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_第199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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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来，那后土娘娘比你还大三岁。” “但是论修为，论经验，我比他们丰富太多。”俯览人间，瞧着越见浓郁的煞气，姜元辰低声道：“这仅仅是一场千年杀劫而已。” 是啊，一场根本不涉及天仙的劫数，值得他们这么小心谨慎吗？似乎受自家陛下身上淡然处世的态度所影响，红菱专心陪着姜元辰在宫中修行。两百五十年匆匆而过，红菱得龙皇传承晋升天仙二重，而紫微大帝仍然保持天神三重，仅有的些许法力增长都转给本尊。 “明日准备开劫。”感觉人间煞气积累差不多，紫微大帝对红菱吩咐。不过没等红菱去准备，林子轩找上门来。 “师弟。”眉头紧锁，火气浓郁的林子轩和一脸淡泊，逍遥自在的姜元辰形成鲜明对比。 “师兄有事？”命红菱列座上茶，等林子轩说明来意。 “这次杀劫，师弟对我太虚道宗有何安排？”眼见下方各门派准备，林子轩忍不住了。 “没什么安排，让门下自己搏一条生路，正好验证一下他们的修行。”紫微大帝道：“我决意明日命诸仙神上天，封闭天门，让这些真人在人间便宜行事，以免牵扯群仙。” “可太虚道宗培养我们多年，我们总不好旁观。” “不袖手旁观也没让你事事亲为。”姜元辰晒然道：“师兄，区区一场千年杀劫而已。” “这场杀劫连仙人都伤不得，有多大？我太虚道宗仙人这么多，太虚道宗总也没有灭门之祸。兴衰不过轮回，太虚道宗不可能永远霸着道门第一的位置。这次杀劫就算过不得被人围攻，也不过是封山几年而已，下一场杀劫找回来场子即可。” 神念探出紫微宫，在天界扫视一周，指着太上仙府和天门仙府：“你看太上真君和天门真君，也就是两百多年前对下面传讯一次，这些年可在意自家道统？” “不必要！”帝君双手一摊：“千年杀劫又不是让我们这些仙神撩起胳膊下场打斗，你着哪门子急？” “……”林子轩连饮数杯茶，隐约也感觉到自身的急迫。语气有些缓和：“只是心中有不祥预感。” “杀劫不会出问题，我将仙神拘在天界，不会让他们下场的。”看到林子轩仍然有些急切，紫微大帝劝说道：“师兄，我等已经是仙人。虽未断情绝欲，但在时间的流逝下，我们的感观和凡人终究不同。” 俯视人间，大千红尘一众生灵命运在姜元辰眼中闪过。“芸芸众生追求朝夕之利，但是吾辈观察天地，仙途以年来计。” 宝光界也经历两个不小的劫数，姜元辰也仅仅是吩咐白真妖王看守日月教。不，目前更易为明教，以星辰法、光明法和阴阳法传承。在明教经历两个劫难后，姜元辰也仅仅在一旁观望，根本没有插手其中变故。无他，没意义。 “师兄你看——”姜元辰拨开云端一指人间。凡间某一处城池阴暗处，有一群乞丐在行乞。 “师兄可看他们可怜？” “有点。” “那么，你愿意帮他们吗？随便给他们一个仙缘，或者送他们一场大富贵，再不然给他们一个王国？” “这怎么行。万物有序，强入仙道反而是害了他们。送他们一个王朝，你这位帝王之主首先跟我过不去。即便是给他们些许钱财，也会干涉人间财运。”林子轩摇头：“牵扯太大。” “是啊，我们仙人一举一动影响过甚。稍有不注意，就会改变成百上千的凡人命运。所以仙人忌讳因果，不种因，自然无果。” “而神道注重责任，更不会在权职之外干涉人道。”伸手一摸，拨开的白云恢复原样：“师兄，你不是一般仙人。一般仙人只需观测天心，保持自家道统。但是你作为南极大帝，你的责任极重。帝者，心怀天下苍生。你只看到太虚道宗，可看到道门其他门派？可看到整个九州世界芸芸众生？” “仙道还可以选择，利益、情感、责任，全凭自身度量。但你作为天帝，一念动便是天机运转，你能够凭借私心干预？” “师兄，你我终究不是那少时在山上学道的青年了。” 第八十九章穷图匕见紫微大帝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对于他这种驻世仙神而言，不过浮云一场。旁边红菱静静看着姜元辰侧脸，似乎也想到姜元辰少时求道的情景。她是跟随姜元辰最早的那一批人，很了解自家陛下的性格。更是亲眼看着姜元辰从小小一介练气修士走上紫极巅峰。林子轩无言语对，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师弟，岁月如刀，没想到你居然有这般变化。” “南极陛下，你说的有些过了。”一旁红菱忍不出喝道。 “一次次强行出面扛起大梁根本不是陛下所求。陛下最喜欢的岁月还是昔年在太虚道宗求道的那段日子。至少勾心斗角少，又有一群长辈关怀，根本不用自己在外奔波，抵着各方面压力和质疑。”作为姜元辰的贴身侍女，她很清楚，紫微宫的陈设跟太虚道宗姜元辰的洞府一模一样。姜元辰从不求名利，不然也不会对周围人说出：“名乃实之宾也，若有力量，要那些虚名作甚？”若姜元辰求名争利，当初首席大弟子的位置还轮不到林子轩，后面姜元辰唯一参与的一场丹元大会，也不会仅仅拿了末位名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认为不如欧阳宇等人。甚至有好事者揣测，昔年那次丹元大会仅仅拿到末位名次，是不是这位天帝心中的遗憾？ “时运造英雄，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想担负九州重任，到底为何走到这一步，南极陛下还不清楚？陛下没变，从始至终目标如一，问道求真，逍遥于世，虽然绕了很多弯路，但正走在这条道路上。但是南极陛下你呢？昔年那长生之念，如今还有几分？被情感蒙蔽道心，入了执障，有何资格质疑我家陛下？” 说出憋在心中很久的话，红菱对姜元辰欠身：“婢子失言了。” 姜元辰盯着云海，久久不语，似乎根本没看到林子轩和红菱的冲突。半响，幽幽一叹：“师兄，吾辈战时得道，在外敌逼迫下紧绷神经，故而珍惜每一天时间。但是随着如今情况不同，我们也要调节自身。道随世而移，如果师兄仍然绷着心神，到时承受不住岁月的流逝恐怕要自行道灭。” 仙人的寿命以万年计，在这万年岁月中能够陪伴身边的人剩得下多少？如果承受不住岁月的压力，万念俱灰，不用外人下手自己就进入衰劫消亡。把持本心，在太虚道宗最初的功课中就有提及。在长生之路上，必须调节漫长的生命，寻找新的目标，保持蓬勃朝气才可永葆青春。 “天人之相随心而动，若是心老了，相貌同样也会有所改变。师兄，看你的模样，比前些年苍老许多，看上去跟三十四岁的人间大叔一样。”相比林子轩，姜元辰从始至终保持着自己的活力，二十四五岁的面容，以朝气精进超拔，修为才一日千里。不单单是仙人如此，道君更是如此。永恒的寿命能够将心智不坚的人彻底逼疯。而对于他们，很多人已经不再喜欢争斗，因为他们在乎的东西很少。道君能够做到很多事情，在利益方面已经削弱很多。唯有涉及整个种族或者道途才会有纷争。若仅仅是一二门人遭劫，口上说几句，出面打一架就很是仁至义尽。龙皇对他的明溪公主，也仅仅帮忙设计，让姜元辰照拂，自己根本没太多在意。为了一个人生中的过客，跟一位不朽存在永久对立，道君们没那么傻。目前诸位道君的争斗，都是关乎自身切身利益。而道尊中，玉京道尊几乎说得上无欲无求。除却自家师弟的证道挂心一下，也只顾念整个宇宙的安危。其他时候，几乎看不到他出面。玄京天那些仙人，生也好死也好，即便是迁入玄钧天或者玄清天，他都不怎么在意。对于姜元辰，他也静静观望，让姜元辰自己为未来做出选择。当今唯有玉京才称得上一个“仙”字，居山高远而不失人心。相较之下，玉恒大道君比起他这位师兄还弱了一筹。林子轩皱着眉头，姜元辰劝道：“师兄这些年身上火气越发大了，你玄清一道何必跟纯阳道不断纠缠。” “这点我晓得。”提到自身道途，林子轩不欲多言，避过不谈。他屡次想要彻底斩却纯阳大道的印记，但心中总有一点迟疑难以下手。心中烦躁，更不愿意旁人提及。看出林子轩心态不对，姜元辰也难以多言。又在门口站了半天，直到月升日落，紫微大帝说：“时辰已到，师兄有意，就看看吧。亲眼见证一下这次杀劫的开幕。” 抬起手，隐没天穹中的彗星贯穿长空，五大陆皆有所感。彗星象征灾难，带着从死寂层摄取的力量投入人间。借助杀劫消融这部分力量化作世界本源。同一时间，赤光涌动，凡间有不少新生儿一一降生，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姜元辰的熟人。 “当初和瀚海大战的那些人？”突然神色一动，其中一道赤光引来姜元辰注意，那是绯龙！接着，姜元辰又看到宁真人元神转世之人，在一间茅屋中哇哇大哭。太虚道宗等门派同一时间感知到自家门人转世成功，一个个面色大喜将这些人标记，准备带回自家山门。 “师兄，若你放心不下就回去看看。反正我就在紫微宫等待最终结果。”姜元辰倚着宫门，怅然道。林子轩也看到下界变故，思考下，对姜元辰拱手：“我回去看看。” “明日午时，封闭天门，不准仙人下界，师兄好自为之。” 林子轩渐行渐远，直到最终影子也消失不见。 “又少了一个道友。”忽然，紫微大帝吐出一句话，仰望天际。在紫微星的位置看着北斗闪耀群星，不时有银辉坠落人间。亦有星辰诞生，昭示着众生命数。 “陛下？” “没事，只是有些感怀，真正能够陪我走过漫长岁月的，不知能够剩下几人？” “至少我们这些人在追寻陛下的道。我愿意随着陛下走过这一段路，守望陛下至最终一日。”红菱说：“婢子虽然得陛下眷顾得道飞仙，但婢子有自知之明，婢子这辈子止步天仙，绝无证道不朽的可能。但是陛下可以，陛下前途无量，必将走上永恒的道路。陛下的星辰光辉照耀寰宇世界的那一天或许我们看不到，但陛下带着我们的期望。” “或许，我们仅仅是陛下人生中的匆匆过客，在数万年后化作尘埃永远散灭于虚空，但至少我见证陛下从凡人一步步崛起” 低沉的钟声响起，一阵凉风吹过。衣袍拂动，红菱站在姜元辰背后，姜元辰望着人间。那曾经留下他足迹的地方，白阳山、南疆、中州、百草山、东海…… “夜深了，陪我回宫。”两人回到紫微宫，闭上宫门。再度翻阅道书，红菱知机上茶服侍。望着阅读道书的姜元辰，红菱眼中闪现复杂情绪。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更深邃的情感。她将姜元辰视作道标，是道路的先达者，是她憧憬崇拜的目标。 “对我而言，人生就是旅程，所行所见的一切都是路上风景，我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但是你们对我，是人生中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突然，埋头看着道书的姜元辰说了一句，接着再度看向道书，似乎方才从未说话一般。 “陛下。”五味杂陈，红菱神色激动，但不敢打扰姜元辰的阅读。 …… 林子轩回到纯阳宫，先是下界走了一遭吩咐张子沐等人拿着自己仙器法宝应劫，然后又回到纯阳宫皱着眉头思索着：“这段时间我隐约察觉大劫，但师弟既然说，不是人间杀劫的关系，那么这劫数涉及我自身？” “不可能，我如今九难被功德压制，不会在此刻出现。”林子轩疑惑了，三灾九难被他用大运镇压，加上此刻外敌难以进入九州，他为什么本能察觉到一阵心悸？ “难道是心魔？”蓦地，想到昔年清虚道君的提点。连忙设法扫视自身，一身清气道韵，根本没有魔头潜伏的痕迹。 “玄清、纯阳……”想到清虚道君和姜元辰所言，林子轩终于把目光放在金乌身上。头顶聚仙钟敲动，一层层仙音道韵洗刷两尊道体。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金乌身中有一点不协调的地方暴露在聚仙钟下。那是一团黑影，依附在纯阳金乌本源。双目看去，那团黑影中有一位魔君坐镇。 “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千年，等我彻底魔染你的元神才有觉悟。”突然，金乌张口怪叫，林子轩面色一沉，虽然感觉到自己对金乌的掌控仍在，但是眼前金乌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火光照耀纯阳宫，封闭林子轩所在静室。察觉这金乌化身的力量，林子轩心思飞转：“是他化天子还是天魔宫哪位？”在他想来，利用心魔下手的除却他们外再无旁人。金乌摇身一变，化作一位英朗的道人，面目和林子轩一模一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在你身上下了千余年的功夫，未来你的力量、身份包括法宝就一并由我继承了。” “玢缪魔君？”心神一跳，顿觉深入冰窟。脑中回忆自己这些年的行为，暗暗后悔，什么在纯阳和玄清中摇摆，根本不是他犹豫不决，而是玢缪下手引导，以心魔干涉林子轩自身思维的缘故。 “师弟的天人九感法！”咬牙切齿，林子轩嘴角抽搐。 “很聪明啊。”玢缪魔君一愣，然后拍起手来：“你这位师弟研究灵魂，觉悟九感之道。能够以幻术蒙蔽自身我识，由外人操控自身思维。对于别人而言，这仅仅是一门神通或者理念。但是对我而言，这可是完善我无上大道的基石。”由不得玢缪不得意，姜元辰这个理论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价值。在幻术修士手中，完全可以借助幻术渗透旁人的意识，并且一点点将其改造。即便是宿主本人，都不会察觉到异常。玢缪舔着嘴，面带贪婪之色：“当初我化名红黛，曾经在宝光界跟你师弟讨论过天人九感，不得不承认你家师弟对道法研究上别出心裁。真想将他脑袋打开，把他脑子里面那些东西一点点榨干净。” 第九十章你来我又往玄青色仙光和暗红色纯阳光辉对峙。 “千年之前你就埋伏下来，那么当初九州大战——”为什么你没有下手？ “两群蚂蚁打架，关我什么事？”