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_第115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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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草草？想来你那幻术也只有这等用途吧？” 姜元辰思量下，笑道：“鲜花瑶草不过障眼幻法，不入真流。这样吧，今日是银灵子前辈大寿，贫道就以此庆贺。”伸手一指，云龙山中一条水龙升腾而起。蓝色水龙中不少银亮闪烁，却是一条条银尾凌光鱼。凌光鱼飞到空中，在云宫前方的云层中穿梭嬉戏，似乎将这云层当做水池一般。欧阳宇面色微变，他自然看得出来姜元辰所用手段的高明之处。这是幻术，姜元辰用大挪移之法将一池凌光鱼挪移至云层，同时用幻术迷惑所有鱼群，让它们认为目前还在水中游动。 “完全操控这一群凌光鱼的感官，这种幻术手段——”欧阳宇心中震动。第三百一十八章幻术弥天不过让欧阳宇震惊的还在后面。姜元辰双手轻轻一拍，只见一众银鱼冲着云宫喷吐水柱，红光水柱汇在一处，在空中凝聚一个巨大的“寿”字。外行看热闹，不少年轻修士啧啧称奇，只认为姜元辰用法力引导银鱼吐水。但内行看门道，银灵子大寿所来之人有不少各大派的掌门长老，这些人虽然法力不见得比得过风云榜那些战力高绝的修士，但是在阅历眼力上面还是这些掌门长老更为高明。一位中州掌门叹服：“贫道少年初入仙道的时候曾听闻那位幻魔女以幻术肆虐天下的事迹。如今看来这位玄皓道友‘小魔君’的称呼还是弱了，昔年幻魔女的手段都不见得有他高明啊。” “银尾凌光鱼唯有在交配期的时候才会喷吐红光水柱，这是向雌性求爱的举动。这位道人是用幻术影响这些鱼类，让他们误以为如今是在交配之时，甚至还用幻术模拟出雌性银鱼交配期特有气味。”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神通不比那些专精此道的修士，但阅历见识让他们看出很多东西。 “不对不对！”第三人盯着云海中的银亮光辉道：“你们忘了另一点。这位道人选了八百八十八条银尾鱼，不多不少，全是雄性。从山中水潭随手捞取银鱼这么准，这种神通的精妙运用，彰显这位对法力的控制。而且落在云海中游动，完全以他法力支撑，他的法力有多雄厚？虽然太虚道宗一向以法力浑厚著称，但他的法力哪里是二百岁修士所能有的？” 举手投足，自有莫大威能。姜元辰露出一手后，轻轻一按，八百八十八条银鱼化作长虹飞回水潭。在空中待了一刻钟时间，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回到水中继续游走，仿佛一直在水中游动一样。藏渊暗想：这就是林师兄所言，姜师弟独创的“天人九感法”？研究众生观感，从而以幻术影响九感，掌控众生的行为乃至思想，便是界外天魔也不过如此吧？姜元辰目光扫视诸修，在刚刚他动手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一点魔气？“是天魔一脉的味道。”姜元辰心中警惕，面上笑道：“小友，如此可好？” “区区幻术，若是遇到杀伐外魔，难道还指望让那些魔头给你鼓掌叫好，放你一命不成？”风浪居士强撑说话，一旁几位掌门长老摇头不语。天门道立下风云榜，鼓励修士们前往炎州诛杀妖兽，甚至还会给排名靠前的人一些奖励，加大诱惑。这些人精通搏杀之术，战力虽然超绝，但到底年纪尚浅，道行眼界比起老一辈的修士差太多。甚至有些人连姜元辰施展手法玄妙都看不出来。闻言，姜元辰再度双手一拍。风浪居士二话不说对姜元辰鞠躬行礼：“小子孟浪，还请前辈恕罪。” 然后只见风浪居士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法力逐渐汇聚，藏渊等人脸色变了。完全没有看到姜元辰出手，居然能够用幻术操控一个修士的所有举动？ “这是融合傀儡术的用法？”藏渊惊疑不定，这种鬼魅手段太让不胜防了。 “何止是鱼类，连修士的肉身都可直接操控？”欧阳宇倒吸口冷气，虽然太虚道宗精通幻术，但他们的幻术不是贴近模拟自然，怎么对生灵的操控恐怖如斯？欧阳宇自然不知道，为了姜元辰的幻术修行，太虚道宗几位长辈操的心不比他的剑道修行要少。生怕他走入邪道，霍乱天下。幻术和姜元辰的天人九感法配合，他认为幻术操控在于欺骗，针对精神的三魂和针对肉体的七魄。欺骗魂魄我识，可以自行操控他人肉体，而绕开旁人的自我意念。也是姜元辰目前的对手都是元神层次才看不出来这些威力。如果针对普通金丹修士，轻而易举就可让他们自裁。 “幻术是小道？不能用来护身？这点就不需要你来操心，到时候只需让那些靠近过来的外魔自己自杀就行。”姜元辰轻描谈写道：“如今贫道早已将幻术影响整座云宫，诸位都在贫道幻术之中，莫非还未察觉？”手指一动，云宫盛景化作一片桃林花园。眼耳口鼻身意，姜元辰幻术天成，举手投足间引导天力，不知不觉间可控制旁人感官乃至肉体。姜元辰将元神视作真境，而元神之前所有层次都称之为假大空。所谓金丹境界的长生不到千年，只是一场千年大梦，水中幻月耳。姚嘉面色凝重，忽然开口：“道兄，长空岛和梦仙李瑶有一段因果，如今小弟不才，愿和道兄了结一番。小弟只出手三招，只要道兄接下，你我两脉因果就此断去可好？” “三招？”姜元辰点头，伸手一托，周围云宫门口场景变换，出现在一方蔚蓝大海之上。接着是一座岛屿，然后所有人落在一座试剑台。 “银灵子前辈，贫道在您庆典动手，还请前辈不要介意。” “无妨，我辈修士不重礼法。”话是如此，银灵子小心翼翼看着周围。这里应该还是云宫吧？但如今出现长空岛的环境—— 银灵子扪心自问，如果姜元辰对他较真起来，依照姜元辰目前的幻术手段，一招就可击杀了他，而他连反应都没有。长空岛是南海势力，以空间之法和剑术称绝。姚嘉见到姜元辰手段后也想看一看他的虚实，所以才将昔年那段因果提出来。全神贯注，姚嘉佩剑祭起，一道蓝光斩出，剑气霸绝，撕裂长空。但落在姜元辰身边后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见。姚嘉只感眼前这位道人如同浩瀚星空一般，他的剑气被星空吞没消失不见。 “这是第一招。”姜元辰微微一笑：“长空一脉的手段想必不止于此。” 天之道，欧阳宇小声嘀咕，身后四灵法相一一闪烁光辉，撑开一片天一法域想要抵抗姜元辰的压力。藏渊等人也纷纷施展手段，不过眼前一晃，天空晴空化作夜空星域，所有人被姜元辰笼罩在一处怪异世界。 “在场修士这么多，他居然将我们同时笼罩在幻境中？”三目童子低声道，冉灵霜盯着身上的“惊梦符”，若有所思：“梦界？” 众所周知，太虚道宗每一位练成“太虚幻境”的修士都会将幻境神通炼制成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演化乾坤须弥，而对于姜元辰而言，他的太虚幻境和梦界本来就可说是一体，只需以梦界影响即可。 “灵禁宗虽然也设置针对梦界的手段，但面对这位道人居然不管用？”三目童子身上的符箓被激发，警示他身处梦界之中。 “长空剑意或可破天裂空，但你的剑意太弱，区区一道剑意能够撕裂天穹不成？”姜元辰气定神闲，再度张开手掌。姚嘉眼前天昏地转，再看向四方的时候只见面前出现一尊十丈巨人，而自己正站在这位巨人的手掌之中。阴影闭合，五根连天手指合拢，姚嘉慌忙祭起一件法宝冲向姜元辰。白虎啸天梭，这是姚嘉在炎州得到的一件灵器。纯白灵光顺着指缝刺向姜元辰面庞，白光之中飞出一头白虎，伴随风啸之声和庚金杀伐之气对姜元辰一吐。 “灵器？这就是你赖以成名的手段？”声若雷霆，眼前巨人张口一吐，一朵金莲绽放，横在白虎面前把白虎包裹其中，同时一股法力抹去灵器中的印记。姚嘉一声闷哼，倒退三步，感觉自身印记被抹去后面色大怒，眉心忽然飞出一道红光。同样是破空剑道，但这道剑意是长空真人所留。这是为了给姚嘉护身的剑意底牌。剑意一出，巨人、星空瞬间被撕裂，空间交错，白雾朦胧笼罩众人。剑光一而化万绞碎法域，金色剑阵运转，无数法轮绞杀姜元辰。 “不好，这是长空真人给姚嘉的保命手段。”诸人色变，纷纷逃离姜元辰身边。 “这是第三招。”姜元辰手中凭空出现一个银色星斗，七星转动，白雾再度化作幽暗星空。星斗一扫，漫天剑光剑轮被星斗收走消失不见。 “小友，你我两脉因果就此了却。”姜元辰大袖一震，诸人重新出现在云宫门口。姜元辰气定神闲，姚嘉一副狼狈，高下立判。不过姜元辰方才不断用幻术迷惑，到底姜元辰用了什么手段，诸人也看不透虚实。只知道天一星空法域还有后面的星斗，其他一应都被幻术笼罩。 “所以说，我们几个里面就这小子最看不出深浅。”藏渊无奈摇头：“水之道渊弘浩渺，这位性格若水，已领悟水道真谛。玄河造化，这番功夫也没白费。” 在风云榜横空出世后新生一代修士心中略有浮躁，专精杀伐除妖手段而不在意心性道行的修行。但如今姜元辰一番敲打，这些风云榜中人一个个收敛心思，方知天地之大，再不敢对这些人有轻视之念。姜元辰再度对银灵子稽首：“小子莽撞，还请主人家恕罪。” 银灵子和灵禁宗宗主连忙圆场，诸人进入大殿庆贺银灵子寿诞。第三百一十九章云龙山诡秘银灵子寿宴主要还是为了宣布自己打破天藏道人的预言，同时也在展现灵禁宗的实力，和中州门派放出一个信号。姜元辰低声道：“听说灵禁宗这几年正跟旁边一个门派争夺一座灵山的归属权？这时候银灵子摆宴，想必是为了示威？” 旁边程世离不通算计，只是点头附和。没多久前宴散去诸人不在席位端坐，而是纷纷和自家熟人聚在一起相互交流。银灵子也和几位掌门商议前不久争夺的那座灵山归属。这是中州的勾心斗角和姜元辰等人无关，所以一个个都在一旁叙旧。姜元辰和藏渊坐在一起，姜元辰望着四周沉思：为什么没见吴子夜那小子？他不是也往这里来吗？武岚也很好奇，在姜元辰旁边道：“师兄，师妹去看看。”说完，武岚起身前往外面打探消息。藏渊望着丽人背影，随口问道：“武师妹做什么去了？” “她精通禁法，和灵禁宗诸位同道交流切磋去了。”姜元辰轻描淡写遮掩过去，不久后钱峥峪坐过来，藏渊也不再多问，而是说起自己斩杀的那头妖狐。 “我家真人一千五百岁大寿将至，我有意拿这六尾狐妖做一件皮裘。钱师弟帮忙长长眼。”说着，藏渊拿出昨日刚刚击杀的妖狐，摆放在面前。钱峥峪出身天工府，虽然自身擅长武道修行，但对炼器并不陌生。 “这事简单。”钱峥峪随口应下，又对姜元辰拱手：“师兄，您精通造化，还请帮忙看看我家小雨的情况。” 钱峥峪本是武道世家出身，他的机关人小雨是他家婢女，后来舍命保护钱峥峪，正巧被路过天工府修士救下。钱峥峪修行最初的本心，就是为了复活小雨，让她从机关人重新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黑发少女上前，姜元辰目光一动，看出小雨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贫道和你二人相识百余年，对你家小雨也不陌生，但最初的小雨应该不是如今的身材吧？”姜元辰审视黑发少女，少女感觉姜元辰锐利眼光，不觉向后退了几步。这代弟子相识都有百余年，就是藏渊和欧阳宇也都是百年孽缘。