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话,在......在那里,我不好意思说,有点法医学常识的都知道。 一旦结了腊,用小刀划破腊层,就会缓缓向外流尸油。 尸油这东西主要在国外应用(东南亚),传闻用处很多,比如说,女的如果将尸油抹在自己眉毛上,可以大大增加自身魅力,还有别的用处,泰国有部片子就叫“尸油”,想了解的自己可以去看一下。 “呕!”豆芽仔光吐水儿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没有?” 我不断帮他拍打后背。 豆芽仔抬起头。 我看他脸色发白,额头部位还隐约发青。 “你脸怎么这么白?真中毒了啊? “咳!” 豆芽仔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喘气道:“峰子.....你吐你也白!我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妈的,嘴里苦死了。” “目前看你是没什么事儿,哎,回去多喝点水吧,能喝多少喝多少,喝水帮助排毒,”看样子彪哥有些担心,他继续说:“那种草药汁,在没挥发之前比百草枯还毒,所以我刚刚才会那么激动,百草枯你们知道吧?” 豆芽仔一听这话,脸更白了。 我也很担心豆芽仔,听说百草枯那东西刚喝没事,要好几天后才会起效果? 涂了这种特制草药,尸体会加快尸腊过程,刚才彪哥对我有所隐瞒了,如今看来,树底下摆的那些“鬼桶”不光是接尸骨用,可能还用来接尸油。 普通尸油没什么毒性,但这东西有剧毒!我不明白,夏尔巴人故意收集起来这些干什么,做毒药用? 关于这一点,我问了他,但彪哥支支吾吾,眼神躲闪,他不想说。 急匆匆跑回去,一进门,豆芽仔直接抱着水壶,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很快喝完了一水壶,他又找出来两瓶矿泉水,拧开接着灌,这都是彪哥交待的,说喝水排毒。 把头正在烛光下研究羊皮图,我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把头只要一有空,就会拿出来看上一会儿。 “怎么了芽仔,渴成这样。” 豆芽仔还在灌矿泉水,他摆了摆手,顾不上说话。 鱼哥给了我个询问的眼神,我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十分钟后,木屋外。 吞云吐雾中,豆芽仔对我说:“峰子啊,我真就是喝了一滴!彪哥说那玩意比百草枯还毒,现在我感觉这里疼的慌,”豆芽仔摸了摸自己胸口处。 “万一,万一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把我卡拿走吧,卡里一共有547万9块6毛2,密码是774168。” “别瞎想了,你啥事没有,喝了一滴而已,你怕个毛?再说了,也不一定喝的就是那东西啊。” 看豆芽仔一脸认真,我无语的说他。 “别打断,峰子你让我把话说完。” “我妈不是早死了吗?我爸虽然组建了新家庭后早不爱我了,但他毕竟把我生下来了,就给他留一百万,让他养老用。” “我老舅的船不是自己的,他早就想买一艘属于自己的大船,给他三百万,让他不要买拖网渔船,直接买艘远洋渔船,”豆芽仔使劲抽了口烟:“我老舅太保守了,我看,要想发大财还是得跑远洋,赶趟捞一网子帝王蟹,顶他在近海补一船鱼了。” “还有,我老家在舟山高亭镇,那里有个高亭中心小学,你找一个叫齐德清的老师,每月给他打七千块钱,齐老师养着十一个孤儿学生,他每月600块钱工资怎么够,哎,要不算了,太麻烦,你直接给他打一笔钱,就20万。” “找个地方随便把我埋了就行,别给我烧纸,那是浪费,千万别乱花一分钱!” “至于剩下的,峰子你们都分了吧。” 第28章 真中毒了 “赶紧的!起来回去睡觉!明天咱们就去盆地了,别一天到晚的,在这里发神经。”我数落豆芽仔。 我也是才知道他的小秘密,怪不得,以前我看他手机他不让看,估计那时候,可能是怕我翻到转账短信。 豆芽仔爱财如命,他一直给那个什么齐老师钱,这点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还有一点,以往我们干完了活儿,每次存钱取钱转账时,豆芽仔都是自己最后一个人去,不和我们一道儿。 豆芽仔的故乡在舟山高亭,2006年,也就是明年,高亭中心小学和逸夫小学,南峰小学三家合并了,据听说齐老师在当地很出名,到15年才退休,我知道他和豆芽仔好像有个约定,约定的具体内容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了。 这晚后半夜,两点多,豆芽仔又开始干呕。 我点着蜡烛,看他吐出来的全是绿颜色的汤水,可能是胆汁。 这时候我真有点慌了,小萱听到了动静,也跑过来看豆芽仔。 