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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只想做大生意,但出手却不太大方,甚至有些小气。诸暨早年不重视的小商品生意后来硬生生把义乌发展成了国际乌。不过义乌能把小商品经济发展成为城市标签也是自己够努力,他们早年有很多人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用鸡毛换糖的。 到了门口,彤彤掏出钥匙说: “家里就我一个人,要不要进去喝碗醒酒汤?” 我心想:“喝汤怕是假的,喝别的可能是真的,才不上你套。” 看我不为所动,彤彤笑着随手甩了下包。 就是她这个不经意间的甩包动作,一个“黑乎乎“东西忽然从她包中掉了出来,啪嗒一声! 彤彤脸色微变,她迅速捡起来放回了包中,但我已经看到了! 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枪!看质感绝对是真家伙!我没想到她一个女的,包里竟然一直随身带着枪.... 见被我看到了,彤彤面色尴尬说道:“这没什么,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我带着防身用,西施姐也有一把,难道老板你手头上没有?”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我说。 她点头,又大方的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了我。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秦西达以前送过我一把这种小手枪,但那把的质感要比这把好的多,她这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组装的,也没有序列号。 “你从哪儿买来的?能不能给我也搞一把?” 他道:“我托人从大唐买来的,老板你需要的话自己去找就行了。” 大唐?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西瓜头地盘,难道西瓜头暗中还做着这方面生意? 接下来彤彤的话更令我大吃一惊。 她小声跟我说:“老板我告诉你,内部消息,你不要跟别人乱讲,大唐小吃街上有家书店,我就是托人从那里买来的。” “同善书店?” 彤彤摇头:“是什么书店我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家书店。” 她这话一出,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那个一脸慈祥的同善书店老板。 “像这样的,买一把要多少钱?”我问。 彤彤小声说:“我这把买来大概五千块,那里从几千一把的到几十万一把的都有,听人说背后人很牛比,只要钱够,带夜视功能的狙击枪和军用手雷都能搞到。” 我听的心头狂跳,这他娘的也太狠了。随后趁着天色蒙蒙亮,我考虑过后又拐弯去了大唐。 那时候在大唐出现的人,要么是来买袜子的,要么就是做袜子的,工业园区周围随处可见刚下了夜班的黄毛小伙和精神小妹,我溜达转了圈,突然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擦鞋小摊子。 “老板!怎么是你啊!” “是我,我刚好路过,顺便看下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这里人多!关键同行竞争少!生意比我在火车站好多了!我现在每天能挣两百呢!” “没人欺负你吧?” 她想了想道:“开始有几个小混混骚扰我,老板你不是给了我个电话嘛?说是你儿子西瓜头,我就打那个电话了,后来这周围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笑道:“那行,好好做你的擦鞋生意,往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老板,咱们萍水相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那你想不想报答我?” “我.....我想....” 她脸色通红,说话支支吾吾。 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跑去取了五千块回来递给她道:“待会儿你去一家书店,把这钱给店老板,你就说要买家伙,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很疑惑,但还是做了。 八点多,她从书店出来后又将钱还给我说:“老板我都照你交待的说了,结果人书店老板压根不知道我在讲什么。” “行,没你事儿了,你先回去看摊子。” 在门口抽了一根烟,我深呼吸一口进去了。 “老板,这一大早的又在打扫卫生啊。” 上次我临走前买了他一枚太货六铢,他还记得我,他笑着说是啊小伙子,早起打扫卫生。 