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软的触手当中。 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耳朵上移了下来,轻柔地包裹着她的头颅,像按摩她的太阳穴一样轻轻地碰触着她,让唐柔在尖锐紧张的情绪中缓和下来。 感官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变得极度敏锐,让她回想起了感官实验的那段时间。 不正常,一切都很不正常。 一会儿后,她感觉自己在移动,又或者是阿尔菲诺带着她移动。 等外面嘈杂声和硝烟味渐渐淡去时,唐柔抓住正在研磨自己皮肤的墨绿色触手尖,低声问,“怎么样了?” 对方亲昵地磨蹭着她。 视线明亮了一些。 阿尔菲诺将她放了出来,轻轻碰触着她的脸颊,像一只围着主人邀功讨好的小狗。 肉眼可及之处,除了地板和破碎的墙壁展露出战斗过的痕迹唐柔看不见一具尸体和一滴血液。 阿尔菲诺清扫过了。 唐柔按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的记忆还在撕扯,整个人像是cpu出现问题的电脑,因为存储区域部件错误而出现BUG和不协调。 在废墟中,唐柔看到了蹲在破碎的喷泉后,一条腿被压断,苦苦挣扎的女性研究员。 她走过去,蹲在对方面前问,“你们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进入你们基地?是想利用我手里的生物做实验吗?” 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味的哭喊,好像发不出声音。 唐柔被这种嘈杂的声音震得耳朵疼,伸手捏住她的嘴。 鲜血流淌了下来。 她从鲜红一片的口腔里,发现研究员在刚刚的混乱中,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原来是这样,说不出话来了。” 唐柔松开手,研究员立即弯下腰,吐出一大堆血。 她一边吐血一边颤抖着指着唐柔身后,好像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唐柔看过去,是一段攀绕在她肩旁的,软绵绵的触手。 “他呀?” 人类女性抬手摸了摸,动作不算温柔。 纤细的手指在绿色狰狞物的衬托下,脆弱的像根营养不良的豆芽。 不,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瘦弱。 像随时能被身后盘旋的触手折断。 “很奇怪,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唐柔疑惑,认真的说,“你们应该知道的啊,他们不可能会离开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威胁我。” 研究员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可随后耳朵一疼。 唐柔把她耳朵上的耳返摘了下来。 “能找到吗?”她把耳机放在身旁的触手上。 庞大的触手群中逐渐凝聚出了一道苍白的身影,绿色的触手变成苍白的手掌,修长分明的指骨捏起那个小小的耳返。 英俊苍白的男人从绿色的沼泽中探出身体,对唐柔温声说,“能。” 研究员早就看傻了眼,捂着鲜血淋漓的口腔,眼睛睁大到不会转动的程度。 所有电梯出入口被封锁。 唐柔抬头,向上看去,想起这是行政大楼。 她拍了拍那些已经覆盖掉整层大厅的触手,坐在其中一段上。 纤细的身影被那些诡异凶狠的色泽一层层圈住,那些恐怖到足以顷刻间摧毁人类重型武器的触手,如同柔软的果冻一样将她包裹其中。 随后如履平地地向上蔓延,一点点,如同遮天蔽日的阴影一般,将整幢大楼缓慢地覆盖起来。 这幢楼有上百层。 坐在办公室里自以为安全的工程师们涌到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景色。 在垂直的大楼边缘,依稀看见视线尽头笼罩着一层如同胶质物一样的墨绿色,并一寸寸向上蔓延,仿若极速生长的藤蔓。 “这是什么?”有人发出不安的疑问。 一分钟前,他们与正在沟通的研究员断了联系,监控录像也瞬间消失。 坐在顶层,根本不知道楼下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所有上位者都喜欢坐在高处,并且爱在高处开会,好像楼层越高,等级就会越高,不在最高的那一层就无法彰显出他们的地位一样。 这也导致,发现他们的位置变得很简单。