藏渊和钱峥峪二人并肩作战好几次，看着少女忽然道：“是不是胖了？” “噗——！”段景一口酒水喷出，笑了起来：“师兄，女孩子家可不能这么说。” 变胖，这是女性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之一。见小雨面色薄怒瞪了自己一眼，藏渊不自觉摸摸鼻梁。 “是身体成长了，身高目前有五尺。”姜元辰道：“从皮肤乃至头发都可以看出，钱师弟这些年努力没白费。你们家小雨借助那么多造化灵物重塑身体，这具机关人的各方面和真人一般无二。恩，和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样。”姜元辰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钱峥峪没有听出姜元辰话外之意，只为小雨感到高兴。但小雨本人听出姜元辰的意思，深深对姜元辰一鞠躬：“多谢道长。”随后抱着钱峥峪不松手。姜元辰暗自摇头：只可惜这位师弟就是个木头，完全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不过也是如此，身边才汇聚一大群女修。如果他真的精通风月之事，恐怕就是下一个吴诚前辈了。瞥向段景，段景一脸坏笑瞧着钱峥峪和小雨，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道友，你可看到许道友他们师兄弟？”就在几人打趣的时候风雷散人走上来，面带担忧之色。 “许道友？金光道如今迁移炎州，他们不是应该在炎州建设山门？” “许道友和韦道友前几天还在中州，说是要来灵禁宗道贺，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俩人。”风雷道和金光道近些年来走得很近，风雷散人和金光道诸位主事人也交情不错。 “是吗？”姜元辰心中一动，莫非许慕华他们和吴子夜的情况类似？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灵禁宗弟子忽然从云宫外面闯进来，银灵子和宗主正在和几位中州掌门说话，见门人这般行为不由怒喝：“慌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是宗主，宗主您的姬妾在房中暴毙了。” “什么！”灵禁宗王宗主霍然起身，提着弟子问道：“你说什么？” 弟子面色惨白道：“方才一位女婢前往燕姬房中服侍，就看到燕姬已经死在房中。” 灵禁宗宗主和银灵子面色不佳，在此大喜日子居然出了这种丑闻。宗主对诸人拱手：“门中有事，在下先行离开。” 几位掌门相互看看，正要说话。却听风浪居士热心肠道：“如今各路高人都在，如果尊夫人被人所害，正好可以查一查凶手。” 丁凯翻个白眼：这些年轻弟子是不是全部把时间用来修行了？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种事谁愿意张扬，你知道人家阴私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是啊，宗主，还是让我等一起看看吧。”不少散修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起哄，最后灵禁宗推脱不过只得带诸人前往灵禁宗山中查看。灵禁宗云龙山比白阳山规模小很多。云龙山以三峰灵气为最，玉龙、青羊以及赤驼。玉龙山是主峰，银灵子和王宗主等人都在这里修行。赤驼峰是弟子们修行的地方，居于玉龙峰左侧。这次接待同道是在青羊峰承露台，在玉龙峰右边。因此，一行人需要从青羊峰赶往玉龙峰。灵禁宗王宗主和银灵子一样，资质中等，今生都不见得有成道的可能。所以他的修业早已荒废，取了三房爱妾日夜取乐。燕姬就是其中一位，也是一位金丹修士，还是中州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但不声不响死在房中，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姜元辰在思量时跟着大部队行进，忽然一脚踏入旁边的一条石路小径。 “前辈，您走错了。”一位灵禁宗弟子赶紧上前，带姜元辰走入正道。姜元辰状似无意望了一眼石子小路：“那里是什么地方？”在小路尽头似乎可见一座水潭。水汽弥漫，凉意刺骨。弟子目光闪烁：“那是我们灵禁宗用来练法的地方。太上长老常年在此地练法。” 太上长老，银灵子？姜元辰多看了几眼，对比灵禁宗的地图，玉龙峰中的那座水潭位置太过靠下，和银灵子的住处未免太远了吧？弟子见姜元辰似乎对此很好奇，连忙催促道：“前辈，还是赶路要紧。那里除了宗主之外太上长老从不让旁人踏足。” 明白是宗门内部的隐秘，姜元辰不再过问，来到死去女修燕姬的房间。诸人来到房中打量一番，见房中摆设整齐，毫无打斗痕迹，只有一具女尸横躺在地上。银灵子皱眉，触摸房间中的禁法：“守护禁法完全没有被引动，而且从禁制记录来看，似乎没有人进来。她难道是自杀？” 灵禁宗的守护禁制相当于凡间用的锁扣，施加禁制后只要有人进入房间就会在禁制中留下一道气息。但银灵子查看后，除了燕姬本人外只有后来进入的那个女婢以及男弟子。但是他们俩进来的时间已经是燕姬死后一个时辰后，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下手。而且两个练气层次的小弟子怎么可能击杀一位金丹女修？ “自杀？前辈认为我这师妹会自杀？”