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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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旁，苏念绾脸色苍白地开口：“大家别怪叶师姐，是我自己与师尊缘分浅薄而已，我本就不奢求什么。” 她勉强笑着，声音却极力忍着哽咽，让人好不心疼。殷悬玉这才回神，目光转向叶清绝。那目光中漠然的冷意却让叶清绝脸色瞬间惨白。她在害怕，怕殷悬玉为了给苏念绾腾位置，要将她提前送去青楼；又或者，像去人间斩妖除祟那般，一剑杀了她…… 空气近乎窒息。可殷悬玉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沉声对所有人道：“传言不过无稽之谈，都散了。” 殷悬玉发了话，众人只能离开。却还是不放过叶清绝，无数道埋怨的眼神朝她扫过来。叶清绝站在原地，如绝处逢生般深深吸了口气。殷悬玉带着叶清绝回了住所。叶清绝正小心翼翼地上前要服侍他更衣，却听殷悬玉突然淡声道：“你是外门弟子，本不该住在内门，今后便搬回外门吧。” 顿了顿，殷悬玉又补充一句：“我若找你，你即刻过来便是。” 叶清绝愣了半晌。殷悬玉这是觉得姻缘神树的事苏念绾受了委屈，所以也要让自己受些委屈才行吗？让她送上门给他睡，自己如今，是真的成了个工具了？叶清绝看着殷悬玉，前世的一幕幕重现在她眼前。从眼前的冷漠、到之后的不耐，最后到将她送进青楼时的厌恶…… 然而，叶清绝最先忆起的，仍是殷悬玉挥剑斩断邪修，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有我在，无需畏惧。”的场景。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叶清绝深吸了口气，上前主动吻住殷悬玉的唇。帷帐重影，二人身影交叠。随着合欢宗心法的运行，叶清绝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从心口抽出，随着这肉体的欢愉变得无足轻重。结束后，叶清绝的修为便突破到了筑基后期。一旁，殷悬玉理好衣衫，又复了清净无尘的模样对她嘱咐。 “你的东西我已命人收拾好了，去外门吧。” 叶清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点头，收拾了包裹就离开了。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弟子，当着她的面便嬉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师尊总算看清了，像她那种低贱货色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 “可为什么师尊不直接赶走她，而只是赶去外门？师尊还是太心软了……” 叶清绝重重呼了口气，脚步加快了几分。走出内门，叶清绝来到外门，却见一个人正等着自己。来人穿着外门弟子的长袍，洁净规整，容貌俊秀端正。不同于嘲笑她的其他人，他朝叶清绝认真行了一礼。 “叶姑娘，我是外门的大师兄元奚，受师尊嘱托照顾你，随我来吧。” 叶清绝有些意外。其一，是殷悬玉居然会托人照料自己。其二，她本以为外门鱼龙混杂，却没想到大师兄会这般有礼。元奚将叶清绝带到一栋竹楼，虽然不比从前的住处华丽，却细细打扫过，也算得上雅致。 “此处便是你的住处，外门一切由我打理，你今后有何难处都可与我说。” “告辞。” 元奚走了，叶清绝看着窗外投下的阳光和里外一新的竹楼，忽然心里也没那么堵了。一连许多天，殷悬玉都没有找叶清绝，像是忘了她的存在。叶清绝便在外门安顿下来，她总能看见元奚无比刻苦的在修炼。有弟子摇头：“大师兄如此刻苦，可惜是个杂灵根，这辈子怕是只能卡在元婴的瓶颈了。” “要我说，修行还是靠天分，他再努力也是白努力。” 叶清绝很想反驳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修仙者，的确在出生起就被分成三六九等。这个世界不缺绝世天骄，而那些平庸之辈，注定只能平庸一生。这日，叶清绝回到竹楼，却赫然发现了几条蛇。她找到元奚想要些雄黄，元奚却很愧疚：“抱歉，是我忘了给竹楼画驱蛇阵，我现在就去补。” 二人一路回到竹楼，元奚就地画阵，叶清绝本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不多时，元奚收了手，给阵法注入灵力。 “如此蛇虫鼠蚁便进不来了，外门不比内门，你多担待。” 叶清绝摆手：“无事，是我该谢谢你——” 话音未落，叶清绝却只觉得身上骤然一软，跌坐在地。地上，刚刚画好的阵法缓缓亮起。叶清绝心一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元奚却不回答，只是关上了竹楼的门。阴影扫落，元奚回过头，眼中溢满渴望。 “我知晓叶姑娘是极品炉鼎，与你双修，定能助我突破瓶颈。” 第7章叶清绝怔住了。往日那个翩翩君子彻底撕掉了面具，露出恶心无比的真面目。叶清绝冷静地一边向后退，一边冷声质问：“我是师尊的炉鼎，你这样做不怕他问责吗？” 元奚却并未被吓退。 “别装了，我等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师尊来找你，你已经被放弃了。” 他两步就走到叶清绝面前，轻易便化解了她所有的挣扎，垂涎而不屑的开口。 “叶师妹，别装了，你一个炉鼎，不就是这个作用。” “到时候成了我的女人你也能在外门横着走。” 叶清绝死咬紧唇，攥住腕上的灵珠。这是殷悬玉给她的，说遇到危险便捏碎，他定会第一时间前来保护她。阵法封住了她的力气，叶清绝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灵珠捏碎。但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殷悬玉不会来救她了。叶清绝恨恨地想，自己重生为何不能再早些。