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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坏人,只要能搞到钱,洒洒水啦。 为了避免怀疑,这事需要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出面,然后我和元四笔在暗中提供举报名单。 有一个人非常合适。 李明闺女,小真。 吃完早餐,我们当即决定兵分两路。 我去村里找小真,元四笔利用他在铲地皮圈内的人脉,暗中打听一些人的姓名住址真实身份。 不过,在分开行动之前,他突然说:“兄弟,我们的货可都在你手里,你不会连我的那份也吃了吧?” 我笑道:“哪能呢元哥,我们是合作伙伴,是朋友,你看我像那么黑的人吗。” “兄弟,我觉得你人挺黑的,不放心啊,要不咱们撞个头?” 我一愣,想了想说,可以啊。 “撞头”是旧社会江湖人之间的一种保证手段,就像后来小孩子们之间流行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也不用什么祭品,找了个没人地方,土里埋三根烟当香,我们两个先拜天,在拜地,然后跪地,用自己额头,砰的撞一下对方额头!这个就叫撞头。 起来后,我叫他一声大哥,他叫我一声小弟,随即我们哈哈大笑。 .....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李明家门口,伸手敲门,恰巧是小真开的门。 “怎么是你!快进来!” “你疯了!大白天敢来我们村!” “不进去了,你出来一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找我做什么?文物贩子,先说好了,我不会帮你收银元的,”她看了院里一眼,反手带上了门。 “我不叫文物贩子,我姓项,按年纪,你得叫我一声峰哥。” “切,我才不管你叫哥,找我干什么直接说。” “那好。” 我把我的计划说了,小真听后挑眉道:“让我去派处所举报?我早就看出来了,但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坏!” “我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 说完她就要回去。 我伸手拽住她,一推!将她推的后退了几步,靠到了墙角。 “你.....你干什么!我叫我爸了!” 我靠近,指着她说:“小真,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你收了我一万块钱,你觉得我的钱有那么好拿?” “你.....你.....那钱是你自己给我的!” “我给你你就拿啊?那我抓一坨屎给你你也接?” “别装清高了,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很爱钱,你就是个拜金女。” 听我喊她拜金女,小真脸色刷的白了! 她嘴唇哆嗦,连连摇头,开口否认道:“不.....我不是。” 我从怀中掏出个很厚的信封,故意打开口,让她看到了信封里面。 “昨天刚取出来的,这里头是三万块钱,你帮了我,这就是你的,事成之后还有。” 说完,我直接放到了她怀里。 小真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表态。 “怎么?不想要?那你还给我。” 我拽了拽,没拽动。 因为她双手紧紧抓住了信封。 我拍了拍她头发,笑道:“乖,这就对了,喜欢钱嘛,不丢人。” 元四笔是个有能力的人,他做事儿效率极快,凭借详细的摸排调查,他下午便给了我一份手写的名单。 名单有二十多个人,包括了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电话,车牌号。 我看过后笑道:“元哥,委屈你了,恐怕你也得进去待个两三天,要不提前洗下澡吧。” 他点头笑道:“知道兄弟,我出不了什么事儿,东西都在你手里,我手上一枚银币都没有,怕个球!不过和老朋友们一块喝两天茶而已。” 我不是他们铲地皮圈里的人,没人认识我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我电话把小真叫来,将信封递给她说:“知不知道怎么说?” 她现在很乖巧,点头说:“知道,这信封是一位匿名的古董商塞到了我家里。” “不对,错了,人家匿名,你也没见过人长什么样子,怎么知道给你信封的人是古董商?” 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漏洞,小真脸色发白,看样子有点害怕。 