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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手上得到的,属下看字迹很熟,就……拦了下来。” 霍临烨才看了一眼信封上“九哥亲启”的字样,一股无名之火瞬间燃起。 “把人带上来!” 他扯过信,撕开。 烈风打了个手势,小太监就被带上来了。 “主子,侧妃在上面写什么了?”他看见霍临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仿佛下一刻,就能杀了谁。 忽然间,霍临烨将信捏在手中,因为太过用力,指骨开始泛白:“上面,她澄清了自己的身份,写的是我逼着她要跟我在一起,她跟我在一起,心中最爱的还是九皇叔。她愿意为了九皇叔,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注意我的动向。还说,跟我的每一次接触,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什么?”烈风简直不相信。 这是六小姐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封信,当真是六小……不,是叶侧妃写的吗?” 霍临烨的唇边,扯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这字迹,不是她,还能有谁呢?嫁给我,即便是做侧妃,目的,也只是为了九皇叔。我怎么会觉得,她是真心喜欢我才跟我同我在一起?她之前,那么爱九皇叔!” 话音才落,霍临烨怒目看向了小太监:“谁让你送信的,送给谁去?” “是叶小姐写了之后,要奴才去转交给摄政王的!” 霍临烨即便是不信都不可能了。 因为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别人的字他可以认错,但是这不能。 烈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六小姐当真是把主子的心践踏在地上!” “这些不足以让我生气,最让我生气的,是我发现自己变了心,对不起她的心意。现在看来,她在骗我,把我骗得团团转,为的,都是九皇叔!” 霍临烨应该愤怒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中好过了许多,半点都没有被伤了心的哀痛。 “此事不用告诉她,全当作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只是事无巨细,都要来禀告我。” 烈风点了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苏韵柔找到了。” - 叶暮梨对此丝毫不知,甚至还在思虑,九爷看见信没有。 “该死的锦弗,一定是没有把信给九爷。如果九爷看见了信,今日就不会走得这么干脆了。”她出来寻了一圈,问了人才知道,九爷带着“锦弗”走了。 她身边的提拔起来的心腹,也是从之前霍临烨找到她,就开始服侍她,知根知底的小丫鬟小声劝她:“侧妃娘娘息怒,刚才奴婢得到了消息,说是侧妃娘娘想要的苏韵柔,找到了。” 刹那间,叶暮梨眼前一亮。 “太好了!”多亏了那些记忆。 她才能清楚的知道苏韵柔的藏身之处,更是知道,苏韵柔身边的战奴。 否则天大地大,她想要通过苏韵柔找到战奴,起码得半年,说不定半年都找不到,毕竟那战奴在她印象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医术高超。 “很快,我就能以医术压锦弗一头,锦弗马上,就要变成一颗废子!到时候,她还有什么机会依靠九爷?快点,带我去见那个t?苏韵柔。” 这一场婚宴,办的太过盛大,给足了甚至说是给过头了一个侧妃脸面。 云姒坐在马车里,有点手足无措,动来动去,像是有针在扎她。 九爷轻睨她一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如何不知她打的什么盘算,遂而装作不知,也不开口。 云姒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停车!” 霍慎之缓缓睁眼,那眼神只是温温淡淡的,甚至没有半点举动,可就是给了云姒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没来由的就叫她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他挪开目光,淡声吩咐:“回府。” “我是大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停车!” 