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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 他的手一转,直接将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南绛,翻转到眼前,让她整个人躺在怀里,且牢牢按住: “先前听过一句粗鄙之言,牲口配种还知道找好的,有些男女还不如牲口。我竟不知,我是个什么腌臜货色都能咽下去的人。” 南绛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她求生意识起,本能地开始挣扎:“云令政,他们知道你私底下是这种样子吗!” “我对着自己养的女人,还需要用一张什么圣人嘴脸!” 言语之间,已经多了一丝切齿的味道。 云令政今天的确是被气得不轻。 而男女力量悬殊,他按着南绛,南绛简直动弹不得:“是你说的,你说我当你外室,你就答应我一件事的!” 云令政的手一顿,挑眉看着她:“你说什么?” 南绛趁机挣开,躲到了马车最里面:“你忘记了?当时说让你帮忙,你就答应了!” 云令政拧眉看着南绛,想到t?了那一夜。 他甚至没有问南绛是帮什么忙,在他眼里,南绛遇到的难题,算什么难题。 可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忙,居然是送个想要爬他床的女人到他床上。 看着云令政忽然笑了起来,南绛更害怕了。 她不断地往马车角落挤,几乎就要跟马车融为一体。 可是地方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她能躲到哪里去。 “你觉得什么是外室?”云令政没有去抓她。 南绛却如同被按在铡刀上,她知道会死,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种感觉,很折磨心智。 听着这话,她开口:“就是……就是不用成婚,也不用生孩子,花男人的钱,也可以睡觉的那种……那种人……你……我也见不得光,你也见不得光。等腻了,就……就离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云令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你想的还挺美好。” 南绛更害怕了。 她没有说错啊。 外室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额头滴下汗珠子,口不择言:“没有没有……是你教得好。” 云令政看着南绛谦虚的样子,更是气笑了。 也不再跟南绛废话,只朝着南绛伸出手:“过来。” “不了……天黑了,我想回去了,我……啊!” 南绛才动了一下,整个人就被云令政按在了身下:“你要是想要这里行走过去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就叫大声点。” 南绛吓白了脸:“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原本是体谅你,想要给你一个好一点的初次,只是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的。” 云令政眼底没有什么情欲,反而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可见是被婴妹恶心透了。 在南绛的挣扎之中,他的手触碰到她。 忽然之间,整个马车里面都安静了下来。 南绛涨红了脸,这次顺利地推开他,从他身下坐起来:“我……我想要说的,是你不让……你……你太急了……”这事儿都怪你自己,跟我没有关系的。 云令政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得南绛心虚。 南绛慌乱地解释:“我……我的月事原本就不准,什么时候来也没有个定数,今天晌午用了饭,贪凉了,睡了一觉醒来就……” “你认为我会信?”云令政冷冷开口:“方才只是触碰到了那个东西,但没有亲眼所见,如何知道你是故意带了骗我?” 看着他起身,朝着自己而来,南绛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我……” 话还没有出口,云令政已经重新将南绛拉了过来,他眼底没有半点温度,唇边勾起的讥讽,尤其刺眼:“除非我亲眼看见,亲手查验。” 手落在腰腹之间,南绛瞬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眼里含了泪,委屈地看着云令政:“大魔头,你……你别……你别欺负我……你只说是做外室,可是……可是没说你能这么欺负我啊……” 哭腔起,云令政的目光沉了下去。 看着她的眼眶里面的湿润,云令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烦躁。 