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现在我赶紧送她去医院，救护车快来了，我先挂了，我们保持联系。麻烦您也一起到医院来吧。”男人解释道。 “什么？！等下，你们现在人在哪？”秦念真大吃一惊，连忙询问。 “这里是湘源路和天汇路交汇处。”男人瞟了一眼路标，回答。 秦念真遇事冷静，这个地址，就在夏家附近，她连忙吩咐，“这样，等到救护车来了以后，你让救护车将我女儿送到附近的军区医院。如果他们有异议，你就告诉他们，患者是军总夏家秦念真的女儿。思念的念，真切的真。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了军区医院，自然会有医生接手的。” “好的，好的。”男人连忙应声，心里直打鼓。天啊，他竟然撞了大人物，军总家的人。要是躺在地上的人，或者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不会要他的命啊，现在已经不是赔钱的问题了。 这时，救护车已经来了。 男人连忙对电话里恭敬地说道，“您好，秦女士，救护车已经抵达。我先挂了。” “好的。”秦念真并没有在电话里为难他。 几名医护人员从救护车里下来，带着担架和氧气面罩。 随后，男人赶紧跟医护人员说明情况。本来这辆救护车是准备前往第一中心医院的，听到男人的说辞，立即将安云熙用担架抬上车，并且给她接上氧气面罩，赶往附近的军区医院。如果军总家的人，出了问题，耽误了时间，他们也怕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秦念真赶紧将车停在路边紧急停车道上。 她正开往京城，才开到一半，被迫停了下来。 停好车以后，她赶紧打了两个电话，有条不紊，处乱不惊。 第一个电话打给军总医院，安排陈院长亲自接诊安云熙。虽然她不知道安云熙现状如何，但从打电话给她的男人的语气和声音判断，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第二个电话打给京城军区她的专属勤务员，让勤务员通知夏晟霆她今天无法赶去京城。并且将后续工作简单交代勤务员，安排好一切工作。 随后，秦念真重新启动车辆，从离得最近的高速路口下来，并且掉头往K城方向疾驰而去。 安云熙出事的地点，在湘源路和天汇路交汇处，离夏家很近。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距离她此前打电话给安云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看起来安云熙是在接到她的电话以后，乘坐地铁回家。毕竟现在是高峰时间段，打车也许还没有乘坐地铁来得快。 安云熙一定是心里紧张夏振海，着急往家里赶，才会在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 秦念真想着想着，难免自责起来。都怪她一心惦念着夏老爷子，没考虑到安云熙也是需要照顾的孕妇，自己没有陪伴安云熙就算了，还让安云熙去照顾其他人。太不应该了！ 秦念真深吸一口气，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耳机开始打电话。 她再度拨打夏家的座机。 “嘟嘟嘟……” 可是，等待她的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她不免急了，心脏四处砰砰乱跳，安静不下来。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悬在半空，着不了底，有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她打开车窗，用左手单手操作将报警器按在车顶上，高速上，疾驰导致风很大，她操作得有些费劲，按好后，随后她赶紧关上车窗。 接着她打开报警器，同时打开双跳灯。 警笛长鸣，黄灯警示直闪，秦念真一脚踩下油门，车速直接提到200码。平时她很注意，很少使用特权，今天事出紧急，她也顾不上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 军区医院的陈院长给秦念真打来电话。 她冷静地按下接听键。 “喂。” 陈院长立即说道，“秦夫人，您好。您的女儿已经送到我们医院，现在她尚处于昏迷状态，刚才我初诊一下，体征平稳，心跳血压平稳，没有明显外伤，没有出血。但是听说她怀有身孕，很有可能是胎盘不稳，导致疼痛昏厥。现在我们已经将她送进监护室，准备做腹部彩超确定胎儿的状态。请您不用过分担心。” 陈院长一口气说完。 秦念真平静地回道，“知道了，谢谢你。我还有半小时赶到。” 挂断电话以后，得知安云熙并无大碍。 不知为什么，秦念真仍然没有觉得心里轻松，相反，不安的感觉更加扩大。 因为夏家家中，始终没人接电话。 也不知道今天夏老爷子做什么去了。 她猛地敲了敲方向盘，情绪变得烦躁起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挡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挡道 秦念真抵达军区医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沉，无边的黑夜笼罩下来，压抑得慌。 