云姒不知何处来的胆子,满是怒火的眼眸,掀起了巨浪,要跟眼前的男人对抗:“而且我给你医治,我是大夫,我说什么,九爷就应该听什么。今天回去,我就请蛊去,种在你我身上。” 迎上男人的目光,云姒挺直了腰身,心中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生气,带着怒火,半点不让的看着他。 可霍慎之的目光太过寡淡,甚至带着对他自身的凉薄。 让云姒有种被水浇头了的感觉,气馁又无力,硬是被他逼得想哭,又觉丢人,红着眼开口质问的声音之中都带了哽咽:“我知道,对于九爷而言,我只是个外人,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要便不要罢了,我有什么资格插手?你不要我报恩,我开心还来不及!不治了,九爷这般不听话,那就随九爷去吧。” 第1375章 霍慎之:别哭,至少别在我面前哭 云姒不是个无私无畏的人,起码现在不是。 若是换了旁人,这种时候不让她报恩,她道德上过不去,可到底会心存点人性本有的侥幸。 但面对霍慎之。 “我是实打实把心掏出来给九爷,没有半点私心杂念,想着跟恩人同生共死,想着把命分九爷一半。若是撑不住,你便是吃了我,得救了,那也是我尽全力报恩了。我的这条命,本就是你一次又一次救的。可九爷你……” 云姒心气儿一起来,硬生生地叫气哭:“你是半点不配合!你为什么不配合?” 霍慎之最不喜看她在自己眼前落泪,如今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掉小珍珠,他衣袖里的手动了动,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拉到怀中疼惜她。 他不能。 可挚爱入骨的人就在眼前落泪,能与不能,都不是他的理智可以去选择的。 当云姒当真揽入怀的一刹,所有克制跟压抑,都化成镌骨铭心的不舍与疼爱。 扛得起生死的人,扛不住妻子一滴泪。 男人手,轻抚过云姒的头发,低哑的嗓音,接近温柔:“别哭,至少别在我面前哭。” 她的眼泪,永远对他有用。 呼吸交错间,云姒寻常的易容,被揭开。 一张极精致美丽的脸,显露出来,她满是错愕跟诧异。 “云姒。” 低沉的声音,很近,仿佛又很远。 云姒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本能的往后靠,可他的手,已经托在了她脖颈后,让她退无可退。 另只骨节分明的手,抓紧了她手,指腹爱怜的在她细嫩手背蹭过。 他低下头时,云姒仿佛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没有躲。 可他如钝刀磨人,高挺的鼻尖似有若无的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蹭,温热的呼吸与她交缠,却未碰她。 云姒未被束缚的手,紧抓住他心口的衣襟,紧张到不断地用力,整个身子,都绷紧,像是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 直到他的吻终于落下来,云姒才终于被他放进水里。 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后,身子彻底松弛。 云姒可以说是没经验,这个时候,她浑身软得不像话,柔柔的依靠在九爷怀里,微微仰头,由着他予取予求时,轻轻浅浅的低吟宣泄而出,她的心尖都在发颤。 五年,失而复得,九爷的克制在一点点溃败。 原本安抚的吻,含着,咬着,因为云姒的一声,开始不够起来。 他牵引着云姒的手,攀在了他的肩。 顺着她的手,抚过她的身子,落在她的腰间,轻轻重重地揉弄爱抚。 “唔……” 云姒的气息微弱急促起来,因为他的爱抚揉弄,她的整个身子都开始不受控制。 灭顶般的蚀骨的情欲,凶猛地将她吞噬。 ——“九爷!” 就在云姒彻底沉沦,在这个吻再度加深之际,外面的一个声音,瞬间唤回了所有失去的理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身子紧挨着他,贴得严丝合缝。 她的手,甚至还勾着他的肩。 云姒脑子里面还很混沌,在他怀中小口小口的喘息着。 她不确定九爷是不是毒发的更上次一样了,可如从前的占有来比,今天,是怜惜跟安抚,更有理智的溃败失控。 陌生的感觉未消,她的脑海勉强运转。 刚缓过点劲,男人的指腹,就开始忽轻忽重地揉按着她红肿微张的唇,带着情欲的嗓音低低哑哑地同她讲:“你说呢?” ——你为什么不配合? ——你说呢? “夫人,我家主子在上面!” 就在云姒心跳失序之际,车帘忽然就被拉开。 蒋淑兰万万想不到,能看见这么一幕,云姒的易容都被扯下来了:“九爷!”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是在害云姒! “放开她!” 