我心中暗自猜测,他姓徐,西瓜头也姓徐,是巧合?还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上次通过简单接触,我猜这人不是我们古董圈子里的人,倒现在我有点看不透这人。 “徐大叔,今天我来是想买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我手比了个八字,对着空气指了指。 他疑惑道:“你这什么意思?” 我笑道:“大叔你知道我意思,我是徐顺朋友,徐顺你认识吧?” “徐顺?我不认识这人。”他摇头说。 我指了指店里那一排排书架,随后我又指了指窗台上养的那些香味十足的盆栽花,深呼吸道:“要不是无意中的发现,我可能这辈子都查不到大叔你这里来,暗香书影,确实厉害。” 第96章 徐同善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书店老板徐同善手上扫地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自顾自说道:“古人说狡兔三窟,依照我看,你这不止是三窟,你这是改头换面加上了移天换日!老学究他败的不冤枉啊。” 他拿着扫把,皱眉说道:“年轻人,我闻着你一身酒气,你怕不是喝多了在这里说胡话吧?我老徐在这里开这书店小十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暗香书影什么老学究,你要是撒酒疯可别在我这里撒。” “好!那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后背!”我大声质问。 “你这年轻人,你是警察吗?一大早来我这里问东问西!我凭什么给你看我后背!”他有些生气了。 我冷着脸道:“你姓徐!西瓜头他也姓徐!你这书店就开在大唐外贸集团对过!西瓜头平常会来你这里买小人书!这些都不是巧合!我看西瓜头就是你儿子也说不定!” 我接着激动讲:“几年前绍兴那几个话事人根本没一个姓徐的!自打大唐集团成立后那几个人一夜间全消失了!我查了西瓜头的打拼经历根本查不到!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就上了位!这些可能都和你有关!” 他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突然就笑了。 “小子,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你以为自己看穿了一切?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兜里的手机开着录音吧?” 我脸色微变。 他拿起鸡毛掸子,随手掸了掸书架上方的灰尘,语气淡然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关于我的秘密,你知道的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别说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老学究,在我的地盘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语气淡然,但我从中听出来了一股狠劲儿,我听出了一种无法无天的嚣张。 田哥以前跟我说过,西瓜头背后势力不好惹,我觉得田哥真正忌惮的可能就是我眼前这个容貌发福的中年人。 “徐同善”,这个名字铁定不是他真名儿,如果他此刻还在,那我肯定不敢提及任何一点有关于他的身份信息。 他冲我讲:“你猜的没错,你说的西瓜头徐顺并非我亲生儿子,他是我干儿子,当年他还小,我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让他随了我的姓。” “这么说来,你和西瓜头一样,都是信摩尼教的?” 他咧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讲摩尼教,现在改叫智慧派了,性质和徽商帮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聚在一起大家共进退,我们推崇的处世原则就八个字,大力智慧,清净光明,我干儿子说你这人有几分小本事,要不要加入我们?” 他说完扯开上衣,只见他后背有处摩尼古文纹身,就和西瓜头背后纹的一模一样,他道:“凡是后背纹了这个图案的就算是我们的人,浙江福建,没人敢动。” 我想了想,深呼吸道:“那行,我加入你们组织,给我后背上也纹一个吧。” 他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我不过是在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了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猴样儿!