毫。 越来越多人聚焦此处,左璿得不到半分便宜,只能瞪眼气定神闲的林飞飞恨恨离去。 易川见人走远,肩膀才沉下一分,他回头看向自始至终从容的林飞飞,一声不吭转身走去捡纸箱。 林飞飞跟在易川身后帮他捡滚落的杨梅,大部分都摔烂,她接满一手走到他跟前:“我回头赔你一箱。” “不用。” “这些都不能吃了。”Po18连载裙.7.3-9!5= 4`3-0=5,4 “我知道。”易川将烂果集中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抱起剩下半箱走在朝往宿舍的路上,忽听见林飞飞在身后呼唤。 “易川。” 他回头,正见林飞飞携笑停在眼前,肩上发丝跳跃在明媚阳光下闪耀光泽,丝毫不受先前境况影响的平静自如。 “有事?” “下个月服装设计大赛,我缺位人手展示作品,就在台上随便走走步,你有空帮下忙吗?”她口吻轻松容易,又补上一句:“我会付酬劳。” “我不是专业的,恐怕帮不了你。” “不会啊。”她上下打量他一眼,满意溢于言表:“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易川在她直视的目光中正犹豫不决,林飞飞已经从背包内掏出手机。 “认识这么久,还没加过联系方式,你号码多少?” —— 外出几天,周三继续更。 30 简林两家联姻,豪掷数千万在巴厘岛包办私人婚 宴,悬崖酒店正面即是一望无垠的印度洋。 冯岚近来身体抱恙,自留在璟园家中修养,此次 东南亚之行,林奉母之命携祝福前往,比新人团晚 来整整两日,到地先在入住的别墅睡上一觉。 简知远包下整片度假区,夕阳下走在酒店随处可 熟人。 简知澄老远看花花绿绿的齐显扬,及他身侧泳装 打扮的林,一人翻了个不待的白眼,赶紧掉头往 烧烤餐厅走去。 林瞅眼蠢蠢欲动的齐显扬,明面上笑话他: “我说你在外呼唤雨,怎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是普通女人吗?”齐显扬头戴墨镜,嘴里哼哧 不屑:“说的像是你对男人了如指掌!” 不远处,一行人中的孙如滨挥手奔来,齐显扬面上 闪过一丝尴尬,腹语道:“你是我奶奶。” “乖孙子赶紧走吧,晚了追不上媳妇。” “你等着。”齐显扬冲她一抹脖子,朝停在眼前的 孙如滨打过招呼,直奔简知澄背影追去。 孙如滨摘下墨镜,目光游走在面前盛满夕阳的雪白 肌肤,片刻才挪开热腾腾的视线。 “游泳去?” 林双手交叉从身前向上舒展,撑了个懒腰才自 然垂落双侧,微笑点头:“刚起床,准备清醒一下。” “哥哥正有此意,一道。” “好啊。”林紧随在孙如滨身旁,经过驻足的 廖翰林与简知远时,她乖乖挥手依次打招呼:“廖总, 姐夫。” 廖林翰一如既往亲切回应,目光不遮不掩打量林 身材,再回正头时,简知远已经揣兜走远。 他大步追上简知远,口吻啧叹:“林妹妹身材相 上乘之作,只可惜阿滨那小子看得着吃不着,回回上赶 着当贴心好哥哥。” “我瞧你也挺心浮气躁。”简知远掸眼扫向廖翰林 虚伪的嘴脸,脑海闪过林与孙如滨相视而笑的画 面,眉毛不由自主往里收拢。 “我大大方方欣赏美女,倒是你,想看装正经!” 廖翰林左右是要回击一枪以证清白。 “那可未必。”简知远嗤笑一声,转身朝烧烤餐厅 走去。 廖翰林自讨没趣,亦步亦趋在简知远身旁踏上木 桥,唱起角戏:“有没有一种可能,精诚所至金石为 开?” “不可能。” 廖翰林奇怪他这条件反射般的肯定:“为何?” “直觉。” 廖翰林刹停脚步驻足水上,遥望简知远余晖下的亚 麻色背影,总觉得他身上燥意尽显,很可能是明日大婚 前的焦虑症。 第二日,林起床梳妆,隔壁齐显扬已在外等 候,直到耐心将快耗尽,她才推开木现身。 齐显扬欣赏她一身洁白装束,宛若新娘无差别,惊 呼一笑:“这是抢你姐头?” “瞧你那芝麻点大的心眼。”林竖小指鄙视: “人家穿的是Vear Wang高定,哪是我这等小辈可 比?” “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差别,这礼服设计不赖,赶 未来你成名当了大设计师,我请你来做我的婚服!” 林轻轻拉上木,回得漫不经心:“一婚二 婚?” 齐显扬食指快要戳通在她眼前的无形屏障,大放厥 词:“天婚!” “那叫你子孙后代到时多替奶奶烧点纸钱。” 齐显扬“呸呸”吐着不吉利,追她后头两人先去餐 吧吃早饭。 