燕姬嫁给王宗主，是两个门派的一次联姻。两方关系密切，在银灵子寿宴的时候当然会有人前来。方才风浪居士的建议之所以没有被灵禁宗压下，也是惠明宗的人在施压的缘故。 “要说无声无息杀人，我们之中不是正好有一个人吗？”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句，不少目光在姜元辰身上来回打转。依照姜元辰方才施展的幻术，在诸人不知不觉间来去杀人，甚至只需暗示燕姬，让她自杀都可以。 “我就说这次出行前的占卜为什么会是出门不利的卦象，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姜元辰心中了然，面色很镇定：“别看贫道，贫道何须跟王宗主的姬妾计较？对贫道有何好处？” 诸人收回目光，程世离在一旁对这些人冷笑：“我家师兄常年不在中州行走，灵禁宗山门这也是第一次前来，你们认为我家师兄是闲得慌，居然找一位女修的麻烦？” 姜元辰冲刚刚说话那人微微一笑，随后对银灵子道：“前辈怎么看？” “道友跟燕姬毫无干系，何必下这手？而且还是在寿宴的时候。”银灵子想想，摇头道。 “是啊，若是贫道下手，只需将太虚幻境运转，直接虐杀整个灵禁宗就好。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不是更好？” 诸修闻言，心中一冷。差点都忘了这位道人的手段，这位道人性格虽然平和，但他可不是那种肯吃亏的好好先生。他手下的血债比在场很多人都要多，小魔君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姜元辰打量女尸，见到女尸身上一点黑线后似有所悟。这种手法很眼熟嘛？幽光影遁？ “记得道友座下有一只灵兽狴犴？狴犴擅捉恶人，或可追缉凶手。”风雷散人建议道。这样一来也可洗清姜元辰的嫌疑。姜元辰不以为然，推脱道：“我那狴犴爱食恶人，而在场诸人难保没有人做下恶事，要是被狴犴揪出来，诸人面上不好看，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除了幽光真人一脉的遁法痕迹外，还有天魔的影子？和在云宫中感应到的几乎一模一样？这是摩天太子的手笔？犹豫下，姜元辰不欲此刻和摩天太子对上，因此对这件事暂时置之不理，准备回头让狴犴暗中探查。见姜元辰不配合，诸位也没办法，而且他们不少人心中有鬼，也不愿意让狴犴出来。毕竟说姜元辰杀人仅仅是一句胡言，在场哪位都不见得相信。与其说是他们这些外人杀人，还不如说是燕姬知道什么灵禁宗的阴私，然后被人害了灭口。一位灵禁宗弟子忽然想到什么，在王宗主耳畔悄然传音。王宗主脸色一变，连忙遮掩：“今日乃师叔寿辰，燕姬这件事冲撞您的喜气，实在是弟子不该。还请您移驾云宫和诸位道友饮宴，至于燕姬这件事。道友，我必给你们惠明宗一个交代。” 在场诸位掌门都是人精，看出这件事似乎是内部阴私，于是一个个打着哈哈拥簇银灵子离开。几个小辈虽然不知深浅想要说话，但被诸位掌门长老拉住，一个个咽了下去。还有几位散修出身的人不愿离开，但姜元辰袖子一摆，强行控制他们的举动让那些有意开口的人直接闭嘴不言。只留下王宗主一人处理这件事。出了这件事，寿宴不欢而散，不久后，姜元辰等人向山下走去。蓦地，一阵地动山摇，地气沸腾，隐隐还有硫磺气味从地下升腾。灵禁宗上空忽然出现一道结界笼罩整座云龙山。银灵子声音响彻云霄：“还请诸位同道速速离山，我灵禁宗要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莫非杀害那个燕姬的人还是他们高层？”武岚惊讶道。脑中已经想出来一出狗血的宗门内斗。姜元辰眉头紧锁，对程世离道：“你带着师妹去找藏渊师兄，你们前去赤霄剑派等我。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吴子夜前来云龙山肯定有目的，而且还有摩天太子的痕迹，这件事一定有隐秘。再者，天藏上人既然算定银灵子寿命超不过八百，姜元辰不认为银灵子能够轻易冲破自己的命数。或许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而且…… 姜元辰心中有一个直觉，似乎在云龙山地底有人在等他。施展幻术隐去行藏，姜元辰冲向方才玉龙峰石子小路的水潭，在水潭边上观望半天后直接潜入水中。一层紫霞宝衣穿戴在身，隔绝冰水行走在水中。手中紫宸化作莲灯，以灯光照亮幽暗的水底，在水底一座假山中看到两个水牢封印。仔细检查，姜元辰暗道：封印破开不久，而且还有金光道的法力痕迹。是许慕华他们被抓来这里了？继续在水中游动，姜元辰忽然找到水底一个通道。穿过禁制，进入一个山洞。虽然这里已经没有潭水，但姜元辰仍然不敢怠慢，以紫霞宝衣护身，来到山洞最深处——一座火海。火海中央站着一个人，望着那人姜元辰面色古怪：“居然是你——？” 第三百二十章魔染云龙烈火熊熊，熔浆滚动，在火海中央站立一位女子，女子正不断以大地之力平复暴动的火海。 “慕容？”姜元辰衣袍一甩，面前火海盛开一池火红莲花。幻化之术，重在欺骗。欺骗生灵的魂魄九感，欺骗天地法则的运转衔接。这是姜元辰伪造出来的火莲，在天地法则的认知下是火焰造化的灵花，于火焰中生灭不熄，可以维持在火焰中生长。不过姜元辰仓促造就，这些火莲只可维持一刻钟时间。踏莲而行，姜元辰来到慕容婉儿身边。只见慕容婉儿额头冒汗，双手汇聚大地元气时聚时散，显然慕容婉儿也支撑不了许久。 “地气？”姜元辰施法帮助慕容婉儿一起镇压地气暴动，随口问道。慕容婉儿不愧和姜元辰默契度极佳，飞快说道：“抽取地气血祭添寿，以金灵洞天成就元神。” 