豆芽仔吐完了,重新躺到床上,他一直捂着自己胸口,痛苦的说,胸口那里疼,难受。 我搞不懂!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喝了一滴就能让人有反应! 豆芽仔自己的身体,我就算在了解他,也不可能体会到他现在的身体感受。 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把头,把头看了眼蜷缩在被窝里的豆芽仔,他让我赶快去把彪哥叫来。 “豆芽子,豆芽子,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豆芽仔睁开眼,点了点头。 “神智清醒就还好,”把头皱眉说:“有的少数名族部落里的东西,邪的很,赵爷以前跟我讲过,去了苗寨别喝白粥,老人递卷烟不要抽,说到底,还是我们不了解他们。” “那我现在去了啊把头?” “赶紧去吧。”把头挥了挥手。 除了咋米王,彪哥住的木屋最大最好认,我打着手电赶过去。 到了门口,我听见屋里传来啪啪的响声。 “彪哥!我用力拍门:“彪哥你睡了没!” 屋里响声突然停了,过了几分钟,他打开门,满头大汗的喘气问我:“干啥啊兄弟,我都睡了。” “彪哥你赶紧跟我走!豆芽仔回来后老是吐!刚才又说胸口疼了。” “他回去没喝水?” “喝了!” 我说喝了好几瓶子,刚才又都吐出来了。 他听后皱眉道:“怕什么来什么,你那兄弟运气真是有点背。” “这么说,你来是叫我过去治他?” 我大声说是。 他说:“那不是病,怎么治?再说了,我又不是族里医生,你找我有毛用啊!赶紧去找部落里的巫医吧。” “什么巫医?这人在哪儿!” “哎,你别去找了,说话都听不懂,去了没用,这样,你先回去等我,我马上好,等下我叫上巫医过去看看你那兄弟。” 说完他重重关上了门。 我没走两步,又听到屋里传来有节奏的啪啪声音。 “彪哥!你快点儿!人命关天!” “我靠!你别催!我知道了,这就去了!” 凌晨三点多,彪哥领着个老太婆过来了。 这老太婆带着大耳环,明年才10月份就捂上了厚厚的棉衣,老太婆很瘦,脸上皱纹满布,尤其是牙齿,看的非常黄,如果我没听错,彪哥称呼她为“老措姆”。 这老太婆扒开豆芽仔眼皮看了看,又撩开被子,仔仔细细,看了豆芽仔的脚趾甲。 “怎么样?什么情况?”我着急问。 老太婆指着躺床上的豆芽仔,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我看向老福。 老福皱眉道:“她说胸口疼就是中毒的早期反应,但就喝了一滴应该没啥大事儿,只要别喝水就行。” “什么玩意?别喝水?福叔你是不是听错了。” 老福马上摇头:“没错,人巫医就是这么说的,短期内别喝水。” “彪哥!”我大吼道。 张彪脸色尴尬无比,他站那儿搓手说:“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上次部落里有个人碰到了尸腊,我记得是多喝水能好。” 床上,豆芽仔听到这话,他身子开始剧烈抽搐,就像老年人中风了一样,豆芽仔慢慢抬起右手,颤抖的指向彪哥。 彪哥马上抓住豆芽仔手,说:“真对不住你兄弟!真是我记差了,不过你放心!我尽我最大能力帮你。” 这时,巫医老太婆从她随身带的布兜里掏出来一把黄豆似的东西,我看着像是某种植物种子。 她说让我们注意看豆芽仔脚趾甲,从小拇指开始到大拇指,如果指甲开始变黑了,就喂豆芽仔吃一颗,不要嚼,直接吞,也千万不要在喝水了,这个治标不治本,主要看看能不能控制住。 “彪哥你跟我出来一下。” 出来关上门,我冷着脸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必须说出来尸腊的秘密,不说也得说。” 他脸上十分难为情,道:“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也看到了,巫医正在给治啊。” “别他妈废话!我必须知道!”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慢慢,他额头上出了汗。 突然,他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罢了!死就死了!不过兄弟,这个秘密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在外传出去了,要是那样,包括我和首领在内,有相当一部分人要遭殃。” “你说。” 张彪左右小心的看了看,眯眼道:“你们明后两天就要走了,我刚才还想着死守不说,现在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红松林远离部落,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红松林是个风水之地,你可知道?” 