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晏安笑了笑,继续拾起他的回忆。 「后来那小姑娘长大了,可惜她却喜欢上了旁人。男孩瞧着她与旁人打骂嬉闹的场景,忍不住红了眼。后来他想了龌龊法子将那姑娘娶回了家。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时间忽然如同静止了一般,殿里安静得可怕。「然后呢?」喉咙像被人捏住了一般,我艰难发出了疑问。 「然后……」 「他没护好他的小姑娘,让她丧子、丧友、丧命,他还杀了她喜欢的小郎君,让她年纪轻轻就去了。」 小姑娘死的时候和他说,说死生不复相见。」「他应了她。」 泪滴像断了线的柱子一样从腮边划过,这分明是上一世的事情!萧晏安··.也回来了?我听着自己颤着不成语调:[既然应了,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对不起,穗穗,他先前不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他只是最近才想起来。他红了眼眶,径直瞧着前世在他怀里死去的那个姑娘如今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可是纵使他回来了,这一世他们仍然没能真正走到一起,他无助蹲了下去,其实他是喜欢穗穗的,加上这一世,他已经喜欢了她两辈子了。可穗穗总是不信的,他始终得不到她的心。前世他们是夫妻,可他抱着穗穗的时候,他总觉得穗穗同他隔了些什么,她对他是关闭了心扉的。 原来他果真也回来了,我恍惚想着。 我站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说来真怪,对于上一世的萧晏安,其实我很难硬下心肠,或许总有那么一点情分在,或许上一世的柳穗宁同萧晏安,还靠着无数的谎言与骗局维持着表面和平。 “都过去了,萧晏安,你让我走吧,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深呼了一口气,我低头看向他,平静地阐释了事实。 「穗穗。」他忽然抬起头,眼神充满希冀,「咱们也曾结发为盟,拜过天地的,这辈子我不杀顾九思,我让你做皇后,我不再让任何人欺辱你,你喜欢什么我都陪着你……留下来好不好?」 他抓住我的裙摆,眼里满是渴望。 「陛下,您瞧。」我伸出手,缓缓指向桌前。 「妾喜吃猪蹄,上一世宫里大半的猪蹄都进了妾的福安宫,可陛下知晓妾为什么喜欢吗?「妾未进宫时总觉得这东西上不了台面,可九思喜欢,他说男人就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他当时想尽各种法子让妾尝一口,可他总不得成功。 后来妾嫁给您,九思去了北境,后来他又死在那里,妾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了啃猪蹄。妾看见它,就想起了九思,就想起他笑嘻嘻倚在妾的窗前哄骗妾身尝一口的情景。 提起九思,我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妾不是喜欢猪蹄,妾只是喜欢那个给我带猪蹄和各种糕点的少年,他只能是顾九思。」 「陛下明白了吗?」我弯腰直视着萧晏安,将他的手指一根根从我的裙摆上移开。明白什么? 自然是一个在深宫苦苦挣扎的女人隐忍而漫长的爱意,其实猪蹄的肉很肥很腻,她从未觉得好吃,可那是她唯一能够正大光明,能宣之于口的回忆。 年轻的帝王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这个王朝的皇,在一个女子面前丧失尊严,只有这一次便够了。况且,他答应了她。你走吧,朕会给你准备车辆,北狄同北境开战了,顾九思现在怕是无法亲自接你回去o 我一紧:前世他……” 朕不会要他的命了,杀了他顾九思,陈家又崛起了,杀了陈家,便又有王家、李家、赵家之流,朕做过一世皇帝,临了才明白真正的帝王应以能用人为能,驭人为上,杀之为下。朕不会杀他, 我心下一松,进而得寸进尺:「可北境是陛下的疆土,他是为了您征战流血,如今开战,北境兵马并不充沛。」 「他替朕看守北境,朕自当支援于他,朕会派五万大军前去北境,他不会死的。至于柳念宁,朕也派人寻她去了。” “是啊,她是骄纵了些,但她本性不坏,现在是我欠她。”