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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汗,终于撬开了一条小缝。 瞬间,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陈建生眼睛瞪的滚圆,“我.....魂仓里装的竟然是酒?两千多年的酒!” 他后退一步,马上摇头否定:“不对不对,那时候根本没有高度数的蒸馏酒,这酒味....” 红姐也生出了好奇心,他看着地上的魂仓说:“大葆台汉墓里,出土过一件保存完好的青瓷梅瓶,当时那瓶子里装的就是酒,这事虽然罕见,但以前也有,只是没什么人见过。” 一听这话,陈建生不知是想装逼托大还是怎么的,他忽然开口道:“今儿个,我刘建生有口福了,盖子一开,等会儿就得挥发完,不行,机会难得,我得尝一口这酒,品品看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陈土工,你要喝?”我没想到,这人这么胆大。 他摸着下巴笑道:“我可是个酒鬼,都半年没尝一滴了,千年美酒啊,想想都解馋,小子我问你,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我不喝酒。 他看了眼红姐,牛哄哄的说:“喝酒的最高境界,是喝成肝癌,到这一步,就算修行圆满了。” 我差点没忍住。心想可不是咋的,修行圆满,直接进火葬场换新家了。 红姐无语的骂了句:“二百五。” “嘿嘿,瞧着,我喝了,”他撬开魂仓整个油封层,直接伸手进去舀了一点。 吧唧着嘴,他眉头直皱,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了陈土工,什么滋味?”他不说话,我还以为他这是中毒了。 陈建生吞了吞喉咙,皱眉道:“这啥酒,闻的明明是酒味,怎么尝起来是这个怪味,甜的跟糖水一样。” 说话前后不过三分钟,我忽然看到他脸色开始发红,而且越来越红,跟脸上刷了红油漆差不多。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妈的,怎么回事,这是假酒吧。” 第43章 身份 按常识来看,若不是蒸馏酒,时间放的越长酒精挥发的越厉害。米酒那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度数就低,就算盖着盖子,不信放个几十年后你在看,淡的跟水一样,啥味没有。 可魂仓里的那酒不一样,甚至我一度怀疑,那根本就不是酒。 陈建生是老酒鬼,他用手舀着尝了一点点,顿时就表现出了醉意,说话大舌头,脸上红的吓人。 “陈土工,你没事吧,还能走路?”我看他身子不稳,扶了他一下。。 “能!怎么不能!” “好酒!真好酒!够劲!”他红着脸,说话大舌头。 “真是二百五,”红姐翻白眼,骂了一句。 陈建生双手抱着魂仓,一步三晃的向前走。 “走,走啊,我又没醉,这酒....这酒我要带出去,一滴卖十万!” 拗不过他,我说了句,那陈土工你注意路,别摔了。 祭祀坑西北方向有条小路,小路通着山洞,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一看就是当年人为修建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到哪里,只是看见那些东西是从这进去的。 陈建生晃晃悠悠,抱着他那魂仓酒坛子走在前面,我和红姐跟在他后面。 这条小路,外面看的是平的,走了几十米就开始有了坡度。 心下一喜,我觉的这是好现场,因为这是上坡路,有可能能走到上面。 突然间。 “吱吱,吱吱,”四面八方传来了很多类似猴子的叫声。 不知道是从哪跳出来的。 我们面前,出现了那一堆东西...... 是那些带着帽子的小矮个山魈。 它们拦在路中央吱吱的冲我们三狂叫,每个手里都拿着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石头。 我和红姐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 有句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 说到底,这种动物是属于灵长类的,我们一动,在他们眼中就是露了怯。 “红姐小心!” 瞬间,一块石头朝她脑门上砸来。 红姐反应也快,她电光火石间一扭脖子,拳头大的石头块擦着她头发划过,啪的一下砸到了墙上,石头一分为二,显示出这一下力量很大,要是就这么被砸在脑袋上,当场脑浆都得溅出来! “先退出去!”红姐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程度。 “走啊!”我拽着发呆的陈建生往外跑。几乎与此同时,有很多碎石块铺天盖地的砸来,我胳膊上不小心挨了一下,疼的脑门上都出了汗。 退出来后,那些东西暂时没跟出来。 看我胳膊上流了血,红姐忙问我怎样了,疼不疼。 肯定疼啊......不过我捂着胳膊,强撑着说:“没事,皮外伤,骨头应该没事。”