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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发现了塔基之下的秘密,出土了一批划时代的超级文物。 法门寺是十三层砖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其塔基下出土了十三枚用玳瑁材质做的开元通宝。玳瑁就是海龟壳,乌龟壳做的铜钱,历朝历代,只此一例。 此外还发现了一批晚唐时期的秘色瓷,秘色瓷数量远比北宋汝窑少,之前都只是听说过,没人见过实物,有部分学者认为秘色瓷只存在书本上并无实物传世,法门寺的发现狠狠打了这些人脸。 还有武则天本人的一件裙子,浮屠金函等等,都发现于法门寺地基下。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古塔下有可能存在值钱的东西,兰州博物馆不是不作为,只是不提倡主动挖,由此才会让盗墓贼给盯上。 我第一次看见庆阳路兔子场里的那个盗洞,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害怕。 那里距离兰州博物馆只有数米之远,这条盗洞6米左右深,盗洞上方就是车水马路的庆阳路,盗墓的在地下挖洞倒土,说不定上面就有人骑着电动车在等红灯。 见我震惊不语,豆芽指着盗洞招呼我:“峰子要不咱们下去一趟,看看这老鼠洞通到哪里了。” 我本不想下,因为豁口板还堆在这,证明那帮人随时还会回来,要是人回来发现有人进了盗洞,直接把洞口封死了怎么办? 要那样,几年后庆阳路修路,没准会用勾机把我和豆芽仔翻出来。 后来还是下了坑,纯粹因为好奇心太强烈,我想看看,这条盗洞有没有通到白衣寺地基那里。 怕那伙人突然回来,下坑前我还特意拽来地毯简单做了掩盖。 盗洞不宽,我和大豆芽仔摸着黑,两脚撑着滑了下去,下去后摸出来手机,我两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照明,猫着腰往前钻。 看洞墙上留下的铲痕能看出来,那伙人用的应该是手动式旋风斩,铲口归整,一层压着一层向下延伸,挖这洞的土工铁定是高手。 我有心留意,当我猫着腰顺着盗洞爬了两百米左右时,发现地上有个烟头,我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烟头是内蒙一带产的白兴安,不知道兰州这里能不能买到这种烟。 “这就是上面那些木头板吧?”等走到一处拐弯,豆芽仔指着问我。 我说是,小心一些,别碰倒了这些豁子板。 拐了好几个弯,盗洞越来越窄,我们起初还能猫着腰站着,等走到这里只能趴着往前爬。 “呸呸!”跟在我后面的豆芽仔抱怨:“峰子你慢点,土都弄我嘴里了。” 我抬头看着盗洞上方,小声问豆芽仔有没有听到汽车喇叭声。 豆芽仔抬头听了听说:“哪有,别疑神疑鬼的,这老鼠洞地方太小,妈的,挤死了。” 顺着盗洞继续爬了四五百米。 “停!” 我突然发现前方没了路,盗洞有塌方被土埋了大半,掉下来的土块儿刚好被豁口板挡住,现在眼前这种情况,人想要钻过去基本不可能,除非重新挖。 我不确定是那伙人得手后故意搞塌的还是出现了失误,现在只能原路返回。 “往回走芽仔。”我扭头喊。 由于空间小没办法掉头,我两是一点点倒着退回去的,不过几百米距离,一来一回花了近40分钟。 回到家属院后见我两满头都是土,小萱吃惊的问你两干啥了。 豆芽仔拍了拍头上的土,告诉了小萱兔子场盗洞的事。 眼下兔子场人去楼空,给我发短信的那个神秘女人到底是谁,暂时断了线索。 我告诉豆芽仔,要是那伙人不回来填坑处理豁子板,那条盗洞在没人干涉的情况下可能能撑几年,但最后一定会塌。 豆芽仔撇嘴道:“管那事干求,塌就塌了,又不是我们挖的,难不成峰子你还要报警说庆阳路下有条地道,提醒人路过时注意点?” 我黑着脸没回话。 隔天我跑去转了兰州博物馆,并且看了博物馆院里的白衣寺,从地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迹,一切正常。 整个兰州都找不到蓝天吹唱班影子,我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以我对把头性格的了解,他是那种喜欢藏后手的眼把头,飞蛾山就是例子。 不管发短信的神秘人是谁,我思来想去,觉得短信上的内容可能是真的。 把头信任我,我也选择信任他。 准备一个月量的食物和水,找衣服店做三十面小白旗,然后藏到阿拉善那个废矿洞里,半个月期限要想做完这些,必须暂时离开兰州,回银川找商关民借骆驼。 走前我跟刚子哥打了个电话。 听说我们三个要回银川,刚子一反常态,竟然沉默了,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说话。 “云峰兄弟,一路顺风。” 