等我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良久,他轻轻问出了声。 翎安还有平安他们……」到底是放不下,我瞬势问了下去。 「翎安是正安九年的状元郎,柳家在他的手里很是兴旺,九思的儿子握瑜过继到他名下,成了平安最好的兄弟,最信任的将军。」 「平安袭了皇位,他被翎安教养得很好,是比朕还要好的帝王。」 「好好,那我也放心了,他们在那里过得好我便安心了。」翎安说要给我考个状元回来,握瑜像他爹爹一样做了将军,平安亦不辜负他的名字。这也算我上一世为数不多的欣慰了。陈落落做了正妃,应当是改变了什么命路,王柔姐妹未曾入宫,听说她们嫁得很幸福,这样也好,纵使这世不相识,知道她们如意便够了。 上辈子欠青禾一条命,替我给她寻个当值的好去处吧。 思来想去,便只有青禾了,上一世她是在九思死的那年来到我身边的,她陪了我五年,后来替我认罪,临死也只得了一副薄棺。 「好。」 「陛下大义,臣妇替夫君、替北境百姓叩谢陛下。」 用尽全身力气,我讲这句话喊出,随即跪下,俯身行了一个大礼。萧晏安,我不想再去怨谁,只盼往后各自安好。 再不相见。 萧晏安张了张嘴,他其实很想问她,问她,她就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放弃了。 他瞧着她的身影慢慢跨过高高的门槛,一如前世,他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目光悄悄追随她远去的背影。 殿外宫人得了命令,引着她出宫而去。 萧晏安怔怔站在殿内,耳边恍惚想起上世那南洋僧人的话语。 “陛下若肯许贫僧寺庙一间,允我传经讲法,贫僧愿为陛下解忧。”「大师说笑了,朕为天子,何忧之有?」 「生死而肉骨,陛下不感兴趣吗?」高殿之上的帝王不知何时直起身子。良久,他道:「朕可许你皇寺百座。」 僧人面带慈悲,似乎同情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帝王:“王有何愿?”他当时说了什么呢? 是了,萧晏安闭了闭眼,他想起来了, 他说,惟愿故人再世安好,穗穗犹如岁岁平安。于是他耗尽三世龙气,他的小姑娘才得以重生。 既然是他亲口许下的诺,那他就让她这一世,岁岁平安,多喜乐,长安宁。纵使不复相见。等我踏上回北境的路途,想到这场战争,我无暇思考与萧晏安之间的纠纷。路上听说九思将北狄打得节节败退,北狄将领狼狈躲入城内不再迎战。 他们还说九思日日带人在城下叫嚷,威胁他们将我放出来。这个傻子,媳妇丢了都找不准地方。 进了主城,马不停蹄跑回府上,管家见到我激动得只差没跪下来。 「我的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之前大家都传你被北狄捉走了,老天保佑,好在夫人回来了,将军这几日可是杀红了眼,现在怕是又开着战呢……」 不等他说完,我跑去马厩牵了马便往城外的方向跑。 总要见他一面,让他知道我安好,最重要的是,我也想知道他有没有受伤。颠簸在雪地里,隐隐见得前方便是护城门。那里驻扎着一众士兵。 「孬种,若是不将我夫人放回,我便马上下令攻打城门!「顾九思,你敢!你看这是谁?」 络腮大汉在城门上用刀架着一个女子现身。“顾九思,你好好瞧瞧,这是不是你的夫人?”「若你敢破城,我先拿她祭刀!」 「哈哈哈哈哈!」他仰天猖狂笑着,他命人搜寻过顾九思那娇妻的画像,和这女子十分相似,这不是他的夫人又是谁,况且这女人也是亲口承认的,听说这女子是顾九思的心尖尖,他拿捏着人,看顾九思如何抉择! 城门太高,隐隐瞧得不真切,顾九思骑在马上,差点捏碎了手里的长刀。「顾九思!」 「穗穗?」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边,顾九思惊喜回过头,一眼就望见远处奔驰而来的柳穗宁。「穗穗,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顾九思,我回来了,不止我,一同回来的还有五万兵马,你高兴吗? 我勒紧缰绳,马儿在原地打转,面前就是朝思暮想了无数天的男人,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都活着,真好。 “高兴,高兴,穗穗,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我·” 瞧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上前安慰:「我都懂,你是将军,总得先护着百姓重要。」