我试着抬了抬,左边胳膊一点劲都使不上,一使劲就疼,当时我就猜测,应该是骨折了..... “都怨你!”红姐瞪着陈建生:“你说你没事拿那破尿罐子干嘛!就这么一耽误,耽误出事了!” 陈建生脸还红着,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被红姐说的脸红了。 他摇头骂道:“一,一堆毛猴子而已,你把刀给我,我全他妈的给捅死!” “别,陈土工你别冲动,”我忍着疼说:“不能小看了这些畜生,那样干,就是在送死。” 这条上坡的小道,极有可能是上去的唯一通道,可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了,却因为一群畜生的阻拦上不去,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有枪就好了,要是当时手里有那种家伙式,直接一梭子打过去,保准能全给他打成马蜂窝。 我们就一块商量,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商量出去的办法。 红姐提了一个想法。她说可以让一个人先进去,吸引这些东西的注意力,把它们吸引走,如此一来,只要不被发现,剩下的两人就能平安过去。 在不鱼死网破的情况下,按眼下的情况,这的确是个办法,可问题随后就来了,谁去干这件事? 红姐直接看向陈建生。 “你去,事情成这样,你的责任最大。”红姐冷着脸说。 本以为陈建生会争辩一番,毕竟这事搞不好就会死人。没想到,他低了低头。 “好,那就我去吧,你们藏在后头。” 他没争辩,答应的这么块,红姐明显一愣。 像是酒醒了,陈建生拱手道:“小子,陈后勤,跟你们说个事,事出原因在我,万一咱被石头砸死了,那也不冤,不过我还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我啊,不光是个盗墓的土工,我还是评门白春点的后人。” 红姐楞神道:“白春点,你说你是八小门评门的传人?” 陈建生点点头,“是啊,没啥别的意思,就想报个门。” 我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这八小门说的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 清末民国时,除开盗墓行的盗门和骗术行千门,和死人打交道的阴七门这些,民间江湖里还有四大门,八小门。 风,马,雁,雀,四大门。 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 这里面又包括了卖膏药的,卖刀具的,卖包子的,变戏法的,说书的,相面的,卖虫子药眼药的,还有赊刀人,胸口碎大石练气功的,现在比较有名的王麻子剪刀和庆丰包子铺,他们的传人,就是当初八小门里的行内人。 陈建生说自己是八小门评门白春点老人的传人,那他就是说书的,关于白春点此人,行内传言较多,其中比较出名的一条就是,说白老先生,会说鬼书。 民间的说鬼书和唱鬼戏一样,听众都不是人。过去的旧社会,有人死了,家主往往会请人唱鬼戏,说鬼书。这事的性质和现在白事请歌舞团一样。 说于鬼听。唱于鬼听。结个阴间善缘。 白春点,就是这么一位人。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陈建生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陈建生呵呵一笑道:“对不起啊陈后勤,毕竟咱们两派不低头,我不叫陈建生,我啊,其实叫白建生。” “我要是不说出我的身份,要死了,那就惨得很,可就算混的在惨,我毕竟也是八门中人啊,还是传个消息出去的好。” “春点评门白建生,死在了顺德飞蛾山里。” “消息传出去,咱死的有名有姓啊。” 第44章 起雾 我有些后悔同意这个计划了,于是我就说:“陈土工,要不咱们在换个路子,想想别的办法也行。” “不用了,”他摇头道:“陈后勤说的没错,这是最快的法子,况且,我也不一定会死。我们老白家可有绝活。” “绝活?啥绝活啊陈土工?”我有些好奇他口中说的绝活是什么。 他没正面回答。 “走吧,你两跟在我后面,”他随手捡起块石头,沉声说:“石头当醒木,山洞当供桌,试上一试。” 果不其然,我们才刚进来,那些东西又跳出来了,它们高举着胳膊,手里拿着石头,就要准备砸。 陈建生怒目圆睁。 “啪!啪!”他用石头在墙壁上连续敲了两下。 只听他大声念道: “一块醒木下六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百官,百官一块辖万民!” 他语气加快加重,继续念。 “僧人一块说佛法,天师一块说鬼神,一块醒木走天下,说人说鬼说世人!” 这段词,听着像某一类咒语,就这么随耳一听,伴随着用石头代替的醒堂木落下,我就感觉大脑冲血,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那些山魈,举着石头一动不动,同样在发呆。 “赶快走!离开这!”陈建生大声催促我和红姐,他的声音宛如醍醐灌顶。 反应过来后,我扶着受伤的胳膊看了红姐一眼。 