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送娘娘回殿躺下。” 庾晚音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劳殿下。” 夏侯泊抱着人走了几步,庾晚音挣扎着回头去看谢永儿。 你男人抱我了,你不吃醋吗?赶紧开腔拦下他啊,算我求你了! 谢永儿垂眸掩住眼中的妒意,温婉道:“殿下有心了,我也一起去吧。” 庾晚音心道:谢谢,谢谢,谢谢!你可千万别走开。 夏侯泊温和道:“此处无须人手,劳烦谢嫔去寻太医吧。” 谢永儿受伤地看了他一眼,大约不想争风吃醋得太明显,妥协道:“好。”转身走开了。 庾晚音心脏都停跳了。 夏侯泊走得不疾不徐。“娘娘似乎在颤抖。” 庾晚音用她仅存的理智组织了一下语言:“……灼伤的皮肤有些作痛。” “娘娘受苦了,是我来迟了。” 您为什么就不能再来迟一点? 庾晚音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一边防着他随时掐死自己,一边还要装出原主春心荡漾的样子,柔柔地依偎向他。“你来了,我便好了。” 夏侯泊笑了笑道:“原以为娘娘入宫后变了许多,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庾晚音嗔怪道:“殿下希望我变吗?” 夏侯泊低头看了她一眼,悠然道:“我希望娘娘仍如初见,对我不生畏惧。” 庾晚音:“……” 刚才是谁要烧死我来着? “伴君如伴虎。”夏侯泊平静地说着可怕的台词,“娘娘与其害怕我,不如害怕陛下。物伤其类,人同此心,天下苦秦久矣。娘娘若能以真心待我,我必竭力相护。” 庾晚音歪头道:“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听懂了,听得明明白白的。这孙子就差直说“劝你谨慎站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庾晚音一径装着傻,夏侯泊笑了。“娘娘确实冰雪聪明。对了,上回求得娘娘墨宝,还忘了送上回礼……” 语声被一阵急促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 庾晚音扭头一看,黑压压一群侍卫包围了夏侯泊。 走在最前面的是满面寒霜的暴君。“放开她。” 一片死寂。 实在是这句台词太过土味,庾晚音混乱的脑中,刹那间居然浮现出两个土味回答,一个是“不想让她死,就给我准备一辆车,放上一百万现金,谁也不许跟过来”,还有一个是“呵,有本事就来抢,论美貌你是敌不过在下的”。 夏侯泊没有走土味路线。 夏侯泊动作轻柔地放下了庾晚音,躬身道:“臣见到娘娘受伤,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请陛下见谅……” 夏侯澹听也不听,大步上前脱下外袍,裹住了浑身湿透的庾晚音。 庾晚音一介社畜,何曾见过今日的阵仗,强撑到现在,终于等来了盟友,这一口气松开,视野犹如“啪”的一下灭了的灯,霎时间被黑暗笼罩。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朝着夏侯澹直直倒了下去。 庾晚音在低烧中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不知几日。再度清醒时,她躺在自己的偏殿里,嗓子干渴得快要开裂。 窗外在下大雨,天光昏暗,床边悬着一盏摇晃的铜灯。夏侯澹背对着她坐在床头,正低头用勺子搅动一碗清苦的药汁。 这道背影从未如此让人心安。 庾晚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向宫灯,跟着那烛光打战。 夏侯澹回过头来,对着她一愣。“你醒了?太好了,你轻度烧伤又泡了不干净的池水,我真怕他们的药消不了炎。还好创面小,已经在愈合了。” 庾晚音没说话。 夏侯澹伸手扶她坐起。“快把药喝了,就当喝水退烧吧……哎,怎么哭了?” 庾晚音哽咽道:“还好你也是穿来的。” 首次近距离直面死亡,冲击力过大,她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穿到这鬼地方以来,她对自身处境一直有种飘浮的不真实感,仿佛在云端梦游。直到此刻,梦醒云散,她看清了脚底的万丈深渊。 如果身边没有这么个同类,她不知道恐惧与孤独哪一个会先压垮自己,哪怕是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都带来了巨大的慰藉。他的用词指向一个熟悉而遥远的故乡,像望远镜中模糊的海岸线,虽然不可到达,但是至少是个坐标,让她相信自己还没疯。 夏侯澹劝了两句,没劝住,只得静静看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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