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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的木门早已朽烂,谢怜把它拆了换上了帘子,上前撩起,道:“进来吧。” 二人进了屋,谢怜接过三郎手里提的东西,把买回来的签筒、香炉、纸笔等物摆上供桌,点起一支人家顺手塞的红烛,屋子霎时明亮起来,倒没那么磕碜了。 三郎随手弹了弹烛火,满屋红影颤动,道:“所以,有床吗?” 谢怜默默把背上那卷席子取下,双手递给他看。 三郎挑起一边眉,道:“只有一张是吗?” 谢怜从镇上回来的路上才遇到这少年,自然是没想到要提前多买一张。他道:“你若不介意,我们今晚可以挤一挤。” 三郎道:“也行。” 谢怜跪在地上铺席子,那少年在观内望了一圈,道:“道长哥哥,你这观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谢怜直起身子道:“除了信徒没什么少的了吧。” 三郎一手托腮,问道:“不对吧?少的可不是那个。神像呢?” 经他提醒,谢怜这才猛地想起来,他居然忘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没有神像的观,算什么观?虽说是他本尊就在这里了,但总不能让他每天自己坐到供台上去吧。 谢怜马上找到了解决方法:“没关系,明天我画一幅画像挂上去。” 自己给自己画像挂在自己的观里,这事传开了估计又会被笑十年。但雕一尊神像既耗成本又费时间,相较之下,谢怜选择被笑十年。说动手就动手,他拿了纸笔就开始画,三郎看了一会儿,道:“《太子悦神图》?” 谢怜停笔,奇了:“你还知道这个?” 三郎坐在了席子上,伸直了双腿,修长笔直,道:“知道一点。看样子,你很了解。” 谢怜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太了解。因为正统的《太子悦神图》讲究太多了,华丽到繁琐,太麻烦了,随便画画,料想太子殿下也不会生气。” 之前一路上这少年评遍上天入地神神鬼鬼,虽然偶尔会突然挖人家老底,但对其正面之处也不吝正视与肯定,谢怜对他的评价颇感兴趣,不画了,也坐到席子上,道:“那对于这位太子殿下,你又有什么看法?” 二人灯下对视,红烛火光微颤。那少年背负烛光,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少顷,他道:“我觉得,君吾一定非常讨厌他。” 谢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怔:“为何你会这么觉得?” 三郎道:“不然为什么会把他贬下去两次?” 谢怜哭笑不得:“可是,做错了事,就是要接受惩罚的啊。不能想这么简单吧?” 三郎:“那要怎么想?” 谢怜:“这很复杂,你以后就懂了。” 三郎道:“可我想现在就懂。” 谢怜随口道:“比如,如果你欣赏或者喜欢一个人,你也不会永远对他好,发生什么事都对他好。” 三郎道:“为什么不会?如果不会,只能说明这所谓的喜欢也没什么了不起。” 谢怜换了个方向,道:“那……难道对一个人除了喜欢就只能是讨厌,只有这两种态度可以选择吗?” 三郎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爱便是爱,恨便是恨。为何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怜一面觉得真是孩子想法,爱憎分明,一面又觉得这就是少年人的可爱之处,微笑着不再反驳,脱了外衣和靴子。 那两道咒枷,第一道在他颈项间,第二道便在他足踝上。那少年正在盯着的,就是他足间那一道。三郎忽然道:“不说这个了。” 谢怜道:“为什么突然不说了?” 三郎道:“你不想谈这个。” 谢怜一愣,笑了笑,道:“那说点别的吧。” 红烛一夜未眠。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席子上,那少年在他身边和衣而卧,兴许他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夜宿不归,竟是大半宿都睡不着,两人什么都聊,连什么悦神服只能有几种颜色、每种颜色分别代表什么、袖子衣摆必须是多长、结要怎么打等等都聊。