我感觉刚子电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对头,但也没往深处想。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金风黄没了,如今银川没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人走在大街上也踏实。 我们回到银川后,第一时间去了贺兰山养殖基地,想着去找商关民帮忙。 没曾想,养殖场的员工告诉我,说商总才做完手术出院没两天,现在还在家养伤,要找商总的话直接去他家找吧。 “商关民刚出院?” 我问养殖场员工怎么回事,你们商总得了什么病做手术了。 他小声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出去可别乱说,前几天养殖场来了七八个人找商总,说谈生意,我看到了,他们个个长的都不像好人,商总应该是没答应他们,然后就被这伙人打了,商总头上缝了二十多针,流了好多血。” “什么?商关民被打了!” “谁干的!胆子这么大!” 这员工说我哪知道,我之前见过你,你们是记者吧?我们商总可是好人,对我们底下员工都很好,你可别乱写乱报道。 “地址呢,你们商总住哪?我去看看他。”我问他。 他一再让我保证不乱报导此事,这才告诉我商关民家住哪。 别看商关民只是个养殖场老板,他在本地商人圈里影响可不小,他这里被政府部门作为典型扶持,要尝试把规模化养殖和特色旅游业相结合,贺兰山养殖场被当成了试验点,在税收,检疫,手续等方面都是受到照顾的。 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跑到养殖场来打人?还把人打的缝了二十多针! 我和他算是半个朋友,就算不是朋友,这次要想借骆驼带东西进阿拉善,必须要他本人签字点头才行,要不然,我们去哪搞骆驼运东西。 商关民住在玉皇阁南街的新月小区,当时新月小区刚建好一两年,算是富人区,房价可以对标现在的天鹅湖小镇和银基花园。 上午打听到地址,中午我们就提着两箱露露过去看他。按了门铃,是商关民老婆出来给我们开的门,他老婆是很知书达理的一个家庭主妇,我叫她方嫂。 听闻我们是他老公朋友,方嫂强笑着接过来露露招呼我们进屋。 “老商,你朋友来看你了。”进屋后方嫂冲屋里喊了声。 “谁啊?” 没过多久,商关民拄着双拐,后脑勺包着纱布,一瘸一拐来到了客厅。 “你们怎么来了?” 第97章 商关民的困境 “商总你这是......” 商关民神情有些意外,他可能没想到我们会来看他,楞了楞才说:“哎,别提这事儿了,我这是流年不利,你们来找我不是单纯看看我那么简单吧?” 我点头说没错,我说想找商总你借几头骆驼用。 方嫂端来几杯水,商关民接过来玻璃杯说:“借骆驼?你们还要去找扈特人?小甘还没回来啊,你们又去。” 我听够一愣,“甘璇还没回来?这都有一个多月了吧。” 豆芽仔之前还抱怨过,因为甘记者借走了手机,他没用的又花钱买了个便宜的,说真的,我以为甘璇早回来了,这难道是跟着扈特部住沙漠里了? “别把水喝完,该吃药了,”方嫂递过来一把药。 商关民一仰脖吃了药,他放下杯子说:“你们别多想,借骆驼没问题,我等下给厂里值班的打电话说声就行,至于我身上的伤,哎....说来有些丢人。” 商关民断断续续讲了事情经过。 他出事的时间线,就在我们刚搬到变压器长家属院那时候。 那天商关民照常工作,养殖基地突然进来了七八辆摩托车和一辆没牌桑塔纳,车上下来一群人直接把办公室门堵了。 商关民也算是号人物,普通的小混混他还不放在眼里,他认为就算谈不拢顶多出个几百块钱就打发了。 没想到为首的男人进门就说:“商总,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下个通知,以后养殖场送货的业务全由我们说了算,司机也得我们安排,不过你放心,货款一分不少你的,我们只挣自己该得的那部分运费和油钱。” 商关民怎么可能同意! 养殖场送货人员有时要拿货款,这么多年来全是用的熟人,货车是厂里自己的,开车的司机也都是厂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们,路都跑熟了,这等于是养殖场花了很长时间做起来的自建物流,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让给别人,根本不可能。 商关民看对方坐沙发上说这种大话,当场就发怒,说你们算什么东西! 养殖场是政府单位扶持的试点企业!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被商关民这么骂,领头的那人也不生气,那人起身后微笑着说:“商总,我们老板做事讲究个规矩,今天只是第一次来通知你,老板说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留下一句话后这帮人离开了。 过了两天,这伙人再次登门,结果自然又被商关民骂走了。 