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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变故，面色古怪：“计划似乎要改变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后土石牌姜元辰对天地的把控是诸人中最高的。他已经感觉到世界之喜，慕容婉儿的五岳大阵通过冥土开始汲取死寂层的浊土，将世界的负面力量再度净化。而对于天星大阵来说，五岳的存在直接连通五星，将大阵最后一个短板填补。在天星大阵的下方出现五色光晕，两个阵势完美嵌合，再无一点缺口。 “地母厚德，恩同再造。”天门道人有感，叹道：“地母此举做下，神道之中除却星君之外以她为尊。”连雷王都要让半席之地！大雷王这位古老的雷泽之神无言，他跟大椿木类似，都是凭借资历走上这一步，比起姜元辰和慕容婉儿突飞猛进差远了。不过在姜元辰以中人之姿走到天极之位，慕容婉儿的壮举虽然让人羡慕，但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世界阴暗面最底层，一层浅浅的黝黑浊土凭空沙化。幽风吹过，黄色卷飞而上，通过冥土层飞入五岳之山。减缓世界的“重力”，这等大功立时有天眷落下，五彩霞光包裹慕容婉儿飞天而起。不过慕容婉儿只收取了七成功德，剩下三成被沈静荷、元清等人分润，连姜元辰都有一点气运眷顾。毕竟五岳塑造非地母一人之功，这也是姜元辰也不能忍受的。真要是地母一人塑造，到时候地母统治大地和冥土，姜元辰必须让出自己一半的权利。天乾星君，地坤神母这就是重新组合的对应神了。信不信数千年后凡间又会流传两人之间的婚姻神话？如今地母被姜元辰分了气运，虽然稳居神道第二把交椅，却难以伤及姜元辰的地位。 “天神二重，似乎……”姜元辰似笑非笑：“九州又多了一件先天灵宝啊。” 天地之力化作霞光云桥托着慕容婉儿来到紫微宫，这份尊荣唯有地母一人。姜元辰亲自将地母请入紫微宫，神座头一次落在雷王的前列。仪态雍容的明黄宫裳女子坐在右手第一位，嫣然笑道：“道友，五件先天灵宝如何守护我界安危？此刻，道友也莫要藏私，大家一并压上来吧。” 慕容婉儿手托一面圆形石牌，巴掌大小的圆形石牌汇聚无尽土气，背面汇原始大陆山河之景，正面则是以天道本源篆文书写的“后土”二字。这是昔年原始大陆开辟时大地祖气孕育的先天灵宝。后来被大罗圣尊当做腰牌纳入大罗神宫，是一件三十七重禁制的先天灵宝。姜元辰看到此石牌上面有一道裂痕从上而下正好经过后土两个天篆，心中了然：“也是那场大战后破损的灵宝吧？” 大罗秘境号称万宝之地，一草一木拿到外面都是宝贝。可实际上这里面的灵宝也分为三等。最高一等是大罗圣尊亲手祭炼的先天灵宝，据说顶级灵宝都不少。第二等是大罗圣尊在外收集而来，天地自然孕生的灵宝。第三等则是大罗神宫沾染圣尊道韵演化而成的宝贝。姜元辰的昊天冠本是第二等，由天地孕育而出，但经过大罗圣尊亲自祭炼，其全盛期可是顶级灵宝。慕容婉儿选择的玄黄后土牌是原始大陆初定时，玄黄之气汇聚大地祖气孕育的灵宝，全盛时期是一件上品灵宝，有勘定山河之能，不然也不会被大罗圣尊看中收走。但如今经过大罗宫的那场大变，也仅仅是中品灵宝。听闻慕容婉儿发言，灵虚真人心中一动，道：“方才老道借助元清娘娘的造化炉渡劫，那造化炉似乎……” 见此，姜元辰手一挥，架起天桥迎接元清入紫微宫。慕容婉儿淡笑：“道友对元清妹妹倒是不错。” “娘娘，论起来她年岁比你要大，而且她福缘深厚，道基扎实，不逊于我，百年之内当可成仙，亦是我辈中人，当有一座。”在左侧最后一席，又多出元清的位置。元清被请上天，路上姜元辰暗中传音将事情经过告知，大大方方将五行造化炉拿了出来。神光照耀，五色莲花围着炉鼎散发造化之气，比天门道人的造化天龙门更胜一筹。 “天龙门、天机镜、金阳鼎、无相镜、青冥旗、后土牌、赤霄剑加上造化炉一共八件。”慕容婉儿手指微动，看向姜元辰，嘴角上挑：“道友？” 姜元辰见罢，拿出自己的昊天冠：“贫道入大罗秘境所得之物。” “你也去了大罗秘境？”紫阳一愣，若有所思：“也对，你得道就是天神二重，大罗秘境本就偏向神道，的确可以。”误以为姜元辰是刚刚进入不久，紫阳没有多问。 “九件先天灵宝，除却日月五行星辰各自镇压一件外，紫微星拿着一件，最后一件立在界外守护。”姜元辰神色一正：“祖师既然要我等速速成仙，想必也想到如今情况。如今九州必须诞生一位真仙守护，那么祖师的意思是……” “我来。”紫阳苦笑：“按理来说，我等低阶仙神没有这个资格，但贫道到底是天阳仙君嫡传，或许借助仙君的力量可以一试？” 合道真仙可不是一个好路数，神道无所谓，但是仙道很忌讳这种因果纠缠。合入世界，除非世界晋升不然再无存进的可能。看看玄玉仙界三仙就知道了。若非前路断绝，何必来九州这种是非之地？当然，对低阶仙神而言也是一场大机缘，一举登天的捷径。天门道人心中微动，但转念一想，道：“那就有劳道友。”拿不到，自己的功德气运不足以登临真仙业位。其他诸人也暗自估摸，一个个否决自己的可能。 “那就这样吧。”慕容婉儿神色平静：“只是希望前辈得道后，不要打压我们神道。”又看看姜元辰和雷王、玄天君三人。仙神之争，虽然此刻大家不说话，但这件事可是贯通九州历史，大家面色都不好看。姜元辰道：“祖师昔年在灵州如何作为，诸位也都看到。