云姒也在这时全然清醒,挣扎之际,霍慎之骤然收紧手,将她禁锢的瞬间,骤然抬眼,朝着蒋淑兰看去。 像咬住了猎物的猛兽,在有人来抢夺之时,势在必得地挑衅着妄图掠夺的人。 眼底的厉气跟通身屠戮骤然倾泻。 蒋淑兰浑身泛起凉意,如同被扼住喉咙,难以喘息,禁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苍白地看着霍慎之。 因为云姒的原因,她不曾见过大周摄政王的残忍的另一面,还以为他就是从前她见过的女儿的“好夫婿”。 今天,她领教了。 马车帘落下,外面是什么样的,云姒没看见,也没来得看见。 她清醒无比地仰头看着紧抱着他的男人,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放……放开我。” 就在霍慎之一点点卸力之际,云姒心底不断质问自己:做了什么……方才她都由着他做了什么? 她就要起身,抱着她的男人,重新收力,这一次,更紧。 这种猫捉老鼠一般折腾猎物的手段,却不是戏弄,而且势在必得般的占有,吓得云姒屏住了呼吸:“九……九爷……” 颤抖的目光,撞进那难以窥测的眼底。 云姒如同他的掌中之物,任凭挣扎,蜉蝣撼树。 那彻骨的占有侵入心神瞬间,云姒才真正对霍慎之起了惧意。 霍慎之垂下眼,终究松了手。 云姒头也不敢回,遮住了脸,慌慌张张地下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里,柳太妃才道:“你实不该如此。” 霍慎之未曾应答,霍影看不过去,开口:“太妃,云大夫一心想要种蛊生死相随,若不这样,怎么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说服她?说什么她才会听?且,这也是事实。” 柳太妃忽然无言以对,可到底是想起刚才马车跟前蒋淑兰的受惊:“她爱女心切,一心想要隐瞒身份,你这样,难保不会露馅。” 霍影:“太妃,云大夫不在这里便罢了,在这里,时间久了,早晚是会露馅的,靠欺瞒,瞒得住多久。” 柳太妃不满地看向了一直应她话的霍影。 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烦躁,可是又看霍慎之神色淡然。 便知道,若记起一切对云姒无伤害,只怕他早就让云姒想起来重新选一次了。 第1376章 九爷:若可控,便是想要的不够彻底 “不管怎么说,她身上到底流着的是云家的血。” 书房里安静的可怕,就在柳太妃以为听不到回应,转身之后,身后冷意沁骨嗓音才起:“便因为她身上流着云家人的血。” 卒地,柳太妃满脸骇然,转头看着他。 他这些年征战少了,一心扑在政事上,为大周谋利,为嬴棣铺路。 以至于柳太妃这个亲生母亲,都忘记了他本质上是个什么人。 若云姒真跟云家没有半点关系,哪怕是个旁支,蒋淑兰娘家乃至夫家这一脉,都活不到现在,何至于说还纵着蒋淑兰掀马车帘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而且,还为云姒张罗跟人相看。 寡淡的近乎薄情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柳太妃。 柳太妃心中居然生出一股好久没因他而起过的惧意。 霍慎之颔首:“送本王母妃回去。” 柳太妃重重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又缓和:“我是……算了,你不会听的。但是为了云姒,你莫要动她家人分毫,否则你们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还有,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你生死难断,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忍住,不要再去碰她,她的苦,吃得够多了。我不想看她今后跟我一样,守着块牌位过日子。”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霍慎之的目光看向了t?身侧,缓缓落在桌角旁。 隐约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十几岁的云姒,非要把椅子上的软垫放在地上,盘腿坐在那,头依靠着他,捧着本书,研究她的针灸术。 霍慎之眼底的寡淡消弭,唯有尽数温和如潮涨升。 等他伸手去触碰依靠自己的小姑娘时,一切又烟消云散。 他给云姒的情爱,如他想要这天下的野心。 若可控,便是想要的不够彻底。 - 柳太妃得了蒋淑兰的邀约,在小院里面,见了两个孩子。 同为人母,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对蒋淑兰打击有多大,她是要从两个孩子处着手的。 