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便顺水推舟,跟着余卿去了教师公寓。 男人给他倒了一杯下了药的水,谢祤看到男人躲闪的神情,想都不用想,里面一定下了药。但他还是喝了。 按照余卿的计划,谢祤喝了水以后全身发热,他把谢祤带进房间,正准备动手动脚的时候。 谢祤忽然起身,拿过桌上的摆件砸破他的头。 男人昏倒在地,谢祤拿出手机给宋听打电话时,却看到屏幕里,定位的小红点正在往这里接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听已经来了,谢祤还是压下心中的困惑,先是将公寓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随后去了浴室。 当公寓的门被推开,一切就像是谢祤预料的那样。先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余卿,然后听到动静,冲进浴室,看到了瘫坐在地的谢祤。 宋听的脸色越来越白。 许径洲随意地翘着腿,“他既有了正当理由收拾余卿,还测出,你是放不下他的。真是……一举两得。你知道余卿最后被他怎么安排了吗? 出了这样的事,他没法当老师,被谢祤打断了腿,然后被冠上猥亵的罪名,扔进监狱,有谢家的施压,他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他说这话,语气里居然是藏着神经质般的兴奋,“你知道傅一又是什么下场吗?他被谢祤搞破产了,为了躲债,他们一家人都搬去别的城市了。” 宋听从没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也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身处这样的情形。他咽了咽喉咙,涩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许径洲挑眉,“这些东西,只要给钱就能查出来。” 肯定不是只用钱,文里的许径洲地位高,手里掌握到的东西常人难以猜测。凭借他的势力,这些事情轻而易举就能被挖出来。 “那你的目的呢?”宋听又问:“你喜欢谢祤,所以想除去所有可疑的情敌?” 话一出口,宋听明显感觉到这周遭的温度冷下去了些。 许径洲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无声敲了敲沙发扶手,“不止。” 宋听一怔,“什么?” “我当然不止是要除去他身边所有可疑的人。我要他只喜欢我、只爱我,除了我,谁也看不见。” 许径洲搓了搓手指,眉眼间泄露出难以察觉到的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颤栗,“如果必要的话,打断他的翅膀,把他锁起来。” “……‘宋听再次直面感受到书里这些人的恶心,“你这根本就不是爱,你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物件!” 他说到后面,是怒喊出声的。 可许径洲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宋听看着他这幅伪君子的做派,胃里翻涌起来,喃喃道:“你真是个疯子。” “谢祤又比我好得到哪儿去?”许径洲不接他的话,语速反常得开始急促:“你以为谢祤有多好?是你眼里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在你面前天天装乖的好弟弟?他知道你有男朋友还强迫你上床;知道水里有药还喝……你以为他多清白?” 许径洲撕破了斯文的外表,脸上的神色几近疯狂:“不过没事了,以后他在我身边,会变成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我是疯子,他也是疯子,疯子和疯子,绝配。” 宋听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他心里却比谁都明白,谢祤才不是许径洲这样的变态,也不会成为许径洲嘴里什么最完美的艺术品。 许径洲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青年,“宋先生暂时在这里住一阵吧,缺什么、想要什么跟佣人说,最好别想着逃跑。我想宋先生应该不会那么不自量力的。” - 晚上十点临近十一点,谢祤踩着夜色回了家。 门打开后,公寓里黑黢黢的,没一点光亮。他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一紧,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进去,打开了宋听的房间,可床铺整整齐齐的,没人,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 男生宿舍里,陈镜之刚刚收拾完行李准备拖着箱子连夜赶飞机回家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一串陌生号码。怀着几分疑惑,陈镜之接通电话,不等他开口,对方开门见山地说:“我是谢祤,宋听跟你在一起吗?” 陈镜之有段时间没听到谢祤这个名字了,听着电话里对方如此急促的语速,他立马下意识答道:“没啊。” “周可他们呢?”谢祤问。 陈镜之回答道:“没有,这几天大家都回家了,我都是最后走的。” “那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谢祤又问。 “今天上午,他问我什么时候……” “嘟。” 陈镜之话说了一半,电话就被挂断了,“嘿,什么事这么急。” 妖冶的眉眼覆盖上一层冰霜,谢祤点开定位,发现就在公寓楼外面,但他回来时,外面空无一人。 他不死心,跑出了公寓,根据手机上显示的地点找过去,却只找到了掉在地上,已经被碾碎了的手机碎片。 被绑架了。 排除了所有猜想,谢祤确定,宋听是被人绑了。 如果是勒索,对方应该早就打电话过来了,不应该等到现在。 昏沉月色下,静静站立着周身黑衣的青年,光线把他白皙的脸照得几近透明。 谢祤握着手机,指腹摩擦过手机边缘。 手机在公寓楼下,不排除是认识的人的可能性。 傅一? 不对,傅一家里已经破产了,一家人去外地躲债还来不及,没可能来这里绑架宋听勒索。 余卿现在在监狱,也没可能。 谢祤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他抬起头,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许向津,宋听在你身边吗?”谢祤的语气冷漠。 电话那头很吵,许向津的声音似乎隔着一段距离传来:“你是谢祤?他没有在我身边,我现在在国外。” 许向津出国那几年,因为成绩优异,被国外的名牌大学提前录取还取得了一番不小的成就。 许家因此在背后给了他些支持。但许向津明白,这都是因为他对许家来说,暂时有利可图。他一旦失败,那么目前所拥有的,就会被全部收回。 “我知道了。”谢祤说完便要挂电话。 许向津连忙阻止,问道:“学长怎么了吗?” 谢祤看了眼渐渐被云层遮住的月亮,“被绑架了。” 许向津心脏猛地一抽,“有线索吗?是勒索?还是什么?” 谢祤不打算同他多说,反手挂断电话。 人声吵杂的后台,来回穿梭着人群。 许向津沉默半晌,拽着助理说:“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 助理瞪大眼睛:“可是节目录制马上开始了!” 这是一档访谈节目,访谈的对象一般都是有所成就的名人,许向津是第一个作为外国人,且这么年轻接受这档访谈节目的。到时候节目播出,引起的关注度可想而知。 然而许向津居然说现在要回国!意思是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助理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将他的衣袖拽着:“你想想这个机会多难得,说放弃就放弃?” 许向津垂着眼,沉默不语。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过来,让许向津准备去录制现场。 助理连连给许向津使眼色。 半晌,青年挥开助理的手,理了理被捏得有些褶皱的衣袖,操着口英语:“麻烦了。” 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几年前那种被所有人欺负,谁都能来踩他一脚的可怜虫日子,许向津实在是怕了。 所以几乎是用命在给自己博未来。如果这些都没了,要人有什么用呢? 这边,谢祤挂断电话,没等他继续往下排除人选,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备注着一个名字——许径洲。 谢祤盯着这个名字,略微出神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人在你那儿?”他语气肯定且冷淡。 “哎,本来想跟你开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嘛。”相比起来,许径洲的语气可谓温柔,“我不过是跟他聊聊天。” “怎样才肯放人?”谢祤问。 许径洲低低叹了口气,半晌,他说:“不如,你来陪陪我。” “……”宋听完全断了跟外界的联系。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只能关在房间里。 除了书柜上的书,没有别的能消遣的东西,佣人会一日三餐送饭来,但门外有人守着,他根本出不去。 他不是没想过把床单剪断顺着床单爬下去。但是外面的围墙上密密麻麻安装了铁栅栏,还安了监控。 是彻底逃不掉了。 宋听数着外面的天,距离他被关已经一周了。这期间,许径洲偶尔借口会来看他,实际是给他看谢祤的照片。 照片里的青年在镜头里显得有些不耐烦,漂亮的眼睛写满了烦躁。 宋听怔怔地看着,问:“你跟他……” “这几天我们吃了几顿饭。”许径洲动作自然地坐在沙发上。 “他自愿的?” “他会自愿的。” “那就是现在还没自愿。” 宋听呛他。 许径洲脸上的表情微妙,“你是不是喜欢谢祤了?” “不喜欢。”宋听立马反驳。 许径洲看着他,眼神晦暗,不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听被他看得发毛,忙说:“你喜欢谢祤,为什么要关我?” 闻言,许径洲眯了眯眼睛,“这个嘛,因为我对你挺感兴趣的。” “什么意思?”宋听后背发凉,鸡皮疙瘩倏然立起。 许径洲笑着挥手,“别误会别误会,不是那个有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玩的,你明明是喜欢谢祤的。但是又不承认,可只要你说了好,你们两个人就能在一起……你究竟在怕什么?” 不等宋听回答,他又说:“而且,你不觉得太你冷淡了吗?不止是对谢祤,是对所有人,你对所有人都很好。但是实际上又很冷漠,只要不触及你的自身利益,那什么都好说。