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_第234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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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步登天，证道大罗？” 姜元辰等人落座，元清和纪纯熙坐在右手第一二位。穹光看了看纪纯熙，暗中对廉彪道：“你看如何，日后你还敢非议这位大师兄？他虽刚刚证道，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道行比我要高。而且，八卦融汇天地，只要是天地界域，就是他的主场。” 纪纯熙没有领悟自己的宇宙观，他的宇宙观便是本宇宙八卦之道，无形中暗合大道。在本宇宙中占尽优势。姜元辰一来，天钧、玉恒、地玄三大罗立刻降临，同样看到纪纯熙的情况。天钧脸一黑，不由看向自己证道的两位门人，清歌、淼笙两位仙君比起纪纯熙而言逊色不少。然后再看看纪纯熙之后的几人，从沈静荷开始，木莲、姜天维、方胥一一扫过，皆是太乙之流，最终目光落在天仙一排的周元身上。 “不过，他门下没有都证太乙。相比起来，我门下嫡传尽是太乙，还有一位再传弟子证道，胜他多矣。” 第六十三章长生之术在仙帝和三位大罗仙之后再无人来，姜元辰直接开席宴请诸仙。姜元辰的蟠桃经过这数万年的培养，分两种。一颗是祖木，昔年天门界的灵根衍生，唯有一株，树结三千灵桃，可延寿万载，增进道行。另一类是借助万年紫纹蟠桃孕育的新木，树生金青之桃，可延寿千年，增进法力。诸多天仙只能食用千年金华青纹仙桃，那祖木紫纹蟠桃是大罗和太乙上仙们享用的圣品。不过姜元辰单独拿出数颗紫纹蟠龙仙桃作为添头，让天仙们比斗道术，讨论道法，胜者可享用紫纹蟠桃。还有对仙帝的贺礼，若是姜元辰看上眼了，也会赐下些许灵物仙桃作为赏赐。可对诸位仙君而言，此不过是前宴小戏，真正让诸位仙君在意的是几位大罗仙家的讲道。三位大罗仙真外加姜元辰，皆可讲解大罗之道，对他们明确前路有重大意义。尤其是姜元辰，他目前还没有证道，但他如果证道，必然是本宇宙第一位大罗仙，对所有人都有启发意义。比三位古早之时就证道的仙人更能指引道路。天钧最先讲道，无疑仍然是说的玄真之法，讲解天网的玄妙，劝导众生借助天网感悟大道。天网中有诸位仙君的大道理念，有无数玄真法门的功法仙诀，甚至还能在此兑换法宝仙器，彼此间进行交易，是目前修士不可或缺的便利品。足不出户，只需感应天网就可进行交易，灵祈神君会主动将交易的仙器物品送到洞府门口，所要的仅仅是一点跑路费。对于天网系统，姜元辰持默许态度，既不鼓励也不反对，门人们可借用其中交易系统，但不会将自身真灵寄托天网。这也是大多数仙人的态度，可以用，但不会彻底依赖天网来感悟大道。只是天钧天天对别人宣传天网的好处，加上此刻以天网演绎大道，除却大罗道果外隐约还有更玄妙一层的理念。 “若是能汇聚诸多大罗真仙联合推演，或许我等都有更近一层的可能性。” 天钧说完，只见地玄子低首垂眉，玉恒盯着酒杯，而姜元辰拿着仙桃把玩，谁也不接话茬。 “果然，这仨人都靠不住，我若想将玄真大道真正定鼎，恐怕还需在天地大变革的时候。”天钧瞥了乾阳天王一眼，心中有了盘算。接着是玉恒讲道，除却符箓之外还再度强调了三灾九难，其中九难劫法如今共计八百种。在宇宙晋升后劫法无形，甚至不用玉恒亲自动手，只需监察诸仙行为，不让诸位太乙仙君干扰便可。 “不过随着日后太乙上仙越来越多，仙帝陛下所言的‘劫不落太乙’恐怕要就此废除。日后杀劫卷动，太乙之仙也在劫中。” 闻言，诸位太乙仙君色变，通明道：“玉恒仙尊的意思是，我太乙仙真也要不断历劫？” “一元会一大劫，若是太乙仙人数稀少，不过百人也就罢了。只要超过百人，天道运转之下每一元会清理一番因果，除却削减一大批不合格的仙人外，太乙仙君也需了却因果。” 大罗才能自保。诸仙听了，心中哀叹，但老牌仙君们一个个了解玉恒的性格，知道这位既然开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几位新晋仙君看看穹光，见他不说话，也只好作罢。 “日后大罗不入劫，但这个说法也仅仅是大罗真仙稀少的时候，若真有几个混元圣仙出世，大罗仙家越发多起来，即便是大罗之仙也要下界了却因果。”姜元辰抚掌笑道：“不过这是未来几个元会之后的事情，尔等无须在意。” “你当然不在意了，四万年之后你若证道成功便是宇宙尖端的大罗真仙，不入劫数。若是证道失败，到时候身死道消，还跟你有什么关系？”诸仙君心中腹议，但也不敢质疑玉恒，参悟大道的心思越发迫切。地玄子见了，便宣讲自己的玄黄之法，山河之道。只可惜，他的大道和在场诸多仙君不合，除却那些地仙外一个个颇为不耐，目光都盯向姜元辰。姜元辰笑笑，从地玄子手中接棒，宣讲元始之法，传开劫之道。他讲的是自己的宇宙观。 “混沌之初，无光无音，无气无相，唯有一物，其名曰道。道者，运化万物，天地之法，鸿蒙之理，皆归于道。” “道生一气，后衍形体，再化混洞，方有太极。” 这就是三天尊阶段？诸仙都清楚姜元辰的三天尊理念，他将天地开辟之前的时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真正的道存，唯有道存在。