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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剩下一个念头! “弄死他!” 阿基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我整个后背都麻了,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感传来! 手上渐渐松开,阿基趁空档挣脱了我的锁喉,他起身,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疼....太疼了....钻心的疼!我这时才意识到,我中枪了。 我尝试着站起来,结果上半身使不上力气!只能平躺在地上大口吸气! 我用尽力气,慢慢转头看。 只见,一个带着草编斗笠帽的人,一瘸一拐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而这人手中还拿着我那把小手枪。 就这么看着对方一步步朝我靠近,最终停在了我身旁。 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慢慢伸手摘下了斗笠帽。 “呵呵,项云峰,你现在后悔吗?” 等看清了这人脸,我眼睛瞪的老大。 马凤凤! 竟然是马凤凤!! 我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鱼哥所谓的幽灵,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时候的马凤凤身穿传统苗女服装,她头发剪短了,貌似皮肤也白了,但不变的是她那眼神,那眼神中饱含了对我的怨恨。 “哈哈哈!项云峰!我做梦都在想这一天,我恨你,我要亲手杀了你!我要你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嘿嘿嘿.....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放我走呢?” “你是可怜我?那你知不知道,我马凤凤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全都是你害的!” “你还送了我一块玉?让我回南平卖了治病?项云峰,你这人真是太天真了,太可笑了,我告诉你,我心里的那份伤痛永远治不好了!” “呵呵,你放心,我会看着你慢慢咽气,等你死后,我会让我男人阿基把你心挖出来,我要看看!你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阿基一脸激动:“凤...凤凤!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马凤凤撩了撩额前头发,微笑说:“我说话算话,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一听这话,阿基激动无比,他整个人高兴的手足无措,像捡到了宝贝一样。 “咳!” 我躺在地上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阿基,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到底怎么想的?这种女的你也当宝?你知不知道,她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了?她这种白送我我都不要。” “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说凤凤!我砍死你!”阿基一脸愤怒,手举菜刀就要朝我身上砍。 马凤凤摆手阻止了,并看着我笑道:“死鸭子嘴硬!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中枪了人就要死了,我大仇得报,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马凤凤,你确定你赢了吗?你现在看看你脚下。” 马凤凤一愣,立即低头看。 只见,此刻月光照亮下,地上除了她的影子外,还有一个格外高大魁梧的影子。 二人身影一对比,身高不到一米六的马凤凤顿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马凤凤眼神惊恐,她刚转头就被一人像蒲扇搬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鱼哥面无表情,直接掐着马凤凤脖子,单手将她提离了地面。 “凤凤!” 阿基红着眼冲过来想救人,结果瞬间被鱼哥一脚踹飞了出去。 “放.....放开.....放!” 马凤凤双腿在空中乱蹬,她脸色涨的通红,伸手想抓鱼哥脸!结果根本就碰不到,在鱼哥面前,她瘦弱的就像只鸡仔子一样。 眼看人就要不行了,鱼哥叹了声:“哎!阿弥陀佛啊。” 