她已经答应做他的女人,等上了床,便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又是哪里不能看。 现在只是看她真假,都不曾对她做什么,甚至于他连她的衣服都没有解,她便开始要哭。 可还未等云令政做出反应,他的手腕就叫南绛握住。 小姑娘可怜极了,拉着他的手,要如他的愿。 “好了。”云令政的手在被带到腰腹时,及时抽回,起身。 正襟危坐,又是首辅大人清隽绝伦的样子。 南绛抽噎着起身做好,看了一眼云令政的手。 虽然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碰到了。 “你……你要用艾草洗手的……” 云令政拧眉看了过去,似乎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南绛:“都说……我们那里也这么说的,碰了女人的月带跟沾了经血,会倒霉。” 第1426章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 云令政心绪本就不佳,听见南绛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鬼话,他便是毫不掩不喜,开口: “说这话的,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从女人胯下爬出来的,是不是还信那套,下大雨你娘把你从茅房里面捞出来的鬼话,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从他爹魄门里面被拉出来的。” “你你你……”南绛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眼泪,此时满眼震惊,指着云令政,思来想去只憋出来两个字:“粗俗!” “我哪句话有错?”云令政整理着衣衫,是要下马车了:“觉得女人的天葵晦气,夜里入的时候,浴血奋战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了,他的子孙根不比手宝贵,毕竟那叫根。” “你……你……”南绛这会儿更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云令政说话毒,但是不知道,他能在私底下…… 谁能相信,外人面前冷血理智,说话见血的首辅大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荤素不忌的鬼样子! 云令政起身,作势要下马车,看南绛这样,心头的不悦多增了一些:“愚蠢!你最好改掉这个毛病,我不希望我养的女人,听别人说一句就信了附和一句,连自己身上出来的天葵都嫌弃,跟那些愚蠢的女人没两样,起码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跟自我的。” “可是……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南绛没有去思考过这些的对错,像是一个规矩,出来了之后,她知道了,就开始遵守。 从始至今,今晚云令政说这些,有些让她诧异。 “沾点女人的血就能倒霉一辈子,那也是个窝囊废,窝囊废给自己找的借口,偏你这么蠢,揣在怀里当真。别让我再看见你这种样子,我不希望自己养的女人是这样的,跌了我的份儿。” 云令政下了马车,丝毫没有注意,他那一句“偏你这么蠢”,给南绛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南绛在马车里,真的哭了。 她错了一次,害了全家,现在还连圣女都做不得了。 从那次开始,她就一直害怕犯错,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现在说句话,也错了。 马车外,又有声音传来,是云令政—— “天葵来几日?” 南绛不说话。 马车帘忽然被人拉开。 云令政将好就看见她转过身去去抹眼泪。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他皱眉看着她,语气自己也没意识的缓和了许多:“怎么了?” 南绛一直低着头,捂着肚子闷闷的说了一句:“疼。” “下马车,今晚歇在兰园。”云令政漠漠开口。 南绛吓得瞪大眼:“我……我不能……来月事不能做那事,你……你真的很急的话,青……青楼里面……” “唰”! 马车帘忽然之间就叫放下了。 “今日是看在那草包对我们去西疆有用的份上,她活着出了兰园。南绛,你别忘记了,先前想要爬我床的女人,都没有能活到第二天的。那个草包,是第一个例外,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犯这种蠢。下次还有,我让那个草包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个“蠢”字,让南绛脸色苍白。 