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龄增长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他们尚未成年,看着乖巧。若是等成年之后,就说不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他们现在这般竟然已经算是乖巧?”陶眠一脸忿忿不平,“我这里已经是人仰马翻。” 陆远笛听他在瞎掰,以她的经验,陶眠不折腾别人都是好的。 但她担忧的情绪没有半点减轻。 魔的恐怖之处在于未知,陆远笛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他们狡猾、凶狠,大多数带着一种纯粹的恶。 陆远笛自认不是好人,也不惧怕恶,她只是不愿见得陶眠倾注感情和精力,最后唯有伤心。 她查过顾园的生平,大致了解了他是怎样的一位师兄。 属下呈上来的结果只能说是不出意外,顾园和她一样,清醒地走入复仇的泥沼,直到身体沐浴在敌人的鲜血之中。 失望的陶眠曾经一度不肯见他的大弟子顾园,而现在他还愿意看望她,恐怕是因为顾园的早亡让他过于痛苦,他不想重蹈覆辙。 真正论起来,陶眠从未阻止陆远笛回桃花山,不敢见的人是陆远笛自己。 “小陶,要是你最初遇到的不是我就好了。” 陆远笛低声轻言,却没有得到回复。她抬起头,发现陶眠不知何时手肘枕着脑袋,斜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上睡着了。 陆远笛轻怔,不知他在装睡还是真的乏了。 她的嘴角微微抿住,难得显出一点少年时的倔强执着。 “但我从来不后悔遇到你。就算你有朝一日会懊恼怎么收留过我这样城府深又恶毒的徒弟,厌了烦了,我也不悔,到死都不悔。” 第13章 鹅,鹅,鹅 楚流雪没想到,陶眠真的是帝王之师。 在他的诸多谎言哄骗之中,唯一一条最像瞎话的,竟然是事实。 眼下他们住在宫中一个本该为妃子入住的寝殿。陆远笛是个工作狂,心里只有国事没有私事,大臣们上书请求她留后,通通被她否掉,还把人骂一顿。后来为了糊弄,她过继来一对兄妹养在深宫。孩子是什么模样,她都未曾正眼瞧过。 天子勤政克己,皇宫内外对此一片赞誉之声。新帝登基血流成河的过往,被掩盖在白纸墨色中,烟消云散。 像楚流雪这般大的孩子,仅是盲目地崇拜着帝王。此时他们正在殿外的一处水榭廊亭,师徒对弈。楚流雪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陆远笛的一举一动,又不可避免地瞄见旁边懒散的陶眠。 陆远笛腰背笔直如剑刃,一身绛紫袍服,单手执子。对面的陶眠则没个正形,几乎是融化在靠椅之上,一刻钟换十几个姿势还嫌硌身子,又唤人添几个软枕给他。 能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恣意……楚流雪甚至怀疑陆远笛是不是欠了他好几条命。 他们二人已经足足下了半个时辰。陆远笛平日事务繁冗,过来见陶眠都是挤出来的时间,匆匆一面。除了下棋,就是品茗、赏花……两人都不多话,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安静地共处着。 楚流雪曾私下问过陶眠,陆远笛是不是寡言的人。 “她?”陶眠闻言笑了,“她小时候比你还闹。” 陶眠当时正在盘玩一个金贵的手把件,鼓捣一会儿就嫌无趣,随便丢进镂空的雕花篮子里。他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廷,天子以最尊贵的礼节相待,一批接一批的贵重礼物送到他面前任君挑选。陶眠某日顺口说了一句想看腊梅开花。此花的花期在寒冬早春,现在正值盛夏,哪里能有腊梅开。 他脱口而出之时也没当回事,陆远笛不在场。结果这话不知怎得就传到天子耳朵里,次日清晨,陶眠的房内就多了一树盛放的腊梅。鹅黄的花瓣飘落在他掌心,陶眠用手指捻了捻,垂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自那之后,小陶仙人的话愈发少了。 在楚流雪的眼中,陶眠这人很怪。他外表看上去朴素无华,却是个富有的人。说他不在乎身外之物呢,在某些时刻又显得很爱财。入了皇宫之后就更怪了,皇帝恨不得把自己的宝库划给他一半,他却始终神色淡然,再稀有的宝物都无法让他展颜。 对于现在的陶眠而言,和陆远笛说话他都要字斟句酌。徒弟的心意是好的,但陶眠察觉到这心意背后是一道深渊,一双漆黑的眼。陆远笛得到帝位,她终于不必再受屈辱欺凌,她得偿所愿。 