嬴棣来得快,进门先看了柳太妃一眼,方才恭恭敬敬地先朝着蒋淑兰见礼。 “好孩子,景昀还没有来,你先坐下。外祖母啊,有点事情,要同你们说。” 蒋淑兰示意了常嬷嬷一眼,让她拿了吃食给嬴棣:“不知你最喜欢吃什么,便是打听了,下面的人也说,你不挑食,也没什么最喜欢吃的。你且看看,这些你喜欢哪一个。” 嬴棣便是连看都没有看,笑着道:“外祖母费心了,嬴棣的确不挑食,只要可以吃,能吃饱就行。” 蒋淑兰不免有些唏嘘,好好的一个孩子,叫专养的没一点孩子样,揠苗助长一般,不知是福是祸。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你也是有挑食的权利的,你还是个孩子,不用把自己拘这样。” 嬴棣笑容没减半分:“霍叔说,其实人生下来,聪明愚笨就已经定好了。人活的越久,智慧上是不会增长的,学识上也不见得会增长,但是做人的智慧跟年纪是成正比的。见得多,看得多,经历得多,就想得透,想得明白。年纪小的,抵不过大的,不是因为大的比小的聪明,而是大的见过的世面经历过的东西多,就有了一种优越感。 我见过的,拥有的,得到的,都是许多人哪怕是到死都望尘莫及的。外祖母,我不爱听人家说我年纪小,仿佛这样说,便能够有绝对正当的理由,端着优越感,来俯视我,来教育我,来教我做人做事。” 蒋淑兰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知道嬴棣是霍慎之放在身边专门教出来的,一言一行都是精心精力引导的。 甚至在给他寻药时,霍慎之都不惜暴露的风险,不惜人力物力,依旧带着嬴棣,让嬴棣看世间。 嬴棣从记事开始,学了些什么在身上,实在难窥全貌。 而且这种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唆摆动摇的。 蒋淑兰闭了闭眼,一时觉得欣慰,一时又发愁。 “皇祖母,外祖母!” 景昀没有易容,在阳光里冲进来,一下子抱住蒋淑兰,转头又去亲亲柳太妃。 柳太妃诧异地俯身歪头,叫嬴棣亲了一下,她瞬间眉开眼笑了起来,抱着景昀挠他痒痒肉:“哎呦,小猢狲!真讨喜,有你在,皇祖母多活十年呢!” 蒋淑兰瞧着在柳太妃怀中嬉笑不断的景昀,在看看坐在柳太妃身侧安静的嬴棣,开口便道:“叫你们来,其实是想要让你们两个去说说。” “外祖母要孙儿做什么去,说一声就好了。”景昀不在闹了,而是看向了蒋淑兰。 蒋淑兰笑道:“你们也看见你们的母亲现在的样子了,九爷那边,她医治无法,除非以命抵命,否则她没法让九爷好起来。你们也不想要看见你们母亲伤心的对不对?” 景昀点点头:“嗯!” “我们是没说话的机会了,只能靠你们两个小的去。跟你们父王说说,让他对你们母妃松手,让你们母妃先走,免得你们母妃被刺激的记起所有,到时候她性命不保。萧子翼说了,记起来,便是她的死期。至于你们父王,等战奴先生寻到,再医治也不迟啊。总不能两个危险,都加注在一起,对不对?” 原本蒋淑兰不想要这样,可是刚才看见…… 她就知道! 当初霍慎之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谋求云姒,乃至于跟明帝做交易也在所不惜。 现在,又如何能够因为别人两句就撒手的。 看着已经眉头紧皱的景昀,蒋淑兰道:“我们去劝你父王是无用了,你们是他的至亲血肉,你们请他放过你们的母亲,他是会听的。而且,也不是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现在先让你母亲离开,等你父王好了,一切都对你母亲没有影响了,再让你母亲回来也是可以的,是不是?你们也不想要看到你们母亲伤病死,对吧?” 景昀皱眉,开始仔细地思索起来。 蒋淑兰的目光看向了嬴棣,却见嬴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将要开口,便听见嬴棣道:“‘你们也不想要看到你们母亲伤病死’,这话大抵是在威胁我兄弟二人了?” 蒋淑兰道:“外祖母不是这个意思。” “您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但我听出的是什么意思,那您就是什么意思。”嬴棣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第1377章 云姒:嗯,明天去跟九爷告白 让蒋淑兰心中堵得慌:“我是为了……” “不管您是为了谁好,这念可动,但不可动行,毕竟您先前在堂上也是明里暗里的说了,谁也不欠谁的。但做子女的,永远欠双亲的。” 蒋淑兰:“我……” 嬴棣从凳子上下来,抬手行礼,根本不给蒋淑兰半点说话的机会: “如您所言,母妃同父王今朝劫难在前,做儿子的,有力便要出力,但是向着他们出力,而不是向着云夫人您出力。