喂,下面的干什么呢,你夫人如今还在我手上,你就忙着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那络腮大汉中气十足朝下面喊话,接着凑到挟持女子耳边小声讽刺道:「夫人你正处在生死关头,你那夫君却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可真是为你感到寒心呢。」 那女子凄惨一笑,眼里涌动着旁人瞧不懂的情绪。 听到这话,我奇怪转身朝对方的城门上望去,随即怔住了。「柳念宁!」 「什么?她是什么时候到北境的?」 我心急起来:她是为了救我被北狄掳走的,我们不能不救她。 该死,原来北狄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们想拿我胁迫顾九思,可谁知中途被与我相似的柳念宁顶替了。 「北狄已经是弹尽粮绝,你把她放了,我饶你不死,只要你愿意同我朝签订降书,我饶你们性命。」从何种情分说,柳念宁亦是他的亲人,他不可能不柳她的生死。 「投降?你以为我会投降吗?北狄没有怂包!想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们拿粮食来换,并且要退兵五里,七日内不得进犯,等七日后我便将此女放了。 「将军不可,那贼人是在拖延时间,等敌方援兵一到,我们想要进攻就难了。」九思身旁的副将急忙劝阻。 我心下一个咯:「可我朝五万士兵已经在来北境的路上……」 那副将叹道:「夫人有所不知,若是如此,我们想要取得胜利付出的伤亡可就惨重了,会白白要了许多兄弟的命的。」 我不再说话,柳念宁的命是命,士兵的命也是命,如何选,都是两难的境地。「换我。」 九思抬起头,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不行,他会杀了你的,你是主将。」我和副将一同出声拒绝。 「于情于理都该是我,穗穗,她是我表妹,又是为了你被掳,我不能不管。」顾九思盯着我的眼睛:「穗穗,听话,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的。」 「顾九思!」 他狠心转过身,吩咐副将:「待会将柳念宁救出来,你们便攻城!」「将军不可啊!那样会将你置入险境! 「只要你们攻城够快,我自可无虔,我心里有数,自保足够了。」 「劫持女子算不得英雄好汉,突宜鹤,你把她放了,我拿我自己跟你交换人质怎么样?」纵使到了险境,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惜嘴里的话语暴露了他最真挚炽热的内心。络腮大汉迟疑了一下:「万一你中途跑了怎么办,你有武功,我可不放心。 我将自己捆起来,你若不放心,待会交换人质时你派人亲自捆我,可好?」将军身着硬甲,脸上却绽放着最干净的笑容。 突宜鹤这次爽快地应下了。 「小娘子,你这夫君倒还算仗义,不管他耍什么花招,只要他落入我的手里,我定让他好看!」 「他不是我夫君。」 「什么?」 柳念宁忽然低声喃昵了一句,突宜鹤并没有往心里去:「管他是不是,反正他落入我手里总要倒霉。」 柳念宁扯了扯唇角,忽然抬起头朝对面望去,那小将军已经将铠甲脱下,单薄的身姿映在白皑皑的雪地里。 那是她喜欢的男人,上辈子他们做过夫妻,这辈子他肯为她以命相救,这便够了。「再见了。」 她向远处眷恋地望了最后一眼,而后毅然决然将横在脖子上的刀插入血管。「你不要命了!」瞧着她自杀式的动作,突宜鹤震惊地跳了起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城门上坠下。我撕心裂肺大喊:「不要!] 时间仿佛停滞,我眼睁睁看着她从城上跳下,而后重重摔倒雪地里,溅起一朵巨大的血花。「阿姐!」我抽着马鞭不顾一切向前跑去,眼睛被层层水汽遮挡,我不敢相信,柳念宁就这样死了。 许是没有人料到这个姑娘的决然一跳,她明明马上就得救了。城上城外的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她马上就可以活命了?」突宜鹤喃喃着,他盯着眼前沾满鲜血的刀刃,满脸的不可思议。 「攻城!杀无赦!」顾九思瞬间反应过来,他猩红着眼踩上战马,疯了一样朝城门冲去,后面是北境士气高涨的军士。 「柳念宁,你醒醒,你醒醒。我带你回家。」 忘了是怎样跑到她的面前,我颤着手捂着她脖子上的血,好像这样就能让她活命。