也就是在一个星期前,还是这伙人,他们第三次上门,进来后二话不说就砸东西,见到人阻拦就提着棍子打,商关民和四五名员工都被打伤住了院,他自己伤的最重,不但脑袋上缝了针,右小腿也挨了一棍子,在医院拍片看了看是骨裂。 商关民住院后气的七窍生烟,于是就想找回场子,他通过关系找了一个混道上的朋友,说不管多少钱,都得让这帮人付出代价。 这朋友以前和商关民有过几次往来,听后便摇头说:“老商,不是哥哥我不帮你这忙,我之所以不帮你,是因为这伙人势头正猛,有后台,我劝你这次还是服个软吧。” 故事再到后来,接着就是商关民出院,我们来找他。 豆芽仔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皱眉道:“商总,你现在答应这伙人提的条件了没,我指的养殖场的送货物流交没交给他们。” 商关民叹气一声,摇头道:“我后来又找了几个朋友,也都被婉言拒绝了,这些人若不肯帮我老商出这个头,看来也只能那样了。” 方嫂这时红着眼睛责骂说:“看看你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还天天想着钱!命都要没了!要钱有什么用!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钱不重要?” “钱不重要你能住进这么好的小区!钱不重要儿子能出国留学!养殖场物流要是交给这帮人,以后谁还敢跟我姓商的做生意!” 眼看着要吵起来了,我忙劝架说别吵。 两口子有什么事要心平气和的谈。 就在这时商关民手机响了,是养殖场办公室的座机打来的。 我听不到电话里谈的内容,只看到商关民气的浑身发抖,估摸着八成又出了事。 我一问果然是。 因为商关民还没同意那伙人又来闹事了,目前已经打伤了两名工人,并且说要是商关民今天不同意,就开栏放跑养殖场的牛羊。 我说:“商总我们跟你一起回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敢硬撑。” 商关民一脸落寞的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也不太好受。 方嫂开着家里那辆丰田把我们送到了养殖场,她还在车上一直叮嘱商关民,说让他答应那伙人,千万不要在骂人。 结果猜怎么着,一路火急火燎的赶过去,在大门口老远一看,我当时就认出来一个人,这人长的太显眼了。 就是那个堵过我们的侏儒小矮人。 小萱看到侏儒男有些怕,她拉了拉我,小声说云峰我们走吧。 金老大失踪,金老二死了,银川金氏兄弟已经倒台,可这小矮子怎么回事? 对方那伙人注意到了我们,现在想走也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顶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露怯。 侏儒男边走来,边笑道:“呦,怎么你们三个小蚂蚱跑这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跑到南方躲起来了。” 豆芽仔眉头一挑,指着人回骂:“小矮子你个头不大口气不小,要没人罩着你算个毛,你陆爷我一脚就能把你踢死。” 侏儒男正想开口,这时同行一人弯腰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这人说着话还不停看我和豆芽仔。 他听完后脸上神情一变,忍住没开口。 这时另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开口道: “商总,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老板说只要你把物流队放给我们,一切都好说,大家还能做朋友。” 商关民让他老婆搀着,闻言冷笑道:“呵,朋友,物流可以放给你们,但现在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可以说来听听。” 商关民太阳穴青筋暴起,咬着牙说:“我要见见那个人,见见你们老板.....” “那可不行,”男人摇头道:“老板说过不想见你,不过老板马上到了,他倒是想见见你们。” “见我们?”我们三个面面相窥。 他话应刚落,远远的,一辆崭新黑色奥迪车打着双闪开到了养殖场,直接停到了众人面前。 随后这帮人站成两排,对着奥迪车微微低头弯腰。 “卡嗒一声。”司机先跑下来打开了车门。 我是先看到了一双脚。 这人脚上穿着黑皮鞋,皮鞋擦的蹭亮。 随后这人下了奥迪车,关上了车门。 这人头发打理的很整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上表情平静,嘴角挂着淡淡微笑。 第98章 坑下屋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光是我,豆芽仔和小萱也楞住了。 “智.....智元哥?” 