慕容婉儿匆匆说了一句话，专心镇压地脉，再不用和刚刚一样小心提防周边。而就是这一句话，姜元辰立刻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银灵子之所以能够添寿突破八百大限，想必是借助强行盗取地脉灵气，甚至使用左道法门延续寿命，已经堕入魔道。而许慕华二人之所以失踪，想必是银灵子欲要借他们的手探寻金灵洞天所在，以洞天完善自己的元神大道。至于摩天太子，应该是为魔染银灵子，或者说已经开始魔染了？那么他在云宫察觉到的天魔气息来自银灵子？杀死燕姬的人如果不是这女子撞破吴子夜踪迹被杀人灭口，那么应该就是银灵子出手杀人，或者摩天太子下的手？ “如果现在退去，后果如何？”姜元辰见慕容婉儿勉强镇压地气，连忙问道。 “若是此刻退去，方圆千里生灵悉数灭绝。”慕容婉儿得到姜元辰帮忙，总算缓过气来：“妾身来中州寻找地玄母石，顺着地脉走向察觉不对劲，所以来云龙山查看情况。银灵子以云龙山禁法抽取地气延绵寿岁，这些年云龙山附近地震频发便是此因。而且从妾身来的方向看，似乎有大陈帝朝的阵法痕迹。” “大陈帝朝？你怀疑银灵子和大陈联系？”姜元辰心思百转，想到这些年大陈帝朝的举动：“也对，大陈帝朝这些年除了跟我们几个边疆国度对抗外，再无其他举动。和这神霄帝庭统治一个个世界的战绩完全不符。如果是为从内部策反就很正常，只需引得中州大乱，我等自然没心思对他大陈帝朝动手。”而且被大陈策反的到底有多少人，目前谁知道？众生逐利，银灵子可以为了自家寿命牺牲旁人周遭，那么难道不会有其他人也这么做。阴霾袭上心头，姜元辰思考大陈举动时忽然听到自己走来的方向有女子声响起。 “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么？”山口又有一位女子走来。见到女子，姜元辰一挑眉：“燕姬？或者是摩天老友？” 从山口走入火海的那人分明是早已死去的燕姬，但其身上魔气不消，头顶黑莲印记遮额，显然是摩天太子以魔法将燕姬魔染化作自己的眷属。感受到慕容婉儿疑惑目光，姜元辰道：“老朋友，我的阻道天魔。” 慕容婉儿闻言，身边一卷五岳神图展开，化作五座灵峰护住他们两人。姜元辰袖中河图也扔出来和五岳图合在一处演化山河图。黄蓝两色灵光垂下，踏着火莲走来的摩天太子停下脚步，只站在两人身边五丈处观望。 “道友，这件事也有你的影子？” 摩天太子摇头：“这跟我可没关系。只不过燕姬是我天魔眷属，被那个施展幽光神通的小子击杀，所以我才过来看看情况。”燕姬身上黑气涌动，一位华服模样的俊朗男子出现在姜元辰面前。邪魅一笑，额头黑莲盛开，背后出现一副云龙山地图。地图中一点点灵光升起，每一个灵光都是一位修士。 “天魔种子？”姜元辰脸色大变，怎么灵禁宗所有修士身上都有他的魔种？这位太子魔染天下的成果居然这么多了？而且看摩天太子的手法是要彻底魔染这一方疆域，将此化作他的无上魔国！ “灵禁宗这些人以禁法入道，也算道门正宗。奈何银灵子大限将至，居然用神霄帝庭传下来的秘术血祭续命。甚至灵禁宗诸多弟子身上也被银灵子施加禁制，以防消息泄露。因此本殿才有一个机会来魔染他们所有人。” 云龙山被灵禁宗施加各种禁法，建立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这个体系以银灵子为首，只要魔染银灵子就可引导整个禁法体系，将整个云龙山化作魔域。 “能走么？”姜元辰低声问道。慕容婉儿轻轻摇头：“不想，也不能。” 摩天太子笑了：“如果这位神女离开，我这无上魔国自然也建立不成。但是方圆千里，包括山下那些无辜凡人可都要被地火爆炸之力冲击。银灵子强行抽取地脉，如今云龙山下地气空虚，又有地火化作火海沸腾。只要神女退去，‘嘭’的一声，整个云龙山山脉化作一片焦土。” “所以还请两位想清楚，是老老实实镇压地火煞气，还是保住自己性命将这百万人族置之不顾？” 云龙山周围有好几处凡人汇聚地，灵禁宗的弟子都是从这些凡人中选择录取。如果云龙山不保，这些人也难以存活。慕容婉儿不肯退，也不能退，这是她的神之本愿。但我不同！姜元辰深吸一口气：“若是我们不退让，反而是帮你镇压地气。让你将云龙山化作魔域，这些凡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姜元辰冷笑，收回镇压地气的法力，慕容婉儿闷哼一声，没有姜元辰帮忙，压力顿时加大。腾蛇杖祭起，对下一击：“镇岳！”黄蒙蒙的光辉笼罩火海，凝聚一层黑黝黝的地面封印地脉，同时以神道手段梳理地气。摩天太子皱眉，提醒道：“没有道友帮忙，这位神女撑不了多久。除非她肯自己退开放弃这些凡人，不然最好的结果只有化道镇压大地以保护云龙山百万凡人。” 手中莲灯化作紫宸宝剑，姜元辰面色冷峻：“太子无需多言，这里轮不到你们这些界外之人发话。若真是我们俩傻乎乎在这里镇压地气，到时候你只需轻轻一推手，我二人必死无疑！” “可惜啊。”摩天太子见姜元辰想要动手：“本殿本来想要在元神之时阻道，道友又是何苦？不过道友扪心自问，你这一退可对得起本心？” “彼此彼此，你也问问你的本心，你之所以提前将魔种化身送入我界，积极准备对付我的措施。是否心中认为单纯在元神时候阻道，一点把握都没有？”姜元辰一元道轮在身后转动，火海中炎热硫磺火气被道轮吸收，化作姜元辰的法力补充消耗。 “你认为我怕你？”摩天太子笑意散去，眸光凛冽盯着姜元辰。 “不是么？若真有十成把握，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姜元辰一边打击摩天太子心神，一边施展幻术影响火海。