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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司机看着侏儒男摇摇头:“我媳妇常劝我多做点好事,我今天就想做件好事,几个孩子能怎么惹到你们?” 侏儒男指着车里的我们三个急道:“金老大失踪了!和这三个人有关!” 司机表情有些惊讶,转身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问怎么回事。 我忙说不知道,他们搞错了!我们只是来银川旅游玩的,根本不认识什么金老大! “听见了没矮子?” “我走了。”他说完直接钻回了车里。 “他妈的都干嘛!人要跑了!上啊!”侏儒男对着身边几个人鼓动大喊。 这几人手里拎着木棍对视一眼,犹犹豫豫的没敢过来。 黄面的亮起车灯,拉着我们慢慢倒出了小巷子。 侏儒男气的上蹿下跳,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我们砸过来,没砸中。 倒出巷子,黄面的掉头上了大马路慢慢向前开。 前挡风玻璃碎了灌风,车速开的很慢,这个叫刘智元的单手打着方向盘开车。 我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向他道谢,为今晚的事。 “不用谢,我算做好事,还有,”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我救你们一码归一码,面的成这样了不能拉客,你们几个要给钱修车啊。 我点头说这是应该的,修车钱我们会出。 司机点头说:“我看你们都挨了几棍子,身上怎么样了?” 他不提还好,现在一说我又感到后背疼,小萱脸色也很难看,小萱不断用手揉着自己肩膀,我们挨的那几棍子不轻。 “你刚才说来银川旅游的?” 我说是,来玩的。 “这有什么好玩的?旅游的能得罪了金氏兄弟?以他们的身份年龄不会平白无故找你们麻烦的。” 看我沉默不说话,他莞尔一笑道:“也对,人都有秘密,我就不问了。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我看你们也不能回去,要没地方住干脆在我家借宿一晚得了。” 因为和这个人还不熟,我下意识想张口谢绝,不料豆芽仔抢了话。 豆芽仔说那大哥太谢谢了,我们早上就离开。 刘智元住得胜二村,离这里不远,我犹豫了几分钟,豆芽仔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他回了家。 他本人不是银川本地人,刘智元老家是山东的,家境和我有点像没什么亲人,他在银川混了十多年,一直跟着一个叫王保田在道上混,回德胜村的路上和他闲聊,刘智元脸上总是露着笑,我问他怎么认识刚才的侏儒男人。 他调侃说:“你说矮子啊,他仗着一个本家叔叔而已,在银川混的没几个真心服他的,用我老家话来讲,我们山东的一根大葱都比他长的高。” 我问那你以后不怕他报复? 刘智元摇摇头,说叔叔死后我也不混了,安心陪老婆开出租,矮子不敢过来找我麻烦,要找也是金家兄弟找。 到了得胜村,我们在刘智元家待了一晚上,我对这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和他媳妇的故事,这女的叫常小霞,三十中旬的年纪,我见她时她拄着拐杖,右小腿有残疾。 常小霞是银川本地人,刘智元87年就认识她了,也就在几年前二人走入婚宴殿堂领了证。90年代初刘智元二十岁出头,在山东枣庄一带是个皮子(混的),常小霞是银川人,刘智元为了追她,跟着跑来了银川。 身手好,胆子大,讲义气,初到银川二十出头的刘智元很快得到了一个叫王保田的人赏识,王保田混的时候金氏兄弟还在山西开洗煤厂呢。 西北之城民风彪悍,那时候街上最赚钱的生意有三个,游戏厅,台球厅,棋牌室。刘智元负责看着王保田手下在新华街一带的八个游戏厅,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现在的游戏厅和当时的游戏厅不一样,现在正儿八经的游戏厅是玩的,而当时全都是赌的,筹码就是游戏币。 当时有些地方1元只能买到两个币,有些相对经济落后点的地方1元能买10个,每个币平均玩10分钟左右,比如恐龙快打,即便是高手也要打个二三十分钟才能通过,玩家也会对赌,下注赌哪个人能最先通关,这个输赢都是小钱,真正让人伤筋动骨的是打鱼机。 打鱼机都受庄家操控,今天让你赢,明天让你赢,先让小赢两天,等庄家觉得差不多了,就会设置打鱼机,这时能让你输的倾家荡产老婆孩子都赔进去。 1991年,常下霞从枣庄回到老家在新百卖衣服,就是现在的新华路老百货大楼,那时候她不喜欢刘智元,在她眼里刘智元就是一个死缠着自己不放的小混混而已。 