这也是太虚道宗精神所在，想来神道当可无忧。” 只是地位比不上仙人就是了。但九州危机在前，再怎么难受诸神也只能忍了。慕容婉儿道：“事不宜迟，诸位各自拿一件灵宝镇守诸星，我等开始吧。” 九州界已经被玄玉仙界从原本界域拉走，出现在一片新的界域中，旁边似乎依靠着千玄界，太虚道宗的盟友门派九原学宫就在这里。本来儒门浩然圣人想要出面救援九州，只可惜神霄天王和他化天子再度联手，浩然圣人自身都有大危机，哪里顾得上九州？九原学宫的人也纷纷前往浩然境救援，此刻千玄界中一个门人也无。九件先天灵宝，灵虚真人手持金阳鼎前往日星，元清和玄天君手持造化炉前往月星，长春散人手持天机镜坐镇岁星，洪旭真人手持无相镜坐镇辰星，雷王手持赤霄剑坐镇勾星，慕容婉儿手持后土牌坐镇镇星，吞天魔祖执掌造化天龙门坐镇火星。姜元辰拿着昊天冠坐镇中央紫微，天门道人拿着青冥云光旗在界外架起青冥屏障和天星大阵融合。至于紫阳祖师，则是在紫微宫中开始进行合道之举。天门看眼前青云漫漫，先天玄清道气横在虚空延迟九州界飞离的速度，暗赞道：“紫阳道友这件灵宝果然不简单，不愧是天地生成的先天灵宝。” 接着，数道先天光辉亮起，九州界外有一层霞光从最顶端的紫微宫开始向着整个天地胎膜蔓延。而最下端，亦有一层黄光通过后土牌升起，先天光辉合在一处，整个九州如同一个巨大的光球照亮虚空。先天不灭，这就是先天灵宝最珍贵的地方，自我修复的能力。随着九件先天灵宝威能发挥，仅仅是一点威能，但九件联合也让九州界不断从外面吸收虚空元气，沸腾的气海涌入天星大阵不断塑造星辰。光辉辐射亿万里，先天灵宝的气势惊动一位位道君！ “九件先天灵宝！”便是道君们也没有这份家底！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九州这是非之地，所以很多道君根本没有关注这里。但是在先天不灭灵光冲天而起的时候离得再远的人也都被惊动。 “九件先天灵宝，若是有人将整个九州界毁灭，将九件先天灵宝合在一处重铸，应该可以作为上品或者顶级灵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虚空回荡。 “哼，弥天，挑拨之言也就算了。此界由我人族栖息，你等若下手毁灭世界，他日本君带三位道友灭你们所有徒弟徒孙！”仓由道君面带杀机，身边跟着三位道君，其中灵祈神君也在。神君笑眯眯对诸人道：“本君刚刚收了一个门人，和九州颇有渊源，还请大家给一个面子就按照昔年之约，如何？” 四位道君亲自出面，加上那两位没有露面的道尊，诸位道君勉强克制自己的贪欲。 …… 四位道君的神力笼罩九州虚空，但却没察觉一位灰袍道人早已进入九州范围，拿着一块玉石正在记录九州的演化。 “不错，不错，三界分离，混元归一，的的确确是塑造原始大陆的正途。若是在原始大陆上也用先天灵宝守护，或许昔年大陆破碎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暗自思量，按照九州界做模型，原始大陆也需要一天一地两座大阵。地下那座可以请地祖出面，顺带让地祖证道。但是天上这一座…… “三百六十件先天灵宝？”道人凝思，按照九州的比例放大，守护原始大陆或者整个宇宙，需要三百多件先天灵宝。宇宙中灵宝够不够？够，诸位道君加上虚空诸位天仙手中先天灵宝绝对超过这个数字。但大家不会拿出来供他化入天星大阵。 “所以，还有得计较啊。”道人收起手中玉石就要离去，突然身边光辉亮起，一位身穿玄清道袍的仙人现身。第二百九十四章别有天地青袍仙人稽首：“天钧道友。” 打量灰袍道人，这位道人身上天道气息越发凝重，仙人暗思：均衡天道，这位虽然没有玉恒大道君那么立场坚定，但跟我等也不是一路。也难怪这位替代玄清后仍然要保护玉恒。 “原来是元昌道君。”灰袍人淡漠道：“道君来此所为何事？” 虽然天钧道尊突飞猛进，但若论修行年岁还在元昌道君之后。 “余听闻道友欲重塑原始大陆，特来相助。”伸手一指，元昌道君指着九州对面的玄玉仙界。在仙界没办法继续拉扯九州的时候架起空间，两方直接对接。九州界类似于圆球，巨大的光球散发先天灵光。而玄玉仙界更像是一颗大树或者一座塔楼。从最下一层不断向上层输送力量，最终滋养树冠处的仙界。天钧道人目光一动，明白元昌道君的意思。“你认为这种世界结构更好？” 原始大陆重塑后到底是什么模样？天钧道人自己有数十个设想方案，但这些都是设想而已，没有实际操作根本不敢轻易对原始大陆动手。不然引发原始大陆再度崩溃，到时候他说不得都要打落凡尘道行尽失。然而大风险伴随大利益，若是天钧道人顺利完成这件事，或许可以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天钧道尊双目幽邃，盯着远处玄玉仙界，推演这一种世界模式。若是按照仙界的构成来说，日后宇宙将原始大陆高托，以天级世界作为支柱，下面拥簇无数地级世界、玄级世界以及不可计数黄级世界或许也是一种道路。 “此路线以飞升为主，对我仙道而言有大裨益。”元昌道君眨眼：“神道固守世界，唯有仙道不断超脱，到时我仙道当可压制神道一头。” “……”天钧道尊不语，良久后才道：“既然你肯为玄玉三人背书授权，那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打破三界一体的九州吧。”