她在里面,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还是点了点头。 也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月色明明,马车前行。 南绛从马车帘缝隙看出去,却见到云令政没有进兰园,而是朝着城中心去。 他是去青楼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南绛在里面吗?” 南绛心神恍惚之际,马车外传来了声音。 熟悉且温润,叫南绛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升起。 她拉开车帘,笑盈盈地看出去:“五哥!” 云江澈夜里才回来,依稀看见了马车里面的南绛,唤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 南绛拉开马车帘,自己往边上坐,朝着云江澈招手:“五哥,快上来,这些天你上哪去了?” 云江澈摆摆手:“夜里入你马车,不太好,你下来,我同你说。” 远处,云姒跟十一一直瞧着,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是看还是能看见的。 她看见云江澈让人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这次回来,送你的礼物,有两份,还有一份,你帮我交给小六。” 南绛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极好的翡翠头饰,都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 “五哥,你送给阿姐就行了,不要总是送给我,我们的婚盟,毕竟只是……只是……” 云江澈道:“虽然婚盟只是帮你脱困的一个借口,你我终究不会成夫妻,但我帮你一场,亦是将你看作自己的妹妹对待,你在我这里,与她也没什么不同。我先前受制于人,伤了她的心,如今也不好见她,你帮我转交吧。” “好。”她会两样都给云姒的。 “过几日你们当会去西疆,我便不能相陪了。但若你有麻烦,就写信告诉我,我马上就能赶过去给你撑撑面。”云江澈给身边的亲随河溪递了一个眼色。 河溪马上就捧着些吃食上前,放在了南绛的马车上:“这是公子在外回来是见到能保t?存长久的点心,特地带来的,有三份,你们好几个姑娘,可以一起分着吃,足够的。” 南绛看着那些香气馥郁的点心,心中感激无比:“阿哥,等着一趟从西疆回来,解决我的事情,我就不占着你未婚妻子的名头了,免得耽误真正喜欢你的人靠近你。” 云江澈对儿女私情之事,不甚看重。 他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这未婚妻子的名头,在他看来,能帮衬妹妹的妹妹,也是好事。 “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别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重,变成负累。婚姻大事的确重要,但要看跟什么比,放在什么事情里。南绛,别太钻牛角尖了,灵活一些,也别太迂腐,我从前就是太钻牛角尖,太固执于一个看不见其他。天太黑了,你且先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虽然有外人在,但这样终究不好。”云江澈骨子里都是克己复礼的,那眼神,也是看着小妹妹的目光。 “阿哥明明就不一样了,那一日在堂前,云夫人来的时候,怎么还会说起从前大魏公主的那些话。” 云江澈看着南绛,眼底无悲无喜:“因为很多话,需要一个引子,我便做了这个‘出头鸟’。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退后几步,示意南绛先上马车。 南绛知道,终究是没有感觉,如果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这么平淡的无动于衷。 云江澈不喜欢她,也点明这是帮她,这让她好受些。 “十一,我……”远处,云姒收回眼,转身过去,就看见身后的人不是十一——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没人的地方,你不再装装傻?” 第1427章 慎姒夜行,是个不婚主义 “二哥。” 云姒看着云令政,目光环视了周遭:“十一呢?” 云令政抬抬手:“他没必要留在这里。” 云家的其他人,是拿她当做自己人的。 唯独云令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云姒大约知道了这种聪明人应该是猜出来了点什么,但是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把话戳破,也没有那个必要。 她暗暗地打量了云令政一眼,方才开口:“看来你是来找我的。” 