她停好车，飞奔进入医院。 费尽二十多年才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身边，她无比懊悔。 秦念真甫一进医院大门，陈院长便亲自出来迎接。 陈院长迎上来，“秦夫人，大人和胎儿都没事。令媛已经醒来，目前正在VIP病房休息。”军医作风，他直接说出重点，以免秦念真过于担心。 “好，辛苦了。”秦念真松了口气，还好安云熙没事。否则她难辞其咎。 “仅有轻微的擦伤，做了腹部彩超，胎儿无恙。可能是因为胎盘不稳，她才会疼痛昏厥，保险起见，令媛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一下。”陈院长说道，其实依照他看，安云熙并没有问题，完全可以现在就出院。但是，住两天显得军区医院更重视，他也好和上头领导交代。 “麻烦了。”秦念真客气地回道。 “还有，当时撞倒令媛的车主，也一起跟随救护车前来，本来我是要报警处理的。但是令媛醒来后，坚持说自己没有大碍，是自己太心急走路才会发生擦碰事故，并不是车主的责任。所以她直接让车主走了。”陈院长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秦念真，他无权干涉别人的决定，安云熙和肇事车主达成和解，也是无可厚非。 “嗯。云熙一向宽厚大度，不计较也在意料之中。车主肯定也受了不小的惊吓，随她去了。”秦念真轻轻颔首，“幸好没事。” “果然夏家门风不同一般。”陈院长称赞道。 她跟随陈院长一路来到VIP病房。 轻轻推开门。 里面，安云熙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来人是秦念真，她眼眶里升起氤氲雾气，喊道，“妈妈。” 轻柔酥软的声音，令秦念真心都要融碎了。 她走上前，紧紧握住安云熙的手，“你怎样了？感觉还好吗？” 安云熙懂事地点点头，“已经不疼了。对不起，妈妈，你明明有急事去京城，还让你赶回来看我。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工作的事永远没有家里的事重要。”秦念真说到这里，不免哽咽了。曾经，她就是因为太注重工作，疏忽对孩子的陪伴，才会铸成大错，二十多年没能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她说什么都不会一错再错了。 “妈妈，我真的不要紧，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医生说，让我安心在这里住两天。你不用担心的，而且我也可以叫晓晓过来陪我。”安云熙推了推秦念真。 “没事，我留下来陪你。工作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好了。你这个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秦念真低叹一声。 安云熙将头轻轻靠在秦念真的手臂上，作为妈妈，秦念真对她是真的好。她贪婪地从秦念真身上汲取着母爱的味道。 秦念真则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舔犊之情，让人感动。 “秦夫人，令媛已无大碍，只需休养即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有情况再喊我，随时效劳。”陈院长见状，客气地说道，他转身走出病房，并且将门关好。将独处的时间，留给房内的母女两人。 少刻，安云熙从秦念真的臂弯里抬头，突然说道，“对了，妈妈。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出车祸醒来以后，你来之前，又打过两回。难道爷爷天黑了还没回家？” “是的，我也打过电话但没人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念真其实心里已经很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急着要走，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时她也需要照顾一下安云熙的感受。 安云熙赶紧说道，“妈妈，你快回家去看看爷爷。我没事的，你不需要陪我。快回去吧。都怨我，要不是出了意外，我早就到家了，也用不着你特意赶回来一趟。”说着说着，她神情自责。 “云熙，你真懂事。”秦念真长叹一声，摸了摸安云熙饱满的额头，“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 “没事，我都多大了，妈妈你别把我当孩子。我自己都快当妈了。”安云熙赧然地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还好，孩子没事就好。” “嗯。”秦念真轻轻拍了拍安云熙的手背，“那我先走了。” “快去吧。