我拍了拍她,安慰道:“别怕,你就说信封是一个自称姓刘的人给你的,天太黑,他带了帽子口罩,你看不清他长相。” “好,我知道了。” 又和元四笔交待了一些细节问题,我开车拉着小真开向了康定派出所。 到了后,小真下车关门。 我绕了个圈,把车停在马路上一处监控死角,看着小真,一步步迈进了派出所大门。 第112章 银币的背后 现在康定这里还是天长夜短,到晚上七点半,派出所才亮起了灯牌。 “情况怎么样?都怎么说的。” 小真上车先深呼吸了几口,看我问她了她才说:“他们说高度重视,会马上展开调查,还告诫我近期不要出远门,还需要我配合。” “干的好!”我攥紧了拳头。 “峰.....峰哥,你.....你说还给我钱的.....”小真很小声的说道。 “你不要这么急,我答应给你了就一定给你,不会食言,但那要等我收到货以后。” “哦......那....那行。” 今晚注定不会安静。 10点半,莫霍村一家民宿,包括康定县城周遭的几家旅馆,全都被派去所查了,人指名道姓,找某某某,出来! 在这些贩子们随身带的东西中,派出所搜到了或多或少的银币,有的有一两枚,有的有二三十枚。 搜到了这东西,那就是铁证,连例行问话都省了,直接推上警车抓走。 唯一没被搜出银币的就是元四笔,因为全在我包里。 我没在第一现场,但我听人说了当时场景。 跟开董事会一样,二十多名铲地皮贩子,带着银手镯蹲在派出所大厅地上聊天,好几个人都光着膀子,穿着拖鞋。 “你来了?” “卧槽,你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啊,你被搜出来几枚?” “我6枚,你多少?” “那你多,我总共收到两枚!这他妈要是在康定被判了刑,我都没脸回新乡!” “谁说不是,哎!这次咋们真载了!快想办法怎么自保吧。” 这时,元四笔咬牙切齿的大声道:“你们怎么还没看出来!这摆明是哪个狗东西把咱们卖了!” “对!肯定行里人干的!妈的,这狗东西是谁!让我知道了,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其实除了我没人知道,元四笔把自己的名字,也写在了信里。 他“出事儿”后,我开车回了我们旅馆。 听我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把头欣慰笑道:“不错云峰,干的好。” “这样一来,不但本地贩子对你没了威胁,外地很多贩子近期恐怕也不敢来康定。” 我点头:“把头我定好了,村里有家人会配合我,明天半夜一点钟,我提钱去收货,现在村里人只能卖我,因为他们没得选择。” “你打算多少一枚收。” 我想了想说:“八百一枚。” 把头弹了弹烟灰,咳嗽了一声道:“不行,你一下降三千,落差太大,这样一来,有些不缺这八百块的人宁愿烂在自己手里,也不会卖给你。” “那多少合适?” 把头说道:“单枚两千五,两枚以上,多一枚你给加一百,封顶还是你们开的原价3500,这样你不但能省一笔钱,还能收到更多的货。” “云峰,你不要老想着捡便宜,这个价格我们怎么都是赚,你可知道。那些银币的背景?” 我说知道,是崇州沙崇国的银币。 “然后呢?”把头问我:“那你说说,谁铸造的?当时为什么要造这些百花图案的银币?是献给某个人的,还是赏赐流通用的?最后又为什么埋在了棺材里?” “这个......”我挠头说不上来。 把头笑道:“云峰,你这两天在忙,我也没闲着,我已经解开这个秘密了。” 把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破书,扔在了桌子上。 我看这破书是明代天启元年,“新修成都府志”的老影印本,简单点说就是县志。 这里有两个说法,一种说是成都无县志,另一种说法是成都最早的县志是晚晴道光元年那一本。 这两种说法都错了,最早的县志,就是把头手上这本,原书在四川博物馆,编写人是明代人李敏。 把头翻开破书,其中有一页内容折叠了。 这部分内容是卷三,包括风俗志、建置志两部分,其中在建筑志中又详细记载了各地区的私塾,学堂、城郭、公署、祠庙、宫室、关梁、寺观、陵墓、古迹等。 把头指着其中两行记载问我:“你看这两句话。” 我默念道:“成都北郊约7公里,磨盘山南麓,有一陵,当为孟知祥陵墓。” 我顿时惊讶道:“把头,这个孟知祥是五代十国蜀国的蜀王?!” 难道.....我脸色大变! 把头抿了一口茶说:“云峰你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昨天我得到消息,石棺那座古墓的墓主人,身份应该是五代十国时期的一名“尚辇奉御”。 “这是什么官儿?”我问。 把头说:“管马匹的,类似于现在我们的运输部部长。” 我低头想了几分钟,明白了。 