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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在意,那信却真真切切地停在他面前,仿佛从石桌里长出一双凝视的眼睛。 “信放着就放着,又不会丢。” 仙人故意撇开头。 女子可不放过他。 “真的不拆开呀?这是你的三弟子最后留下来的东西,多珍贵呀。” “我不识字。” “我识呀!我念给你听,我可会念信了!你想听什么腔调?” “……” 陶眠无奈地叹一声气,嘴里说着罢了罢了,他拆开便是。 女子乖巧地递过拆信的小刀,陶眠嘴上敷衍,动作却极为慎重。 他仔细地把信封划开,将信件从里面取出来。 信的第一句,就仿佛一声绵长的叹息。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第53章 庄周梦蝶 (提示提示!这两章大量使用第一人称~是流雪的独白,希望大家能看完,感激不尽~) 我是一个懦弱的人。 降生是我的人生中第一件无法自己抉择的事,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我成为窦家的女儿。懵懂稚童,却背负血海深仇。 有的人,一生一眼望到头。 年少的我总是这样想。 降生到什么样的家庭,拥有什么样的双亲,这样的事我很无力。 但路是要自己走的。 我要面对两个抉择,复仇,或者不复仇。 是飞蛾扑火,轰轰烈烈地死去。 亦或隐姓埋名,安静地度过庸碌的一生。 我的心向往后者,脚下的路却总是延伸至前者。 以至徘徊游弋,浮萍般,被雨水拍打,被河流推行。 如果你问我,走上复仇的路是否后悔。 我想我会回答你——悔。 人之一生,极少的时刻会坚毅、果决、破釜沉舟、不顾一切。 而大多数时刻,都在犹豫、迟疑、左顾右盼、投鼠忌器。 我是一个清醒的懦夫,恰似芸芸众生。 苏天和是个野心很大的人,我看穿他不止要天尽谷,更要吞并幽冥堂。 他暗中帮助随烟接下幽冥堂的位子,这件事他并不刻意瞒我。 因为他最终要的,无论是哪一方,都归属于他们苏家。 我看穿了他的目的,但没有阻止。 他答应过,即便幽冥堂消失,天尽谷也会一直存续。 这样,也不违背我的复仇计划。 他是最后一环。 这些想法是在一次密聊时,他对我坦诚的。苏天和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暴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我先找上他说,我要与随烟同死。 他起初不敢相信,他说我为了这个位子,付出良多,搭上了无数条性命。 这么艰辛地得来,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说,我不是“为了”这个位子,我从未想要占有一切。 苏家想要的是改变,他们要改变天尽幽冥互相消耗的局势。 而我要的是终结。 爱与恨,泪与苦,世代的恩怨,都在我这里终结。 我决定和随烟最后一次见面。 梨花落的毒在出发前服好。我心想,若是死在半路,也罢,无非是随烟捡了一条命。 若是没死成,那正好,计划继续执行,我和他死在一处。 下毒的过程比我想象得顺利。我假扮成你的模样,很可惜,被随烟一眼拆穿了。 他陪着我演了许久的戏,就像我们小时候玩闹。 随烟经常装作不知情,任凭我欺负他,把他骗得团团转,他觉得这样我会开心。 我们两个将死之人,又是咳嗽又是呕血,苟延残喘地聊上许久。 多少年,不曾有这样的时光呢。 当时只道是寻常。 随烟说,流雪,我累了。 坐上那个位置,台子垫得高高的,双肩的担子压得死死的。中间留有的一线天,仅仅留给他喘息的余地。 我苦笑着,什么都没回。 我又何尝不是呢。 眼下我们两个坐在这里,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是破破烂烂的两个布偶,两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问随烟可有后悔,他过了很久,才回应我的话。 他说流雪,世事难料啊。 他起初下山,是为了长生,为了保护姐姐和师父。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他知道,原来自己注定是姐姐的世仇,原来他不是桃花山的有缘人。 到最终,有诸多的身不由己,百般的有苦难言,让他走得离最初的那路越来越偏,渐行渐远。 最初的誓言啊,太模糊了,像一句梦呓。他时常想起,还会质疑,自己真的曾经说过那样的话么。 庄周梦蝶,究竟山里的闲静是真,还是山外的厮杀是真。 随烟已经分辨不清了。 我见他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轻微,几乎听不见。 他又说,流雪,我累了…… 我说,睡吧,随烟。 