我说我知道,刚看第一眼就知道了,只是没明说出来而已,那里是养尸地。 “养尸地”不是指那个地方能养僵尸。 养尸地在风水学和现实中都真实存在。 李爷给我的笔记中有写过。 “晨露凝珠滴下土,裂日太阳照不住,夜风吹来树叶挡,土里尸体长长长。” 早晨大量露水滴到土中,中午太阳光被大山遮住,晚上刮来的夜风被树叶挡住。 一个地方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就可以称为养尸地。 彪哥看着我点头说:“兄弟啊,我大概猜出来你们是做什么的了,不过你别担心,咱们都是混江湖吃饭的,你们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他抬头看着夜色,似乎陷入了回忆。 足足过了一两分钟,他才继续讲道:“三年前,有个男的来了我们部落,他让我们在红松林收集尸腊,这个催尸腊快速成形的配方,也是他给的。” “我以前研究过,只知道配方里有炒过的露蕊乌头根,露蕊乌头根本身就有毒,炒过的根,更是剧毒无比,几毫克就能把人毒死,此外配方里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你那兄弟喝了一滴就出反应了。” “等等......!” 我皱眉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个人让你们用自己部落人的尸体,刷上他给的配方药水,做尸腊?” 他点点头。 “咋米王会同意?你们都同意了?” 此刻张彪脸色阴沉,又说:“我们必须同意,如果我们不同意,部落里的人会相继死亡,那个人.....太可怕了......我们收集好的尸腊,每隔四个月都会派人给他送过去,至于他拿这些尸腊做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送过去?” “这人叫什么?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也住在这附近?”我接连发问。 他点头说:“叫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四十岁左右,好像有个外号叫七月爬,就住在独龙河上游的死亡盆地,每次去送尸腊,都是咋米王妹妹带两个人提着桶去的,我只去过一次。” 当听到了这三个字,我心头大震。 在阿拉善,党项养狗人死前说过一句话,我和豆芽仔还尿他头上了。 当时养狗人嘴里咳血,笑着说:“党项一族,万万英魂替我诅咒你.....七月爬会为我报仇的.....” 闭上眼睛,感觉这一幕就发生在昨天。 心里噗通噗通跳,我忙问:“刚才你说你去死亡盆送过一次尸腊,也就是说,你见过这个人长相?” “是,我看到过他脸一次。” “这样,你跟我回去。” “我小老婆画画很好,我让她把这人的长相,给你画出来。” 第29章 纸中人 我赶忙跟着彪哥回了他住的木屋。 推门进去,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墙上挂了几个木头牌子,一问才清楚,他是采用翻牌的方式来决定今晚找哪个老婆,就跟古代皇帝选妃一样。 夏儿巴人成熟都偏早,他小老婆比彪哥小十岁左右,身高也比他高半个头,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鼻梁挺,眼睛大,嘴唇薄,典型的少数民族长相,她不会说汉语,但因为和彪哥在一起两三年了,能听懂一些。 进来后,我不太敢正眼看他小老婆。 她穿的过于少了,我怕盯着人看,会让人觉得不受尊重。 “老幺,我的笔记本放哪了?怎么找不到了?” 彪哥拉开抽屉,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又跪在地上在床底下翻包。 他小老婆双手捧起来油茶喝了一口,翘着二郎腿,轻声哼唱着某种夏尔巴歌曲,看起来很放松。 “找到了!原来我放这儿了!” 从床底下的包里掏出来个厚本子,彪哥撕下来几张白纸,连同圆珠笔砰的放在了桌上,大声说:“快画!老幺!我说你画!” 二人当着我的面儿交谈了几句。 当听到彪哥要画“那个男人”,他小老婆脸色瞬间变的极其难看!在没有了刚才唱歌时的放松状态。 她愤怒的说了几句,起身便向外跑。 “回来!”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彪哥把人拉回来,扬手说:“我打你信不信!” 这女孩儿比彪哥高半个头,毫不畏惧,瞪着他看。 “呵.....”彪哥踮起脚尖亲了人一口,笑着说:“老幺别生气,我最喜欢你了,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你呢。” “兄弟你先出去等两分钟行不?我做做她工作。” “好。” 我出来关上门,看着黑暗中的弭药山,皱起了眉头。 