第二个阶段是道至太极的过度，第三个阶段就是太极抱一，鸿蒙之态，阴阳似分未分，是天地即将开辟的阶段。很少有仙君去研究天地之前的阶段，最多也仅仅是追溯至天地初演的时刻。故而对姜元辰的道半信半疑。 “毕竟按照他的理念，元始祖气是宇宙之初的元气，摆明是将自己的身价不断拔高，甚至还在玄清道尊之上。” 不少人刻意忽略这段混沌时期的讲解，专心听后面说起的天地演化，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然后八卦生衍，触摸宇宙本质。但仍然有一些人琢磨着混沌三天尊境界。玉恒默默思索：“这三个境界遥不可及，就算是我等大罗道果也难以逆推最后的元始天尊境界，更别说再往前的两个境界。” 对大罗真仙而言，他们曾经观测宇宙本质，能察觉元始混洞的的确确是宇宙开辟时最初的阶段。但没什么用。并非最初便是最强，宇宙的演化本身，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且毫不逊色的道。不然，姜元辰何必参悟星辰，演化宇宙之法？姜元辰讲道之后，对清虚一指：“你有三化身感悟天道，也来讲讲自己对大罗道的心得。” “我？”清虚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这无疑也是一个表明态度，圆明神色有瞬息暗淡，随后又恢复如常，对清虚道贺：“没错，道友讲讲玄清之道，三清之法，我等对此都很有兴趣。” 让清虚讲法，无形中也是仙帝指定未来接班人，若不出意外第二任仙帝就是清虚了。清虚讲法，完全是三清化身处所得始元玄三道，是宇宙演化的三个阶段。和姜元辰的道，有不少契合之处。这时，诸仙也隐约察觉到理念的不合。姜元辰的理念和清虚虽然说不上一脉相承，但彼此相同之处许多，甚至可以互补。但天钧道尊的理念截然不同，合道不朽，他仍然专注于契合宇宙本身，虽有不少地方和元炁道承接，但跟星辰道截然不同。诸仙看出仙道盛世之下的暗流，也没心思听下去了，只是思考自己未来的阵营立场。 “诸修听了我五人讲法，不知有何感悟，在此盛宴尽可讨论一番。” “弟子偶有所得，还请诸仙指点。”周元立刻蹦出来：“师尊曾言，先天道体暗合天地玄机，弟子从中悟出一门养生之术。” 姜元辰脸色一沉，但周元第一个蹦出来，快言快语直接讲出自己这些年的研究。 “天之道，可孕育不朽太乙之仙，以此推动宇宙晋升，而人之道亦可如此。道门先贤有言，人体由四亿八千万道虫组成。道虫乃人体所生，如同天地孕育生灵一般。若是道虫不朽，不就可以借此引导人体进行蜕变，完成人体的一次进化？” 诸位仙君脸色不好看，并非所有人都支持道虫论，而且有些仙君心气高傲，也不愿意将自己比作“道虫”。 “弟子近些年来研究出一种不朽道虫，只要将其种在人体，就可引导生灵蜕变，具备不朽道——” “够了！”沈静荷一拍桌案，呵斥道：“师尊是让你说刚刚讲道的感悟，可没让你讲这些歪门邪道！”直接按住周元，匆匆出列：“师弟刚刚饮了不少琼浆，酒后胡言乱语，还请诸位勿怪。” “不忙，贫道对此倒很感兴趣，让他接着说。”地玄子饶有兴致：“陛下，你看呢？既然周元小儿有长生之术，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是啊，是啊。”不少仙君附和，对于长生之法，大家都有涉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若能够在修道之外再寻一门长生法门，有不少人会感兴趣。姜元辰扫视一周，又看向一脸激动的周元，心中暗叹：到底是这些年研究长生术，难道连人事都不懂了？ “罢了，既然他要讲，我们听着就是。”玉恒神色淡淡，让周元继续讲解长生术。周元正正脸色，看到自己苦心研究的成果被诸仙关注，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付出。于是便拿出一个玉盒，里面有一团类似不朽仙君本源的灵光。 “这是晚辈研究不朽之道所制造的灵物，只需服用此物完成自身蜕变，就可以具备不朽道体。” “放肆！这分明是仙君的血肉！”云岚霍然起身，看着那团灵光，愤道：“你竟然盗取仙君血肉来供自己长生？” 不少仙君也都变了脸色，仔细探究那团灵光，分明和他们的道体有不少雷同之处。 “云岚仙君，这并非是仙君血肉，和我们所有人的属性都不一样。”圆明眯着眼：“这是你自己造的？” “不错，晚辈研究出一种能够制造仙君灵体的法子，可以让诸修以此修行，在天仙之时就具备不朽之体。”周元面色激动，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的研究成果。姜元辰听了，恍然。人体由道虫构成，但道虫会不断衰老死亡。按照圣尊之梦另一种文明来说，就是细胞。人体由细胞构成，不断衰老坏死，但如果能够研究出一种不老不死的细胞，在人体进行更替，会怎么样？ “长生术，还是有些看头，只是时机不对。而且……”姜元辰看着不少仙君们拉着脸，这些老牌仙君们似乎看出周元这个理念中所隐含的某些故人理念。第六十四章优劣之法弥天魔君，尤其是不朽神兽们，诸位老牌仙君们敏感想到什么，目光在周元和梵罗身上转悠。能够看出来，周元的研究成果继承了不少弥天魔君的影子。 “但一道一魔，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清虚思罢，缓缓开口：“你这不朽灵质如何制造？” “这……” “开天辟地？” 周元一愣，看向声音来源，却是玉恒仙尊所言。便恭声道：“启禀师伯，正是如此。开辟之道，孕育不朽灵质，由此作为修行根基转化道体。” 一听，姜元辰心中有底，这是汜合宇宙的世界级神兽所用法门，笑道：“和弥天以血肉精华祭炼而成，有大不同。诸位说呢？” “是啊。” “不错。” 百花圣君和通明仙君等人附和，但目光仍然落在周元身上，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沈静荷黑着脸，重新回到座位上，瞪着周元心中暗骂：蠢货，这种东西自己留着就好，我们自己人按照长生法修行就是了。这时候开诚公布，你这是要做什么？真以为仙君们会容许长生之道大开？仙道大昌，最核心的一个基点便是太乙才能真正不朽。天仙都不能永久长存。这样一来，只有太乙之辈驻世而立，而天仙们代代更替。在上古时代，诸位老牌道君门下不知换了多少代弟子。只有几十个人不朽长存。按照某些人的习惯，将自己的弟子也开始分代，同样是亲传弟子。每五万年算作一代，按照地祖来说，他门下弟子从最初的御字辈慢慢排，后面有洪字辈，常字辈，都是亲传弟子，但每一代人几乎只活下来一二人，甚至有几批弟子统统死绝。为什么？仙吞吐灵气，若是不朽之辈比比皆是，宇宙大劫就在眼前了！甚至这些人不断吞吐灵气，更没有后来人的地位，必然会被人骂尸位素餐，甚至大打出手。 “长生可以，但不朽唯有太乙之流。”沈静荷苦笑，和纪纯熙传音：“师兄怎么看？” “再看看。”纪纯熙望着周元也不由摇头起来，或许是这些年自己专心八卦，忘记了这位师弟？在姜元辰诸多弟子中，后面三个弟子完全不用姜元辰操心，因缘际会之下收徒诞子，自有证道之时。但前面四个弟子，都是人族出身，最初根基可不怎么好。木莲乃金仙一脉的副教主，借助金仙气运勉强证道，但这辈子有没有大罗之资还不清楚。沈静荷和纪纯熙也各传道统，而且一个炼玄冥真身，一个秉仙器而生，运八卦之法。唯有周元目前孤家寡人，专心研究自己的长生法，为仙道开辟盛世奠定根基。在两个耀眼的师兄师姐之后，一群师弟们又将自己远远甩开，若说心里没有压力，那才是怪事。所以，一门心思研究长生法，要扬眉吐气，为师门争光。 “他这些年一门心思研究那长生法，不知受了多少冷言冷语，性格大变，哪里还有昔年作帝君的风采？他这些年苦心研究，等的就是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纪纯熙回应道：“不过，这些年虽有些忽略他，但他这么做也不合我道规矩。师尊曾言，酒伤身乱性，浅饮即可。他醉酒失德，回头你将他关在北海几年，先把风头避过去再说。” “师妹明白。”沈静荷二人定下对周元的安排，继续瞧着诸位仙君的勾心斗角。关禁闭，也是一种保全。不然这种长生法，踩着仙君们上位，到时候肯定有人恼羞成怒，暗中找他算账。能够看出来，在场不少人抵触长生法，因为这会让太乙上仙的尊贵进一步滑落。而另一些人则想要借助长生法，助自家门人一臂之力。于是，有一位仙君轻咳道：“长生不朽之道本是太乙道果附带，如今若有真正直指长生的法门，必然引动天地时序大乱，故需进一步限制。我看，除却仙君门徒外，旁人不可修行。” 这话一出，周元这个创始人就不高兴了。“我研究长生之法，是感念众生天仙修行不易，不欲诸多同道寿元耗尽，衰劫而亡，你将这长生法门束之高阁，只供仙君门人修行，这算哪门子事？凭什么仙君门人就高人一等？”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皆是仙庭子民，仙君门徒和散修仙人皆是同道，无有优劣之分。”这是仙庭的根基，姜元辰自然不会让别人将群仙分一个三六九等。 “不过，此法门的确不可轻传，非但扰乱天机，也是此法门尚未完全之故。”姜元辰笑道：“你这法门窥破我诸位太乙散数的道体根基，但岂能观我等本源元神？” “此法门，最多是肉身不死，但元神如何长久？若朕没估算错，这法门最大的优势是打破一元界限，让天仙能够长久存在，但区区天仙没有我等不朽元灵，如何能够长久存世？恐怕过个几万年，也就元神衰败，彻底消亡了。” “也就是说，仅仅针对肉身？修命不修性？”闻言，诸位仙君稍安，也对，区区一天仙如何能窥见他们仙君们的根底？想必，这其中大多数还是弥天的研究吧？这诸位仙君倒是想岔了。弥天的研究成果和周元虽然开始立意仿佛，但中间路途早已岔开，这长生术的的确确是周元研究八万年的成果。靠着昆仑，加上梵罗给予汜合宇宙的传承，站在巨人肩上才能有此成果。 “若这么说来，这法门也没多大用处。”通明忽然一笑：“我这就有一门合器之术，可让仙人具备不朽寿命，只需选择一件先天法宝作为本体即可。先天之道，不破不灭，当可永固。然而……” “然而同样，元神难以培养，最终会只剩下道体所化法宝，而自身意识彻底散去。”姜元辰道：“类似法门，朕这里也有不少。比如和灵仙、地仙一脉契合的灵根法，选择灵根合道长生。借助先天灵气保持道体不灭。再比如，借助星辰不朽，道体长存，但同样难以保护元神。我仙道重元神，元神不可长久，这些法门有何用处？最后只剩下一具不朽尸身，意志散去，莫非还等着未来尸体成精？” “陛下所言有理，肉身是度世宝筏，但精神才是根本。”