云令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方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街巷之中,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济民堂之内,白天黑夜都有人,夜晚,更是灯火通明。 看见云姒来,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空出了诊室来。 云姒拿出医疗箱,但看着云令政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说:“你先说你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样,云姒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块皮肤,就是种下母蛊的位置,像是心脏,跳动了一下,很快又平息下去。 她还有些狐疑,这几日,后颈都没有再疼了。 “从你跟太子成婚的那一日晚开始,我在樊楼之上,中了毒。事后,萧子翼倒是无事了,但我身子便不大舒爽。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毒在作祟,或者可是没有解除干净。” 云令政倒是把他吃过用云姒血制成的药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但是云姒诊断之后,并未发现不妥之处。 “那就是在你医术范围之外,在病痛毒理之外了。”云令政蹙眉,想到了几年前,南绛给自己下的蛊王。 蛊王最后到底是怎么解除的,他现在依旧不知。 只知道那天醒来,昏迷在床,而南绛,已经离开了。 而从樊楼那一夜开始,云令政便觉得不妥。 即便是他寻了别的女子,看着,也只有厌恶的份儿。 唯有南绛…… “蛊虫吗?”云姒倒是被点到,遂而开口:“南绛身边有个圣女叫婴妹,身上有一串蛊铃,可以试试看,是不是中了蛊。只是,二哥什么时候中的蛊,你这般的人,居然都没有察觉。” 云令政面色淡漠,收回手来,声音带着一股夜色凉意:“那种草包也能做圣女,可见巫族是真不怎么样了,此次过去,有难处,但也不会想以前那般难,能遇到些铜墙铁壁。” 他说完,抬眸之际,看见云姒看着他,冷淡挑眉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二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到没有这么热心肠的。”云姒静静地打量着云令政。 云令政轻蔑一笑:“当初冯刃天还在时,制造了瘟疫,九爷要送你出城,那时候你只要什么都不管的出去,今天的这些都不会发生。那时候,你们进疫区,我进皇宫,一人与大周百官‘商议’,染病百姓是治,还是烧。我是什么样,取决于我想怎么样,而不是你看见什么就来定义什么。” “口齿是没变的。”云姒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儿:“方才你找南绛做什么?” 云令政起身,淡漠睨了云姒一眼:“一样。” 可云姒怎么会信。 如果是同找她一样地查问身体,何必让那个婴妹,穿着南绛的衣服,进兰园。 之后,这婴妹好像就没有出来,或者从后门出来了。 看着云姒眼底的审视,云令政却没有半点退让神色,坦然得让人害怕,他缓缓开口:“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景昀的病,九爷的身体。去西疆之事,不能再任性耽误了,小六,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我知道。”云姒的面色,沉了下来。 ——有一天算一天,我只要你的今天。 她没想到…… “‘今天’,这么短。” 云姒深吸一口气,缓缓叹息。 “对了。” 云令政走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还不忘转身开口:“有个人找到了我,说是他的眼睛,很可能适合齐王。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云姒,但求到了我,便让我问上一问,你能不能将他的眼睛,给齐王,让齐王,重见光明。” 齐王的眼睛是以为毒瞎的。 云姒的医术范畴,只有换眼睛。 但是后来,冯刃天有本事让齐王看见模糊景象。 之后后来,冯刃天死了,这种厉害的医术,也随着冯刃天的死,彻底被埋葬,就连齐王的眼睛,也只是被医治了一半。 “什么人?”云姒不免一问。 云令政将头发递给云姒:“他不愿意透露,我想着,应该是能通过头发检查出是否合适的,便让他留了头发。你去查查看,若是能成,他想尽快把眼睛换过去。至于他是谁,他说了,不想要任何人知道。” 云姒是个大夫,没理由过问这么多。 看着手中的头发,她点了点头。 而这时,云令政听见身后传来了自己亲随的脚步声,淡淡勾唇,睨了一眼云姒:“接你的人来了。” 