这种银币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它大有来头,并且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和见过,你们不可能见过。 沙坨国处在五代十国时期,而崇州这个地方,当时包含在后蜀国的领地内。 蜀王孟知祥的墓,就在县志中记载的那个地方,现在成了旅游景点,内部不对游客开放,因为墓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早八百年就被盗了。 我们按照常识分析,一个掌权者,他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土范围内出现另一个小国家,对吧? 但这种情况确实出现了。 崇州离成都不过几个小时车程,古代人腿脚快,步行过去也用不了两天。 我分析,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孟知详早年虽然是汉族官史出身,但他祖先其实是沙陀部众,都是突厥人的后裔。 他墓里能看出来,他那个墓的墓顶,是中原地区十分罕见的圆锥形结构,就像草原上蒙古包的房顶。 同是突厥后裔,所以他当时才没忍心灭掉自己领土境内的崇州沙坨国,因为说到底是一脉相生,同根同源。 沙坨国国王一看老大哥不弄自己,还让自己独立当国王,这肯定是要讨好孝敬的啊,于是便铸了一批银币,孝敬给蜀王孟知祥。 当时可能铸了不少银币。 石棺墓的墓主人是沙坨国的尚辇奉御,管着交通运输,所以便贪污了其中部分银币,藏在了自己棺材里,他死后带进了坟墓。 银币正面的古突厥文,我们不用去研究什么意思,死文字了,也研究不出来。 看背后刻的图案就行。 全是花,其中还有“芙蓉花”。 这有何含义? 正史上记载,孟知祥特别喜欢花。 他曾动员蜀国全国上下,老老少少,在成都境内种满了花,等到九月份花开了,成都境内一片锦锈。 所以,现在成都的外号之所以叫“蓉城”,真实原因就是这样的。 第113章 乱坟滩 霍莫村,凌晨夜里一点半。 整个村子黑灯瞎火,一片寂静,不知道哪户人家家中,传来阵阵狗叫声。 “砰砰砰....”这是有人拍门。 小真立即跑去开门,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小声说:“快进来吧。” 相比于村子的寂静,小真家里灯火通明,可以说人挤人,满屋子烟,乌烟瘴气,都在小声议论。 我拿开烟灰缸,手指粘了点吐沫,唰唰唰,一张张点钱。 “九千六,数数。” “谢谢老板。” “下一位。” 给了钱,我将收来的银币倒到脚下的塑料筐中。 银币与银币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响声。 “终于排到我了!” 我一看面前凳子上坐下的人,正是那天口嗨小萱的半大小子,叫什么王明杰。 “嘿嘿,哥!我这里有十四枚。” 他从怀中掏出个方便面袋子,袋子口用皮筋扎着。 “我什么时候成你哥了?别他妈乱认。” 按了遍计算器,我数钱递过去。 平头小子赶快接钱,笑着说:“这挣钱太快了!我得卖多少啤酒瓜子才能卖这么多钱。” “哥,你还收不收人?我人机灵,什么苦都能吃,让我跟着你干吧。” “你小子废话真多,拿了钱就上一边去,后头还有人排队。”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大概三点多,我背着沉重的背包,离开了小真家。 我带的现金花完了,全收了银币。 我也没细数,只知道收了不少,我均价3000收的,至于卖多少,卖给谁,这个不急,回去慢慢研究看。 入了秋,高原地区,夜里一点不热,反到有些冷。 我打着手电走在路上,时不时突然回头看一眼! 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跟着我, 这是我长久跟踪别人,锻炼出来的潜意识。 今天晚上,本来我想让鱼哥陪我来,但他下午出去了,和阿春一块去市里购物了,不知道晚上回不回来。 当下我加快脚步,越走越快。 走到路口,我闪身进了巷子中。 立即关掉手电,侧着身子,向外打量,我要确认是不是谁在跟踪我。 今晚月亮不行,几乎没什么月光。 黑暗中,我的瞳孔睁到了最大。 隐约中,我有看到一个人影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我不动,这人影也纹丝不动,就像长在了墙上一般。 “谁在那儿!” 忍不住,我大声呵斥了一声!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不是活人。 是一个纸人..... 