一旦对你自己有威胁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宋听打断他,“我只是怕麻烦。” “……”许径洲没说话了,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宋听躺在床上,脑海里萦绕着他和许径洲的第一次谈话中,许径洲用了「装乖」两个字。 这两个字在宋听心里反复滚动,缭绕纠缠的锁链瞬间就被解开来。 没有哪个词能比这个词更好地形容谢祤了。 这段时间谢祤的行为跟三年前实在天差地别,学习、做饭、照顾人…… 这些以往他根本不屑一顾的事情,在三年后、在宋听面前却游刃有余,仿佛是宋听对谢祤产生了误解。 但是许径洲说得没错,谢祤真正清白得到哪儿去呢? 四十二 许径洲这个人是真的很危险,宋听有了切身体会。 又过了五天,这五天里,许径洲没有再来过,宋听想跑跑不掉,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不过第二天晚上,男人突然来了别墅,一脚踹开了门。 宋听一眼便看到许径洲阴沉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许径洲走进来,捋了捋额头垂落下来的碎发,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没什么。” 说罢,身后的几个保镖便上来,宋听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把一个银色的手提箱放在了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根针管和一瓶注射液,后背发毛。 “别紧张,不是什么毒品,只是一瓶让你暂时睡一会儿的药。”许径洲慢悠悠解释道,他脸上难掩疲惫焦急的神色,却依旧能摆出一副万事都掌握在手的自得。 保镖动作娴熟得拿起针管,扣着宋听的手腕,在他小手臂上缓慢推进针筒里的液体。 伴随着细微的疼痛感,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注射进他身体,宋听感觉意识在抽离,四肢的力气也慢慢消失。 妈的,不会真要死在这儿了吧? 宋听在最后一刻这样想,不过似乎又有挣扎,脑海一下划过一张熟悉的脸,心脏顿时被捏脸一把似的,鼓鼓囊囊的充斥了酸涩感。 许径洲看着宋听眼神逐渐失焦,最后失去意识,瘫倒在地,吩咐道:“守着他。” 随即离开,上了车。 “许总,公司那边已经乱了。”助理忙说许径洲脸色白了几分,罕见地有些慌乱,“先去了再说,至少把东西销毁。” 谢家。 方子尧紧张地嘴里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宋听福大命大,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谢祤在他身边,自从宋听被绑架了以后肉眼可见地暴躁,脸上的表情再不是在宋听面前时挂着笑意,眉眼冰冷地盯着手机看。 屏幕里,忽然出现一颗红色的小点,谢祤眼疾手快地记下来,推开了房间门。 “哎。”方子尧连忙跟出去,“你去哪儿?” “找人。” “警察已经把许径洲的公司包围起来了,他一落网,宋听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出来了,我们等着就好。”方子尧把他拽着。 说实话,他现在挺怵谢祤这模样的,感觉下一秒要提刀砍人似的。 谢祤挥开方子尧,头也不回:“等不了。” 他径直走到停车室,开了一辆车,迅速输入那个一闪而过的地址——台舟山,一脚踩下油门。 方子尧人没拦住,还被喷了一脸车尾气,又气又急,最后还是咬着牙,给谢母和谢研打了电话后,开了自己的车跟上去。 台舟山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是偏,偏得过分,许径洲把人关在那里,任谁也想不到。 天色渐渐靠黑,天空被暗淡的月亮和云层取代。 半山别墅里,大多数的人手都被许径洲带走了,只有两个贴身保镖守在房间门口。 通明的别墅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声音。 二人默默对视一下,同时升起了戒备。 脚步踏在空荡荡的大厅,来人显然十分焦急,三两步冲上了楼梯,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二人。 谢祤擦了擦额角滑落的汗,“滚开!” 嗓音沙哑中,压抑着几欲癫狂的暴戾。 那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将谢祤拦在门口,“谢小少爷别让我们为难?” 谢祤扯着嘴角,眼神凛冽,语气阴鸷下去:“那就是不放人了?” “……”方子尧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前面狭窄的山路,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跟丢了谢祤,自己东绕西绕,找不到路,这地儿信号也不好,断断续续的听着导航的机械女声。 “妈的妈的……”方子尧骂了一路。 正当他骂得起劲时,扔在副驾驶坐的手机嗡的一下响了。 “喂,谢大哥。”方子尧变脸似的收敛了骂骂咧咧的神色,语气格外恭敬。 谢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人已经抓住了,谢祤找到宋听了吗?” 