景昀五年没见过父王,我五年没见过母亲。彼此天各一方,谁来可怜我兄弟二人离母离父之痛。母亲忘得干净,却也为景昀上刀山下火海,父王事事记得,那谁来体谅我父王的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父王这五年所肩负的,随便挑出一样来,就能压死云家任何一个人,莫说云家现在,还只是遇到了点功高震主不得已谋反的事,就足够让云夫人头疼不已的了。” “不可放肆。”柳太妃皱眉提醒。。 嬴棣恭敬点头:“皇祖母的意思,嬴棣明白的。但云夫人要我兄弟二人去父王面前做这个‘坏人’,且不说景昀如何,单单说我。我是母亲生的,这条命是父王给的。遇事,儿子若不向着父亲,却是伙同一帮外人来伤我父的心,拖他的后腿,那嬴棣不配为人子,更不配为人。我父王这五年的心血,全都喂狗去了!” “云夫人当真小看嬴棣了,景昀呢,你以为如何?” 景昀这会眼里清清楚楚,本还摇动思虑的念头,一下子叫嬴棣立的刚直:“哥哥说的是有道理的,外祖母似乎想要对父王用稚子之刀,割他心头之好,景昀以为……不可以。而且,我还只是个孩子,外祖母可否想想,有什么两全之法,成全所有人的。” 蒋淑兰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两个孩子在说服她。 景昀:“哥哥说很多人做事,总喜欢用‘堵’的,以为堵完了就高枕无忧了。景昀先前不懂,但现在懂了。而且在这里这快小半年的时间,懂得了一些事情。母亲只要还是锦弗公主,那就只有九爷护得住母亲,否则去哪里,都要被明帝追杀灭口的,明帝不会放过母亲的。” 蒋淑兰看着两个孩子离开,一时之间,万千滋味在心头。 云姒对此丝毫不知。 夜幕时分,因着白天的事情,她在床上辗转难眠。 闭上眼,就能想起霍慎之拥紧他的样子。 不是戏弄,只有占有。 “主子,你今天是有点失眠吗?”外面的梆子都敲了四下了,都已经四更天了。 床是挺大的,但因为东陵初阙今天非要过来跟云姒一起睡,三人挤在一起,就有些不够了。 空青睡在中间,刚睡着刚睡着,云姒就咕涌了两下,给她弄醒。 云姒抿唇,昏暗的夜里,清白的月光悠悠荡荡地照在床上,云姒睁开眼,看向了空青。 四目相对,空青只要云姒有话说,就一直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云姒才小声道: “空青,是这样的啊,我有个一个朋友……就是你没来之前,我在这里交了个朋友。今天去皇宫,这个朋友就同我说,她遇到了心仪之人,但一直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也不知对方喜欢她与否。呃,前几天对方有点小麻烦,她想要帮忙,可这个忙需要消耗她许多东西。那个男人就不让,我的朋友就问为什么?结果我的朋友说,那个男人什么也没说,就亲了她,事后还说‘你说呢’?空青……就是说,你觉得这是回什么事。” “这是爱情啊!!!” 安安静静的房中,东陵初阙忽然就从床最里面炸起来,兴奋又肯定地喊了一声:“这就是爱情!” 着实把云姒跟空青吓了一跳! 东陵初阙挪到已经身子向下,趴在床上的空青身上,压着她后t?背,抓着云姒问:“亲亲是什么感觉呀,这位朋友说了吗?” 感觉…… 九爷初初只是安抚,而后温柔,随后缠绵,最后,似乎是失控了一般,变得凶猛起来。 便是亲吻,都撩拨得她小死了一回的。 云姒赶紧摇摇头,不敢再想了。 月色做掩护,她红了的脸未曾被发觉,只道:“你还小。” “不小啦,十五啦!我是专门来大周找驸马嫁人的!东陵我这般岁数大的女儿家,贫困一点的,都已经怀第二个了。话本子上说亲亲欲仙欲死,是真的吗?” 空青:“公主看的是什么话本子?” “你也想看?”东陵初阙低头看着被她压着的人。 空青:“……”她没有这个意思。 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的空青道:“那便是这个男人也喜欢你的朋友啊。” 云姒:“可是这个男人他跟我朋友认识的时间不是很久。” “情爱这种事情,情深情浅的,不是从日子来算的吧?”空青颔首问东陵初阙:“你说是不是?” 东陵初阙白纸一张,说起这种道理头头是道:“对啊,时间久了,只是多了了解,让情爱稳定了。” 云姒不免皱眉,低声呢喃:“可是他瞧着不像是会一见钟情,会随随便便喜欢谁的人啊。” “谁呀?”东陵初阙是有点子好奇心在身上的。 来京城这几个月,哪家的小妾屁股上有颗痣,她都兴致勃勃的打听的清楚,就别说云姒的事情了,她肯定要刨根问底。 云姒摇摇头:“就是我那朋友喜欢的人,我曾见过的。那性情……”故意说远些,“同云家大将军差不多,比首辅大人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没有更多了。” “那这种性子的人,喜欢了就是真喜欢,不会弄虚作假的。”空青见过的多了,说起话来一针见血。 “而且他不想要主子的朋友耗费自己去帮他,见事知人。事越大,人越透,品行越真。若是喜欢,不如早早捅破这层窗户纸,免得日后有点什么,后悔来不及。” 云姒心中的那点雾气算是散了,这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明天……明天就去跟九爷说。” 第1378章 让她永远记不起来,端看九爷的了 空青满脸惊恐:“什么?!” 东陵初阙满脸兴奋:“什么!” 女子对于情情爱爱,始终是有些羞的。 但云姒碍于这几年的经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尤其是九爷还这样了,今天要是不说,明天只怕都不能不能说。 “要不我现在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云姒从床上爬起来。 “等等!等等等等!”空青赶紧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陵初阙,拉住云姒。 云姒的鞋都踩上了:“怎么了?” 空青现在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 这会儿只能干笑:“主子你不是说了吗,千万不要在晚上做任何决定!” “而且!” 空青急忙补充:“而且现在天色都那么晚了,九爷说不定也休息了,他不是不太好吗,你去给人叫醒,那么多冒昧是不是?明天,明天你再想想,如果真的要去,空青陪你去,好吗?” “为什么?”东陵初阙不赞成,尤其是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云姒”,是真正的摄政王妃,她巴不得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没有人跟她仔细说,这样推波助澜,如果刺激的云姒想起来,或者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后果又是有多麻烦。 空青一时愤起,着急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凑火的,但又不能直接表露,只道:“女子的矜持总归是要有的啊。” 看向云姒:“再想想,不差这一晚上。主子你说你大晚上跑去跟人家人,多着急。你之前不是说了吗,谁先主动,谁就输,要说,也应该是九爷找你说。” 东陵初阙觉得有道理,附和地点点头:“我母妃跟父皇也是这么教我的。” 空青有了点支援,急忙加进一步:“而且,九爷现在生死难料,等他好起来你再说。” 云姒躺下,心绪乱得厉害:“空青,我来这里这些日子,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当时不做,过后现在做,那就晚了。看不清自己的心,只能像今天的霍临烨一样,一步步的耽误自己。你说的其实也是对的,但如果九爷好好的,我势必慢慢享受这层暧昧的关系。但是他不好了,我怕给自己留遗憾。” 空青忍不住红了眼,她何尝不知呢。 戒药的时候,疼的她恨不得拿刀了解自己的哪一时候,她明明说是恨九爷的,可最疼最难捱的时候,她唤的依旧是“九哥,九哥救我”。 “主子打心底还是喜欢九爷的。” 夜深人静时分,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空青跪在蒋淑兰跟前。 蒋淑兰已经把空青收做了义女,她吃穿用,莫说是在蒋淑兰跟前,就是云姒给她的,也完全不一样。 她可以不用跪地,蒋淑兰从不允许她跪。 可是今晚,她推开来搀扶自己的常嬷嬷,眼底哀哀:“一个人最大的喜好是不会变的,如果会变,那就是爱的还不够。她一次又一次栽在九爷手里,空青也曾看见过失忆的九爷一次又一次地栽在主子手里……” “空青。”蒋淑兰今日叫两个孩子理论的一通,这晚上睡不着,还要听空青这么说。 她免不得就开口:“你见过的,从前她想要跟霍临烨在一起,说什么都不听,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最后只能成全她。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九爷不是霍临烨,我家主子,也不是从前的云姒。”空青知道云姒的秘密,她不敢跟任何人说。 从前云姒跟她说过,借卿命格,承卿因果。 她接受了这身体,那她就是云家的人。 “至于后来她跟九爷在一起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空青也恨的。但是从陆鹤跟霍影口中知道原因时,又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来面对。我想如果主子知道所有原委,也会重新思虑的。