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面容。 实在没忍住,他扬唇低笑一声。 闻蝉被他这声笑得摸不着头脑,偏此刻也不得好好掰扯一下此事,引她暗骂自己昨夜怎么不知留点力气和人说话。 上方,国公夫人目光睇下来。 “三郎媳妇,不如你说?” 闻蝉立刻作怕事状,摇了摇头,一副半分主见没有的模样,往男人身后藏。 最终还是老国公不耐烦了,“有什么屁快放,你说我说的,谁说不是说!” 他今日喝得也不少,话语逐渐变得粗鄙。 国公夫人一瞧闻蝉那畏缩样,气就不打一出来,“好,那就我来说。” “婉贞那孩子,自打三郎当年悔婚,便痴心不改,一直等着三郎;这些年苦苦熬过来,反倒将自己给耽误了。” “老爷,此事说到底,是咱们国公府不对。” 老国公眯眼听着,倒没听出什么错处,从鼻腔挤出一声“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国公夫人便又道:“我已问过那孩子的心意,她只求陪在三郎身侧,名分什么的,都不讲究。” “这么说,她要给三弟做妾啊?” 又是二公子先出声,戏谑中带了些不敢置信。 剩余女眷则是面面相觑,有种不知该说谁疯了的无力。 国公夫人又道:“妾说出去不太好听,我思量着,以平妻之礼,将她从正门迎进来便是。” 那不还是妾吗? 众人腹诽着,却又到底事不关己,抓了把面前干果,算是彻底看起了热闹。 国公夫人去看谢云章,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又道:“就连前几日三郎不回家的时候,我问起婉贞,婉贞也绝无二心的。三郎,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能辜负人家。” 谢云章还是什么都不说,默默转眼看向身侧的闻蝉。 国公夫人又立刻道:“此事,你媳妇是点过头了的!” 闻蝉眨一眨眼,勉力挤出两滴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媳全凭母亲做主。” 国公夫人往日对儿媳是什么做派,众人心知肚明。 正房娘子想不想夫君有个平妻,众人亦是心知肚明。 故而哪怕闻蝉当日的确默认了,此刻这盈盈垂泪的模样,大家也只当是主母赶鸭子上架,逼着她不得不点头罢了。 国公夫人也品出几分这个意思,余光环视一众儿女,心底总觉哪里怪怪的。 心一横,干脆将老太太也搬出来。 “此事,也已告知过老太太。” “别——”老太太为儿孙事连病两场,时不时便要闭目养神,这会儿睁眼道,“我说了,这事儿不小,得再好好议议。” 推来推去,想齐婉贞进门的“主谋”还是她,没得跑。 可就这临门一脚了,国公夫人清咳两声,挺了挺脊背,尽力摆出一家主母的威严。 “三郎,你怎么看?” 分明是给他娶个平妻,他却是一桌人里最安静的那个。 默不作声饮完面前盏中酒,他在众人注视下噌地起身。 “既然母亲已安排好了,儿子全听母亲的便是。” 说着最恭谨的话,下一刻,他却跨出席位,向老太太和老国公请罪,声称不胜酒力要回去了。 谁看不出来?他这是不高兴了。 闻蝉也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向众人道别,追了上去。 看这架势,回屋少不得一阵大吵。 家宴一旦有人离席,再热闹的气氛也难免冷下几分。 没过多久老太太也体力不支回去,席面也就彻底散了。 棠茵被阿霁扶着,慢慢往海棠居走。 听见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作为家中唯一没有娘亲庇护的姑娘,海棠居很偏,和家中园子几乎就一墙之隔,根本没人和她同路。 谢铭仰走到身侧时,趁天黑无人,握了她的手。 棠茵心头带动手臂一起颤,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也不是没握过对方的手,四五岁不讲男女大防时,她时常牵着这个学不会说话的“哑巴弟弟”出去玩。 只是经历过镜室一遭,棠茵只觉是被毒蛇缠上了。 使劲挣了挣,还是没挣开。 “今日是除夕。”清润的嗓音在身畔响起。 少女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重重舒一口气,只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谢铭仰自顾自又道:“我陪你守岁。” 谁要你陪四个字,卡在嘴边没出口。 其实倘若他不说,棠茵或许就早早睡了。 她两个哥哥早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母亲早年在庄子上过世,连两个虽然不算亲近但年纪相仿的姐妹也已出嫁。 寂寞冗长的夜,根本无人作伴。 棠茵始终没说好或是不好,只是任他牵着自己,走这长长的,回海棠居的路。 她低着头,谢铭仰看不清她的神色,却难得,对她袒露自己的心声: “三嫂说,倘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就不能留在家里。” 第252章 身子这么弱,怎么生孩子 棠茵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提灯的光亮并不充沛,只能依稀勾勒他颀长俊逸的轮廓,足以令大多少女心动。 她不接话,谢铭仰又继续道:“我已打算好,这个世子之位我不要了,待春闱之后,我会想办法外调,带你出去避几年风头。” 他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主,自己决定的事谁都没法动摇。 今日,棠茵却在一串话的末尾,听见一声试探性的:“好吗?” 真稀罕啊。 倘若他在设计镜室一事前,也问自己一声。 那如今两人…… 少女甩甩脑袋,像是试图将恻隐之念全甩出去。 这世间之事,最没劲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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