鱼哥手松开,马凤凤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她捂着脖子连连咳嗽。 缓了几秒,马凤凤脸色煞白,她手颤抖的指着我道:“不.......不可能!我打中你了!我那枪绝对打中你了!你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 “说你笨吧,你他妈还真笨!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了!谁让你开枪不打头啊!” 说完,我一股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土,随后当着马凤凤面拉开了拉链。 没错,就像范神医讲的,我怎么这季节还捂这么厚。 衣服一件件被我扔到地上。 羽绒服,毛衣,羊毛衫,秋衣,然后是前胸和后背的四层密度板,外加双层的钢板。 卸下最后一块钢板,我看到上头有个很明显的弹坑。 看到这一幕,马凤凤瘫在地上,她整个人脸都绿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搞不到防弹衣,只能这么穿。 其实从去小木屋第一晚我就这么穿了! 晚上睡觉都没脱!为此,我还遭到了范神医的嘲笑,可没料到的是马凤凤也足够小心,她一直等到这第四天晚上才肯现身出现! 说实话,期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把头一直没说,我直到此刻才知道这人竟然是马凤凤。 对她,我已经足够仁慈,能在这里碰到就是缘分,我真心想化解双方那段仇怨。 但这女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铁了心,非要置我于死地! 如今一切都明朗了。 老蛊王死后,她并未离开苗寨,而是勾搭上了采药人阿基,再有,鱼哥半夜有时听到的脚步声就是阿基!身为采药人,他身手足够灵活。 老蛊王死那晚,马凤凤也在场!所以她知道我们埋尸体的具体地点! 她偷了我们丢掉的那把枪,然后这一男一女暗中密谋,她们之所以这么久才动手是一直在等我从诸暨回来! 我不露面,她就永远不会露面,因为枪里那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我的! 而把头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让我每天往返小木屋,就是为了在路上引她现身。 不得不说,我一直小看了马凤凤这个女人。 但她暗中谋划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瞒过把头,把头一早就猜到了是这个女人,所以把头那天才说了那句我听不懂的话。 那句:“有些东西既然放不下,那就永远留下吧。” 什么东西放不下? 是怨恨! 她的怨恨放不下。 第378章 可怕的把头 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大部分原因确实是拜我所赐,这点我承认。 但我有错吗?别忘了!一开始,是她想先对我谋财害命的! “嘿嘿!嘿嘿嘿!” 马凤凤瘫坐在地上,口中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嘿嘿嘿的诡异笑声,随后她眼神飘忽不定,双手摆弄着自己头发,口中轻声哼唱道:“脚踏山花寻知音呦,早观日出晚观星呦,哥是天上白白的云呦,妹是园中红红的花呦,只能隔空共夕阳呦,千里相思谁愿尝呦,嘿嘿!嘿嘿嘿...” 这时把头和豆芽仔也都来了,豆芽仔大声道:“我靠!把头!这女的受刺激疯掉了啊!” 马凤凤疯了? 我怎么有点不信,不过这也不敢说,人在遭受巨大挫折后精神有可能崩溃掉,现实中唐贵媳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唐贵媳妇就是一夜间真疯掉了。 “凤凤!凤凤你怎么了!” 阿基嘴角流血,蠕动着朝马凤凤这里爬来,鱼哥刚才那一击下了重手!阿基充其量只是个手脚 灵活的普通人,所以他现在应该受了重伤。 “凤凤!你看看我!我是你男人阿基啊!” 此刻马凤凤眼神涣散,她看着阿基突然大笑道:“哈哈!阿鸡!小鸡!我知道!你是染色小鸡!” 阿基抹了抹眼,他突然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把头面前,声泪俱下道:“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人已经疯了!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豆芽仔怒声说:“这女的三番两次想害我们!你说放过就放过啊!” 阿基哭着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我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你们要怎么样才能饶她一命!” 