七月爬很神秘,我有自信,只要看过他的画像,但凡有四分像,在见到他时,我就能认出来。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彪哥喊我进去,说已经做通他小老婆的思想工作了。 我问他:“为什这么害怕七月爬。” 彪哥犹豫了几秒钟,开口说:“兄弟,有些情况你不知道,我这次帮你冒了很大风险。” “我在这个部落已经四年了,当帝师已经三年了,我心底最怕的,就是某一天见到两个人,一个是康定派出所的人,在一个....就是七月爬。” “我感觉,他不是人。” “什么意思?” 彪哥皱眉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以前部落里有几个年轻人不服气,说要收拾他,结果后来几天,那几个夏尔巴小伙子要么淹死在了河里,要么睡死在了木屋里,当时我亲眼看到尸体抬出来的,他们眼睛瞪的很大,像是死前见了鬼。” “还有,他们身上有留了一个记号。” 说完,彪哥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倒三角形。 “你知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图案?” 我摇头。 彪哥脸色凝重:“我问了族里年纪最长的老人,老人说这个图案是属于古党项人的,代表的意思,是守护和诅咒。” “守护?守护什么东西?” 彪哥摇摇头,让我进屋后,他又反锁上了木门。 屋里。 桌子上点了两根蜡烛,铺了一张白纸。 彪哥老婆低头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她时而收笔停下,仔细听彪哥说细节。 彪哥没说谎,这女孩儿画画真好,她没学过美术什么的,可能这就是天分,简单的几条线条,就能勾画出一个人的脸部轮廓。 “不对.....鼻子不是这样子的,应该更挺一些,下吧也不对,下巴有胡子,应该是那种摸起来会扎手,很硬很短的胡子。”彪哥说。 他小老婆将画纸揉成一团,又重新铺开一张白纸,继续画。 警察有这种画画技术,但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只能摸索着去画,彪哥努力的回忆说出各种细节,他小老婆也很努力的帮忙画。 从脸型,发型,在到眉毛,嘴巴。 废纸丢了一张又一张,彪哥总是说:“不像....还不像,是不是我遗漏了什么....可能是眼睛部位出问题了,老幺,你先别画眼睛看看。” 再次画好一张。 彪哥砰的一拍桌子,激动说:“对了对了!兄弟这次对了!就是这个人!” 我看向白纸。 这是什么? 没有眼睛,这看着也不像是个人啊。 偏长的脸型,颧骨高,鼻梁挺,正常大小的嘴巴,嘴唇稍厚,下巴有些稀稀拉拉的胡子,但鼻子往上的眼睛部位,一片空白,根本不算一个完整的人。 “不会错!这次的最像!” 彪哥坚定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他那种眼神我忘不了,笔给我,我来画眼睛。” 他抢过来笔拉开椅子坐下来,咬着笔头想了几秒钟,直接开始画了。 我看着他一点点画出来的。 这什么啊? 眼睛也太小了,而且一点灵气也没有,特别的死板,像两颗黄豆。 难道七月爬长这样? 目前为止,我见过眼睛最小的男人,是阿春姐妹的师傅舞先生,俗称眯眯眼,但这个,可比眯眯眼小多了。 “不行不行!”彪哥尴尬的让了座说:“老幺还是你来吧,我他妈这画的什么玩意。” 重新画,很快画好了第一只眼睛,我看着看着,总觉得这张脸有一丝丝熟悉,但在一细看,又觉得完全陌生。 画第二只眼睛轮廓,只要完成最后这一步,这张画像就算完成了。 可就这时候。 木屋的门被人重重拍响了,由于反锁着门外的人进不来,但听声音是首领咋米王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不要管,赶快画完!”彪哥额头上出了汗,无视了拍门声,急声催促道。 伴随着拍门声越来越大,他小老婆拿笔的手不停抖动,眼看着马上画好了,也是没看到,无意中碰到了蜡烛旁放的半碗油茶。 油茶撒了,这画像的半张脸瞬间被搞花了,油污满布。 砰的一声! 木门被一脚大力踹开!我飞快的将画像塞到了裤兜里。 咋米王带着几个壮汉,他脸色阴沉,进来便大声呵斥质问,彪哥不停对他解释,还给我使了眼色,我乘着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呕!” 匆匆赶回去,豆芽仔正脸色痛苦,往盆子里吐酸水儿。 “”出情况了把头! 听了我说的,把头皱眉道:“云峰不要慌乱,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画像呢。” 我拿出来画像,因为沾了油茶,我又找来毛巾轻轻擦了擦表面。 