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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奇怪,她那样纤细柔弱的女孩,与这种破败又随意的环境似乎无法挂钩。 越想越觉得奇怪。 就这样,他靠在树后,像一只独自疗伤的野兽,握着自己的药瓶,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她身边不但有那个一看便知绝非人类的苍白少年,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是她的弟弟吗? 正想着,坐在沙地上的两个人站起身往树林里走来,喻清慌忙躲藏,塑料袋发出轻微的声响,被他紧张地藏在怀里。 慌不择路下,喻清蹲在乱刺横生的灌木丛中,差点被荆条割破脸颊。 男孩的手里拿了两个玻璃瓶,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年轻的黑发女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唐柔在草丛中兜兜转转,寻觅很久,忽然停在某个地方,拿着木棍晃了晃草丛。 奇异的景象就这样发生了。 无数个细碎的光点从灌木丛中飞出来,凌乱地散落在空气中,星星点点地浮动着,在黑夜中散发着莹莹的光。 小男孩愣住了,一如躲藏在灌木丛后的喻清。 在某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躲藏,看着那片梦幻而令人沉醉的光影,死气沉沉的双眸都被点亮。 事实上,那种光芒并不明亮。 可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数量很多时,是那样让人惊叹。 “星星大概就是这样。”温润轻柔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原来这就是星星。 他仰头,看着星星点点的光,不自觉伸出手。 一只萤火虫落在修长清瘦的手指上。 发光小虫迷了路,偏离了集体,飞舞到他附近。 喻清心中产生莫名的怜惜和共情,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抬起手指。 仔细观察这个小东西。 可即便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仍旧惊扰了这只小虫,细碎的光点一闪,从他手上飞离。 他的星星离他远去,飞回了那一片光影交错的地方。 喻清莫名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没有意识到,原来他这样生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也是趋光动物,也会想靠近光,靠近明亮而又温暖的地方。 他以为他不需要的。 原来,只是因为,他从未获得过。 唐柔弯下腰,捉了一些重新落回灌木叶片上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手指被藤条上的尖刺割破,流了血,她没有放在心上,拧好了瓶子,用小刀在瓶口上用力扎出了几个用来透气的空洞。 把瓶子塞给了小男孩。 “这些星星送给你。” 男孩受宠若惊地看着手里的瓶子。 用腹部发光的小小飞虫在里面环绕,微弱又温暖的光线一闪一闪,让他内心产生一阵无法言说的悸动。 男孩凑近了,观察那些漂亮的萤火虫,它们飞舞在透明的瓶子里,没有从他手里飞走。 “谢谢。” 半晌后,他才支支吾吾的想到道谢。 眼角的泪痕早就干了,圆润的眼眸中里面满是喜悦。 “谢谢姐姐。” 唐柔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可以做个美梦了吗?” “嗯。” 男孩用力地点头,脸颊上浮现出两团浅浅的红晕,抱着瓶子欢快地跑回车上。 唐柔没有离开,在树林里兜兜转转,又装了一瓶。 然后缓步走到不远处的灌木丛旁,将瓶子放在草丛间。 “这一瓶送给你,晚安。” 嗓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她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停顿,转身走回了车上,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慢慢安静了下来,又藏匿回草丛间。 喻清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良久没动,却也没上前捡那个近在手旁的,不断发光的瓶子。 夜晚逗留在海边是极其不理智的事情。 可是,很奇怪,他挪不开脚步。 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周围的温度在不断降低。 海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冲刷着沙滩和礁岩,平时听来格外恐怖的声音,在这一夜柔和了许多。 