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谁都挡不住!他直接踹开大门打到了一楼大厅! 小鸡脚婆哪见过这种猛人,当场看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鱼哥采取的办事方法简单粗暴。 打,打的那个叫李非的出面为止! 二楼一直下人,场面越来越乱,有人拎着凳子腿,有人拿着甩棍,我在门口看着,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怒骂声,惨叫声...... “停手!” 二楼传来一声爆喝,余下的混子们瞬间收了手。 我顺着声音向二楼看去。 此人没穿外套,只穿着一件雪白色的羊毛衫,短寸头,休闲裤黑皮鞋,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手里夹着一根烟。 所有人看他一步步下来楼梯,来到了鱼哥面前。 “兄弟混哪的?我是诺曼蒂李非,咱两是认识?还是有过节?” 鱼哥冷着脸,出手一把拽住他领口,将人拽了过来。 “老板!” “非哥!” 这人摆摆手,示意手下别动,随后神色平静的看着鱼哥说:“我不认识你,但我欣赏你,说吧,来我诺曼蒂干什么。” 鱼哥松开手。 “我要你找一个人,前几天在金太阳活动过,外地人。” “就这事儿?” 鱼哥点点头。 “还有别的?” 鱼哥摇摇头,说没有。 “哈哈,小事一桩,兄弟你太暴躁了,走吧,楼上谈谈。” 诺曼蒂的这个李非年纪不到30岁,之所以他这么年轻能混起来,实则和这人的处世方式有关,他擅长招揽人才,对手下人出手阔绰,我心里估摸着他之所以这样干,是欣赏鱼哥的身手,起了结交之心。 诺曼蒂一楼是大厅休息厅,二楼是喝茶吃东西的西餐厅,二楼上三楼中间有道消防门上着锁,上去以后一整层都是他的黑赌场。 此人好像没记得刚才的大规模冲突,上了二楼包房后就像招待老朋友一样,让我们坐,还让人上茶。 听了我们要找的那人的条件特征,李非弹了弹烟灰,仔细想了想,摇头说:“没错,本地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那样的纹身.....你等等。” 李非对手下吩咐道:“去打个电话,把三胖子找来问问。” 手下点了点头头,出去打电话了。 最多十来分钟,一名体重超过250斤的大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 “非....非哥您找我?” “三胖子,我帮一小兄弟问你个事,你手下那么多洗澡房,这一个月内,有没有见过一个后背纹着蝎子蜈蚣骷髅头的男的?” 大胖子喘着粗气,说非哥给我几分钟,我这就问。 他当着我们面儿,一连开着免提打了十几个电话,听到都说没见过,我心里有些失望。 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最后一通电话上。 电话那头是一家位置偏僻的澡堂老板,这人听了大胖子的话,想了想说:“噫.....好像有点儿印象,老大你等等,我找那几个搓澡的问问,别挂啊,我马上回来。” 两三分钟后,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 “确定了老大,上个礼拜见过这个人,因为满身都是纹身,我的人特意留意了,这人走时开着一辆帕萨特,车牌号是陕g25670,陕k是我们榆林本地的,g应该是安康那边儿过来的车牌。” 挂了电话,大胖子擦擦汗,小心翼翼的看向年轻人李非。 李非皱眉想了想,掏出手机打过去一个电话。 “包子,我,李非。” “别他妈喝了,现在你就给我找,从三胖澡堂附近,所有的公用停车场,马路边儿,旅馆大院,饭馆,全都去找,找一辆安康过来的黑色帕萨特。” “还有,把台球厅关门,所有人都上街。” “一个小时内给我找到这辆车。” 我在一旁全程听了这二十多通电话,心里突突直跳。 他妈的,我算见识了这类人的效率人脉,那是一层一层的往下传,银川的金老二应该也是这样,怪不得我在银川被金老二撵的到处跑,有时半夜都会被吓醒,怕人追来。 挂了电话,李非把手机扔茶几上,看着鱼哥笑道:“兄弟,除非那人不在榆林了,要不然,他跑不掉的。” “你别着急,喝口茶等一等。” “对了,听兄弟口音不像我们榆林的,老家哪的,怎么称呼?” 鱼哥喝了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到玻璃桌上。 “我哈尔滨来的。” “鱼文斌。” 第168章 榆林雪夜 诺曼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李非靠着沙发,双腿放在茶几上闭目养神,他的那部电话就扔在一旁。 