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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哥哥,不能留了。这心境的主人警觉了,她觉得,不能再给我们看下去了。” 谢怜刚想捉住他那只手,但还没碰到花城,这片荒野便溃如烟消。 银蝶散尽后,他睁开眼,还站在乌庸神观里。 他身旁是裴茗,却也只有裴茗。谢怜愕然道:“三郎?!” 难不成花城还没出来? 裴茗则道:“太子殿下先别叫你那位好弟弟了,应付眼前要紧!” 他说到“弟弟”时,灵文身形已到。情急之下,谢怜挺身与他对了一掌,各自退后数丈。果然!由于未能消解锦衣仙的怨念,灵文这一掌威力不减反增。谢怜和裴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拔腿狂奔。 他们一个没法力,一个受牵制,硬碰硬就是傻瓜。谢怜边跑边回头喊道:“灵文你能劝劝白将军吗!” 灵文在他们身后狂追,道:“我劝过了!但他不会信我的!” 裴茗道:“一定是因为你骗他他受伤了!” 谢怜灵机一动,道:“灵文!你能变回女相吗?女相杀伤力没那么强!” 灵文却道:“不行!” 谢怜:“为什么不行?” 灵文:“他不让我变回去!” 裴茗恍然大悟:“我懂了!这小子不敢贴着女人的身体!怂的!” 轰隆隆!一个屋顶从后面砸了过来,险些将谢怜和裴茗泰山压顶,灵文道:“不是我扔的!谁让你骂他,他更生气了,你们两个都危险了!”谢怜无辜道:“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可什么都没有说,灵文你让他不要算上我好吗?” 裴茗道:“算上吧,人多点好分摊!” 谁知,他刚说完,忽然脚底一飘,整个身体都浮了起来。谢怜也苦叫糟糕,原来二人各自被一张大网套住,吊在了空中。 这可是真飞来横祸,那网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徒手撕不开。同时,四面八方树林里蹦出许多青面獠牙的妖妖鬼鬼,少说也有一两百,个个拍手狂喜:“逮住了!” “哈哈哈这是第几个落网的了?这陷阱真好使!” “快看看逮住的什么,有几个人头!” 竟是一时大意落到这等三流小鬼的陷阱里了。谢怜去摸芳心,摸了个空才想起芳心还插在原地护法。而灵文已追到了网下,一众小鬼还不知来了什么东西,喜道:“又来一个!” 灵文举起双手,两手掌心各托起了一团黑漆漆的鬼火。他仰头对谢怜和裴茗道:“二位,我……实在是,身不由己。” 谢怜吐了口气,道:“灵文,我能问下,被这团东西打中了会怎么样吗?” 灵文道:“上次这么大的一团鬼火打中了奇英,他受了伤。不过还好,依旧能跑能跳。” 那看来杀伤力不大,被打中也没什么,谢怜和裴茗都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 刚说完“还好”,灵文手里的两团鬼火陡然高涨了十倍,变成了两道冲天而起的熊熊大火。 谢怜:“……” 裴茗:“……” “……”灵文道:“但是这么大的一团,被打中之后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裴茗咆哮道:“等等,但是我他妈真不是你姘头啊?!!” 灵文也怒道:“这种事我难道不知道吗?用得着你告诉我!所以我一进来就让你规矩点!” 一圈妖魔鬼怪都被这两团汹汹鬼火惊呆了,赶紧各抄家伙,凶神恶煞地包围了上来,叫嚣道:“好小子!胆子大得很,敢抢咱们的人头,干死他!” 可他们这样的杂兵小鬼能对锦衣仙构成什么威胁?灵文微微侧首,瞳孔中映出鬼火的磷光,看来已经准备好接收送上门来的新一波养分了。正在此时,忽有一阵狂风吹过。 呼号惨叫声中,那群小鬼瞬息之间便被刮上了天! 这阵“风”太过诡异,不消片刻,竟连惨叫也听不到了。灵文高举鬼火的手放低了些,扫视四周。谢怜向上望去,但上方都是繁枝茂叶,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灵文警惕地道:“谁?” 望了一阵,谢怜忽然道:“你们没闻到吗?” 裴茗道:“什么?” 谢怜道:“花香。” 裴茗疑道:“有那种东西?” 谢怜闭上双眼。须臾,肯定地道:“有。的确是花香。” 幽幽的、诡异的、清冷的花香。不知何名,不知何处。淡极浅极,似有还无。 裴茗皱眉道:“花香没闻到,倒是闻到了……” 话还没完,他便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脸上,随手一抹,瞳孔微缩。 