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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蔡伯的宅子里。 蔡伯闲下来时喜欢侍弄花草,这爱好和陶眠倒是契合。 元日不在,荣筝在房间午睡未醒,陶眠与蔡伯在花园中,给一株海棠翻土施肥。 蔡伯说自己是花匠,倒也不错。他一把年纪,走路都晃。唯独面对他后院这些奇珍异草时,才显出使不完的力气。 偶尔陶眠都要叫他歇歇。 “无碍,无碍。” 蔡伯把水桶放在脚边,一手扶在后腰,脖颈上挺。 伴随着“哎呦”一声,陶眠眼睁睁地目睹他向后仰去,像被人弹了一指头的不倒翁。 “!” 他一惊,手中的铁铲丢到旁边,先把人扶住。 “您慢着些……罢了,还是我来吧。” 蔡伯呵呵笑,终于肯服老,捶着自己的腰,到旁边的石凳歇歇乏。 陶眠做起这些园艺活儿利索干脆,他把袖口都挽起到手肘处,一铲接着一铲。 蔡伯就在他干活的时候,偶尔与他搭一两句话。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晓得了光阴飞逝,白驹过隙。我刚见元日那孩子,他也就这么高?” 蔡伯伸出手,掌心向下,比了一个差不多的高度。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唉,岁月不等人啊。” 陶眠听他念起元日,也微微有了笑意。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个子还要矮些呢。站在我的床边,一身短红夹袄,粗粗胖胖,像过年放的红爆竹。” 这奇妙又贴切的比方把蔡伯听得直乐。 “那时候他在山里,只有他一个小孩。我和荣筝都不拘束他,他就追小鸟、揍小树,作威作福。” 蔡伯印象中的元日已经很懂事了,陶眠说得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没想到,元日小时候……还很顽皮?” “皮着呢。但也怪我。荣筝的身子每况愈下,有时候我顾不上照料他。小孩子磨人,见大人不理他,就要想方设法折腾些动静,要我多去关心他。” “那这揍小树是……” “他想学功法,我不肯教。他非要证明自己,就去折腾小树。” 陶眠回忆起那些被元日折磨的花花草草,就要心痛。 “后来他又长了一两岁,才慢慢懂得,为什么荣姨总是躲在屋子里,叫她出去玩也不出。” 陶眠蹲下来,换了把更小的铲子,把树根附近浇水浇硬了的土块捣碎。 “人还真是奇怪。他不懂事的时候,我想着,他要是快些明白事理就好。他懂事了,我又想,是不是对他管教太多,让他早早地褪去稚气,平白比其他的孩子少了许多自在的日子。” 蔡伯闻言,也是感喟良多。 “人和人相处,本就是不易的。我对我的晚辈说,不要轻易去走这条路。 他们误以为我怕后来居上,却不想,我已是如履薄冰。该如何从这条路上平安退出来,是我唯一忧愁的事。 而今我想,彼时我人在歧途,又哪里有资格,为他人指点。说到底,是倚老卖老罢了。” 蔡伯想起了些许往事,唏嘘不已。 陶眠用手把不小心溅到外面的土拢了拢。 “年岁未到,有些道理是很难听进去的。听了,也未必明白。” 他拍拍手中的土,站起来。 “好了,这棵树今年再休养一年,明年就会开花了。” 陶眠把水桶铲子都放到不碍事的地方,转身回到海棠树前。 他的手指轻搭在干枯的花枝之上,默默念了两句,大致是些祈愿明年开花的吉利话。 “话说,元日是不是该考完了?” 陶眠回首,蔡伯也拄着拐杖,缓慢踱步到他身后,仰起头望着那细瘦海棠。 春日的光落在他眼中,鹤发银丝,蒙蒙地染了一层碎金色。 “是该考完了。不如我们备些酒菜来迎他?” “那当然好,”陶眠莞尔,“元日这回考得不错。” “噢?这又是小陶的未卜先知么?” “我预感很灵验的,蔡伯您就瞧着看吧。” 元日这回发挥得确实不错,拿到了府案首,也就是府试第一名的成绩。 这样他便直接成了秀才,无须参加接下来的院试。 元日无亲无依,为他庆贺的,也就是蔡伯,还有陶眠荣筝师徒二人。 那日他们在宅子的院子中央摆了酒席,对酒当歌,四人共飨。元日自个儿高兴,另外三人比他兴致更足。连蔡伯都喝了不少。 蔡伯是个文化人,喝醉了之后诗兴大发。陶眠偶尔与他唱和。荣筝不会作诗,但剑舞得好。 绣雪出鞘,天地都点染了一丝寒意。 元日还小,陶眠不叫他沾酒。或许是谁不小心换了他的杯子,亦或者无酒自醉。他为荣筝的剑叫号,不时与蔡伯、陶师父和两句诗。 天边的月淌在手心,溶在眼底。元日望着眼前景,眼前人,眼眶就热烫起来。 “小元日,”陶眠挥袖,不经意似的,拂过他的眼角,“喜事降临的日子,为何伤怀。” 元日把脸埋在手臂之间,用力蹭蹭。随后,他就失了所有的力气,继续枕着胳膊,手指绕住酒杯。 “陶师父,景和人,都是今夜一度。相逢终究是短,我能和诸位长辈……举杯到何年呢。” 越是畅快恣意,越是遗憾光阴不留人。 陶眠把他用手指勾着的酒杯轻轻挪走,免得弄碎了,伤到他自己。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元日,别给自己太重的担子,细水长流。” 元日是秀才了,身份与原来大不一样。他今日听多了恭喜庆贺声,心中却愈发茫然起来。 “陶师父,我上了这条路。我适合么?我能做得好么?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小乞丐,要和路边的狗抢食,还常常抢不过。” 元日伤感着呢,结果陶眠来一句—— “抢不过正常。让我去抢,我也抢不过。” “……” 元日顿时哭笑不得。 “再说了,秀才而已,你的路还长着呢,别为太久之后的将来操心……也不一定能考得上。” “这话不大中听,”人醉了,说话的顾忌也少了,“但我貌似……被安慰到了?” “你怕什么呢。陶师父说了,给你拿皇位托底,决不食言。” 元日之前以为陶眠都在瞎说,但酒后吐真言,也可能是他自己醉得迷糊,此时竟然信了三分。 “那我……要……做个好皇帝。” “有志向。没事,我们把目标定得高高的。你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当皇帝,努力之后,发现不行,咱们再考虑当个宰相。” 元日醉得脸颊通红,吐字也黏糊。 “那、那好……我听陶师父的。当个……好宰相。” 第278章 果子真酸 府试之后,陶眠和荣筝就回了山里。 蔡伯还想留他们住些日子,但陶眠似乎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挽留,也只是感谢。 元日舍不得。考中秀才后,他就要去府学读书了,离家更远。 他问陶眠为何如此匆忙要走,陶眠只是淡笑着,说山里离不开人,出来这么些日子,总要回去看看。 再说了,以后得空闲,还有机会去看望元日。 陶眠租了辆马车,荣筝先进去,掀开帘子,对着依依不舍的元日挥手。 陶眠则在车外,与蔡伯叮咛两句,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又叫元日务必勤勉。 马车滚滚远去,在窄长的街市间,慢慢缩成一个黑色的点。元日揉了揉眼睛,蔡伯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一老一少跨过门槛,也回了内宅。 等察觉不到元日的气息了,荣筝才低下头,呕出一口血。 陶眠立马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棕黑药丹,让荣筝服下。 荣筝顺从地服了药,不咳血了,但她的头发几乎转瞬间变得花白,容颜还在苦苦支撑。 “太勉强了。” 陶眠忍着心痛说。 荣筝饮了一杯热水,闭上眼睛,让散乱的内息重新凝聚成团,扬起唇角,浅笑。 “不能、咳咳,不能叫元日以后回忆起我来,总是病怏怏的模样。小陶,我不后悔。” 荣筝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在元日准备童生试的那段日子,荣筝坐在素舆上晒太阳,怀里抱着黄答应。 她抬眸望着檐下落叶,不尽感慨,自己年轻时飞檐而行,遍走巷陌,快意非常。 如今身子衰颓了,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连咳嗽的声音都不敢大了,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得散了。 陶眠整日为她费神,元日那孩子,千里之外还要担忧她的身子。荣筝从不想成为谁的负担,她也不愿在病榻上,结束她的此生。 所以她央求陶眠,让她恢复往日的神采和自如来去的身法,哪怕要她燃烧生命。 陶眠起初是坚决不同意的。就算荣筝在和沈泊舟一战后,没办法活到五十五岁之久,只要精心调养,至少也能到五十岁。 小神医也是这般认为的。 但荣筝说,对于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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