我没想到,矮子这帮人口中的老板竟然会是刘智元! 这一幕太突然了。 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我联想到回银川之前刚子哥电话中说话的语气,直觉后背有些凉意。 “云峰兄弟。”刘智元径直上前,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说:“你不用太过拘束,我还是那个我,我还是刘智元。” “我们屋里谈。” “商总,还劳烦你泡杯茶。” 进到养殖场办公室,商关民泡了壶茶看着我欲言又止,随后所有人都退出屋外,屋里只剩我和刘智元两人。 “尝尝,花茶。” 见我没动,刘智元不断用指关节敲着桌子,开口说:“云峰,咱们认识有段时间了,我也不想瞒你,金家兄弟倒台了,总要有人出来接他们那堆烂摊子,行里人提的要求是要找出捅金老二的人给他们交待,这点你放心,你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动手的兄弟,都会安全。” 刘智元脸色平静,说话的语气也和以前一样,但我听的只感觉阵阵后怕。 他真拿我当朋友?当他小兄弟? 我回想起那晚第一次见刘智元,他在认出矮子后有如神兵天降般的又杀回来..... 还有, 国道上开爱舍丽保我们出银川。 随后找人动手捅死了金风黄..... “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说。 “其实我来之前没想到你和姓商的认识,既然这样那我就卖你个面子,你和姓商的谈谈,物流队我们不动,让他一次性拿6万块钱,多少也算能让我交差。”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刘智元让我有空去家里坐坐,随后奥迪打开双闪开路,带着桑塔纳和摩托车队离开了养殖场。 一帮子人走后我把刘智元话带给了商关民。 “不要物流队,一次性要6万块钱?” 商关民松了口气,向我道谢说:“要几万块钱还好,我欠你一个人情啊。” “对了,你认识坐奥迪那人,什么来路?给老哥我透个底。” 这让我怎么说? 我想了想,只是说那人以前开黄面的。 刘智元突然上位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刚子没有跟他来银川,我后来问了问刚子,刚子笑着说:“有些日子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我活的挺好,等我帮妹妹攒够了嫁妆,然后自己也找个愿意跟我的女人,到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啊。” 至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刘智元是如何接管那些产业的,我也不能细说,大概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自己来养殖场之前都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帮了商关民的大忙,他对我千恩万谢,借个骆驼用自然不在话下,商关民甚至直接对养殖场的管理人员放话:“云峰兄弟都认识了吧?以后他再来借骆驼,随时牵走,不用和我请示。” 回去的路上豆芽仔挠着头还在抱怨。 “没想到啊峰子!人都会变?怎么我现在谁也看不懂啊!” 我摇摇头,说我们三个不变就好了。 借骆驼的事儿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准备东西,我揣摩不透把头的意思,就按照了十人份一个月的量准备瓶装水和吃的,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帐|篷,绳子,防寒被褥,手电,一些常见药。 那些旗子不好弄,得找人定做。 银川当时新百货三楼里有家店能定做服装,我找过去和人说了说,人说能做,不过店里没有现成的白布,要去外面买,总共三十面旗子,一面收我35块总共1050,我交了300块钱定金,和店里约好了三天之后来取货。 三天之后我如约而至来取货,做的非常好,那些小白旗都带着杆,杆子的长度大概40多公分,每面白旗上都用红线缝上了圆圈标志,远远插地上颜色看着很醒目。 第四天,清点好数量绑上骆驼,叫上豆芽仔和小萱,我们带着满满的东西上路了。 路上有人跟着我们看热闹,不时有年轻人跑上来问:“你们是进沙漠拍电视剧吗?哪个台的啊,能不能让我也上下电视?” 他这么问还真有原因,因为前年中央台拍了一部有关丝绸之路的纪录片,来这里取景了。 头天出了银川,站到107国道边儿上,小萱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漠地带,有些忧虑忡忡。 “放心吧!”豆芽仔撩开外套,指着他腰上别着的两把刀说:“他妈的,只要那牵狗的敢在出来,我非得把他弄死!