是血。 灵文手中的鬼火也被落了两滴,那火焰登时衰弱了一截,他猛地抬头。一刹那—— 腥风血雨,从天而降! 裴茗吊得比谢怜高,登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血之暴雨打得鲜血淋漓,只余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灵文双手的鬼火也被彻底打熄,闪身躲到树下。而谢怜感觉缚网一松,身体向下坠去。他一个凌空翻稳稳落地,不巧,那阵血雨腥风也即将降临。 来不及避了!谢怜举了袖子,正准备能挡多少是多少。可黑暗之后,他听到了一声低低的轻笑。 空气之中,忽然溢满了诡秘惑人的花香。 谢怜微微扬起脸。他没感觉到雨打人面,只觉什么轻柔至极的东西拂面而过。一伸手,接住,低头看看,那静静飘落手心的,竟然是一片小小的殷红花瓣。 他再一扬首,屏住了呼吸,只觉难以置信。 漫天血雨,竟是化为了满天纷纷扬扬的花雨! 根本不需要猜来人是谁了。谢怜收拢五指握住那片花瓣,绽出笑容,道:“三郎!” 一转身,他便看到灵文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只有一人独立原地。那乌发红衣、浅噙轻笑的高挑少年,不是花城又是谁? 花似血落,血如花飞。那张脸一如初见的俊美灵动,双眸熠熠生辉。他缓缓将那修长的银色弯刀收入鞘中,踏着满地朱红碎珊走来,道:“殿下,我回来了。” 他肩头沾了一点花红,谢怜下意识顺手帮他拂了,又忽然醒悟这动作太过亲密, 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笑道:“我竟不知, 你除了能带来血雨, 还能降临飞花。” 花城也向他走近, 随手拂了肩头的花瓣, 也笑道:“这个是即兴发挥,刚刚才创出的新招。原本是惯例要来一场血雨的,只是突然想到哥哥也在,若是淋着了, 岂不怪我?只好悬崖勒马了。” 谢怜是没淋着,裴茗却是淋了个正着。他在空中道:“劳驾两位,先放我下来行吗?” 花城摆摆手,一只银蝶飞向裴茗,谢怜则转过身,二人一齐看向靠树而坐的灵文。他肩头也栖着一只银蝶,它定在那里,使这具身体无法再恣意攻击。谢怜道:“灵文,你现在感觉如何?” 灵文脸现疲倦之色,道:“死不了。白锦如此狂暴,花城主却一招定夺,难怪这么多小鬼前赴后继想成为下一个绝境鬼王。” 花城却笑吟吟地道:“它们前赴后继,是因为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成为绝境鬼王便能一招绝杀,而是首先你要做到一招绝杀,才能成为绝境鬼王。况且。”他挑了挑眉,道:“它似乎不怎么想跟我打。” 闻言,谢怜暗自沉吟。说来也是,之前花城将锦衣仙直接穿上身了,它也没拿花城怎么样,还显形了。总觉得,它对花城提防之心是有的,却并无敌意。 好容易落地的裴茗走了过来,不知用什么法子把一身的血甩干净了,抹着头发道:“二位,回头再聊。不先给他脱了这衣服吗?这么穿着不危险?” 谢怜道:“这……不太方便吧?”再怎么说,灵文也是个女神官。裴茗却不以为意:“他现在可是男相,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就动起手来。可他刚把手伸到灵文领口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下,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满手是血,道:“这衣服!灵文你管管他!” 灵文叹了口气,道:“你自认倒霉吧。我是管不了了。” 谢怜打量他片刻,忽然道:“灵文,锦衣仙那个被心爱女子所骗、断头颅四肢的传说,是你编造的吧?” 灵文脸色微微一变。 花城道:“放心,我封住了锦衣仙,他现在听不到外面说什么。” 裴茗在无人在意处抗议:“你封住了它为什么我还会被咬?” 谢怜在灵文面前蹲下,道:“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在白将军面前多言。可是,该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凌波楼上,你走了。” 灵文神色变幻莫测,最后才道:“……早听闻传说花城主所创的蝶梦之法能侵人心境,不想并非传说。” 