她回到了银川发展,刘智元也从枣庄跟了过来,常小霞小腿的残疾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我总结刘智元这时间段的故事,就是一句话。 为情所伤,远走他乡。 第61章 演员 常小霞之所以后来接受了刘智元,也是因为她腿的事。 97年新华路,那天傍晚六点多,常小霞正常从新百下班回家,她正在人行道上走着,这时一辆桑塔纳突然失去控制冲了过来,开桑塔纳的小年轻喝了酒,压碎了常小霞右小腿,粉碎性骨折。 酒后驾驶开桑塔纳的这小子有背景,其父母通过多方找关系,最后赔了两千多块钱也没坐牢,常小霞想要继续追究,但她父母已经不想追究了。 刘智元知道这件事后气炸了,他发动手下的那些小兄弟在银川找了一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开桑塔纳的小子,刘智元亲自动手用钢管打折了这小子双腿,打的他哭爹喊娘,刘智元想到心爱的女人后半辈子一直要住拐,还不解气,又用板砖拍了这小子头,拍烂了四五块砖,事后这小子被发现后送到了医院。 抢救是抢救过来了,但已经变成了大小边不能自理的状态,要不是王保田花了几十万找关系死保,刘智元百分百会进监狱。 常小霞出院后成了残疾人,但刘智元不嫌弃她,三天两头的端茶送水跑前跑后,他这招就叫趁虚而入,一举拿下。 那晚还有一幕我印象很深。 “我煮了方便面汤,都来吃点吧。”常小霞拄着拐拿来了碗筷。 “老婆这么晚上还让你起来招待客人,对不起啊,”刘智元笑着说。 “净说胡话。”常小霞白了他一眼, 吃的是三太子方便面,加了几个荷包蛋,我和小萱就喝了点汤,豆芽仔吃的最多,连汤带面的呼噜噜吃了两大碗。 我放下筷子说刘哥你修面的要多少钱,我有空就把钱送来。 他想了想,说大概要六七百吧,换挡风加钣金喷漆。 我说我给你两千,多余的你给嫂子买点东西补贴家用。 他先是用狐疑的眼光打量我,随后笑道:“你们肯定不是旅游的.....” 我摇摇头,说您就别瞎猜了,我们干的和刘哥你以前干的一样,都是正经营生。 他听后说正经营生能惹上金家兄弟也是没谁了。 随后我们互相看着会心一笑。 在他家休息了几个小时,我们是早上六点多离开的。 走时我告诉他过几天就来送钱,这两天可能有点忙过不来。 他说看你吧,什么时候都行,他还说让我们小心,他只能帮这一次。 我点点头,在次表示感谢后带着豆芽仔小萱离开了德胜村。 小萱昨晚挨了一棍子,她毕竟是女生,不像我和豆芽仔这么皮实,我帮她找了家旅馆,让她白天在屋里休息养伤,搞周三顺的事儿我和豆芽仔去跑就行了。 对金风黄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报复,我还是有计划的,我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两天,如果两天内周兵不上套,那我就带着豆芽仔小萱躲进阿拉善大沙漠里,到时去找阿吉的扈特部,我不信到了扈特部金风黄还能找来。 只是....这样一来就撬不开周三顺的嘴,我要想找到把头会变得非常被动,变得困难重重无从下手。 所以,这个计划对我们很重要。 上午九点多我和豆芽仔见到了老文,他还是昨天那身打扮。 对于我们晚点儿老文没说什么,他见面后直接问我今天该怎么办,要他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你先去广告店拿名片,然后和周兵搭话。 “我和他说什么?” “你到时这样说.......” 老文边听边点头。 打车到广告店,还是让老文进去,我和豆芽仔藏店外偷听。 “呦,文老板来了,我们几个紧赶慢赶了一晚上,总算赶出来了,您看看,”周兵笑着递过来一盒名片。 老文打开名片盒抽出来一张看了眼,点头说不错不错,设计的挺好的。 周兵笑着说您看看名字对不对,文华雄,还有电话号码。 老文又佯装着看了两眼,点头说没问题,都对。 “周老板....” “哎我在,您有什么事请说。“” 老文咳嗽一声道:“周老板你是本地人,我人生地不熟外来的,跟你打听个事,我想收点铜货,你知不知道要去哪?” “铜货?什么样的东西叫铜货?”周兵明知故问道。 老文道:“青铜器,金银器,铜器,包括香炉佛像,摆件镇纸了啥的。” 周兵听后低了下头,像是想着什么事。 过了几十秒,周兵抬头说:“文老板,你说这铜货我家倒是有一件,家传的,父亲去世后传给了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老文赶忙问:“你家传的铜货长什么样的?形容一下我看看。” 周兵比划着尺寸道:“就这么大,是个铜瓶子,正面好像是银的,刻了一匹马的样子。” “嗯......听你说的,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老文拍手道:“能不能拿出来看看,有可能是宋金时期的鎏银铜壶,价格可不低。” “是这样....”周兵试探着说那要是您看的话,能值多少钱? 老文托着下巴想了想,伸手说最少这个数。 “三....三十万?”周兵猜道。 “怎么可能,鎏银白马壶,三十万去哪买!我出的价是三百!三百万。” “三百万!”周兵吃惊的说值这么多。 老文呵呵一笑,说这都是保守估计,要是品相好的话能更高,你要是想出手我得先看看,毕竟也有可能是赝品不是,一切以实物为准。 “那......我回去一趟,拿来给您看看?”听到老文说能值三百万,周兵心动了。 老文表现的也不急,他看了眼手表说:“那你就去拿来看看吧,尽量赶在中午饭点前回来,我中午在迎宾楼还有场饭局。” “好,那我这就去,您在这等着。”周兵说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 “去吧,快去快回,”老文自然而然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快,快藏起来,要出来了,我们的小狼上套了。”我拍了拍豆芽仔肩膀。 我们藏起来没多久,就见到周兵出来急匆匆的上了丰田车。 过了五六分钟,老文找了个借口说出来抽根烟透透气,走出了广告店。 店外墙角。 老文笑着说:“我都照你说的做了,看来他真相信了。” 我也激动,这计划就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等下一旦周兵拿出来白马铜壶,我和豆芽仔就会冲进去,人赃并获。 我说老文你赶紧进去,越到最后越要小心。 他说好,转身进了广告店。 我和豆芽仔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随后我看到周兵开着丰田车回来了,相比走时,他下车后手里多了个长方形锦盒。 老文迎了出来,笑着道:“周老板挺快,这盒子里就是你家传的白马瓶? 周兵点点头。 见他点头,豆芽仔沉不住气,他直接跑进了店里,指着周兵就说你完了!。 我紧随其后进了店。 “你们是.....”看到我和豆芽突然跑进来,周兵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要收起来锦盒。 “拿来吧你!”豆芽仔先一步抢过来了锦盒。 “还我东西!”周兵一脸怒气的要上来抢。 “唉?我就不给!这是我们的东西!”豆芽仔抱着锦盒一个后撤步躲了过去。 周兵面如死灰。 这时,我看着他开口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盒子里的白马铜壶是我们把头的,你家老头说不认识我们把头,那东西怎么会到他手里??” “嗯?”我看周兵脸上表情又有了变化,他的表情变的十分精彩。 周兵嘴角一咧,平静的看着我说:“看来老爷子说的没错,我昨天去迎宾楼问了,人告诉我并没有北|京来的客人预定包房,还有....” 他拿出来一张老文做好的名片,开口道:“怕不是昨天自己报的手机号都给忘了吧?我故意打错都没看出来?什么北|京来的古董商,文华雄是吧?怎么电话是空号啊?” 老文脸色大变,他昨天被要走的手机号是瞎编的,压根就没想到会打过去核实,真正的他连手机都没有,哪来的手机号! 这时豆芽仔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慢慢打开了锦盒。 盒子里没有我们的白马瓶。 只有一块比白马瓶小一点的烂石头.... 此时,周兵一改之前的模样,他走过来在我耳旁小声说道:“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送客。” 豆芽仔和我都没反应过来,我们教了老文怎么怎么说话,亲眼看着周兵一步步上套。 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深呼吸了一口,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人。 看来..... 他才是演员。 第62章 周三顺的心结 豆芽仔又翻了翻锦盒,真就啥也没有。 周兵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店老板形象,他看着我冷冷的说:“走吧几位,难道还要我送送?” 我想了一两分钟,原本的计划是拿到白马铜壶,如今看来不太可能了,不过还有一招。 摊底牌。 我没走,反而看着周兵笑道:“你爷爷他老年痴呆装的真像,不过......你不是还缺50万吗?” 周兵楞了十几秒钟,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原计划落空,豆芽仔看我摊牌了,他直接扔了手中的锦盒开口大声说:“你老婆呢!那姓许的事儿和你老婆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周兵冷着脸说。 “还装傻?” 我说我提过王显生,既然白马壶在你手里,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是? 