这时有个男人推门进了包厢,在李非面前低声道:“非哥,外面下雪了。” 李非微微一愣,起身走到窗户前,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 诺曼蒂的大招牌红光绿男,霓虹光照亮了周围一小部分空间,在看外面,白色的雪花片片落下,隔着窗户都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李非笑道:“榆林有两年没下雪了,看来今晚不太平啊。”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名小弟忙将手机递了过来。 李非听完汇报,转头看着我们说:“那辆陕g的帕萨特找到了,在羊角路一栋老楼后面停着。” “怎么,我让我的人进去?” 鱼哥握紧拳头,“你们别动,我过去。” 鱼哥说完便转身下楼,我紧跟在他后面。 三辆桑塔纳停在楼下,我们上了中间那辆,李非坐进了最后一辆,随后三辆车打着双闪,在雪中慢慢掉头,向羊角路驶去。 诺曼蒂离羊角路老楼那里最少三十公里,路不近,再加上外头路黑,雪也越下越大,导致车子速度一直提不上去,大概在后半夜三点十几分,我们才到了羊角路。 三辆桑塔纳停在路边灭了车灯,随后连续几声关车门的声音,所有人都下了车。 这时一名带着棉耳机的小弟急匆匆跑来。 “非哥,兄弟们跟我来,已经锁定那人住的地方,就等您一声令下。” 李非摆手道:“告诉他们别进去,别扰民,还有,绝对不能动那玩意,动静太大,年轻局长刚上来,我要给面子的。” 带棉耳机的小弟接连点头,说知道了非哥,马上传话下去。 后来榆林城市规划,老羊角街这里都没了,盖了新小区,当时羊角街北边有一排老房子,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楼,几乎大部分人都不住那里了,电力公司也不想给这里拉电线,还住在里面的只有一些老人,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清苦之家。 领着我们到了地方,李非手指着前方空地:“那就是那辆安康过来的帕萨特,车里看过了什么都没有,我估计纹身的人就住在老楼里,跑不掉。” 鱼哥接过来手电,转身说:“你们可以离开,也可以在这等着,云峰你也是,我自己进去。” 前方不远处的破烂老楼在雪夜中矗立,周围一片漆黑,看着就不舒服,跟鬼楼一样。 我说你别,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吧,没准我能帮上忙。 鱼哥拍了拍我肩膀,径直向老楼那里走去,我紧随其后。 这晚榆林雪下的很大,一小时不到地上就落了一层积雪,脚踩在雪上留下了一排脚印。 走到老楼前,鱼哥像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拿手电照了照。 原来老楼房檐上落了一群黑乌鸦,当地人管乌鸦叫“烂老哇”,认为是一种不吉利的烂鸟,不招人待见。 明明下着大雪,奇怪的是这群乌鸦也不叫也不飞走,就静静的落在房檐上,显得黑暗中的老楼多了两分诡异。 我拍了拍鱼哥,指向一楼的窗户,按照我的经验,这时候应该从窗户下手爬进去。 鱼哥皱眉不说话,他走到大门前伸手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估计是被反锁着。 鱼哥突然抬腿砰的一脚踹在门上,这一下力道不小,但还是没踹开。 “你让让。” 我往旁边挪了一米,鱼哥后退了七八步,一个加速冲起来,又是砰的一大脚! 反锁的大门直接被踹开了! “跟在我身后,走。” 进去后我看到一楼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没灯,很黑,我用手电看向周围,发现墙皮都掉渣了,可能女酒保李倩文当初说的就是这里。 通往二楼的楼梯是老式的木头楼梯,很窄,一次只能上个人。 鱼哥先上我跟在后面,扶着防护栏往上走,老式楼梯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有些不堪重负。 这么黑这么破的老楼,我有些害怕,如果伤害李倩文的是纹身男,那么那个人已经心理变态了。 二楼没灯总共有三四间房,房门都关着没上锁。 鱼哥拿着手电,一间一间推开门往里照。 “吱呀.....” 一连几间房都是空的,破旧的床单上连床被褥都没有。 有烂皮鞋,老鼠屎,我好像还看到了一只大老鼠快速爬过。 “嘘....” 我指着西南角的最后一间屋子,小声说:“有味儿?闻到没?” 鱼哥眉头紧锁:“檀香,烧香味道。” 伸手慢慢推门,鱼哥发现别的屋子没上锁,唯独这间上了锁。 