豆芽仔又要开口,把头突然摆手道:“阿基,我们行当里自古以来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一命换一命,你可同意?” 阿基没一秒钟犹豫,他马上说:“同意!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我现在就把我的命给你们!” 阿基一把捡起柴刀,他用尖刃那头,直接对着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猛扎了下去!下手非常狠! 随后,血就像喷泉一样往外滋! 阿基躺倒在地,他艰难的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马凤凤,说了最后一句话。 “凤....凤....凤凤,我不嫌弃你,我永远真心爱着你。” 也就一分钟,阿基说完这句话便断了气, 这期间,我一直在注意马凤凤的神情动作和举止。 她眼神还是那样,别说眼泪,我根本看不到她眼神中有一丝的感情波动,马凤凤指着阿基的尸体,嘿嘿笑道:“嘿嘿!快看!快看!染色小鸡死了!染色小鸡死了!” 鱼哥叹了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鱼哥!你能不能别阿弥陀佛了?”豆芽仔大声道:“现在怎么办!这女的该怎么处理!放了她?” 我看向把头。 把头看了马凤凤一眼,面无表情道:“一命换一命,我们几个既然都答应了,那就要说到做到,不能坏了规矩,云峰文斌,你们两个把她送出山吧。” 把头都这么讲了,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我看了一眼地上阿基的尸体,忍着没发作,当下就和鱼哥一道送马凤凤出山。 路上,马凤凤一瘸一拐的跟着我们走,鱼哥苦口婆心劝道:“姑娘,我们佛法上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心中的怨恨最终化成了你手中的屠刀,我希望你回去后买一本楞严经,每晚睡前朗诵一遍,这样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什么是放不下的,在大的仇,在大的恨,终究是你心里的魔障在作乱,我佛说....” “行了行了!鱼哥,你有看过楞严经?”我好奇问。 鱼哥咳嗽了一声,很小声说:“我他妈没看过,但是我知道。” 马凤凤看来是受不了失败,真疯了,她仿佛压根听不到鱼哥说的话,只是站在那儿一根又一根的薅自己头发。 走到小河附近时,我一愣,没想到突然看到了小萱,今晚上一直没见到她,没想到她一个人在这里。 “小萱?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把头让我在这里等你们,然后跟你们一道回去。”小萱说。 “哦,那赶紧走吧。” “先等等!” 小萱快步走到马凤凤跟前,盯着她眼睛看。 而马凤凤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小萱突然指向马凤凤身后道:“快看!有染色小鸡!” 马凤凤迅速转头去看,就在这时,让我和鱼哥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小萱迅速掏出她那把锋利的玛瑙刀,对着马凤凤胸口部位就捅了进去! 鱼哥大喝:“小萱!” 小萱冷冷一笑,她手握着刀柄,慢慢转了一圈。 马凤凤疼的咳出了血,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小萱。 小萱绕到她背后,直接用手捂住了马凤凤眼睛。 小萱一脸微笑,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在装了,你没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女人骗不了女人。” 说完,小萱猛的拔出了刀,又一连对着马凤凤胸口猛扎了十几刀!几乎刀刀见血! 最后小萱一松手,马凤凤直接瘫在了地上,人早没了气!但她眼睛还挣着,死不瞑目! 鱼哥猛的拍了自己光头一下,大声说:“小萱!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就自己动手了!江湖规矩一命换一命!把头和我们都已经答应对方了!” 小萱用手指沾了沾刀上残留的血,随后她舔了一下手指笑道:“鱼哥,我可是没在场啊。” 鱼哥愣住了,我也没反应过来。 小萱友笑着说:“我没在场,把头和你们答应了人家什么我都不知道,那请问,你让我守什么规矩?” 鱼哥猛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大声骂了句脏话。 小萱收起笑容,手中把玩着玛瑙刀,淡淡说:“我杀她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就这么简单。” 我看的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原来马凤凤和阿基的结局,把头都提前安排好了。 