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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妻子抱着膝盖,两手托脸,坐在他对面的板凳,嘴里嘀嘀咕咕。 元日有条不紊地给土豆脱衣服,等她碎碎念完,才笑着回她—— “要是我不考取功名,不去京城,又怎么能遇见你。没有开始,就没有后来。” 夏晚烟闻言,先是一怔,红晕登时爬满她的脸颊和脖颈,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油嘴滑舌的。” 她把脸埋在胳膊里,嘟囔一句。 元日笑眼望着妻子,把一颗完好的土豆放进盆里。 “土豆丝还是土豆块?” “土豆泥。” “那我把它们捣碎了?” “别!还是土豆丝吧。” “好——” 他们在伙房你一言我一语之时,陶眠就躺在屋檐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 夫妻之间的碎语也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一言未发,眼睛微微弯起来。 等到离开的时候,夏晚烟跟陶眠久久地道别。 “陶师父,”她也随着元日叫,“一定要再邀请我来啊!” 陶眠忍俊不禁。 “晚烟,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五遍说过这句话了。” “不是,我真的担心,你彻底归隐闭关,我就来不了了。那我会威胁元日,不请自来的!” “安心,只要我在这里,桃花山就永远向你们敞开。” “那我们下次再会——” “嗯,下次见。” 元日和陶眠又说了几句话,仙人让他们小夫妻照顾好自己。 他们接下来还要去蔡伯那里。 比起京城,蔡伯还是喜欢待在他这偏僻的家中,不受外人打扰。 所以元日成婚后没几天,他就从接连不断的酒局中逃出来,回到这犄角旮旯继续养老。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等元日和夏晚烟来到蔡宅时,蔡伯其实早已经病入膏肓了。 在为元日的婚事奔波时,蔡伯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大妙。 但那时他想为元日做最后一件事,所以强撑着,坚持了下来。 等元日的婚事结束,京城中一些老友找上他叙旧,他也没忍心推拒。 每一个要离去的人,都有他想要道别的人。 蔡伯也在和他的过去辞别。 等他回到桃花山,陶眠得知他病重,出了不少力气。 是蔡伯自己不愿给人添麻烦,主动放弃了。 这回元日带着新婚妻子来探望他,是蔡伯没想到的。 他欣喜之余,又庆幸,还能和这孩子,最后道别。 第289章 金桂飘 京城一别,再度相逢。 蔡伯第一眼见到这对年轻的夫妻是很欣喜的。 他张口欲言,却不小心咳嗽起来。元日不停地顺着他的后背轻拍,夏晚烟则立马转身提壶倒茶。 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元日托着茶杯的底儿,让蔡伯喝水。 蔡伯缓了一口气,才挤出一丝笑,慈蔼的目光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 “我没想到你们能来。” 元日的眼眶发红,语气也有了一丝轻怨。 “要不是我们过来探望您,这病……您要瞒到何时呢。” 蔡伯把手搭在元日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力,靠坐在床头。 “人老了,今天腿酸,明天头疼。这个病连着那个病,小毛病根本断不了。 我总不能,有个头疼脑热,就把你们从京城千里迢迢地喊回来吧。” 蔡伯说话时,气喘声在肺和喉咙之间回荡,吐字多含混,早已不见当初传授他课业时的犀利锐气。 那时的蔡伯,外表虽然有着岁月留下的刻痕,骨子里却仍然是文人意气。 张口是煌煌古今,抬指是浩浩乾坤。 他坐在案几后,蔡伯手握着一卷书。他喜欢仰头看着蔡伯滔滔不绝地讲述古往今来的帝王、名相、勇将、志士……蔡伯很会讲故事,再枯燥的篇章,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绘声绘色,如临其境。 投鞭断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四面楚歌…… 成败、是非、进退…… 蔡伯从来不只教元日看到好的、向上的、善的,也让他见识坏的和恶的。 “元日,战场上的厮杀固然可畏,但,今后你会见识更多无声的争斗。你死我活的争斗,从来不只限于战场。 世间不是非黑即白,越是在黑白不分的时候,就越要站稳脚跟,不要动摇。脚下可以向后退,心不要摇摆。” 蔡伯知道很多道理,要等到元日有了经历,甚至吃亏后,才能领悟。 但他不吝于提前告诉他这些话。