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父亲也意外去世了,这些天我打算接她过来住,我们一起照顾你,陪你走出阴影。” “她会像我一样爱你。” 我浑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我的父亲尸骨未寒,他就要接另一个女人回家。 一个,让他不惜伪造证据,也要为其报仇的女人。 还大言不惭地说一起照顾我,爱我。 我看着他,讽刺地笑了,“好啊,你让她来。” 江砚寒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抱紧了我。 “晚柠,你真是太懂事了。” “我现在就去把阿月接过来。” 看着他雀跃的样子,我只觉得无比陌生。 五年前,他音讯全无,所有人都劝我放弃。 我不信。 我跑遍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他所有的战友同事。 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他们都说,卧底任务九死一生,他凶多吉少了。 我一个人守着我们小小的出租屋,白天疯了似的打听他的消息,晚上就抱着他留下的旧警服睡觉。 那件衣服上有他残留的烟草味,能给我一点虚幻的安慰。 我拖着病弱的身体,跑去边境,跑去那些混乱的城镇,举着他的照片,逢人便问。 有一次,我被当地的地痞流氓堵在巷子里,他们抢走了我所有的钱,还打断了我一条腿。 是父亲,接到我微弱的求救电话后,连夜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了蜷缩在街角的我。 他背着我,一步步走去医院。 他说:“晚柠,跟爸回家吧,别找了。” 我哭着摇头:“爸,我不能没有他。” 后来,我身体彻底垮了,父亲也因为常年操劳,查出了癌症。 他瞒着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化疗。 直到江砚寒回来的前一个月,他才笑着告诉我,自己康复了,要健健康康的参加我的婚礼。 我父亲,一个善良本分了一辈子的商人,没有半分对不起他江砚寒的地方。 可江砚寒,为了那个所谓的妹妹,亲手将子弹送进了我父亲的胸膛。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平静。 我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 我一个人将父亲的遗体火化。 抱着沉甸甸的骨灰盒回家时,陈曦月已经在了。 她穿着我的蕾丝睡衣,坐在我的沙发上,指挥着钟点工将我的东西从主卧搬出来。 属于我的痕迹,正在一点点被她抹去。 恍惚间,我看到了火盆中燃烧着我和爸爸的合照。 我连忙放下骨灰盒,冲到火盆前,从烈焰中拿出了爸爸的照片。 手背瞬间烫得通红。 陈曦月注视着我,眼底掠过一抹称心。 她的视线转而落在我搁在桌上的骨灰盒,故作惊诧地掩住唇。 “哎呀,这就是叔叔?” “当初砚寒哥说,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那时还不信呢,没想到他真会为了我,向自己的岳父动手。” 我的指节收紧,泛出白色。 她语气轻佻,带着一种残忍的炫耀。 我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让我瞧瞧。”她伸出手就要来抢我怀里的骨灰盒。 “我还没见过贪污犯的骨灰长什么样呢。” “滚开!”我厉声喝道,侧身躲开。 拉扯间,我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摔去。 怀里的骨灰盒脱手而出摔在地上,盖子弹开,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陈曦月也顺势尖叫一声,跟着倒在地上。 “啊!好痛!” 江砚寒几乎是破门而入,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向陈曦月,紧张地将她扶起来。 “曦月,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砚寒哥,我没事……”陈曦月靠在他怀里,柔弱地摇着头。 “就是姐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不然为什么要推我。” 江研寒注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心寒。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摔碎的骨灰盒,四分五裂。 可小腹传来的坠痛,比心痛更清晰,更剧烈。 我强忍着剧痛,蹲下身,伸出发抖的手,一点一点,想将父亲的骨灰拢起来。 “沈晚柠!你在闹什么!”江砚寒的怒吼在头顶炸开。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 “江砚寒,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推她。” “是她,要抢我爸爸的骨灰盒。” “你杀了我爸爸还不够!要让他灰飞烟灭你才甘心吗?” 江砚寒刚想开口,目光却猛地落在我身下,瞳孔骤然收缩。 “你为什么会流血?” 刺目的红色,从我的裙摆下,缓缓晕开。 陈曦月也看到了,她夸张地叫起来。 “天啊,姐姐,你…你不会为了栽赃我,故意用了血浆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可以走的,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江砚寒一把拉住她,眼神冷得像冰。 “沈晚柠,向曦月道歉。”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做错的是她,你让我道歉?” “江砚寒,我们离婚吧。” 他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无理取闹的笑话。 “别胡闹了。” 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砚寒哥,我屁股好痛,好像摔到骨头了。” 陈曦月在他怀里低声呻吟。 江砚寒立刻紧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扶着陈曦月,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江砚寒。”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送我去医院。”我的声音细若游丝,“我怀孕了...” 3.江砚寒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斥责。 “沈晚柠,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 “我有弱精症,你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一次就中。” 他说完,再也不看我一眼,扶着陈曦月,大步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腹部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我摸索着,自己打了车,去了医院。 冰冷的器械在我身体里搅动,医生惋惜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小产了,可惜了。” “你还年轻,好好养身体吧。” 我浑浑噩噩的离开诊室,走廊上人来人往。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见不远处传来医生和护士的对话。 “哎,刚刚江队长送来的那个姑娘,真是好福气。” “是啊,才二十出头吧,就怀孕了,江队长紧张得不得了。” “听说江队长有弱精症,这孩子来得多不容易啊,真是奇迹……” 怀孕了。 陈曦月,怀孕了。 我手里的诊断报告飘然落地,上面先兆流产四个字,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原来他的弱精症,只是对我而言。 我的孩子没了。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 而他,正为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欣喜若狂。 我从诊室出来,在走廊拐角,撞见了刚做完检查的陈曦月。 她一脸得意,拦住我的去路。 “姐姐,真巧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B超单,上面的小黑点刺痛了我的眼。 “哦,忘了告诉你。你爸爸的死,确实是冤枉的。” “他的罪证,还是砚寒哥让我找人做的。”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当年打伤我腿的,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就是一群小混混。” “可砚寒哥信我啊,他答应过我,要让所有资本家付出代价。” “他说,他只爱我一个。” “沈晚柠,你输得彻彻底底。”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得意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笑得凄惨又疯狂。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一式两份。 “你想彻底得到他,对吗?” 我把笔塞进她手里,“让他把这个签了,他就是你的了。” 陈曦月看着离婚协议书,眼睛都亮了。 江砚寒很快就回来了。 他看到陈曦月手里的协议,皱了皱眉。 陈曦月立刻扑进他怀里,眼泪汪汪: “砚寒哥,姐姐她非要逼我签这个,说签了你就是我的了。” “我不要,我不要破坏你们的感情……” 江砚寒目光落在陈曦月委屈巴巴的脸上。 他以为这又是我闹脾气的小把戏。 他甚至没细看,就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文件扔在我脸上。 “沈晚柠,拿着东西滚!”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份协议,转身,一步一步,走出这家医院。 背后,是江砚寒轻声的安抚。 “好了曦月,别哭了,我把她赶走了。” 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里。 我只带走了父亲的骨灰盒,和几件自己的衣服。 这间曾经承载了我所有爱与等待的房子,如今都只剩下无尽的讽刺。 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停在楼下。 车窗降下,露出沈灼那张清隽温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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