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鹤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如果这样,在场的人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平淡。 那就说明……在他们的眼中的陈如故,和他看见的,并不是一种样貌。 也对。陈如故不可能顶着元鹤那张脸在京城横晃。 当年元家满门抄斩一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就算陈如故真的是元鹤扮的,那么他也会改头换面。 但为何……偏偏叫他看清自己的真实面貌? 两人僵持中,周围人也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是陈如故先开口。 “想必是灯影晃得眼晕,夏小将军误将我认作他人了。我二人的确是初次见面。” 陈如故的态度平平,不卑不亢,仿佛真的只是面对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夏之卿也冷静下来。 对方的身份可以之后再探究,但现在不能继续失态。 他重新坐下来,红笑素手执杯,递到他手边。杯中已经盈满琥珀色的酒。 夏之卿嘴角扬起一抹笑,所有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烟消云散,又恢复那副从容风流的姿态。 “是我有些醉得识不清人了。陈参军与我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像。” 至于是哪位故人,他没有说。 一段插曲过去,陈如故被胡将军留在了宴席间,他浅笑着举杯,自然融入了酒局之中。 夏之卿表面不显,实则暗暗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的酒意经这么一遭已经散去七八分,这会儿人足够清醒,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陈如故和元鹤,他们的五官、神态和那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根本就是完全一致。 但其他人都没表现出异样。夏之卿现在已经不懂,到底是陈如故自己搞鬼,还是这一桌子的人,都在陪着他演戏。 那天夏之卿喝得很醉。他酒量很好,难得出现这种醉到扶墙的情状。 扶他离开的人是红笑。 陈如故在宴席散后,被胡将军单独留下。他们聊了一会儿正事,又不可避免地提到夏之卿。这回夏家又立了大功,再次成为天子面前的红人。胡将军很有危机感。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胡家和夏家表面和平,暗地里互相捅刀子。这次夏家大出风头,胡家自然不能甘心。 聊着聊着,胡将军便开始试探陈如故和夏之卿的关系。陈如故面色淡淡,只说是夏小将军认错了人,他们从未见过面。 胡将军表面上当然对自家参军表示信任,但背地里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从胡府离开,天都要亮了。 陈如故步行出府,沿着少人的长街一路走。 走到中途,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 他没有回头,镇定地向前走着。 当拐进一个巷口后,跟踪着陈如故的人惊异发现,眼前人忽而消失不见。 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无影无踪。 他们对视一眼,打了两个手势,又从巷子里退出去,到其他的地方找。 而陈如故则在他们离开后,从另外的巷口探出一步,目视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随后,他的身形再次隐没于夜色之中。等到下一次出现,就是在墨钓轩的门口。 陈如故从侧门进入,等进了院内,他周身有一层淡淡的烟气化开,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元鹤撩起衣袖,袖口濡湿,都是他倒的酒。 他似乎有些受不住满身酒气,准备沐浴更衣后再就寝,这时墨钓轩的一间房房门忽而开了。 “七筒,你回来了?” “陶眠师父,”元鹤正色,转身行了一礼,“打扰您休息了。” 陶眠整晚睡得不沉。徒弟孤身赴宴,他心中挂念,这会儿平安回来,也算终于放下了心。 元鹤出门前,是陶眠用《天尽六变》,施加幻术,让除了夏之卿以外的人都看不见元鹤的真实容貌。 陈如故确有此人,他跟随胡将军行军打仗有三五年了,深得信任。 可惜这人嗜酒如命,不上战场的日子,经常深夜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那夜他和三两朋友共饮,又喝得醉醺醺,从酒楼归家时,不小心跌入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溺水而死。 