花城微扬下颔,道:“客气。我喜欢把传说变成事实。” 谢怜蹲在他面前,肯定地道:“那传说得以四下流传,也是你有意推波助澜的。” 第132章 本玉质哪甘作砖抛 灵文道:“太子殿下何以如此笃定。” 谢怜道:“只因为白锦是自杀,须黎国的百姓们不能原谅他竟然选择这条路抛弃了他们,在死后日夜撕咬他的魂魄。为了不让这些怨灵有理由冲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你必须给他编一个全新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白锦必须是从未动摇过的英雄,没有瑕疵,所以,灵文要给他的死找一个凶手。 但她又不能找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丰将军卖国掌权,权势滔天,不会让接近真相的传说流传于世,所以,只能再编一个凶手。 于是她找来找去,觉得可能最合适扮演这个角色的人,只有自己了。毕竟世人皆知,英雄难过美人关,豪杰易死温柔乡。稍作改编后,这个全新版本的锦衣仙传说就出来了。 沉默片刻,灵文轻出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往树上一靠,一脸无所谓地道:“比起英雄主动选择了放弃,人们更愿意接受他是死于一个恶毒女人的欺骗和蛊惑。” 的确。故事里被心爱女子欺骗的锦衣仙非但未被责怪,反而收获了所有人的同情。谢怜道:“那我不太明白的一点是,你为什么还要篡改白将军的记忆?为什么到现在旧国风流云散,还不告诉他真相?” 灵文却道:“我没篡改过他的记忆。我也不确定他为什么会把那传说当真。” “什么?” 灵文叹道:“而且,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他真相。是他根本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扯扯自己衣领口,道:“这件衣服,是我后来做的。那时他魂魄损的厉害,我就做了这个想让他魂魄寄存上去养一养。” 谢怜点头道:“衣服手艺,嗯,不错。白将军说过想要这个,一定也很高兴。”不过,还真是就随便缝了两针的水平…… 灵文道:“没想到衣服一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怨气怎么会如此之重?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先把它锁住。但有一天它冲破了锁,我阻拦不了,险些被反噬。它自己跑出去吸血杀人,就再也没回来。此后,我一直在找,也一直能听到它作恶的消息。” “怎会如此?” 灵文苦笑道:“不知。他被百鬼撕咬,可能受那滔天怨气的影响,他已经失去神智,彻底入魔了。而那时候我编的那个故事已经传得很广了,无论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差不多都很信了,可能他分不清真真假假,自己也相信了我编出来的故事。” 谢怜微微蹙眉。 虽然灵文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白锦的记忆是有人刻意篡改的。 因为在他的心境里,凌波楼上的那段最后的记忆很清晰,有明显的嫁接和修改痕迹,并不像失智之人的记忆那样混乱。 不过,这些事现在也无法查证了。 裴茗好容易把身上血都弄干净了,该说他很有探究精神还是怎地,他没进任何人的心境,但一路听下来竟也猜了个七七八八,道:“你说你,又没干什么?这事要是想混过去的话,也不难吧。打点打点,降降级扣扣功德,也不至于变成逃犯。你担子一撂跑铜炉来干什么?” 灵文道:“你不懂就不要放屁。师兄刚死,这时候上天庭要打我的人都排着队攒着劲了,我又没有我是被冤枉的证据,谁听我辩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花城一直抱着手臂靠在树上,这时忽然道:“你来铜炉山是为了让他成绝?” 灵文仿佛噎了一下,道:“我本来是想让他免受亡灵困扰早日解脱,谁知反而激发了他如此之强的怨念,我编出来的传说都洗不清了。我不接受这样被冤枉。成绝或许便能让他清醒过来,拼一把了。” 花城哈哈笑道:“你胆子倒是大。” 裴茗道:“难怪你这衣服追着我打,敢情是你的真相好啊?” 灵文无语片刻,道:“你想多了。我的相好是公文。” 