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大家闹哄哄的，许稚苒被他们连敬几杯，头昏脑涨。 不知道是酒凉，还是和韩暨珩那晚的影响，她感到小腹一阵刺痛，月经提前了！ 许稚苒推辞着递来的酒杯，慌张地跑走：“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肚子疼，腰也疼，比每次都难受。 许稚苒原本就白的小脸，这会儿全无血色，想回去跟韩羲也说提前走。 到包厢门口时，她听见里面的议论。 “那妹妹进来时，我差点以为是宋乔薇。” “也哥你哪儿找的人？她那发型，那妆，那小脸，简直跟宋乔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包厢里萦绕着烟草气息，韩羲也喝得烂醉：“女人是稀有物种吗？老子随便撒点钱能找来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宋乔薇！” 朋友嗤声，劝道：“真拿自己当纯爱战神？宋乔薇都跟野男人跑了，你弄个山寨的不膈应？” 韩羲也借酒劲宣泄：“老子就是要宋乔薇知道，她看不上的首饰、包包，有人稀罕；她玩腻的猫，有人抱在怀里当宝贝；人家比她好看，比她乖，人家不但让跪就跪，还得服服帖帖谢老子恩赐！” “也哥牛逼！” 朋友们又开始起哄。 “咱也哥是谁，那妹妹能入也哥的眼，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门外，许稚苒读懂真相。 说什么靠结婚提高商业价值，继承家业，都是漂亮的鬼话。 韩羲也真正的目的，是想找个便宜而且听话的替身。 真讽刺。 莫名捡到别人倒掉的残羹剩饭。 许稚苒手握紧门把手，对他刚萌生的好感荡然无存，在一团哄笑中，镇静地推开包厢大门。 笑声戛然而止，大家齐刷刷看向她，表情变幻莫测。 一个女孩叫她：“嫂子回来了？过来吃点水果吧。” “谢谢，我生理期不舒服不想吃，”许稚苒没有这方面的羞耻，大大方方拿走沙发上的包：“你们玩，我回去了。” 朋友小声提醒：“也哥，嫂子不高兴了。” 韩羲也牛都吹出去，面子不能输，长腿一伸挡住她的去路：“不就流点血吗，装什么林黛玉？坐下陪我再喝两杯。” 他下巴指身边空位。 许稚苒不跟醉鬼吵，理智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韩羲也冷凝着她：“坐下，别让我重复，这很危险。” 许稚苒仍是那俩字：“让开。” 气氛冻住。 朋友塞烟给韩羲也打圆场：“让嫂子回去，我们陪你玩。” 韩羲也舔着后槽牙，突然烟伸到许稚苒面前：“给老子点上，哄高兴了就放你走。” 许稚苒不想众目睽睽下闹太难看，忍气接过朋友递来的打火机。 刚要点，韩羲也手放低。 低到跟茶几齐平。 许稚苒克制着，弯腰，伸手，烟忽然被扔到地上。 她攥拳警告：“韩羲也，你过分了。” 韩羲也扯唇，浑身戾气暴涨：“跪下，捡起来，拿你的嘴捡。” 第010章 不算很成功 包厢里一片死寂。 怕再闹下去没法收场，一个朋友上前按住韩羲也肩膀劝和：“行了羲也，你跟你老婆较什么劲。”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看把人委屈的。” “差不多得了，也哥。” 韩羲也不可一世地看着许稚苒，给她最后改过自新的机会：“在场都是老子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不给他们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挨个去给我鞠躬道歉，说你错了，再也不敢了。” 大家纷纷说不用，但韩羲也一声爆喝—— “说！” 等不到声音落地，许稚苒抬脚踹他挡住路的腿，踹完转身就走。 韩羲也痛得直呼，瘸着腿追上，抓住许稚苒的脖子，拎小鸡似的把人往回拖。 “老子给你脸了？真以为我不敢抽你？老子喜欢你喜欢了十年，你摸良心问问我哪点对不起你，可你呢？你呢！” 韩羲也双眼猩红，说到伤心处，咆哮声变了调，捏住许稚苒的肩膀，力道大得要把她的骨头掐碎。 许稚苒脖子疼，肩膀疼，肚子疼，哪哪都疼，努力维持的礼貌被他震碎，腾出手就是一个耳光。 清脆的一巴掌。 在场众人都看愣了。 韩羲也不可思议的捂住脸，眼里满是癫狂不止：“你打我？你敢打我？” 许稚苒忍够了，抄起茶几上盛酒的冰桶扣在他头上，动作行云流水。 “对，我早就想打你了韩羲也。” 她看也没看狼狈得像落水狗的韩羲也，在大家震惊猎奇同情的目光下，大步走出包厢，边走，边用力擦掉唇上那抹不属于自己的艳红。 …… 外面夜已深，但因为起雾，裹挟着一股烦躁的闷热。 许稚苒在路边的药店买了止疼药，吞下后站在路边，恍然担心起来。 揍了金主，明天肯定不会好过。 她遗憾地想，早知就该在韩羲也让她点烟时，直接点了他。 反正横竖一死。 路上经过的车速度飞快，尾气扑面袭来，许稚苒被灰尘眯眼，抬手揉眼睛，越揉眼眶越涩，她吸吸鼻子，打电话给红姨。 对面很快接通，语气透着吃瓜的喜悦：“是苒苒啊，和韩少爷相处怎样？” 不过是相熟之人的一句八卦，许稚苒紧绷的情绪瞬间被戳中，啪嗒啪嗒掉了两大颗眼泪，抬手抹掉，压下委屈说：“我们挺好的，红姨，我这有几样大牌的包包和首饰，我想卖掉，你能帮我联系出价高的买家吗？” 万一契约不能继续，由她提出毁约的话，钱可能会赔点，韩羲也送的破烂东西，虽然是别人不要的，可好歹值几个钱，能少损失点是点。 “什么牌子的？几成新？”红姨感兴趣。 “挺新的，但是没比菜篮子好看多少，”许稚苒不认识包包上的英文标：“HER……算了我给你拍照片。” 许稚苒挂断电话，往旁边安静的街角走了几米，确认两侧的商铺打烊，也没路人经过，这才蹲在一辆路边停靠的黑车后面。 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包里拿出来，装进袋子，然后摘下韩羲也送她的项链、耳环、手表，连同包包都堆在地上，借头顶昏黄的路灯，拍了几个角度的照片。 发过去后，许稚苒给红姨发语音：“光线不好，包是祖母绿色，就是被人绿了的那个绿色。” 刚说完，身边的车子忽然发动，吓得许稚苒险些摔个屁墩，才发现车里有人。 她尴尬的收地上的东西，红姨又刚好回电话，铃声突兀，弄得她手忙脚乱，毫无形象可言。 就在这时，车里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这些东西是要卖掉吗。” 许稚苒动作停滞，透过车窗的半截缝隙，看见男人利落的轮廓和清晰的下颌线。 但光线很暗，看不清。 她已经接通的手机里，红姨担心地问。 “苒苒你在外面？” “大晚上怎么不回家？遇到麻烦了吗？” “许稚苒！？” 许稚苒回神：“我叫的网约车到了，东西就是照片上那些，你先看着，晚点我给你打回去。” 她挂断电话，恰是风吹来，雾气散去，她看清了车窗里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是韩暨珩。 许稚苒几不可见地怔住：“叔叔？” “又见面了，”韩暨珩打量她花掉的妆容和地上乱七八糟的首饰，漆黑的眼里蕴着疑惑：“只有你一个人？羲也呢？” 许稚苒很不自在。 最狼狈的时候被认识的人撞见，这种偶遇让她窘迫到很想发脾气。 反问他为什么躲起来偷窥别人。 但冷静下来想，是人家先停车在这，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车里没人，就把他的车当成掩护工具。 顿时又好像没了发脾气的理由。 有的只有狼狈和不堪被人撞破的混乱。 许稚苒很努力地维持最后一丝体面，镇定微笑：“羲也朋友过生日，想多玩会儿，但我觉得他们太吵，就跟他说了提前走。” “哦？”韩暨珩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示意前面开车的商劭：“帮许小姐把地上的东西收一收。” 车门打开，商劭下来，刚弯腰要捡，许稚苒挡在他面前，连连摇手：“谢谢表叔，这些我自己能解决好。” 商劭直起身，靠近车窗，半开玩笑道：“老板，许小姐可能怕咱们趁火打劫。” “我没那个意思，”许稚苒皱眉，急着解释：“我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 “你可以拒绝，”韩暨珩手搭在车窗上，修长冷白的手指随意敲了敲，耐人深思地说：“但我估算，你自己能把东西卖出去的概率不足三成，卖到合适价格的概率为零。” 许稚苒被狠狠打击到。 本就沮丧的心情又被泼了盆冷水，她提了口气，对韩暨珩回以毫不在意的笑：“三成吗？不低了。” 今天这么多糟心的事。 随便拎出哪件事，都比韩暨珩这句话刻薄一万倍。 她没必要再生气。 但她还是没忍住怼了回去：“不过叔叔你的估算向来就不准。” 韩暨珩饶有兴致：“说来听听。” 许稚苒秒怂，背对车身蹲下，假装捡自己的东西：“你如果准，你就该算到，去哪儿买醉能睡到常胜女将军，而不是回回都碰见我这种成功率只有三成的倒霉蛋，可见你也不太成功。” 话还回去，她心里气顺畅多了，至于韩暨珩要怎么回敬她，那是另一件事。 一旁的商劭朝韩暨珩递了个眼神，在说，小姑娘蛮伶牙俐齿。 韩暨珩弯唇，解开安全带下车，边走向她，边问：“那请问倒霉蛋小姐，你愿意和我这个不太成功的商人，再做一笔交易吗？” 听到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背对他的许稚苒一惊，蓦地转头，正撞上他深邃的黑眸。 她惊慌，手里的腕表险些掉了，韩暨珩修长的手刚好稳稳接住。 触碰到他温热的指尖，许稚苒心慌意乱，被他烫到般，一触即分，缩回自己的手。 “叔叔，我们私底下做这种交易，是违背道德良知的。” 第011章 开车了 稳点 韩暨珩闻言稍愣，指腹摩挲刚刚接住的那只腕表：“我买你的东西而已，怎么就违背道德良知了？还是说，许小姐另有所指？” 说话间，他扬眉盯着她。 许稚苒恍然意识到自己会错意，刚刚与他指尖触碰的瞬间，那晚的律动再次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就以为，韩暨珩在提醒她那件事。 但结果他只是想买她这些破烂。 许稚苒脸颊红温，支支吾吾否认：“我以为像叔叔这种身份，如果买东西，也只会去专柜挑最贵的，不打折的新款买，怎么会买别人不要的。” “我哪种身份？”韩暨珩问：“你自己也说过，我算不上什么成功人士，一个不太成功的人，和成功率只有三成的人，不是刚好很契合？” 很契合？ 听到他游刃有余的说出这三个字，许稚苒内心破防。 契合你个鬼！ 这就好就像往糯米糍里塞了一颗过大的馅料，真要放进去，说不定能撑破皮露馅。 你管这叫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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