把头太可怕了,他真是算尽了一切。 第379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此事过后,把头在我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马凤凤根本不是把头的对手,我感觉,现在放眼江湖上,可能也就诸葛青那号人物能和把头暗中掰掰手腕。 不会武又怎么样? 出来混,最重要的还是靠脑子! 我之前本以为这几年学下来我快出师了,现在我知道了,我要跟把头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马凤凤和阿基最后葬在了一起,就埋在小河边的林子里,这是把头的意思,当事人一死,那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自然烟消云散了。 鱼哥当了八年和尚,却只会念半段往生咒,当晚他还在坟前念了两段。 小萱杀了人根本不在乎,她在旁笑着吐槽说:“鱼哥,我觉得你应该在头上烫六个戒吧,那样更像和尚了。” 鱼哥叹了声气,皱眉说:“我早不是出家人了,送人送到西,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消除一点我们的业障。” 小萱噗嗤笑出了声,随后她靠在树上点了一根烟,安静的看着鱼哥念经。 传说往生咒能消十种罪孽,分别是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爱、憎恨、愚痴。 我反思了一下,好像我们他妈的全都占齐了。 仔细听鱼哥他念的第一句是:“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旁听了一会儿,我终于理解了鱼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根本是在给自己犯的罪找个借口和安慰!呵呵,鱼哥的本心就是个暴力和尚! 三天后。 “乖,在吃一口。” 范神医医术高明,她说人三天醒果真就醒了,蛇女靠在床上摇了摇头,她模样有些虚弱,笑着说:“我吃不下了,在吃就要变成胖子了。” “胖怎么了?胖有什么不好,你看人家盼盼多胖,人家丑吗?不丑!来,在喝两口。” 蛇女又喝了一勺米粥。 小米双手托着下巴,在一旁委屈巴巴说:“峰哥,我也想喝粥,你能不能喂我喝一勺啊?” 我转头皱眉道:“你又没病,自己不能喝?厨房锅里多的是。” 小米气呼呼瞪了我一眼,起身跑走了。 过了还没一分钟,小米又慌慌张张跑进来喊:“峰哥峰哥!范姐姐要走了!” 我立即起身:“不是说好了下午走吗?她这么快就收拾好东西了!” 小米使劲点头,说峰哥你快去送一送吧。 我放下碗,叮嘱蛇女别下床,然后急匆匆快步跑了出去。 “范姐!” “呵呵,云峰,你就别送我们了。” “那不行!我得送你们一段路!” 范姐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她头带草帽,靠坐在牛车后头,颇有两分仙气。 刀王在前头赶牛,牛车上还拉着那个大铜人和几包行李。 我指着大铜人问:“范姐,这东西好几百斤重,你难道要一路上都带着啊?” 她笑着点头:“没错,我打算这一路上都带着它一起,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它,我就会觉得心中充满了力量和使命感。” 范神医拍了拍大铜人,声音铛铛响,她笑道:“我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它也叫云峰,以后它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一愣,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把头他们收到消息也赶来送行,小萱和范神医抱了抱说:“姐姐,祝你一路顺风。” 范神医就这么坐着牛车走了,她要去游遍天下,去精尽自己的医术,我瞒着团队,偷偷塞给苗刀王一张银行卡,卡里有我卖阜昌铜钱搞来的八十多万,这笔钱可以供他们一路花销用。 目送了良久,心里空落落的。 把头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说:“云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互相认识就算缘分一场了,不必强求,开年后我们闲了两三个月,也该干点正事儿了。” “把头,有活儿了?” “嗯,上个月,一个老朋友卖给我一个好点儿,可能是春秋坑,也有可能是西汉坑,那个地方目前除了卖点儿的,只有我们这伙人知道。” “卖的点儿?把头,你这个老朋友信的过不?” 把头道:“当然信的过,他就是专业干卖点儿的,我们认识三十多年了。” “在哪里?”我好奇问。 “也在湖南,在永州境内,离鬼崽岭倒是不远。” “别卖关子了把头!你快说吧!” 把头呵呵笑道:“在永州祁阳县。” “祁阳!?” “那里难道现在还有原坑墓?” 我知道那一带,听说早年漫山遍野都是盗洞!