不知是不是家教太好了,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那少年都听得津津有味。谢怜第一次体会到聊到昏天黑地是什么感觉,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谢怜睁开眼睛,隐约觉得旁边没人,迷糊中喊了一声:“三郎?” 无人应声,谢怜一下子醒了七分,身边果然没人! 难道不告而别了?他爬起来穿衣。谁知衣服还没拉上肩头,抬头一看,这下,醒了十二分。 供桌上竟铺着一幅画像,墨色未干,明显才完成不久。画像上,一少年白衣华服,黄金覆面,一手仗剑,一手执花,清艳绝伦。 正是一幅《太子悦神图》。 谢怜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头发乱糟糟的拿着那画看了半天。 的确是《太子悦神图》没错,但没可能他还没动笔这画就自己画完了啊? 转念一想,他昨晚对那少年细讲过悦神图,有可能是他临走前画的,作为“住宿费”馈赠。若是如此,就不得不感叹,那少年真是笔力了得,华而不浮,艳而不俗。记忆也了得,几乎所有细节都没落下。 忽然,他目光一凝,心道:“……不对。” 正惊艳且疑惑间,屋外有了动静。谢怜挑起帘子一看,竟是那少年。 他原来没走,正倚在屋外一片阴影里,一边将一把扫帚在手里转着玩儿,一边百无聊赖地看天。他似乎真不大喜欢日光,望天的那副神气,像是在思考着该怎么把太阳拽下来踩烂。 谢怜出了门道:“昨晚休息得可好?” 三郎仍是靠在墙上,转过头来,道:“不错。” 谢怜接过他手里扫帚,道:“怎好让客人做这些?” 三郎道:“我既睡了哥哥的床,干点活来偿还也是应该的。” 门外有一堆落叶,全都扫好了堆在一处,谢怜竟是无处可扫,只得放弃。不知是不是因为胡乱睡了一晚,这少年的头发今日束得更歪了,松松散散的甚是随意。随意而不凌乱,倒有几分俏皮,好看极了。 谢怜心念一动,指指自己头发,道:“要不要我帮你?” 三郎一点头,和谢怜进观去了。待他坐下,谢怜解了他的头发,一手将那黑发握在手里不动声色地端详,另一手手指在他发理中轻轻摩挲,缓缓探查。 这少年的黑发顺长清丽,不知是不是给他摸了半天、摸得痒了,笑了一下,微微侧首,斜斜睨着他道:“哥哥,你这是在帮我束发呢,还是在想做点别的什么呢?” 他长发披散下来,俊美不减,却多了几分邪气,如此发问,似在调笑。谢怜眉尖一跳,道:“我从没给人束过发,手生还请不要嫌弃。” 三郎嘴角翘了翘,道:“自然不会。” 谢怜还真是在做别的。妖魔鬼怪,总会有一个地方出现漏洞。即便掌纹、指纹做得完美无缺,但一个活人的头发是数也数不清的,一根一根分得细密且清晰。而许多鬼怪伪造出来的假皮囊,头发要么是一片黑云,要么是黏成了一大片,仿佛一条一条布片,再要么就干脆扮作个秃头。 但这少年的黑发根根分明入理,并无异常。谢怜又看了一眼桌上那画。 这一眼被那少年注意到了,他竟主动发问,笑道:“怎么了哥哥?看你神色,可是我那幅画画的不好?” 谢怜忙道:“怎么会?画得很好。” 只是,太好了。连谢怜没讲的细节都画上去了。 古仙乐国人认为最完美理想的境界是雌雄同体,所以在表现他们心中至高至美的神明时,会同时糅合男子和女子服、冠、发、饰的细节。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耳坠。 他压根忘了这套悦神服还有一对耳坠,所以昨晚提都没提,一般人也绝不会想到要给一个武神画上这个。 但方才那幅画里,画中清贵的少年的确佩有一对小巧的红珠耳坠。 这难道只是巧合? 束完之后,三郎对着一旁的水盆瞧了一眼,回头对谢怜挑了挑眉。谢怜先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再一看,这头发方才是歪的,被他束了之后,居然更歪了! 那少年这样歪歪地束着发,越发俏皮,但谢怜看到就仿佛看到自己的罪证,纵使没被取笑也窘了,道:“再来一次。” 三郎却哈哈轻笑一声躲过了他,道:“不必了,这样就挺好的。”又指了指他,道:“哥哥,你刚才帮了我,不如现在让我来帮你?” “什么?”谢怜被他指了指,自己也对着水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他方才起床太过震惊忘了打理自己,竟就这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软毛给别人梳了半天头,马上抱头离开:“不必了,我自己来!” 