周兵还是不开口。 我接着说道:“我没心思管你和你老婆之间的事儿,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希望周三顺能见我一面,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和我谈谈。” 我在纸上写下手机号放在了桌子上。 “你好好考虑,时间最晚定在今晚10点,过时不候。” “芽仔我们走。” 出了广告店,豆芽仔急匆匆跟上来说:“没想到姓周的这么精,差点儿就骗到他了,峰子你说要是那老头死活不配合怎么办?咱们真去警察局举报?” 我说举报个屁,咱们干什么的? 今晚要是周三顺不找来那咱们就躲进阿拉善,谁知道金风黄什么时候在找上来。 回到新落脚点后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了手机还没动静。 时间到了9.40多。 桌上放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电话没说话。 “你好。” “周三顺?” “我是,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谈谈?” “11点半,文湖小区小广场,健身器材,你一个人来。” 对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看了下时间,离11点半还有两个小时不到。 豆芽仔也要去,他说周老头要害人灭口怎么办,毕竟咱们知道他孙子的秘密。 我说不会的,他不敢,你们在旅馆等我消息就好。 打车到了文湖小区,小广场那边儿没有路灯,一片黑暗。 我翻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亮光四下寻找。 “别找了。”就在这时,我身后响起了老人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 此刻的周三顺连拐杖都没用,他笔直的和我面对面站着,虽然满头白发但眼神清亮,和之前风烛残年的老年痴呆形象判若两人。 “坐。”他指了指小广场上的躺椅。 我和他并排坐在躺椅上,周围一片黑暗静悄悄的,人要是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到我们两个坐在小广场这边儿。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直接开口问:“王显生找过你,我想知道你当时告诉他的是什么,为何让他如此执着,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进黑水城。” 周三顺沉默了,我也不催,静静的等着他回答。 过了几分钟,他开口说:“那张羊皮纸写的东西,是党项族的秘密,是西夏文明的延续。” “西夏宫文不同于普通西夏文,七百多年前只在党项贵族中流传,不允许普通人学习,西夏是佛国,上面的西夏宫文破译出来的其实是两段话。” “一段旁白,一段经文。”处在黑暗中的周三顺说。 “经文?什么意思?” 他开口说了一段梵语音译,非常拗口。 “兀珠,吠琉璃、颇胝迦、阿珂珂、牟娑落揭拉婆、赤真、阿湿摩揭,拉婆莫罗。” 我听不懂,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三顺道:“是佛门七宝。” “七宝?不是八宝吗,轮螺伞盖,花罐鱼肠。” 他摇摇头,说不是那样的,我说的是古经书中挂在释迦摩尼身上的七件东西,李?F当年是有人替死,被蒙古人砍头的那个替身和一个叫米脂因的女人有关,李?F走时带着党项残部拿走了七宝中的兀珠,跑到西南边儿建立了一个小政权,名叫西吴尔。 “西吴尔的大致位置在木雅地区,可能在现在的青海、甘南、甘孜地区和昌都地区以及云南的迪庆地区,藏在了忙忙深山峻岭中,利用树木山崖可以从天然上阻断蒙古骑兵的追击,羊皮纸上画的像炮楼一样的建筑物,就是西吴尔在木雅一带大山中建造的?t望塔,他们时刻提防着蒙古骑兵追来。” “我这辈子都奉献给了考古学,西夏建国以来扎根西北三百多年,李?F逃走后带走了大量的财宝和兀珠,兀珠代表的是佛门,李?F或许把仅存的精神信仰寄托在了兀珠之上。” “这些就是羊皮图上的全部秘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些话中蕴含的信息太过庞大,我短时间内消化不了,楞在了长椅上发呆。 等回过神来,我又问他把头为什么非得要找到黑水城,不是说这个西吴尔国在木雅地区一带? 而木雅又在四川,他为什不直接去四川? 周三顺摇摇头,说这个并不清楚,大概是王显生发现了什么秘密,非去黑水城不可吧。 “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我可否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话音刚落,周三顺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开口道:“我孙子的事儿请你保密,等我全部处理好了,我会去自首。” 我皱眉说你替你孙子? 周三顺道:“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何来替这一说,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说,但是.....”他停顿了几秒钟后又说:“小伙子,你还不到二十吧?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以后的归宿?” “再见了。” 周三顺说完话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我在小广场坐了一夜,一直坐到早晨出了太阳,我不光在想把头和西吴尔国的事,我还在想周三顺走时说的那句话。 我以后的归宿在哪里? ....... 周三顺的结局是他真去自首了,随后这件事被曝光,时至今日,以前住在文湖小区里的一些人都还知道这件事,听说物业还请和尚做了法事,周兵媳妇去哪了我不说应该都知道,那周兵是不是没事了? 没有。 周三顺白发人送黑发人,冥冥中自有因果,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后周兵选择了跳楼,周兵出事后,他年仅五岁的小儿子被过继给了周家亲戚抚养,我不知道他儿子叫什么,如今应该已经长大成人。 不过,有一点我还挺感谢周三顺的。 他并没有把我们供出来,我们的秘密和白马铜壶一事儿他只字未提,烂在了肚子里。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做了,我们往后才能多浪了好几年。 感谢。 第63章 邀请甘璇 历史书上写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如果有人爱冒险爱旅游,不妨去木雅地区的深山里找找看,等你看到了那一排排屹立至今的石头?t望塔,你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石塔高数十米,全部都用石头片子擂起来的,严丝合缝,后几年我听说有考古队的去研究过这些石塔,他们搞不懂大山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诉你们吧,那些?t望塔是李?F建的,他是怕蒙古人追来打他,最后一小撮血统纯正的党项人就在那里苟延残喘了200多年。 我们能找到这些?t望塔也是历经了困难挫折,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提前说个有趣的事儿,我那时不到二十,还是处男,也是在木雅,我告别了处男。(不是小萱) 银川的故事还没讲完,黑水城的故事也未结束。 我原以为周三顺知道把头为什么进黑水城,不过他告诉我他不知道,这使我们想要找到把头变的更加困难。 也是不得不走,这里是西北之城银川,不是北|京木偶剧院。 金雷黄被赵清晚手下的光头男收拾了,他弟弟金风黄要弄我,我打不过躲起来可以啊,我就觉得藏到扈特部金风黄肯定找不到,还能顺便找找把头。 事不宜迟说走就走,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敢在去找商关民借骆驼,我突然想到了那辆在邯郸买的212越野车,(纠正,当时我不熟悉车型说成了212,那辆车的车型应该是213切诺基带后斗的)。 这车我们一直没动,修好后一直藏在银天农贸市场后面,我打算开车开到不能走的地方在步行,水的话就放包里背着。 等到了市场找到了那辆车,又有了问题。 之前是秦兴平和把头轮流开的车,我们三都没驾照没学过车,这怎么开? 豆芽仔说:“要不我来开?我以前跟着老舅讨生活,在码头上开过小叉车卸鱼。” 我疑惑的问你能行不?别拉着我和小萱冲沟里了。 豆芽仔拍着胸脯保证说:“峰子我你还不信啊,卸鱼用的叉车也有方向盘油门,都一样。” 我哦了一声,说到国道上了慢点开。 我们在附近买了几个篷包,又在农贸市场买了些干牛肉和干馕,把东西都塞包里扔进了后备箱,随后上车打算出发。 上车后豆芽仔拧了钥匙,打了好几下才打着火,见他不动,我坐在副驾驶说你倒是开啊,愣着干嘛。 豆芽仔挠挠头,问我倒挡是怎么挂来着。 我说我哪知道,你挨个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少给点油门就成。 豆芽仔哦了声,随后一顿操作,车子蹿出去撞塌了别人的摊位。 “怎么开车的!怎么开车的!