湖南祁阳就好比北方的洛阳!古墓是多!历朝历代的都有,但绝大部分在几十年前就被盗光了! “把头,不会是祁阳的小米山墓葬群吧?” “峰哥我在啊,叫我做什么?” “没叫你,我说的是小米山古墓!” “不是那里,”把头认真说:“根据卖点人提供的情报,那个地方应该在祁阳黎家镇,朝主山村一个叫水银桥的地方。” “把头,那我们买这个点儿花了多少钱?” “不算贵,友情价,十九万。” 我点头,如果真是没人摸过的原坑,那不管是春秋的还是西汉的,这价都算友情价了,这年头,想找个纯原坑高古墓,就算不是大海捞针也是很少的。 我们是动手的,那些专业卖点儿的人有他们自己一个圈子,人家其实非常赚钱。 他们没有成本没有风险啊,这类人往往都是两三个一伙,开着个破车,佯装成收农作物或者做小生意的满世界乱跑,他们研究查阅古代地方县志等古书,在通过实地走访调查,来确定古墓的精准位置。 卖点儿的,一般分保和不保两种。 保就是保你是原坑,这个价格高,那时候都是十万起步了,如果买家下去后发现他妈的不是原坑,被其他人摸过了,那卖点儿的会把钱在退回来。 不保的,顾名思义,就是不保障是原坑,这个一般一两万,两三万,甚至几千块钱就能买到一个点儿,当然,下去后如果发现被摸过了,那职业卖点儿人是一分不退的。 这行里那时候确实有几个名人,像陕西安康的赵清兵,湖北襄阳的李志强,还有山西阳泉的王鼎立。 这三人手里卖出来的点儿质量普遍很高,90年代,淄河店出那个超级战国大墓,还有新干县大洋州的商代大王墓,就是这几个人卖出去的点儿。 据传,事后行里有人调侃赵清兵说:“唉!老赵!太可惜了!你说你卖什么啊!你要是自己挖了,你早他妈成安康首富了!” 赵清兵笑着回道:“不可惜,干一行就要守一行规矩,我只赚自己该赚的那份钱。” 顶级卖点儿人有三大规矩。 一,绝不亲自下墓。 二,绝不卖假点儿假墓。 三,绝不把点儿卖给野路子们。 那些不够专业,小打小闹的卖点儿人就没这么多规矩了,运气好了,确实能从他们手上买到好点儿,要运气不好,说难听点儿,你花几万块钱从他们手里买到个有屎的茅坑都有可能。 而十七万把祁阳这个点儿卖给把头的这个人,当时在行里也比较有名气,是个老头子,他真名叫齐辉东,绰号虎爷。 把头这个点儿也是赌,正儿八经算是开年来干的第一个大单,我们下午一道去市里(洗了)澡,回来把头还烧了香拜了祖师爷,博个好兆头。 晚上一商量,定下来了。 明天就出发,期待好运吧。 第380章 我和把头去踩点 整段路程不算远,小几百公里,我们一路开车过去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地方,那时候还不是祁阳市,只是个大一点的县城。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一路开车过来,我和把头讨论了很久,祁阳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优越,境内树木葱郁,丘陵起伏,最重要的一点是。 有水。 这里三面环水,南边有白江水,北边儿有祁河水,东边有清江水,山地约占了县城总面积的一半,有这么好的风水大势在,那境内古墓自然不会少的,不过大部分都被盗干净了。 晚上在县城一家小旅馆落脚休息,明天一早,我和把头会先去踩点,如果确认没问题,能干,那鱼哥豆芽仔他们随后在过去。 “哎呀,舒服......” 热水烫脚,一天的疲惫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峰子你看看!行了吧?” “不行,还差的远,继续擦吧。” 豆芽仔眉头一皱,又继续卖力擦拭我的洛阳铲。 我答应给豆芽仔两百块钱,让他帮我保养洛阳铲,洛阳铲就像汽车一样,不管用不用都要定期做全面保养。 我的这把铲子是洛阳孔老邪帮我打造的,我敢说当世第一,比省级考古队用的洛阳铲还要强十倍不止,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会定期给我的铲子做保养。 保养主要是擦洗,然后上油,我包里一直装有一小瓶“26号白油”,这种26号白油听说是化妆品级的白油,用这种油来保养洛阳铲能使其永不生锈。 “行了吧!这他妈亮的都能照出人脸了!”豆芽仔不满的大声道。 “芽仔,你干活怎么这么没耐心?拿来我看看。” “来吧我的小宝贝儿!” 我接过来铲子亲了一口,就像豆芽仔说的,没一点儿土,油亮的的确能照出人脸了。 我拧开矿泉水往铲子上倒了一点,水滴几乎瞬间落到了地上。 出现这种现象,就说明白油在金属表面形成了一层光滑的保护层,我满意的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豆芽仔。 “哎呦!谢谢峰哥!下次这活儿还找我啊!我的活儿包你满意!”豆芽仔立即接过去钱,他脸上乐开了花。 我坐在沙发上随便舞了两下铲子,就见在灯光的照耀下,瞬间宛如刀光剑影,寒光闪闪。 越玩越喜欢,之前给这把铲子取了个名叫项铲,我现在觉得不太好,应该叫“青龙铲”,就像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算谁给我开一百万我也不卖。 “把头。” “云峰,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玩心这么重,”把头挨着我坐下道:“我想了想,咱们明天尽量别引起村民注意,最好还是乔装打扮下。” 把头仔细跟我说了说,我放下铲子,听的不断点头。 .... 第二天天,我骑着辆破三轮摩托车拉着把头和一车干草就去了黎家镇朝主山村,我们拉的这种草叫“席草”,编草席用的,祁阳凉席是当地特产,夏天躺在上头根本不出汗,凉快的很,近二十年前那时候种植席草的还不少,可惜现在好像没人种了,镇上的草席场也早倒闭了。 “大姐!家里有草卖吗?” “草?” “是!我们收席草的!”我呵呵笑道。 “那你们收的也太早了点儿吧,就算新草十月份下来,这才几月份啊?” “呵呵,大姐你误会了,我们收往年的旧草,家里没点嘛?干的给你六块钱一斤!” 这村妇嗑着瓜子说:“我家的干草早都卖完了,不过你这六块钱低了吧,往年最少都有八块钱呢。” “大姐,你也知道,今年行情掉了点儿,对了大姐,那个水银桥在哪里啊?我们过去转转。” 大姐指了个方向,我道了谢便赶了过去。 一路走走停停,我们在村里收了好几十斤干草,根本没有引起村民怀疑,如果恰巧有这个村的人,说不定还对我和把头有点印象呢。 当地素来有个传说,说元末明初,陈友谅被朱元璋杀了后,在一位道士的帮助下投胎成了一名婴儿,怀这个婴儿的女子就住在朝主山村这里。 当年刘伯温一算,算出来了,为了斩草除根,于是派人来杀了那名女子,并将尚未出生的婴儿从其腹中剥出,将尸体用水银浇灌深埋地下,并在上头建了个石桥用来镇压,故得名“水银桥。” 做完这些后,刘波温曾跪地朝拜其主朱元璋,所以这里最早也叫“朝主村”,至今山上还有个荒废的破庙叫“朝主庙”。 当然,这些都是民间流传的野史传说,不怎么可信,我和把头刚到这里就看到了那坐水银桥,桥下是一条小河,左边是几户村民家,右边则是一大片树林。 这时候是大晌午,村民吃了饭基本都在家午睡休息,趁着没人注意我们悄悄进了树林,开始仔细寻找卖点儿人虎爷留下的标记。 不久,我们在一棵大树下看到地上放了一圈小石头,明显是人为摆的。 我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皱眉说:“应该就是这里了,不过把头,这里怎么一点封土的迹像都看不到?” “这就是这里能幸存下来的原因。”把头皱眉说:“很可能是当年墓主为了安全,故意没在地表留封土,云峰,你就以这棵树为中界线下,几个探坑我看看。” “好。” 把头在旁放风,我麻利的接起来洛阳铲开始朝地下打探坑。 很快。 “把头,没有!这都七八米了!” “在下!虎爷不卖那种假点儿,时间越早的墓埋的越深。” 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我现在就怕把头买到假点儿,那样我们就赔大发了! 又下去一米深,我提上来铲子一看带出来的土层,顿时大喜。 有表现了! 带出来的土块儿中,能明显看到有一些“小白儿点”,我靠近闻了闻。 没错,这百分百是白膏泥。 我又继续向下探,这次一看,带上来了大块儿大块儿的白膏泥。 我吓了一跳。 白膏泥在古代造价不菲,一般的墓里有三公分厚的白膏泥保护就算奢侈了,哪像这个,都是一大块儿一大块儿的白膏泥,我目测底下白膏泥的厚度不会低于十公分。 这说明什么? 两个字。 大墓! 而且,可能是某个诸侯王葬在了这里..... 我断定,这底下肯定不是西汉的,西汉有些大墓有时也会出白膏泥,但记住,西汉的白膏泥里头有小石头子,春秋战国墓的白膏泥没有,很纯。 蹲在地上抽了根烟,休息了几分钟,我又一连在周围打了八个探坑,我想确定这个墓实际面积多大,它的边界线在哪里。 打好探坑后,我一看,心里怦怦跳。 如果将所有探坑用线连起来,那很明显是一个“甲”字形。 这印证了我的猜想,地下有个诸侯王级别的大墓,只是这个墓很罕见的没有封土堆。 我不知道卖点儿那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地下是个原坑,那我们十九万花的太值了!出一件像样子的青铜器就能就回本! 行里有一句话说,“春秋战国不分家,”意思是春秋墓和战国墓在规制上有些像。 记住我说的这个特点。 如果墓的整体形状是“亚字形或者甲字形,”这就是诸侯王,或者大贵族的墓。 如果是“中字形”,那就是国君墓!天子墓! 如果是“品字形”,那就是一般小康家庭的墓。 如果是“凸字形”,那他妈就是贫民墓。 即亚,甲,中,品,凸,记住这五个字了,那不用往下挖都大概能知道墓主生前的身份地位了。 一旦通过打探洞,找边界线确定了这个墓的整体形状,那也就知道该从哪个点位打下去了。 好比“甲字墓”,底下那一竖就是墓道,上头是个“田字”,这个田字又分成了四个小格子对吧? 按照情况看,一般情况下,棺郭都在“田”字左上角那个小格子里,好,就从这里向下挖,那便能精准的打到陪葬品丰富的主墓室里。 在比如说“中字形墓”,这种墓两头都是墓道,中间是石门,如果从墓道进去,会被石门挡住,可如果我们从“口”字上方找个点位打下去,那就能完美避开墓道两头的石门了。 眼前这个墓,唯一反常的就是没封土堆,其他全在我们预料之中,我这时脑海里已经在幻想会出什么样的青铜器了,四羊方尊那类东西不敢想,能多出点有铭文的方鼎圆鼎我就很高兴。 