方子尧汗颜,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啊,我跟丢他了,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谢砚问:“那你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 “……”方子尧嘿嘿地笑两声,岔开了话题:“许径洲说他把宋听关哪儿了吗?” “没有。”谢砚叹了口气,“他逃跑的时候撞了车,陷入昏迷了。” 方子尧心中一沉,“啊?那现在只有靠谢祤了。” 谢砚点头,“我安排人来找你。” 方子尧一听,当即流下两行热泪,捂着嘴:“好!” 谢家大哥真真好! - 宋听的意识先一步清醒,他感觉自己四肢无力,被谁背在了背上,对方的身形并不健壮。但脚下很稳,就算是走在下山的路上也没带颠簸的。 谢祤。 宋听脑海里浮现出答案。 强行睁开疲惫无比的眼皮,眼前是黑漆漆一片,耳边听到对方细微的喘息声。 这一幕似乎在哪里也经历过,宋听在浆糊般的意识里翻出了一段距离有些遥远的回忆。 应该是他因为帮了许向津一把,被人淋了水,关进厕所里,脑子烧得不清醒。 即将昏迷的前一秒听到了巨大的踹门声,在混沌之中,是被谁背出去的。 后来,宋听问谢祤,是不是谢祤背他出去的,但是谢祤一口否定了。 “……”宋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谢祤。” 背着他的人脚下的动作骤然停顿,谢祤脖子发硬,喉咙也跟被掐了一样,发不出一个音调。 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说:“你醒啦。” 谢祤此时不太敢面对宋听,许径洲一定把他干过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宋听了,便再也摆不出往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德行。 从来不服软,从来不会说抱歉的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场景。 宋听点了点头,声音还很轻,说得也慢:“嗯,刚刚醒。” 那药的药效很强,宋听觉得整个人都使不上力,舌头也软绵绵的,说话都费力。 谢祤闷声说:“哦”,背着宋听继续往前走,甚至不敢侧头看他。 清凌月色下,山路被照得格外蜿蜒曲折,虫鸣作响。阴影处吞噬着大量的黑暗,亮的地方铺着层暗淡光影。 宋听把头埋下去,脸颊刚好靠在谢祤的颈窝,青年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进他冰冷的身体里。 一种十分奇怪却并不令人感到反感的情绪像是温热的水一样流进心脏。 “谢祤。”宋听喊他。 带着寒意的吐息洒在皮肤上,谢祤强忍着瑟缩,“嗯”了一声。 背上的人语气特别低缓,慢吞吞地说:“你记不记得我被关厕所里那次?” “记得。” “后来把我背出来的人……是不是你啊?” 一根细长的枝桠被踩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谢祤隔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答。 宋听用稍微回了点力的手拽了拽他的衣服,又问:“是你吗?” “是。”谢祤哑声答道。 他不知道宋听为什么会扯出这种陈年旧事,心里只乱得发慌。 “哦。”宋听回了一声。 两人又没话说了。 后来,宋听睡着,谢祤早就给谢砚打了电话,安排的人开着车上山把他们接回去。 宋听被送进医院做身体检查,等醒来以后,天已经大亮。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握着,十根手指穿插交叠在一起。他侧过脸,看到趴在床边的谢祤。 青年的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沐浴在阳光下的另半张脸透着掩盖不住的疲惫,眼下一圈青黑,以及嘴角处十分抢眼的青紫。 打架了? 宋听安静地看他一会儿。 这些天他想得很清楚,大概真的像许径洲说的那样,他是喜欢谢祤的。 虽然每次都口头上说不喜欢,但身体反应没法说谎。他已经刻意忽略过很多次以往那些奇怪的感觉,这一次实在骗不了了。 他没办法不承认,从谢祤背上醒来时,先是觉得安心,后来才想起谢祤骗他的事情。 宋听动了动手指,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他刚一起身,谢祤就惊醒过来了。 两人各怀心事地对视一眼。 谢祤动作小心翼翼得连忙松开宋听的手,局促地起身,问:“觉得哪儿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之后,医生给宋听再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以后才出院。 回家的路上,谢祤去买了早饭,将就着吃完也到家了。 谢祤浑身都不自在,脑子乱得不行,飘飘洒洒猜测了很多,这其中就包括,宋听大概会让他彻底滚出去了。 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谢祤跟在宋听后面,走进公寓。 “你进来,我们谈谈。”宋听握着门把手,一边换鞋,一边说。 “好。” 客厅里被明艳的阳光照得透亮,宋听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擦着头发出去。 谢祤在板凳上正襟危坐,交叉着放在桌上的两只手,大拇指正十分不安得绕着打圈转。