红姐冷着脸,他看了陈建生一眼,就说了一个字。 “走。” 就这样,我两走着路从这些山魈中间穿过,这些东西都发呆般的盯着陈建生看,没有攻击我和红姐。 穿过山魈群,只听到身后传来陈建生的大笑声。 “哈哈,诸位老少爷们,今儿个,咱们不说三国演义,今儿个,咱们不说聊斋封神,今儿个,咱们就说一场。 “武松打虎!” “话说啊,清河县境内有一卖炊饼的......” 我和红姐越走越远,身后陈建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我们出了山洞,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盗墓行里,南派和北派后人不对头,宿怨已深,没曾想,最后却是他救了我们。 如今回首,说鬼书到底是什么原理,我还是没搞清,不过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这种方法类似催眠,就和现代那些职业的高深催眠师一样,当着你面读一段家喻户晓的故事,就能哄你入睡。好比各位儿时,母亲抱着你读童话故事哄你入睡一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些奇门淫技,若不是门中传人。 说不清,道不明。 ...... 出来后,我和红姐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陈建生并没出来。 红姐深深看了一眼山洞,没在说话,也没在等候。她扶着我离开了。 眼前的景象是一个大斜坡,坡上没有路,野草丛生。 看清楚这里的地势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庞大的地宫结构,分上下两层,形状就像是一个斜放的沙漏漏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漏斗中间的连接线上。 人站在斜坡下向上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红姐帮忙扶着我胳膊,开始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坡。 草不高,路上有些露水,露水打湿了我们裤腿,鞋子基本也湿了。 顺着斜坡爬了半小时,前方生起了淡淡的雾气,顿时,周遭一切看的多了两分虚幻,宛如在梦境中。 “休息一下吧云峰,”红姐扶着我坐在草皮上。跟爬山一样,我也的确有些累了。 就这时,我肚子不听话,咕噜咕噜的响了两声。 红姐有些虚弱的说:“掉下来时,我们丢了一个背包,剩的一点饼干干粮也消耗完了,”她看着望不到头的斜坡,皱眉道:“不知道爬上去还要多久,不行,得吃点什么东西,就是水果也好,云峰你别动,就坐在这等着,我去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 红姐暂时离开后,就剩我一个人坐在草皮上。 起初还好,我也没怎么担心,可慢慢的,雾气越来越大。 刚才还能看清自己走过的路,现在,在往下看去,基本什么都看不到了,到处一片白茫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害怕了。 现在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红姐肯定看不见我,我怕她万一踩空,出了事。 每隔两三分钟,我就会在原地大声呼喊:“红姐!红姐!我在这!我在这里!” 我盼着她能听到,能顺着我声音的方向找到我。 可我失策了。 我在原地等了好久,嗓子都喊的冒了烟,也没见到红姐给我回话,更没见到她人。 我不敢轻易离开,因为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走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方留在原地,若两个人都乱跑,很可能彼此越走越远。 天色渐黑,大雾始终不散,我由坐着改成了躺着,肚子饿的咕咕叫。 我想着坚守,等到天亮了雾散了,到时红姐肯定能找到我。 又冷又饿,想着想着,我就躺在草皮上睡着了。 夜色漆黑,大概到了后半夜。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红姐在叫我。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一激灵,我猛的坐起来。 这一下动作太大,碰到了我受伤的胳膊,我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周围黑咕隆咚,我坐在地上,竖着耳朵仔细听。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没错,是红姐她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着黑,我小心翼翼的朝那边走过去。 我边走边大喊:“红姐!红姐!