这时把头道:“云峰,我看桥东边儿有栋空房子,你去村里找下主人家,我们把那栋平房租下来当根据地,如果对方起疑心了,你知道怎么说?” “我就说我们在这里收干草,租个房子当仓库放收来的干草用。” “不错,就这么讲,你租下来后马上打电话给文斌,让他们赶紧过来。” “把头,那今晚就动手?” “嗯,”把头颔首道:“兵贵神速。” 把头马上又说:“这次两个土工就够,让豆芽仔和文斌干,我目测这底下白膏泥层不少,云峰你主要还是干散土吧。” 我听后脸一垮,马上皱眉说:“把头,我不想干散土了。” “为什么?”把头问。 我硬气说道:“没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干散土!” 说完我就心想。 “笑话!我是要当把头,怎么还能干散土,我要是真干了,那不是又混回去了。” 第381章 散土风波 我找到人,以三百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下来了水银桥东边的那栋平房,房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村民,人叫季东奇。 这晚8点多,院门反锁,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工作分配的问题。 没办法,我得干散土,因为根据勘探发现,这大墓里白膏泥太多了,这种如果不做散土处理,那堆在太阳底下晒上两天就会产生一种特殊味道,那种味道无法形容,反正很呛人。 此时把头问:“如果打十五米深,你们两个预计要用多久?” 鱼哥想了想说:“怕是最少得四个半小时。” 豆芽仔点头:“是!四五个小时最少!如果遇到石头那时间还得加倍!不过.....要是有轱辘车和鼓风机就好了!.咱们两个小时就能打下去!” 我道:“现在上哪去搞轱辘车,哎....等等.....” 我突然想到,村里有口古水井,那上头就有一台手摇式的轱辘车!如果能把那东西搞来,那我们运土时间便能大大缩短! 我把这个办法说了,不料立即遭到了把头反对。 把头说:“云峰,干我们这种活,永远不要想着图省力,有时候越省力就代表着风险越大,这次我们不用轱辘车,我也下去帮忙。” “啊!把头!你也下去当土工?”我吃惊问。 把头面无表情:“我怎么不能当土工了?” 感觉把头话里有话,稍微一想,我明白了。 把头这是在以身作则给我表态。 他意思是让我不要眼高手低,不要看不起散土那种基础工作!就算我以后当了把头,基层活该干也得干。 三个半小时后。 夜里十二点半,月黑风高,此时村民早已进入了梦乡,而水银桥旁边的树林中却有几束微弱手电光闪来闪去。 我按下对讲机:“小萱,没问题吧?” 小萱不在这里,她在外头桥上放风,很快对讲机内传来小萱的声音:“风平浪静,生火开灶吧。” 我呵呵一笑,这妮子,黑话会的越来越多了。 把头,豆芽仔,鱼哥,三个人打洞,一人十分钟然后轮换,现在还没打到膏泥层,我在上头负责用框子提土。 我很少见把头亲自下铲,没想到把头老当益壮,一开始,他那挥铲速度一点不比豆芽仔这种年轻人慢。 不过,看了一会儿后我发现把头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他开始喘气。 把头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他为了教我不要眼高手低,选择了以身作则,我看把头喘气样子有些心疼,于是我偷偷给鱼哥使了个眼色。 鱼哥马上心领神会,他夺过来把头手中旋风铲,笑着说:“把头!时间到了!换我了!你先上去歇一歇!” 把头上来后扶着腰慢慢坐到了树下,他眼神中有些许落寞,叹气道:“哎,岁月不饶人,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想当年,这种活儿我一个人就全包了,” 我帮把头揉肩膀,小声安慰说:“把头你可一点都不老,你才七十,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你看计师傅,同样七十多了,人还能一晚上整个儿子出来,把头,我相信你也能行的。” 把头瞪我道:“乱说,老计能和我比?老计那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狗屎运捡了个儿子!” 我撇了撇嘴,没反驳。 把头混了一辈子江湖,他如今膝下同样无儿无女,我算他半个儿子,但那毕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其实我都知道,把头他有段时间很羡慕计师傅。 “唉?”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生了个疑问。 “把头该不会还是个老处男吧?要不要问问他?” 我赶忙摇头,心想:“算了,要真是,估计我问了会被他活埋在墓里。” 此时盗洞已经下去很深了,我突然听到豆芽仔大喊:“靠!峰子!快把口罩和框放下来!冒奶油了!” 冒奶油是豆芽仔口头禅,意思就是见到膏泥层了。 