这个方案，天钧道尊也有类似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地。若是玄玉仙界肯做这个实验，他乐得轻松。 “不过道友，若是你想要寻找玄清道尊当年留下来的东西，还是算了吧。”天钧道尊晒然笑道。九州界的确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据他所知昔年十位创世大尊明里暗里分了三拨在九州各有谋划。天阳仙君是帮助玉泉仙人姐弟二人掩藏玄清一脉的隐秘。另一位蓬莱祖师则是在五玄宝珠中隐藏另一件事物在五行星辰中。而第三拨则是泰山神兄弟俩隐藏的某物，似乎是大地属性的宝贝。 …… 波澜壮阔的战争最终打响。三位真仙对接世界，两个世界单兵交接。一侧是数十位天仙拥簇三真仙，一侧仅仅是星光璀璨的大阵连露头都不敢。 “终于开始了！”玄玉仙君叹道：“诸位，此战之后我等吞并九州，当可诞生两位道君！”不过，九州底蕴太雄厚了，即便是诸位道君看了也不由心惊。元昌道君舍了面皮亲自来找天钧道人，便是想要以此作为未来道场，提拔羽翼好对付清虚。最先出手的是赤离、青莲和玄玉三真仙。三位真仙打通时空，同时对着九州拍出一掌。这一击汇聚三人七成法力，连在一起爆发，等闲地级世界都难以抗拒这股毁灭力量。磅礴法力气浪冲破千万里落在对面九州界的星光层。青冥云光旗威能全开，天门道人顿觉对面气浪法力传来三股宏大意志。意志冲垮道心，这是高位仙人的压制，只一瞬间天门道人岌岌可危。突然，背后亦有一片紫色光海亮起，紫微宫在光海中央显现，中央有一尊神人讲道，身边八万四千先天真文飞舞，传授天地之初的鸿蒙真法，九州一众生灵连同仙神都在真法洗礼下进入悟道之境和姜元辰心神相容。梦界的同梦之术，将所有人的梦境意识合在一处吗？慕容婉儿暗自惊讶，也感受到姜元辰传递过来的先天真文。在此，姜元辰也顾不得藏私，直接动用昊天冠的真正力量。天门道人被先天道韵加持，从对面三真仙的压制中脱离，手中青冥云光旗不断飞舞，有先天青云妙气抵消对方的法力。 “这冠冕——上品先天灵宝？”仓由道君瞧了也不由一呆，他手中才只有一件上品先天灵宝，还是他兄长死前留给他的，是人族镇运之宝。仅仅是试探，三位真仙逼出天星大阵的变化后不约而同收手观望。 “当——”在星海深处的紫微宫传来悠扬道音，红菱手中先天仙器雷音龙钟自发伴随道韵响彻，紫微宫从星海逐步扩大，整个北斗星域的星宫借助天星大阵建成。红菱手持龙钟，喃喃道：“这就是陛下搁置在后殿的设计图？紫微垣？” 金阙道宫，玉台仙楼，在星光紫气中不断塑造成型。速度极快，当三真仙收手后就看到对面出现一片法度严谨，暗合天道的宫殿群。除却姜元辰的造物手段，更有无相镜的真幻虚实之法。在紫微垣中有一座辰星宫，洪旭正在此操控无相宝镜。 “辰星落在北斗星域，其实没有我出手，这位星君也能操控两件先天灵宝。”洪旭瞧着无相镜自发和北斗紫微垣宫殿群融合，也乐得轻松，专心打量紫微宫中的紫阳祖师。紫阳意图合道，索性祭起自身道果，赤阳和玄清交杂的先天道果与世界感应。但这一感应，顿觉天道浩瀚，非低级仙人可明。若非姜元辰祭起昊天冠，以鸿蒙真文帮他们提升道行，紫阳早被天地之力反噬。 “可惜元阳之根和大日金树都已被人祭炼，不然的话……”那两颗神木一个是大罗秘境出品，一个是天阳仙君道化，都可以帮助紫阳合道不朽。如今少了此二物，紫阳单单贴近天地本源就费了老大一番功夫。紫气升腾，紫微宫又有一股力量灌注紫阳祖师，姜元辰暗中以同源之力护持。对面，三位真仙看罢，玄玉仙君道：“此阵分属先天，暗合太极阴阳五行九宫之妙，我等若要强自破阵，便是真仙亦有陨落之危。” 三位真仙通晓天心，赤离和青莲纷纷点头：“不错，若是强自破阵，即便是我三人尚在，但门人死伤惨重也不值当。” “但必须尽早将其攻破，不然对方诞生一位合道真仙，到时大阵威能更进一步，我等付出代价更大。”三人一合计，让座下仙人按照以往手法布置虚空阵势，催动陨石轰入天星大阵。而他们三人头顶庆云升起，联手推演星辰大阵的破绽。一片庆云以白云玉光为主，上有玉华宝树，琼华仙山。一片庆云以赤光离火为主，有凤鸟展翅，梧桐燃火。一片庆云呈灰蒙之色，有九品莲花上浮。这是三真仙的根本道果，趋向于元炁道的路数。天星大阵出现在庆云中，三仙寻找破绽。而其他仙人不敢轻易走入先天大阵，只有莲月、青霜以及东翼三位仙人自持道行走入先天大阵。这三位仙人皆是道行道行高深之辈，天仙七重。天门道人见了，不敢硬抗转而将三仙送入大阵深处。三仙也不攻击，小心翼翼防守在阵中观望。成仙多年，都是爱惜羽毛之辈，岂会为意气之争伤了性命道基？莲月三人在阵中观看，眼前先是一颗焰火星辰点燃无边天火，上有门户伫立，其中正在孕育一股毁天灭地的神能。三仙见了，二话不说转入下一个地方。“这应该是岁星的位置。”看到眼前青木参天的生命星辰，莲月道：“本宫曾探究此界法理，诸天星斗以北斗为尊，因此我等破阵绝对不可入北斗星域寻找辰星。” “即便北斗是阵眼？” “不错，北斗星域有九皇星辰之说，内里又自成大阵。似乎是内外表里的模式，北斗七星跟日月五行星辰相通。因此，我等需要破日星或者月星。” 莲月宫主不愧是研究过九州天星的人，一眼看出九州三贵星的联系。“月星在三星中最为薄弱，月神道行浅薄，本宫可杀之。日星本是此界最强星辰，但如今大势转入紫微，日星和紫微间必有一战，这也是机会。” 天机镜亮起，绚烂彩光在虚空扫视，三仙不断闪躲，东翼仙肋生双翅：“所以，我们破阵的办法就是挑拨日星和紫微内斗或者直接轰破月星？” “不错。”