你够格吗!” 我这是被看扁了,但我不能表现出生气,要是那样更中他下怀了。 我不卑不亢道:“我是资格不够!但我有本事!” 他饶有兴趣看着我问: “哦?那你说说你都有什么本事。” “测字算命,夜观星象,鸡鸣摸金,寻龙点穴,这些就是我的本事。” 他听后拍手道:“不错不错,就是屁用没有,在我看来你这小子吹牛画饼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笑道:“徐叔,我叫你一声叔行吧?我今天来不是跟你找事儿的,我也不是想加入你们那个智慧派,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表个态度,我和西瓜头的关系亲如兄弟,你是他的干爹那就算是我项云峰半个干爹了,我可以为你马首是瞻,只要你在浙江地界上对我照顾一二就行。” “叔你放心,暗香书影的事儿我早忘干净了,老学究那老不死什么身份地位?他妈的,也敢来找叔你的事儿,他落到如今下场就是活该!” 说完这些我脸不红心不跳,等他表态。 我深知眼前这人可能是浙江的地下王,其地位疑似和田三久一样,二者不同之处在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高调,一个低调。 我想在他这里混个脸熟所以才冒险来见,一旦我目的达成了,想想看。 北边田三久罩我,南边徐同善罩我,此外我还是长春会熟客,木偶会库丁,旧武会成员,放眼整个黑白两道三教九流,谁吃饱了没事儿敢动我? 混社会,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寄人篱下不丢人,金麟岂是池中物,等来风云便化龙。 他坐在收银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吹了吹气说:“听你意思,是想像徐顺一样认我当个义父?” 我笑道:“朱元璋当年也在淳安待过,他名下都有几十个义子,徐叔你多一两个也没关系。” 他笑道:“那样你得跟我姓徐啊。” “这个嘛...” “徐云峰?”我默念了一遍忙说:“要是随姓那就算了吧,我们老项家一脉单传,不能在我这里没了。” 他放下水杯说:“你的性格和我干儿子徐顺完全不同,你不够狠,注定没办法帮我做事,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圆滑和勇气,敢单枪匹马过来拆我老底,你难道真不怕我把你剁碎了连皮带肉冲进下水道?” 我笑道:“我怕什么?你要是真想那样干,在一年前我刚来诸暨时就干了,你留着我无非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我对你来说有用,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却始终没出面干预,我猜测和当年摩尼教遗落在千岛湖的某些物件有关,也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圣物,毕竟找宝贝我们北派是专业的,这是其一。” “其二,你清楚我和田三久之间的关系,西瓜头的意思就代表了你的意思,如果我突然失踪了,田三久他一定会一查到底,那样你就有暴露身份的风险,西瓜头那天打了我一顿我猜背后也是你的授意,你的意思是警告我不要太嚣张了。” “还有吗?”他道。 “没了,应该就这些,这两点原因就足够了。”我想了想皱眉说。 他将玻璃柜台中摆的一枚钱币拿出来,又拿了个毛刷边刷钱币边说:“除了上述两点,我不想杀你,还有一点原因你没猜到。” “是什么?” 他摇头:“是因为你师傅,北派银狐,我不想和他那种人结下死仇。” 我愣住了,这点我压根没想过! 他抬眼看着我,淡淡说:“我不是你们北派的,但我从别处详细了解过银狐以前做的一些局,我们混社会的相比于暴力,谋略往往才是最让人忌惮的东西,能常年跟在这种拥有顶级谋略的人身边学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单手指着我说:“你如今学到的一些局,尚不如银狐的百分之一。” 听了这话,我不服气道:“我肯定不如把头!但你说我连把头的百分之一都不如!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小子,你一天天在银狐眼皮子底下转悠,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你今天猜到的所有这些,你师傅他会猜不到?” “银狐肯定也猜到了,但他却什么都没做。” 他又喝了口热水,开口冲我说:“我们高手之间下一局棋,往往必须走一步看十步,因为你师傅他什么都没做,就相当于是举棋不落子,我看不到他的落子在哪里,所以我才不敢贸然的动你。” “听明白了没有小子?几点原因合起来,就是你现在还能看到太阳的原因。” 我听后用力搓了搓脸,没说上话。 “你今天不是想我从这里买条狗吗?跟我来。” “买狗?” 我知道这可能是道上黑话,但我确实没听懂。 他解释:“狗就是枪,黑狗是黑枪,火狗是火枪,气狗是气枪,狗粮是子弹。” “你是想打个鸡玩玩儿,还是想杀个人玩玩儿?