国外办婚礼脱不了国内习俗,新郎良辰吉时接亲, 新人向双方父母敬茶,于花团锦簇中交换婚戒,在百人 祝福下相拥彼此。 夜晚,草坪流光溢彩,林落座宾客席最后,不 吝送上喝彩掌声,恭祝一对新人喜结连理。 现场宾客众多,林潇然忙了一天已晕头转向,从铺 满鲜花的水上走道先回休息室更衣。 林上趟厕所的工夫,草坪即将开启香槟舞会, 孙如滨电话催来时,她正与林潇然路相逢。 林潇然本不希望林来破坏婚礼气氛,但转念一 想,不过是个应付环节,不如趁此让她识何为豪婚 宴,好叫她不要事事都敢妄想。 林潇然忙前忙后接待来宾朋友,今天压根没在意林 ,此刻从头至尾打量一遍,走到近处拎起垂落在她 肩后的丝绸飘带,讽从笑中来:“搁热带系丝巾,你也 不嫌热?” 这是林作品集中的一件晚礼服,飘带绕颈一圈 连接丝绸抹胸,剩一截松垮飘在肩后,及膝裙另在腰间 加了半圈薄如蝉翼的纱网,行动间带动一片细腻的雾面 光泽,犹如绿野中的萤光精灵,优雅又不失灵气。 “那肯定没有家姐热得慌。”她盯在林潇然珠光宝 气的晚礼服,两条纤肢外缝制了满满当当的钻石,妥妥 的富贵逼人。 “滚远点,别让我看你。”林潇然目视她擦身而 过,才看礼服背后玄机,半片背脊被刺绣纱网朦胧包 裹,能清楚辨认绣的是只展翅的。 离开宾客休息厅,林踏上音乐扬的草坪舞 会,半数人都在星辉下轻歌曼舞,她朝恭候多时的孙如 滨递出手掌,两人在百花之中不停旋转。 林潇然换上轻礼服回到宴会,简知远已手持一瓶香 槟站在高台摇晃,瓶盖蹦离瓶口之际,泡沫溅四 周,香槟舞会在尖叫中正式开始。 简知远着一身黑白装,手捧香槟立在高台之上, 目光越过眼花缭乱的众人,直达喷泉水柱旁载歌载舞的 林,她举酒正与孙如滨跳得不亦乐乎,整场宴会数 她最欢脱自在。 林潇然随简知远目光递去,不偏不倚撞那欢声笑 语的二人,心中甚是奇怪:“孙如滨是被她灌了什么迷 魂汤?” 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顷刻将神魄拉回,简知远缓缓 举杯抿了口:“你得请教本尊。” “你们男人真有够肤浅,年轻女孩是你们唯一的嗜 好?” “不全是。”他偏目,看向同样喝到微醺的林潇 然:“也得漂亮、有趣、鲜活有韧劲。” 喜庆的日子,林潇然不与他争口舌,饮下香槟冲他 递去胳膊,手背优雅朝上:“到你表现的机会了。” 简知远一饮而尽杯中香槟,牵起林潇然指尖迈进舞 池,人群在喝彩中避让出一条鲜花道,在二位新人的领 舞下围成一圈伴舞。 午夜十二点将至,一场盛宴即将落幕,宾客共同举 杯欢送今日,齐声祝福刚落下一秒,海岛天空忽起一 束烟火。 林随划破天际的轰鸣抬高目光,手托香槟与众 人欣赏夜空中最亮的烟花,璀璨画卷变化莫测,正当大 家陶醉收尾的浪漫之中,湛蓝夜空忽现出明亮二字,恒 久闪烁在众人讶异的双眼前。 林面上闪过一丝错愕,香槟杯停留唇边露出犹 豫之色,只跟在她叠名之后又再现出四字,顷刻之 间,所有目光纷纷从前方递来,却少祝福蕴藏其中。 “,今天是你生日?”孙如滨满脸诧异看向 她。 林楞楞点头,目光快速扫在人群,忽聚焦上一 对沉静的双眼,心跳如落入开闸泄洪的大坝,又像是此 刻酒精挥发起了作用,在简知远无声的口型中蓦地加 速。 他手举一杯香槟气定神闲,口中说的是“生日快 乐”,在场只有林能看。 31 婚礼落幕的下一秒被抢走头,林潇然本就不多的 好心情丧失全无,她携众位宾客提前离场,经过林 几人时,厌恶地瞪了眼孙如滨。 林潇然前脚盛装回到别墅主卧,简知远后脚跟进 ,她摘下沉甸甸的钻石婚戒,朝他脚底恶狠狠砸去: “在我地盘同意他搞这出什么意思?” “婚礼已经结束。”简知远指在腕表提醒她,脚下 绕过价值连城的婚戒走向更衣间。 林潇然拎裙摆追上他:“你明知道我讨厌她!” “没记错,人是你临时加进宾客名单,谁知道你是 何用意?”简知远脱下装,扯了领结一并扔在衣柜, 他偏头看向醉态明显的林潇然,还是那副熟悉到刻骨的 高傲。 “让她这个乡下来的井底之蛙识下何为豪,学 她母亲攀高枝也要认清自己的资本,我母亲是关氏企业 独女,她妈妈连个大家闺秀都不算,这辈子都没可能与 我相提并论!”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犯错的人不是她们。” 