玢缪冷笑，他以心魔姿态入驻林子轩的金乌化身，那是林子轩还是真人，九州仅仅以五行星辰建立五大真府的时候。那时候林子轩作为火星之主就被玢缪设法算计。后面九州大战，他也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虽然弥天想要他帮忙毁灭九州，不过单纯毁灭九州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那位最鼎盛的时期将他一手击杀，这才是我的追求。”在九州大劫时毁灭九州，姜元辰自身却可以从容离去，根本不必涉足九州浑水。这跟玢缪的期望截然不同，所以坐视旁观，让姜元辰主动踏足这个因果漩涡。 “我化身万千，有两个化身跟他关系不错。”玢缪从容说：“正因此，所以我才了解这位的心思。如果用这两个化身将他杀死，或许会让他有一时惊讶，但总也没办法从他身上得到最完美的杰作。” 玢缪就是一个疯子，他追求的人皮面具，需要生灵最丰富，最负面的情绪。但不管是红黛还是玄清天中的化身，都很难让姜元辰真正吃惊，所以还需要找姜元辰的亲近人下手。他的同门，他的师兄师妹，他的师门长辈，他的亲传弟子，他的同道道友，从这些人下手才能真正得到玢缪所要的东西。 “我的本尊和师弟关系密切，如果从这方面下手很容易引起师弟怀疑。所以，你选择我的化身？但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化身中的意识融入本体，你不可能瞒过我的探查。”这是林子轩最大的疑惑。但是在询问的时候自身玄清仙光祭起聚仙钟，想要打破玢缪的封锁。 “你们师兄妹都是一个脾气啊！怎么都指望拖延时间？”玢缪失笑，加大纯阳光辉的力量。 “师妹？”林子轩眼一眯：“玄玥师妹？” “当然，当初我整死她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想要给你们报信，只可惜……”看到林子轩变了脸色，玢缪大喜，继续说：“还记得当初在大罗秘境，当初我就是借助那里将她一点点逼到绝境，然后将她手指一根根碾碎，割破她的声带……” 极尽可能描述木青漪的惨象，林子轩沉着脸，闭上眼，只是不断以法力敲动聚仙钟紧守心神。将这些心志坚定的人一点点打破心防，纳入自己的掌中，这是玢缪最喜欢做的事情。“对了，知道我是怎么将她害死的吗？当初大罗秘境中可没有其他外人。” “我的化身？”林子轩想到最不好的情况，双目怒睁：“你——”心中一惊，聚仙钟出现一丝杂音，而这一点破绽被玢缪抓住，纯阳光辉汇聚魔光冲向玄清仙光，争夺林子轩身体的主权。 “没错，拿你的化身整死你家师妹，记得那时候你还从我们俩面前经过，你师妹还想要报信给你，只可惜被你完全忽略。” 林子轩身上的仙光被魔气一点点污浊，强行施展“一气三清”法门，头顶一尊道人祭起聚仙钟，玄清道光引动玄清道尊遗留力量，保护林子轩的元神。 “给我爆！”林子轩狠色目光一闪。在他窥见化身的真相，当机立断想要毁去金乌化身。不过在此刻，内心又有一股念头想要保护化身。 “该死，在这时候居然还想要用天人九感迷惑我！”一声怒斥，聚仙钟蓦地一声响彻云霄。更有一股意志引爆金乌化身。巨大的冲击让整个纯阳宫震动，不过有元阳之根和玢缪的保护，并未让波动离开纯阳宫。 “想要自爆，也要看看我给不给你机会！”眼见林子轩强行冲破自己的幻术暗示，玢缪一掌击中林子轩心口，滚滚魔气自心口流转全身，冲向林子轩的泥丸宫。又有新的幻术模拟林子轩的思维，影响其感知。冥冥有感，自己的化身的确已经爆炸，再看看眼前毫无损伤的玢缪，林子轩似乎明白过来：“精神同步？”魔气侵染，只得封闭五感，元神镇守泥丸宫。目前，唯有泥丸宫还是林子轩元神掌控，不过他的元神本身亦有斑驳黑点在玄青色道光元神上浮现。 “这是这些年我融合化身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念头融入我体内的缘故？” 直到如今，林子轩仍然不清楚玢缪到底如何来施法操控他的化身，甚至避过他的感应。不过这并不妨碍林子轩做出最后的决定。 “天地乾阳，唯我一念。”元神上的道光自发点燃真火，玄清之气化作燃料，将自己元神彻底焚烧。 “既然元神都被你侵染，那么就死地后生，将这些杂质统统驱除！”这时，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一个念头来自于自身，没有外力的介入。 “想要纯化元神？还是自杀？”玢缪的黑烟渗透林子轩肉身，突然眼看元神深处有一道念头冲入聚仙钟。这一道念头冲入聚仙钟，林子轩顿觉浑身舒畅，这是他最根本的先天灵光，是最根本的灵性，也是没有被玢缪污浊的念头。