到家以后，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安云熙作势推一推秦念真。 “好。” 秦念真赶紧起身，快步离开VIP病房，其实她心里早就想赶回家了。 望着秦念真匆忙离去的背影，安云熙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她坐直了身体，调整了舒适的靠背，露出惬意的神色。 拿出手机，她开始悠哉地玩起了小游戏。 呵呵，一切都如同她设想般的发展。 秦念真肯定以为她是因为着急赶回家，才不慎出了车祸。而一旦到家以后，当秦念真发现夏振海已经死亡，并且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多半会以为夏振海是为了从二楼到一楼接听电话，太急，或者脚底打滑，才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 因为平时为了保证安静，夏振海的房间里是没有座机的，他也从不会去其他人房间里接电话。如果非要接电话，他只会去一楼的客厅。 摔倒以后，因为没人在家，流血过多死亡。 她曾经听闫军说过，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只能大概框至两个小时内，没办法精确到分钟。 所以，一切都很合理，天衣无缝。 没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因为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夏振海，冷云霜。 再也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再也没有人知道冷云霜的长相。 她得意地向后靠着床背，懒懒地伸展全身。 谁都别想挡她的道，谁挡谁死，谁都一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血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血腥 秦念真从军区医院小跑出来，开车返回夏家。 距离并不远，短短2公里，却因为到处堵车，变得额外漫长。开了将近十几分钟，她急不可耐，最后她干脆将车停在路口，下车步行回家。 一路小跑，到了门前，只见整栋别墅里没有一点灯光，黑暗笼罩着尖顶的房屋，竟然有一丝阴沉可怖的感觉。 她的心跳没来由再次加速，砰砰猛跳，莫名不安的情绪再次扩大。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要么老爷子还没回家，要么老爷子在睡觉，所以家里才没开灯。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作为军人的敏锐性，秦念真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是，血腥味！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对于她来说，足够分辨。 怎么可能？家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她的心陡然一沉，再想逃避，直觉也告诉她，家里一定出事了。 她颤抖着手指，打开家里的灯。 明亮的白炽灯光次第点燃了整栋房屋，玄关处鞋子整齐的摆放好，她瞥见夏振海的鞋也在柜子上，和平常一样，可见老爷子已经回来了。 她连忙大喊一声，“爸爸，爸爸！” 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房屋，隐隐的回声。 她小心翼翼地走入家中，餐厅没人，会客厅也没人，一走出会客厅，她便瞥见地上蔓延过来的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狰狞的红褐色，已经凝固。 她连忙冲进客厅。 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惊呆了。 只见，夏振海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触目惊心的血，满眼都是。 他的额头上，有着碗口大的伤痕，他的后脑勺也染满血迹，地上的血液已经不再流动，死亡般凝固，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道十分刺鼻。 秦念真这一刻，惊了，呆了，傻了，大脑无法思考。 她一动也不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早上还好好的人，说出事就出事了。这让她怎么向夏晟霆交代？她怎么能够原谅自己？ 过了许久，她麻木的身躯机械似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夏振海身旁。 她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他。