把头盯着看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说:“虽然不清楚,但我能肯定,我没见过这个人。” “你呢?” “我也没见过。” “豆芽仔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吃了巫医给的药,情况好了些,胸口没那么疼了,不过还是恶心呕吐,在等等吧,”把头又转头说:“如果还是不行,文斌你立即动身,背豆芽仔离开,送他去康定医院,命最重要。” 鱼哥点头说好。 我从屋里出来,坐在一块儿石头人拿出来画像在次观看,为什么,刚才有种熟悉的感觉。 左手拿着手电照明,我将画像举到半空中,用手挡住了画像中男人的半张脸。 此刻纸上的男人就剩一只眼,似乎也在看我。 互相对视。 突然。 我猛的从石头上站起来,右手不停抖动,轻微颤抖。 就是他!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我绝对见过! 而且是见过两次!我说呢,为什么彪哥老婆刚才画眼睛的时候,我有种熟悉感! 我想想..... 第一次,是在咸阳火车站候车大厅! 那次等车,我太困了睡着了,梦到了火车站候车室座位下,有颗血淋淋的人头,是做了一个噩梦,是这个男人拍肩膀叫醒了我!提醒我不要误了车。 第二次,是在我从枣庄回去的绿皮火车上,刚看完嫂子回来,我给嫂子留了一笔钱,因为智元哥出事儿了,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躺在下铺,脚伸在过道外,有个农民工穿着的中年人踢了踢我腿,让我收下脚,他要睡我上铺。 我将脑海中的记忆,和白纸上画的男人像半张脸对比。 对上了.... 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就是同一张脸。 第30章 古雪巴的秘密(上) 不幸中的万幸,豆芽仔吃了巫西给的药,一直挨到天亮,终于不在吐了,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整个人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 按照原本计划,我们今天就要走,但豆芽仔没法下地,我将七月爬的事儿告诉了把头。 把头脸色平静,对我说了一句话:“见招拆招,让豆芽子安心养伤,以不变应万变,真出了事儿,我替他扛着。” 我还生怕靠山彪哥倒台,然后首领带着人进来,把我们乱刀砍死,提心吊胆等到上午九点多,彪哥嘴里叼着烟,牛逼哄哄过来找我。。 我忙问:“情况怎么样,首领他.....?” “能怎么样?” 彪哥弹了弹烟灰,两手一摊说:“我在这里还能怎么样,有的人你能忽悠住他第一次,就能忽悠住他第二次,放心吧,心放到肚子里,安心在这儿住着,啥事儿没有啊。” 我松了口气。 他问:“你那个兄弟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比昨晚好点了,早上喝了两大碗粥,没吐。” “好啊,那就行!年轻人就得张嘴吃饭,只要胃口好,什么病都不是事儿!” “所以,你们打算在这里多留一两天?” 想到了把头的话,我点头说是。 “嗯...”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眯眼说:“我们目标一致,敌人都是七月爬,我都出卖他了,那这次就得豁出去,说什么都得把他弄死.....我吩咐快点收集尸腊,我们能见到他的唯一机会,就是去送尸腊。” “有枪没有?” 他突然凑过来低声问。 我一愣,微微点头。 彪哥眯着眼说:“你跟我们一块去,七月爬会检查送去的尸腊质量,那是个机会,到时候你就突然开枪,不要犹豫,一抢把他打死。” 他继续小声说:“如果弄死了七月爬,我的地位在部落里就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谁也不敢不听我的话,我他妈娶二十个老婆。” 说完,彪哥脸色微微涨红,似乎在憧憬某种美好场景。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做男人到他这份上真可以了,虽然他个子不高,长相也一般,但就是有本事,我们不服不行。 要放在文明社会,不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去娶二十个老婆?谁敢想? 小萱嘴硬心软,别看她成天和豆芽仔吵架打架,互相直呼对方名字,但真出了事儿,小萱很尽心的照顾豆芽仔,帮他打饭,擦脸,端尿盆,任劳任怨。 中午,我们正在吃饭,彪哥又急匆匆来了。 “兄弟吃完了没?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看雪巴珠的事儿吗?现在刚好有机会,还看不看了?” 我说看,神秘了几千年的东西,有机会当然要了解一下。 