和聚仙钟结合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聚仙钟投入时空裂缝。 “哪里走！”玢缪祭起元阳之根，这颗苍天神木垂下纯阳璎珞缠住聚仙钟。突然，聚仙钟表面裂开一道道裂缝，这件玄清道尊遗留仙宝射出无数仙气，核心部分带着林子轩的灵性冲向时空裂缝。 “哼！”玢缪屈指一弹，一道黑烟随着聚仙钟同时进入裂缝，追踪聚仙钟。而金乌化身，化作烟云和林子轩的肉身融合，一个时辰后恢复如常。“林子轩”从静室走出，安抚宫人：“刚刚我有所悟，欲彻底斩断玄清和纯阳之法。日后纯阳化身留守九州，我的本尊去界外寻找机缘。”说着，玄清之气裹着林子轩离去，唯有金乌化身坐镇九州。走之前，只给姜元辰留了一道书信。 “师兄要去虚空寻找玄清机缘？他终于斩断心中执念选择玄清大道了？”紫微大帝接到传书，颇为惊讶。这时看向纯阳宫，只见先天纯阳道光和元阳之根相互照映，再没有一点玄清的味道。 “也好，能够斩断心中贪欲，对道行有助。”随即，紫微大帝继续翻阅道书：“日后有缘，或可跟我在原始大陆见面。” “林子轩”站在虚空，活动自己的新身体，盯着九州一阵，消失不见。金乌化身站在纯阳宫，玢缪自语：“虽然让他先天灵光破空离去，不过被我魔气沾染，不久之后自行道灭。那么道友啊——” 昂首仰望天穹紫极的星辰，那颗星辰孤傲凌空，璀璨紫光仍然一视同仁照耀整个夜空。在这颗星辰下，即便是玢缪亦要暂时匍匐，不敢有些许异状：“光辉如日，皎洁如月，可正是这种完美才有毁去的价值。” “道友，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回到纯阳宫，慢慢等待时机。虚空某一处宫殿，木青漪的眼睛小心翼翼探查情况，看到不远处的金乌突然散去，生机尽消。 “师兄……” “看来你师兄比你还倒霉。”耳畔传来苍老的声音：“你师兄的金乌化身早早就被抓住。然后玢缪用投影之法制造另外一只金乌放在你家师兄身边，因为正体还在，玢缪用幻术将两只金乌的感知同步，所以你家师兄至今都没有察觉异状。” 木青漪对耳畔传来的声音并不意外，正是这位老者暗中相助，她才留存一道意识观察外界。按照这位老者的说法，他是一位被囚禁的道君。和木青漪类似，玢缪用投影的法子伪装其身份，混迹在一群仙道道君中。 “你师兄应该有所警觉，自爆化身想要斩断联系。只可惜他真正的化身一直在这里，在他身边的那个仅仅是金乌投影。” 所以，引爆金乌化身只是自损羽翼，根本伤不了玢缪。 “可惜了，不过能够自行察觉异状，这小子也算不错。” “……”木青漪闭上眼，积蓄力量等待冲出牢笼。九州，一切如常，至少表面上如此。紫微大帝算算时间，招来玄天君：“你将四方天门闭合，断绝三界通道，人间杀劫不入天地两界。” “是。”玄天君拿着紫微符诏下去关闭天门。紫微大帝目光瞥向虚空，那里有一团黄气悄然潜伏进入九州。 “总算下场了，不枉费我在黄龙界一番布置。” 虚空，黄龙王隐没在一旁，还有玄玉仙君遮掩天机，帮着黄龙王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入九州。黄龙王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这是姜元辰投入黄龙界，想要借助气运之子扰乱黄龙界秩序的引子。 “鼠辈，你能来我界下手，本王也能来你这里找你算账！”主动制作一些“仙缘”，黄龙王投入九州界中引导九州人最终走向逆天证道的路子。旁边玄玉仙君冷笑：“道友放心，我二人联手遮掩天机，又有师尊赐下符诏，区区一个玄皓根本算不出来。多扔一点进去，专门用那种消耗灵气的功法，传下斩破天道的道路。我倒要看看，他这位天帝的秩序能够维持到几时。人心唯私，当所有人都为自己利益打算，我倒要看看这位天帝还能保持一副大公无私的面目？他不是有几个好友长辈转世？正好给他们些东西，看看到时候他能不能对他们下手！” 第九十一章一生逍遥九州一大批气运之子诞生，各大门派纷纷下山收徒，突然很意外发现不少功法秘籍在人间流传。这些功法若论精妙，比各大门派的功法更胜一筹。有不少门派动了心思想要改头换面，更易自家根本法门。 “这些人心性不定，日后难成大道，这次劫数必然陨落。”姜元辰晒然一笑，对身边姚离说道。 “你不是不插手吗？” 两人步行走在中土，望着逐渐开启的杀劫打斗。 “紫微大帝的确不插手，只坐在宫中等待最终结果。但是绯龙他们归来，我需要就近看一看。” 太虚道宗那些门人都被救走，可唯独绯龙被留下来。太虚道宗因为九皇妖王之故刻意将他忽略。而其他门派也不会对瀚海界当初留存的一位半仙表达善意。至于瀚海界的人，他们在瀚海大陆，根本没办法来中土大洲抢人。