她知道他已经死了，流了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活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的手上，染满了他的鲜血。她看着自己的手，眼眶里泪水情不自禁流下来。 一代英豪，就这样死在自己家中，不明不白。既不壮烈，也不安详。 没有一句遗言，甚至来不及告别。 都怪她，没能看好他。 明明知道夏振海最近情绪不佳，却没能及时制止他。都是她的错，她心中无比自责，她没有办法从悲伤和自责中走出来。 她抬头看向四周。 夏振海显然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后脑勺和额头撞上大理石柱子，失血过多而亡。 也许，老爷子只是为了下楼接电话。 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秦念真从军多年，也是见惯生死的人，可是现在，她的情绪近乎奔溃。她想站起来，可惜双腿蹲得太久，麻木刺痛的感觉，让她反而摔倒在地。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她的手机尖锐地响起来，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接通电话，手上全是血，沾染的手机上也都是，靠近脸颊边接电话，连带脸颊上都染满血迹。 “喂。”她带着哭腔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夏晟霆显然一愣，印象之中，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听到过秦念真哭泣的声音了。再上一次，还是孩子丢失的时候。自那以后，秦念真流干了眼泪，再也没有哭过。在他心目中，她一直是无比坚强的人，强大到他身为男人都很佩服。 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她不可能如此。 “念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你中途折返回K城。”夏晟霆紧张地问道。 “晟霆，对不起。爸爸意外过世了……是我不好，我没有时时刻刻看好他。他从楼梯上摔下来，失血过多，已经……”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夏晟霆仿佛被雷狠狠劈到，连震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电话里，一阵沉默。 “对不起，今天云熙也不慎出了车祸，现在人还在医院，所幸没有大碍。我急着赶回家，没想到爸爸已经出事了。”秦念真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膝盖之中，无颜面对任何人。 “念真。不怪你，我马上赶回来。” 夏晟霆是有担当的人，秦念真为夏家付出太多，是他一直亏欠她的，此生能有她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 “你在家别动，你休息一下，调整情绪，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他急切地关照着。 “嗯。”秦念真累了，这样的时候，她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先别告诉云熙。她被汽车撞倒，胎盘不稳，疼痛昏厥，虽然现在醒了，但她不能再遭受情绪剧烈波动。爸爸的事情，先瞒住她一两天吧。”秦念真为安云熙着想，说道。 “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等我。” 夏晟霆说完，赶紧挂断电话。 旋即，他招来自己的副官。 虽然京城也有重要的事情难以脱身，可家中出了如此变故，他不得不放下军队的事情。 他详细交代副官，随后带上一行人，立即出发。 秦念真挂断电话以后，想起安云熙还在等她的电话，给爷爷报平安。可她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在没办法做到声音如常的通电话。 于是，她给安云熙发了条短信。 “家中安好，你先休息。” 很快，安云熙回复短信，“好的，妈妈。” 秦念真眼神空洞的看着手机屏幕，变亮，又变暗。最后归于无尽的黑暗。 瞒住一时，是一时。 保住一个，是一个。 随后，她将双手紧紧捂住脸颊，无力地垂首，再度沉浸到无边的痛苦当中。 第二百八十章 军车 第二百八十章 军车 乔然晚上约了宫苏言吃饭，她想和宫苏言知会一声，下午在云尚商城见到安云熙，安云熙和随身尉官在一起的事情。 宫苏言正好在市中心办事，办完可能要到晚上七八点。 于是乔然便提前到市中心等他一会儿。 她找了一家有便餐的咖啡馆，先点了一杯摩卡咖啡，坐下来慢慢等宫苏言。 为了不引起误会，她还给林语玥发送了条短信，告诉林语玥，她有案子方面的私事要和宫苏言谈一谈。 很快，林语玥发来诙谐的回信。 “嗯，我这个未来女友，批准了！” 乔然轻笑出声，林语玥的个性真好，豁达开朗，真的挺适合宫苏言。