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墨绿色终于生长到了他们眼前,他们看到那些胶织物下一个又一个弧度完美的圆形吸盘,看到了吸盘里森然的白色角质刺。 距离玻璃窗最近的人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咒骂。 可很快,就变成了恐惧。 那些角质刺割开比防弹金属还要坚硬的双层真空加密钢化玻璃,就如同割开一块豆腐一样丝滑简单。 整面墙壁悄无声息的被割裂,被吸盘吸着拿下来,像拿下了一块防尘罩。 人类女性便在那个缺口里走了进来。 动作慢条斯理,甚至有些优雅,只不过神色不太耐烦。 捂着耳朵,皱着眉头对他们说,“不好意思,请安静一点。” 一开始没有人听从她的意见,在大喊大叫,在对讲机里呼唤火力支援。 直到被那些墨绿色糊住。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这些人连请求救援的时间都没有。 唐柔很轻易地便在桌子中央的全息屏上看到了自己的资料。 她曾经听说过造神实验,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实验,眼前是第一次。 可这不只是一份造神实验,也是灭神实验。 他们造神又灭神。 要灭的神是唐柔,要造的神名叫美杜莎。 与这份美杜莎项目并排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段封面看起来极其眼熟的视频。 唐柔拿起光标,点击了播放键。 凉意顺着脊柱一寸寸向上蔓延,仿佛掉进了放满冰块的水池里,被冻到五脏六腑都在疼痛,甚至无法呼吸。 第401章 那是一段监控。 在破旧的,结满蜘蛛网的酒吧街。 少年衣衫凌乱,薄唇又湿又红,像蛊惑人心的水妖,原本浅褐色的瞳孔像染了血的红宝石,眼尾挂着懒怠缱绻的绯色。 他怀里抱了个人,黑而长的发丝从他怀里那个人后脑勺上垂下来,像深色的绸缎。 他刚吻过怀里的女性。 周围的拟态人类蠢蠢欲动,已经不再是人的模样,面部裂开,伸出狰狞可怖的口器,像恐怖电影中的畸形种。 少年恍若未觉,修长的双臂从人类女性双膝下穿梭而过,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拟态生物影子一样尾随着他,像嗅到蜂蜜的蚁群。 人类女性埋着头,看起来意志模糊。 不久前他和怀中人接吻的时候,为她注入了一点稀薄的毒素,足以麻痹神经又不至于伤害到她身体的毒素哺喂进她口中,使她的大脑昏沉。 为防止交配过程中伴侣逃脱,注入微薄的毒素,是一种生物本能。 女性没有意识,身体却保留着反抗本能,在一吻结束之际把少年的唇瓣咬出了一条血口,鲜血滴下,少年不以为意地用手指擦去,甩出的血点掉在桌子上。 距离最近的异种生物好奇地伸出手点了点,沾了沾。 那两道人影已经出了门。 他们的身影被城市中的电子眼记录下来。 包括,少年不停落在怀中人面上的缠绵的吻,全部被收录在天眼系统当中。 异种生物爱上人类,多么匪夷所思,多么激动人心。 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发现。 这将会是本世纪最具价值的研究课题。 情感控制,一定比武器控制来得更有用。 唐柔原本以为视频到此应该戛然而止。 可后续,竟然还有内容。 沾了血液的异种生物将手指放进嘴中,呆滞麻木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恍惚,它眨了眨眼,茫然地转头看向四周,似乎对自己出现在这里很诧异。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原本畸形扭曲的面容开始渐渐回归人的形态,凹凸不平的皮肤变得平整,撕裂到耳畔的裂口慢慢长回去,这样的变化让它在周围形态各异的畸形种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拟态生物自己仿佛也被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狼狈地往外爬。 越来越多的畸形种注意到了这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它们没有认出它是同类,把它当作了美食,像只掉进狼窝的可怜兔子。 几乎是转瞬之间,畸形们便扑了上去。 一个个身体高高堆积起来,争相撕扯着,猩红的血液在它们中间漫开,染红了它们的手指,嘴角,畸形狰狞的口器。 可是,拟态生物的血,应该是红色的吗? 