你们不能走了!” 搭架子摆摊卖干货的大姐大声嚷嚷,她人挡在了车前,估计怕我们跑。 我脸都黑了,让豆芽仔开车,这还没走五米就出了车祸。 卖干货的大姐让我们赔一千块,说的大概意思是干货掉地上沾了土就脏了,要是水洗了就不能卖。 豆芽仔下车后说太贵,最多赔你一百块钱,双方一阵扯皮。 “这不是记者同志吗?”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我一看这男的我认识,是在市场开店的那个中年男人,甘记者的父亲,老甘。 “怎么了方嫂?撞你摊子了?”老甘插嘴道。 “我要一千块,这伙人就给一百块,老甘你给评评理,哪有这样子的!”大姐扯着嗓子喊 老甘看了看车祸现场,皱眉说道:“方嫂子你太过狮子大开口了,我也干这个的还能不知道?除了碎了点蘑菇,你这些东西就算全卖了也值不了一千,这样吧,我当个和事佬,两百块钱算了。” “就是就是,碎点儿蘑菇就要人一千啊。”有围观群众帮我们说话。 这事在老甘的和解下,我们赔了人两百块钱解决。 “记者同志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阿拉善,搞采访。”我说。 “还是去找扈特人?你们上次不是找到了?” 我说这次不一样,这次去是为了别的目的。 老甘哦了一声,想了想又开口说:“甘璇刚走没多久,应该没走多远,要不我叫她回来,你们见一见?” 我心想道:“对了,还有甘记者,可以编个理由拉她一道去扈特部。” 我当即道:“那麻烦你了,正好我也有些私事要甘记者帮忙。” “不麻烦不麻烦,”老甘笑着回屋打座机电话通知了他女儿。 甘璇刚离开市场不久,接到他爸电话后很快赶了回来,我们在市场碰了头。 “你好你好甘记者,有段时间没见又漂亮了。”我笑着和她打招呼。 “哪里话,”甘璇笑道:“听我爸说你们还要回阿拉善?” 我说是的,还需要找扈特人一次,并且提出了要求,希望她有空的话能和我们一道去。 甘璇想了想,点头说:“这次没问题,养殖场那边儿暂时没任务,就是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上次商总那里你们去做了采访,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订了最近几期的地理杂志,怎么没见到养殖场的报道?” “我们还没回去!”豆芽仔忙解释道:“等回去了才能发。”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之前一直在银川?干什么了?” 豆芽仔这次开了窍,他笑道:“难得公家出差,回去后又要累死累活的工作,甘记者你能理解吧?”豆芽仔说完还眨了眨眼。 甘璇看了豆芽仔一眼,微笑着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那就不说这些了,你们这是打算开车去?进沙漠不得去找商总借几头骆驼用?” “那倒不用,”我摆手说已经麻烦了商总好几次,这次就算了,况且我们去过一次都知道了大概路线,走路的话也就多用两三天时间而已。” 听了我的解释,甘璇点点头说:“也是,你们搞杂志的老是麻烦人不好,次数多了会被人说闲话。” “什么时候走?”甘璇问。 我说水和吃的都准备好了,越快出发越好,最好是现在就走。 “这么急.....”甘璇犹豫着说:“你们等等,我得先跟领导打声招呼。” 过了几分钟,她打完电话回来了。 “怎么样?领导同意了?”我问。 她笑着点点头,随后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内。 我和豆芽仔互相看了眼,也钻进了车内。 “走啊,谁开车?从这到国道还远着呢。”甘璇上车后说。 “你开吧峰子,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昨晚吃的炒面不太干净。”豆芽仔捂着肚子小声说。 我说我也是,胃里觉得难受的很。 小萱忙说我也一样。 她看我们三个都这样,也没说话,直接下车换到了驾驶位上一通换挡操作。 随后我们的213打着双闪慢慢倒出了市场,开往了国道方向。 第64章 黄瓜 路程有些远,为了解闷甘记者放了音乐,伴随着音乐声,我靠住座位慢慢睡着了。 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把头处在一片黑雾之中,脖子上套着黑色锁链,黑雾中有看不到的东西在拽着他往里走,把头奋力挣扎,嘴张着不断大声喊话,可我怎么都听不清把头喊的什么。 等噩梦醒来,我们已经远离了银川市区,靠近阿拉善的国道边儿上蓝天白云空气清新,车也少了很多。 车子靠边儿停车,甘记者说要找地方小解下。 小萱说甘姐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儿去,做个伴儿。 看她两走远了,豆芽仔打了个哈欠说:“峰....