三郎却拉住他袖子的一角,道:“哥哥可别就这样出去,门外有客人来了,给人家看到不好了。” 果然门外一阵嘈杂,谢怜被他拉着理了理头发,出去一看,门口堵了一大圈人,个个脸色通红,为首的老大爷指着他道:“就是他!” 谢怜:“???” 村长当即一个箭步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就是道长你昨晚降妖伏魔?活神仙啊,看来这庙也一定是真的灵了,大家快来!” 其余的村民们也一涌而上,谢怜被围攻得连连后退,心中叫苦,明明叮嘱过了不要说出去的,果然还是白叮嘱了! 村民们虽然压根都不知道这观里供的是啥玩意儿,但纷纷强烈要求在此上一炷香,反正不管什么神统统都是神,拜一拜总没坏处。谢怜原先预料的景象是门可罗雀,所以只意思意思准备了几小捆线香,谁知顷刻之间便被瓜分完毕,小小一只香炉里插得密密麻麻东倒西歪,因为好久没闻到香味儿了谢怜还呛了好几口,边呛边道:“咳咳各位,真的不能保佑财源广进,真的,咳、请千万不要在此求财!后果无法预料!……对不起,也不管姻缘的……不不不,也不能保佑生儿育女……” 如此一来,自然顾不上再试探了。三郎倚在功德箱旁的墙壁上笑吟吟地看着这边,姑娘们一见这少年,脸上飞出一片红霞,原本要往功德箱里投一枚钱,不由自主就多投了几枚。投了一次不够,为了多看他几眼明明走了还要再回来投一次。投到后来谢怜都看不下去了,把她们投的钱抠出来塞了回去,免得回去被家里人骂。 好容易散了,谢怜仍未放弃,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二人来到门前,谢怜从袖中取出一面新帘子,挂在门上。那少年果然定住脚步,盯着这道门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怜知道,他是在看那帘子上画的符咒。 他盯帘子,谢怜盯他。 这道符是谢怜之前顺手画的,其上符咒层层叠叠,气势森严。由于是谢怜本人的亲笔,也许有一点点召来霉运的作用,但就一点点,主要功效在于辟邪。非人之物来到门前,会被门帘挡住无法入内。 三郎看他一眼,笑了一下,道:“等我一下。” 他轻飘飘丢下一句,这便转身离去。 莫非真被符咒屏退了? 可谢怜又隐隐觉得,他说等他一下,那就必然不会离开太久。 第17章 衣红胜枫肤白若雪 6 一炷香后,谢怜在屋后小溪洗净了菩荠回来,观外传来一阵足音,不徐不疾,一听便能想象出来人走路时从容不迫的模样。出去一瞧,那少年果然回来了。 兴许是因为日头大晒,他把那红衣脱了,随意地绑在腰间,上身只穿一件白色轻衣,袖子挽起,显得整个人很是干净利落。他右脚踩在一面长方木板上,左手里转着一把柴刀。那柴刀大概是从哪个村民家里借来的,看起来又钝又重,在他手里却使得轻松,仿佛极为锋利,时不时在那木板上削两刀,犹如削豆腐皮。他见谢怜出来了,道:“做个东西。” 谢怜过去一看,惊了:“你这是在做门?” 而且做得齐整美观,削面光滑,手艺竟是极好。因为这少年似乎来头不小,谢怜觉得他大抵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类型,谁知他做事倒是利索得很。三郎一笑,随手一丢柴刀,便给他装上,敲了敲那门,对他道:“既要画符,画在门上,岂不更好?” 说完,便若无其事地掀开那帘子,进去了。 看来,那帘子上森严的符咒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再一次试探无果。 谢怜关上这扇新门,忍不住再打开,再关上,又打开,又关上。如此开关几次,那少年已经在屋里坐下,道:“哥哥,那样很有趣吗?” 谢怜这才忽然惊醒,觉得自己真是无聊,笑道:“是你这门做的太好了。谢谢。” 三郎一手支颌,一手慢悠悠丢着菩荠吃,道:“不客气。香火不错。” 这还是谢怜第三次飞升后第一批来上供的,他道:“是啊,分明之前一个人都没有,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手忙脚乱了。” 三郎道:“之前一个人都没有吗?” 谢怜道:“没有。想来或许是沾了你的运气?” 三郎道:“放心吧,以后会有很多的。”