「我怎么感不到疼呢?我是不是快死了,穗穗?」 她艰难张开嘴,随着一张一合,脖子上的血流得越来越多。 「你别说话,我带你找大夫,你等等我。」我带着哭腔,尽力想把她背起来,就像上次在东宫一样。 「别,让我说,我活不成了,这次来北境,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穗穗,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穗穗,除了你,谁还会拼上命救我。]她大口喘着气,「别怕,这辈子我不和你抢表哥。」 「不,你不是喜欢他吗,你好起来,你充满斗志地跟我抢他啊。」我哭着点头,「我就是穗穗,你快好起来,我这么瞒你,你不应该生气吗。 她虚弱笑了:「也许你不信,我做过一个梦,特别真实。梦里……我仗着爹疼我,让你替我嫁给太子,我嫁给了表哥,可是……可是你过得特别不好。」 「其实我过得也不好,九思也是。他都不碰我,后来我把他灌醉……有了一个孩子。」 后来发生战争,就是这场战争,你别不信。九思死了。我跟着殉情了,你不知道,可疼呢。」 「我临死前给你写了一封信,拜托你将孩子安置好,我说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可也知道言出必行,梦里今日便要打仗,所以我前些日偷偷赶来北境,我想告诉表哥,可没想到遇见被的你……我自然得践行诺言保护你。「你别哭,瞧见表哥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说话也越发吃力起来。 我凑到她耳边:「我信你,我信。他叫握瑜,他后来也是个将军,是个了不得的将军。你快好起来,我给你讲讲他,他长得可像你呢。」我已经泣不成声。 她眼睛亮了亮:「原来,你也……那我便放心了。」 她忽然吃力笑了起来:「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九思上一辈子差点就胜利了..·他本可以活,可是他被逼着和你分开···那箭,上辈子他是··.·故意没躲的。没了你,他活不下去,所以,这辈子···我不和你抢。我想让他···.长命百岁。这辈子我来赎罪了,穗穗,你别哭,你该笑的。」 我一征,耳边忽然想起往日顾九思的话语,小爷的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除非小爷不想要,谁也拿不去! 原来他说的竟是真的。他是因为我·.·上辈子..他英年早逝… 柳念宁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想起上世每个人最后的结局,一种悲痛感无力地向我袭来。我麻木地坐在雪地里,柳念宁已经安然睡在了我的腿上。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送走了娘亲,今生我眼睁睁看着柳念宁死在我的眼前。原来她也重生了。 可为什么她却躲不过死亡的命运。其实她本可以不死的。 风裹挟细沙呼啸而过,我将柳念宁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耳畔恍惚响起军队行进的声音,五万兵马已到,连同北境的战士,北狄城门轰然倒塌。 北境重获新生。 可有人却永远闭上了双眼。「穗穗!」 我无措拾眼看去,告捷的顾九思朝我奔来。 他无声地抱住了我,我怔怔看向天空,太阳赤红般悬在天上,那是新生的希望。我想,一切都会过去。 我紧紧抱住他。 第1章 海外两年归来,家里竟多了8个金丝雀。 顾泽言神色如常,“都是生意场上的应酬,别人硬塞的,逢场作戏而已。既然你回来了,刚好让她们走。” 我亲自把她们一个个送走。 最后一个叫姜雪薇的,临走时故意摔碎了我母亲的遗照。我当场打了她一巴掌,把她送回了“夜色”。 那晚,顾泽言在书房里工作了一整夜。第二天,他对我温柔得反常。 可没过几天,我父亲出车祸当场死亡,弟弟从楼梯上摔下来成了植物人。 我浑浑噩噩地走上天台,却听见他在楼下说话, “顾总,姜雪薇已经安顿在郊外的别墅养胎了。” “夫人的家人……都处理干净了。” “顾总,万一夫人知道这些,恐怕会崩溃的。”下属有些犹豫。 “知道了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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