还是说,在那短暂的片刻,它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 唐柔呼吸困难,她视线向一旁移去,终于又看到旁边的那份计划。 造神计划。 造什么神?造神计划为什么会在她和海兔子的监控旁边? 进食结束的畸形种们愈发不知满足,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甜美气息,像被肉味引诱的鬣狗一样追逐,朝海边涌去。 唐柔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监控摄像头捕捉不到海边。 可她开始感到恐惧。 印象中,她记得这天晚上和海兔子一起,先去看了场无人的电影,后来耐不住少年的厮磨纠缠,唐柔和他去了酒吧街,喝了点酒。 第二天醒来时,是在月编织出的白色巨茧当中。 她只记得沙滩上有很多粘液,许许多多粘液,像软体生物被太阳晒融化了,留在沙粒缝隙间的粘稠不明物质。 而从那天开始,海兔子就消失了。 唐柔再也找不到路西菲尔。 她之前一直猜测海兔子掉进某个维度的夹缝当中,留在罗刹海市。 可罗刹海市就是上帝之城,她一直在梦中,从未离开过,那现在海兔子会在哪儿呢? 唐柔甚至不敢继续往后想。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在背后响起,有人拿扩音器对她喊,让她放弃抵抗。 他们的冷凝核聚变武器已经瞄准了她,杀伤力巨大,甚至会将整个庞大的基地夷为平地。 支援的救援队到了。 唐柔甚至听到了山田大校的声音,让她不要冲动,说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体温过低身体异化,情绪不稳定。 还让她不要因为一时冲动玉石俱焚,即便阿尔菲诺再过强大,也无法抵抗人类核技术高危险武器。 恍惚间回头,发丝被楼层外的螺旋桨刮得纷飞凌乱。 唐柔听到楼道口也传来了无数密集的脚步声,那是重型武装的安全员。 每一个都拿着令人感到恐惧的生化武器。 身旁英俊的男人像誓死守卫她的骑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畏惧,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眸中甚至流淌出兴奋的神色,好像为了唐柔,他可以随时献出生命。 他不觉得可怕,只觉得有趣。 垂在身侧的手兴奋到微微颤抖。 冰冷嗜血的杀戮欲被激发出来。 唐柔只觉得周围的声音太过刺耳。 她捂住耳朵,在过分敏锐的感官中出神地想,那只名为美杜莎的实验体,究竟是什么? 美杜莎是谁? 声音越来越杂乱了。 唐柔的头像被尖刀扎过,整个人都在颤栗,脑海中又出现了那种多出一段记忆的错觉,好像快把她整个人撕裂。 有些陌生的画面开始撕扯她的神经,企图钻入她的脑海,替代她的记忆。 错综复杂的触手蔓延,交错,填满整个房间,像末日疯狂生长的藤蔓,覆盖了整幢摩天大楼,一收一缩地鼓动着,仿佛整幢楼都活了过来。 它们是那样尖锐可怖,冰冷的角质刺在救援队还未靠近的时候便隔断钢筋铁骨,轻而易举地将他们从数百米高的大楼甩下去。 那些都是生命。 唐柔蜷缩在触手的海洋里,被触手遮住眼睛,捂着头,痛苦无比。 她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她感觉周围的人对她充满了恶意,她闻到了恐惧的味道,闻到了恨,闻到了怒火。 某一瞬间,一个害怕到极致的安全员无视了队长一直在耳机里不断重复的不要“轻举妄动,不要率先开火!”,因恐惧而下意识扣下扳机。 子弹没能在眼前的墨绿色上留下丝毫痕迹,却激怒了那些东西。 像一个导火索,战争瞬间爆发,无数条扭曲狰狞的触手编织出眩目而诡异的图案,每一个动作间都是不加掩饰的疯狂与漠然。 它们没有把这些人当作生命。 还有更大的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直升机上的人看到数百米下的大地上纵横生出无数条沟壑,巨大的墨绿色触手从那些裂缝中蜿蜒伸出,将大地撕裂成古怪的地貌,像一条条拔地而起的畸形高山。 人类的想象力永远无法与飞速进化的异种生物并驾齐驱,物种之间的悬殊犹如天堑,像窗边落下的细小尘埃,墙壁上不经意间留下的划痕,在恐怖的力量面前,渺小到看都看不见。 唐柔在恐怖的轰鸣中震荡到脸色发白。 阿尔菲诺还以为饲主只是单纯的害怕,在游刃有余的杀戮游戏中将她藏得更深,并在深处凝出人形的身体,抱着她,细细安抚。 “柔柔不怕……” 感受到她在发抖,还单纯难过地想,饲主这么胆小,该怎么办? 直到手中一空,怀里的人忽然消失。 周围的时间仿佛都被按下暂停键。 阿尔菲诺一僵,随后在下一秒,眼眸中流露出了与平常形象不符的,充满森然冷淡感的暴怒。 