给你报仇!” 小萱强笑了笑,没说话。 废矿坑位置在模子坟那里,模子坟标志明显,没来过的人不好找,对于来过的人倒是很好找,在我的带领下没走多少冤枉路,几天后就到了地方。 阿拉善某处沙地上。 “我记得是那个吧!”豆芽仔牵着骆驼,指着一处废矿坑说。 “你记错了,不是那个!是那个!”小萱指着另外一处废矿坑说。 她说的这个废矿坑方向和豆芽仔完全相反,厚厚的一层沙子已经把盖着洞口的板子埋住了。 我说:“这地方一年来不了两个人,你们忘了死骆驼了?过去扯开板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哪个坑下有死骆驼就对了。” “对啊,”豆芽仔笑呵呵道:“当时要不是骆驼帮我垫了底,没准我真就摔死了。” 清理了沙子,我们三个一起用力,慢慢推开了板子。 “怎么样?有没有?”我用手电帮豆芽仔照明。 “不对,没骆驼,不是这个坑。”豆芽仔趴在洞口看了半天道。 “哎呀,我早说了不是这个!是那个!”小萱无语道。 于是我们又跑到那处模子坟,推开了盖板。 “还真是!” “有!真?懦簦 ? 推开板子用手电一照,我们借着手电光看到了坑底的骆驼尸体,坑底能闻到一股腐臭味,都几个月时间了,死骆驼早变质了,豆芽仔连声说臭。 这玩意得弄出来,太臭了..... 还好这次早有准备带的绳子够长,我把绳子一头栓在了临近一处废矿坑的木板上,用手拽了拽试了下力度,由于木头板卡在洞口处,我这边儿试了试拽不动,很安全。 把绳子这头扔进矿坑里,随后豆芽仔带上手套滑到了坑底,我和小萱留在上面接应。 骆驼太重搞不动,豆芽仔直接用刀割开了。 “咦.....脏死了。”小萱看两眼就不想看了。 “绑好了!” “上!”豆芽仔晃了晃绳子。 就这样,我一段一段把死骆驼拔上来,用纱布蒙着嘴都不行,还是很臭。 清理完死骆驼一刻没停,我又绑好绳子,分批把东西卸了下去,豆芽仔接到后解开绳子把东西按类分好,吃的堆一块儿,水堆一块儿,三十面白旗塞麻袋里放到了角落,都堆在坑底下。 搞完这些天都黑了,我和小萱下到了坑底。 推开沾满沙尘的小门,看着里面的藏身空间,豆芽仔感叹道:“阿扎那小子还整挺好,也不知那小子死了没,是死还是活。” 我心说:“他不旦没死,还牛比的想当银川王。” 别说,住这下面还挺好。 风吹不到太阳晒不着,晚上还保暖,除了脏了点儿,这里还真算是个好的藏身之地。 我管这里叫坑下屋。 第99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坑上头呜呜刮着大风,废矿洞下保暖性能很好,我们三个挤在阿扎留的小屋里过夜休息。 我起初留了个心眼没敢睡太死,到后半夜遭不住了眼皮子打架,迷糊过去睡死了。 “快!” “快醒醒!出事了!” 不知道睡过去多久,小萱突然使劲把我晃醒了。 “怎么了!”我犹如惊弓之鸟腾的坐起来,我起来扭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 黑咕隆咚,只见小萱拿着手电筒对着自己下巴,披头散发,看着跟女鬼一样。 “吓死我了你!” 我一把拽过来她手中的手电。 “出事了云峰!”小萱慌慌张张指着外头急声道:“我刚才起夜,发现我们放下来的绳子没了!矿洞口也被木板盖住了!” “什么!”我吓得六神无主,鞋都没穿,穿着袜子就跑出去看。 看到眼前状况,我脸色刷的白了。 我们之前系好,用来上下矿坑的登山绳没了! 不光这样,洞口也被木板盖上了! 谁干的! “还睡!出事儿了!”我回去一把扯掉了豆芽仔被褥。 “这.....这.....”豆芽仔出来后拿手电往上照了照,脸色也白了。 模子坟这里鸟不拉屎,我之前压根就没考虑过会有外人.... “快想办法,”小萱急的团团转,说没绳子我们怎么上去,上不去怎么回银川。 “别慌,不能慌,越慌越乱。” 好在东西还在,有这些吃的喝的,最起码我们暂时安全。 没心思睡觉了,我们不停的坐下,起来,起来坐下,在坑底不停转圈走。 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高度这么高,宽度远远宽过盗洞,周围土墙光滑没能抓的东西,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上去。 这是死局。 唯一的办法是有人移开木板发现我们,发现废矿洞底下有人,然后放下来绳子。 “喂!” “谁他妈干的!” “喂!有人吗!”豆芽仔大声喊话。 洞下只有回音传来,没人答话。 “我知道了!短信根本不是把头写的!就是有人想骗我们过来!然后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一定是这样的!”豆芽仔振振有词的说。 “狗屁。”我反问他:“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么害我们,还让我们准备这么多的水和吃的,有病啊这人!” “我相信那条短信就是把头发的,等着吧,阿扎都能在这里躲半年,我们有东西吃有水喝,眼下暂时没问题。” 