如果你想打个鸡,点五气狗加上铅弹足够,如果你他妈是想做掉谁,那就拿把黑狗。” 我说我就想要把小的!越小越好!最好是能藏裤裆里那种。 他皱眉说跟我来。 我本以为会跟着去什么秘密仓库,说不定还要蒙上眼,没想到出了书店跟着他走到马路对过。 这里停着辆破面包车,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后备箱,车内座位拆了,放着一床被子。 他一把掀开被子,我当下就被吓到了! 长枪、猎枪、短枪、手枪、散弹枪,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车里,应有尽有! 我立即紧张的转头看,生怕被别人看到。 他熟练的摆弄着这些枪,卡卡的空上膛声音听着十分丝滑。 他挑了一把最小号的迷你型扔给我说:“拿走吧,能打三发,小家伙就适合用小家伙。” 第97章 聊史问安 什么叫小家伙就该用小家伙? 他这话我听着似有言外之意啊,不过我强忍着没发作。 “这么小的东西真能防身用?”我问。 这枪通体哑光黑,也就能比手机大上一点儿。 他道:“别看小,这实打实可是把好枪,我们行里管这种叫毒蜂,小却致命。 他拍了拍我肩膀:“另外,这东西好不好用不在于大小长短,而在于使用之人的技术,控制好距离照样能一枪要人命,你也是混的,知道江湖上有些拳脚高手,这东西正好克制他们。” 我特意要小枪自然有我的考虑,我们常年在外跑,这东西小了就好藏,真哪天遇到警察搜身了,我就算藏进裤裆里他也看不出来,万事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多少钱徐叔?” “别提钱,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你回去跟银狐讲一声,如果大家做不成朋友,那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这年头风声鹤唳,大家都走自己的路子平安发财就行了。” 我立即道:“话我可以帮忙转达!但咱们一码归一码!东西我必须花钱买!” 我强硬给了五千块钱,跟着把头时间久了,我明白很多看似免费的东西背后都有人情债要还的,随后他又给了我一小盒“狗粮”,我没细数,差不多共二十发左右。 我以前藏过两次枪,后来都被把头没收了,这次我打算回去以后好好跟把头说一说,因为我们面对的危险都是未知,留一把这东西防身是对的,况且不到紧要关头我也不打算动。 据我了解,面包车里这些枪百分七十是自制,另百分三十来自上世纪yue南的翻新货,那时候网购刚兴起,很多零件相对容易买到。这个人后来被抓吃了花生米,就是栽在了一把yue南翻新货上,他现在要是还活着的话,我估计快有八岁了吧。 有人说我怂,没有年轻人的骨气,看到势力强的人就想巴结,说这话的那是不了解他,很多时候要是不这么做,我早死了,而且是找不到我尸体的那种。 我刚入北派那阵一心想自己做行业第一,就像最近流行的那首西楼儿女歌里唱的,“陌生的朋友你请听我讲,许多年前我也曾有梦想”,但现实是经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的性格和对外说话开始趋于圆滑,我想许多人会和我一样,是这个社会改变了我们。 “浙江绍兴徐xx”,他这人犯的事儿很大,会玩电脑的或许有本事查看到什么什么裁判文书,那上头列的条条大罪随便哪一条都够牢底坐穿,如果在古代犯了这些罪,足够牵连九族。 他干过的事儿我就提一件,现在有网络很方便,可以试着搜以下这几个字。 “浙江诸暨第一悬案。” 诸暨的80后可能小时候听大人讲过这个事儿,当年诸暨的“连环持枪抢劫杀人案”,“绿洲珠宝行千万黄金翡翠被抢案”,那是多少年后,费了多的大劲儿才破案。 当时根据一枚yue南翻新枪上残留的生物样本dna,后来把犯案人锁定在了是“某个徐姓家族后代中”,硬是查了近四十米长的族谱最后才把他抓到。 ...... 回到店里喝茶,我笑道:“徐叔,我听你的口音里虽然有诸暨话的味道,但你肯定不是诸暨的。” “怎么,你想查我老底儿?” “我没那意思,就是单纯好奇问问而已。” 诸暨话自成了一脉,比如,“老板你想买啥书”这句话,诸暨它这里一般会讲:“劳掰马阿子虚?” 虽然离的近,但这句话你让杭州人或者义乌人来讲肯定不是这样。 我感觉他口音偏浙江东那边儿些,也就是宁波那一带,因为我和李康阳那些宁波人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我能听出来。 他道:“想了解我一些底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是宁海人,早年我在老家干的机械五金生意,后来穷的吃不上饭了才混社会。” 我心想果然,原来宁海的。 “西瓜头....不是,是你干儿子告诉我,那件宋代银瓶是当年方腊遗物,关于这一方面的东西我还想多了解一些。” 