摩天太子察觉周遭波动，失笑道：“想乱我本心，真不知道我俩谁才是天魔。”刚说完，头顶一颗巨石落下，左右各有火虎火狮跃出，撕裂摩天太子肉身。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是神道的真谛，同样也是幻术的本质。假如本太子认为你这幻术为真，那么在自身暗示下就会被你击伤，乃至身陨。不过我毕竟是天魔化身，窥见真如，你这幻化之术又有何——”一点火苗在肩膀炸开，地窟凭空出现一道雷霆击中摩天太子。太子身子一扭，主动截断一臂逃离攻击。惊疑不定，瞧着对面手持紫宸宝剑的姜元辰。 “骗不过你没事，只需要骗过天地即可。模拟界外气息，让天地认为你是异端，自可借助天力灭杀。”姜元辰身化虹光，紫宸剑施展“白虹贯日”一剑从地窟冲入地表，剑光透过外界水潭在水面化作莹莹白光。吴子夜带韦康和许慕华在水中逃离，见到远处这道光柱三人一惊。韦康眯着眼：“不是银灵子的追兵，是白虹贯日剑意！是太虚道宗的人！” 韦康和许慕华前几日出现在一座灵山寻找他们家的金灵洞天，而那座灵山正巧是灵禁宗和几个门派争执的焦点。银灵子一瞬间猜出这座灵山内部肯定有东西，于是才刻意摆下寿宴来展现灵禁宗战力，好对旁边几个门派施压，以利益交换这座灵山。至于韦康和许慕华被银灵子软禁，直到吴子夜前来救人。 “太虚道宗的人？”吴子夜想想：“应该是太虚道宗的姜元辰吧？他今天正好来这里祝寿。”这段时间幽光真人和天藏真人在一起修行，天藏真人听闻银灵子突破自己的预言大限，心中好奇又占卜一卦，算出银灵子背后有问题才让吴子夜潜入云龙山探查情况，正巧救下许慕华和韦康。 “去找他！银灵子打不过他！”韦康决断道。一身狼狈，自身法力被银灵子封印，他和许慕华如今连两个金丹一重的修士都不如。吴子夜施法带着两人进入地窟，正瞧见姜元辰和摩天太子斗法。而无数冰水透过姜元辰开出的窟窿，自上面涌下浇灭火焰，减轻慕容婉儿的压力。 “终于来了！”姜元辰看到吴子夜三人进来，心中一喜。伸手对三人拍过一掌，转手拿起日月精轮打向摩天太子继续缠斗。随着一掌拍来，韦康许慕华喷出一口黑血，自身法力逐步恢复。 “你们用金光宝镜定住这天魔化身。”姜元辰一声高喝，手中一朵白莲盛开，以白花宏度之术度化摩天太子。头顶一面梦幻宝镜转动，射出灵光冲向许、韦二人。许慕华和韦康头顶飞出两面金镜，和姜元辰宝镜交相辉映，以三才之阵照耀无边金光逼退摩天太子。太子见事不对，化黑烟退去：“道友，就让你一先手又如何，如今魔染云龙之势已成，你等又能如何？”随着水潭冰水落入地窟火海，水潭水位下降逐步干枯，引来灵禁宗弟子们的注意。这时黑烟冒出，周围围过来的弟子纷纷被黑烟激发魔种，一个个神色癫狂相互厮杀起来。黑烟不断喷出，云龙山各处禁制一一开启，随着主事人被魔染也逐渐将禁制中的道门真元更易为天魔法力。 “魔临天下，道友，如今你还有什么手段！”黑烟在空中凝聚一张人脸，对地窟中的姜元辰嘲笑不已。第三百二十一章水君行洪 “道友，现在我们——”许慕华望着独自镇压地气的慕容婉儿，面带忧色。 “我们离开吧。”姜元辰忽然道：“别忘了，我们是仙，而不是神。”不知是对韦康等人再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慕容婉儿不理会姜元辰的话，专心顺利地气，不让地气暴动。眼前火海中的煞气逐渐增多，鹅黄裙衫被煞气腐蚀，裙角化作焦黑色。姜元辰最后看了慕容婉儿一眼，率先走出地窟飞上云龙山上空。之后三人看看，一个个也跟着姜元辰离开，只留下这位大地女神默默镇守地窟。时不时有气泡爆裂，火气沸腾。神之道，在于守护，这是慕容婉儿的选择。 …… 云龙山外，当韦康三人出来后看到灵禁宗无数弟子入魔癫狂，不少人眸子赤红冲向他们。 “玄心正法，金光伏魔。”韦康施法道法，以金光驱逐身边入魔弟子。姜元辰的声音遥遥自天边传来，一道天梯打开云龙山的通道：“三位，还请你们离开云龙山，去山下疏散人群并且跟前来查看情况的诸位同道说一下情况。” 韦康三人相互看看，顺着通道离开云龙山，对远处观望的修士们说起这边的情况。藏渊等人虽然顾忌灵禁宗一个个离开，但都没有直接归去而是在千里之外观望情况。从外界来看，云龙山中一条白云凝龙盘踞仙山，武岚擅长禁法，面色微变：“云龙山的主禁被激发了？这是他们最强防御禁法‘龙守’，据说连元神真人都难以破开。” 程世离一惊，随后释然：“依照师兄手段，当可从容脱身。” 这时姜元辰打开通道送韦康三人出来，藏渊等人上前询问情况。韦康和藏渊有一段交情，匆忙道：“灵禁宗银灵子擅动地脉炼法，如今地火蠢蠢欲动，地震不时爆发，还请诸位搭把手将云龙山周围百姓移走。” “什么？”藏渊赶紧和赤霄剑派联系，在中州赤霄剑派是最强门派之一。不多时几位剑修御剑而来，为首剑修是赤霄剑派真人之一藏辉。藏辉望着云龙山：“好重的魔气！”只见白色云龙云气身上的云气白光逐渐从无瑕白色慢慢染红，然后变黑。命令身后剑修去救人，对韦康问道：“你说玄皓在山中？” “不错，好像还有一位天魔道的修士也在。” “天魔道？九州哪里来的什么天魔道统？”藏辉盯着逐步化作黑龙的禁法体系：“莫非是神霄帝庭带进来的？” 九州界的魔道之中有不少从道门堕落，但每一个魔道宗派都有自己的教义，或灭情，或噬天，但都没有天魔一脉沉沦众生的理念，他们的目的仍然是超脱得道，只是剑走偏锋罢了。藏辉沉吟道：“玄皓有梦界在，应该可以逃离出来。就是那位神女——”摇头叹息：“当初玄皓带回来瀚海界的神道历史，我们也都看到过瀚海神道的覆灭。无他，只为舍身故。这种死法，对这些神灵而言也算死得其所吧。” …… 云龙山云端，姜元辰面前有摩天太子还有一位华发老叟。