三仙不再久留，再度前往另一颗星辰，镇星，地母坐镇之地。只见无边黄气笼罩，又有五座山岳镇压虚空，青霜仙人见了面色大变：“快退！此阵居然沟通冥土！” 黄气有感，沙暴呼啸而动抓向三人。莲月、青霜、东翼面色大变，匆匆逃离前往最后勾星所在。勾星上空一柄神剑轻轻转动，只一道罡气斩下，虚空破裂，东翼仙人仗着翅膀破空而走，莲月脑后月轮升起赔了一件仙器逃离。唯独青霜仙人被剑气斩灭生机，只有元神被莲月救下逃离大阵。远处，月星上的元清拍拍胸，依靠她和玄天君还真不见得守得住月星。三人这一番观察，也让玄玉三人更了解阵中变故，加上外面诸仙投掷陨石攻击大阵中的节点，玄玉仙君道：“天星大阵暗合阴阳五行之变，九件先天灵宝联合也能媲美一件完整的先天灵宝。若要破阵唯有以地火风水引动四大之能。”挥手把青霜仙人搁置化仙池重塑肉身。他打探情报有功，自有补偿。 “但如此一来，稍有不慎世界毁灭，我等岂非功亏一篑？” “先天灵宝生生不灭，九件先天灵宝足以保护九州界安危。我等只需引动四大攻击即可。谅单纯四大之能毁灭天地胎膜便是极限。两位贤弟莫要忘了，昔年我等为何选择瀚海定锚九州？” 因为瀚海有四极法轮，瀚海是以四大元力为主的世界。他们的法度和九州截然不同。玄玉仙君大手一挥：“如今两界融合，四大元力法度融入九州，但你们看天界尚未完全融合，内里还有部分瀚海仙天废墟残留，这就是机会。” 赤离和青莲若有所思，半响后才点头：“依道兄所言！” 三位真仙再度出手，站在九州三方，并且让其他仙人合在一处组成四角阵势。玄玉主地，青莲主风，赤离主火，而诸仙合在一处以水之道化作碧水蓝光。虚空搅动地火风水，一片能量之海滚滚袭来。这片海洋似要毁灭一切，撕裂万物呼啸而来。第二百九十五章舞终人没势不可挡，近百位仙人联手，形如混沌之时天地初开之景。姜元辰面色一变：“诸位，变阵！” 天星大阵阵势变化，不再是原本日月加五行的模式，而是将群星打乱，勾星、辰星、火星、岁星化作四极，演化四象。四象者，太阳火、少阳木、太阴水、少阴金，而内里又有日星对火星，月星对辰星，紫微对岁星，镇星对勾陈，内外各自组成一座四象之阵勉强挡下。天星大阵一颗颗星辰爆炸，随后在先天灵宝的威能下再度复原。反复数次，在四大元气中不断生灭，逐渐找到平衡。姜元辰面色紧张，盯着宫中紫阳祖师。祖师头顶道果庆云逐渐感应天地，自身元神投入法则真域正在融合法则。但蓦地，紫阳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灰白，自身气势不断跌落，甚至道行也跌入天仙一重。 “天道反噬！”姜元辰连忙以元气帮他调理，诸位天神天仙有感紫微宫变故，纷纷投注神念仙识。 “失败了？” “为什么？难道是功德气运不足的缘故？” “若是师祖合道失败，那么我们的天星大阵又能支撑多久？恐怕未来……” 诸人议论纷纷，紫阳被姜元辰拉上云床，勉强睁开眼：“如今天道已经不是当初的天道，日星并非天极之主，贫道强自借助日星纯阳和青冥天域本源合道，结果被天地之力反噬。” 姜元辰一愣，默默不语，这件事还跟他有关。道随世而移，虽然紫阳借助仙天不断感悟新的天地法则，可天阳仙君的道已经不再适合如今九州界。紫阳效仿天阳仙君欲借助日星重掌天地本源，自然被天地本能排斥。 “而且，贫道的功德气运也不足以合道。”紫阳苦笑，他估摸错了，如今天道完善，他身上的功德气运虽然比天门等人多些，勉强比得上昔年十位大尊，可仍然不够。对如今世界而言，昔年那些创世大尊的地位都有变化。轰轰轰—— 界外传来新的波动，刚刚趋向于平衡的天星大阵再度掀动。 “四灵破灭杀道？”虚空赫赫有名的杀伐手段，月星上的元清突然惊呼，她的五行剑道本就是当初黑莲元清借助四灵破灭杀道演绎而来。只见四大之海飞起无数光剑，嗖嗖射向天星大阵。大阵五彩霞云被光剑斩碎，最外层的青冥之域在一炷香后告破。光剑于大阵飞舞，数件灵宝齐齐放光震碎光剑。但此刻四大之力侵染天星大阵，勾引世界内部的瀚海废墟，一点法则虚影出现在真域。四色相间的火焰在真域灼烧。地火风水的体系更适合佛门，适合那种不通变通的世界，以不变换取世界长存。但九州可不是如此，九州崇尚阴阳五行以生生不息为主。尤其是姜元辰的大道，“道随世而移”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固守不通的体系。姜元辰的理念融入紫微神道，而神道更是天地象征。立刻有星光扑灭灵炎，将四大体系镇压。但外界不断涌入四大元气消融天星大阵，这一团真炎灭而复生，不断蚕食九州体系，动摇天星大阵根基。姜元辰连忙变阵，以北斗七星的阵势将日、月、木、火、土、金、水七星连接，而水行辰星后连接摇光，依次又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七星。正反两座北斗大阵对接阴阳，突然整个天星大阵带着世界消失不见，遁入无相之界随后在远处一片空荡荡的虚空再度现身。 “斗转星移！”姜元辰施展神术后满头大汗，险些瘫坐在云床上。紫微星乃至天地涌来元气补充，甚至原始大陆亦有一道本源法力灌注而来，本尊也不得不下手了。 “诸位速速修补天星大阵。”姜元辰喝令诸人重新修整，而远处三位真仙再度瞄准九州界。九州界的天星大阵升起紫微垣，垣中不单单是姜元辰一位神人，身边一座座宫殿纷纷点亮，内里有无数真人现身，除却一半是九州真人神灵外，剩下的完全是姜元辰以合梦之术将生灵的意志塑造真人幻影。