他伸手想掏烟,我立即递过去说抽我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道:“我干儿子没骗你,那东西确实是当年方腊死后留在淳城的遗物之一,如今全国只有浙江和福建这两个地方还有人信摩尼教,你听没听说过霞浦县柏洋乡那个地方?” 我摇头说不知道。(摩尼教重要的霞浦文书是2009年被人发现,当时还是2006年呢,所以关于摩尼教很多东西都是两眼一摸黑的。) 他又问我:“那你知不知道淳安这里在宋代的时候叫什么?” 我说我知道,狮城有千年历史了,但淳安在宋代末期那阵应该叫的是“青溪县”。 他点头:“看来历史这方面你还挺强,这点就连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历史上青溪改淳安,是在方腊被皇帝处死后才改的。” 他一点我就透,宋徽宗这人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改名,你看他改的年号都是“宣和,重和,政和”,就是说他特别想追求安稳。 那“安”字意思也一样,“淳”在字典里的意思又是指淳朴老实。 从这点看出来了,宋徽宗当年希望这个地方的人老实安定些,都他娘的别学方腊造反。 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而改名,那这个人一定要在当时有着极强的影响力才行,所以我说方腊和淳安有着骨子里的联系。 他看着我淡淡说:“这里民间一直有几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有人说是方腊的藏宝诗,也有人说是普通的。” “哦?愿闻其详。” 他想了想念道:“”十千加一点,冬尽便称王,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圣堂。” 我听后心里认真琢磨了一番,开口说:“十千可能是十个一千的意思,也就是指一万,那万字上头加一个点,那不就是方腊的方字嘛?” “冬尽便称王,意思是冬尽春来那天起兵称王,浙水应该是指当年宋代的新安江吧。” 我皱眉道:“但这最后一句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显迹在圣堂,显迹意思可能是发生了在当时人看来是神迹的某个事件,那圣堂就可能是指和摩尼教有关的,当时活动的某个秘密场所,” 他打了响指:“这几句话片刻功夫让你分析了个七七八八,不愧外号是什么北派神眼王,你小子不光吹牛行,的确有两把刷子。” 我立即更正说我他娘外号不叫什神眼王,我叫神眼峰。 他道:“历史记载关于方腊的死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凌迟,一种是腰斩,其实都不是,真相是几百年前他是上吊死的。” “上吊死的?这不可能!他当年犯的可是造反罪!这种在当时不可能留全尸!” “有什么不可能?自古以来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足够,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而且我负责任告诉你,他不光是上吊死的,还是自己在牢里上吊死的,是自杀。” 我听后直觉匪夷所思,这他娘的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演,我又问为什么要自杀? 他道:“换做是你,你想想当时自己的处境。” “没有希望,十死无生。”我说。 他点头: “但你别忘了,他当时是摩尼教的教主级人物,是核心成员加忠实信徒,他当时有个军师,也是带他入摩尼教的领路人。” “方老佛?”我大声道。 这人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只不过关于他的记载少的可怜,我在淳安县志上看到过这个人名,关于方老佛的事儿大都是传闻,只能确定这人是个和尚,是当时沿海一带摩尼教的传教者。 他看着我小声道:“茶喝的差不多了,这个话题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我就说四个字中的两个字,一个借字,一个还字,另外两个字你去猜。” “不是徐叔!你这样我哪能猜的准!” 这就像夫妻间办那事儿一样,马上就要来了有一方却说我有事儿要先走了!我急的抓耳挠,一通马屁狂拍,结果他始终不肯聊这个话题了。 从书店出来后临近中午,我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太阳属实有些刺眼。 借什么...又还什么? 第98章 富婆还宝 历是经历,史是记录,二者结合便成了历史,某天当历史照进了现实生活中,会让人产生一种魔幻的感觉,正午阳光刺眼,我抬头注视着阳光看了许久。 我回去大致讲了这事儿,豆芽仔听后一拍大腿道:“峰子这你都猜不出来,是借尸还魂啊!” 我说不可能那么简单,借尸还魂是糊弄普通人的把戏。 