我迅速将框子送下去,框里有口罩,挖白膏泥层一定要带口罩,那种气味儿有毒,而青膏泥毒性更大,要带双层口罩保护。 早年新闻上经常报道,说有盗墓贼死在了墓里这种例子,这是真事儿,造成这种严重后果的原因不光是缺氧那么简单,和青膏泥白膏泥在空气中的挥发性也有关系, 这时候,千万别摘下口罩去抽烟,那样死的很快,一定要带好口罩,定好时间,五到八分钟上来换一次新鲜空气。 挖着挖着,豆芽仔连声咳嗽骂:“咳!呛死人了!妈的!见鬼了啊这是!这奶油层怎么这么厚!” 豆芽仔三铲子下去,就看到底下还是白花花的一片,又黏又稠,和土混在一起就像泥浆一样。 我看的心中惊奇,之前我预测可能有十公分厚的白膏泥层,现在看来,远不止.... 这种泥可不便宜,在春秋战国时期,一碗优质白膏泥甚至能换到五碗粮食,挖到这里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现象,这个墓不光地表没有封土堆,它底下也没见到有夯土层! 在加上出现如此厚实的白膏泥层,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问把头,结果连把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按下对讲机:“小萱,河边没人吧?我出去散土了。” “放心,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带好口罩,提着满满一大框白膏泥到了河边。 白膏泥和青膏泥遇水后片刻即化,这条小河就是最佳散土地点,加上水流一直在流动,白膏泥倒河里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 我正倒着,突然听到小萱声音急促道:“不好!云峰!赶快找地方藏起来!有两个人朝你那里去了!” 小萱这突然一嗓子吓着我了,我急忙倒了白膏泥躲起来,小萱也蹲在桥上不敢出声。 这大半夜,突然出现在河边的不是一个人,我躲在黑暗中探头看。 就看到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脸上都化着红妆,好像是唱戏的。 怎么说.......就有点吓人。 想想,大半夜两三点钟,穿着古装的戏子突然出现在河边,这一幕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看这一男一女脸色发白,我皱眉心想:“这两个是不是活人啊?” 忽然,那个男的开口说话了,我离的并不远,加上此时是深夜,所以能听清。 “师妹,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变,今晚班子里唱那场三杯酒,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女的站在河边说:“师哥,我明白,但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男的搂住她腰笑道:“呵呵,小浪蹄子,你这是吃醋了啊。” “别乱摸,师哥你好坏,在让人看到了!” “怕什么,这哪里有人啊?就咱们两个。” 二人抱着吻在了一起,我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还好,是人。 他两吻了十来秒吧,只见女的轻轻推开男的,并且说:“师哥,你去河边儿洗洗脸吧,要不你脸上妆都蹭我脸上了。” 然后这男的就去河边洗脸,他随便抹了几把脸,回头笑道:“怎么样,干净了吧?” 女的顿时惊讶道:“师哥!你脸上这些白的是什么啊?” 第382章 戏班子 “白的?是不是脸谱妆?” “不是,让我看看!”女的走过去,伸手在男的脸上摸了一把,疑惑道:“你看师哥,这好像是白灰粉啊!” 我躲在暗处,看的恨不得现在冲出去将这一男一女踹到河里去! 就听见那男的笑道:“这河里怎么会有白灰粉,行了师妹,别管这些没用的,咱们继续。” “哎呀!”女的一把推开男的,抱怨说:“咱们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要不然回去得挨班头骂。” 随后就见,这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卿卿我我的搂着离开了河边。 妈的,看两人终于走了,我心想:“吃饱了没事儿干!大半夜来河边儿谈情说爱!什么白灰粉!那是在水里尚未完全化开的千年古墓白膏泥!还敢往脸上摸?明天你就得皮肤病!” 此时对讲机内传来把头声音。 “云峰,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情况了。” 我赶忙回答:“没事儿把头,刚才一对小情侣路过河边,多亏小萱提醒及时,没发现我们。” 这就是“放风”的重要性。 小萱这活看似不用出体力,但最需要耳听六路,眼看八方,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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