峰子,你说这时候把头是不是已经进到黑水城了?挖到宝贝了?” 我想了想摇头道:“可能吧,把头回关了高手过来挖黑水城,其中肯定有厉害的土工,虽然我没见,不过八成可能有姓马的。” “姓马的?马什么?”豆芽仔好奇问。 我说你不知道?大哥没跟你讲过? “大哥?你说哪个大哥?”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豆芽仔怎么会知道,我们在飞蛾山时豆芽仔还在海上跑船呢,他都没见过孙家兄弟和红姐。 我又想起了红姐。 她这么久了音信全无,也不知道如今在哪,怎么样了。 还有二哥,把头当初让他留在顺德养伤,后来我几次问把头情况,把头总是回复我一句话:“老二身子骨不太好了,尽量不要打扰他。” “你快说啊,你说姓马的什么?”豆芽见我走神,催促着问我。 看甘记者还没回来,我便跟豆芽仔说了说姓马的。 姓马的叫马振海,洛阳人,以前大哥在时跟我说过,他说马振海外号入地鼠,这人打洞方式很奇特,他打的盗洞在行业内有辨识度,这人能同时用双手下铲。 古圆近方,以前古代的盗洞都是圆的,民国解放后的盗洞都是方的,唯独这个姓马的打的盗洞特殊,形状是五边形或者六边形。因为他可以双手同时下铲,相当于一个人顶两人。 “这么牛比?那他打的盗洞不用装木板?”豆芽仔问。 我说这不一定,还要看情况,如果土松的话不加木板不行,会塌方,这和他打的盗洞是什么形状没关系。 这里科普一下,盗墓打洞都不是用的洛阳铲,洛阳铲这玩意只是取土探坑确定位置用的,光有洛阳铲盗不了墓,真要给人一把洛阳铲去挖洞,一晚上累死人也挖不出来多大点儿坑。 挖洞主要用旋风铲,工兵铲,碰到硬土层了会上锥头铁锹。 北派旋风铲分两种,一种是空心铜棍里面装着铜线,铜棍周围有九片波浪螺旋形状的铁片儿,铜棍末端手握的地方用厚布包着,这位置还有一个小摇杆,摇杆通过铜棍中藏的铜线控制着九片螺旋铁片。 想想,就跟老式水井上那种手摇杆原理差不多,人在上面握着摇杆玩命的使劲摇,随后地上大量软土会被螺旋铁片带出来,省劲又快速。 现在这种还有电动的,用熟练了挖土打洞比土拨鼠穿山甲都快。 第二种旋风铲就是我常用的这种,实心管,长度不高,铲面儿类似那种带弧度的工兵铲,湿土不沾铲,适合在土质松软的地方挖洞,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支撑盗洞木板,拍人脑袋黑吃黑。 不用了把两头插销一拔一拧就可以放包里了,方便又快捷。 女孩子解手跑的远时间长,左等右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回来。 “这尿个尿去哪尿了?”我发现了不对劲,她两从离开到现在都有半个小时了。 “走,峰子,快去找找,别出事了。”豆芽仔和我披上衣服下了车。 “是不是在那儿。”豆芽仔扭头看了看,指着远处一个下坡带说。 那里离国道公路三四百米远,由于是下坡,人在坡上看不到坡下的情况。 我说走,快去看看。 匆匆忙忙跑到那里,我往坡下一看,傻眼了。 只见甘记者和小萱都在,小萱正拽着甘记者,二人面红耳赤的正在争吵。 “干嘛呢你两!” “吵啥!”豆芽仔大喊着跑下了坡,我也赶忙跟了下去。 见我来了,小萱紧张的喊云峰你快劝劝她,她非要报警! 我草!豆芽仔吓了一跳,问报什么警。 我脸色也变得难看,心想甘记者不会是发现我们的身份了吧? 这不应该啊....车上我们没带那些工具,路上我们讲行话都是故意避开她的。 “不行!这事儿我们处理不了!”甘记者挣脱开小萱就又说要报警。 “先别慌,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先说说!”我赶忙说道。 甘记者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指着右前方哆嗦着说:“死.....!我看到了死人!不知道死多久了!” “死人!真的假的!” 豆芽仔几个大步跑到了地方。 “草!”豆芽仔看后回身骂了一句,说峰子快来看,真有死人! 我忙跑过去观察情况。 在离她解手不远的地方甘记者发现一具尸体,人死的时间不长,尸体没有完全腐烂,平躺着,下半身埋在沙子里,上半身露在地面儿上,这里空气干燥风又大,风吹日晒的,尸体面部已经有脱水的迹象,靠近点儿能闻到臭气,我看了几眼就不敢在看了。 我估摸要不是甘记者和小萱恰巧来这儿解手,在阿拉善国道大坡下这鸟不拉屎车不停的地方,几年都不一定能发现。 “这人身上有钱包啊?”豆芽仔胆子大,她从尸体身上翻出来个钱包。 小萱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跑到一边儿扶着腰开始吐了起来。 “黄.....黄瓜?”豆芽仔一瞪眼,说怎么还有人名叫黄瓜的,这人叫黄瓜啊? “拿来我看看,”我不信他说的,接过来身份证看了眼。 我用手擦了擦身份证上的污点儿,嗨,这哪是什么黄瓜,这人叫黄孤,偏旁“子”被污迹盖住了,使劲擦擦就露出来了原名。 