使劲推了推没推动,鱼哥急了,他后退五六步,助跑上前,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我忙用手电看屋里。 这小屋不到二十平米,像是储藏室,屋里没有人也没有床,只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点着两根白蜡烛,香炉里插的线香已经烧去了一大半,香炉前摆着个直径超过40公分的圆形铜盘子。 这铜盘子很奇怪,有点像南方风水先生用的黄铜罗盘,但相比于风水盘,大铜盘没有北针,缝针,只有八条凹槽,每条凹槽连着铜盘一角。 盘子外围写着一些外国文字,像藏文或泰文,最外一圈又刻了很多动物,有两个头相互缠绕成8字的青蛇,有癞蛤蟆,马陆,大蜈蚣,老鼠,蜘蛛,还有看不懂的一坨肉,等等差不多近20种,直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妈的,怪吓人。 这还不算最吓人,当鱼哥拿起铜盘子后,我们发现这盘子底下压着一张照片。 是彩色照。 照片中的女孩穿着光鲜亮丽,笑的很开心。 是李倩文。 突然看到女酒保的一张照片,吓得我瞬间打了个激灵。 “谁!” 鱼哥突然扭头喊了一声,扔掉铜盘子就往外跑。 “有人!” 慌乱中我打着手电照,看到一个黑影飞快的闪过,碰倒了桌子。 鱼哥反应速度非常快,那个黑影走的楼梯,鱼哥情急之下直接从二楼走廊跳到了一楼,顺势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起身后直接把那黑影堵在了楼梯上! 我摸到了墙上的开关,使劲按了两下灯都没亮,这老楼里没电。 鱼哥用手电照明,我这才看清楚黑影的样子。 是一个长头发男的,这人上半身光着膀子,体型偏瘦,矮鱼哥一个头,他后背全是纹身,正用手挡着强光。 “是不是你。” 纹身男看着鱼哥也不说话,只是对他勾了勾手指头,一脸挑衅。 鱼哥扔掉手电,握紧拳头来回扭着脖子,我在二楼都听到了嘎嘣嘎嘣的扭脖子响声。 “去你妈的! “来!” 第169章 邪 鱼哥和纹身男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拳打脚踢,碰的烂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动静很大,看的我眼皮子直跳,这一拳要是打我身上,我估计当场就得躺下。 那男的不是普通人,作为旁观者,我都能看出来,他喜欢用腿,用膝盖,用手肘。 鱼哥突然发力,双手搂住这男的腰部,一使劲把人离地抱了起来。 纹身男双脚悬空,一连几下用手肘使劲往下砸。 鱼哥大叫一声,硬扛着对方肘击,直接抱着人把纹身男从门口甩了出去! 那男的在雪地上了滚了好几圈,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鱼哥冲出来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砰的砸在这人脸上! 一拳就见了血! 普通人挨这一拳绝对起不来了,但纹身男不一样,他张开嘴,牙里全是血。 他一把搂住鱼哥后脖子,抬头砰的一声!用头撞了鱼哥的头! 鱼哥瞬间向后倒去。 我见状朝远处大喊:“还看!帮忙!” 那伙人就站在雪地外不远处看着,为首的李非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也没叫手下的人上来帮忙。 我急的忙低头寻找,想捡一块石头砖头啥的,我一砖呼死他。 纹身男爬起来掐住鱼哥脖子,用手肘当武器朝下砸,鱼哥挡了几下还是被砸到了。 他们两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互不相让,拳拳到肉。 皑皑白雪上流了不少血,红了一大片。 都不知道是谁的血。 我摸到了一块砖头,当即举着板砖就冲了过去,结果还没到地方,因为跑的太快,我一脚陷雪窝里摔倒了。 砖头滑到了前面,鱼哥顺势捡起来砖头,啪的一砖头拍到了纹身男头上。 那人腿蹬了两下,慢慢不动了。 鱼哥从雪地里爬起来,双手拽着纹身男的衣服把他拖起来,用膝盖朝纹身男裆部一连顶了五六下,最后一脚把他踹飞了三四米。 纹身男已经不行了,他耳朵眼里都往外流血,人陷入了昏迷。 鱼哥走过去抓住他一只脚,像拖死猪一样拖着走,雪地上留下了一条常常的拖痕。 “啪!啪!” 一直旁观的李非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当世猛将不过如此。” 李非手下的人搜了纹身男的身,搜出来一个钱包。 “非哥,这人不是我们这儿人啊,外国的。” “哦?哪的?”李非问。 “泰国的啊,萨瓦迪卡。”小弟确认后说道。 “什么玩意?泰国的?泰国的跑我们榆林来干什么?还开着安康车牌的车。” 鱼哥脱了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 我看到他眉角处裂了很大一个口子,伤口很深,估计是被纹身男用肘击砸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李非道:“兄弟,我本意是让你自己解决的,但我李非欣赏你,给你提个醒,上月榆林有新官上任,这人不是国内人,你知道我意思吧?” 鱼哥用衣服捂着半边儿脸,点了点头。 我就怕他冲动,看到他点头松了一口气。 我觉得为了那女的的不值。 为她杀人更不值。 把纹身男抬进车里,回了诺曼蒂,李非找了间包房把人扔了进去。 “去找赵医生过来看看,别让人死在我屋里。” “啊?非哥,这才几点,赵医生还睡着呢吧。” “你是猪?” “睡了不能叫醒!” “是是,我这就去。” 纹身男躺在包房地上一动不动,他脖子上带着吊坠,鱼哥蹲下扯出来看了看,是一个印着外国僧人头像的金属铁牌,头像刻的栩栩如生,翻过来一看,后面还印着一堆泰文。 纹身男不是普通人,是个泰拳高手。 不大会儿,一名穿着羽绒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来了,他就是李非找来的赵医生。 赵医生看过后皱眉说:“非哥,情况不太好,我建议送医院。” 李非抽着烟问:“不送会死吗?” 赵医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口说:“就算不死也差不了,。” “能不能救一下。” “不行啊,”赵医生苦笑说:“来得及什么都没带。” “不送医院能撑几天。” 赵医生比了三根手指,很快又收回去一根手指,说:“两天,最多撑两天人就不行了,这还是这人体格好的结果,普通人最多撑半天。” “行,我知道了,辛苦了。”李非给了小弟一个眼神,后者立马点头掏出来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赵医生看也没看就将信封收入了怀中。 “那非哥我回了,如果要送医院,你让弟兄们联系我,我来安排相关手续。” 那晚,鱼哥坐在纹身男身旁坐了一夜。 虽然人没醒,但能确定一件事。 李倩文的事和这人绝对有关系。 羊角街老楼的那间房子里,处处透着一股诡异,那个铜盘子是什么东西,我后来找人问了。 人告诉我,那东西是南亚一带降头师用的法器,比较邪门,叫显降盘。 我没接触过那类东西,但我知道在香|港一带,有很多明星都信这个,算是一种邪术吧。 他们行内人告诉我说:“显降盘是用九宝铜打的,所谓“九宝铜”,必须拥有以下九种圣物:一黄金,二白银,三铜(黄铜及红铜),四水银,五铅,六锌(古钉)七锡米旦,八镍,九微量力泥(一种珍贵的圣物)。” 这东西类似风水师的地支罗盘,但又完全不一样。 有两种用处,一是做请降仪式,二是做显降仪式,先不管朋友告诉我的是真假吧,列为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传言,“斗法事件”,网上可以找到大量资料,不知道的可以去看。 我那朋友是个佛牌爱好者,他家里有很多佛牌,像一般正牌僧人的药师佛,行走佛,龙婆敢、龙婆空、龙婆肃、龙婆蜀,还有防小人暗算的掩面必达,发财聚财的长鼻象神,增主人缘的拉胡牌、防恶疾的哈努曼牌、吞晦气的迦楼罗牌,招桃花运的九尾情狐牌等。 朋友说显降盘是一种邪门法器,降头师互相攻击对方用的,要用到新鲜胎盘和一种混合血,人口含混合血,一口喷到盘子上,盘子上有八条凹槽,最终血流到哪个图案上,就说明了对方用的是哪种降头。 李倩文被割了舌头扯了头皮。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只有等纹身男醒了问清楚才能知道,所以不能让他死。 经过我的劝说,鱼哥同意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让李非帮忙,用车把纹身男拉到了榆林第二医院救治。 也就是在这天下午,有个好消息传来。 李倩文醒了。 但她不会说话了,开口只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也没法自由活动,她知道自己变成了这样,整个人都受了巨大的打击,变的谁都不认了。 别说鱼哥,她连她爸妈都不认了,医生说李倩文是精神受了创伤,不好治。 我陪着鱼哥在医院呆了一天,因为要看着纹身男,我们那晚都住在陪护房里。 后半夜。 我被走廊外一阵噪杂声吵醒了。 不知道是谁给的衣服。 李倩文半夜脱下了病号服,她换了一身大红色衣服,脚上穿着红皮鞋。 从榆林第二医院的楼顶上一跃而下。 