熙熙攘攘的街巷,云姒站在济民堂门口暗处,看着远处的马车。 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可她没有过去。 却听见了云令政的声音:“武宗帝的确是个废物东西的,他现在成了傀儡,所有的一切,都要受你的男人摆弄。他一面要应付朝政,挑起江山社稷,力抗流言蜚语,一面要安抚你,还要着手看着其他几国的动向。前线,还开始了争端,嬴棣又还年幼,需要他一手托起。寻常人啊,胖了瘦下来都难做到,连改变自己命运的课业都难拿起。但九爷做的这些事情,是个人都能应付,肩挑帝国,是个人都能做到面面俱到,不是什么难的,都在想象之中。” 这轻声淡语的几句反话,分量极重。 云姒的目光,渐渐转深。 却又听见云令政开口:“不过换句话来说,男人如果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个为他生儿育女走鬼门关奉献一生的女人,着实不公平,你说呢,妹妹?” 云姒听出来了,云令政在讽刺她,虽然不尖锐,不刻薄,但听着就是讽刺。 “二哥,你以后也会成婚的。”云姒开口提醒。 第1428章 九哥,我们的路,就走到这 云令政却是凉凉一笑:“我此生从未想过用婚姻束缚自己,你们眼中的婚姻,在我眼里,不过是一道枷锁。不论男女,人与人之间,合则聚,不合则分,非要成婚,说是为了自己,其实为了捆绑利益。我更不需要女人给我生儿育女,不需要什么香火后嗣。” 云姒抿唇看着云令政,马车快过来了。 她没想到,云令政还是个“不婚主义”。 “为你的不想负责任找借口?” 云令政:“成个婚就是负责的话,那这责任倒也廉价的很。” 云姒辩不过云令政,在这三妻四妾寻常的地方,成婚等于负责,这就是很廉价的。 即便是在后世,“成婚”也约束不了人性跟行为。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云姒再去看云令政时,他已经同远处马车上下来的人见了礼,转身离开。 瞧着方向,似乎是去找战奴? “希望云大人别有被打脸的时候。”云姒低声喃喃,收回眼时,马车靠近。 车帘被拉起,里面的男人眼底是浓稠的墨色,他知她在心伤。 伤t?痛加身。 他神色却是平静:“倒是没见过天黑不归家的,是你自己上来,还是让我下去逮你。” 云姒仰起头,看着他,和缓笑笑:“王爷的暗卫,做的不是很合格。” 见过云姒哭,也见过云姒闹。 但是现在这么平静的云姒,他并不喜欢。 下了马车,在盈盈灯火之中,霍慎之满头银白的发丝,依稀之间,可见从发根的方向,有灰色显现,灰色渐渐加深,似乎是要变黑。 等他握住朝前一直走的云姒时,云姒没有回头。 只任由他抓着自己,慢慢朝前走。 声音,也似有若无的缥缈起来:“今晚就开始着手准备去西疆的事,你的毒,得解。至于景昀,即便是我现在怀孕,也要十月怀胎,他现在只有大半年的寿命,赶不及的。我们可以先去西疆找找办法,西洲白家白添翎,与我相识,为我寻药,约莫能找到延续景昀性命的药,到时候给他吃下,便能多一年的寿命。”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 霍慎之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拉着风筝的线。 这个风筝,就叫云姒。 听她说完,只平静应她:“可依你随时动身。” 他这些时间,忙的便是这些。 偌大的江山,身为摄政王的他,甚至还夺了皇帝的权,数以万计的黎明百姓,不能在还没有妥善安置之前,他就撂下一切离开。 “我随后写下,让王爷一并遣人去寻寻看。”云姒止住了脚步,像是拾起了勇气,也像是看开了,缓缓挣开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还有最后一件事。” “走之前,我们和离。” 霍慎之垂眸看她,夜色深浓,他眼底的情绪不见天日,看了她好一会儿。 云姒抿唇,也静静看着他,忽然间,又笑了笑:“你肯定能知道我为什么会装傻的,其实装失忆更好,但是装失忆容易露馅。我刚醒过来那会儿,实在是太痛苦了。我没有办法骗自己不爱,爱恨浓烈,我做不出最好的选择。但是我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一眼看穿了。” “和离这件事情,我没有跟旁人说过,我自己拿主意。嗯……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女人提出和离,不管女方经历过什么遭遇过什么,大家都会劝和,仿佛女人的命不是命了,就算是在很多女人的眼里,生儿育女仿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值一提,毕竟大家都生,‘怎么就你最矫情事儿这么多’?当然了,因为针没有扎在她们身上,她们怎么知道我的痛。” “但是我是个医者,在我眼里,我十月怀胎,生儿育女,身体的损伤永远没有办法修复,且不说我身体因为先前在楚王府就不好了,不能要孩子。可我想到那是你跟我的孩子,我还是存着希望,不要命的把孩子留下,还是双生子,我的身体又要承担多少,没人为我想过,那些人成天只会说谁欠谁了,谁爱谁又多一点了。