夫人,您想过没有,主子说此‘生不复相见’,都是建立在不知情之上的。” 蒋淑兰掩面,肩膀轻轻颤抖。 空青跪着,用膝盖步步向前,到蒋淑兰跟前,她言辞恳切哽咽: “九爷要死了啊……万一哪天主子清醒过来,知道了一切,她该有多难过。是非对错,是不是要等主子彻底清醒,把所有情况言明,让她重新再选。否则,这跟欺骗又有什么两样呢?我是生生死死都陪在她身边的人,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她也曾爱我拿命护我,空青不想看她再难过。” “你先起来。”蒋淑兰已经哭红了眼,伸手去拉她。 空青轻轻躲开:“当初我跟烟霞被主子买下来,她给我取名时,看了看天,原本是要叫空蓝的,后来觉得不好听,转念叫我空青。烟霞转瞬即逝,唯有空青这一味药,明目去翳,活血利窍,一直伴她身边。我想,这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我这个活人空青,存在的价值。” 说罢,她重重叩头:“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空青斗胆,恳请夫人施以慈爱之心,高抬贵手!” “空青快起来。”常嬷嬷抹泪,去搀扶空青。 空青誓不起身,就这么跪在蒋淑兰跟前。 白天是霍慎之势在必得绝不放手的态度,而后又是两个孩子坚决无比地想着父母,现在,又是空青…… 蒋淑兰本就是个心软的人:“我如何不清楚你的意思,可是我怕了。当年她的死讯传来,你知道我心多痛。看见她活着,却饱受煎熬,你又如何知道我受怎么样的折磨,我恨不得替她死,替她承受啊!万一这一次,又是一条不归路,到时候怎么办?萧子翼说了,她记起来,就是死期,留在这里,随时都有记起来的危险,随时都有死的危险。” ——“那云夫人能保证,她离开,就能永世平安?” 蒋淑兰坐在庭院里,没承想,能听见白日里那个让她生惧的声音。 她抹泪起身,看见黑暗的游廊深处,一点点显露出来的人,她似乎早有准备,又似乎一直带在身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宝贝似的东西:“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平安的办法,端看九爷,愿意还是不愿意。” 第1379章 九爷:既然你不想要体面那就别要了 阴阳交叠的光影,落在男人身上,将他分割成明暗两面。 看着送到手里的药,霍慎之眉眼间的情绪淡薄下去。 蒋淑兰开口:“她很信任你,你把药给她服下,送她离开,从今往后,山高水阔,她再也不记得你是谁,这五年之事,她更不记得,我们所有人,也再无后顾之忧。不给她药,成全你的私欲,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往复。” “夫人!”空青跪在地上,死死抓住了蒋淑兰的衣裙。 霍慎之眼中的墨像是静止不动的浓稠,低沉的嗓音凉薄透骨:“t?云夫人觉得,本王会做这种事?” 这一晚,蒋淑兰的内心都在受煎熬。 她知道,让霍慎之放弃云姒,无异于让他放弃他征战天下的野心。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她真的害怕未知的选择会害了云姒,她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自己女儿的身份,又带着个生病的孩子,这普天之下,乱世因西洲开端,云家就是这导火索的一环,云姒是最关键的一环。 如今,唯一能够庇佑帮助云姒的,就只有眼前人了…… “那就答应我三个条件,我知道摄政王你信守承诺!” 她深吸一口气,要开口时,忽然想到自己居然也用景昀讨糖葫芦吃的那个法子来对付别人。 且未等九爷应答,她果断开口:“第一,今后不管再出现什么事,是你的错也好,不是你的错也好,有隐情也罢,没有也行,只要伤了我姒儿的心,那就拿权拿银钱弥补她,弥补完后干脆放手。情爱相对于女子无缥缈,唯有钱权最为实在。她要不要我不管,我今天厚着脸皮替她要这些。女子是求情求爱求安稳才寻的男子与之携手,若男子给不了这些,只能给泼天伤害,那也没必要在一起!” “夫人?”空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叫了一声。 蒋淑兰低头看着空青,道:“青儿已经早早被我收了义女,你去取笔墨来,为你姐姐云姒做个见证,把这些写下来。” 都知道,蒋淑兰提出的这三个条件,只会一个比一个难,根本不亚于让九爷去喂云姒药。 “第二!”蒋淑兰的脸,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萧子翼在她身上下了东西,只要她记起来,就有生命危险。未免刺激的她想起来,我要摄政王在那东西没有解除之前,离我的姒儿远点。我要摄政王一言一行,所有都要以我姒儿为先。