如果现在不看,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那你快跟我来。” 这个部落是个族群,最少有上百号人,就像生活在阿拉善沙漠里的扈特人一样,他们虽然与文明社会脱节,但同时也需要一些文明社会拥有的东西,比如说一些治疗感冒发烧的特效西药,铁制工具,食盐,首饰等。 女的不是每个月都需要换那个东西吗?我听彪哥说,现在部落里年轻的女孩都开始用了,他四个老婆还都是用的名牌乐尔雅,都是彪哥搞的。 以前她们都只是用一块布垫一下,比较不卫生,我觉的应该也不会舒服。 部落里搞这些东西都要钱,除了固定季节卖一些羊,部落里做的传统手工艺品也是变现渠道之一,主要有银饰品,正宗雪巴珠,还有三色u形帽。 这个帽子是我给起的名,是“u”形状的高帽子,倒扣在人头上,颜色由红,黄,蓝,三色组成,帽子左右两侧留有孔道,可以插孔雀毛和各种鸟毛,此外,夏尔巴族在u帽子正前方,会打眼用麻绳绑上一排银币,都是过去的老银币,这些银币的数量都是奇数,像3,7,11,这样。 国家地理杂志有一期,是采访在陈塘居住的夏尔巴人,封面的女孩儿就带着这种帽子,我个人认为鸟毛和硬币的组合很好看,充满了异域风情。 部落里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做这种手工艺品,他们有个统一称呼叫,“格拉”,意思是心灵手巧的人。 到了地方,不远处两座木屋围着篱笆墙。 院里架了个大锅,看着像正在烧什么东西,浓烟滚滚,不见人影, 彪哥拍了拍我说:“看到没?就冒烟那里,雪巴珠正在锅里煮着呢,老格拉脾气坏的很,等下你尽量别跟他说话,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我,我什么都懂。” 我点头,跟他过去。 到地儿一看,大铁锅里煮着一锅“黑黑的水”,不透明,很浓稠,被火烧的咕嘟咕嘟冒泡,还伴随着冒黑烟。 我觉得颜色有点像是煮的尸腊?要是神秘千年的雪巴珠是尸腊做的,那谁带谁死啊。 我正好奇观看,这时从屋里出来个老头,这老头一身破衣裳,嘴里叼着个黄铜烟袋锅,吧唧吧唧的抽,他就是老格拉。 彪哥掏出根七匹狼递过去,笑着和人打招呼,老格拉斜着眼看我。 “彪哥,这锅里煮的什么?” “这个啊,这个我也不知道。” 彪哥马上又说:“没事儿,我给你问问。” 问了老格拉几句,彪哥马上对我说:“这一步是在化料,把做普通琉璃的那种矿石砸碎,加水煮,要煮三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我皱眉问:“不对吧彪哥?黑成这样了,琉璃矿石怎么能是这种颜色?要是那东西,应该是灰白色的才对。” 彪哥又问了问,说:“老格拉说要先打一个底色,底色是黑的,这样做出来的雪巴珠才能看起来更红,之所以这么黑,是因为他加了四斤苏木粉。” 苏木粉? 我印象中,这好像是古代一种能染色的东西,西汉时期,曾有人用苏木粉加朱砂来画古墓壁画,在北方的一些大型古墓中偶尔能看到。 我说能不能演示一遍? 老格拉起初不愿意,呜里哇拉大声说了几句,我是听不懂,但感觉像在骂人。 彪哥把他拉到一旁聊了五分钟,最终以三包七匹狼的代价,同意了让我观看完整流程。 但要守一个规矩,还要我发誓,看到的全部过程不能外传,否则会遭到报应。 第31章 古雪巴的秘密(下) 神秘千年的雪巴珠,他的工艺秘密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便不在神秘。 看过的人只会感叹:“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其实在藏地,还有少数人会这种手艺,但是他们把这种手艺看的比命都重要,快死了也只传给自己的至亲,这些少部分人,都抱团隐藏了古法雪巴珠的秘密。 我会做铜钱,会做旧瓷器,玉器青铜器,如果我想,我也可以做出来真正的古法雪巴珠并以此谋生,但我不会去做,因为我有更赚钱的路子。 这天下午,大铁锅里煮的黑糊糊一直煮到三点半,老格拉看了眼点点头,意思是可以了。 我眼睛一眨不眨,全程在旁观看。 他用破布垫手端起来铁锅,把煮了三天的黑糊糊倒进了一个铁桶里,我有注意一个细节,在倒进去之前,他把铁桶仔细的用清水冲了好几遍,这一步应该是怕混入杂质。 随后,老格拉拿了六根空心铁管儿过来,就是普通的空心铁管儿,每根宽约两公分,长二十多公分。 他把六根空心管,沿着铁桶边缘,均匀插了下去,由于是糊糊,所以能立的住。 然后,他转身进屋拿了个方便袋出来,袋子口用皮筋扎的很紧。 老格拉解开方便面袋,里头是一种奇怪的红颜色粉末,有的粉末结成了小块儿,他会用手指轻轻拈开。 只见他小心翼翼,把这些红色粉末,都顺着空心管倒下去了。 彪哥告诉我,这个红色粉末是制作雪巴珠最关键的东西,叫“蔷草粉”,是一种天然红色染料,雪巴之所以那么红,就是因为古代人加了大量蔷草粉。 