所以，七年过去，绯龙转世的孩童渐渐长大，姜元辰和姚离亲自从原始大陆赶来。远远看去，一个小男孩拍着皮球在树下玩耍。 “到底是修道种子。”姜元辰沉思下，拿出一块玉板扔到树下。不过男孩专注玩耍，根本没在意旁边的玉板，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旁边的玉板。拿着比划几下，姜元辰和姚离现身。 “小友，这是我遗留之物，可否还我？”姜元辰以真身显化，孩童见到这两个青年也不害怕，反而有些熟悉感。当即把玉板还给姜元辰：“给你。” 干脆利落，毫不在意这块无价仙宝。 “看你品行不错，可愿意跟我二人一起回山修道？”姚离嘴角一弯，瞧见自家老朋友的转世，好言问道。 “修道？”孩童想想：“可得长生？” “可以。”姚离刚刚说完，姜元辰就补充说：“只要你度过三灾九难。三灾九难乃大道磨砺，度过万劫不磨，度不过身死道消。” 孩童听了不知在想些什么，抱着自己的皮球，继续问：“可得逍遥？” “可以。”又是姚离开口，然后姜元辰补充：“逍遥之法合乎自然，唯心而定。下者，居山修行，不沾因果，自得逍遥。上者，心得大道，身居红尘，万尘不染。” “那就算了。”孩童干脆说：“听起来很麻烦，所谓成仙修道跟我无缘，还是老老实实在人间玩耍吧。” “……”姚离一皱眉，劝说到：“若不修行，百年之后一抔黄土。若是修行得道，可保万年长生。” “但为了修行而修行，有什么意思？为了渡劫苦苦思量，哪里有什么仙道逍遥？”孩童双目澄澈，看着眼前一白一黑两个青年：“两位大哥哥修行至今，觉得快乐吗？” 姚离哑然，姜元辰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拍拍孩童的头：“有快乐的回忆，也有悲伤的回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才是人生，不是么？” 孩童重重一点头：“所以，无关乎寿命，人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即便是我这一生匆匆百年，只要快快乐乐，不留遗憾，那不是比所谓苦修成仙要强。” “没错。”姜元辰最后拍了孩童肩膀一下：“老友啊，记住今天你自己的选择。”一股紫气没入孩童体内消失不见。挥挥衣袖，姜元辰和姚离转头离开。这个小镇重归于平静，根本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两位仙人降临于此。 “你决定就这么放手？”走了半天，看到各大门派的修士在僻静处打斗，姚离拉着姜元辰拉到一座山巅问话。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选择这一生平平安安度过，享受凡人百年乐趣，我们干嘛非要把他拉入仙道？”在山顶，依稀可以看到绯龙所在的小镇。随着晚霞铺就，夕阳西下，孩童回到家中和自己的父母团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姜元辰仰天道：“每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何必强求他人？” 让绯龙重入仙道，到底是绯龙的意思还是姜元辰的意思？ “你乐意就好。”姚离看着远处在家中吃饭的男孩，那副饕餮模样，那副对食物的满足，的的确确能看到绯龙的影子：“所以，你分取自己一道气运帮他重塑命格？” “仅仅是帮他编织命途，这一生无灾无劫，长命百岁。当然，没用紫微大帝的力量，神有神道，这点底线我不会破。”手缝间有点点玉屑随风飞舞。看得出来，姚离默默想道。姜元辰将刚刚扔给绯龙的玉板损毁，那里面的本源投入天地换取些许天眷，统统转给绯龙，用来帮他安排这一生福祸。 “姚离，你说是这百年岁月好，还是我们这万劫不朽的日子更好？” “各有各的好处吧，就如你所言，全凭个人。不过我不能退，一退就是死。”姚离淡淡道。他修行七杀道，这一步走错，便是身死道消，永远消失在宇宙中的下场。 “没错，你的道是超拔。我的道是求真，所以我们需要漫长的岁月，悠久的人生来品味。但是绯龙所求不过是人欲，一生开心安乐就是。”伸了个懒腰，姜元辰说：“回昆仑。” 两道光辉闪过，二人回归原始大陆，姜元辰完全不在意人间杀劫的胜负。 …… 紫微大帝在宫中等了一甲子，人间杀劫渐渐散去。周元恭恭敬敬坐在姜元辰下首：“师尊，我那孩儿他——” “周国虽灭，但他乃开道人王，开人道之先河。即便是后来这些朝代也不能将他这位千古圣王的荣耀抹去，数千年的逍遥日子总会有的。” 这场大变，除却中央大秦外其他四大陆都改朝换代，借着这场大劫太虚道宗可谓死伤惨重。