我话是这么说,但说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 坑下不分白天黑夜,我们吃喝睡觉在屋里,方便的话去屋外,方便完再用土埋一下。 时间一长太难受了,这种慢慢等死的感觉折磨着所有人,我都感觉自己快得幽闭恐惧症了。 可能过了五天。 或者是七天? 那天我和小萱在小屋里躺尸,豆芽仔在外头拉屎,忽然间,我听到豆芽仔大呼小叫的喊:“有人!这有人!” 我忙拉开门跑出去查看情况。 豆芽仔屁股都没擦,裤子也没兜,穿着小裤衩抬头挥手,大呼小叫。 我抬头往上看去。 外面是白天,木板缓缓被人推开。 一束久违的眼光照进来。 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睛,抬手挡了挡。 逐渐适应了阳光,我抬头看到矿洞口有三个人影,其中有个人中长发,应该是个女的,这三人都带着面具做了伪装,带着小孩儿玩的那种美猴王面具。 豆芽仔兜上裤子朝上喊:“你们谁!是不是你们把绳子收走的!你们....” 豆芽仔话还没说完,上头的人就扔下来了绳子。 随后,在我们几个的注视下,那女的带着手套,顺着绳子滑下来了。 “先别动手!”我制止了豆芽仔拿刀砍人。 此刻站在我眼前的女人,带着美猴王塑料面具,身材高挑一米七以上,面对面和我站着,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问:“阁下是谁,如果我没猜错,那条短信就是你发的?” 听了我说的,这带塑料猴王面具的女的顿了顿,慢慢把手放在了面具上。 我紧张的注视着他手上的动作。 豆芽仔已经伸手摸出来了水果刀。 阳光照射中,她慢慢拿掉了脸上的面具。 这女人,弯眉毛高鼻梁,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牙很白,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好久不见,云峰。” “玉.......玉姐!” “怎么是你!” “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我人都傻了! 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前两天一直追的女人,竟然是她.... 北派地下皇姚师爷的大侄女! 姚玉门! 就在我震惊的功夫,另外两人也顺着绳子滑下来了,他们摘下面具,其中一人我认识,另外一个年龄大点的我不认识。 我认识的这人是姚玉门哥哥,姚文策。 “我哥你认识就不介绍了,这是我四伯姚文平。” 此时豆芽仔小声问我:“峰子这女的是谁,是敌是友?我看你们认识?” 豆芽仔和我在香港认识,他没进过飞蛾山,也没在顺德待过,肯定不知道姚家兄妹,小萱自然也一样。 自顺德一别,没想到我和她在这种地方又见面了。 我脸色古怪的问:“这到底什么情况,玉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银川,你为什么给我发短信,还有,你之前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她微微一笑。 “去那屋里说吧,这外头味道不好。” 豆芽仔脸色尴尬,下意识移动两步,挡住了自己的排泄物。 进了小屋关上门,她才开口说:“短信的确是我发的,不过短信里的内容王把头在一个半月之前就告诉我了,之所以保密到现在,是因为有些事你们不方便知道。” “一.....一个半月之前?玉姐你一个半月之前就和把头联系上了??” 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没记错,那个时间段我们正在卖阿育王塔,应该刚从黑水城回来不久。 姚玉门点点头,“没错,我们其实三个多月前就到了银川,而且....这次我叔叔也亲自来了。” “姚师爷也来了?他在哪?” 姚玉门挽了挽头发,看着我淡淡的说:“北派回关这么大的事叔叔怎会不知道,云峰,很多事你不知道,是因为你还没资格参与进来,王把头处心积虑的做局,相信我,他是为了你们好。” “至于现在的情况吗...” 姚玉门眉头一皱:“厮杀已经开始了,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里,因为这个地方,是王把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 “不好意思,一声不坑把你们关在这里一个礼拜,按照原计划我哥和四伯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能现身,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 “不过我了解云峰你,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所以我说服了我哥和四伯,提前露面下来见你们。” 