一看人出来了,只扫了一眼,又急匆匆收回视线。 宋听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过去拖开板凳,在谢祤对面坐下。 两个人之间,隔着张桌子,颇有几分谈判的意思。 谢祤闭口不言。 宋听开门见山:“许径洲把你干的那些事情都给我说了。” 闻言,谢祤的心一下就从高处坠到了地面,摔得粉碎。即使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可避免地觉得痛苦。 他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法解释。因为那些事的的确确是他干出来的。谢祤自以为是,以为能瞒下去,但哪里想得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宋听看着他越埋越低的头,说:“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谢祤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开口想喊宋听「哥哥」。但这两个字就在舌尖徘徊,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没有。” “我被关起来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宋听接着说:“许径洲给我看了你的照片,他说你陪他吃饭。” 谢祤自暴自弃地交代:“对啊,他说陪他吃几顿饭,就放你出来。” “你就真的陪了?没干别的事?” 谢祤一噎,没吱声。 “我的手机被扔了,你没法追踪到我的位置,就假装答应跟许径洲吃饭,实际趁着许径洲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身上安了什么追踪器。或者是在许径洲的那两个保镖身上?”宋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谢祤对上宋听直白的视线,狼狈地颤了颤睫毛,“一部分吧,我答应跟他吃饭,一方面是怕他对你做什么。另一部分是想看看能找出什么线索。但是许径洲太谨慎,只有往他两个保镖身上下手。” “那你脸上的伤呢。” “我到那儿的时候,那两个人守在你房间门口不肯让我进去。” “你就跟他们打了一架?” “嗯。” “还有,我之前看到你下了许径洲的车。” “因为那时候他跟谢家合作,我刚好在公司,他说送我回来,我就答应了。” “就这个原因?” “不止。” “?” “那时候,我想让你吃醋。” “啊?” “我想让你吃醋,就故意跟他走得近。”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 宋听这才知道,谢祤在他被关起来那段时间里,一直在找许径洲的弱处,许径洲几乎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产业虽然大多在娱乐圈。 但还有一个极少人知道的,他跟别人搭伙开了家医院,谢家几乎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才抓住他一处漏洞——走私医疗器械。 “但他在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谢祤交代道,“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暂时没了。”宋听说。 “那我先走了。”谢祤没勇气跟宋听再厚脸皮地待在一起了。 “嗯。”宋听点头。 十几天的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宋听需要点时间好好整理一下。 走后,周遭的空气又冷下去。宋听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椅背。 他理解,但又不能完全理解谢祤的行为。原文里的谢祤带着万人迷光环,遇到的人没几个是好人,不是逼他疯,就是下药。宋听觉得,如果自己是谢祤也会崩溃。 可是谢祤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因为想要他吗? 宋听不敢想,他也害怕,但更怕的,却是看着谢祤走向原文的结局。与其变成那样,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疯是疯了点,但至少人是鲜活的。 四十三 大街上逐渐有了过年的氛围。 宋听接到谢母的电话,要他回谢家过年,他答应了。 第二天,宋听就收拾行李,买票回谢家。 管家把他的行李提到他房间,宋听没关房间,一道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宋听!”方子尧趿拉着拖鞋,站在房间门口。 “方子尧?”宋听回头看,见到门口的人,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子尧笑嘻嘻地进来,自然地勾着宋听的脖子,跟好哥们儿似的,说:“才来没多久,谢祤开车去接机场他哥了,待会儿就回来。” “好。”宋听不是很自在地动了动。 “你前段时间被绑了,没受什么伤吧?”方子尧面色透着正经地问。 宋听说:“没有。” “我本来想来看你的,但是谢祤让我别来打扰你,我只能算了。”方子尧松开宋听,自来熟地找了位置坐下,看着宋听:“谢祤给你说了吗?” “说什么?”宋听不解。 “说他在你被关起来那段时间干的那些事儿啊。”