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脸茫然,交换半天情报,只知道都城昨日大乱,血流成河;今日却已封城,一片死寂。村民莫说是谁输谁赢,连谁跟谁打都摸不着头脑。 到了傍晚,庾晚音身上一阵阵发冷,渐渐头晕目眩走不动路。后知后觉地抬手一摸,烫的。 暗卫慌了,她却无甚表情。“没事,睡一觉就好。不能去客栈,会暴露行踪的。想办法找地借宿吧。” 又走半里地,天色昏暗了下去,前方一户院门里隐约有火光摇曳。 暗卫上前叩门,一个双目红肿的老妪出来应门:“谁?” 暗卫赔笑道:“大娘,我们是去都城探亲的,没想到路上被人偷了行李,又听说都城出了事,不能再向前走了。而今同伴又生了病,实在无法,只剩这点盘缠,想讨口饭吃。” 说着递进去一把铜钱。 老妪叹道:“进来吧,都是苦命人。最近村里好多人家都被偷了,看来是有厉害的贼人……” 她念念叨叨地转身朝里走,暗卫扶着庾晚音跟了进去,才发现那火光来自院中一只瓦盆。老妪将他们引进屋,自己坐回盆边,又往里投了些纸钱。 暗卫道:“大娘,这是……” 老妪背对着他们摇摇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里屋走出个老汉,低声道:“她弟弟住在邶山边上,昨日赶上端王造反,兵荒马乱的,人不知怎的没了。” 庾晚音的心突地一跳,嘶声问:“端王造反成了吗?” 老汉连连摇头。“报丧的只说死了好多人,死的大多是禁军,别的说不出来了。” 庾晚音眼前发黑,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死的大多是禁军…… 不是禁军内讧,就是端王藏了兵力。无论是哪种,夏侯澹都凶多吉少。 旁边的暗卫连忙搀住她。“大爷,此时叨扰实在不该,但我们……我们兄弟病得厉害,可否煮碗面给她吃?” 片刻后,几人端着碗狼吞虎咽,昏黄的油灯倒映在面汤里。 这农户家境还挺殷实,庾晚音那一碗里居然卧了颗鸡蛋。她捧着碗喝了几口热汤,手抖得没那么厉害了,迟钝的脑子勉强重新运转。 如果端王赢了,夏侯澹有可能已经死了,也有可能被关在宫里等死,以便端王平稳上位。他们只能祈祷是后一种。 老妪烧完了纸,回到屋里揩着泪骂道:“端王这杀千刀的狗东西,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拿地动收了他。” “你小声点。”老汉压低声音道,“那皇帝又是什么好东西?老人总说,君主无德才会地动!那暴君连太后都杀……” 庾晚音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 老妪道:“太后一定是他杀的吗?皇家的事,我们哪里搞得清?” 老汉摆摆手。“老婆子,头发长见识短,不与你说了。” “我没见识,我弟弟也没见识吗?”老妪怒道,“他可说过,皇帝让人均什么……均田、减税!还杀了好多狗官!” 庾晚音问:“狗官?” 暗卫诧异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希望她不要出声。 老妪却一无所觉,掰着手指报了一串名字:“我弟弟说,这都是些鱼肉百姓的大狗官,这些年,皇帝为民除了不少害啊。” 老汉拍了她一下。“名字都不知是真是假,别丢人现眼了。” 她的确说错了几个字,而且大官小官混在一处说了,这情报似乎来自都城街头巷尾半真半假的风传。天子脚下的百姓,都有这个爱好。 来了这么久,庾晚音知道这些臣子有些是太后党,有些是端王党。但她从未费心调查过他们的背景,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是否出现在了原作中。 说到底,她之前根本没有关心过那“原装暴君”杀了谁,只当是书中既定的名单。暴君嘛,肯定是要黑白不分错杀忠良的。 或许连夏侯澹自己都不清楚,在她来之前,他杀对了多少人,又杀错了多少人。 或许他也并不想面对确切的数字。 庾晚音蓦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夏侯澹与她对台词时,十分浮夸地说过:“我不过是个被蒙住双眼、捂住双耳的疯王罢了,是忠是奸,还不是一本奏折说了算?” 当时她只当他演得入戏,才能演出满目的自嘲与苍凉。 那老汉还在与老妪争论不休:“你可记得胥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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