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黑暗中有话音传来。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红姐喊了三声,关键是,她每次喊话的内容都一样,语调和语速也一样! 咽了口吐沫,我不死心,又尝试着大喊了一声红姐你在哪。 果然..... “云峰,云峰,过来啊,我在这。” 四次!红姐都是一摸一样的一句回话! 我脸色发白,悄悄后退了一步。 伸手一摸,我摸到了裤兜里放着的小硬块,这是之前姚玉门送我的嘎乌盒护身符,她说能辟邪。之前因为碍事,我把这项链摘下来塞裤兜里了。 我紧攥着这条红绳嘎乌盒护身符,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雾太大,地面湿,红姐是不是踩空了,摔死了。 这是不是她的鬼魂来找我了。 红姐的鬼魂,是不是怕我一个人留在这孤单。 想把我也带走陪她。 第45章 价值 黑暗中红姐的声音传来:“云峰,你在哪,我在这啊。” 我脸色发白,不敢回话。 我原地蹲下,把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头埋在膝盖中间。 地上潮湿,雾气朦胧,我感到的不只是寒冷和害怕。 还有孤独。 我们团伙走到现在,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我后悔了,后悔没听姚玉门的和把头的警示。 我孤独害怕的坐在草皮上,饥寒交迫,不知不觉中,我想到了李静。 我心里自嘲:“我要是突然消失了,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多年以后,李静还会不会记得我这个人,还会不会记不记得我项云峰?” 想着这些事。 天色微亮。 不知从哪吹来一丝风,吹散了浓雾。 这时。 我一眼就看到,两三百米开外的草皮上,红姐正躺在地上伸懒腰,像刚睡醒。 “红姐!” 我飞快的往下跑,中间脚滑了还摔了一觉。 她听到了,朝我看来。 “你没死!太好了!” 红姐看着我一脸高兴,无语道:“昨晚上雾大的简直寸步难行,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确定大概位置,我也不敢乱走,怕和云峰你走散。” 人没事就好。 我松了一口气,问:“红姐,昨晚上我叫你你听见了吗?有没有给我回话?” 她抬头看着我,表情讶异:“没,我什么都没听到,更没说话,怎么了?” 红姐没必要骗我,她说没回我话,那就是没回我话。 那昨晚大雾中的那个声音是谁? 越想越后怕,我手都发抖。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红姐皱眉问。 “没......没什么。” 我故意岔开话题,“你去找能吃的东西,找到了吗?” 红姐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没,附近都是草和树,没找到什么吃的。” “没事红姐,人没事就好,一天两天的不吃也饿不死人。” “嗯,尽量坚持吧。” 恢复了点体力,联想到昨晚那一幕,我对这地方越来越没有好感,感觉很邪门,我们一合计,决定赶快离开这里。 往上走。 把嘎乌盒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我对这护身符重视了几分。 人在碰到未知现象时,心里总会下意识的找寄托,寻求保护。姚玉门送我的护身符就充当着这个角色。 用了小半天,我和红姐终于走到了头。 这斜坡上面还是一个山洞入口。 此刻居高临下看去,风景如画,宛如秘境。 山洞石墙周围残存着一些石雕壁,其中一副石雕,虽有破损,但依稀能看清,石雕的主题图案是几匹骏马。 红姐指着这幅壁画告诉我说,这应该是穆王八骏。据传,八骏图的八匹马生前都有名字,就像李世明墓里的昭陵六骏一样,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春秋左传中提到过有穆王八骏,但这八骏的名字并未传世,无人知晓。 这一副凹进石墙内的壁画,长约近两米,宽度大概一米五,红姐感叹说东西可惜了,要是能带走,这东西在黑市里肯定能拍出来天价。 “红姐,这些都破了,石雕类的能那么厉害,你看这两匹马的马头都掉了半个。”我指着掉了的马头说。 红姐摇头,“云峰你入行浅,有些东西还不清楚,这些有特殊含义的石雕,就算碎成了一百块,拼起来后照样有大把的人抢着要,尤其是红毛大鼻子,他们对我们高古类的石雕很迷的。” “你知道昭陵六骏吧?” 我点点头,“昭陵六骏中的拳毛?m和飒露紫两块,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不是被卢芹斋盗走卖给大鼻子了吗,我们国内还有四块,分别是什伐赤,青骓,特勒骠和白蹄乌。” 红姐可能没想到我能准确报出来名字,她赞赏道:“不错,你说的都对,当年是卢芹斋盗走的其中两块,那我再问你,你知道卖给美|国佬,卖了多少钱吗。” 这个我并不知道,于是我就试探着猜测说:“八千块?” 