那些触手飞快地向天空蔓延,却阻挡不住怀中人被夺走的速度。 他什么都没捞到,身体急速下坠,光线消失,声音消失,温度消失,所有的感官和知觉都在消失。 他被困进了一个无声无光的地方。 他几乎快要习惯这种感受,有个讨厌的东西曾亲口在他面前,在饲主听不见的时刻,用人类的语言,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我给这种状况起了一个名字,叫无限时间刑罚。” 那个讨厌的东西,也是用这种方式惩罚那些犯下错误的人类的。 他们会在无限的时间当中,一次一次不断地重复生前犯下的错误,一遍一遍迎来亲手创造出末日,没有时间尽头,无限重复。 只不过阿尔菲诺经历的这种更加残忍一些,因为禁锢他的地方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只能在永恒的黑暗当中,一遍又一遍地努力,撕扯开这个无声无光没有五感的世界。 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是在漫长的黑暗中,他再一次开始探索,再一次开始撕裂这些禁锢他的地方,不断地一个又一个世界去寻找,然后有的饲主的气息。 阿尔菲诺发誓,未来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宰了那个东西。 而另一边,唐柔感受到自己唇间落入了什么东西。 甜的,温凉的,诡异的香和腥气交织,让她快要撕裂的大脑稍微平静了一点。 “一个人类怎么能妄图改变过去呢?” 有人在她耳边疑惑地轻声说,“人类脆弱的大脑无法承担两段记忆,过去的时间线正在被改变。” 她的鼻子被人捏住,喘不上来气,忍不住张开嘴呼吸。 又被人捂住了嘴。 一张脸越来越红。 那只手似乎觉得有趣,松了松,她立即大口呼吸。 下一秒被捏住了嘴。 快要憋死的时候,听到那个声音说,“过去无法被改变,终会以另一种方式发生。” 所以为什么,要横加干涉呢? …… “唐小姐?” 好像有人在喊她。 “唐小姐,你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大了。 “唐小姐!” 肩膀被猛地推了一下,唐柔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行政大楼的服务台前,手里握着笔。 身旁的研究员小声催促,“唐小姐,快点,签了字就能给你安排新的住所了。” “什么?”唐柔脑子很晕,头颅钝痛,“新的住所?” “对呀,您昨天的住所不是说出了些意外,倒塌了吗?” “……是的,倒塌了。”唐柔记得这件事。 “新给您选出的住所在林区里,是所有住所中离海洋位置最远的地方……这次您小心一点,附近住的没有人,但是离异样改变观察区很近,夜晚最好不要出门。” 研究员嘟嘟囔囔地说着,似乎对唐柔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住所的行为感到不满,而把她挪到远离人烟的位置,也是害怕她搞破坏,伤及无辜。 唐柔哦了一声,用电子笔在光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摸了摸手腕。 空荡荡的,腕间什么都没有。 她感觉有些难受,敲了敲脑袋,“请问,我是自己来的吗?” “不然呢唐小姐?”对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观察她,“您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一直很奇怪。” “是吗?” “对啊,您看着这张表格发了很久的呆,我还以为您对这房子不满意呢。” 唐柔看向手里的光屏。 房子有些简陋,看起来像以前护林员住过的林间屋,好歹有两层,防御措施看起来不怎么好。 她点了点头,“满意的。” 防御措施不好没关系,反正也应该是别人防着她。 签完字,研究员送她离开大楼,走到一楼大堂时,唐柔看着观赏鱼缸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唐小姐?”研究员不得不驻足等待。 唐柔总感觉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哦,对了。”她转头问研究员,“你们的人有找到美杜莎吗?” 她问这话时神情自然,因为美杜莎已经是归到她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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