就是寿衣店卖的那种用来少的纸人,带着腮红的白脸蛋儿,红嘴唇,穿着蓝衣服。 猛的看到纸人立在哪里,吓我一跳。 我不敢过去,壮着胆子,捡起一块儿石头砸了过去。 靠墙站着的纸人没有重量,被我一下砸中倒在了地上。 我松了口气,心想,应该是村里哪户人家死了人办白事儿?把纸人放在门口,可能之后为了烧。 到了村口,我打开车门,钻进车中。 把包放在副驾驶,我点了根烟,掏出车钥匙就要发车。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扭头,向后看了眼。 顿时,吓的我车钥匙都掉了! 后排坐着两个纸人。 红嘴唇,蓝衣服,点了眼睛,绷着个脸同时看想我。 我猛的闭上眼,深呼吸数口。 “你妈的......谁他妈搞我!” 我下车,猛的拉开后排车门!伸手将坐着的两个纸人拽出来,用力丢到地上!上去猛踩了两脚! “谁!” 我看着周围喊:“哪个孙子干的!滚出来!” 静悄悄,哪儿有人回话。 此地不宜久留,要赶快走,我暗骂一声晦气,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此刻,我在后视镜中,突然看到一个带着口罩的人! 这人手中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下的是要我命的死手,一刀朝我脖子上扎来! 我猛的低头! 这人一刺空,胳膊马上拐弯,又横着刺了过来! 我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手被锋利的匕首划破,这人刀也偏了,砸在了玻璃上。 只听啪的一声! 车窗爆裂,碎玻璃溅的到处都是。 顾不上胳膊上传来的巨痛,我钻进车里,抄起来书包就跑! 这人握着刀便追我,看高体形,肯定是个男的! 这不是在和我开玩闹着玩。 这是在谋财害命! 谋的我是我的财!害的也是我的命! 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他手里有刀,我没刀。 村里有很多窄巷子,死胡同,我没往村里跑,而是往北边儿的土路上跑,我又爬坡,又钻草窝,一秒钟都没停! 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我气喘吁吁,手扶着膝盖,紧张的大口喘气! 眼前是一大片荒地,除了长势很高的野草外,每隔几米,便能看到一座座隆起的老坟包,还有些断成两截的破墓碑。 我用手电一照,墓碑上长满了青苔,隐约写着人名,王什么,李什么的。 我紧张的满头大汗。 我心里默念,接电话.....接电话....快接电话。 “喂,还没睡呢,怎么了云峰?” “鱼哥!你回来了没有!” “快来!有人想要我的命!” 鱼哥马上紧张起来,急声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村里收银元?!谁要杀你!” “我不知道!是个男的!手里有刀!我不在村里了!” “那你在哪里!” “霍莫村西北方向!三到五里,我现在躲在一个乱坟滩这里!” “乱坟滩?” “就是以前的乱葬岗!到了就能找到,鱼哥你多久能过来!” 鱼哥着急道:“云峰,我和阿春现在在市宾馆,去到你那里最少要三个多小时!你注意安全!别逞强!我现在马上通知把头让折师傅赶过去!” 匆忙挂了电话,我脱下外套查看左臂。 一道十几公分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那人的刀很锋利,我胳膊上的伤口皮肉上翻,流了不少血。 我靠在坟包后,不敢露头。 那人要我的命!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折师傅能过来也需要时间,现在我在暗中我便处于优势,我做好了和其拼命的最坏打算。 就这么大概过了五六分钟。 寂静无声的乱坟摊这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大声说话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是陌生,我应该不认识这个人。 “挺能跑啊,我看到地上的血了,我知道你就藏在这里,出来吧!出来我不杀你!” 我一声不吭,躲在坟包后没动。 能看到,一道手电光在不远处晃来晃去。 “出来啊!” “只要你把你的包给我,我发誓,一定不会杀你的。” 手电来回乱晃,听他又说道:“我本来想吓跑你,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不过你要是胆子大就出来啊,让我看一眼你。” “我看看.....在哪儿呢......你藏哪儿了.....” 这声音越来越近,他在挨个看坟包,找我。 