打量老者银灵子，姜元辰摇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没想到前辈居然也没看破，沉沦其中堕入魔道。” 银灵子魔气外溢，自身魂魄灵光被摩天太子污染大半，已经算是半个天魔眷属。由此，整个云龙山禁法体系也开始向魔域演化。银灵子见姜元辰一脸悲悯模样，触痛心中最敏感的地方，面带厉色：“你懂什么！老夫在五百岁的时候被天藏老鬼断定生死，当初到七百岁大限的时候日夜惶恐，生怕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直到后来得到灵药延年益寿才终于突破最初的寿元限制。” “可就是这样，想起天藏老鬼八百岁寿定断也每日从入定惊醒，每日精打细算度日。”银灵子面色怨毒，哪里还有刚开始和姜元辰见面的高人风度。 “如今老夫突破他的预言，过两天继承金灵洞天成就元神，便是你家灵虚来了，又能拿老夫如何？”色厉内茬，掩盖内心软弱。 “所以前辈这些年过得养尊处优，极尽享乐之能事，恨不得将一天当做两天用，就是为了珍惜每一天的生活？”姜元辰话锋一转：“但这不是前辈私通神霄帝庭的借口，更不是前辈抽取地脉练法的理由。” “神霄帝庭？算人者，人恒算之。你怎知老夫不是借此打入敌人内部？这不过是先拿点利益好为我们九州界兴衰努力罢了。至于云龙山，老夫抽取自家地脉跟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伪君子有什么关系！当初那些前人一个个借助地气练法，凭什么老夫就不行！不就是多几次地震，对我等修士有什么影响？”银灵子高傲道：“死几个凡人算什么？我等这般存在超脱凡俗，何需担心蝼蚁生死？” 舒一口气，姜元辰道：“看来这样也不能说下去了。既然前辈用你的道德尺度衡量众生万物，那么贫道用自己的道德尺度来衡量你，想必前辈也没意见。不，也不准你有意见。”姜元辰面前浮现一根法尺，法尺轻轻一勾，银灵子顿觉魂魄震动，一缕命火从他身上不断抽离。 “生死符法？”银灵子脸色一变，想起姜元辰曾经用过的一门秘术。以北斗七星转生注死勾销寿命。银灵子本来就到大限之时，就算抽取地脉灵气滋养也仅仅添寿三十年。被姜元辰轻轻一抹，自身寿元一年一年往下消减。体内法力乃至精气也不断流失，本来就衰老的面容越发苍老起来。 “小子，你居然敢——”银灵子连忙掐动禁法，操控云龙山禁法对准姜元辰攻击。黑龙扭动龙身，刚刚对准姜元辰后只见姜元辰在空中消失不见。或者说，出现在银灵子看不到的层次。摩天太子望着没有移开一步的姜元辰：“法则真域，观法天地，自得真如。”果然，自己如果真的仅仅在元神之时降临阻道，未必能够成功。按照玉恒大道君的标准，这位梦君已经合格，在虚空诸界中也可获得极高评价。在元神之前具备观摩真实法域的资格，虚空诸界中不超过三百人，这些人都是道门中的精英之辈。任银灵子再怎么占据地理优势，在姜元辰的幻术中进入虚妄，被天地万象迷惑，根本看不到姜元辰乃至摩天太子。随着寿元一点点散去，身边两人消失不见，这位老者心神崩溃，开始对着姜元辰求饶。然而云气舒卷，空中黑烟涌动，空中全无回音。面色扭曲：“玄皓小儿，这是你逼我的！”银灵子眼见姜元辰死不松口，体内一道七星符箓抽除寿元，立刻转变态度，在空中下跪礼拜摩天天魔。 “殿下，老夫愿意做你眷属！”银灵子言语惶恐。一言出，魂魄中的魔气侵染瞬间完成，额头出现一朵黑莲，和燕姬额头的莲花一模一样。 “哈哈——”摩天太子一阵大笑，身上一股魔气注入银灵子体内，银灵子眼前场景一变，再度看到摩天太子以及对面的姜元辰。两人遥遥对峙，彼此都不动手。银灵子借助摩天太子的天魔之力，窥见真域一鳞半爪。 “魂魄彻底魔染，自身堕入魔道，葬送灵禁宗数百年基业，这又是何苦？”姜元辰望着下方，不少人被摩天太子以魔气侵染。低等的泯灭神智，以本能行动；次一等的，保留灵智，心性被天魔扭曲；再高一等的，灵智俱全，甚至借助魔种法力大进。银灵子根行浅薄，加上这些年惊惧于死亡性情大改，所以入魔之后灵智保留，甚至比起一般魔修更阴毒。 “殿下，还请您恩准，让老奴将这道人击杀。”银灵子自感得到天魔赐福，可以窥破姜元辰的幻术，自信心瞬间爆棚。 “凭空得到这些法力，你能驾驭得了？”姜元辰晒然一笑，勾勾手指。忽然七星光柱从银灵子体内爆发，星光刺目，在头顶盘旋北斗七星伏魔阵。伏魔阵中万千银针玄华射向摩天太子和银灵子。太子右手在面前化圆，一面盾牌轻轻立在跟前。随着摩天太子举起盾牌，拳头大小的盾牌霎时化作十丈见方，将摩天太子乃至银灵子护得周全。只是银灵子被七星伏魔阵挤压，肉身早已破败不堪，七个大洞不断流出脑浆鲜血。摩天太子和姜元辰似乎很克制彼此行动，都拿银灵子作为自己交手的载体。见姜元辰灭杀银灵子，星光正在脑中毁灭魂魄，摩天太子念头一动，一朵魔种莲花在银灵子脑宫内部盛开，逐步从后脑勺突破并且绽放。 “黑莲魔体。”姜元辰想起自己在如来佛土看到的黑莲太子。不愧是同出一源，两人的功法很类似。姜元辰皱眉：“太子，这种垃圾货色你也看得上眼？” “他是云龙山禁法的核心，只需将他化作人柱就可魔染一片界域。”一寸大小的黑莲魔体出现在摩天太子掌中，银灵子似要挣扎，但被摩天太子顺手一捏，化作光球投下。 “你也知道，我不敢真正降临天人法力，以免引起那位地祖的攻击。但以眷属之身前来，勉强可以打一个擦边球。”太子身边一团黑色火焰点燃，化作黑色凤凰展翅飞翔。摩天另一个天魔眷属西门冲也被他传递过来。 “燕姬难以承载你的魔念，所以用西门冲的肉身来承载？”姜元辰头顶一面宝镜转动，随着宝镜引动梦界之力，整个云龙山的禁制体系彻底暴动，无数压力涌向姜元辰。