宿怨、仇杀,都会到此为之。你闭上眼睛,了结这场幻梦吧。 随烟听话地阖起双眼,嘴角微微扬起。 他说下辈子,就做个普通人吧。 种豆南山,煮酒弄花。 他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再与你我重逢。 随烟在我身边,渐渐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我望着天边明月,视线逐渐朦胧。 我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梦见你、我和随烟围着一口井,从里面吊上来一颗硕大的西瓜。那颗西瓜可真大啊,我和随烟不自量力,轮流去捧它抱它,却纷纷跌了跟头。 瓜被井水浸润,凉丝丝的。几刀切开,翠皮红瓤,煞是脆甜。 我们三人环坐在院落的那张矮矮的小木桌,一人手里捧了一块月牙形的西瓜,消暑解渴,随意闲谈。 我出了好多汗,水淋淋的,真是怪事。哪怕酷暑降临,桃花山也从不会将人蒸到这种地步。 抬手一抹脸,才发现,哪里是汗,全都是我的眼泪。 我就这么流淌着泪自梦中醒来。恍然察觉,原来那并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我已经走出了很久的回忆。 夜来有梦登归路,是我想家了。 回首软红尘十丈,争似桃花鸡犬。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和随烟不能死在此处,无法安眠。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背着随烟的尸体,去那座山,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墓。 第54章 飞雪尘烟 我背着随烟的尸体,在水岸边发现一艘废弃的渔船。我心想,不如这样顺江而下,也好。 如果我支撑不住了,就任凭自己随波流去,枕着一江星河。 中途有一位不速之客登船,是个长相颇为明艳的女子。 她说她自青楼逃出,卖身不卖艺。 我一怔,她呸呸两声,说反了,卖艺不卖身。 我问那你带乐器了么,给我奏一曲吧。 她连连点头,笃定自信的模样。随后鼓起脸颊,给我展示她的独门手艺,开始用手指弹自己的脸。 我沉默,抬手叫停了她的演奏。 她说如果加钱可以欣赏她手弹肚皮的压箱绝活,我不得不劝她消停一会儿。 体内的毒到现在都没有要我的命,明明已经窥见死亡的门,中间的一段路却被拉长许多。 长夜无可消磨,我实在承受不住她的才艺表演,给她一袋子钱让她收手。 随后又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的故事很长很长,不知是否因为一颗心早已过载,总想着对谁诉说。 我不认识她,不清楚她的来历,也不知晓她的过往。 一个外人,说点真心话也没什么。 我提前声明,我中毒已深,大概是要讲到中途就会死。那女子没有慌乱,反而两手抱着膝盖,眼睛亮闪闪地望着我,一副准备好了的模样。 我说我的人生是悲剧开场,悲剧收尾,最终什么都没拥有,什么都不留下。 女子双手托腮,感慨一句——没事,最起码你还有钱能让人听你讲故事。 我的骤然沉默让气氛顿时尴尬,她嘿嘿傻笑两声,请求我继续。 我想,该从哪里讲起呢。 如果我有机会再听一次那夜的话,或许会为自己错乱和颠倒的故事而震惊。 毒药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神智,我说话颠三倒四,女子却并不打断我,而是津津有味地听下去。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只是,太需要向谁诉说。 我讲了梨花村,讲了桃花山,她从我并不华丽的铺陈中幻想出它们的美,连连惊呼,如在眼前。 我提起老仆、秀才、左使……我的恩人。 还有养父母、谈家、幽冥堂……我的仇人。 她是个很会配合别人说话的人,提到前者她欢喜,提到后者,她代替我恨得咬牙切齿。 爱憎分明的性子。 最后的最后,我才与她讲起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的师父。 我的弟弟。 我的师父像乍破云层的天光,驱散了我前面人生的阴翳和不幸。 在桃花山是我一生中最欢悦的时光,没有之一。 师父和山,把这样千疮百孔的我接纳了,不带任何附加条件。 这是我人生里少数的幸事。 然后我提到了随烟。 随烟、谈放、幽冥堂堂主……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我只能把一切过往,一股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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