只是宫苏言这个慢性子，恐怕要很久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 她刷了一会儿手机，大约等到将近八点，宫苏言才风风火火赶来。 今天他穿着米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分优雅。 匆匆走进咖啡馆，他拉开座位，在乔然对面坐下来。 “抱歉，让你等我这么久，今天不巧有事。一直到刚刚才办完。” “没事，你肯定饿了啊。今天就不请你吃大餐了，我们要两份简餐吧。”乔然微笑着唤来服务员，“刚才我点的餐，可以上了。” “好的。请您稍后。”服务员礼貌地离开。 “着急找我，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宫苏言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呀，也是个工作狂。”乔然笑了笑。 “今天，我下午去云尚商城，本来是去看汽车配件。你也知道，我是做汽车设计的，想去那里寻找灵感。没想到，我遇到了安云熙。她身边有一个尉官。身材高大魁梧，五官深刻，容貌尚可。看起来的确是训练有素。我明明看见他们两人一起从首饰店里走出来。安云熙却撒谎，说他们刚来云尚商城。”乔然叙述道。 “而且，我在拐角处看见他们两人你推我挠，打情骂俏。我绝对没有看错，动作暧昧，我看得清清楚楚，当时他们并没有发现我，所以无所顾忌。后来安云熙看到我后，立即和他保持距离。我觉得不对劲，所以及时把这件事告诉你。”乔然喝了口咖啡，一口气说完。 “你等下，我给你看一个人。” 宫苏言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片，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乔然。 “你看下，是这个人吗？” 乔然接过宫苏言的手机，看了一眼，立即回道：“没错，就是他！你也知道这个人？” “嗯。”宫苏言轻轻颔首。 “他叫做闫军，是夏晟霆将军专门配给安云熙作为贴身尉官，保护她的安全。” “闫军……”乔然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没错。此人履历不简单。一开始我也查不到他的任何资料，毕竟他是军方的人。警方不可能插手。后来我通过自己京城的人脉，了解到一些关于他的情况。此人是特种兵出身，而且常年在国外执行任务，对于枪支，反恐手段都很熟悉。他是最近两年才回到国内军区。因为表现突出，从士兵破格升为普通尉官。现在又被选为安云熙的贴身尉官，短短时间，已经晋升至上尉。有消息透露，很快，他就要升至少校了，可谓平步青云。” 宫苏言用中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时，服务员将两份简餐端上来。芝士猪排通心粉，沙拉，还有番茄浓汤。 “两位请慢用。”服务员取走餐盘，屈身说道，随后退下。 “快吃吧。果然是神通广大的宫苏言，已经全都注意到了。看来我今天是多此一举。”乔然一边吃起来，一边打趣。 “怎么会？我只是注意到安云熙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顺便查一下。可是我并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你可谓有重大的发现。”宫苏言称赞道，“左辰夜看起来，对安云熙和闫军之间暧昧关系，丝毫没有察觉？”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而且……”乔然说着，皱了皱眉头。 “而且什么？”宫苏言追问，“说实话，他有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之前，他联系我还是比较频繁的，一有线索会立即通知我。我听说，他要和安云熙订婚了？真令我意外。” “是的，他要订婚了。他在T市边界出了车祸，失去部分记忆。所以，我想他可能记不得你了。所以最近没有联系你。”乔然苦笑一下。 “失忆？所以，他忘记你了？”宫苏言闻言十分震惊，他想过多种理由，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 “也没有全忘，还记得我。只是，停留在我们最初相识时候的记忆。”乔然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他们两人早晚要结婚。” “我看未必，呵呵。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安云熙的把柄。这婚也未必能结的成。订婚不等于结婚，我们还有时间。我会帮你争取。”宫苏言极少承诺，此时却目光灼灼地望入乔然的眼底，十分认真。 乔然起先一愣，旋即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从没有想过要拆散他们。再说，他们两人还有孩子。再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我心中想的是，找出事情的真相。找出杀害赵谨容的凶手。” “嗯，知道了。” 