金仙一脉的教主清明仙君道：“但这法门比起什么合器之术，更有几分用处。可以打破一元界限，若日后不断服用仙药灵丹护持元神，应该能够多活几万年，多一些证道的几率。” “可太乙之仙虽无原本珍贵，但一元限制才能选择精英，这样子开了界限，日后太乙仙不是又要多些人？而且根基浅薄，凭借熬日子证道太乙，根本没有大罗的可能。”另一位仙君立刻反驳。紧接着，一群仙家争论起来。而姜元辰和三位大罗仙也默默交流。 “三位怎么看？” “多些太乙上仙也无所谓，毕竟元会劫在呢，到时候一并清理，就让这些人应劫算了。”地玄子没有反对，因为他的地仙法门本就重视养生，对周元的理念很赞同。 “我等当初数千年乃至数万年就证道，这些十数万年证道的人有什么用？”天钧不以为然：“只会让劫数加重，因果纠缠，元气损耗，不合天人之理，不可大开。” “师兄呢？”姜元辰看向不说话的玉恒，玉恒正在推演长生道推行之后的后果，无数道道路有好有坏。 “剑是凶器，用之善可护身，用之恶可伤人。”玉恒道：“但若是师弟真要推行，需约法三章。一，此法不可广传，二，行此法者必须经历一道劫数，三，若有人超过一元寿岁而证太乙者，劫数加倍。” 劫法之君，这是玉恒的立场。姜元辰听了，默默盘算，心中也有数了。这时，周元突然大声道：“弟子敢问诸位上仙仙君一个问题，我仙道大兴至如今，是靠着几位太乙上仙的传承，还是一代代人的努力？不断开拓进步？” 场上安静下来，周元深吸口气道：“诸位只看到天仙长生对世界的危害，难道看不到此中的善举？此后，天仙有漫长寿元研究仙法，或许仙道文明可因此迎来新的大变革。集思广益，这不是仙道文明进步的本质？” 诸仙默然，至少长生法便是周元这位天仙研究出来的。而回想一下仙道如今的文明，其中有不少阵法、符箓乃至丹术都是真人乃至天仙完成，至少占据整个仙道文明的一半。 “虽说，我等大罗太乙之辈奠定仙道基石，但没有这些后辈开拓创新，也没有如今的仙道。”姜元辰打破僵局，含笑对下方某一个天仙道：“半月子，你在三千年前研究的那道丹论，朕看过了。将内外丹道进一步融合，研究丹修传世之不二法理，很不错。” 半月子是一位散修，天生残疾，在天仙之后又被仇家所害，寿元所剩无几。但就在此刻，姜元辰赐下蟠桃宴请帖，以蟠桃为他添寿。如今，姜元辰肯定他这后半生的研究，顿时让半月子感激涕零，出列拜服。姜元辰笑笑，又轻点另外一位修士：“你研究的符法，暗合三十六天罡法门，但朕瞧着还有些瑕疵，未来若有空不妨去太阴星或者玉灵洞天走走。”姜元辰随后对木青漪和玉恒道：“师兄、师妹，相信两位会给朕这个面子？” 对于符修后辈，二人自然没有意见，点头应下。木青漪道：“鹰野，你日后可来太阴星，正巧本宫要翻修符典，你可来帮忙。” 姜元辰接着又点了几个有不错研究成果的天仙，这下子诸仙不由惊讶起来。这位仙帝倒真是尽心，对诸仙的情况了如指掌啊。元清抿着唇，心中暗笑：“道兄一向认为，仙人最重要的是智慧，最适合仙人的位置是研究人员。他当年在九州的时候宁可让天军裁员，也要确保九州仙道文明研究的稳定发展，当年给天工府、百草阁投了多少仙玉资源进去？若非现在不是他一人当道，恐怕早就重开天工府，继续研究仙道技术了。” 但对于那些天仙来说，这位仙帝这般记挂他们，无形中收买人心，众望所归。让清虚心中忐忑：这位小师叔若逊位后由我上位。他有开辟仙庭之功，又有教化诸仙之德，我要怎么做才能盖过他的风头？别到时候，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让诸仙天天怀念前任仙帝才好。姜元辰点了几个优秀仙人，然后对诸位仙君叹道：“那些因精研仙法而半途坐化的仙家前辈，我等昔年也见过许多。甚至诸位道友的长辈同门中也不乏惊才绝艳之辈，只可惜寿元耗尽，难以长存。” 诸仙君默然，想到自己昔年的长辈、友人。这些仙君们有不少理念都是他们传承下来，由这些仙君发扬光大。 “若是有一法长生，打破一元界限，再以仙药续命，或许会有许多精湛仙法传世。” 周元一喜，自家老师这是要支持自己的理念？ “不过，长生且贵，这些对仙道有大成就的人若能长生，是仙道之幸。但若是大奸大恶之辈长生，又该如何？”姜元辰抚掌道：“故而，长生之术唯有仙庭审核，盖了仙帝金印后才可得传，此乃仙道不传之秘。” 地玄子等三大罗仙此刻同时开口：“善。” 地玄子道：“陛下可封周元名位，号长元寿极仙翁，执掌长寿之术，日后以仙帝符印传世人长生法。” 玉恒道：“本座见证。日后修长元之术者必多出三劫。一者行法之劫，只要修此术必有天劫落下。二者证道之劫，若以此法证太乙，劫数加倍。三者元会之劫，行此法者必过元会之劫。” 天钧道：“唯有对仙道有大功者，或蒙恩于天地，或开创新法道术，或伏魔降妖，或为仙道增添气运，唯有此才可得仙帝符印，得不朽之秘。”这说的就有些模糊了，到底怎么确定，岂不是仙帝或者仙君们来定？沈静荷暗自思索，看周元还要说什么，立刻起身拉着周元行礼：“徒儿谢过师尊，谢过三位师伯。” 最后姜元辰拍板：“若是修行此道之仙陨落，其不朽道体必须交由仙庭在虚空重演世界。” 重演世界？上古之仙眼睛发亮，猜出姜元辰的意思。 “这是要再度拓展虚空，以不朽之体重塑当年的虚空诸界？” “重塑诸界，然后再度融合进五大洲，效仿宇宙晋升之举，陛下是要让仙道继续主持下一次的宇宙晋升？” 王时默默想道：“这倒跟我们宇宙当初有些类似了。