就现在! 我咬着手电猛的站起来!大喊了一声:“你爹在这里!” 听到声音,这人猛的转过头。 我双手发力,将手中沉甸甸装满银元的包朝他扔了过去! 这人下意识伸手去接。 他接到了包,我也冲到了他面前! 一个恶狗扑食将人扑倒在地! 我和这人,在满是土的地上翻滚,扭打! 刀掉在地上,他奋力的伸手想拿到。 我一脚将刀踢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他脖子。 这人眼睛通红,也同时伸手掐住了我脖子! 他双手像钳子,力气极大! 窒息感传来,我瞬间呼吸不上来了。 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互相掐着脖子,就这么僵持了一分多钟。 我身上力气越来越小,手也慢慢在松开。 “别怪我!去死吧!” 我双腿胡乱瞪着,脑海中,浮现出小萱鱼哥他们的脸。 猛的攥紧拳头!我一口咬在了这人鼻子上! “啊!” “疼!你妈的!松嘴!” 这人破口怒骂,双手用力推我头。 我不管不顾,死死咬住不松口! 人血灌进了嘴里,直感到一股腥味。 咬了一口肉下来,我呸的一声!吐在了地上。 这人啊的大声惨叫!他捂着自己鼻子,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我捡起来来刀,快步走过去,朝这人肚子上一连捅了五六刀! 刀刀见血。 第114章 我是正当防卫! 凌晨3点半,乱坟滩,夜黑风高。 我拿着匕首,就像扎豆腐一样!疯狂的朝这人肚子上连续不断,猛捅了七八刀! 起初这人还知道反抗。 慢慢的,他无力的靠在了我身上,眼神变得呆滞,涣散。 我一把扯下了他口罩!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颧骨很高,脸型偏瘦,我确定不认识他。 我后退几步,拿着带血的刀,大口喘气。 这人双手捂着自己腹部,张大嘴看我,他似乎想说话,但因为疼痛无法说出口。 他就这么看了我十几秒钟,身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过去,摸了摸他脖颈。 没了心跳。 我满手是血,无力的坐在地上掏出根烟。 想点烟,打火机因为沾了血,怎么打都打不着。 “妈的!” 我将打火机一把摔在地上,脑海里有道声音告诉自己,冷静! 他活该! 他想谋财害命!我是正当防卫!我没罪! 如果他不死,那现在躺地上的百分百就是我! 急匆匆回村里找了把铁锹,我返回乱坟滩,找了处角落地方,然后开始挖坑。 用最快速度挖了个一米多深的方坑。 将这人拖过来,推到坑里。 他鞋掉了,我又跑回去捡起来鞋,一起丢坑里。 我没犹豫,开始埋土。 我一边儿埋,一边儿打量四周,很紧张,怕被人看到。 突然! 不知道哪里响起了悠扬都笛子声,吓我一跳。 伴随的,还有嗡嗡的震动声! 我低头一看。 土已经盖住了这人大半张脸。 他上衣口袋那里透出微弱亮光,笛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是手机。 我掏出手机看,是前几年老款的小屏诺基亚,来电显示了两个字。 “闺女”。 我没接,也不敢直接按挂断。 等手机响了一阵不响了,我把电池扣出来,连手机一块埋了。 十多分钟后,土埋平,我来回走了几步踏实地面。 想想不放心,又推过来几块儿大石头,压在了上头。 捡起我的包,确定没丢下什么东西后,我离开了乱坟滩这里。 回到村子中,我把那几个纸人捡起来塞到车后备箱,匆忙开车离开。 刚上大路不久,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 开着大灯擦肩而过,我看到了后排坐着的小萱。 一脚急刹车,我换了倒档,快速倒回去。 “云峰!” 小宣甩门下车,着急跑过来问:“你没事儿吧云峰!” 跟她一块儿来的还有折师傅,或许是来的急,折师傅穿着拖鞋裤衩,眼镜都没带。 “上车,我拉你们回去。” 小萱点头,忙转身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你了,我们不去了。” “不去了钱不能退,我都走到这儿了。” “不用退师傅,您慢走。”小萱打发走了出租车。 看我胳膊上全是血,小萱心疼问:“刚才到底怎么了!快跟我说说!” “没什么。”我不太想提起。 看我不说,小萱不在问,而是紧紧的抓住我手腕。 她手不大,但很温暖。 回去不久,鱼哥和阿春也连夜从市里打车回来了,见我没出事儿,鱼哥松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儿就好,你刚才吓我一跳,我想着谁要杀你。” “行了鱼哥,你别逼云峰了,他不想说。”小萱说。 鱼哥马上闭嘴,不在问及此事。 