我听的似懂非懂,狐疑的开口问:“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两天,还有玉姐,水和吃的我能理解,把头要那么多小白旗做什么?” 姚玉门看向她四伯。 那人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露面了,告诉这小子吧。” 姚玉门点点头,靠近我小声说了几句话。 我听的眼睛都直了。 这些小白旗作用真的是路标! 等我们插上白旗了。 到时寻着这些路标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之前修阿育王塔那个人..... 廖伯。 第100章 白旗 接头 废矿洞下空间本就不大,现在挤了三个人更显捉襟见肘,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秘密讨论,倒有几分地道战的意思。 没外人在场,在场所有人都是干盗墓的,谈起话来便开门见山。 我问:“玉姐,白衣寺是你们干的?” 姚玉门表情讶意,说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庆阳路盗洞发现了内蒙特产烟的烟头,我就知道...... 北派从内蒙过来的这帮人。 高效,速度,胆大,专业。 这些人绝不是我和豆芽仔这种半吊子能比的,他们是真正的组织。 我又试探着问:“白马寺起货了?” 姚玉门脸色平静,开口说道:“是叔叔的意思,他最近毛病犯了手头有点紧,在加上我们这帮人在银川等的时间有些长,忍不住就做了,但明塔确实不如宋塔,更是比不上唐塔,还好起货出了一对“大宣”,也就保个本而已。” 反正姚师爷如今已经不在了,我跟你们说说当初怎么回事。 白衣寺塔建于崇祯四年,也就是公元1631年,最早叫白庵寺,白衣寺院比塔要早两百年,也就是说先有白衣寺,后有白衣塔。 玉姐口中的“大宣”,可不是说小萱这人名,大宣说的是明代永乐宣德两朝的青花瓷,古玩行里说永宣不分家,只要是没款的,用苏麻离青钴料烧的青花瓷,统称大宣。她们得了一对宣德青花梵文高足供碗,这两小碗应该是以前放酥油的,好比佛前灯。 白衣寺塔地基下有个面积很小的地宫,面积不到十平米,里头有两件铜鎏金药师佛,一件木制经幡,这几样小东西加起来才十多万,若不是这对梵文大宣碗卖了高价,真不够功夫钱。 当时庆阳路兔子场对过就是工地,工地范围内有处废机井需要回填,姚这边儿领头的花钱买了关系,打洞倒腾上来的土都埋机井里了,这么一番操作,寻常人根本发觉不了。 至于那条盗洞,据我听说的是没有回填,到了后几年兰州大搞市容重建,那盗洞被翻出来了,因为赶工期嘛,最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在没人出事。 ....... 临近傍晚,玉姐他们离开了,走时他对我这样交待: “云峰你一定要记得,后天早上,你从矿洞这里埋白旗,旗面朝着西南方向下,每隔一公里插一面,直到插满30面为止。” “你们一定要藏好,如果事情顺利,后天晚上会有一个人敲响洞口的木板,共敲十下,随后你问他是不是来串门的,他如果说是,那就是廖三丁,如果不吭声,或者说不是,这时一定要万加小心,对方可能不是我们的人。” “我说这些你都记住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不解的问:“然后呢玉姐?要是廖三丁来了之后怎么办,他要是最后没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玉姐想了想说:“如果廖三丁来了,你们就在这里等。” “如果没来,证明王把头计划中有环节出了岔子,你们三个要赶快回银川躲起来。” “云峰,现在咱们就像在踢足球,一场比赛有教练,守门员,队员,队医,替补,后援等等,王把头如今就好比有射门机会的前锋。” “你一定要给他传好这一球。” “球进了,就能笑到最后,把奖杯捧回家。” “至于你们带的那几头骆驼,我和我哥需要暂时借用一下,会替你们照顾好的。” “要打仗了,打起精神来。” 玉姐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把头到底想干什么啊云峰。”姚玉门走后豆芽仔使劲搓着脸。 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让咱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两天后插白旗做路标,随后接应廖三丁。 豆芽仔哦了声,没在说话。 ..... 两天后的早上。 “这么放行吗峰子?” “不行,要埋深点,露一点儿头在外面就行。” 豆芽仔又往下摁了摁。 “可以了,用沙子堆紧。” 我抬头看了看大太阳:“加快速度吧,都晌午了一半还没整好。” 