看来这位仙帝的心胸的确大，没有想着排斥我们。”刚刚周元传出长生法，将他吓得半死。生怕姜元辰因此迁怒到他们这些汜合宇宙的老人，认为他们带坏周元，故而一直不敢吭声。但此刻，大局定下，才松了口气。长生法可传，但必须设立门限，唯优良之仙才得传承。第六十五章仙帝逊位黑水沧沧，寒风刺骨。沈静荷带着数人来到北海海眼。逍遥派有一种刑法，那便是填海眼。北海海眼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除却水汽外还有无数阴寒之气，在这里修行会饱受寒刃风刀之苦。 “你们三个就好好待着吧。”沈静荷对身后老者和一对年轻男女说道。老者便是周元，而年轻男女是梵罗和冰雅。 “冰雅师妹，本来你是元清师叔的弟子，师姐不好对你处置。但这次师叔发话，让你跟着他二人一起思过，不过时间上，你只需待一万年即可。” “小妹明白。”三人鼓捣所谓“长生术”若非姜元辰及时补救，必然有一场大祸。不过对雪莲之体的她而言，在寒域修行也可增进法力，磨砺道心。 “梵罗，你在这里思过一万五千年。” 梵罗吐吐舌头，认了下来。 “周元，你在这里待上两万年，避过风头再说。” 周元默默不语，沈静荷又道：“这是面上，大师兄用的是酒后失仪，你在这里先待着，只是长生术不可继续研究了。” 长生术有缺陷，难以确保元神的长久，但这也足够了。不完全的长生术才是天道许可，不然只会引来天妒。周元点头应是，拿出一盒丹丸：“这是师弟研究的长生药，虽然师尊那边正在讨论长生术的第一批名额。但这几颗丹药是我私留，可先供诸位长辈服用。我看灵虚老爷子寿岁将近，而红菱姑姑恐怕也难以维系容颜，还是早些服食丹药以免夜长梦多。” 灵虚毕竟是太虚道宗的最老一辈，就算修行已经跟不上后辈，但也是吉祥物一般的镇宅祥瑞。只要有好处，大家都会想着他。而红菱跟随姜元辰多年，当年对这几个弟子也多有关照，当然也可享用。 “你倒是有心了。”沈静荷收下丹丸：“如今诸仙君讨论对仙道贡献大小，恐怕没几百年是讨论不出来了。” 随后，她又不满道：“你也是的，偏要在师尊摆宴的时候捅出长生术，平白让一群仙君问罪。这又是何苦？偷偷上报师尊，我们自己人用岂不更好？” 周元摇摇头：“毕竟是多年的心血啊，若是能够壮大仙道，也算无憾了。” “我觉得二师兄做的没错，不在这时候说，此法也难以真正传播吧？”梵罗不以为然：“至于那些仙君，一群不证大罗的存在有什么可在意的？” “是是是，你倒是根性雄厚，有望大罗。但这种蔑视仙君的话，还是等你大罗之后再来嘲讽吧。”沈静荷哼了一声，然后道：“师尊有开劫之功，定道之德，并不需要这些许微末功绩，你何不将长生之术留给新帝？长生之术的确是仙道大昌的要素之一，但留给新帝不是可以卖一个善缘？” 沈静荷意味深长道：“毕竟在师尊之后，就不再是我们的时代了。”这个元会，他们这些人可以横行。姜元辰可以罩着，但是到新帝的时候又该如何？莫说他们，就连星辰道的传播也要受到些许抵触。人走茶凉，不过如此。三人前往海眼思过，沈静荷回到北冥神宫，除却纪纯熙外、木莲、方胥和姜天维都在。 “送下去了？” “送下去了。” 纪纯熙点头，忽然道：“周元这些年性子越发乖僻了。” 木莲等人不敢吭声，纪纯熙是大师兄，这话说说无所谓，但他们可不敢这么在背后说师兄坏话。 “二师兄这些年没有门人弟子，孤身一人修行，一门心思落在长生术上，今日举动也可理解。”姜天维小心斟酌，为周元说话。毕竟二人以往交情不错，同在九州为帝：“再者，这些年也的确是我们忽略他了。二师兄资质本来就不高，加上我们一一证道，压力大，需要一件事来挽回颜面，很正常。” “至于小师弟。”姜天维道：“他当年修魔，骨子里还有些戾气，须得好好看管才是。” “不过把冰雅师妹一并关下去，别让他们三个继续研究什么东西才好。”木莲提醒说：“师姐注意点，长生法不能继续研究了。” “我晓得。”沈静荷知晓事故，自不会傻傻让他们在北海出事。纪纯熙想想，也道：“周元性子自卑，等他出关后让他去昆仑帮师尊打理俗事，也可缓缓心境。” “他去打理昆仑？那大师兄你呢？” “我有乾元山足矣。” 沈静荷皱眉说：“师尊道统七传，我继承师尊北海基业，入驻北冥神宫。木莲承了金仙因果，作为金仙极乐世界三大教主之一。天维执掌星辰道统，为师尊演星辰之法，传道众生。方胥亦有梦界在，梵罗也有元始洞天。剩下的只有太虚道宗和昆仑这两处地方，师兄您是太虚道宗一任掌门，又是大弟子，理应由你继承昆仑。” 纪纯熙笑道：“昆仑是师尊修行之所，如今师尊还在，就让周元过去孝敬师尊，我在外演化乾元之道，照拂太虚门人。至于师尊日后重选道场，昆仑交给谁打理，到时候再说。” 见纪纯熙自己都不着急，他们这些师弟师妹相互看看，也不好说话。 “四万年后师尊证道，不管结果如何，师尊都不会再轻易干涉俗事。到时候我等七人便是昆仑一脉的脸面，需守望互助，维系师尊的道统。”纪纯熙沉声道：“我等同门一心同体，气脉相连，诸位师弟师妹莫要辜负手中的葫芦。”七位门人，各有葫芦法宝，是鸿蒙葫芦藤上所结。七子同心，这才是姜元辰当初赐下葫芦的用意。五人又合计了一番，才各自离去。 …… 诸位仙君在仙庭协商很久，终于定下未来最初一批名额，都是上古之仙，为仙道大兴做出大贡献的人。此外，还有几位仙君自斩气运，削去功德，兑换长生名额。一万年之内共计二十个名额，这是仙庭的底线。此后四万年，也仅仅有八十人修行长生法，其中有十五人在修行之初就被玉恒天劫击杀，这长生法门反而成了催命符。