我包沾了血,那一兜子银币也沾了血,洗了好几遍水才冲干净。 和把头聊了几分钟,我很困,便上床睡觉。 我做了个噩梦,梦感很真实。 过去好多年,到现在我都会不时想起,我问过一位心理医生,医生说这类梦叫“离体梦”,专业解释说,是人的潜意识中,自己害怕的某种东西具像化了。 比如,你晚上看了鬼片儿,这晚就梦到了鬼片里的情节,并且自己也参与到了其中,这就是恐惧具像化,很玄乎。 我梦到,当晚我正在旅馆床上躺着,突然身子浮了起来。 我想动却动不了。 扭头朝下一看,发现是一对金童玉女的纸人把我抬了起来。 两个纸人,面目栩栩如生,像活了。 它们眼珠子只会上下动,不会左右动,抬着我走的飞快,很快把我抬到了乱坟滩。 到了乱坟摊,这里雾气弥漫,一个男的蹲在地上正抱头哭泣。 他猛的转过头来! 脸白如纸,没有鼻子,双眼往外流的都是血! 我扭头想跑,两个纸人却一左一右抓住了我! 就在这时,两个架着我的纸人突然发出了和人声音一样的惨叫!随即轰的一声,不知道哪来的大火,将纸人烧着了! 大火中,纸人被烧的卷曲,变形,很快成了一地黑灰。 我胸前微微发烫,低头一看。 是老福留给我的眉心骨。 从噩梦中惊醒,后背全是黏黏的冷汗,此刻太阳升起,已是天亮。 我不敢在去霍莫村,提醒吊胆过了两天,风平浪静,什么不好的事儿都没发生。 反而有好事儿。 元四笔从派出所出来了。 找了家饭馆,他叫我去喝酒。 “元哥,这才两天,你怎么就出来了?” “兄弟,你这话说的!你是不是想让我在里头住两年啊?” “怎么会,元哥你开玩笑,来来,喝酒。” 他是最早出来的,因为派出所没在他住的地方搜到银币,那就等于没有物证,所以他才能早早出来,当然,这都是我们暗中计划好的。 放下酒杯,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兄弟,我是拿命给你争取了两天时间,你搞了多少?” 我笑着伸手比了个二,又比了个六。 他激动的一拍桌子,把对过正吃饭一女的吓一跳。 之前收了八十多枚,加起来就是三百四十多枚。 他小声说:“兄弟,我刚才已经联系了老板,他会坐飞机亲自过来看咱们的货,今天晚上就能到。” 我点头,说那感情好,晚上咱两一块去接老板。 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我和元四笔也不是亲兄弟,充其量算个合伙人。 我们两个人的收货成本,加起来接近一百万。 如果我们能以最低一万一枚的价格卖给香港老板,那就净赚两百多万,对半分,一人分一百多万。 接下来,我将银币的铸造背景和故事讲给了元四笔,他听的连连咋舌。 有钱人收东西爱听故事,他们更愿意为有故事的古董多花钱。 这东西背后的故事越离奇越传奇,他们愿意花钱的冲动就越大。 不信? 我这么说,只要你有证据证明故事的真实性,就算是武则天的一张擦屁股纸,都有人抢着花钱收藏闻一闻,看是臭的还是香的。 第115章 出货前夕 银元到手了,但我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 就是招待所那个藏了几百件文物的地下室。 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招待所老板真名叫“秦志波”,就近几年才开的招待所。 四川是南方,这里是南派的地盘,对比北派的把头,南派也有一些厉害的支锅。 野路子全国各地都有,这么大规模的野路子团队,本地那些正规军不可能不知道。 我通过把头的人脉电话联系到一位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又通过另一位朋友,联系上了一位姓杨的支锅。 我开了一个小时车,去了木格措景区。 木格搓里头有个湖叫“七色海”,七色海对过就是驼峰山,山脚下有个很大的凉亭,我开着我的破夏利到了这里,这里已经停了一辆吉普车。 凉亭内站着一名中年人人,这人一身休闲装,背对着我。 “杨支锅?” 中年人回头,一头黑发却两鬓斑白,他笑道:“阁下就是神眼峰吧,幸会。” “不敢当,没想到您能答应见我。” 他背着手说:“在老辈人眼中,南派北派素有芥蒂,但我这个人比较开明,北派银狐名声在外,他的面子,我是要给的。” “你想问什么时候直接说。” 我点头,问:“莫霍村附近有个招待所,老板叫秦志波,我想详细了解下这个野路子团队。” “秦志波?莫霍村的招待所?” 他想了半天才皱眉说:“谁告诉你这个人是野路子的?” 我疑惑问:“陈支锅,这人难道是你们南派的?” 他摇头:“你搞错了,这人不是我们南派的,不是野路子,那个地方我也知道,是川西考古队用来临时中转文物的库房。” “啊?!” 我脑子反应不过来, 他皱眉说:“你想打那里的主意?” “年轻人,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不怕死?