四十年代,这个钱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平民百姓几辈子都攒不够这些钱,这可是大洋,这价格,我觉得自己都尽量说高了。 红姐摇头否定,她直接说:“不是八千,两块,一块卖给了费城,一块卖给了宾城,总价,十二万五千大洋。” “这么多!”我吓了一跳。 要知道当年的物价,北|京二环里的一整套四合院不过才几百大洋,十二万五千大洋!那是什么概念,四合院就算成八百大洋吧,这些钱,足够买下一百五十三套四合院! 红姐继续对我说:“这只是其一,另外当年还有北|京琉璃厂的岳斌,他盗了龙门石窟的一副巨型石雕帝后礼佛图,岳斌为了运出去,把帝后礼佛图砸碎成了六十多块,装了九个箱子,出去后在找人拼接,最后六万大洋卖给了一个叫普爱伦的大鼻子。” 红姐的话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之前我一直以为青铜器和高古玉才是最值钱的,没想到,石头石雕也能值这么多钱。 红姐还说,“这世道,盗墓贼人人喊打,可比起卢岳之人,小巫见大巫了。” 此刻我在看山洞里的穆王八骏图石雕,仿佛变的更加厚重了。 我咽了口吐沫,问:“红姐,这,咱们应该拿不走吧?” “别想了,这东西需要用专业工具,敲碎后才能带出去,而且一旦在市面上出现,有关部门追查到我们的几率将无限增大。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我心叹一声可惜了,要想把这东西带出去,几个条件我们都不具备,但我也见过,开眼了。 “咦?不对啊红姐,这是周穆王八骏,怎么会跑到一个南方诸侯王的墓葬里?这是什么情况?” “别问我,我现在也不清楚。” 红姐环顾了山洞一圈,皱眉道:“?X那种高等级的东西都有,现在又发现了这幅石雕,这个什么芥候,地位绝对凌驾于诸侯王之上。” “开山为墓,挖空飞蛾山,大量使用北方地区的青石做灌顶,黄肠题凑,活人殉葬,珍惜植物众多占地庞大的后花园,单独独立的祭祀坑。等等。” 红姐叹了一声。 “这是打我入行以来,见过最吓人的地宫墓葬群。” “墓主虽不是周天子。” “但,不弱于周天子。” 第46章学话 走到这里,墓主人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现代的考古学家,有很大一部分不承认商代之前还存在有史前文明(国家),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单靠甲骨文和九叠篆六叠篆,想要了解到那段遗失的文明,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历史是,厚重,神秘,深邃的。 就像我眼前的这幅石雕一样。 其实我有过推测,我猜测这个山洞,有可能是当年西周早期的这位诸侯王,养马存马的地方。 欣赏了一段时间石雕,我和云姐继续往上摸。 我左臂耷拉着不敢吃力,时不时会感到疼痛,我咬牙强忍着。 走到头,山洞尽头是一汪水潭。 水不清,很浑浊,周围时不时有滴答滴答的落水声,这里四周完全封死,是条死路。 我们之前满怀的希望,在看到这处水潭的时候,心里凉了大半截。 我用小石头丢了一下。 “噗通,”声音沉闷,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水很深。 “红姐,完了,这怎么办,我们走到死胡同了,出不去了,”我心里难受,说话声音也显的丧气。 水面浑浊,看不清下面情况,红姐皱眉道:“不一定,据我所知,有些地下河之间是互通的,也许两千多年前,这里单纯只是一个坑,没水也说不定。” “我想下去看看,查探一番,”红姐对我说了自己的想法。 “别吧.....”看着眼前的水潭,我没来由的心里开始慌张。 一来是因为我怕水,不会水,二来是因为这浑浊的水潭不知道有多深,水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不知道水下会通向哪里。 可能是猜出了我的担忧,红姐叹气道:“哎,事到如今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是没办法找到老大老三他们,我们迟早得饿死在这里。” 红姐解开自己的衣服,她大大方方的,也不避讳我这个男人。我也不敢看。 “云峰你呆这,我几分钟就上来,帮我看着衣服,”红姐说着话,用脚试探了下水温。 说完话,她噗通一声直接跳了进去,溅出来不少水花。 水面上冒了点气泡,又重归平静。 我拿着红姐衣服,趴在水潭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手心里都出了汗,是紧张的。 四周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就像是时钟在走。 时间,一分一分的的走着。 一分钟眨眼即到。 两分钟。 三分钟。 水面上还是没有一点波澜起伏。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水面上起了一层水泡。 一声出水声。 红姐一下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上岸后,红姐脸上的高兴不言而喻。 “没错.....云峰我们猜的没错!”红姐抹了把脸,兴奋的说:“下面其实是一条向上的石通道,有台阶,两千多年前这里本来没水,可能是因为地震的原因导致地下河水倒灌,把这里完全淹住了。” “我预估过了,大概闭气四分钟左右就能游出去。” “四分钟?” 我皱眉道:“我不行红姐,我憋气憋不了那么长时间,况且我的手使不上劲,”我指了下受伤的地方让她看。 红姐担忧的看了我手臂一眼,最后咬牙道:“和之前一样,我抓着你,带你过去,现在我们还有力气,要不然过上一两天,连下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到那时,只能困在这等死了!” “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双手捧着我脸,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眼睛,“云峰,你行的,相信你自己,你不会死在这,我也不会。” 随后我们在这休息,有些事红姐没说,但我心里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我们要是没出去,也就上不来了。 心里很紧张,我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断深呼吸,做着入水前最后的准备。 大概过了一两炷香的时间,这里面空间暗了下来。 “好了吗云峰?” 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 红姐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她并没说话。 我以为是自己害怕入水,太紧张出现了幻听,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闭上眼睛恢复体力。 “好了吗云峰?” 结果我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红姐的声音在次传来。 睁眼一看,红姐还是老样子,并没说话。 “啪,”我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 对面红姐听到了响声。 “怎么了?云峰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不敢说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便准备说我没事。 可话到嘴边。 我不受控制的就说:“怎么了,云峰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竟然在学红姐说话! 红姐联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白,沉声说了三个字。 “你是谁。” 此刻我意识清醒,我想说我是云峰啊。 可话到嘴边。 我不受控制的就说成了:“你是谁?” 我很害怕,因为我我联想到了,先前的陈土工不也是这样吗? 我和红姐还把陈土工当笑话来看,说他精神出了问题,是精神病。 怎么我也成这样了! 难道我也成精神病了? 这是我闻了黄肠题凑上,那些黄柏老脸香味的后遗症?可明明记得红姐也闻了,她怎么没事? 这个声音,昨晚在大雾中我就听到过。 红姐脸色苍白,她看着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起身后,她皱着眉头,绕着我转了一圈。 红姐说:“云峰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我单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就听她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幻觉,或者是幻听?” 我点点,指了指自己耳朵,示意她我有听到过。 “你听到的声音,最先从哪传来的?不要乱,你仔细想想。” 仔细回想过后,我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昨晚那个声音,最初听到的时候离我很近,听的很清楚,随后就感觉声音变远了。 这声音,最初传来的地方就在我身边。 嘎乌盒护身符还挂在脖子上,我摸了摸裤兜,干瘪干瘪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间,我脸色大变! 我想起来一件事。 上次我随手抓来一只像知了虫的没腿虫子,我没当回事,随手就塞到了裤兜里。 可......现在怎么没了? 那知了虫没有腿,自己跑走了? 越想越心惊,当着红姐的面。 我一点点褪下了裤子。 第47章 重逢 褪下裤子,露出大腿的一侧。 我和红姐都吓着了。 根本就没想到。 