当头被泼了冷水，诸仙对长生的热切冷却下来，仔细审视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这种增加劫难的长生法。四万年时间天地安定，姜元辰明晃晃选定继承人后，已经表明立场。这些年你们不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继续做什么，大家静等新帝时代吧。魔道弥天魔君也有长生之体，但这些年潜伏仙道之中根本没有异动。而倏帝，更老老实实在自己的神宫修行，四万年来不曾出户一步。只是上古神道残留的神君们统统苏醒，眼见仙道势大，或如灵祈一般直接加盟，或随着倏帝隐居静等时机，也有不少人保持中立，学着素华神女保持和仙道的关系，但却有一定疏离。 “朕治世如今，仙道共计九十二位太乙上仙，幸好没有打破师兄的约定，不入百人不遭劫数。”在姜元辰治世最后一天，召集诸仙来朝。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这位开劫仙帝功德圆满，欲在最后一日证道大罗。证道大罗，便是和天地印证，和昔年证道道君的难度一般。即便是姜元辰准备一个元会，也没十成把握。九十二位上仙中，除却姚离外统统到来。而周元和梵罗仍然没有证道，跟着一群同门站在边上相随。在等三位大罗仙真时，元清坐在姜元辰边上询问：“道兄，你对证道把握如何？” “大罗之法，不朽不灭，超脱于世。我有三法可证大罗，一者元始之道，返本归元，独立世间。二者，深入归墟，借归墟炼道。三者，辟星辰法，以道祖之身合气运证道。但大罗者，混一圆满，此三道皆是我大道一环，不可独一而取。故我欲行开辟之道，在虚空重演地火风水。” “开辟之事？此事非同小可，即便是仙尊之流也难以万全。”元清作为造化女仙，当然清楚造化道中至高境界就是创世造命。 “一元会气运加持，朕对大罗之道了然于心。加上星空宇宙已经圆满，可以试一试了。” 君临九天，俯视五洲四海，又眺望虚空世界。那幽暗深邃的黑暗世界，是归墟和天地的界线，若说起来，虚空之辽阔不逊色五大洲域。元清随他一起俯览天地：“如今仙道大兴，全是陛下之功。” “亦是诸仙之德，随我开仙庭盛世。”姜元辰忽然道：“清虚。” 诸仙一惊，听姜元辰和元清对话，自然晓得姜元辰今日证道要先做什么，纷纷看向清虚。清虚一喜，这是真正继承大位，仙庭第二任仙帝，未来可借助仙庭气运融合三身。 “陛下？”忐忑不安，在此大机缘面前即便是他也不由患得患失起来。姜元辰笑笑，取出一枚金印：“清虚，这仙帝金印由你执掌。”姜元辰做仙帝后炼制二宝，一者是他的都天图，又名万仙图，是镇压仙庭大宝。另一者，便是仙帝金印，乃仙帝权利象征。他若逊位，必择一传承下去。若传承都天图，日后历代仙帝各有私印，对他而言气运分散，倒不如传下金印，自己独掌万仙之宝，还能维持一定气运。姜元辰此言一出，清虚终于安心。上前接过金印，立时有无尽气运加身，清虚头顶庆云演化华盖。玄清之气翻滚，条条长龙吞吐气运，祭炼仙帝金印。而姜元辰头顶也显化仙帝华盖，星光宝烁，道气莹然，盘踞其中的紫龙突然爆炸，化作一片紫气飞入清虚顶上。玄清之气和紫瑞帝气交融，一片青紫色的华盖垂下璎珞道光，但比起姜元辰鼎盛时期明显小了一半。姜元辰散了自身帝气，头顶华盖仍然保留周天星斗和一元之气。华盖再度演绎，一道淡紫色的气运流淌，紫龙再现，只是比起不久之前体型小了许多。到底是仙庭开辟之君，虽在传位之后气运流失大半，但仍然保留三分之一的气运作为自身本源。失去仙帝格位，姜元辰顿觉力量下降，但如今保留的力量全部来自于自身。看向清虚，清虚没有直接得到大罗业位，而是半步大罗的程度，头顶紫青玄气交加，显然位置还不稳固。 “但日后慢慢打熬即可。”姜元辰又对清虚耳提面命一番，大笑道：“诸位，贫道去也！” 星光飞入虚空，行开辟之道证法大罗。第六十六章开天辟地星光照亮幽暗，姜元辰站在虚空，身上气势爆发，距离大罗之道越发逼近。 “清虚继任仙帝，却仅仅是半步大罗，气运虽有，但跟真正的大罗仙家有些差距。而玄皓在逊位之后仍然可以不逊色他，的确已经站在大罗的边缘。”地玄三人站在玉京边上，听玉京赞许道：“算上我和玄清师兄，我仙道终于迎来第六位仙尊。便是素华证道九玄之法，我仙道有四位大罗仙镇世，也不惧神道反扑。如此，贫道可以安心离去。” 玉京即将离开，本来他早就有离去的念头，只是姜元辰苦苦挽留，让他等自己证道之后再行离去。 “好歹师兄认我这个师弟，那么就等师弟证道大罗，观礼之后再行离去。”被姜元辰挽留，玉京便静修一元会，整理自身法宝，巩固道行。四人站在虚空，不久之后太乙诸仙纷纷赶来。只见姜元辰头戴天冠，身穿霞衣，脚下一片星华流转，正默默感应着虚空大道。 “我若开天辟地，演绎星辰世界，那么单纯从虚空截取元气，并无太大功德。只是为众生在虚空开辟新居所，功德寡少，不合我意。” “必须从界外抽取元气，以归墟转化灵气，方可显我造化手段。”脑后元始道星升起，道星之外有一圈宝轮，尽显一元之道。元始，星辰，接着便是归墟。只见姜元辰伸手一指，莫大法力浩荡来袭。点破虚空，在面前开了一个黑洞。黑洞内部散发毁灭之气，不断有黑水飞溅，滔滔滚滚从黑洞向四面八方蔓延。 “从归墟截取黑水？”诸位太乙上仙震惊，虽然都知道这位仙帝最擅长归墟之力，但他竟然主动将归墟纳入虚空？ “借助归墟之力重演元气？