他的尸体是被元鹤发现的。那时元鹤正苦于没有突破口,让他以一个合理的身份出现在夏之卿的视线中,正好,这陈如故送上门来。 现在他的尸首还停在墨钓轩中,被陶眠用秘法定住,以免腐烂。 他还有用呢。 今日有点晚了,陶眠让元鹤先去休息,有事天亮再说。 元鹤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和往日一样醒来。 墨钓轩还没开门,第一个中签的客人,要两个时辰后才能到。师徒二人吃了顿早饭,元鹤和陶眠简短地聊了昨天宴席上的事。 陶眠还有些乏困,打了个哈欠。他的腿上团着一只白兔,这是那天他从黑蛇口中救下来的食物。兔子有点傻,差点命丧蛇口,还不肯放弃嘴里那点干草,三瓣嘴蠕动几下,半点不耽误吃。 仙人不随便出手,但这种傻得出奇的值得出手。他拍拍大蛇的身子,让它把兔子吐出来。黑蛇本来只是吓唬这兔子玩,并没有真的打算吃它。 于是陶眠就把兔子养下来了。或许是因为傻,它乖得离谱,怎么揉搓都不生气。 现在陶眠抱着兔子,听徒弟描述宴席间众人的反应。说起夏之卿时,他哂笑一声。 “夏之卿过了昨夜恐怕就要做噩梦了。” 元鹤的目光落在陶眠怀里那只白兔,看它动得飞快的嘴,草料眨眼间消失。 “不出七日,‘我’就会死在夏之卿手中,人尽皆知。” 第373章 三支签 正如元鹤所言,那日酒宴后的第五天,陈如故被夏之卿邀到酒楼喝酒,三巡酒后,他和包括夏之卿在内的几位道别,独自一人离开。 结果第二天,陈如故的尸首就在护城河边被人发现,他是中毒而死。 备受器重的参军死了,胡将军正好借题发挥,硬是要夏之卿给出说法。更糟的是,在他们那天喝酒的酒楼,那套用过的酒具之上,还被查出了残毒。 最后夏家交出了一个侍卫顶罪。这侍卫和陈如故是同乡,自称嫉妒对方的好运气,年纪轻轻就做了参军。他知道陈如故有嗜酒的毛病,但酒量很差,所以在倒酒时故意抹了毒,将他杀死。 这事不能深究,否则就会引出更大的麻烦。衙门也就得过且过了。唯独胡将军三不五时还要拿这件事刺夏家一刀,意思是他知道真凶是夏之卿本人,那天他初见陈如故时的异样,所有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胡家和夏家本来就是表面关系,胡将军总是抓着此事不放,也叫夏之卿着实头疼。同僚之间的风言风语传得厉害,又说他好妒,又说他嗜杀,总而言之,没一句能听的好话。 但陈如故的死和夏之卿没有半点瓜葛,这事他是真被冤枉的。 他的确怀疑陈的真实身份,然而他还在调查中呢,这人却猝然没了。 夏之卿被杀个措手不及,陷入相当被动的局面之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陈如故。 而且这件事还被捅到了天子那里。本来因为连襄公主的死,皇帝就对夏之卿心存芥蒂。只是碍于他立了功,夏家的权势又大,不好发作罢了。 这回他犯了错事,还叫人顶罪,闹得满朝皆知,皇帝也有理由待他冷淡。朝堂之上,言辞间多有冷漠之意。 夏之卿在朝中很不好过,他心中郁闷,整日借酒消愁。 这些时日,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那位名叫红笑的舞姬。红笑被夏之卿赎买回府,伴他左右。红笑是个会体贴人的,一朵温柔的解语花。夏之卿烦闷之时会发脾气、砸东西,吓得府中的妾室丫鬟不敢近身,这时只有红笑会主动上前,为他递上一杯醒酒的热茶,给他不小心划破的手掌包扎。 夏之卿就算喝得酩酊,也始终保持着一分清醒。红笑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中,他愈发地离不开她。 有次夏之卿醉后将酒桌上的杯盏碗碟一扫,一只玉酒杯飞出,恰好砸中了跪地拾掇的红笑。 红笑的额头瞬间破了一块,她面色如常,继续把剩下的残杯碎渣清扫干净,又为夏之卿换上新杯。 这时夏之卿双手托住红笑的脸颊,仔仔细细地看她的伤口。 “疼吗,红笑。” 他问。 红笑搭在案边的手指一缩,她把自己的手盖在了夏之卿的手上,弯唇一笑,轻轻摇头。 “不疼的。” “骗人。” 夏之卿把手松开,倒在案上,轻声低语。 “红笑,连你也哄骗我……” 红笑知道他如此低落的原因,她并未回话,不多时,夏之卿沉沉睡去。 汲汲于名利者,终将被名利所噬。 夏之卿明白这道理,但他泥足深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 红笑为他更换了香炉中的熏香。 夏之卿做了一个梦,梦境混乱至极,一会儿是元鹤临别时的
相关推荐:
五个校花女神堵门叫我爸!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芊芊入怀
妄想人妻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小寡妇的第二春
[网王同人] 立海小哭包
我以神明为食
深海gl (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