可她心中所求……真的是这些么。 陶眠不敢深想。 他了解自己的徒弟。陆远笛要万人之上,他给得起。 倘若陆远笛索求更多呢…… 楚流雪发现陶眠近来最轻松快活的时刻是和他们四个小孩子玩乐,她、楚随烟,还有皇宫仅有的一对皇子皇女。那对兄妹是龙凤胎,哥哥沉稳,妹妹活泼,都是十岁大的孩童。 陆远笛对这兄妹二人并不上心,宫中的侍女又过于谨小慎微,两个小孩难得见到同龄人,还有像陶眠这样特别的大人,很快与他们熟络起来。 与其说陶眠带四个小孩,不如说是四个小孩哄他这个大人玩。 “站好站好,都站成一排。” 陶眠独自斜在贵妃榻上,手中价值千金的乌骨泥金扇被他当什么不值钱的玩意,猛敲两下木榻的边沿。 四个孩子按照个头高低,整齐排成一列。最高的是小皇子陆远,其次楚流雪,第三是拘谨的楚随烟,最后是笑嘻嘻的小公主陆瑶。 “今天的早课是……嗯……你们四个,一人讲个笑话听听。” 陆远皱眉,楚流雪翻白眼,楚随烟无措,陆瑶茫然地问笑话是什么。 “快点快点,讲不出来不许下课。” 陆远叹一口气。他不是个擅长幽默的人,但为了配合陶眠,只好绞尽脑汁地想。 “我先来吧。从前有个人和风比武,他赢了,但是连病半月。为什么?因为他伤风了。哈哈。” “……” 楚流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陶眠严肃地用手指弹了下陆远的额头。 “小皇子,不是什么笑话后面加上‘哈哈’,就显得好笑了。” “小陶道长教训的是。” 陆远又是无奈叹气。 接下来轮到楚流雪。 楚流雪本来死都不愿讲,但她不讲陶眠真的能耗到她死,于是她屈服了。 “有只青蛙叫小黄,有一天它被马车轧死了。临死前它大叫一声‘呱’,从此变成了小黄瓜。” “……” 不用别人尴尬,楚流雪自己都簌簌冒冷汗。 陶眠无甚反应,看向楚随烟。 楚随烟十根手指缠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天,儿子问爹爹,我有大伯二伯三伯五叔,为什么没有四叔呢?四叔死了吗?爹爹说对,四叔被你孝死了。” “……” 楚随烟被这股冷淡的沉默搅得不安,他看向陶眠。 陶眠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直不起腰来。 楚随烟:? 他讲的笑话这么成功吗? 结果陶眠拍了拍楚流雪的肩膀,说小黄呱,太好笑了。 楚流雪:…… “你反应真快。” 最后轮到陆遥,小公主天真烂漫,仰着头问陶眠。 “小陶,我不会讲笑话,你看我像不像个笑话?” 陶眠沉默,拍了拍陆遥的小脑袋。 “你够诚实,这把算你赢。” 听足了笑话的陶眠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他让几个小孩自己找地方坐,说礼尚往来,他也讲个笑话。 陶眠的笑话铺垫很长。 他说从前有座桃花山,山里有个桃花观,桃花观里有个桃花仙,桃花仙人养了一只大白鹅。 大白鹅是一只长寿鹅,它活了两百多岁,仙人也舍不得把它炖了补身体,任由它每日欺猫斗狗,渐渐长成村中一霸。 有一天,村里人买来一只小母鹅。小母鹅瘦弱又灰扑扑的,看上去就是营养不良鹅。但大白鹅不嫌弃啊,它不欺负猫了,也不啄狗了。它把它的口粮分一多半,叼到鹅笼外,守在小母鹅身边,看它慢慢地吃东西。 小母鹅的羽毛渐渐密起来,身子也圆润。大白鹅欣慰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小鹅,它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 平安快乐地活,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奢求的事呢。 后来小母鹅在村子里消失了,留下空荡荡的一只鹅笼。它大抵是被卖掉了,或是被主人家炖了,还可能化作妙龄的女子袅娜地远走了。大白鹅什么都不知道,它伤心啊,接连几日食欲不振。仙人也难过,放它去外面散心。 大白鹅过了七日归家,重新振作精神,好似之前无事发生。 很快,村里又来了一只小鹅。仙人不要大白鹅去看,大白鹅就偷偷去。照例,把它的食物分一半给它。 陆遥是好奇娃娃,她第一个举手。 “小陶小陶,大白鹅那几日看到了什么呢?” 陆远略略思索。 “难道是发现了之前那只小鹅找到了好人家?不过一只鹅,本来也是被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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