如果能在要紧时救他一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是自陶眠之后,元日遇到的第二位良师。陶眠教他出世之法,蔡伯传他入世之道。 元日发自内心地崇敬和感激他。 蔡伯久久凝视着元日的脸,脑中不免回忆起他童稚时的模样。 良久,欣慰地笑笑。 “终于长大了啊,元日。” 他说的不是元日及冠、娶亲这些事,而是眼前的青年,已经开始变得平和且坚韧。 平和,足以应对骤雨急浪,坚韧,便能承接未知的苦难与困境。 元日自从进门后,就一直在为蔡伯的身体忧心。老人这时发出的由衷感喟,让他在哀伤之余,又挤出一丝笑容。 “我能有今日,仰仗蔡伯十几年如一朝,在前面牵着我走。” 蔡伯拍拍他的手背。 “我只是出了一分力,九分是靠你自己。元日,走到今日实为不易,要倍加珍惜。 若是以后走得远了,迷茫,或者陷入困境,那就回头看看,看看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元日谨记。” 蔡伯和元日说了会儿话,又和晚烟聊聊,问她的父亲安好,家中弟妹安好,晚烟一一回了。 眼前的老者慈祥温柔,却拖着一具病体,强撑着与他们夫妻说话。夏晚烟被心底的伤感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借着烧水的理由出去,缓了一口气。 屋内,蔡伯嗨催促元日,捎件厚衣服给他的妻子。秋深天寒,别冻伤了身体。 元日提着一件厚袄出门找人,绕着回廊拐了两个弯,发现自己的妻子正蹲在地上,没有哭出声,可怜兮兮地抹眼泪。 元日默默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蹲在她旁边。 “你身子本就畏寒,别真冻伤了。” 夏晚烟伏在相公的肩头,脸蛋蹭蹭,眼泪全都抹在他衣服上。 “我只是……只是太压抑了。不哭出来,都闷在心里,我要闷坏了。” 夏晚烟没有起身的意思,元日就陪她继续蹲着。 他拍拍妻子的后脑勺。 “蔡伯老了,这是我们都该接受的现实,送别是早晚的事。” “我不会,我受不了……我的心里很堵。” “嗯,我也是,”元日的眼睛弯起来,像是在笑,眼底却也有了水光泛起,“我已经上过一课了,但还是学不会。” …… 蔡伯在三日后的清晨,无声离世。 没有因为身体的病痛发出哀嚎惨叫,也不大声喊着元日晚烟过来送别。 走得安详、干净、体面。 元日走进寝房的第一刻,还以为,蔡伯只是今早睡了个懒觉,不肯醒。 可蔡伯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不开门,也是在闹别扭或者有情绪罢了。 夏晚烟之前是晚半个时辰,等元日帮助老人洗漱更衣后,才走进屋内。 但她和相公心有灵犀,这日晨起时,一颗心跳得厉害。她担心出事,追随着相公的步伐,也来到蔡伯的寝居。 元日这时已经坐在床边,一手轻轻地握在蔡伯的手腕。 没有跳动。 “蔡伯走了。” 他轻声地说。 夏晚烟的心头顿时一涩,大滴的泪水从眼中涌出来。 她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哭声惊扰正在和蔡伯做最后道别的元日。 元日望着蔡伯安详的脸,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每次他想把功课放一天,出去玩,他就要起个大早,跑到蔡伯的屋子,在床边守着他。只为了蔡伯睁眼的第一时间,就能与他说上话。 蔡伯偶尔会装睡,故意拖延。这时元日就急得不行,在床前绕来绕去,还轻轻喊着蔡伯的名字。 蔡伯—— “蔡伯……” 小时候的他,和长大后的他,声音重叠在一起。 但被他呼唤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了。 明明昨晚还说着,今早要早起,去看宅子前面那条路的桂花。 第290章 行迟 元日从未在蔡伯口中听到过他的子孙,问了陶眠,陶眠也回说不知情。 于是安葬的事宜,他主动挑起来了。 关于墓葬,蔡伯生前有话,一切从简。 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来生……他也不指望有来生。 元日一向听话,他把蔡伯的后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老人就葬在距离他宅子不远的一座山上。 宅子过给元日,这些蔡伯之前都留了话。 元日不想把宅子变卖,他想让一切保持原样,于是几乎什么都没有动。 他和妻子商量,一年回来几次,一是打扫,二是追悼。 唯一带走的东西,是蔡伯给他的书,只有一本,是他们首次相逢,蔡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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