一个女人,还是我这么个很爱自己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仿佛都证明不了我爱你。” “九哥。” 云姒说这些的时候,自始至终很平静。 “你有更广阔的天地,为了我,你承受了很多,我知道的。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有些恨的,但是因为爱你,所以恨你。我只要说得出的事,就一定做得到,尤其是男女之事,就如同当初我跟霍临烨说我要和离。” 霍慎之自始至终看着她。 昏暗的阴影里,两人的身影被夜色湮灭。 耳边唯有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零碎的脚步声。 他们在这天地之间,变得尤为渺小。 从前选择在一起时,云姒也会如同其他的夫妻一般,觉得自己会跟爱人会天长地久。 现在才发现,人这一辈子,说长不短,说短不短,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九哥,我们两个人的路,就走到这里,行吗?” 霍慎之未曾说话,只静静垂眸看着她。 夜色浓浓,他们看不清彼此的情绪跟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霍慎之的手,轻轻落在她肩膀,声音温和平静:“往昔我做什么,都不曾告知你,这是一错,今朝我已在改。伤你至此,源头是我,我知你难过,也知你心性。若是不遂心,怪我恨我同我闹,哪怕用命闹,亦是没关系。云家的人,我都留着,前程往事,一笔勾销,再不提生死过错。” 风声大了些,撩起玄色衣摆,沉水香的气息涌动,带着丝丝苦味。 街巷里面已经没有人了,风声衬的男人的嗓音愈发低沉平缓起来:“除了和离,其他都可以。” 他在让步。 现在,哪怕她用她的那条命闹也没事,他现在能接受了。 “可是我只想要和离。”云姒黑白分明的眼底,有了委屈跟坚定。 只想要和离! 没有半点退让的话,让霍慎之想到霍临烨同云姒的那一场爱恨。 她也是说一不二,转身之后,再不回头。 今天他只要点头,今后,他的身边,再不会有她。 这样的念头,让他的情绪难以抑制。 可是很快,霍慎之静下来。 他不会应她所求,无论如何。 第1429章 九爷:云姒,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今天开始我不去摄政王府了,我在外面安置了地方。”云姒是思虑过很久了:“我想把母亲接出来,景昀跟温予也跟在我身边。住在摄政王府,始终不是……” 可是还没有等她说完,她眼前的男人,便开口否了她的话:“不能。” 他已经把所有事情解决完了,她只能在他眼前,他才放心。 而且,当初她跟霍临烨和离,也是从搬出楚王府开始的。 霍慎之清楚,但凡他松一下手,云姒的人可以控,但她的心,便不能控了。 云姒不是个委屈求全的,不可能为了孩子低头,为了孩子忍忍。 只是,云姒的声音只是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等齐王的眼睛治疗好了之后,我们马上去西疆。” 这话,在昭示着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把齐王治好之后,去西疆之后,她就再也不会来京城,进大周。 可是她一字一句都是分开,男人的眉眼,早就已经沉了下来,气场也悄无声息地在改变:“理由呢?” 他问她要理由。 云姒知道,方才的那些话,不足够。 默了一瞬,云姒开口:“我们不合适,你我,缘分已尽。” 缘分? 霍慎之也不生气,反倒是淡淡一笑,眼中带着最爱她时才有的温和:“你也会用这种词做借口。” 云姒并不是个会回头的人。 她只要吃了苦受了罪,就不可能再往那个地方踏一步了。 “婚姻”一事,到此为止。 她会将他治好,大不了,就将自己这条命还给他。 她知道的,若是没有他,在这种吃人的地方,她活不到现在。 如果偿还了,她的心也安定了。 黑暗之中,霍慎之忽然朝着她走近,站在她眼前,没有碰她,用尤其清晰的声音告诉她:“好,先搬出去。” 马车从后面过来。 云姒静静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从怎么闹都可以,唯独不能拿命闹。 到拿命闹,也没有关系。 最后,再到也可以搬出去。 他在一点点让步,他的底线在为她慢慢挪动。 这些都有一个前提,云姒不能和离。 看着他的背影湮灭在黑夜,云姒喃喃唤他:“律行。” 她越是闹着离开,他越是放低姿态,越是对她好。 越是这样,她越是舍不得。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条绳子,拴在她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紧,让她一点点地死。 一颗眼泪坠落。 ——“主子!” 霍影从未见过霍慎之弯过一下腰。 遥遥的,看见他停下来,手撑在一旁,霍影便知道是蛊虫发作了。 