每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防御体系，可以排斥外人的窥探。在姜元辰的梦界于世人眼前亮相后，不少应对措施跟着诞生，在云龙山就是一道道惊梦禁法。禁法撼动灵识，姜元辰察觉白龙的龙吟之声化作声波攻向自己，嘴角泛起冷意：“真以为区区一点禁法就可影响梦界？” “天枢宰天，天璇镇地，天玑承人，天地人三才归一，三星动！”姜元辰手指星光闪烁，三颗星辰从头顶宝镜一一飞出，只有三星定在头顶演化三才震碎禁法。接下来无边梦思之力从宝镜涌动，还有北海玄冥之水浩浩荡荡倒灌而下。海水弥漫云龙山，化水龙和下方白龙禁制体系对撞。完全的暴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以北海无边水力碾压云龙山禁法体系。摩天太子脸色微微一变，在北海之水借助梦界传送过来后，西门冲的火灵之体也被影响，黑炎慢慢消弱，在对面一尊玄服神灵走出后，黑炎化作烟气散去。漫天水汽在云龙山上空化作密集云层，水君化身从宝镜踏出后，龙虎如意举起勾勒神文：“繁雨。”天空云层雷光闪烁，绵绵细雨化作银针灵网破坏云龙山的所有禁法。以一神之力对抗整个云龙山的禁制体系，姜元辰不敢大意，水君化身手段尽出。 “怒洪！”绵绵细雨化作充斥毁灭力量的狂洪怒涛，将云龙山一座座宫殿乃至禁法冲垮。 “灵禁宗的禁法很巧妙，但只需要压过它的上限，再高明的禁法也要给孤破去！”随着水君霸道宣言响彻山脉，白龙在水龙乃至无边洪水的洗刷下逐步缩小，甚至身躯禁法出现一个个缺口，被洪水填灌彻底将此地化作泽国。第三百二十二章梦界两极云龙山化作泽国，乌浪滚动，暴雨不歇，一尊神只站在姜元辰身边。 “宁可毁灭云龙山，也不肯将此地让本殿化作魔国？”摩天太子站在云端，望着云层中出现的一条条水龙，忽然一笑：“罢了，能够魔染这一宗修士，也足够让这化身推进至元神层次。中州到底是道门势力最大的地方，本殿不好跟他们彻底对上。” “道友，下次再见就真正是元神时刻交手了。”摩天太子见对面水龙爆发，梦界卷动梦思之力污染天魔眷属，二话不说抽身击退，一条怪异妖蛇破空而来迎击姜元辰面门。 “蛇母族？”姜元辰身上紫光一闪，紫霞宝衣自发护主，紫霞结成莲花拖住妖蛇。蛇母族居然还有余孽？梦界之力化作一面面宝镜缠住无数魔染修士，强行拉扯他们魂魄进入一个个梦境。 “以梦境帮他们灭除魔种？”摩天太子勃然色变：“道友，在这时你不忙着救地底那神女，还真想跟本殿打上一场不成？” 姜元辰不吭声，盘腿坐在云端，坐下一副蒲团祭出风火二气护住心神肉身。无数宝镜射出道道七彩灵华，在空中交织一个巨大的梦境。 “太子，你乃梦魔成道，如今你我二人以这灵禁宗上千修士为棋，演化你我二人梦道，看看何者为正。” 心中一动，摩天太子身后出现一张黝黑王座，自己坐在宝座上望着两者中央浮现的巨大梦境。无数宝镜融合的梦境化作一方虚实不定的幻境世界。灵禁宗所有被魔染的修士都成为这方世界中的一个生灵。 “将他们的梦境合在一处？”摩天太子大笑：“以此梦境做棋盘，你我二人执子众生，看看何方对幻梦之道造诣更高！”这是论道，摩天太子有意以幻梦合道，甚至放弃自己的《黑莲经》以及天魔大道，当然不会轻易退让。天魔气纵横梦境化作阴面，梦神力编织梦境构建阳面，阴阳归一，两者中央出现一副棋盘。无数修士魂魄灵神化作光点成为棋子。两人各持一方，演化众生命数。一方引修士入魔，一方度修士问道。在这种斗争中，姜元辰对天人九感法和魂魄真谛越发了解。修道不单单是法力神通，也是一种道理的研究。姜元辰研究的“天人九感法”是幻术的一大飞跃，是针对魂魄的研究。星辰道是纯化本身，成就不朽道果的设想。一元元气理论，站在前人们的基础上完成“一元之始，万物归元”的理念，也是他修行本质。天人九感针对魂魄，这是姜元辰最得意的研究之一。在和摩天太子针锋相对的时候窥见这上千被魔染修士的魂魄根源。一点微弱的先天灵光扎根命魂核心，这是众生意识的根源——我识。具备我识的生灵才是真正有自我人格的存在，才是天地众生有情生灵的一份子。这也是姜元辰所认定的“人道”。但如今，这些灵光中夹杂一种怪异的天魔之气，天魔之气化作莲种转化他们的根基，将他们的先天灵光夺取彻底沉入魔域。 “如果进入魔域成为天魔眷属，那么众生自身的先天灵光就要奉献给天魔，以供天魔参悟大道。而且银灵子所看到的法则真域，本质上借助天魔领域，摩天的视野。实际上，进入魔域的眷属此生再无参悟真道的可能。”姜元辰心中一动，自身魂魄飞入梦境，化作一尊驻世仙人消除这些修士魂魄中的天魔气。 “修行之道在乎炼虚返真，唯有先天灵光孕育真灵，才可修行大道。”紫衣仙人站在梦境之中不断击碎天魔气，最终摩天太子的化身也降临梦境，两人气机交织锁定梦境，分别看到对方的虚实。望着面前占据梦境一半地域的黑气魔头，姜元辰暗忖：“他也有先天灵光自身真灵，只是以天魔手段盗取众生本念污染自我灵光，因此自身灵光驳杂不堪。所以道门针对天魔的金光伏魔法以及佛门的度化之法，实质上是点化洗礼天魔的灵光本质？” 在姜元辰思考的时候对面摩天太子瞬间感觉到姜元辰的心意：“你还指望将本殿度入道门或者佛门？”冷笑道：“不错，我天魔一道沉沦众生，自身也被众生因果牵扯而难以问鼎大道。不过若寻得一位绝顶真仙将其魔染，夺其本源改移道基，我等天魔一脉也可问鼎道君。” 姜元辰想想，问道：“这就是那位天魔之主的手段？他化众生根基而改移自身？”手中动作不停，将修士魂魄中的天魔气灭去，以自身大法力引导他们靠向正道。灵禁宗本来就是道门门派，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