本身来看,蔷草粉出来的效果是暗红色的,不会那么红,但是提前加了苏木粉,结合起来的效果就看的像血一样红,二者缺一不可。 等了十几分钟,老格拉轻轻将空心铜管往上提了五公分,然后他又往里加蔷草粉。 这个动作重复了六次,一直到最后把空心管子拿出来,耗费了近40分钟。 我不明白,就问:“彪哥,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混合颜料,直接用棍子进去搅拌不成了吗?况且搅拌的话会更均匀,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彪哥挠了两下头,又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给你问问啊。” 得到的答案,解了我心中疑惑。 你们去找图片看,所有的老红玛瑙表面都有小的坑坑洼洼,但雪巴珠就没有,非常的光滑平整。 老格拉说如果用棍子搅拌了,做出来的雪巴珠就会用丝状纹路,那是不行的,必须要光滑,因为红珊瑚表面就是光滑的,要仿造珊瑚的效果。 知道了吧? 有很多人猜测说雪巴珠是红珊瑚粉做的,原因就在这里,因为是人家故意仿出来的。 为什么要仿? 因为仿出来卖的贵,野生红珊瑚一斤多少钱?植物染料一斤才多少钱,古人有智慧。 将桶里成了红色的糊糊再次倒进铁锅里煮,煮半个小时,进行下一步。 老格拉招呼我进屋帮他抬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圆形的木制大盘子,这东西有年纪,表面生了一层油汪汪的包浆。 木制盘子分上下两层,对了,有点像那种电饼铛,只是比电饼铛大的多,打开以后我一看愣住了。 密密麻麻,全是小圆坑。 数量成百上千,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不了这个。 仔细观察能发现,这些小坑全都连着一条条凹槽。 用勺子舀来红色的糊糊,顺着口灌进去。 肉眼可见,那些红色浆糊像血水一样,顺着凹槽缓缓流进了小坑里,最终把小坑灌满。 几千年前,古老的雪巴珠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没有机器,全靠人工。 一勺一勺的舀。 灌满之后合上盖儿,老格拉叼着烟,把四个角用铁丝扎紧,然后他找来了一根很长的木头棍子。 这东西有把儿,是空心的,老格拉把长木棍插到了把儿里,又用铁锤邦邦邦敲紧。 他招呼我和帝师过去帮忙。 这一步就是,“压浆成形”。 我和彪哥跑到一头,加上老格拉一共三人,利用杠杆原理,使劲向下压木棍。 老格拉嘴中叼着烟头,不断大声呼喊:“谁的!谁的!谁的!” 彪哥解释说是“用力的意思”,藏语中好像念“shed”。 我那时候瘦,当即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木棍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彪哥也是脸红脖子粗。 “谁的!” “谁的!你妈谁的!” 老格拉不敢骂彪哥,扭头对着我破口大骂,嫌我力气小,不够。 我听彪哥话意思,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压力不够,这一大锅雪巴珠就废了。 我不想给人添麻烦,但我发誓,我确实用上了全身力气。 木棍一压下去便不能松,要么一次成型,要么全部报废。 此时院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差点把我从木棍上刮下来,老格拉突然脸色大喜,对着我身后大声呼喊。 我扭头一看。 只见一个身高超过了一米八的胖妇女正快步跑来,她又高又胖,目测体重绝对超过了220斤。 胖妇女头上带着我先前说的夏尔巴族u形帽,感觉似乎发生了地震,她跑到我前头,二话没说,一把压在了木棍上。 木棍变弯,瞬间被压到了底! 老格拉见状,哈哈大笑。 彪哥大喊口号:“收!” “压!” “收!” “压!” 重复了二十多次,压珠完成了。 打开一开,一大圆盘雪巴珠颗颗晶莹通红,整齐排列。 晚霞照下来,像是镀了一层宝光。 老格拉看了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忙笑着回头和胖妇女说话,应该是表示感谢之类的话。 胖妇女笑着连连摆手。 接下来就是将雪巴珠取出来,磨边儿,打孔道。 整个过程几经,碎矿,煮矿三天,冷却,加苏木粉,倒进桶里二次冷却,加蔷草粉,灌模具,压实,磨边,最后是打孔道。 这些步骤其中有几个难点,比如苏木粉和蔷草粉的添加比例,圆盘子工具去哪搞,谁掌握学会了这门手艺,我不说大富大贵,但这辈子成家立业,衣食无忧应该不成问题。 网上都说,古雪巴珠通身血红,看不到纹路,只能在孔道附近看到到一条贯通珠子的,神秘千年的“压线”。 