即便是姒儿有心,你也不可在这个时候做回应。 这是为了她以后做长远考虑,因为九爷身上的毒还没有清,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没有回应过他,她也不会太伤情,不会太留恋,同是女人,我知道这些感受。我也知道九爷身上的毒是为了姒儿才累积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一个做母亲的,只能全心全意为女儿活命做打算。” “第三!” 蒋淑兰闭眼,深吸一口气:“他日,姒儿只要清醒,不愿同你在一起,她说什么,你就要应什么,尊重她的意愿,她想要离开,你便要放她离开。她的生死,再不与你想干,你要同她断得干干净净。” “就这三条,再没有了。也就这两个选择,摄政王要么去亲手给姒儿喂药,让她永世不记。那药是当时战奴给的,效果极其显著,服用之后,可保终身。要么,摄政王应最后的约定。” 两个选择,看上去不相上下。 但是第二个选择,有很多种可能。 蒋淑兰抛出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再拿出一个让人可以考虑的,如此以退为进,为女儿谋退路。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字据立下,一式两份。 蒋淑兰道:“这东西对别人没用,但对你摄政王,是有用的。摄政王不必现在答复,拿回去,思量决定。” 这是她从跟两个孩子说过之后,思虑过后,做的最大的让步跟妥协。 庭院之中凉淡下来。 空青看着离开的九爷,转头问蒋淑兰:“夫人……” 九爷没有很快签订下来,只是带着信件离开,谁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孩子,你看见了,我已经不管了。我甚至请人去寻战奴,甚至没有下狠心带走云姒。就这些,我作为一个母亲,已经够了。” 蒋淑兰起身,由常嬷嬷搀扶着离开。 回到了房间,蒋淑兰枯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烛火。 常嬷嬷端着热茶靠近,笑着道:“老奴知道,夫人良苦用心了。” 蒋淑兰愣了愣,苦心昭昭,眼中又忍不住显现恨意:“我怪自己,也怪萧子翼这个疯子!自己死就算了,凭什么连累我的姒儿?姒儿不欠他,他怎么不对着我们来!那塌天的人伦大关,好不容易过了,也没人指责他们半句,武宗帝那边,也没了实权。看着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又……其实我有时候就想,人还是不要太慈悲,当初看着萧子翼死,或者最初,我亲手结果了虞晚栀,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这样的话,叫人听了心惊。 常嬷嬷忙去劝,蒋淑兰摆摆手:“我这辈子积德行善,可没有落地一样好的。外孙生死难料,儿女生死难料。老爷还不知现在是什么光景,云家的其他人,左右也可能被明帝囚禁起来了,拿去阵前,做要挟。常嬷嬷,我要怎么办……” 她忧心忡忡,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丈夫儿子在前面拼命,我在背后什么都不知,我一个女人,能做的,只有等。” 等天明。 可天还未明,西洲那边就有消息传来。 御书房之中,霍慎之看了奏章,淡声问桌案前的人:“陛下以为如何?” 武宗帝拿了锉刀亲自修整着指甲,听见这话,想起那一封“药”,便冷笑了一声:“你我之间早就撕破脸皮了,别还弄表面和睦这一出!这些年朕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会不清楚?现在来问朕,你不觉得你自己非常的十分的,极度的,尤其的虚伪吗?” 听言,霍慎之放下茶盏,微微点头:“既然你不想要体面……” 第1380章 替身?九爷不是这种人 “啪嗒”一声! 奏章直接被坐在窗下的男人扔到了御桌上。 太过突然,武宗帝身子一颤,震惊他居然直接撕开脸,慢慢的,又变成愤怒。 “你——!” 霍慎之抬眼,沉声:“事已至此,勿要任性。明帝索要十三皇子,难不成你当真要将人送回去。” 武宗帝气得厉害:“那你的意思,就是非打不可了?临烨才当上太子,你让他去,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任凭皇帝雷霆风雨,霍慎之始终神色淡然,言辞之间,却多了锋利:“此事是你这个做皇帝的未曾思虑清楚,自作主张联姻,太子又闹弃婚,一桩桩的糊涂账,轮到本王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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