在我等宇宙，根本没有人接触归墟之力。”王时盯着姜元辰举动，只见姜元辰祭起河图，五彩虹桥在虚空升起，横立两端，生生将汹涌的黑水压在虹桥之下不能冲入五洲天地。 “归墟为万物终极，然毁灭之中犹有再生之道。”手掌虚按，一颗宝珠没入黑水。立时，一个个漩涡在黑水升起，每一道漩涡都有黑水转化元始祖气，渺渺玄气汇聚在姜元辰脑后的元始道星，逐渐将他裹住。 “黑水炼祖气，若能长久下去，何愁归墟之厄？”云岚等人也不得不佩服，能够将诸位仙君头疼的归墟进一步提炼成元气，天底下恐怕也只此一家了。清虚自叹弗如：“不愧是我仙庭之主，但看这一份元气手段，这声师叔也可当得。”元始祖气运转随心，的的确确是此道之大成者。归墟，混沌大帝和弥天坐在神宫静观。 “一口气转化归墟黑水，这是要进一步延缓宇宙衰败的进度，再添一份功德呢！”混沌大帝冷笑不止，坐视黑水被抽取。“不过归墟何其之大，便是姜元辰这般抽取，也仅仅转化百分之一，而且还是最浅层的力量。想要炼化整个归墟，做梦！”在归墟被炼化的同时，泥浆模样的粘稠液体不断向着归墟底部沉积。这就是九州当年研究的归墟分层，就算是姜元辰也仅仅将部分黑水转化，其中难以转化的部分就会化作更深一层的力量，沉积归墟之底。归墟之底，一串串气泡上涌，在深处有一只魔眼望向虚空。混沌大帝似有所觉，那只魔眼缓缓闭上，再无踪迹。唯有归墟黑水不断涌入虚空，激起层层叠浪。 “但不论他证道与否，下面清虚治世。你不敢在太昊帝的时候捣乱，但清虚的时代……” “师尊放心，徒儿晓得。”弥天魔君乖巧说道，并且拿出一枚虫卵：“而且，那位也已经答应跟我们联手。徒儿自然有办法重开魔道盛世。” 元气不断汇聚，当姜元辰感觉差不多了，将元始珠从黑水捞出，对着黑洞狠狠一砸：“破！”将归墟通道击碎，断绝和归墟的联系。浩浩元气汪洋汇聚在身边中，从诸仙的角度来看，他已经被万里云海包裹，朦胧间不见真身。 “元气差不多够了。”姜元辰审视云海，玄白二气抱成一团。昏昏蒙蒙，元气恒一，唯有元始太极之道，演绎阴阳似分未分之景。这便是鸿蒙气象，三天尊境界的最后一阶段。 “模拟混沌之境，开天辟地，就在此时。”万千星华在手中流淌，一道斧形显化。这斧并非武器，而是一股精神。开辟之道，勇进开拓，是超拔，是开辟…… 面色凝重，姜元辰卷起河图，又将元始珠按在上面，顿时一柄青黑色长斧出现，和开辟精神融合，化作开天之斧。地玄子眼皮子猛跳，对这柄开辟之斧，他可是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开！”一斧头在鸿蒙元始云海劈下，霎时间元气汹涌，轰轰隆隆的声响在身边炸开。混乱中天清地浊分演，地火风水卷动，无边破坏之力冲击虚空，金波不断扩散。玉京没动手，只坐视金波荡漾，虚空震动。但任何攻击到他面前皆如清风拂面，难起波澜。而玉恒脑后道光升起，七十二色道光中托着元恒仙石，虚空封锁，挡下余波。天钧身边阴阳分划，一片天宇吞没攻击。而地玄子头顶升起玄黄灵云，云中有一颗绿树摇曳，同样震动虚空将金波抵消。三位大罗仙真各有神能，挡住所有攻击的余波。诸多太乙上仙站在远处，也感觉到云海中那股强大的破坏力。“幸好三圣大罗为我们挡下攻击，不然的话我们卷进去，恐怕在第一时间就会被开天辟地之力炸死。” “不过我们受到余波攻击，陛下应该受到更强的攻击才对。难道他的大罗真身已经成了？” 诸仙疑惑，在鸿蒙中难以分辨，只能模糊看到一团光影紫气。 “原来如此，是昊天冠吗？”玉京定眼一瞧，在爆炸中心的姜元辰头上昊天冠不断垂下道气，将爆炸冲击力荡开。“此物，已经恢复顶级灵宝的气象？” 同时，身上的霞衣也不断有祥云瑞霞浮现。 “这是太虚道宗的紫霞天衣吧？”圆明仙君有感，对木青漪道：“你这师兄倒是将太虚道宗法门推演到另一个巅峰啊。” 昔年紫阳仙人传下这几门神通，其中“太虚幻境”和“紫霞天衣”都被姜元辰发扬光大，莫说达到紫阳都没触摸的太乙境界，甚至这两门神通再度演变成大罗神通。太虚幻境对应整个宇宙的法则，幻境一出，无人能在幻术之道跟姜元辰争锋。而紫霞天衣也被演化先天，先天之道不破不灭，那霞衣护体，层层云光绵绵不绝抵消地火风水。而姜元辰脚下也有一朵千叶紫莲，莲花扎根鸿蒙，明光万道，光中复又生莲，莲中再生道光，周而复始，无始无终。姜元辰把自己护在层层防御中。看元始之气开辟分解，再度开始下一步。手指牵引元气，姜元辰使劲抛起元始珠：“衍！” 元始之气生衍万物，刹那间一片阴阳之气在虚空充填，瞬息间化作四象玄气，一道道灵光在玄气中变化。 “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此乃我仙道不二法门。”诸仙看着，在四象之后五行八卦演化，接着万气梳化，各色道气在虚空乱舞。 “归墟、元始、星辰三位一体，这是陛下的大道流转。刚才由归墟衍生元始，如今以元始演化万气，接下来便是诞星。” 一元之数，玄之又玄，无数道气在姜元辰身边爆炸，不时有道气返本归元重演八卦四象，同时也有新的道气演化。一元之数的先天道气将彼此生克之法，毫无保留展现诸人眼前。 “化！”河图张开，五色虹桥定住乾坤，那一片片分散的玄气在其中灵性的呼唤下开始聚合。团团玄气如同星云演化，朦朦胧胧逐渐出现形体。不过姜元辰犹不满意，再度亮出另一门神通：“混洞洪炉！” 阴阳为炭，造化为工，一尊尊金炉宝鼎的虚影在虚空升起，每一尊洪炉将一道星云吞没，不久之后喷出一片星光。