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唯一令我心生两分焦躁的,则是要出差这事。 为了出差顺利,野末前辈还把我拉进了临时组建的工作群,我整理完行李还要汇报情况呢。 代表身体复苏的气泡信号一串串窜过四肢骨骼,像前夜连喝了十瓶五百毫升的碳酸饮料。我察觉到肩膀、腰腹、两只手腕、双脚都被束缚着,结结实实地固定在某个地方。耳边有细微的风声,水声,还有衣料摩擦的?O?@声响。我嗅到一股奇异的咸腥味。 我应该是坐在哪里的。 好像是一把椅子。 最近天气依然挺热,人们都穿得薄,我也不过只穿了一件短袖和一条宽松的长裤。身上粗糙而暴力的捆缚方式把我的皮肤勒得生疼。 仿佛是躯体深处想要唤醒我一般,肺腔一痒,我忽然重重地咳出了声(但依旧没什么气力)。得益于这颇具冲力的开机方法,我的眼睛足以自主地睁开一条缝: 正如浑浊的黑被揭开一道疤痕,伤口外翻的血肉笼罩着深蓝色的纱。 我首先窥见我坐在椅子上的腿,视线两侧是自然垂落的头发;后颈刺刺麻麻地泛着一阵酸胀。看来我以垂着脑袋的姿势坐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地板好像是深蓝色,又好像不是,更像被灯光侵染的颜色。幻觉般的波光荡漾在膝盖、鞋尖、脚前的光滑的地板上,如同有一层薄膜包容着粼粼的水面,空气也变成能呼吸的海。 我缓慢地抬起眼皮,脖颈僵硬,因此抬头也迟钝。 而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高耸又巨大的玻璃――在它身后赫然是波光潋滟的海底般的光景,千奇百怪的鱼穿梭其中,小的结伴成群,围绕着观赏用的海草与色泽艳丽的珊瑚;大的如闲庭散步般慢悠悠地浮动着,各不打扰,安然自若。 水族馆。 零散的漫游的思维一点点拼凑起来,我的大脑开始恢复迅速转动,了然地注视着前方。 如果天堂真如油画与影视剧那般,会高高在上地、眼含悲悯地为人类投下圣洁的光环,那么这片波澜壮阔的海蓝色,也一定与天堂无异,以它宏伟的胸怀拥抱着枯坐在面前的我,以柔韧又自由的光影沾染我的面颊。 我沐浴于此,毋庸置疑会被自身的渺小感所吞噬。 但这只不过是无限趋近于感慨的瞬间的念头,单纯基于对海洋的崇敬。 我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 想象得到从外面眺望教学楼时一层层的走廊吗?我相当于在二楼。弧形的走廊像圆柱体般围绕着中心这最壮观的一块巨型玻璃。换在过去,营业时间,每层廊道都会挤满了来体验参观的人。 此时却只有我自己:两只手腕被厚实的麻绳捆住,放在身前,外层则是绑着肩膀,连着手肘一并绑着腰部,最后是脚腕。 我被紧紧地固定在一张不大不小的椅子上,最大的消遣就是盯着眼前形形色色的海洋生物。 竹田京助,你给我等着。 要么你死,要么你爸也别想活。 宛如听到了我真挚的点名,廊道左手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于是只是毫无表情地注视着巨大玻璃后种类颇丰的鱼类,直到脚步声渐近,站定在我不远处。 “阿新,你醒了。” 竹田京助的声音故意放得很轻柔,像是怕吓到我似的。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情况,并不出声,只作出一副对这面玻璃很感兴趣的模样。竹田等了两秒,没等来我的反应,这似乎就已然轻而易举地动摇了他本就不镇定的心理状态。 他走到我跟前,彻底挡住了我的目光。 “看着我。”他说起话来有点抖了,“看着我,阿新,看着我。” 竹田打扮得很正式,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叠着一方手帕,如果就这么走出去,或许还真会让人以为这是刚参加完哪个上流派对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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