林潇然手扶额头深呼吸,放声取笑:“我差点忘了 你们男人的秉性,三妻四妾,富的穷的都一样贱。” “有机会替你原话转告林伯父。”简知远甩上衣柜 ,面无情绪擦过她。 林潇然回头呵斥:“你去哪?” 简知远头也不回朝落地窗迈去:“去我该去的地 方。” 林潇然随他去留,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同睡一张床 她还真不习惯。 烟花散尽,海岛夜空恢复宁静,棕桐树叶在海中 微微震动,不多时,天上飘下淅沥沥的小雨。 简知远冒雨赶到最偏远的一栋别墅,林卧室的 灯火刚暗下,他轻熟路抵达木前,在木锁扣上敲 了两声。 屋内有声传来,林醉态中携招架不住的困意: “孙总,我喝多了已经睡下,有事明天再说吧。” 简知远微抬眉毛舒展开来,对她的回答满意,沉下 声道:“是我。” 几乎没有犹豫时间,木立即从内打开,简知远在 她起跳的动作中快速抽出胳膊,双手捧在林臀下将 人牢牢接住。 “不是醉了?”他嘴边提起一丝得意,盯准她尚算 清醒的双眼。 林环住脖颈搂紧他,满脸被迫之色:“我骗孙 如滨咯,他老是纠缠我。” “忘了谁先祸害别人?” “是迫不得已,谁让姐夫跟我玩欲拒还迎。” 林的双唇越凑越近,简知远迎上呼吸吻住,抱 着她踏进屋内反锁上。 她还身着白日那件礼服,脖间一根丝滑飘带,简知 远不紧不慢解开蝴蝶结扣,手法如同拆礼物将她剥到一 干二净。 林赤裸躺在洁白软床,打卷的发丝落下如水中 海藻铺开一片,在简知远欺身压近时,双手撑在胸膛抵 住,一脸认真问道:“姐夫今晚不洞房吗?” “合约上没有这条。” 林面携甜蜜笑容,轻刮在他英挺鼻梁,状似好 奇:“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天机不可泄露。” “你肯定是看到我扔桌上的旧身份证了。” 简知远不否认,伏身上捋着她的发丝:“喜欢 吗?” “烟花璀璨绚丽,女孩都喜欢专属,看来姐夫很得 心应手。” 简知远在她面颊轻捏一把,心情很好:“也开 始吃醋了?” “在夸姐夫哄女孩手段高明。” “你喜欢的话,每年生日都送你。” 简知远温柔的吻落在林绵软双唇,掌心如砂纸 蹭在丝滑肌肤,所到之处带起阵阵颤栗,与屋外的雨声 融为一体。 清晨,雨停,海天连成一线。 简知远在回婚房途中遇上廖翰林,他特意抬腕看一 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这一夜又是刮又是下雨,你估计没睡两三小时 吧?”廖翰林昨夜无意发现简知远秘密,看他的双眼只 剩震惊之余的无奈。 简知远毫不遮掩一夜欢愉后的疲倦,活动肩颈纠正 他:“正好一个小时。” 廖翰林拔腿跟上他走在身边叫嚣:“阿远,你真疯 了!你搞谁不好?若让林潇然知道你背地和她妹妹厮混 逍遥,我敢肯定她得叫林付出惨痛代价!” “你大清早不睡觉,逮着我张牙舞爪是为了告诉我 下场?”简知远驻足迎上他犯愁的面色,只觉得多管闲 事。 “及时收手还来得及。”廖翰林看不下去,扯了把 他大敞的衣领遮住那些暧昧的吻痕。 “为何收手?” 廖翰林不意外简知远的回答,正如他破天荒定制一 场盛大的烟花秀送给林,还恰好选在婚宴结束后一 秒,或许他早已深陷其中,比孙如滨还魔怔。 “还有,阿滨要知道你俩瞒着他私下苟且,他揍你 一顿都是轻的!”廖翰林不是吓唬他。 简知远扯唇失笑,无所畏惧:“那正巧,你现在就 去通报林潇然与孙如滨,最好是让全岛人知晓我昨晚 流快活了一夜。” 论胆大不计后果,廖翰林比不过简知远,他在酒店 待了半天,午后捎上林直接消失,二人前往碧蓝海 域庆祝生日去了。 简知远与林乘快艇抵达潜水区域,教练是位拥 有十多年深潜经验的英国人,领他们换上专业潜水服, 戴好氧气瓶,才依次潜入深海。 海洋世界是一片随时会将人吞没的蓝色,如同深渊 笼罩四周,平静使呼吸在耳边放大十倍,唯有光线牵引 他们游向深处。 珊瑚礁上有海龟觅食,与蠕动的海兔一样缓慢安 静,不似绕在周围活泼玩耍的神仙。发光的水母像果 冻透彻,用手一捏便软缩成海绵。着许多触角的海葵 正随水流招摇,还有半人大的墨随环境变幻色彩,如 同海底的一盏五色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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