宫苏言低头吃饭，“闫军的事情，我会继续追踪，争取查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蛛丝马迹。” 吃完饭后，乔然和宫苏言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 时候不早，他们一起离开咖啡馆。 “你不用特意送我，我去前面的地铁站坐车。不远，吃完饭正好走动一下。”乔然说道，其实是婉拒宫苏言开车送她回去。 “我也正好散散步。”宫苏言没有勉强，但也不放心晚上乔然独自走夜路。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闲聊。 当他们走到御龙北路路口时。 宫苏言突然拉住乔然。 “好奇怪，前面路口停了好几辆军用车。”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刑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刑事 御龙北路路口大约停了七八辆军用车，有悍马，有吉普车，甚至还有两辆军用卡车。 乔然指着其中一辆悍马，说道，“我见过这种车。以前夏家派来R&S集团总部接送安云熙的便是这种军用悍马车。”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夏家所在地，御龙北路1号。”宫苏言回答道。 “啊。”乔然完全没想到，毕竟她从来没去过安云熙家，“你连这些都调查过？” “当然。从这个路口走进去，有一栋尖顶的欧式别墅，就是夏家所在地。今晚这么多军车停在这里，夏家肯定有什么大事。”宫苏言凝眉，摇摇头，“而且，不是好事。” “能出什么事？”乔然忽然心头感觉怪怪的，有些胸闷，透不过气来。奇怪，即便夏家出事，和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觉得难过？ 她想起温柔大气的秦念真，慈祥和蔼的夏振海，心念微动。 不管安云熙为人如何，他们两人都是实打实的好人。 “走，我们去看看热闹，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目前，案件的焦点都集中在安云熙身上。而我们还从未有机会接近夏家。”宫苏言也不避讳，拉着乔然的胳膊，带着她一路向里走去。 路两边，分别站着十几名军人，一身笔挺的军绿色军装，负枪荷弹，神态威严。 来来往往的路人，纷纷向他们看过去，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因为路上行人多半要穿过御龙路，这些军人并没有制止路人通行。 有人小声议论，“今天怎么了？夏家门前围满了士兵？” “不知道，难道是将军回来了？” “将军又不是没有回来过，从没带这么多人。我见过最多的一次，不过十几人，一辆军用卡车而已。平时将军自己回来，最多带四五名尉官。” “是的，夏家行事还是很低调的。” “这架势恐怕出了大事？” “谁知道呢？” “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得了吧，怎么可能让我们进去？刚才我已经到夏家门前转过一圈，门前的军人将我拦下，不准入内。好像里面出了大事，一群人很严肃的样子。” “是呀，你看到没，夏家院子里还停了一辆带十字的军用救护车。” “谁病了？K城没有军区医院吗？非要京城的救护车开过来？” “不知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宫苏言和乔然互望一眼，面面相觑，事情好像挺严重。 他们很快走到夏家门前，暗夜之下，漆黑的大铁门显得格外冰冷。 宫苏言刚想上前一步，四名军人上前阻拦，“对不起，任何人不得入内。” 宫苏言将工作证件取出，递给持枪的士兵，“我是这里片区的主管刑警。如果只是你们军队内部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但如果涉及治安管理的范畴，我有权进去查看。而且，如果是刑事案件，军方也得向警署上报。” “这……” 士兵有些犹豫，两名士兵交头接耳，最后说道，“我们去请示一下，稍等。” “好。”宫苏言在原地等待。 少刻，一名士兵从里面请示过后出来，将证件还给宫苏言，“将军吩咐，请你进去。” “走。” 宫苏言带上乔然。 “等下，这位是？”士兵问道。 “她和我一起的，是我的助手。” “好的。”士兵也没再阻拦，让他们两人一起进去。 “看来真的出事了。”宫苏言边走边说，既然能让他进去，他心里已经有数，肯定出了命案。当然，此时他并没有告诉乔然。 夏家别墅大门敞开。 宫苏言和乔然两人穿过会客厅，刚进去的时候，宫苏言皱眉，“血腥味，好重。” “是吗？我闻不到。”乔然四处看了看，她闻不到异常的气味，宫苏言果然是专业的刑警，嗅觉都比常人灵敏。 当他们走进正厅时，只见地上铺着白色的垫子，似乎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 秦念真已经换上一袭黑色长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哀伤。 乔然眼皮“突突”直跳。 