跳楼了。 第170章 倩女幽魂 李倩文半夜3点多跳楼的,她父母没看住,有传言说她跳楼时手指甲,脚指甲剪的整整齐齐涂了红色指甲油,还有嘴唇上也涂了口红。 这传言是不对的,我去太平间亲眼看过,李倩文只穿着红衣红鞋,负责遗体化妆的师傅都不给化妆,化妆师傅说:“自杀一身红,怨气十年不散,这是要报复某人啊。” 医院有人跳楼自杀是大事,航宇路派出所的人很快到现场拉了警戒线,我和鱼哥跑楼梯下了楼。 记得很清楚,当时有不少人目睹了现场,因为榆林二院西楼那有一排彩钢瓦,彩钢瓦挡风,大概十几个病人家因为属没钱住院,晚上就藏在彩钢瓦这里睡觉。 大家都被这动静惊醒了。 只有家属能过去,李倩文爸妈哭的伤心欲绝,而我作为旁观者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说实话,没伤心,就是害怕。 因为那身大红色配上一地的血,大半夜太扎眼了。 人都死透了肯定不会在抢救,医院的人直接盖上白布推去了太平间。 隔天晚上,最后一波警察了解完情况后我和鱼哥偷偷去太平间看了,当然,是瞒着李倩文父母的。 太平间门口有个值班小护|士守着专用电梯,我给人塞了两百块钱。 小护|士收了钱,慌乱的扭头看了看,小声说:“那咱们说好了,就二十分钟,我不登记了,你们看完赶快出来。”她说完帮忙按了电梯。 “走吧鱼哥。” 看鱼哥有些失神,我伸手碰了碰他。 当时榆林二院太平间在负二楼,从楼上下去要坐专门的医用电梯,负二楼挨着太平间的还有三间屋子,分别是告别室,解剥室和器械室。 一般情况下运送遗体的话要先去器械室推来专门的拉尸车,我们不拉尸体,只想在火化前看一看,所以下去后直接去了停尸房。 下来之前小护|士告诉我们了,她说遗体在进门左手边儿六屉的冷冻柜里,贴着白色姓名标签牌。 进停尸房后温度很低,呼出的都是白气儿,左右都是一排排关着的大抽屉,冻的我直跺脚搓手。 “一,三,六屉.....” “应该是那个吧鱼哥。” 我们走到六屉前停了下来。 贴着的白色标牌上赫然写着“李倩文”三个字。 鱼哥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把手,慢慢把冷冻抽屉拉了出来。 “我......!” 抽屉拉出来,等看清楚了尸体,我吓的直接后撤了两步! 我分明记得昨晚上她是闭着眼的! 怎么睁眼了! 还双眼圆睁,直愣愣看着天花板! “没事....没事....这都是正常现象,把眼合上就好了。”我不断自我安慰,又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鱼哥好像一点儿都不怕,他就站在那里,皱眉看着双眼睁大的李倩文。 “怎......怎么了鱼哥。” “我看差不多了,这里气氛怪不舒服的,要不咱们回吧,把头还给我打电话了。” 鱼哥皱眉说先等等,他伸手想帮李倩文合上眼,尝试了几次都不成,眼睛合不上。 我知道有一种可能导致人死了眼合不上,就是眼眶周围肌肉僵化,或者生前得了某种病,都会合不上双眼。 “你仔细看小倩的手。”鱼哥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低头看了眼。 我发现,李倩文的右手食指中指都往回勾了勾,手掌做成了类似握拳的形状。 而反观李倩文左手正常,只有右手这样。 要知道一件事,她生前是双手骨折。 这就反常了,在加上还有一点,她没舌头了不能说话。 那之前她脱掉的一身红衣是谁给的? 如果李倩文没有离开过医院,身边只有这些人,不是我和鱼哥,总不会是她父母给换的红衣吧? 细思极恐。 我觉得这里头肯定藏着隐情。 这时鱼哥皱眉说道:“以前在庙里我听一位施主说过一件事,那位施主是住庙修士,以前在棒国教我国神学的,是个教授,她说的是关于人死后的。” 我好奇,便问神学教授说的什么。 鱼哥回忆道:“那教授说,男左女右,如果一个人死后手势突然变成这样,那说明尸体体内有一股叫“殃气”的东西散不掉。 “停!” 我冻的浑身直打哆嗦,开口说:“鱼哥你可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怕。” “你怕什么?我都不怕。” “不管怎么说小倩跟我有过肌肤之亲,我肯定不会不管的。” 我急了。 我说:“还小倩,你是宁采臣吗!谁是姥姥!” “人都死了!还管什么管!” 鱼哥摇头道:“我记得那在国外研究神学的老人是这么说的。” “凡跳楼,跳海,自杀,横死之人都有可能出现这种手势。” “子午卯时掐中指,丑末辰时手掌舒,寅申已亥握拳头,殃煞在旁侯多时。” “生气存则生,断气则死,恶气不离,聚久成殃。” “现在几点?” 我听不懂鱼哥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当即哈着气,掏出手机看了眼。 “十一点二十五,怎么了。” 鱼哥这时指着李倩文的尸体说:“还没离开,小倩就在这附近,她肯定是想告诉我一些事。” 我急啊!又不知道怎么劝! 鱼哥是真喜欢女酒保,喜欢的都癔症了! 我推着他边走边说道:“你以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可别癔症,快出去吧。” “哒哒哒。”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吓了我一跳。 “你两好了没?快出来吧,主任马上过来了,被他发现就完了,快点的。”停尸房外小护|士不在敲门,只是催促我们赶快出去。 出来太平间坐电梯上到了一楼,鱼哥还在闷闷不乐。 鱼哥喃喃着自言自语道:“不行,佛祖说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几年那位住庙修士可能还在寺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我讶意道:“鱼哥,少林寺还有电话?是招生办座机?” “怎么没有,都有,谁规定和尚就不能用手机?我大师傅圆寂了,二师傅还活得好好的,他手机玩的比我都六。” 他说完话真就自个儿上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在电梯口等他,鱼哥这通电话打的时间不短,他足足打了近二十分钟才回来。” “怎么?找到人了没,又问出什么来了?” 鱼哥看了看周围,见没人,他悄悄说: “我运气好,那个人还在,修士说碰到这种情况就不能回老家过头七,要留在横死的地方过头七。” 鱼哥像着了魔,继续神神叨叨的说:““第七天晚上是小倩的回魂夜,修士说到时用竹竿粘上黄纸,在太平间门口每隔半米插下一根竹竿,然后在地上铺一层生石灰粉。” “等时候到了,那天晚上会有鬼差来拘小倩,我们准备三斤柴鸡蛋煮熟,把煮熟的柴鸡蛋塞进小口陶罐里,记住不能用笨鸡蛋。” “因为罐子口小,鬼差手指粗,它看到熟鸡蛋却吃不到会很急,这时和它谈判,给它吃鸡蛋,就能让小倩多留一会儿,然后让小倩告诉我们想说的话,告诉我们,还有什么隐情。” 鱼哥这番话我都听傻了。 “医生!” “医生!” 我喊了两声又摸了摸鱼哥额头。 直感到滚烫滚烫的。 估计都要烧过40度了。 第171章 买点儿过头七 “鱼哥,你这次听我的,就安心输液,把这两瓶输完,然后我们回桃源小区睡一觉就都好了,哪也别去了,行不?” 刚才我叫来的医生给鱼哥量了体温。 41度半。 估计在高个两三度,他头顶都要烧的冒烟了。 鱼哥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吊着药瓶子输液,他嘴里还碎碎念叨着要给小倩头七招魂,估计是发烧把自己烧糊涂了。 想想也的确是。 他为了抓泰国来的邪门纹身男,在雪地一直打滚,感冒发烧很正常。 我走开两步,给一个人打过去了电话。 李非之前给我留了手机号。 “非哥是吗?”电话很快接通。 “是我啊非哥,鱼哥的那个朋友。” “哦,是你啊兄弟,怎么了,医院那边都处理好了?” 我听到李非那边有搓牌的声音,估计他正在打麻将。 “没有啊飞哥,那个纹身男快两天了还没醒,我问了你安排的赵医生,赵医生看了后说纹身男脑袋里有积液压迫了神经,所以短时间内醒不来,积液可以做手术处理,也可能会自然消散。” “这人对鱼哥来说很重要,我那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不能在医院干耗着,非哥你能不能派两人过来看着,等纹身男一醒,立马通知我就行。” 电话那头李非答应的很痛快。 他笑着说:“没问题呀兄弟,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先去忙你的事儿吧,医院这里一有情况他们会和我联系,到时我在联系你。” 挂完吊瓶回到了桃园小区,鱼哥倒在床上沾床就睡,和谁都不说话。 不过他睡着了会说梦话,鱼哥说梦话,这种情况在李倩文出事之前是没有的, 鱼哥睡过去后,有时一直重复着念一段话,语调奇怪听不太清,好像是经文,估计是他梦到了自己在少林寺当和尚撞钟的那段时光。 我这个人爱佛,但不信佛。 我爱佛主要是因为现在市场上佛像值钱,从03年到10年,短短七年时间,佛像类是古艺术品中的最大黑马。 我就拿一尊很普通的清代中期铜流金长寿佛来对此,03年的价格大概是不到一万块钱,而到了10年,同样的佛像,最少最少都要小十万块了,足足翻了十倍。 一想起这个就来气,当初从从黑水城枯井内挖出来过一尊鎏金佛,是题材很少见的藏传空行母,卖给那女的真是赔死了。 “云峰你这一天半都去哪了?”把头端着茶杯走过来问。 “也没去哪,就是有点私事,陪鱼哥跑了几趟,怎么了把头?”我考虑了考虑,还是没把实话说出来。 “找你有事儿啊。” 把头吹了吹茶杯热气,道:“昨天早上有个同行在西安打来电话,问我愿不愿意“买点儿。” “买点儿?” 我一愣,说对方是谁,现在这年节还有卖点儿的? “卖点儿”是盗墓行里的黑话,以前有,现在不多了,甚至说很少了。 所谓卖点儿,就是某人发现了一处古墓,发现这墓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或是人手不够就自己一个人,或是不想承担被抓的高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墓的这人就会“卖点儿”。 顾名思义,就是把发现的这个墓具体在哪里,多大,哪个朝代的,这些信息打包卖给同行,自己挣个块钱,然后抽身不干了。 要是宋代之前的墓葬,而这个墓经过打洛阳铲取土层,发现没被盗过,是完整的,这时卖点儿的会说:“搞不搞啊兄弟,黄花闺女,没挨过铲子,羞着呢。” 五代十国,两晋南北朝的墓,卖点儿的价格最低。 因为这时候天天打仗,有钱的富人少,墓里大都很寒酸,就算有点家底的也不舍得给死人陪葬,当然,帝王墓除外,不过也不可能是帝王墓,真要发现了帝王墓,没有人会卖的。 在就是汉代墓,卖点儿价格低。 因为汉墓十墓九空,在个别地区甚至可以说十墓十空,全都是被盗过得,买来点儿的人,只能说拼运气试一把。所以价格就低。 西周,商,春秋战国,唐代,这四种墓卖点儿价格是最高的,夯土层中稍微带点白膏泥有表现的,都是十万起跳,二十万,三十万这样。 最后还有几个,像隋代墓,辽代墓,金代墓,元墓(砖室窖藏除外),明清墓,这些中档次的卖点儿价格浮动很大,有兴趣的可以玩,没兴趣就不玩了。 我之所以这么问把头,是因为近一两年没听说过行内有人卖点儿的,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动手挖了。 我问:“在西安?什么点儿啊把头,多少钱?” 把头道:“唐的,卖家叫皮黄,有印象没?” “皮黄?” “是......就是那个挖墓道放雷管放错地方了,炸死人农民好几头牛的那个皮黄?” “是啊,”把头忍不住笑道:“就是他,把人高碑店一户人家的牛圈炸塌了。” “这人靠谱吗把头.....” “唉,云峰你不能以偏概全,皮黄这人我以前在海南见过两次,手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那次只是喝酒误事,把雷管安错地方了。” 西安的唐墓..... 说实话,我心里痒痒了。 西安是什么地方,秦始皇都埋在那里! 历朝历代,这地方都有出高质量的大墓! 皮黄是想卖点儿,换快钱过年,他肯定不能下去。 把头买了他的点儿,就等于开盲盒,我们没有透视眼,不知道墓里有什么东西,有可能是平民墓什么都没有,也有可能是贵族墓到处都是金器,皮黄只是卖消息,盈亏我们自负。 我换句话说,同样是唐墓,西安的唐墓卖点能值20万,榆林这里的唐墓就只值10万,整整差一半。 把头放下茶杯,笑道:“琉璃温明还在我们手里,快过年了,可以在搞一票,若是运气好,今年咱们就能画上圆满句号了,搞不搞?这次小打小闹云峰你带队,都听你的,我就不去了。” “啊?” “把头你不去....让我带队??”这我之前真没想到过。 想了想,我咬牙道:“好,把头,这活儿我去,你就在榆林休息,筹备过年吧。” 其实我都知道。 把头放我出去单干,是想培养我当把头的能力。 皮黄只是个单干的小盗墓贼。 怎么可能比的上发回关令,将整个南北两派的大盗墓贼都坑了的银狐王显生。 把头就是想让我实际操作,自己干。 我要是畏畏缩缩的不敢挑担子,他肯定会失望,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好啊。”把头重重的拍了拍我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 “云峰你听着,这月26号,也就是八天之后,你带队我们的人去西安,找到皮黄后买他的点儿,从买点到挖墓,再到最后的销售,你一个人干,我全程不插手,年前带钱回来,能做到不能?” “能!”我激动的大声道。 ..... 那两天我一直在筹备独自带队的事儿。 买点,踩点,放风,打洞,销售,散土......我一直考虑该怎么分配,该怎么干,要是干不好就丢人了。 我正想着心事,鱼哥突然抱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他输了两天液,烧已经退了。 “云峰你过来看。”鱼哥放下箱子冲我招手。 “怎么了鱼哥,这都什么东西。” 鱼哥撕开封箱子的胶带,倒出来了里头的东西。 