看地址上写的,这人不是银川本地人,是云南昭通人,他钱包内层除了有一百多块钱零钱,还放着两张折叠的纸条,我打开纸条看了看,眉头直皱。 “什么....写的什么玩意这是。” “9月27进货,羊后腿肉五十斤,羊腰子30个,羊脆骨十斤,预估穿小串2500百串儿,纯利润400左右。” 我和豆芽仔看了纸条面面相窥,怎么云南昭通的一个卖羊肉串的,死在了阿拉善边儿的荒地里?好像卖的还是昭通小串? 我越想越觉得邪门后怕,浑身打了一激灵。 扔掉了纸条。 第65章 梦游的豆芽仔 云南的昭通小串我知道,一串一点肉,烤好了很好吃,和大西北那种豪放的羊肉串不一样,三五个哥们聚一聚,不是为了吃多饱,就是为了喝酒聊天的那种氛围。 这个叫黄孤的,是一个卖羊肉串的,不知道怎么会死在这,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一个问题,他身上有进货单,可单子上这些肉哪去了?他用什么交通工具拉的肉,也没看到。 甘记者说:“报警吧,这是命案!身为记者,我有义务报导曝光这件事儿。” 我说好好,甘记者你和小萱快回车上,我带着手机呢,我来报警,这地方太臭了。 说完话,我佯装着掏出手机拨了110给她看。 小萱理会了我的眼神,她拉着甘记者催促着说快走吧甘姐,这里太臭了,让云峰处理就行了。 看她两手拉着手上了坡,我松了口气,忙把110的号码删掉了。 我可不敢报警,更何况人又不是我们弄死的,我们也不认识这个人,那样做纯粹是自己找自己麻烦。 “芽仔你干啥?”我突然看到豆芽仔要拿钱包里那些钱。 “死人的钱你也敢拿!快放回去!”我呵斥他。 “人都死了,不拿白不拿,”豆芽仔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我可不是白拿,我等下把黄瓜老兄埋了,这总比这么风吹日晒的好,一百多块就当我的工钱了。” “滚犊子,快给我放回去,你又不缺这点钱。”我脸色不悦的说。 “行了,峰子你别管我了,快回车上,我等下就过去。”豆芽仔没听我的话,不肯把一百多块钱还回去。 “算了算了,随你的便吧,弄完了赶紧回来。”我懒得再和他吵了。 我先回到了车上,又等了二十多分钟,豆芽仔也回来了。 “你真报警了?我们不得在这等警察来?”甘记者疑惑的问我。 我点头说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过去,说快走吧。 这天傍晚大概7点多,我们到了地方,从这里进阿拉善只能徒步或者骑骆驼,晚上露营搭蓬包,由于甘记者是临时搭伙的,我们之前买的篷包不够,少了一个。 最后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我让豆芽仔睡车上,我们其他人在离车不远的地方搭包过夜。 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我看着火,说你两先去睡吧,我晚点去睡,这里还能看到公路晚上应该没什么危险。 小萱和甘记者点了点头,随后去休息了。 豆芽仔早上车上睡觉去了,我手拿着一根木棍坐在火堆旁,无聊的翻着手机,看火小了就往里扔两根柴。 这晚发生了一件事儿,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有阴影。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人死后会有灵魂存在吗? 或者我换个方式问。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神鬼鬼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如果不信,就听听我接下来说的。 我发誓,所言为真。 事情发生在这晚11点多,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11点40多,离晚上12点还差十几分钟。 那时我无聊的玩着手机上的贪吃蛇,打了个哈欠发困了,看其他人都睡了,我也准备在添把柴去睡觉。 我刚添了柴,忽然听到汽车那边儿有动静声传来,砰砰砰,砰砰的。 豆芽仔睡车里,我想着他还没睡?干嘛用脚踹车啊。 我找到手电打开,拿着电筒走了过去。 “砰砰砰!” “砰砰砰!”走的越近,拍车的声音越大。 我怒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都几点了!你?挪凰?觉干嘛啊!” 走到车前我拧了拧把手,发现车反锁上了。 “哒哒哒。”我敲了几下玻璃,说芽仔别闹了啊,赶快睡,你小子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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