说到“相好”二字,谢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裴茗。裴茗莫名:“太子殿下你看我干什么?” 谢怜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心中却道难怪。难怪什么,他本不想说出来的,花城却替他说了,嘻嘻笑道:“我猜,哥哥是想说,难怪灵文对裴将军毫无兴趣了,是吧?很合理。” 说女人对他没兴趣,裴茗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什么叫难怪?什么叫合理??” 怕花城说出更犀利的言辞,谢怜委婉地道:“因为白将军比裴将军你要更为……嗯,一表人才?” “什么?!?!” 裴茗绝不相信锦衣仙比他英俊,但压根也没人理会他的抗议。银蝶定身,灵文动弹不得,三人要原路返回去,得有一个人扛着灵文,裴茗虽然不太想扛男人,但还是主动负担起了这一责任。 原先那面墙壁已经和其他三面被火焚烧过后的焦黑墙壁变得一模一样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什么壁画一样。 花城把手从墙上拿下,道:“那壁画是术法所化,有人看过之后便会自行消散。” 谢怜道:“也许留下它的人也有顾虑,不敢让它存在太久。” 一行人继续向铜炉山的下一层出发。一天后,到了一座小峡谷。 峡谷两侧都是高山峭壁。走到这里,灵文在裴茗肩头道:“太子殿下,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奇英他一路追着我来了铜炉山。” “什么?”谢怜顿觉棘手:“他也来铜炉山了?现在在哪儿?” 灵文道:“进了铜炉山后涌来太多非人之物,他追丢了。眼下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裴茗道:“你还记得那小子,算你有良心。你怎么不对我有良心点?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我现在还扛你!” 灵文道:“我怕你再啰里吧嗦,我一能动了他又要打死你。” 谢怜实在听不下去了,为了不让裴茗又激怒锦衣仙,他道:“三郎,其实‘铜炉’,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真的就是一口大炉子?” 进入峡谷后,花城一直在凝神观察两侧高山,闻言收回目光,笑道:“当然不是。不过,哥哥问的巧。”他举手指道:“刚好,眼下能看见它了。” 众人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不由自主都停住了脚步。谢怜道:“那就是……‘铜炉’?” 花城抱着手臂,道:“不错。” 他漆黑的眼底,映出了极远之处的一座大山。 远在天边,高在天下,凌驾于群峰之上,呈深沉的苍蓝之色,山之巅峰被云海天风缭绕,积雪封顶,仿佛终年不化的冰原。 花城缓缓地道:“‘铜炉’,是一座活火山,也是整个铜炉山的中心。鬼王出世之时,便是它苏醒之时。” 谢怜道:“火山爆发?” 花城道:“是。所以,绝境鬼王,都是伴随着烈焰、岩浆、和毁天灭地的灾难出世的。” 想象着那令人双目发红的炙热画面,谢怜微微出神,道:“所以,历代开山厮杀,都犹如一场艰难的分娩。” 花城笑道:“哥哥这个比喻,妙得很。到了。” 众人驻足,前方峡谷中央,伫立着一座歪歪扭扭的高大宫观。不是到铜炉了,是到乌庸神观了。 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二座乌庸神观。谢怜几乎忍不住想揉揉眼睛了,疑道:“这座神观是真的吗?” 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这座神观是不是真的。因为,它实在是太突兀了。 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有谁见过在并不宽敞的峡谷山道里建宫观庙宇的?这是什么狗屎风水? 就算想不开,非要建在这种地方,起码也应该靠一边建,可偏偏这座神殿,大大咧咧地建在了峡谷通道的正中间,犹如一个无脑的小霸王,直接堵住了过峡谷的道路! 反常必有妖。理智的做法应该是飞檐走壁绕过去,可谢怜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壁画。