上千位“真人”的出现，伴随道音天唱，一尊紫微帝御统合天星大阵压住九州内部些许不协调。青莲教主见此，道：“继续？” 赤离金眸闪烁：“挪移距离不过万里，对一个庞大的世界而言很短，说明这种手段他们不能常用。”天星大阵再度变化，原本两座七星阵重新变成日月五行的大阵。五行在外，日月在里。 “继续。”玄玉仙君颔首，诸仙操控元气再度以四大之能破坏九州界。虚空一道道意识降临，诸位道君饶有兴致看着两个世界的大战。 “可惜玄玉仙界仍然不够狠心，不然以仙人数量堆，早晚将九州堆死。”弥天魔君评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三人还是不行啊。” “以数量堆？到时候玄玉仙界要死多少人？三十个仙人还是五十个？或者七十个？那样一来，玄玉仙界如何自保？虚空中又不是他们一家有真仙想要证道？九幽圣母、紫煌神树还有其他几位真仙可巴巴等着玄玉仙界吃亏呢！” “弥天，你真以为他们是你啊，一群魔眼肆虐虚空？说起来，在玉恒大道君的清理下你的魔眼还剩多少？” 被道君们取笑，弥天脸一沉，不吭声了。玉恒大道君不容许轻易诞生天仙级别的战力。当初天芒道君那些量产仙人死了九成，可弥天培育的虚空魔眼损失更大，剩余的都是玉恒大道君击杀。不然弥天培育十三种魔眼，共计三千之数，哪一方道君比得上？目前弥天身边魔眼只剩下几十头，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自然还有新的计划。 “所以他们不能选择伤亡太大的办法，必须以力降服，将九州压入仙界之下为仙界晋升提供本源。”道君们继续讨论。的确，目前玄玉仙界的办法虽然有些笨拙，但借助四大之能不断消耗天星大阵的力量，即便大阵可以恢复，但里面那些仙人们能够支撑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法力无所谓，但是元神上的疲惫可不是他们承受得住的。天星大阵运转九日，诸位天仙面色疲惫，而天星大阵外围也被四大之力破坏三次。甚至九州内部诸位真人神灵也一个个实力大损，受到冲击反噬的力量。月星，元清以造化之气帮助玄天君恢复精神，皱起眉头捧着五色剑：“照这样下去，即便是道兄这座大阵再如何玄妙，大家也支撑不住了。”而且此刻紫阳祖师合道失败，士气打击更严重。 “凡间有流传哀兵必胜的说法，若是有人在此刻振奋士气……”元清抚摸五色剑，剑身逐渐亮起，有古朴仙文闪烁。元清并非第一次看到这仙文，她早就知道仙文所言到底是什么，这是九州曾经先天五行大阵的隐秘，或者说是九州最深隐秘之一。关乎先天五玄珠的最终力量释放。轰—— 天星大阵外层，又有一层青冥天域被打破，天门道人法力只剩三成，再度摇晃旗幡将青冥天域弥补。紫阳祖师此刻也恢复过来，前去跟天门联手应对。紫微宫飞出一股元气帮助两人恢复法力，然而天门道人精神疲惫，并非元气可以弥补。不眠不休催动先天灵宝，虽说大阵厉害，但里面这些人可受不住啊！一道道分神念头被他们从紫微宫收回本体，只有慕容婉儿盯着姜元辰，似乎正想着某个计划。吞天魔祖已有退意，洪旭仙人也开始绝望，思考九州退路，士气低迷越发精神不振。而对面，三位真仙看到九州内部变化，大笑道：“到底初成仙道，一个个经验不多、大家加把劲，九州快撑不住了！” 诸仙再度来了一次四大冲击，翻滚的元气浪潮轰击天星大阵，不断有陨星坠落人间，北斗星域光辉慢慢暗淡。差一点，天星大阵就要崩溃，而玄玉仙界再度有了新的主意。仙人们没有出手，而是将自家仙界下面各个世界的真人送了过来。 “他们这是要给我们输送元气？”慕容婉儿沉吟一下，凝重道：“若是吸收太多玄玉仙界的元气，恐怕天星大阵的运转会被污染。不能让他们进入九州内部！” “我等维持大阵已经很是勉强，没力气对付这些真人。”洪旭疲惫道：“让门人们出手吧。” 不久，隆隆战鼓声响起，北斗星域飞出一列天军，旌旗摇动，刀光剑影，以赤明天三位为首，诸位神灵的私军汇聚一堂，在天星大阵的加持下杀向玄玉仙界的真人们。玄玉仙界不缺少真人，依照他们的仙道大昌，仙人都有近百，何况是真人？一口气来了千人，尽显仙界底蕴。两方杀伐，九州界这边胜在生生不息，天星大阵加持，天军不断借助元气复活。而九州真人们也在紫微垣的保护下冲杀过去。元清悚然一惊，观望这种打斗，不由想到曾经几场大战：“我九州真人本来就少，再经受不起这种损耗。不然千年之内难有后辈接替。青黄不接，必为人所趁！” 天军在千位真人的攻击下瞬间毁灭，赤明天、太安天、玉瑶天纷纷陨落，随后在星光中再度复活冲杀。一次击杀十几位真人，一次次复活，总算是打开缺口让后面人跟上。而每一次复活，对灵性都是不可磨灭的损失。最终会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化作真正的护法神，失去所有情感。面带不忍之色，至此，元清最终下了决定。“我道行浅薄不及诸位天仙的力量可以掌控天星大阵。法力低微也不及天军的杀伐之力，但若是想要加固九州防御的话……” 五色剑上仙文逐渐点亮，此剑和元清本体五色天莲本就是同源而出，昔年先天五行大阵遗留先天元气造化。如今同源感应，一股五行造化生气从月星冲入五行星辰。一瞬间，在星辰上面的五位仙神感觉到自身的失控，星辰脱离掌控，每一颗星辰深处有一座宝库升起。