早到殷悬玉还对她有求必应时，她定会多折磨他几次出气。可眼下，已经没机会了。元奚上手扯叶清绝衣衫的瞬间，竹楼的门被被重重踢开。殷悬玉踏着光走进来，身影高大得像是初见时那天。元奚慌了，连忙起身解释。 “师尊，你听我解释，这炉鼎故意引诱我过来，意图不轨——” 他还试图颠倒黑白污蔑叶清绝，可殷悬玉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剑落下。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元奚就这么倒下去。温热的血喷了叶清绝一身。叶清绝整个人都僵住了。殷悬玉走到她面前，用丝血不染的剑尖挑起她的下巴。 “我不过几日不来，你便这般欲求不满吗？” 叶清绝愣了。她有时真的很想把殷悬玉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蒙了心智。地上阵法还未消散，很显然她才是受害者，殷悬玉竟然能说她欲求不满。叶清绝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讲道理。 “是他对我用计……” 殷悬玉却冷声打断她。 “他固然有错，错在没坚守本性，可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你而起。” “若不是因为你是炉鼎，也不会勾的他失了分寸。” 叶清绝闭上了嘴。从前听到这些话，她必定会争辩一番。可如今，殷悬玉说万年前仙魔大战是因她而起，叶清绝都认了。殷悬玉又将她带回了内门，却在寝殿设下结界，让她不能踏出半步。但人，倒是日日都来。几次双休，殷悬玉的修为日渐上涨，即将突破化神期的最后大关。而叶清绝，也终于慢慢摸到了金丹的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叶清绝整日被关在寝殿，却不知为何，总能听见殷悬玉和苏念绾的消息。今日是二人下凡除祟，被编进话本传颂，明日是苏念绾受伤，殷悬玉亲自照顾…… 听得多了，叶清绝只觉得没意思极了。直到这天，一个不速之客破开结界走了进来。是苏念绾。 “叶师姐，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苏念绾说着，自顾自在主位上坐下，语气却听不出半点求人的感觉。 “药王谷的宗主不小心染了奇毒，没有解药可用，听闻炉鼎体质能净化毒素，只能叶师姐帮忙了。” 叶清绝的脸色瞬间变了。炉鼎体质所谓的净化毒素，不过是把对方的毒素过度到自己身上。 “说的好听让我去救他，说的难听些就是让我送死，你自己怎么不去死？” 叶清绝扯了扯嘴角：“你这神女还真是虚伪又恶心。” 话落，结界又一次破开，殷悬玉走了进来。叶清绝还以为自己冒犯神女要被罚，可殷悬玉却只是凝眉看向苏念绾。 “药王谷之事我已经回绝，你还来跟她说干什么？” 却不料此话一出，苏念绾直接跪下了，眼泪更是说落就落。 “师尊，绾儿此前从未求过你，但这一次，就您让叶师姐去吧！” “药王谷的宗主曾于我有救命之恩，绾儿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殒命却什么也不做，那样我良心如何能安啊？” 苏念绾说的大义凛然，叶清绝气得发抖。 “苏念绾，你要不要脸？！” “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的恩情要拿我的命去还？” 她还要说什么，可殷悬玉却冷声喝止。 “够了。” 叶清绝一噎，只见殷悬玉看了看脚边哭得委屈的苏念绾，又淡淡扫了她一眼。旋即，像是随手赏赐什么不值钱的玩意般对苏念绾道。 “罢了，既如此，让她明日就去。” 第8章当晚，叶清绝被关在寝殿里。殷悬玉来了。叶清绝看见了，却没抬头，只一语不发看着前方。事到如今，她已经没什么能和殷悬玉说的了。殷悬玉淡声开口。 “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你无需跟我较劲。” “更何况你乃是极品炉鼎体质，那奇毒最多让你修为尽失，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叶清绝扯了扯嘴角。 “救人？那你可知我要如何救人？” “让那头发胡子都花白的人趴在我身上，像你一样，退去我的衣衫，将带毒素的灵气一点点度给我，从我口中夺去。” 叶清绝抬起头，看着殷悬玉，眼底泛着泪光和嘲讽。 “或者说，我被送出去再送回来，你堂堂凌霄宗宗主还会要我一个被别人染指过的炉鼎吗？到时我在这宗门里只怕会像那青楼女子一般，千人骑万人踩了吧。” 这话说的太过平静，也太过直白。殷悬玉眸底一沉。 “没有发生的事，你何必多做计较？我答应过会护着你，便不会违诺。” 叶清绝直勾勾看着殷悬玉那张俊逸绝尘的脸。若不是她经历过前世，她此刻恐怕只能绝望的‘信了’吧？ “殷悬玉，你这个骗子。”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殷悬玉没听清，眉心微拧。 “你说什么？” 叶清绝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说，我恨你一辈子。” 叶清绝第二日便被送走了。她离开时，殷悬玉面都没露，独自来到后山修炼。他有预感，自己即将突破。灵力在体内流转，天边渐渐凝结出乌云，原本晴好的天骤然电闪雷鸣。他突破化神的雷劫，终于到了。1 殷悬玉不敢怠慢，屏气凝神用修为护体。不多时，黑沉的天空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灵力的天雷重重劈下。忍受着钻入丹田的疼痛，殷悬玉却蓦地想起第一次和叶清绝双修的时候。叶清绝哭着喊痛，他停下来，叶清绝却主动吻上他的唇。殷悬玉有些意外地挑眉：“不是痛吗？” 叶清绝缩在他怀中，眼角还挂着泪痕，有些娇嗔地埋怨他。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痛也愿意，我想看你当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