可以想象,几千年前,这条“压线”就是我们这么靠人力压出来的,如果用机器代替,我不知道还会不会产生这种压线。 做好了雪巴珠已是傍晚,我拿起成品仔细看了看,红彤彤的,真是越看越喜欢。 老格拉已经打了孔,我捏起来珠子,单眼瞄着孔道向外看。 突然。 透过小小的孔道,我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她手里拿着一支笛子,一身白衣,正蹦蹦跳跳的跑来。 恰巧,晚风刮起了她衣服的一角。 我举着雪巴珠,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好美,好美的女孩儿....像仙女。 第32章 捡漏了 我愣神功夫,这白衣女孩便跑远了,她非常开心,手拿笛子又蹦又跳,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眼神,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所谓回头一笑百媚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嘿!” “傻了!眼睛掉地上了!你看你嘴角,都流口水了。”彪哥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哪有口水?彪哥你别瞎说啊,”我擦了擦嘴。 “刚才过去那是谁?说实话,有点好看呢彪哥。”我问。 “好看就对了!夏尔巴族有古羌的血统,盛产最纯正的西域美人,你想想,过去多少皇帝都被西域美女迷的神魂颠倒,呵,你看上她了?我去给你问问?” “别啊彪哥,我们马上还有正事儿要办,没功夫搞这些。” “行,我知道了。” “嗯。” 我们两大男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现在到饭点了,你吃了饭在回去吧,明米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就在这旁边儿。” “谁是明米?” 我马上反应过来,是刚刚的大胖婶子,她叫明米。 我跟着彪哥去了胖婶子家。 胖婶子非常好客,虽然不懂汉语无法正常沟通,但十分热情整了很多美食,款待表哥和我。 夏尔巴人爱吃酥油茶,油饼,酸奶,烧酒,还有种特制美食叫“巴鲁”,就是玉米糊糊加上大量的碎油渣,面儿上在撒一层切成小段的青辣椒,吃起来又甜又香,还不腻。 在饭桌上我有些不适应,因为明米胖婶子总是故意对我“眨眼”。 我没理会,更没看她,只是低头用勺子挖饭吃。 忽然,她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下。 我抬起头。 胖婶子看着我,眼含深意的笑了笑,顿时给我整了一层鸡皮疙瘩。 彪哥作为身负重案的诈骗高手,最擅长的就是在不经意间察言观色。 他碰了碰我,小声说:“兄弟你完了,明米是看上你了。” 我慌了:“可别乱说彪哥!你放过我吧。” 胖大婶好奇的看着我们两个小声交谈,显然她是听不懂。 彪哥绷着个脸说:“明米丈夫去年打猎摔死了,现在一个人住,你别看她这体型,在部落里那可是香饽饽,多少男的想和她好,人还看不上呢,她虽然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其实也就三十多,配你,不委屈。” 我放下筷子,怒声说:“那你怎么不找!” “我?” 彪哥马上摇头,半开玩笑道:“我不行啊,你看我这小身板哪受的住?明米一屁|股就把我坐扁了。” 唉? 我刚注意到,明米婶子帽子上有一排银币,都打眼儿串绳子了,共七枚,基本都是民国时期的袁大头,但在她耳朵靠上点儿那个位置,一枚银币是反过来的。 那一看不是袁大头那种嘉禾草背一圆的图案,图案是一艘大帆船,漂在海上。 我来了兴趣,凑近去看。 她不躲不避,脸上笑意吟吟。 我看清楚了。 握草,竟然真的“三鸟船”。 银币背面除了帆船海水,在天空上还飞着三只海鸟。 这么偏僻的地方,她怎么会有这种银元?我知道这玩意可不便宜,肯定比普通的战国青铜鼎都贵。 按照当时的物价看,其他普通的袁大头一枚80块左右,这种三鸟币,最低怎么也得四五万一枚了。 虽然看不到,但正面应该是“中华民国二十一年”的孙像图案。 重新坐下,我喝了口水,装做随口说:“彪哥你帮我问问婶子,她头上那些银币是家里传下来的?” “不用问,这我知道,”彪哥说:“这种银币在这里很多,每家每户都有点儿,按照习俗,都打眼穿帽子上了,我老婆家里就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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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