而姜元辰手中的水玄珠，慕容婉儿手中土玄珠等宝物也纷纷飞入星辰深处开启宝库大门。五座精致门户开启，姜元辰眼皮子一跳：“这是妖族五位大尊的洞府？不对，这不是早已损毁或是被开启了吗？” 五座门户上面绘有蛇、虎、狼、鹏、鱼五色图案，每一座宝库内里都涌出先天道气。而这道气品质，姜元辰低呼出声：“不朽玄气？” 先天道气粗略来说分为三个档次，普通先天道气，虽生生不息，但品质不高，难以经历元会之劫。进一步不朽玄气才能真正与世长存，存放数十万年也可保其无损。而更上一层的祖气，则可借助天地元气不断壮大，先天灵宝就是这么孕育出来的。五道不朽玄气！这就是九州界隐藏的一件宝物。当宝库出世，玉京山彭摇仙人处的蓬莱仙府突然惊变，五道灵光一闪而逝。仙人震惊，怒吼道：“不可能，他居然将这些玄气藏在星辰而不是蓬莱仙府？那么本仙当初辛辛苦苦去九州救人有什么用！” 面色铁青，感觉到五座宝库的开启却无可奈何。这是九州妖族的根本宝物，也是当初人妖之争时最核心的一个争斗焦点。姜元辰心中明悟，忽然听到一阵天音响起，伴随天音有婀娜天舞从月星舞动，天舞莲香，香气散入天星大阵诸仙神的精神突然振奋，这几日的心神损耗凭空恢复。天星大阵突地落下五色天雨，天雨落在九州一侧化作纯粹灵力滋润道体。不单单是法力，连元神的疲惫都被弥补。姜天琊一愣：“这是元清娘娘的造化之术吧？有先天灵光的痕迹。” 旁边卫宫突然面色一变：“不对，娘娘不过元神境界，怎么会施展这种大规模道术？”放眼看去，不单单是他们，连同那些天兵天将也弥补所有损伤，尤其是灵性。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攻击，将他们所有人赶出去！”藏渊一声大喝，赤影剑召来赤霄剑的些许神能，一剑斩下源源不绝有造化之气补充消耗，眼前十位敌对真人转眼灰飞烟灭。诸人反应过来，借着造化之气将对面真人们一一击杀。诸位天仙天神也得到天雨的滋润，凭空恢复全盛时期状态，元神被先天灵光滋润，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镇星，慕容婉儿睁开眼，看向空中光影：“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五色剑是慕容婉儿送给元清的，当时慕容婉儿就隐隐察觉到元清的天命。神女抚摸后土牌，灵力从镇星涌动加固天星大阵：“天地胎膜的强度虽然不错，但想要堤防外界来袭的话，还是需要有人彻底激发九州的潜能。” “而这个人只有妹妹你了。”幽幽一叹，慕容婉儿手捏“平心印”：“妹妹，一路走好。” 一曲天舞莲香，灵感天地，威能席卷九州世界，岂是昔年那姜元辰座下婢女水舞长姬的浅薄舞姿可比？蓦地，光辉爆炸，竟有一道力量透过九州感应虚空大道。舞，乃祭祀。以自身作为最终祭献，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接引虚空力量。冥冥之中的造化法则，五行大道，诸位道君顿觉法则变动，宇宙深处涌来神秘力量。然而，这股力量并非区区一位真人可以驾驭。当虚空力量降临时，空中光影化作五色天莲本体崩碎，无数花瓣在天星大阵飘荡，又散入九州世界。 “莲陨！”空中传来女子坚定的声音，莲心处一点不灭灵光和五道不朽道气共鸣。天莲汇聚五道不朽道气，五色剑作为钥匙将五座宝库合化五色天阙轰向玄玉仙界。 “妹妹！”地玄界，花萝霍然起身，只看到莲花涅槃，先天灵光渐渐散去，但卷动的一场大风暴汇聚五行之气彻底颠覆玄玉仙界催动的地火风水。瞬间，四大之海平息，反被元清催动五色风暴涌向玄玉仙界。 “退，快退！”天人感应，三位真仙顿觉不好，三人施展仙术拉着所有人离去。但元清或者说曾经那位仙人预留的宝库，这可是用来证道不朽的根基。加上五玄珠的灵力汇聚，仅一刹那横扫虚空，九州连同玄玉仙界的一应事物都被风暴吞没。诸位道君皆有一瞬间的失明，只有无量光辉辐射亿万里虚空，光辉甚至冲入诸位道君的道场。第二百九十六章大罗神丹五行风暴散去，虚空一片死寂，只有两个发光的世界彼此对峙。九州界被风暴洗礼，什么四大元力，什么法则动乱悉数抹平，只有无尽造化生气在世界蔓延，恢复世界的本源力量。霞光高照，虚空煜煜生辉。反观玄玉仙界一方。仙界之巅有银色光罩如海碗倒扣，银色璎珞宝光下垂，数十位仙人联手催动先天灵宝勉强护住玄玉仙界。但仍然有十二位仙人没有逃入仙界被造化风暴撕裂仙体，元神毁灭。不过这一场风暴让天钧道尊看出仙界体系最大弊端。 “仙界下面三个黄级世界崩溃，一个玄级世界失联。说明仙界飞升体系虽然不错，但基石世界薄弱，容易给人抓住破绽。”若是基石世界连锁破灭，那么仙界最终也如无根浮萍在虚空飘荡。天钧道尊默默思考隐去自己身形，但虚空中不断有光辉亮起，诸位道君在虚空现身。一位白衣少年道：“可惜了，倒也是一个奇女子。” “是啊，先天灵根出身，这资质在此界独冠天下。” “但资质有什么用？你看此界最得眷顾的那位神灵，其最初不过是中人之姿，凭借自己努力走到这一步，足见后天重要。”一位道君淡淡道，他也是后天得道，凭借努力归返先天跟那些先天神兽们一争。 “但此女大义舍身，这一点很少有人做得到。而且其居然感应虚空造化法则，若不出意外日后当有道君之位。”元昌道君现身，虽然是敌人但也很惋惜这位女性的逝去。而且对玄玉仙界的遭遇很震惊，暗道：“万幸，事先将我那件先天灵宝赐给玄玉，想来世界根基不损。” 没错，诸位道君之所以现身亦是对此表达敬重。