就这样,我们大概往前走一公里就埋一面白旗,顺着西南方向一路埋,也是够幸运,这天阿拉善没刮大风。 紧赶慢赶做完了这些,等我们回到矿坑小屋已经晚上8点多了,出了一身汗,豆芽仔光着膀子咕咚咕咚连喝了两瓶水,打了个饱嗝。 “你说廖三丁能找过来吗峰子。” “不知道,不过白底红字的小旗晚上看着显眼,只要他能看见我们埋的一面旗子,应该能顺着路找过来。” 我们下来时盖上了木头板,眼下就是等,谁也不敢睡。 11点,12点,1点,我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眼时间。 “别睡!”我看豆芽仔眼皮打架了。 小萱打着哈欠缩了缩身子。 我也很困,强忍着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时间到了后半夜,凌晨3点半。 “嗒!嗒嗒!” 突然间,坑上有人敲响了木板。 深夜时分,嗒嗒的敲击声听着分外刺耳。 我记着玉姐的交待,不管上面是谁,不敲够十声不回话。 八。 九。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记错了,到第九下时停顿了片刻。 我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 “嗒。” 不多不少,刚好十下。 我立即起身喊:“是不是串门的!” 很快,沙哑的话音传来。 “是。” “廖伯!”我脸色一喜,对上了! 木板缓缓移开,一束手电光照下,刚好晃在我身上。 来人头发花白,一脸的风尘仆仆,正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廖三丁廖伯。 在我们帮助下,廖三丁背着个大包,慢慢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有水吗。”他下来第一句话问。 “有,有,”我赶快递给他一瓶水。 廖伯嘴唇干裂,头上都是沙子,他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瓶水。 “不够我们还有。” 他摆摆手,吧唧着嘴说已经够了。 “廖伯你怎么来了?”我这才问了第一句话。 他拍了拍头上的沙子,看着我开口道:“不来不行啊,王显生出的价钱很高,不过,这地方这么难找,若不是一路上那些红白旗引着,我是绝计找不到这里的。” 这时豆芽仔皱眉道:“廖伯你不是修东西的吗,怎么,难道你大老远的跑来也是过来修东西的? 廖三丁闻言搓了搓手,看着豆芽仔开口说: “年轻人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老廖家,不但会修东西。” “还会做东西。” “做东西?” “我们把头让你做什么?”豆芽仔好奇的问老人? “呵呵,”廖三丁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具体的,还要等王显生把东西拿过来才能定。” 廖三丁这人并不是在吹牛,他说拿来什么做什么,是仗着他手上家传的本事。 此人大有来头。 廖三丁太高祖名叫廖泓,当年是乾隆雍正两朝的造办处工匠,廖泓精通木匠铁匠杂匠,他仿古的手段堪称鬼斧神工,不过此人因为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所以虽然技艺高超,但最终也没能落个一官半职,在造办处当了一辈子仿古工匠。 乾隆爷爱好仿古的东西,当时唐英负责的御窑厂主要仿造北宋的五大名窑瓷器,廖泓则是在造办处仿古青铜器,字画,玉器,最终要做到神形兼备,供乾隆赏玩。 廖泓死后,往后在传七代,到了民国时期,宫里的造办处早解散了,但廖家的手艺没有断啊,于是廖三丁的爷爷廖佳,就去了荣宝斋,去帮人仿造古董,荣宝斋那时能崛起,廖三丁爷爷廖佳功不可没,他仿的那些东西,不知道骗过了多少行家的眼睛,甚至就连同为造假大王的岳斌也骗过去了。 仿造,就等于造假。 到了今天,更是形成了产业链。 我因为接触过,所以知道一些作假办法。 青铜器作假,主要有三种。 低级的用强酸咬,碰到这种的,拿舌头舔一下就知道了。 中级的,把青铜器扔茅坑里呕一个月,然后捞上来埋土里一年,一年后拿出来再晒,晒到臭味消失为止,这法子做的青铜器红斑绿绣,看着比较像真的,鉴别办法是用小刀刮,真货都是埋葬千年的透骨锈,刮不下来。 高级的就是拼接了,比如说两件或者三件残器,这边儿拆一个腿,那边儿卸一个耳朵,最后用鱼鳔熬的特殊胶水沾在一块抹上土,非常牢,而且是原皮原锈,做的好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书画作假呢,有临摹,印刷,飘染,揭层。 揭层是最厉害的,分辨不出来真假,就是把一张画揭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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