还是现在就想给后半辈子找个家?” 我人都傻了,幸亏我找了正规军问了问,要不然可能会酿成大错! 甚至于连累到我们整个团队全军覆没! 后背直冒冷汗! 怪不得那架子上的文物放的整整齐齐,还都贴了标签,肯定已经全都登记入了电脑,但凡少了一件都是大事儿! 辛亏当时我没拿!要不然麻烦大了! 这事儿整的我心有余悸。 ....... 接下来就是出货。 早年间,内地确实有很多大藏家,但对比起来,他们确实没香港藏家出价狠。 我就拿淳化背双佛金币来说,除了在博物馆的,近些年上大拍的,无一例外,全是从香港人手里放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当年内地藏家手软了!被人全搞走了!这就叫价高者得! 当然,我也单方面联系了国内收这类东西的人,我问了永州梅钱馆。 梅梅看了我发给她的照片,回电话对我说:“项老板,如果收的话我能给高价,但我不太敢收这批东西,太烫手。” 我说明白,你有你的考虑很正常。 这晚八点多,元四笔告诉我人到了,我们开车去见老板。 地点就在河边儿的三毛大排档,这么大老板,是坐三蹦子过来的。 这家伙吃的白白胖胖,肥头大耳,我目测年龄不到四十岁。 那时候河道路不平,都是石头,三蹦子一颠簸,他满身肥肉乱颤。 元四笔带着我去迎接。 胖老板从三蹦子上跳下来,笑眯眯的和元四笔握手说:“老元啦,累好哦,好久不见啦。” 我跟着小萱学了几句他们说话,当下笑着指着他带的手表说:“猴赛雷,猴赛雷。” “一般般啦,百达翡丽啦。” 我脸上陪着笑,不知道咋回事,想上去踹他一脚。 但我不敢,这是财神爷,哪有打财神爷的?要把他供奉起来才对。 “来来来!这边儿入座。” “老板!我们的穴鱼做好了没有!” 大排档老板说:“马上!五分钟,这鱼难收拾得很!” 为了招待远来贵客,元四笔下午特地去搞来一条野生丙穴鱼,这鱼死贵,比野生大黄鱼还要贵十倍,只在青衣江雅安段的周公河里有,所以也叫雅鱼。 这玩意儿平常住在石头缝里,力气大,还扎人,但特别好吃,平常有笔吃鱼的朋友可以吃下试试看,现在应该有人工养殖的。 几杯啤酒下肚,这老板也学周围人样子,把衣服撩起来一半漏出肚皮,他拍了拍肚子笑着说:“老元啦,该上菜啦。” 元四笔神秘一笑,拿出个木盒让他看,。 木盒里是我们用报纸卷成筒子的银币,五十枚一卷。 这老板撕开报纸,抽出来一枚看了半天,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这香港人虽有钱,但也会找理由砍价,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他意思是这是银的,不是金的,银币没有金币值钱。 这话我无言以对,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最终15500的单枚价格成交,因为没有同类参考价,我觉得还可以,能接受,对比收购价翻了五倍多一点。 要知道,现在价格炒上天的咸丰大钱,那时不过百十块钱。 如果那时候以几百块一枚的价格,存上5000枚咸丰当千,那我现在就是过亿的身价。 老板走后,元四笔搂着我脖子笑道:“兄弟,明天等我话,我这边确定钱到账了你在放货给他,对了,你东北哪里的?” 我说黑龙江漠河。 他哈哈笑道:“漠河,怪不得兄弟你不穿秋裤,耐冻啊。” “我闺女今年22,长的不错,在国企上班,你有没有兴趣?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我笑着说:“行啊爹,明年就让你抱上孙子。” 元四笔听的哈哈大笑,这是随口开玩笑,我两都不可能当真。 康定晚上,河道这里人最多,我突然看到一个拄着拐杖,带帽子的女的站在河道口,可能是有什么病,很瘦。 他拿着一张照片见人便问:“请问你有没见过这个人,这是我爸。” 人都说没见过,还有部分人干脆不搭理。 看到她拿的照片,我心头一颤。 一模一样,就是我埋的那男的! 见我走神,她脸色苍白,着急问我:“大哥,请问你是不是见过这个人!他是我爸!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我装做喝醉的模样说:“谁....谁是你爸!我不是你爸,你可别乱叫啊。” 见我满身酒气,她眼神失望,随即不在搭理我,继续拄着拐向前走,问其他的路人。 和元四笔打了声招呼。 我不敢回头看,逃也似的开车离开。 第116章 夜生活 “啊!”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大口喘气。 豆芽仔躺在沙发上,正翘着腿玩手机,他回头问道:“怎么了峰子,又做噩梦了?” 