豆芽仔道: “峰子,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我老家以前有个老太太,在冬天晚上煤气中毒死了,结果头七那天一大早,老太太儿媳妇突然疯了,那儿媳妇说话神态和走路驼背的姿势跟刚死了几天的老太太一模一样,她说自己衣柜底下还藏着钱,当场把钱分给了几个儿子,又嘱托了要么操办自己后事,然后那儿媳妇又突然好了,这就是典型的借尸还魂,我小时候亲眼看到的。” “扯淡,我看就是那儿媳妇惦记老太太的钱装出来的。”我说。 “不是峰子,我说的都是真事儿!骗你有什了好处?那老太太叫侯玉兰,你可以去秀山乡打听打听!基本上那里人都知道她!” 豆芽仔说话爱满嘴跑火车,他的话我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正准备去找把头商量,小宣突然提着塑料袋子回来了,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儿。 小袁进屋便着急说:“豆芽仔!云峰!我刚从码头市场回来,那里有不少人在讨论你们两个那天卖出去的大鱼。” 豆芽仔端起来水杯,洋洋得意:“讨论很正常,因为那些人卖一年的鱼都比不上我卖那一条赚的多,他们嫉妒我。” 我心里一惊,忙问小萱:“讨论什么?该不会是那条鱼把人吃坏肚子了吧?” 小萱摇头:“倒没吃坏肚子,但我听他们讲,那家在杀鱼的时候,发现那鱼肚子里有个小孩子,有人说是怀了人胎。” 豆芽仔刚喝嘴里的一口水噗的全喷了出来! “什了玩意儿!鱼肚子里有小孩儿!”豆芽仔吃惊问。 小萱皱眉说:“具体我也没搞明白,但不少人在议论这事儿,有个人说那条大鲶鱼是千岛湖河神的看门使者,还说不管是抓的人还是杀来吃的人很快就会受到河神报复。” “不可能!这他娘都瞎说的!”豆芽仔疑惑道。 我道:“可能传言不会空穴来风,鱼哥,我和豆芽仔脸熟不方便,要不你陪小萱在去市场打听打听具体怎么回事儿。” 鱼哥和小萱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听到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我简直不敢信。 那大鱼肚子里确实让人吃出了东西!不是真小孩子!听他们讲,是一个刻有文字的石雕童子俑!可能大概有十几公分那么高! 豆芽仔一脸追悔莫及,他猛拍大腿:“哎呦喂!完犊子了!怎么就走了宝了!我才卖了两万块钱!要是古代的老童子俑!那最少也能值二十万吧!” 明器童子俑确实比较少,和成人俑的出土比例大概在几十比一,一般汉代南北朝时期的小孩子墓里有时会出带胳膊腿儿的童俑,有的专家说是玩具性质,其实不是,这类石俑陶俑很多都是父母照着孩子生前模样烧的,以此来睹物想人,寄托哀思。 此外,这类童俑有穿裤子和不穿裤子两种,市场上穿裤子的要比不穿裤子的价格贵五到十倍。 千岛湖中散落有历朝历代文物,这是事实,但我心想鱼就算饿急眼了,也不该吞这玩意儿吧? 豆芽仔起身愤怒道:“不行!咱们知道那女的住哪里!应该上门去把东西要回来!我他妈卖的是鱼又不是童俑!她要是不给就让她补钱!” 我说:“你觉得人家会承认?这就跟谁买个河蚌里头吃出来了珍珠一样,那是人家运气,和咱们没关系。” 我没豆芽仔小心眼儿,我没想把东西要回来,不过我好奇童俑样子和上头刻的文字,现在没见实物,一切都是纯猜测。 根据打听到的消息,那天买我们鱼的小富婆姓夏名水水,是本地大豪门,家里有很多产业,据传说她祖上是夏王室传下来的某个大分支,这点不知真假。 豆芽仔一在坚持上门去要东西,他说我要是不去他就自己一个去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怕他惹出什么幺蛾子来索性就陪她去了。 凭借上次来的记忆,下午到了那栋四层别墅门口,我们两个连门都进不去,豆芽仔好像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便跟人在门口理论吵闹。 一直吵到四点多,应该是有人通报了消息,那个眼镜男和小富婆开着车从别的地方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名牌富气十足,但精致的小脸儿上却怒气冲冲。 她跑过来,叉着腰大声道:“你们两个!在我家门口吵什么!” 豆芽仔立即说:“美女还记得我吧!我几天前在码头卖你的那条大鱼肚子里有宝贝!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卖给你的!” 一听这话,小富婆立即怒声说:“你还敢来找我!小姑奶奶我这两天还想去找你呢!什么宝贝!就是一个破石头人!我妈说晦气死了!白送我我都不要!” 豆芽仔立即抹眼泪道:“美女你不知道,当时为了捕这条鱼我爷爷都淹死在湖里了,我们家穷,那鱼是我爷爷用命换来的,你不要就还给我吧,我可以把那两万多块钱买鱼钱退给你。” 我看豆芽仔真哭了,眼泪流的哇哇的。 小富婆听后声音小了一些,她说:“那东西我昨天扔后院儿垃圾桶了,你想要就自己去翻吧。” 豆芽仔立即不哭了,大声说没问题。 不愧是大之家,她家后院面积很大,都够练车用了,还有个篱笆围起来的小菜园子,那里摆了两个带盖子的大垃圾桶。 很快,豆芽仔人都快钻进垃圾桶里了,他完全不嫌脏,一刻不停的翻找着。 