不好的感觉升上心头，夏家并没有多少人，躺在地上的，该不会是……她的脑海里，浮现起夏振海虽然苍老却挺拔的身影。不会吧，明明下午才见过他，当时还是好好的。 夏晟霆亲自走出来接待宫苏言。 宫苏言微微鞠躬，“夏将军，贸然到访。不知道府上出了什么事？” 夏晟霆面色凝重，浓眉仿佛化不开的浓墨，叹道，“父亲出了意外，从楼梯上摔落。不幸身亡。听说你是这片辖区主管的刑警？很抱歉，家中出了意外，没有及时报警。父亲毕竟曾经是军区总司令，我们不想惊动旁人，只想在军队内部解决。” 乔然一听，果真是夏振海出事了，没来由的，她心底涌上无限的哀伤，很难受。 “明白。军队有自主权，我们警方不便过问。只是您确定，是意外而不是刑事案件？如果涉及刑事案件，必须移交警方。”宫苏言问道。 夏晟霆愣了一下，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刑事案件，父亲难道是被人所害？可是，现场很清楚，应该不可能。 “军医和法医都来了，现场也都看过。的确是家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招招手，示意一名军队法医走上前来，“如果宫警官有什么细节想了解，可以询问他，这位是顾法医。” 宫苏言环顾四周，“看起来血迹已经被清洗过，现场已经被破坏。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让我再看一看？” 夏晟霆点点头，“可以。” 第二百八十二章 现场 第二百八十二章 现场 顾法医连忙客气地对宫苏言说道，“宫警官，请随我来。虽然现场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但是照片我已经保存好，一起给您过目。” “好。”宫苏言转身对乔然说道，“我看一下现场，你在这里待一会儿。” “嗯，我过去和秦伯母说几句话。”乔然点点头，走向一旁。 秦念真独自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像是灵魂被抽走了般，了无生气。连乔然靠近，她都没有察觉，只一味沉浸在痛苦当中。 乔然走上前，对秦念真轻轻鞠躬，恭敬地说道，“伯母，请您节哀。” 秦念真听到有人唤她，方才醒过神来，见是乔然，她连忙站起来，“乔然，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恰好和宫苏言警官一起谈工作，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乔然解释道，“伯母，宫警官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任的刑警，他过来看看现场。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眼前，秦念真明显哭过，眼眶红肿，泪痕犹未干，沉痛的面容掩不住无尽的哀伤。 她轻轻颔首，“原来如此，家里遭逢变故，没法接待你们，实在抱歉。” 乔然本想问，有什么她可以效力帮忙的事情。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来。夏家本就是军阀大家族，满院子站满了士兵，做事的人肯定不缺。 她环顾四周，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其实从刚才进来她就觉得奇怪。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见安云熙？ “伯母，我怎么没瞧见安云熙？”乔然直接问道。 “哎，别提了。”秦念真幽幽叹了口气，“今天我本来有急事要去京城公办，没想到车开到半路接到电话，云熙出了车祸，她在地铁口附近被一辆汽车刮蹭倒，我只得掉头火速赶回K城。” “安云熙出了车祸？怎么会？我下午还在云尚商城看到了她。”乔然几乎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呢？安云熙明明和闫军在一起，很明显闫军会开车送她回家，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地铁口附近？还被车撞了？ “是啊，我也听她说了。也怪我，心急老爷子，想让云熙赶回家照顾老爷子。云熙着急，路上又堵车，就乘坐地铁。没想到越急越出事。全都凑一起了。”秦念真懊恼道。 “安云熙身边不是有尉官？我下午也瞧见他了。”乔然心中起疑，面上关切道，“云熙她，不要紧吧，她腹中还怀着孩子。” “哦，你是说闫军。他下午也碰巧被紧急调回京城了，过段时间才会回来。”秦念真单手扶住额头，“所有的不巧，所有的不幸，全都赶在一起。我十万火急赶回来，先到军区医院看望云熙。万幸，她只是昏厥一段时间，没有受重伤，腹中孩子也保住了。紧接着我又赶回家中，没想到……老爷子……” 说到最后，秦念真哽咽了。 “我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过世了，他就躺在那里。他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都怨我，没能在家中时时刻刻照顾好他。” “伯母，您别过于自责。