不知是说香火还是运气,竟似胸有成竹。 忽然,谢怜看到他挽起的袖子,手臂上有一小排刺青,刺着十分奇异的文字。三郎注意到他的目光,把袖子放了下来,笑道:“小时候刺的。” 谢怜道:“好别致的花纹。” 三郎道:“不是花纹,是名字。” 谢怜:“你的名字吗?” 三郎:“不是。” 谢怜不问了。那少年却道:“为何不接着问?” 谢怜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名字刺在身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仇人,你要提醒自己决不可忘;另一种则是挚爱,你也要提醒自己永不可忘。无论是哪种,外人都不方便问吧。” 三郎低低笑出了声,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至此,谢怜已经前后试过他三次,看手相、束发、关门,全无破绽。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于是,他从桌下包袱里翻出一只铜铃,来到屋外,准备挂在门口的屋檐下。但那屋檐太高,他身量够不着,正想出去借梯子,那少年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取过铃铛,从容挂起,问他:“这样?” 谢怜道:“就这样!谢谢。” 三郎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那铃铛的红穗子上绕缠着,仿佛对它爱不释手,道:“哥哥挂这铃儿做什么?瞧着好看么?” 谢怜笑道:“当然不是,祈福铃是常用法器。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用,以前没钱买,这次乔迁新观才趁机买了。” 三郎道:“哦?它能有什么用?” 谢怜道:“非常有用。比如,如果有非人之物靠近,它就会无风自响……” 话音未落,那铃铛便“叮叮、叮叮、叮叮”地响了三下。 此刻无风无雨,二人并排站在屋檐下,无声无息。 “叮叮、叮叮、叮叮”,那铃铛又响了三下,终于打破沉默。那少年神色自如,挑眉道:“比如,现在这样?” 谢怜这才转向他,微微一笑,道:“不。如果是在警告邪祟逼近,它会一直急促地响个不停,仿佛催命,直至那邪祟离开。但如果它像这样隔一阵才响一阵,便是代表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谢怜容光焕发道:“就像它的名字那样,提醒我——有人祈福了!” 不知是谁,居然会向他祈福,谢怜简直要受宠若惊了。他凝神细听,三郎歪头看他,须臾,问道:“哥哥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吗?” 谢怜道:“自然!只是……” 见他凝眉,三郎道:“只是?” 谢怜摇了摇头,道:“只是,很奇怪。听它所传达的字句,不像是在祈福。因为它一直在重复三个字,听起来像是个……” 忽然,谢怜微微蹙眉,向上望去。 他已经驻足倾听,照理说那铃响应该止息了。但不知何故,它不但不停,反而响得更亮更促,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 这太不对劲了。谢怜谨慎地道:“有点古怪,咱们先退退……” 谁知,话音未落,那铃铛突然响疯了,尖厉不休,直逼人耳。与此同时,黄光炸射! 谢怜抓起那少年就要往后扔,可蓦地一歪,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到了菩荠观最远的角落,身上还压着一人,正是那少年。 他虽是把谢怜压在身下,两人身体却没怎么接触。他要从谢怜身上起来,谢怜却一把抓住他胳膊,道:“你没事吧?” 三郎一愣,笑道:“哥哥呢?” 谢怜从他身下坐起,道:“我自然没事。可你方才在干什么?我把你往后拉,你怎么还挡我上面?太危险了!你真的没事?” 三郎任他抓着自己胸前背后翻来覆去地查看,笑眯眯地道:“我真的没事。哥哥与其瞧我,不如瞧瞧那个?” 他指向原先挂着铃铛的地方,现在,只剩一截干巴巴的绳子了。谢怜眨眨眼,心中捶胸顿足:“……我新买的祈福铃啊!” 居然炸了! 三郎也眨眨眼,道:“原来祈福是这样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厉害啊。” 