在云姒看不见的地方,霍慎之受着千刀万剐之痛,尤甚从前。 幽暗的灯火之下,男人的皮肤出现细小的血纹,是疼痛让皮肤下的或微小或不微小的血管开始显现。 他口中,也隐隐有了血腥气。 “是……九爷?” 云令政亦是未曾想过,能在这无人的街巷,见到霍慎之。 他去寻了战奴,这才回来。 “是蛊虫发作了,霍影去寻战奴,我同九爷先进天香楼。” 云令政冷静非常。 他这种性子,从记事到如今,敬重的人,唯有眼前这位。 霍影脚步快,战奴来时,还未来得及多喘一口气,就已经被带到了霍慎之眼前。 疼痛来得剧烈,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猛烈。 “怎么样?”云令政快步过去。 只是短短时间,霍慎之的眼底已经血红一片。 子蛊几乎就要把他五脏搅碎。 “不好!” 战奴才看了一眼,便叫不妙:“六小姐出事了!” “什么?”云令政拧眉。 几乎是同时,霍慎之撑着滔天剧痛起身。 可就是这一瞬间,疼痛如同拉进的绳索,绷到了极致,在他动作之中,“啪”一下断裂。 一口黑血喷出的瞬间,象征毒的黑线t?,从霍慎之的手臂,如同植物的根络,又像是瓷片的裂纹,在眨眼之间,侵袭了他的心口位置。 “去找六小姐,她可能……可能……” 战奴说不出那两个字。 他只能用银针压控着霍慎之。 可才落针,银针就迅速变黑。 这是母蛊者将死,子蛊受损震动,压不住毒的缘故,也因为母蛊者心伤,子蛊动荡,毒性开始没了控制,迅速蔓延。 “九爷,等等,你现在不能乱动。” 战奴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下第三针。 霍慎之已经穿好衣物。 云令政跟出去时,迅速开口吩咐战奴:“你也一起!” - 马车里,幽幽的月光映照进去。 散发着寒芒的刀刃锋利无比,在冷月之下,尤其刺目。 霍慎之的眸子,剧烈震动。 这五年失去她的折磨,加上如今再看见即将失去她的这一幕。 刺激的霍慎之那入了魔的执念跟压抑不见天的情绪,瞬间将他吞没,他彻底失控—— “云姒!” 当下颌被狠狠掐住的瞬间,云姒的是怔愣的。 他来得太快了。 快到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从不喜形于色的男人,在这一刻,全然失控。 近乎绝望的恐惧,让他彻底忘记了蛊虫带来的疼痛。 他受不起在一起失去。 只要云姒活着,他也可以答应和离! …… 天最暗时,战奴说云姒不会死。 霍慎之眼底的那股情绪,却已经褪不下去。 他病在心里。 听战奴说没事,他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不信。 “九爷,你上哪去,你应该好好休息了。朝政上的事情,所有事情,您都不能再操心。”战奴点了灯,转身过去时,看见霍慎之出去的背影。 也看见他原本已经夹杂了几根黑色的头发,在这短短时间,像是全然消失了一样。 又褪成了从前的银白。 战奴张了张嘴,忽然哑了声,说不出话来。 云姒这一场事,没有闹大。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南绛也被召来了。 ——“你也是个医者,怎的连死都不会,你应该往脖子上扎,这样死得快些。” 南绛正要开口跟云姒讲两句,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很快,云令政从屏风那头进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更是不考虑旁人是否能接受,开口:“战奴说你流的血,还没有九爷吐的一口多。” 第1430章 九爷知道是云姒的苦心,是云姒的心苦 南绛闻言,皱眉站了起来。 将要开口,云令政的目光朝着她看过去,伸出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云姒将南绛拉到了一旁:“他吐血了?” “不然你以为呢?” 云令政走到了窗边,这是他的兰园,外面的一景一物,都极单调简单,没有什么花团锦簇。 看着那些山水,云令政再度开口:“应该没人跟你说过,也没人舍得跟你说,你只要记起曾经,萧子翼在你身上中的蛊虫就会要你的命。大巫师研究了很久,没个办法。后来战奴想到了法子,用你身上的母蛊克制蛊虫。在你想起的瞬间,喂你吃下对母蛊有益的药,如此就能活命。” 云姒的瞳孔骤然放大。 南绛猛的起身,到了云令政跟前:“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现在不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让她知道?”云令政收回眼,上前了一步,抬手将南绛推到了自己身后:“你先出去。” 南绛迟疑了一瞬,看向了云姒。 她最终转身,拉上了门。 而云令政的目光,直直落向了云姒:“药只有一颗,是战奴花费了许多心血研制的,这药里面的药,单独拿出来,都是独一无二再难寻到的。本来,他是要给九爷的,他为了帮苏韵柔还债,他想救九爷。” 床上的云姒,缓缓起身。 “后来你在楚王府牢狱之中恢复了记忆,生死关头,那个假的吃了药去,九爷活生生将叶暮梨开膛破腹,取出了药来。确定了对你无害,亲自喂你吃下去。” “小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个位高权重,满心满眼只有你,也只能是你的男人爱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既然你这么不满足,为什么当初不嫁萧子翼?即便不是萧子翼,二哥还可以为你寻许多类似萧子翼这样的男人,爱你听你的话。但是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云姒的脸色,瞬间苍白,仓皇的从床上爬起来:“我……”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云令政始终是云令政,云姒才开口,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从前总觉得后颈疼,那是因为后颈有母蛊。母蛊在受到子蛊感召,你后颈就会有感觉。你身体里面的母蛊,已经复活了。” 云姒的手,从微微的颤动,到失控落在自己后颈。 复活了…… 情蛊同喜同悲。 情丝成黑则能感知爱人。 同喜如恩赐。 同悲则受凌迟之罚,尤胜往昔之痛。 “小六,你不是那些为了银钱发愁的女人,也不是那些小门户的女人。那些女人生活的层面,只能看到谁为谁洗了件衣服做了顿饭,她们以为这就是爱了。看旁人,她们也用这种标准来衡量。” 过的是什么日子,才能生出什么标准。 “我与你五哥不同,我只就事论事。当初他失去记忆,那是真的忘记了一切,对你只有责任。你总不能指望一个都不认识你的人爱你疼你。如过失忆的人是你,你外出回来,我指着个男人跟你说这是你夫君,你要跟他生儿育女,你能接受吗?前提是,你跟九爷一样,也是个生性凉薄,不爱男人的性子。” 死寂,在不断地蔓延。 云令政在云姒的震惊之中,从怀中拿出锦帛,递到了云姒跟前:“这是和离书,如你所愿了,小六,你自由了,开心吗?” “开心吗”? 多诛心啊。 云令政居高临下地看着云姒:“你这条命他多爱惜?不为别的,只为五年前看着你葬身火海成了焦土,他坠入魔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要你活着。你真的拿你自己的命闹,看见那些血,他便‘有求必应’,成全你了。” 从前到现在,云姒是霍慎之的最爱深爱挚爱只爱。 现在这一纸和离书,云姒求仁得仁。 云姒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明明如愿了,为什么不开心? 何必要不开心! 她到底要什么! 连她自己都疯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二哥……”云姒的声线颤抖。 云令政没有留情:“如非必要,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云姒,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既然不想要在一起,那就再也不要相互招惹。情蛊有解,等去了西疆,找了办法,或者他挨不住死了,你身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绳索牵绊,跟他全无关系了。” “阿姐。” 门打开的一瞬,南绛匆匆进来。 云姒跪坐在床上,她低着头,头发遮掩了她的脸。 安安静静的房中,南绛只能听见云姒低缓的呼吸,南绛觉得她在哭? 可是……云姒又不是爱哭的人。 直到南绛低头看见那和离书,她的瞳孔犹如地震,狠狠地晃了晃。 “阿姐,我去叫九爷来!情蛊已经复生,你不要再难过,更不要为了九爷难过,否则……” “不用了。”在南绛转身之际,云姒抬起头。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泪痕。 “南绛,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 云姒看向了南绛:“他是从少年开始努力,天时地利人和极具,才站到塔顶第一百层。而我,拼死也只能站在第十层。如果我想要跟他站在一起,就要面对中间这九十层我能力之外的妖魔鬼怪。我斗不过,就次次都需要他来帮我救我。” “情爱应该是相辅相成,应该是节节攀升。可是他跟我并不是,如果没有我,他早就得了这天下了,何须等到现在。即便是当初他双腿出事,寻了韩仲景,一样可以治愈。他说受一切都是他自愿,但我若真的死抓着他不放手,才是最大的自私。” “可阿姐明明就爱九爷!”南绛哭着跪在了床边。 她自己不如意,她希望云姒如意,见到云姒如意,南绛也是开心的。 “是!有些感情一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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