方子尧眨眨眼睛。 “他就说了几乎用了谢家所有的人脉啊。”宋听心中升起困惑,在方子尧对面坐下。 “嘿,他怎么回事。”方子尧还以为谢祤会在宋听面前哭惨,然后血赚好感。 “难道不止这些吗?”宋听忙问。 方子尧闭上嘴,看了他两眼,干脆破罐子破摔,心想,兄弟的爱情必须守住! 随后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你被关起来那些天,谢祤白天应付许径洲,晚上就找资料、打电话喊人帮忙。你也知道许径洲这个人多鸡贼,做事情比洗过的盘子还干净,几乎找不出漏洞。” “谢祤当时都快疯了,差点没提着刀把许径洲砍死。但是好在,终于是被谢砚手下的人搜出来,许径洲几年前卖的那批医疗机械出了问题。于是他们就顺藤摸瓜,发现了这批货的来处确实不干净。” “有了把柄以后,谢家报了警,谢祤当时已经在许径洲的保镖身上安了定位器。山上信号不好嘛,信号也断断续续的,他就一个人开着车,去了那山里。 一个人啊,当时还不知道许径洲修的那别墅里有没有别的人,谢祤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了。” 方子尧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宋听的神色。说的话虽然大差不差,但是也少不了一点添油加醋。 但方子尧坦荡荡地认为,这些必要手段是少不了的,美其名曰:润色。 观察着宋听沉默下来,方子尧长长叹了口气,作出痛心的模样:“哎,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傲气得不行,从小缺爱,不知道怎么追人,多少能原谅他两分。” “我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对你们的事情说那么多。但是我就真的搞不懂,谈恋爱这种事情,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咱俩刚好搭个伙不就行了吗?人就活一辈子,及时享乐嘛,考虑那么多干嘛?” “我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能把谈恋爱前的这种,你追我赶……”方子尧想了想,“这种拉扯,搞得跟世界大战似的,有那么艰难吗?” 方子尧的嘴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宋听挑挑拣拣听了些。 半小时后,谢祤和谢砚回来了。 方子尧和宋听下去接人。 “大哥!”方子尧兴冲冲地跑过去,从佣人手里接过谢研的行李。 谢砚对他笑了笑,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宋听,点头道:“回来了。” 宋听回道:“嗯,也是才到家不久。” 谢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边连声音都不发的谢祤,眼底划过一丝细微的痕迹。走过去拍了拍宋听的肩膀,随即和方子尧一起进了屋子。 站在车旁的青年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扎眼,宋听想忽略都难。 “不进去吗?”宋听先一步开口。 谢祤把钥匙交给佣人,回道:“来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宋听的脚步忽然停下,谢祤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亮堂的灯光下,青年的脸白皙干净,五官弧度温和柔润。 “谢祤,你之前说追我的事情还算数吗?”宋听垂眼,盯着谢祤,直白地问。 谢祤被他这视线烫得心尖一颤,舌头打结似的:“算、算啊。” “你别追我了。”宋听说,声音淡然。 谢祤耳边嗡的一声,胸膛和喉咙都像是被石头堵住了,发不出半个音调,就那么直愣愣得从下往上看着宋听,视线有些恍惚。 可接下来,他听到宋听说:“我们先谈谈看吧。” 听起来淡定如常的嗓音中藏着几分颤抖,闯进谢祤的耳朵。 “……”动作僵硬住,逐渐抽离身体的力气嗖的一声全部收了回来,谢祤同时又觉得眩晕,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星星或者月亮敲个正着,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我们先谈谈看吧。” “你怎么想?答应吗?”宋听看着他,其实心里没有面上那么镇定,跟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谢祤全身被冲上来的热流洗刷,他脸上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四肢石化,灵活的大脑宕机似的,不会转了。 “我答应!” 宋听轻笑出声:“我拒绝了你几次,你都不记仇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我怕不快点答应,你就变卦了。”谢祤说。一双黝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放了颗珍珠,眼底爆发出热烈的喜悦,可满满当当的,都是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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