谢怜忙道:“不不不,这绝对不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把祈福铃炸掉的祈福!这比击鼓鸣冤把鼓捶破了更神奇! 见他脸色凝重,三郎道:“哥哥不必烦忧,铃铛甚的,想要的话,再买一个新的便是了。” 谢怜哭笑不得,他脸色凝重怎会是因为这个?虽说那祈福铃的确是非常之贵,贵到他这么多年才攒够钱买了一个,然后马上就炸了。他道:“这是个意外,应该是个意外!你稍候片刻,我查点东西。”就把自己关进小房门内,连了上天庭的通灵阵。 多日不见,阵里竟是难得的热闹,而且并不是因为忙于公务,似乎是大家在玩儿什么游戏,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谢怜正奇怪,只听灵文道:“殿下回来了?这几日在下面过得如何?” 谢怜道:“很不错。大家这是在做什么?这么高兴。” 所有人都在喊:“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紧接着,又是一大片声嘶力竭: “两百功德!抢到了!” “为什么我这次只有五十功德?” “一千!一千啊!谢谢风师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怜莫名其妙,灵文道:“这是风师大人回来了,正在散功德。念一句口令就能抢一次,殿下不去抢一抢么?” 这不就是天上掉钱的事?虽然谢怜压根不认识那位风师大人,但立刻毫不犹豫地念了一遍:“风师大人年方二八!” “叮叮”一声绽放在他耳边,仿佛金钱在钱袋子里碰撞的声音,谢怜抢到了一功德。 虽然遗憾只有一功德,但也没空再玩儿了,谢怜问道:“诸位可有听过‘半命关’?” 此话一出,兴高采烈的通灵阵瞬间沉默。 谢怜略感郁闷。以往他发些小诗和秘方,大家沉默也就罢了,但通灵阵内经常有神官们咨询公务,如你们谁认识某某鬼,好对付吗?你们谁的地盘在那儿,能帮个忙不?大家也是有建议的给建议,没建议的说有空回头我帮你问问。没理由他一问公务又全场死寂啊? 突然,一人喊道:“风师大人又散了十万功德!!!” “天啊!十万!!!” 通灵阵又活跃起来抢功德去了。谢怜感慨了一下那位风师大人真有钱,正要退下,忽然,灵文私下对他发起了通灵。她道:“殿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谢怜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新观落成,这是我最近收到的唯一一个祈福。这地方怎么了?” 灵文那边沉默一阵,道:“殿下,我劝你放弃这个祈福。” “为什么?” 灵文道:“您也不用问为什么。相信您方才也听到了。这肯定是蹚浑水,您实在想要祈福,也不是没办法,何必撞上去呢?” 从通灵阵里退出后,谢怜若有所思。 夜色已深,那少年坐在菩荠观的窗上,半身沐染月光,听到谢怜脚步声这才回头,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星亮:“办完事了?” 第18章 妖气横生魅态横颜 谢怜摇头。三郎端详他,道:“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谢怜看他,道:“说来是有些难为情……虽是我请你跟我回来的,但现在却有些要紧事得出一趟远门了。” 三郎轻轻“哦”了一声。谢怜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继续留在此处,一切请自便,随意吃用。虽然其实并没什么吃用的……”三郎却道:“这无所谓。哥哥,你要去哪里?” 谢怜如实道:“我也不知。我只得了一个地名,这地方究竟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三郎笑道:“那为何不问问我呢?” 谢怜看他:“你?” 三郎慢条斯理地道:“我啊。哥哥不是说,我所知甚多吗?说不定,刚好我就知道那个地方呢。” 谢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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