小富婆一脸认真,小声问我:“喂,他爷爷真的因为捕那条鱼淹死了吗?” 我叹了声,说是啊,很惨的。 实际上我心里都乐了,怎么豆芽仔那惨烈的演技说的谎话她都信。 “水姑娘,或者水小姐,我能这么叫你不?” 她挑眉道:“什么水姑娘水小姐,好难听,你直接叫我名字水水就行。” “好,水水姑娘,今天我们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这人倒还有些礼貌,不像他那样粗鲁。” 此刻豆芽仔整个人钻在大垃圾桶里,头朝下脚冲上,他腿不停晃,看样子像困住了,我赶紧过去把他薅了出来。 “峰子你看!就是这个吧!” 豆芽仔拍掉脖子上挂的白菜叶子,他拿着东西一脸兴奋。 还真就是一尊个头不大的童俑,出土的俑一定会有土锈,但这件通体上下黑不拉几,一点土锈痕迹看不到,其脸部五官脸雕的栩栩如生,头上带有莲瓣八方帽,下半身穿着素衣喇叭裤,身子右侧,从头到腰间的部位有灰白色腐蚀掉皮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在鱼肚子里太久被腐蚀了。 从元代开始墓里陪葬俑就很少,这类俑往往年代越早的五官越模糊,如果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那很多五官都看不清,脸上只有大致轮廓。 这件童俑五官不但清晰可见,还栩栩如生,我判断应该是宋元时期的东西,价格不便宜。 我把它反过来,便看到童俑的屁|股上方还歪歪扭扭的刻有两个小字。 “丽丽。” 第99章 夏水水 丽丽? 我看后一愣,这好像是个女孩子名字,古代小儿夭折几率高,或许是宋末元初时期生活在淳安一个叫“丽丽”的小女孩儿。 此童俑雕工精美,用料考究,有帽子有裤子还有名字,我过手了几百个陶俑第一次见这样式的,如果卖到北上广深,我觉得不只二十万,可能要翻倍。 “水水姑娘,这东西你真不要?”我再次问。 “我才不要,又脏又丑,难看死了。”她撇着嘴说。 我立即收下说:“那行,我们等下就把那两万五的买鱼钱退给你。” 她皱眉道:“不用退,你们抓到那么大的鱼也不容易,两万块就是我一顿饭的钱,我不要了。” 她笑起来很甜,是那种甜妹类型,她身上又带点大小姐脾气,总的来说还是很礼貌,从说话间能看出来,她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底层穷人,普通男人如果追到这类女人,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豆芽仔笑道:“你还了我们东西,又不收我们钱,那怎么好意思啊,要不我们请你吃顿饭吧。” 我本以为人家会直接拒绝,没想到她都没犹豫,笑着说那好啊。 我问那你想吃什么?随便讲。 她表情认真,考虑了后大声说:“我想吃冷饭?@汤!” 眼镜男看我和豆芽仔的眼神很不友善,听说要和我们去吃饭,他立即把夏水水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距离不远,我耳朵一动就听见他在那儿嘀咕什么,意思是我和豆芽仔都是坏人。 我心想你太娘的还真说对了,我两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傍晚六点多,夏水水带我们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巷子,离开发路的淳安中学不远。 巷子里有个小吃摊子,只有两张脏兮兮的桌子加几个板凳,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太太,夏水水貌似和这老太太认识,二人聊了几分钟。 冷饭?@汤是一种主食小吃,或许只有本地人知道,类似面疙瘩汤,用隔夜米饭做的,把米饭团倒进石臼中用小擀面杖不停捣,捣的碎碎的,然后倒在案板上搓成直径三公分左右的长条,然后用刀切成一片片的米片。 起锅烧水,加豆腐干、蕨菜干、豆角干、野菜干,火腿丁等小料,咕嘟出来一锅米糊糊一样的东西,最后舀上两大勺子红通通的秘制辣酱就算做好了。 夏水水迫不及待吃了一口,眯着眼笑道:“真好吃阿婆!还是以前的味道!” 瞎眼老太太很高兴,说那以后常来。 豆芽仔眉头紧锁,他不停用勺子在碗里翻来看去,我小声问你瞎搅糊什么?豆芽仔小声说这越搅越像猪食。 我尝了一口,这玩意儿看起来没卖相,但味道很香,很辣,越吃越上头,尤其适合这个季节吃。 夏水水回忆道:“我以前初中在这里上的,那时候冬天我们几个小姐妹下了晚自习经常组团跑阿婆这里来吃,最近这两年我一直在北方看中医,一年最多回来两三次,都没时间来吃了。” “在北方看中医?你得了什么病?”我问。 她立即说: “没什么啦,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影响生活的。” 我观她眼神明亮,皮肤红润,气色很好,不像有大病的样子,豆芽仔叼着烟淡淡说:“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们讲,我们恰好认识很厉害的中医。” 她好奇问豆芽仔:“你们认识很厉害的中医?那有火神派的林神医厉害吗?