我下床登上拖鞋,没说话,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胡子巴碴的样子,我深呼吸了两口。 这几天睡不好觉,反复梦到不好的东西。 前几天梦到纸人,刚刚我又梦到了自己躺在坟包上睡觉,正睡着,突然从土里伸出来两只人手!死死的掐住了我脖子! 平常做过一些坏事,有时候我特别迷信,这点,从之前我给查户口四十万应该不难看出来。 “几点了现在?” 豆芽仔看了眼手机:“还早呢,这刚十一点多。” “你腿好了吧应该,睡不着,我们出去玩?” “我好了啊!去哪玩儿?舞厅?你请客?” 我说我请,换衣服。 豆芽仔立即扔了手机,跑着去换衣服。 去年过年,小萱送了我一套西装,我一直放着从没穿过,没找到其他衣裳我就穿了这身,很合身,像量身定做的一般。 拿了几万块钱,和把头打了声招呼,我拉着豆芽去了绿橄榄,我本来想叫上鱼哥的,但阿春也在,鱼哥使劲对我眨眼。 我心领神会,没在叫他。 心里头堵的慌,睡不着,就是想花钱消费,找点刺激。 接近12点到的绿橄榄,这里刚好开始午夜场。 年轻人的专场,除了摸黑跳的沙沙舞,午夜场还有很多节目,印象中都稍微有点黄。 其中有个游戏叫“挤爆头”,还有个游戏叫“玉女吐珠。” 挤爆头是四个女的,围着一个男的,女的站着,男的坐着。 然后女人们手拉手,笑着向中间挤,含义是用上半身把你头挤爆。 玉女吐珠也很那个。 直接接吻,女方嘴里含着一个泡酒用的冰球,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无法形容。 音乐慢摇,灯光暧昧,社会上的红男绿女都在这里寻求刺激。 说请客就请客,我花了两千请了四位美女,请豆芽仔玩挤爆头。 几分钟后。 豆芽仔脸色发白,大声的狼嚎! 我听不出来他是痛苦还是快乐,反正看不到他人,只能听到声音。 掏出烟刚想点,突然有人打着火送了过来。 “小周?你也在这里玩?” “是啊哥,好巧啊!你也在,你今天穿这身好帅啊!” 我笑道:“不用拍我马屁,你是在这里钓金龟婿的吧?” 小周今天化了淡妆,她底下穿的短裤丝袜,上头是吊带,很暴露。 我这么抗冻的漠河人都穿了外套,她也不嫌冷。 她吐了吐舌头,声音嗲嗲道:“人家面前不就是一只金龟婿吗。” “上一边儿去,我才不当王八。” “看见那个人没?” 我指了指正在大呼小叫的豆芽仔。 “那是我兄弟,他比我有钱,你应该去钓他。” “真的?我不信。” 小周看着正在“玩”的豆芽仔,一脸嫌弃说:“哥你看他脸上那表情,就跟我大伯家养的种猪一样,好恶心。” 我听的哈哈大笑。 这时小周突然走过来,她双腿分开,坐在了我腿上。 她穿的少,坐在我大腿上,那种软弹触感很真实,很强烈。 小周眼神妩媚,她伸出舌头舔了自己嘴唇一圈,小声说:“哥,我虽然年纪不大,但看了很多男人,却唯独看不透你,我能感觉到,你有很大压力。” 说到这儿,小周慢慢靠近我脸,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说:“我不要你的灵魂,我只想控制你的身体,让我来帮你,帮你释放所有压力。” “跟我来。” 她拽着我胳膊,挤过人群,进了女厕卫生间。 卫生间很小,她反手锁上了门。 小周将我按坐在马桶上,然后她熟练的把头发扎起来,自己蹲下了。 可能是喝了两杯高度酒的原因,我脑袋晕乎乎的,回忆起了山洞里和蛇女那一幕。 身为男人,那种感觉你不去想还好。 但一但回忆起来,就像有几百只热蚂蚁在心里爬上爬下,难受的厉害,想要有人帮忙。 小周抓住我裤腰带,她抬头看着我,嘴角含笑道:“说出来,求我。” 我抬头看了几秒钟天花板,闭上了眼。 慢慢睁开眼,我低头看小周。 突然,小周不见了! 一个脸色惨白无比的纸人蹲在地上,正瞪着我看! xx! 刚升起来的邪火,瞬间消失殆尽! 我一脚踹到了这纸人脸上! “哎呦!” 砰的一声! 小周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到了门板,她痛苦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只是一瞬间的画面,我如梦初醒。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 小周脸上印着鞋印,也流了鼻血,她靠着门,呜呜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真对不起!” 我连连道歉,掏出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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