夜间空气变得潮湿,他的外衣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喻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像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坐了很久。 直到瓶子里的萤火虫慢慢暗淡,不再发光,他才回过神,慌张地扑上去把瓶子抓起来。 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的恐惧。 幸运的是那些虫子并非死了,它们只是在休息,被喻清一晃,又开始发出微弱的光线,一闪一闪地在瓶子中飞舞起来。 是光。 他松了口气,眉眼被微弱的暖光点亮。 小小的飞虫,美丽又脆弱。 他安安静静地盯着手里的瓶子,忘记了思考,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原来,他是趋光动物啊。 原来他也是渴望温暖的。 他以为自己不需要,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可人总是贪心的,一旦感受过温暖,就不想再回到寒冷的地方,被阳光照拂,就不愿生长在阴暗的角落。 他的心底一寸寸燃起对光亮的渴望,想要得到光,也开始趋光。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站在阳光之下。 他害怕,谨慎又茫然。 如同终于穿梭过沙漠见到绿洲的人,对触手可及的水源产生迷茫和不安。 如果临近跟前,发现这些可以拯救生命的东西只是垂死前的错觉,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 不远处的车窗透出温暖柔和的光线,喻清怔怔地看着,忽然有些羡慕那个被领进车子里的男孩。 他产生了一种向往。 即便是外表看上去那样残破的卡车,居住起来应该也很温暖吧? 雨天里,流浪狗看见一位男士牵着自己的爱犬走进灯火通明的商场,于是也跟着追过去,以为那里是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可很快它就被商场的保安赶出来。 许多人看见漂亮干净的家养宠物总会停下来轻轻地抚摸它,可流浪狗不会。 流浪狗不会撒娇,因为它知道自己没有撒娇的资格。 如果它们也学着那些漂亮的宠物犬朝人群靠近,会引来恐慌,会被驱逐,会弄脏他们的衣服。 喻清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摸到一层油腻的红色颜料。 他是流浪狗。 第317章 比起喻清收获了萤火虫后跌宕起伏的心绪,另一个获得这些星星的人,裹在毛毯里,睡得十分安稳。 男孩已经睡得熟了。 唐柔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随后伸手去抽被他紧抱在怀里的瓶子。 中途险些把他吵醒。 男孩将瓶子抱得很紧,紧到像珍贵的宝藏,手指抓到泛出失血的白色,最后还是在唐柔的轻声安抚中,慢慢松了手。 小月抿着唇,有些期待地感知着唐柔的动作,没想到她并没有把那一瓶萤火虫给他,而是打开车窗,拧开瓶盖,将那些被闷到奄奄一息的小虫放了出去。 咕嘟一声。 水舱冒出一串泡泡,少年沉到了水底,背对着唐柔蜷缩在一起。 唐柔觉得好笑,蹲下去敲敲玻璃璧,“你又不能碰这些东西,干嘛还想要?” 水母不理她,脸颊埋在手臂间,抱着双膝一动不动。 “更何况,你又看不见。” 月的手上有毒素,这些毒素在碰到唐柔时可以很好的控制,可这种自制力在碰到除她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道理都懂,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饲主送给了别的生物那么浪漫的礼物,而到了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唐柔围着毯子,找了个靠垫,在水舱旁坐下,温声哄不开心的水母。 “那些小虫子闷久了会死的,它们的生命很短暂,寿命只有几天。” 在短暂而又璀璨的生命中,它们应该飞舞在广袤的自然里,点亮夜晚,而非小小的玻璃瓶中。 它们只能璀璨很短很短的时间。 唐柔感谢它们让失去亲人的男孩做了个好梦,也希望它们能够在短暂的生命中见天地。 少年动了动,终于转回身,打开舱盖,慢慢从水里爬出来。 唐柔觉得好笑,歪着头看他,“不生气了?” 月垂着眼睫,扯了一条毯子,细细地擦拭着身体上的水渍,等把身体擦干后,慢慢地依偎在她身旁。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喜欢她都来不及。 唐柔将身上的毛毯拉开,裹住他冰凉的肩膀,两个人脑袋挨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其实月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人类世界的语言与他而言太过复杂,他能做的,只是感知唐柔的情绪。 唐柔的情绪很好,很平静。 对待他时总带着宠溺和纵容,这种甜美的感知让他忍不住多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不想让别人分割走她的注意力。 