我看有竹竿,黄纸(给死人烧的那种),柴鸡蛋,小口陶罐,还有两大包生石灰粉...... “哥.....你这是要.....”我右眼皮直跳。 鱼哥看他们都没在,这才凑过来小声说:“云峰,咱两关系怎么样?” 我苦笑着说:“好,咱两关系很好,过命的交情。” 鱼哥听了这话很受用,他搂着我肩膀笑道:“你哥我没白疼你。” “今晚上跟我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明知故问,耷拉着脸说:“去哪啊哥,我晚上要睡觉,明天要买东西,大后天就要去西安了。” “什么去哪。” “当然是去医院啊。” “你忘了?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 “就是小倩的头七。” 第172章 门外有人 榆林第二医院。 当天晚上10点半。 “慢点推....动静太大了。” “好,知道了。” 我和鱼哥鬼鬼祟祟推着辆板车。 板车上放着两个大箱子,还竖放着一面1米多高的落地镜。 落地镜是下午从一家服装店买来的,花了8块钱,鱼哥说必须得用到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 要想推着板车下去必须坐专用电梯,要想坐电梯必须得买通小护|士,我也是花了重金,300块钱加小萱买的一个包,这才买通她,并且我还再三承诺,一定不会搞偷盗搞破坏。 本来李倩文应该前天就拉走了的,如果拉走火化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但是红衣女深夜跳楼的事这两天在榆林传的沸沸扬扬,李倩文父母也心有芥蒂,说从西安请个白事先生看看,看应该怎么处理后事。 白事儿这一耽误,就空出来时间了。 ..... 大晚上谁来这里,地下二层灯光昏暗,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我们推着板车走的声音。 抬头一看,我看到了铁标牌上“太平间”三个字。 板车上卸下来东西,鱼哥竖起来落地镜,刚好把我照进去,我猛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心里有些害怕。 竹竿上粘着上坟烧的那种黄纸,由于负二楼是水泥地面没法插,我们特意带了十几块砖头,两块砖头中间夹一根竹竿,从太平间门口一直摆到了李倩文的冷冻柜那里。 “生石灰呢?”鱼哥问我。 我说在那个箱子底下,塑料袋里,鱼哥你可要整好了,别把真鬼招过来把咱两带走了。 鱼哥说不怕,我有佛祖保佑。 我急了,我说我没有啊! 鱼哥想了想,说那你真得小心点。 竹竿摆出来一条路,一直延伸到太平间门口,我们把生石灰粉撒到地上铺了一条路,这法子是鱼哥口中那个住庙修士告诉他的。 有没有看过一部林正英的老电影叫“鬼咬鬼”,电影里头就用的这法子,说亡魂头七回来后会变成蟑螂,也有可能变成扑棱蛾,从家里的房顶,烟囱等地方爬下来,如果发现哪只蟑螂脚下沾满了石灰粉,那这只蟑螂就是死人变的。 我估计那个修士是看过了这电影,告诉了鱼哥这法子。 “鸡蛋?” “我们鸡蛋呢!”鱼哥突然说鸡蛋怎么没了。 我找了找,发现装柴鸡蛋的小口罐子没了。 我想起来了。 我说是不是刚才坐电梯把鸡蛋罐子放电梯口了” 鱼哥着急的看了眼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就十二点。 “你等着,我上去拿,马上就下来,”他说完急匆匆跑出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待在太平间里。 鱼哥走后我扭头打量周围,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因为知道今晚会来这里,我来之前特意穿厚了点,就算这样,也还感觉后背有凉气。 我看着落地镜,对镜子中的自己打气壮胆道:“怂什么,你是谁,你是北派土夫子,以后是要当眼把头的,你看看你小子那怂比样,以后怎么混。” “谁!” 我突然听到太平间门口有轻微脚步声传来。 看到进来的是鱼哥我松了口气,他双手抱着小口瓷罐,罐子里装的都是煮熟的柴鸡蛋。 把大抽屉拉出来,我看到李倩文眼睛还睁着,右手还是那样微微握拳,冻了这么多天已经冻硬了,她眉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鱼哥看了后叹了声气,又把抽屉推回去了。 等了十来分钟,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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