每个人的寿命和福分自有定数。意外时刻会发生，我们根本料想不到。您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即便是神，也有办不到的事情。您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人。” 乔然安慰着。她心中依旧疑惑，未免太巧了，闫军刚好去了京城？可见，闫军是在他们彼此遇见之后，匆匆离开K城。安云熙独自坐地铁回夏家？怎么感觉不像安云熙的风格？自从成为夏家千金，她从没见过安云熙坐过地铁这种底层人乘坐的交通工具。 另外，夏老爷子突然死亡，这么巧安云熙也同时出了车祸。 难道，这就是祸不单行？ 为什么总感觉不太对劲？ 秦念真柔声谢道，“乔然，谢谢你安慰我。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伯母是害怕安云熙受到刺激，所以才没告诉她吗？她现在还不知情？否则肯定已经回到家中了。”乔然问道。 “嗯。我想着，她目前胎盘不稳，不能再受刺激。今晚她住在军区医院。明天，或者后天，看情况我再告诉她。现在我也只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老爷子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云熙。”秦念真无奈地说着。 “伯母考虑得很周全。”乔然应道。 另一边。 顾法医带着宫苏言将现场走了一遍。 “宫警官，老爷子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其他外伤。致命伤是后脑勺和前额的伤口，都是撞在楼梯的大理石柱子上。失血过多而亡。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宫苏言在楼梯上来回走了两遍，问道，“他是后脑勺先撞伤？到了一楼，再撞到前额？” 顾法医愣了愣，思考片刻，回道：“没错。” “所以，夏老爷子是背朝着旋转楼梯跌下去的？”宫苏言模拟了一下动作，又指着墙角一处残留的血迹，“你看这里的血迹，应该是后脑勺撞击留下的。” “对。”顾法医应道。 “宫警官。不管老爷子是面朝楼梯摔下去，还是后背朝楼梯摔下去的。当时家中并没有其他人。其实夏将军喊我们来的目的，是因为老爷子毕竟是军区总司令，将军不想公布老爷子真正的死因。对外想宣称老爷子正常死亡。希望宫警官能理解。”顾法医好心提醒。此案不可能是人为，没必要追求老爷子怎样死亡的细节。将军正是不想外界介入，不想被媒体知晓，才想在军区内部自行解决。 “我知道，我也明白。抱歉，出于职业习惯，我喜欢推演一番。麻烦你将现场照片拷贝给我，我拿去警局做机密备份。放心，绝不可能泄露。”宫苏言说道。 “好，等我请示一下将军。”顾法医回道。 “嗯。”宫苏言颔首，“我再四处看看。” 出于敏锐的直觉，他总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现场看似夏振海的确是自己摔下楼。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第二百八十三章 演技 第二百八十三章 演技 另一边，乔然正在安慰秦念真。 这时，安云熙突然从门外小跑进来。她头发散乱，神情慌乱，身上还穿着军区医院的白色病服，直接奔向秦念真。 秦念真愣住，“云熙，你怎么回来了，不好好待在医院休养？” 下一秒，安云熙已经扑入秦念真的怀里。 “妈妈，我听说，爷爷出事了？！” “云熙，爷爷他……已经过世了……”秦念真哽咽着，在孩子面前，她尽量忍住泪水。 她必须撑起这个家，任何打击都不能让她变得软弱。 安云熙抬起头来的时候，杏眸已经盛满了泪水，“妈妈，怎么会呢？我不信，我不信。爷爷他在哪？在哪？” 演戏这一套，安云熙熟稔于心，给她颁发一个最佳女主角奖也不为过。 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晶莹的泪珠横飞，一脸不相信。 “云熙，你听我说，你怀着孩子，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你要冷静下来。爷爷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失血过多，已经不在了。你要接受现实，来，不哭。”秦念真递过去一块软毛巾，给安云熙擦眼泪。 “不，我不信。”安云熙一把挥开毛巾，眼泪掉得更凶，“妈妈，你知道的。我从小没有亲人，就这样孤零零长大，二十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了自己的亲人。你知道我有多么喜爱爷爷。他和蔼，慈祥，对我又好。我不相信他这么快就离开我。我不相信，老天这么残忍，让我刚找到爷爷，又失去了！” 她的话，顿时令秦念真眼眶湿润了。一直强忍着的泪，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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