萤火虫应该飞舞在夏天的夜晚,而非玻璃瓶里。 他知道了。 月抬手,托着唐柔因为困倦而一晃一晃,昏昏欲睡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有她在就好了,别的他都不要。 然而他懂了,有人却不懂。 距离残破装甲车几公里外的街道上,原本人声鼎沸的酒吧现在显得有些清冷。 今晚那个应该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主唱不在,他消失了,没有请假,也没有打招呼。 酒吧的二楼,店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望向不远处站在落地窗旁身着神圣长袍的男人。 对方身上正散发出极其不悦的气息,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那他昨天去哪了?”牧师身旁的信徒像他的代言人,皱着眉问老板。 老板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地回答,“昨天不是被您的人带走了吗?” 男人皱眉,他身旁的信徒立即又问,“卡佩先生问的是他昨天从先生那里离开后,去哪儿了?” 酒吧老板脸色发白,急得发抖,“不知道呀,他昨天就没回来!” “一整晚没回来?” “没回来,那天晚上没回来,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回来,现在又翘掉了今晚这场的演出,我们已经将近三十六个小时没有见到他了!” 时间逼近12点,牧师身旁的信徒上前提醒,他还要回到中心大教堂带领诸位信徒咏唱颂歌,赞美神灵。 男人冷哼了一声,极度不悦。 信徒们一字排开,在他身旁垂首恭敬地让出一条道,场面安静肃穆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等这些身着长袍的人的身影都从走廊深处消失后,老板才颓然地坐在地上,后背的衬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太恐怖了,被牧师盯上的感觉就仿佛被毒蛇盯上,让人恍惚间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咬断喉咙的错觉。 由于自由日的存在,城市中有许许多多失去了主人居住的空置房屋,有些被流浪汉占领,有些则是成为都市男女偷情私会的隐秘场所。 在距离酒吧街几公里外,有群高耸入云的百层高档单身公寓。 被无数人苦苦寻找的喻清,正在其中一间窗户被砸破的房屋中,静静地坐着。 他垂着头,清瘦的脊柱一节节凸起,长而柔软的兔耳从发丝间滑落下来,遮住了眼。 许多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会以为这对兔耳是假的,是为了迎合酒吧观众而戴上的猎奇头套,像个增添趣味的逼真装饰品。 可如果凑近了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兔耳太过也太过精细逼真了。 薄薄的皮层和柔软的白色短绒下,是一根又一根清晰的毛细血管,仿佛其中正在流淌着温热的血液,而如果有人此时将手覆在这双兔耳上轻轻抚摸,还会感受到它在掌心下跳动。 只不过这一刻,它们看上去倒真像假的。 喻清也像假的,僵硬的、不会动的傀儡。 如果不是胸腔还在缓慢地起伏,会有种错觉,让人以为他已经在这座无人的房屋中安静地死去。 房间凌乱得像被强盗洗劫过。 他的脚旁满是摔碎的玻璃,几个酒瓶滚到了不远处,酒液洒了一地。 桌子上有两个空了的药瓶,旁边还扔了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他尝试了几次都抽不进去。 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有数十只已经死去的深褐色的小虫子。 所谓的星星,熄灭后,竟然如此丑陋。 细碎的发丝下,喻清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是不会眨动一样木然地看着手中的玻璃瓶,眼球因为干涩而溢出自救性的生理泪水。 他不觉得悲伤,只觉得痛苦。 他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能力。 他只是徒劳地抓着手里的瓶子,陷入了白日梦魇。 这是噩梦,对吧。 如果是噩梦,为什么还不醒? 可如果它不是噩梦,为什么会那么糟糕? 一切都很糟糕,他的生命,一团糟。 为什么有人说天空是蓝色的,阳光是温暖的?花开了会有清香,下过雨之后会有彩虹,为什么别人说的这一切,他都没有见过? 为什么他得到的东西总会总会离他而去,无论如何挽留都是徒劳。 为什么它们会死去?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满心欢喜地抱着这个瓶子,甚至不舍得眨眼睛,从日出到日落,看着这些飞舞的萤火虫,好像心脏都被它们点亮。 他甚至产生了名为幸福的错觉。 直到那些光点渐渐地暗淡下去。 起初,他尝试拯救它们,可无论他怎么做,那些小飞虫的生命力就像被未知的力量抽干一样,渐渐不再发光,到了最后,躺在瓶子里,安静而无声地死去。 