此女居然引动虚空造化之能，掀动五行风暴反击玄玉仙界。 “刚刚那一舞的水平已合乎天道。”一位身穿凤袍的女道君抚弄赤发，道：“昔年妾身未得道时还不如她。”这位女道君乃凤凰之属，昔年百鸟朝凤时曾对天凰祖鸟献舞，亦精通歌舞之道。 “元昌！”空中传来怒喝，身穿彩衣帝袍的女子现身，手持万花宝剑斩向元昌道君。元昌道君一闪，化作白气跑到其他道君身边：“圣君，你这是发哪门子火？” “若非你门人生事，我家妹子怎会遭劫？”百花圣君斥道，虽知自己并非元昌对手，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而且元昌道君三件先天灵宝之一的银皓宝华罩明晃晃搁置在玄玉仙界顶部，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门下弟子争斗不涉道君，这点道理百花你怎么不懂？”方才说话的女道君突然皱眉：“若真要发火，妾身为那些子孙，是不是也要找你们算账。” “算就算，朱雀神君，说起来当初人族之战的时候你们也没少下黑手啊！”仓由冷笑，旁边三位道君和百花圣君站在一处。五位人族道君联合，对面几位神兽出身的道君连忙也站在朱雀神君身边。勾起昔年人兽大战的回忆，旁边几位道君不由打寒颤。那一战麟主断头，人族陨落两位最杰出的领袖，神兽一脉死了三位神兽道君。在历次大劫中都排得上号。诸位道君连忙拉架：“诸位道友，上一次原始大劫不过万年，诸位还想打？” “就是就是。”宙光神君连忙招呼几位神君拉架，这时候可不能打起来，这是大家的默契。这万年来道君们都不出手，为的还不是稳固宇宙法则，不让当初的动荡牵连到如今？ “诸位道友，原始大劫毁天灭地，虽有玄真之法流传，诸位道君得天眷证道重定宇宙乾坤，但仍有一半法则还在混乱之中，诸位还请三思。” “等等，你们看。”白泽道君指着九州方向：“似乎有转机。” …… 紫微宫，姜元辰面无表情，可身边暴动的星光紫气说明这位心中并不平静。如今九州天地胎膜比原先强了一倍，而且还在提升强度中。九州内部被污染的法则体系借助造化之气重新梳理，完完全全契合姜元辰的紫微神道体系，一点生涩都没，无疑这是元清的回馈。但若是以元清陨落作为代价—— 姜元辰青筋暴起，身边一座门户打开，本尊从原始大陆横跨而来和化身融合。天穹，在元清天莲散去后，一道紫光身影迅疾从紫微宫飞出，强行抓住五行造化炉，另一手在空中横扫，元清死后所化一颗颗莲子被他聚合起来。莲花涅槃，孕生万千莲子投入人间。这一刻，在漫天紫光中重新合在一处。但这仅仅是莲花精气，并无元清自身的先天灵光。紫色光影波动，突然打开五行造化炉，将所有莲子扔入炉中。突然，一股丹香逸散而出。光影轻喝：“天星北斗，魂归来兮！转生注死，灵魄混一！” 元清精通先天灵光道，早已将自身元神化作一团不灭灵光。因其本体乃先天灵根，这灵光也具备先天不灭的属性。只是元清施展禁术，在无尽虚空法则中灵光被强自打灭，只有零星光点在虚空飘落。这时，北斗七星突突发光，银辉连接，有一位神人手掌七星，从紫微垣中站起，灵光重新聚合飞入紫色光影手中。北斗神人又挥动北斗七星召唤天魂归位。天魂！元清的天魂飘飘荡荡落入光影身边，亲昵的在光影身侧环绕。造化炉打开，内里一颗五彩丹丸飞出，天魂连同先天灵光融入没入丹丸。这一颗丹丸出现，虚空中白泽道君突然轻轻一声诧异：“大罗圣尊炼制的神丹？”突然面色一变，这位道君知道自己失言。大罗圣尊炼制的丹药！丹药有九转之说，一到三转不过未成仙的修士服用，四到六转对应天仙一级，而七到九转则是道君、道尊们所使用的丹药。从大罗秘境得到的丹药至今只有数颗，如今又有一颗新的丹药出世？虚空爆发一股强大气势冲向九州，一位位道君反应过来，下手飞快冲向九州。便是几位道尊也不由多看了几眼，天钧道尊道：“炼制丹药的炉子就是先天灵宝？那么丹药大成应该是九转？此刻有六转至功，七品之相……没用。” 麟主也看到这颗丹药的品质：“造化属性的丹药，造化类的修士最适合。也难怪这妮子得到这件宝贝，若是未来成仙后服用或许可以一步道君。可惜了……” 道尊不在意，可几位道君很迫切，顾不得其他冲向九州。但没等赶到，下一刻诸位道君头顶纷纷冒出一座山岳，挨个被狠狠砸了一记。 “昔年本尊的话诸位是当做听不见吗？”悠悠道音响彻，一片仙山浮现，山中不断有仙人高唱道音，在九州和玄玉仙界外围编织法网阻拦一应道君下手的可能。 “苍阳，这是第一次，本尊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挑出最先出手的那位道君，又有一座山岳落下。苍阳道君被砸了两下，一身狼狈，对着仙山抱拳，消失不见。被人一阻，诸位道君冷静下来，看到丹药和元清的天魂以及先天灵光融合。若隐若现，光影身边出现一位翠绿裙的女子。女子双目紧闭，只有勃勃生机造化之气凝聚先天圣体。男子手中多出一块翠绿仙玉。这是元清昔年元神时伴生的造化灵玉，被姜元辰搁置在梦界珍藏。此物汇聚元清一点本源，化作仙棺将女子包裹。轻轻一推：“去！”仙棺载着元清投入空中五色天阙。五色天阙宏伟庄严，不断有五气霞光落入凡间。天阙内里道音唱响，源源不绝。仙棺飞入天阙落在最深处封印。手下不停，书画一道符篆：“天地敕令，黎山元清有补天之功，造化之德，封其为五华元德圣母永镇天阙！” 以元清作为阵眼，不但可以帮她塑造仙体，更可作为天星大阵沟通五行星辰的中枢。做完这一切，光影飞入紫微宫坐在云床上。 “好厉害的丹药，居然强行锁住元清妹妹的先天灵魄重塑道体。”慕容婉儿目光微动：“你将她搁置在五色天阙，若真的苏醒应该是天仙吧？”而且方才那颗丹丸隐约有不朽气息，恐怕未来道君之位都可证得。只是前提条件是元清能够苏醒。元清先天灵光崩碎，只有残破天魂为主重塑真灵，到底能不能苏醒姜元辰也没底。姜元辰阴着脸：“娘娘，元清的死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她的天命！”慕容婉儿深吸一口气：“她秉承先天五玄珠而出，最后和五玄珠一起化作五色天阙守护九州，这是昔年那几位定下的图谋。这天命道友不也清楚？天阳仙君是最后一位陨落的大尊，你认为这件事要怪谁？” “……”姜元辰紧皱眉头，不言语。他当然知道元清和五色剑的干系，更明白元清此刻舍身并非单单是为救人，更是为了士气。九州士气低迷，正需有人出来激发哀兵悲愤之念，使众人一心合力共抗外敌。看到姜元辰沉思，慕容婉儿上前一步：“道友，合道吧。”指着外面飘落的光雨莲瓣，空中若隐若现的五色天阙：“难道你要元清道友的苦心白费？” 不少五彩莲瓣落入紫微宫，伸手一接，几片清香莲瓣托在姜元辰掌心。忽然，姜元辰笑了：“娘娘，我有一法，若是娘娘去冥土祭献，学着元清应该也能再度提升一下天地胎膜的力量。到时候真仙都打不破，也不用合道什么的法子，只需慢慢修行即可。”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可以！”慕容婉儿坦然道：“若道友不肯合道，那么妾身去冥土祭献也无妨。不过妾身没有元清妹妹那般技巧，还需道友帮忙。”坦然赴死，这一点慕容比姜元辰看得开。 “……”到底仙神有别，别看姜元辰如今坐拥神道，但心里面更倾向仙道的超脱之法。对生死，仙道虽然可以看淡，有“朝闻道，夕可死”的说法。但这是为了求道，是长生问道的核心理念。很少有人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至少姜元辰不想这么做。不然本尊也不会在原始大陆一直不肯回来。若非元清之死对他产生震动，本尊绝对不会匆忙从翊圣洞天赶来。第二百九十七章太昊合道怎么可能真让慕容婉儿去死，而且她死后也仅仅提升胎膜的强度，仍然改变不了大局，比起一位合道真仙而言仍然弱势。但是合道的话……姜元辰沉思，他若合道，日后难有寸进，被世界束缚。甚至因为神道因果的关系，谁知道玉恒怎么想？慕容婉儿瞧瞧打量姜元辰，她很清楚姜元辰的性子，若非借助元清这件事逼迫。姜元辰所选择的办法应该是救人离开，放弃九州，只带着道门或者人族离去，在外重开天地。以天仙之能已经可以开辟世界。但慕容婉儿绝对不容许九州陷落，于是借元清这件事逼迫。 “妹妹啊，你这次祭献可是帮了姐姐一个大忙。没有你这一插手，这位可不会安生将本尊降临回来。” “道友，你若合道，三千年内当可稳固道基，真正登临真仙业位。到时我等再想办法帮你解脱，难道不成？”说得轻巧，若是能够解脱，这法子早被人走烂，何苦如今只有两位合道世界的道君，不到十位合道世界的真仙？无非是此法门难以超脱罢了。姜元辰不吭声，拿着河图默默推演。几位仙人也都不傻，看到姜元辰刚刚施展的法力，绝不逊色紫阳，甚至犹有过之。一个个分神投入紫微宫，只见慕容婉儿正在苦苦劝说姜元辰。看姜元辰如今状态，天道眷顾犹在紫阳之上，紫气星光源源不绝从冥冥降落。头顶华盖汇聚五色帝龙、紫霞璎珞、玄黄宝珠，璀璨银星等等祥瑞。神道之主，世界宠儿，不过如此。诸仙皆是心思通透之辈，天门道人稽首：“道友，合道吧。” “九州需要一位真仙。”大椿木苦笑，心中五味杂陈，也跟着行礼：“合道吧。”唯有姜元辰承载天道，才能抵抗对方三位真仙下手。诸仙苦苦劝说，姜元辰仍不言语，头顶河图不断演算天机，算计自己道途。良久之后，灵虚、雷王和玄天君纷纷送来化身：“道友/陛下，合道吧！”紫阳以及灵虚在姜元辰心目中无疑占据很大比重。加上玄天君这位心腹，姜元辰缓缓睁开眼：“尚可支持百年吗？”诸仙神不明所以，只见姜元辰头顶紫气庆云华盖作紫微瑞星。祥云涌入星辰，下一刻星辰爆炸，一片和九州一般无二的星空世界演化，融入九州天道。无量光辉散入天地，姜元辰一步踏出，下一刻出现在虚空五色天阙之侧。以身合道，天地一体，无尽本源对姜元辰开放，冲刷他的道基。姜元辰仙基稳固，但是在这种天地之力的冲撞下也摇摇欲坠，有完全同化之嫌。 “不能同化！不然就再难离去了！”连忙戴上昊天冠，身后紫微神印浮现。 “碎！”天心指点破神印，自身神印爆炸，神道化身消失，紫微神道体系开始崩溃，只有滚滚元气出现在身边塑造一座神宫和五色天阙相容。 “天地无极，一气元始，灏灏渺渺，元尊太昊，吾名元罗太昊至尊，坐镇金阙永镇天道。”背后紫色光海浮现，中央出现一尊无上天人。天人手掌天道，顶天立地，飞入五色天阙，这座天阙上出现“昊天宫”三字。仅仅是统领天地总纲，就感觉到天地之力伴随众生愿力涌入体内。“必须赶紧分出去！”以昊天宫挡下部分因果，姜元辰打起精神再度诵读：“天悬北辰，维斗均世。紫微之君统筹万星。总天经地纬，日月四时轮转。万象宗师统领鬼神，掌山河万象，天地万神共主。”中央太昊之君旁边出现一尊北极大帝，紫微九皇大帝统合天地万星众神，山河万象，面容和姜元辰一般无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