我大腿外侧,靠近裤兜的地方,竟然有处指甲盖大小的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呈紫红色,都有些化脓了。 关键是,我竟然一点都没感到疼! 用手轻轻一按,根本什么知觉都没有。 我一按大腿上的伤口,里面流出来一些汁水。 同时,红姐明明没说话,可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 “云峰,你在哪啊,我在这。”这是起雾那晚,我听过的话。 看红姐的表情就知道,这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她听不见。 “等等!云峰你先别动!”红姐大喊了声,她眼神惊恐,死死的盯着我伤口处。 只见,在我大腿内侧,肉眼可见的,皮肉不断起伏,里面分明有活物在蠕动! “别动!忍着!”红姐直接摸出来匕首。 自己大腿成这样,我吓着了。 我咬住衣服,惊恐的注视着这一切。 匕首很锋利,红姐咬着牙,她看准了我大腿上轻微蠕动的那块地方。直接下了刀子。 匕首一割肉就留血,我紧咬着衣服,本以为会很疼。没想到一点疼都感觉不到,只是感觉有阵酸麻感。 割开皮肉后,看的很清楚。 里面是一只黄褐色的虫子。就是我之前因为好奇揣兜里的那只没腿知了虫。 红姐小心翼翼,用刀尖把虫子剜了出来。 知了虫出来后就死了。 虫子一死我就开始感觉到疼,大腿外侧伤口处,是钻心的那种疼。 红姐用匕首划破了自己衣服,用布条帮我绑着止了下血。 她擦了擦汗,容了一口气道:“好了,应该没事了。” 说来也奇,这虫子一剜出来,我也不在学她说话,先前的那种幻听也没了,一切回归正常。 红姐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虫子,皱眉道:“好邪门的东西,之前没想起来,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种东西,一种传说中叫应声虫的小虫。” 红姐用了十多分钟,把她想到的都说给了我。 我听后也觉的不可思议。 古书里对这种虫儿有过很多次记载,起初古人认识不足,把这种病归位奇难杂病之一,《本草纲目》中有过一次记载。 “读药材,止雷丸,虫语停。” 具体李时珍是怎么治的,后世人是这么解读的。说当时李时珍拿药材目录给患怪病的人看,李时珍让这人大声朗读药材名,起初,患者并无异样,直到朗诵到“雷丸”这个名字的时候,患者开始手脚发抖头上冒汗,看起来很害怕。后来李时珍用雷丸入药,煎服后让其喝下,果然,怪病隔日变好。这是后世传说中的一种说法。 这种虫子,在花园秘境里发现,我仔细回想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建生被困在这里有些时日,我们没到之前,他曾数次进过里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之所以学人说话,也是因为和我一样,皮肉里钻进去了这种怪虫子。 可能是时间久了,陈建生的情况比我要严重,所以他在发作前会眼神涣散,神志恍惚。 而我因为发现的早,所以发作起来时,还有自己的意识。 陈建生开始时根本没碰到过人,所以这东西一直潜伏着。 我这么一想,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发生了这档子事,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处理的早,但对我们即将到来的下水计划来说,肯定产生了影响。 变的更加困难。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山魈,蔓金苔,不知名的花草树木,还有应声虫,殉葬坑,祭祀台,石雕八骏图,到最后眼前这个小水潭。 红姐的意思是事不宜迟,等我腿上伤口不流血了的时候,红姐起身说:“准备吧,我们下水,游出去。” 手拉着手站在水潭边,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叮嘱我道:“临门一脚了云峰,你自己要争气,不要害怕,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吧?我们都能活着出去。” 我咬牙点头道:“知道了红姐,拼了!” “吸气,深呼吸。” 我大口的吸气,深呼吸。 “我从一数到三,到三就开始,保持同步,路程不远,一口气憋到底,你要紧抓着我。” “一。” “二。” “三。” “跳!” 没犹豫,伴随着数到三,我和她几乎同步的,一块跳进了水里。 水温没有地下暗河里那么凉,但水里能见度不高,我鼓着腮帮子憋着一口气,双腿乱蹬,紧抓着红姐,让她带我游。 有几条很小的鱼从我身边游过,下潜了不到一分钟,隐约中,我在水里看到了很多石台阶,一段一段的。 我们游的方向,就是跟随着台阶的方向。 水下没有水草,不用担心被水草缠住脚,但还是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由于我在水下活动蹬腿,大腿伤口包扎的地方,开了..... 不少血顺着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到周围。 