我妈一直让我找的林神医看。” 我摇头说我们不认识什么火神派林神医,但我们确实认识一个中医世家的人,姓范。 单纯说中医,江湖上没几个家族比范家强的,范韫白范神医作为范家最后的传人,她的医术相当厉害,当初无数医院宣判了洛姨死刑,范神医硬是靠一手鬼门十三针加月光针从阎王手里把人抢了回来,那是实打实的续命六年,是洛姨自己不想在受苦了,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开始难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不想说那我不会追问,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道:“交个朋友,我姓项。” 吃完饭天就黑了,把人送回别墅后豆芽仔问我:“峰子你什么时候有名片的?” 我说我早八辈子就有了,我自己找人设计的,豆芽仔笑着说:“你发现没?这妞真正点,咱们要是随便做个局肯定能搞来一大笔钱。” 豆芽仔说的玩笑话,我们不可能对她下局,况且人家还把童俑免费还给了我们。 过了十字路口在这里等出租车,这时突然有个人拦住了我们,竟然是那个金边儿眼镜男。 他冷着脸,直接冲我们说道:“我特意来警告你们两个小子!给我离水水远一点!她心思单纯容易上当受骗,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肯定打断你们两个小子的腿!听明白了没有?” 我拦住豆芽仔,问道:“你不是他亲哥吧?” 他冷笑道:“不用你管,我在道上认识很多人,我找人搞你们两个小瘪三就像搞两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不骂人还好,敢骂我们那自然没必要在留脸了。 我皱眉道:“有事儿说事儿,你他妈的的才是小瘪三,找人?你去找人试试看?” 豆芽仔咬着烟,挑眉说:“我早他妈看你这个四眼仔不顺眼!敢堵我们?我现在就把你胳膊腿儿卸了信不信!” 他笑了,说:“看来我没看错人,小瘪三就是小瘪三,等着吧。”他说完转身便走。 “站住!” “把话清楚!我说让你走了?” 我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警告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和夏水水刚认识几天,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他说了声滚蛋!猛的推开了我。 看我被推开,豆芽仔怒了,当即一脚朝他后腰上踹去。 这人没防备,被踹了个踉跄。 “你他妈的!” 他大骂着抡来一拳被豆芽仔闪身躲开,豆芽仔反手一拳打在他了右眼窝子上。 他捂着眼睛,一脸怒气道:“你们两个小瘪三敢打我!” 我和豆芽仔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 我一脚踹他膝盖上将人放倒,随后和豆芽仔冲着他脑袋一顿猛踢。 第100章 怪病 “停!别打了!在打该出人命了!” “呵.....呸!” 豆芽仔使劲吐了吐沫,骂道:“今儿就让你长长记性!狗眼看人低!别以为自己兜里有两臭钱就无法无天了!” 我们下手重,眼镜男蜷缩在地上不停惨叫,他的金框眼镜摔碎了,脸上也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看周围已经聚了些看热闹的人,我和豆芽仔一溜烟跑了。 回到宾馆时是晚上八点多,我开始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儿,眼镜男肯定在本地有背景,他要是想报复回来的话我们不得不防。 这时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打来的。 “喂?哪位?”我紧张问。 “是我。” 一听对方声音我笑了:“是水水美女啊,我下午才给你名片晚上就打来了。” “我问你,两个小时前你是不是打了我表哥?” “那四眼仔真是你表哥?没错,我是打了人,不过是他先嘴臭骂人的。” 我本以为夏水水接下来会兴大发脾气,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她在电话中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打的好!我要谢谢你!真是替我出了口恶气!” 我愣住了,本以为她是朝我兴师问罪来的。 我疑惑问:“那人不是你哥吗?” 她道:“不是!他其实是我一个叔叔的儿子!他仗着他爸和我爸早年的战友关系天天像牛皮糖一样跟着我!你不知道!我可烦他了!我干点什么事儿他都会跟我爸背后打小报告!还有!他还不让别的男人跟我讲话!搞的我像是他什么人一样!” 我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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