他留不住。 如果没有看过星星就好了。 第318章 为了缓解这种暴风骤雨般的痛苦,喻清大口大口的吞噬药片,已经超出了医嘱和处方上的限制剂量,在此之后,过量的药剂产生作用,他像木偶一样坐在房间里。 静坐到现在,终于像通电的老旧机械一样,缓慢而僵硬地转动脖颈。 他拧开了瓶盖,将虫子倒进已经枯萎的鳟鱼海棠花盆里,用土把它们埋了起来。 玻璃瓶的瓶口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干涸血液。 喻清注意到了那一丝暗红色,眨了眨眼,这才回忆起来,她在捉这些萤火虫的时候,似乎被荆棘割破了手。 是她的血。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那些血液竟然还泛着一缕湿润。 没干?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身体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悄然的异变。 某个瞬间,喻清猛地颤动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与自己从体自己体内割裂出来。 他浑身发冷,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弓着身体抱住自己的肩膀,像骤然掉进了极寒之地。可随后大脑的眩晕像有人把他的头摁进了正在高速旋转的洗衣机里,晃到他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尖锐的疼痛蔓延进四肢百骸,像要生生把他的皮肉与骨骼用利器割开,他有一种被撕扯的疼痛感。 可仔细感受,却发现,这种疼痛并非来自于肉体,而是灵魂,又或者是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 从某个维度来说,他在这一刻被割裂了,又或者说在这一刻迎来了某种意义上的新生,只不过当下的喻清什么都不知道,他懵懂到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脑海中甚至产生了甚至出现了许多与自己人生毫不相干的记忆碎片,那些画面像坏掉的走马灯一样飞速旋转,随后消失湮灭。 窗外的光影不断变换,斗转星移,又是一天。 “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他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仿佛第一次苏醒,喻清的眼神显得有些懵懂,宛如一只新生的动物,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碎掉的玻璃瓶。 某种意义上,这是诞生的时刻。 他捡起玻璃碎片,浑浑噩噩地走回城市。 写字楼外光洁干净的玻璃倒映出他的模样。 喻清发现自己忘了戴帽子,抬手将帽兜罩在头上,再一次面向镜子时,有一瞬间在镜子里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而下一秒,这张陌生的脸和记忆中的样子融合了。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 “喻先生。” 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问候。 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喻清回过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身着长袍的诡异信徒。 街道旁,停了一辆低调而肃穆的黑色汽车,车窗紧闭,里面似乎坐了人。 “卡佩先生想见您,请随我们走一趟。” 喻清脸色发白。 云层很厚。 有些太厚重了,以至于某一时刻,含水量过高的雾团承受不住重量,开始向下播洒水滴。 落在地上,就变成了雨。 阴沉的海面波涛翻涌,斗转星移,天色再一次昏暗下去。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许多户外事项被迫终止。 在上帝之城生活的人们十分谨慎,但凡阴天下雨,绝不出门。 街道上没有人,酒吧也关门一天,连绵不断的雨水使城市多了一些脚步缓慢轮廓模糊的不速之客,慢悠悠地寻觅着下雨天来不及躲藏进室内的倒霉蛋。 黏腻的脚步走到某处,忽然停下,不速之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拖拽着湿润的身体掉头离开,步伐比来时快了很多。 急得像在逃命。 没有人知道,它感受到了什么。 许多教堂都建立在墓群旁边,上帝之城的中心大教堂也不例外,冰冷的十字架被雪一般的月光照亮。 一边,是沉静的教堂。 一边,是荒凉的公墓。 墓地外汇聚着一群人,他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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