因为血腥味的原因,不知道从哪里,引来了一条尺把长的黑鱼。黑鱼个头不大,但是看着好像有牙。 红姐回头一看,看到了这条鱼。 她眼神惊恐,拼命的拽着我往前游,力气极大。 如此剧烈的动作,伴随着的就是肺里氧气的大量消耗。 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到了极限,肺部憋的难受。 鲜血不断渗出。 随后,我看到了周围不断有长着牙的黑鱼聚拢过来。 它们聚在一起,跟随着血的味道,最后把目标锁定了我和红姐。 鱼群越聚越多,开始朝我们这边追来! 顺着水下的这些台阶游,千钧一发之迹,前方水面处出现了红色的点点亮光,看着像是火把。 “咕嘟,”我到了极限,憋不住气,喝了一大口水。 疼痛传来,有条黑鱼咬在了我大腿上。 然后,两条.... 离水面越来越近,红姐也受到了攻击,她像发了疯,拖着我冲出了水面。 “救.....救命!” 一露头我就大口吸气喊救命,有食人鱼咬我。 岸边,火把映照。 孙老大,孙老三举着火把,同时看着我和红姐发呆。 “小红!” “云峰!” 大哥三哥放下火把,衣服都没脱,他们噗通一声跳到水里,连拉带扯的把我拖上了岸。 我腿上还咬着好几条黑鱼,红姐也差不多,她手臂上也咬着几条黑鱼,看着就疼。 三哥猛的拍了下大腿,一脸兴奋。 “太好了!” 第48章 猜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合土 “停,容我说一句,”红姐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你们几个在这写写画画的没什么用,老大我问你,我们这趟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找老二,”老大回答的很干脆。 “那找到了吗?” 老大落寞的摇摇头。 不过他马上神情一变。 “是没找到老二,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 “你们看,”老大从裤兜里掏出来半个烟头。 烟头破败不堪,依希能看到烟头上的商标牌子。 “五朵金花。”这是五朵金花牌香烟。 老大指着自己手中的烟头说:“老二只抽这种牌子的烟,我之前就了解过,顺德本地根本就没有这种香烟卖,这种五朵金花香烟流行在北|京河北一带,南方基本上见不到,属于地区性香烟。” 这事我知道。 那时候北方地区都流行地区性香烟,比如官厅烟,四七烟,迎宾烟,白石林,红钻二代,猴王牌香烟,茉莉花牌香烟,小熊猫香烟等等。基本上是一个地区流行一种。 我感到奇怪的是,之前矮骡子山魈扒来的那件衣服里,有半包五朵金花香烟,被陈建生收走了。 这烟和二哥常抽的烟一样,那件衣服肯定不是孙老二的,因为那件衣服很肥大,孙老二则身材精瘦,完全不配套。 可陈建生先前就说过,他们支锅陈这个团伙里,有一个人死了,陈建生说五朵金花是这人生前爱抽的。 若是巧合,那最少有两个人抽这种烟。也就是说,老大捡来的这烟头,不能证明是老二下来过,更不能证明他还活着。 看着老大满怀希望的眼神,我几次欲言又止,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若最后没找到二哥。 那在这之前,这个烂烟头,就是给他们兄弟两精神上的支撑寄托。 于是我装作高兴的模样,故作吃惊道:“是啊大哥!我知道,五朵金花这就是二哥平常抽的烟!他肯定来过这,并且还活着,要不然,也抽不了烟啊。” “没错,是这个理,我也觉得老二还活着,”老大收回去烟头,眼神中又有了希望。 红姐也是看破没说破。 她转移话题问:“我们的遭遇讲了,你们的呢。” “别提了,一想起这个就来气,我之前告诉过你们吧,为了应对特殊情况,下来之前我特意带了四根雷管。” 红姐是团队后勤,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 红姐点头:“火雷管,九点五号的号,我手下人帮忙准备的,这事我当然知道。” “怎么,你们用过了?用了几根?” “嗯,没错,”老三点点头,“用了一根,多亏了这东西,要不然,我和老大就得完蛋!” “这事说来话长,一句两句的根本解释不清楚,等有空了我在和你们讲,现在嘛,我带你们去一个地儿,那地方,我觉得和主墓室有关系。” “云峰,你腿上的伤怎么样,能走路吗,用不用我背你。” 我忍着痛,咬牙站了起来。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能行。” “行,是个男人,我走慢点,你要是跟不上了,记得随时开口,别硬撑。” 我点点头。 飞蛾山下这个大墓,上层完全是石墙地宫式结构,下层是地下岩洞结构。山下布满地下河和一些隐蔽山洞,这构造不可谓不复杂。 孙家兄弟的火把是自己做的,烧的主要是一些衣服和干树枝,持续性不太强,火把燃烧的势头已经开始变小了。 举着火把,顺着水潭边上这条路,孙家兄弟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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