星光中密密麻麻是一片闪耀明星。 “又是一门被提升至大罗境界的神通，而且还有丹道的影子。”地玄子抚着胡须：“大罗印证，果然和原本道君还有些区别。大罗境界难以多证，唯有将自身所求彻底融合，领悟真正的时空寰宇之道。如今他连丹道都彻底炼入自己的道果了。” 一尊尊洪炉如同炼制丹丸一般将星辰炼成，无可计数的星辰散落虚空随意飘动，时而融合，时而破灭。无序，此刻的星辰并没有真正的秩序。 “定！”随着这一声，姜元辰挥手一道剑光横扫群星。仅一个弹指的功夫，所有群星被剑意吞没。 “苍海！”沈静荷失声道。谁能想到，这位自称最不喜欢剑道的存在，他的若水剑法已经精进到这一步？万古沧桑，尽在一剑之中。所有星辰失去时间流动，然后按照姜元辰的星辰大道，群星一一排列归位。数个时辰过去，姜元辰法力消耗大半，虚空星海已经初具规模。 “抽取归墟之气演化元始，再以元始之气凝造星辰，他的星空世界融合三道，三位一体，生生不息，果然是大罗正道。”元清略微失神：“开天辟地，这便是造化之理。日后我若证道，是否也要如此？” 只见绚烂星海包裹天地中的世界，和周天星斗大阵进一步融合，在虚空保护着世界，并且进一步抽取归墟力量，不断将力量散入天地。甚至不少星辰中散发生命波动。和天地印证大道，姜元辰以开辟之法塑造星海，无形中已经完成自己的大道理念，顺顺利利证道大罗。一股和玉恒等人雷同的气息蔓延虚空，光辉照耀三界十方，连同虚空、归墟也在其中。不过，这还没完！在证道之后姜元辰不断从各地摄取法力，恢复自己开辟天地的消耗，似乎还有新的动作。再度斩出一剑：“天河！”天河漫漫，化作虹桥将周天星斗和虚空星海连接，两股力量作用天河，一道浩浩荡荡的命河超拔而起。地玄子骇然色变：“他这是要为后来人开辟大罗之道？” 第六十七章辟大罗道星空绚烂，风景无限。但诸仙根本顾不得观看这刚刚塑造的星空，而是看向姜元辰的举动。诸仙面色激动，在地玄子那一声之后大家自然而然晓得姜元辰想要做什么。开辟大罗道！姜元辰自己超脱还算轻松，借助开天辟地的手段印证理念，可是后人如何效仿？虚空就那么大，后人怎么开辟？就连元清都要琢磨，如何再找一片空地演绎造化。因此，姜元辰要为后来人指出一条明路。但想要为后来人指明修行前路，开辟大罗之道，这难度岂止是一倍？地玄、天钧面色复杂，望着那条命河不语。而玉京则淡笑着，心中暗思：不愧是我等的小师弟，单单这一手，这心胸，这气魄，仙帝之名名副其实。唔，不单单是仙帝，若此道辟成，应该以道祖称之。不过看他的路数，应该是跟师兄一路了。仙道超脱之法有两种，一种自然是玉京这种，斩断因果超脱离去。但玉京混元道果不曾圆满，只是假借九漓之手超脱。跳出大罗之境参悟混元之理。而另一种，便是玄清和天钧的选择，他们要在宇宙中圆满自己的大道，然后让宇宙主动将他们送出宇宙，化作另一个新宇宙，这是平等的超脱。按照周元的人体论，这就是仙道由道虫作为人子，得到宇宙加护后的馈赠。本身就可视作一个圆满的宇宙，混元圆满。不过，欲要得之，必先予之。想要得到宇宙馈赠，圆满道果，必须先将自己的道扩展，有大功于世界才可能办到。换言之，就是界王。 “大争之世，地玄子虽无争天之力，但有争天之心。玉恒师弟和宇宙联系紧密，不出意外也要走这条路，最后合道再超脱。玄皓师弟也是如此，天钧的玄真道更是将合道作为最终目标。恐怕仙道未来必有一场大乱。”玉京沉吟，随即展颜一笑：“但这已经与我无干，他人自有他人福祸。相信两位师弟自有手段能够度过。” 继续看姜元辰动作，他出二剑，一曰“苍海”，一曰“天河”。苍海对应时间，天河对应空间，两者相合，以时空之力具现命河，蕴含整个天道宇宙的力量。姜元辰再度施法：“群星司命，引！”星河勃发，一颗颗星辰象征众生的命运，从宇宙晋升的元历初年，将所有人的命数回溯。周天星斗记录众生命数，演绎巨大的星辰命河从脚下流淌。以大罗为起点，脚下将过去一元会的命数编织，众生之道，包括诸多太乙散数皆在其中。轰隆隆—— 虚空自发出现雷霆，对姜元辰这种强行截取天道之力的行动，天道在第一时间反击。姜元辰面色不改，头顶华盖升起，满天星斗随着元始之气铺开。紫龙对着虚空出现的电蛇咆哮，又有功德金轮转动，无尽瑞气抵消因果煞气，强行以自身大气运大功德做赌注！脚下命河演绎过去一元会命理，最终来到今日今时，再往后便是未来气象。 “太虚幻境！”第四道大罗神通演化，幻境模拟天道宇宙，阴阳虚实对立，幻境中有无数命理生灵没入星辰命河推演未来大势。万千支流岔开，从命河向着冥冥虚空未来推动。命河和宇宙共鸣，但此仍然是虚相，不得天道许可，难以真正久持。这时，归墟震动，有一朵大红魔花缓缓盛开，花中孕育真种飞向三界。 “来得好！”姜元辰伸手一捞，将归墟孕育的人道真种投入命河：“梦界之力何在？” 方胥顿时有感，在他看守的梦界中天柱隆隆升起，催动整个梦界亿万众生的念力灌入命河，浊流和星光交融，念力和命理混淆，从元历之时流淌至现在，然后浩浩长河奔腾向未来。南山，倏帝抬头看向虚空：“这厮不修神真是屈才了。”对身边慕容婉儿道：“你瞧瞧，这命河笼罩整个三界众生的命数，便是仙神也尽在命河。” 慕容婉儿早已参悟不朽神君之道，静静坐在他边上：“星辰命河在九州界时便是如此。他当初开仙庭时想必就有此意。只是他孤身一人，加上太乙道果法力不济，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