花城也道:“哥哥,你想看就进去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莫名其妙安了心,一行人缓步靠近。一直走进那神殿前,都没什么异常。 大殿里果然也是烈火焚烧后的惨状。动手铲除焦黑的“保护层”后,果然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壁画。谢怜和花城一起细细研究起来。 这幅壁画的内容,是全新的。他们从最上层看起,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一张玉榻上,正是那乌庸太子。他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打坐冥想。然而,并不安稳。 这位太子殿下眉头紧蹙,额头似乎还流下了几滴冷汗。一旁围着四个人物,脸上神情皆忧心忡忡,正是上一幅壁画里位列太子之下的四位护法天神,他们的容发服饰都和上一幅壁画一模一样。继续往下看,保护层还在缓缓脱落中,尚未除净,谢怜看到了一片乱糟糟的红色,颇觉奇怪,疑道:“这一片壁画是保存的不好吗?” 这一片的线条和颜色都是模糊朦胧的,仿佛笼罩了一层轻烟,虚化了一般。可这壁画是术法所化,又怎会如真正的壁画一般保存不完好? 花城也在凝神细看,道:“再等等。” 而等到保护层退尽、画面完整后,他们退了几步,并肩再看。当全图映入眼帘后,谢怜突然一阵头皮发麻。 他怔然道:“这是……地狱吗?” 花城沉声道:“不。是人间。” 的确是人间。因为,图中所画的,是密密麻麻的房屋、树木、人群,然而,他们全都被淹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和流动的岩浆里。方才谢怜看到的模糊的红色,就是火的颜色。 房屋和树木在燃烧,人们身上冒着火焰,在尖叫。那扭曲的面孔抓得太过逼真,谢怜耳边仿佛能听见他们的惨号。 画面的中心,画着一座红彤彤的高山,仿佛一尊烧红了的巨炉,甚为可怖。而那些火焰和岩浆,全都是从这座山的山口吐出来的。 谢怜道:“这幅壁画的意思是……火山爆发,乌庸灭国?” 花城道:“对。也不对。” 谢怜了然,道:“这个说法不准确。因为这是……梦。” 下方这一副人间惨剧,应该是描绘的乌庸太子的梦境。 乌庸太子和四护法天神周身都描绘有金光,说明这个时候他已经飞升了。而他正在被梦魇折磨,所以梦境的内容,线条和颜色都是“虚”的,与“实”相对。 有的神官法力强盛、天赋异禀,见到一些细小的征兆后,能在梦中窥视未来。也就是会做预言梦了。不知这位太子殿下的梦境是否成真了?乌庸国是否就是这样灭亡的? 沉吟片刻,谢怜道:“这幅壁画的故事是接着上一幅的,我想,当我们抵达最后的‘铜炉’时,故事就完整了。” 灵文却看着窗外,道:“诸位,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们觉不觉得奇怪?” 裴茗道:“你这个状态还能注意到哪里奇怪?” 灵文道:“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但是这两面夹道的山壁,之前有这么近吗?” 众人齐齐向窗外望去。果然,方才他们进来时,外边的山壁距离窗大约还有一丈之隔,但是,此刻却逼得极近,仿佛就要贴上来了。谢怜待要过去查看,却听到了一阵“喀啦喀啦”“嘎吱嘎吱”的怪响,仿佛土木、砖石被挤压的动静。 这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道:“怎么回事?” 脚下地砖在颤抖,头顶天花也在颤抖,碎石落灰簌簌而下。裴茗道:“地动了?” 话音刚落,墙壁已经被挤出了几道骇人的“褶皱”。谢怜道:“不是地动!是两侧的山壁,压过来了!” 他喝道:“快跑!” 不消他说,裴茗已经一脚踹塌了前方一面墙壁,众人破墙而出,向前奔去。然而,他们还是在乌庸神殿里奔行,因为这神殿甚为深长,大殿后面还有许多偏殿、小殿、道房等等,众人只得一路跑一路破墙踹门。在这种时候,武神的暴力风格真是帮了大忙。可才穿过几座小殿,一块半人高的大石砸破屋顶,猛地落在谢怜脚边。 两侧山壁落下的巨石! 轰隆之声不断,更多巨石从天而降。大的如水缸,直接砸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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