北大陆周国覆灭，太虚道宗分宗折损七成实力，第一道门的名位跌落，如今仅仅是最顶级的门派之一，和北大陆一些新生势力平起平坐。不过这些新生势力尊崇北斗，以星辰为主。其中摇光派的祖师上天封神，便是摇光星君。天枢宫宫主的父亲便是天枢星君。因此北斗一脉诸神作壁上观。哪怕涉及紫微大帝亲手开辟的分宗，大家也没插手。太虚道宗和星辰道统，这些北斗诸神当然晓得哪边跟自己最亲近。 “日后你也别在北大陆待着，周国既然覆灭，你就在纯阳宫任职，帮我打理一下仙道金册。” “仙道金册？那不是大师伯在管理？” “他本尊离开，只剩下化身，你去那边帮帮他，也算我这位师弟的一份心意。” 这是心意，确定不是分权？周元不明所以，见姜元辰一副高深莫测，只好应下。接着又看向东方大陆：“说起来，后土娘娘不愧是仅次于师尊的大神。这次虽然她开创的皇朝破灭，但新朝也是她的人，不过是将鸡蛋从一个篮子换到另一个篮子。但是仙道门派为此大打出手，几乎折了干干净净。” “千光大陆有人仙道统，慕容最看不上这群武疯子，下手将他们清理一下很正常。”整件事慕容婉儿都没出手，仅仅是事先一场吩咐，然后学着姜元辰的模样坐守承天宫，一步不出。 “不过千光大陆的太虚道宗没有大损伤，这算是好事。”靠着慕容有肉吃，太虚道宗站准队伍，保持底蕴。南大陆一场杀伐，张子沐带着太虚道宗另一个分宗几经辗转勉强取得胜利，站在新朝一边并尊为国教。 “大师伯不顾颜面赐下那些仙器，不知这边会不会有怨言？” “张子沐这小子能够跟你师兄争掌门位置，他手段也不简单，这边且由得他们折腾。不过这边尊奉纯阳南极大帝，四御大帝算是各自有自己的附属国了。” 慕容婉儿占据东方，姜元辰占据中央和北方，林子轩占据南方，而西方大陆则是勾陈大帝设法扶植的几个藩国。西大陆在五大陆中是魔道最猖狂的一个大陆，在杀劫刚起的时候皇朝就被魔道设法破灭，简直可以称得上驱魔乱舞。勾陈大帝趁机下手让雷神转世，又请长眉真人西征伏魔，这是勾陈和赤霄的联合，赤霄剑派的根基从中土向西大陆转移。赤霄剑派乃应劫主角，和太虚道宗联手抹平中土大陆的劫数。而太虚道宗推动大秦西征，借助外力消去大秦的内部矛盾，并且在西大陆建立一个个大秦藩国。虽说这些藩国祭祀勾陈，崇尚管理杀伐兵戈的雷部，但冥冥中一缕缕气运向着大秦流去。金生水，稳固大秦的统治。 “只是大秦目前还能借助我的势头，但下一场千年杀劫必败。”世无永恒王朝，大秦目前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国祚，放眼九州历史独此一家。盛极必衰，如何能够指望下一次杀劫继续长存？ “若是有人转世人间，重续大秦国运未必不能延续。”周元想想，出了个主意。 “没必要，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好好在纯阳宫做事比什么都强。”赐下一道符箓，敕封周元为“少阳真人”让周元直接去纯阳宫报道。路上，周元遇到长眉真人，不，如今应该称呼为长眉伏魔真君。赤霄剑派和太虚道宗联手维持大秦的统治，并且长眉出了一个主意，将中土的劫数引入西大陆。以伏魔替代道门应劫，借助伏魔功德一举成仙。而他背后跟着两位新晋真人。这两位真人意气风发，周元不由多看了几眼。虽说有杀劫、时运以及仙剑的帮助，但两位剑修以短短一甲子年的时间突破真人境界。这是九州最短的记录，姜元辰当初成道元神都花去数百年时间。 “剑气锋锐，伤人伤己。”看这两个剑修后辈道基不稳，根性不定，周元突然想到这句话。和长眉道人见过后前往纯阳宫。 “来纯阳宫报道？”林子轩目光一凝，下意识看向紫微宫的方向。“这是做什么？分权？玄皓对他大师兄算得上忍让，怎么突然在我夺舍后来这一手？他发现我的身份了？那么，干嘛让他弟子前来，真不怕我对周元下手？” “等等……他是故意引诱我下手好坑我一笔吧？”玢缪虽然是疯子，但也是心眼多的那种疯子，被姜元辰突如其来这一下子弄蒙，不敢对周元有什么举动，安安生生让周元在手底下干活。思考林子轩的行事作风，以“长辈”模样指点周元修行，不敢有一点疏忽。第九十二章剑道大兴姜元辰行事布局，从来让人摸不着头脑。玢缪不知周元来到纯阳宫到底图谋如何，在杀劫结束这段时间不敢有任何一点出格，安安生生在纯阳宫以南极大帝的面目干活。 “真是把我当苦力了！”玢缪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暴露没有。但是跑去紫微宫质问姜元辰？他还没那么傻。当然，他真身降临下来，一口气灭了九州最省事。但这样一来，前功尽弃，根本不能从姜元辰身上得到所谓的乐趣。而且，到时候难保其他人不会降临阻拦。 “灭杀他一个化身，坏去我千年布局？”玢缪摇头，反正这位为了自己的追求，从来都有着十万分的耐心。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意图吧！”隐伏纯阳宫静观其变。可惜周元根本没接到姜元辰其他指令，只是在辅佐玢缪管理道门金册，研究群仙修行之理，以此化作自己的功业道行。时间一年年过去，玢缪不敢有一点大意。而人间因为赤霄剑派大兴，渐渐引起一场剑修热潮。玄玉和黄龙投进来的不少法门被天庭收缴，另一部分也被修士们遗弃，纷纷转入剑道修行。短短数百年，九州五大陆便兴起一场剑修大潮，但是让剑道大兴的另外一个引子，是虚空中的变故。有一位真仙证道了！目前虚空有五十六位道君，但是在杀劫过去三百年后第五十七位道君成功诞生。这是一位以剑为尊的道君，这位道君的存在无疑在虚空兴起一场剑修狂潮。 “红菱，关门！”虚空不断有剑鸣之声回荡，诸大世界皆有剑道遗韵成型，在各大世界引导剑道浪潮。姜元辰不喜欢练剑，紫微大帝这尊化身也是如此。加上这些年他忙着一件大事，听着剑鸣之声烦不胜烦。让红菱关闭宫门，继续研究虚空风暴。 “陛下，对这位剑君，您似乎没什么好感？” “没好感，也没恶感。反正跟我不是一路人。”这位剑修道君并非人族，而是异类得道。本来是一位剑仙捕捉的异兽，后来那剑仙将这头异兽当做养剑用的剑鞘。在异兽背上插着三千柄灵剑，借用异兽的气血温养。子午之时有万剑穿心之苦，阴阳二气洗剑。但这头异兽都生生忍下来，并且找到机会进行反击，将自家主人击杀，将三千柄灵剑化作自身剑甲兽刺。以此走出万剑归宗的剑道。在原始大陆潜修万年，最终在三日前于虚空证道不朽。这是虚空第四位真正修剑的道君。他证道时，虚空诸界一应飞剑自发共鸣，九州界中也有无数宝剑共鸣。除却赤霄剑外就连姜元辰炼制的紫电青霜都跟着共鸣。因此才让九州迎来一场剑道大运。对于九州推行剑道，姜元辰是持否决态度，但奈何勾陈大帝和南极大帝一力支持。慕容婉儿这些年越发沉默，保持中立。本来姜元辰想要用天帝之权反对，但是两位帝君和下面那群人瞒着姜元辰主动推行剑道，甚至连天工府也专注剑道方面的武器研究。为此，姜元辰索性不再理会，由着他们乱来。虚空，两位真仙嘴角抽搐，根本没看到紫微大帝有任何动作，他们的布置就被九州人搅和大半。天庭收缴这些功法，主要是为了研究新型功法。正好剑道大兴，顺带就把部分功法改良后传入人间。 “没事，只要理念传播开来，自会有人帮助我们伐天。” “嗯。剑道以斩破束缚，一心超脱为宗旨。正因为剑道偏颇，最容易走上歪路，我们可以借助剑道将玄皓打落。”玄玉仙君目光一闪：“而且我们刻意送下去的那些灵物还在，其中还有几颗用来提升修为，加速成仙的丹药。到时候……” “不错，想要巴结一位新晋道君？也要看看这位道君理不理会。” 只需让这些拥有法力，没有道心的天仙进行反天之战，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 …… 又是两百年，虚空中不断有道君演剑的道韵在各大世界回荡，这位新晋道君锋芒毕露，纵容各大世界的剑道修行。而其他道君念及这位同道好不容易证道，除却道君道场自行封闭外，其他世界也默许他传法。 “位不朽的同道，有这个资格。”姜元辰曾经询问过百花圣君，这是百花圣君给他的答复。能够深深感觉到道君和道君层次以下的鸿沟，姜元辰本尊专心修行，只让紫微大帝推演虚空杀局。这日，紫微宫中，帝君面前摆着好几副沙盘，模拟虚空周围诸多世界的景象，推演虚空风暴的时间。 “九州周围在一千年间都不会再有风暴产生。不过如果从其他世界进行推手，引导虚空连锁，应该可以按照我的心思和时机将风暴引到对面。” “陛下。”玄天君来报：“人间有洪水为患，请陛下裁决。” “治理洪水，只需水府和土府出面，找朕作甚？” “因为这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玄天君道：“三日前，有一位剑修前来天庭盗宝，无意间破开天河封印，天水倒灌人间，方由此大祸。” “哦？剑修盗宝？”姜元辰抬起头：“原因为何？” “那剑修和赤霄剑派有些渊源，如今剑道大兴，这些剑修奉行侠道。陛下当知，侠以武乱禁。这些剑修对天庭立下的规矩不甚在意。这位剑修是为救他一个朋友，前来天庭盗取仙草。” “救人？倒说得上义薄云天。” “天庭宝库中的仙草不是可以凭借功绩或者灵石兑换？”红菱走入宫中，正巧听到玄天君的汇报：“盗用什么仙草，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是陛下当年培养的九夜灵香草。” “是诅咒啊。”红菱了然：“九夜灵香草只有北斗一系才有。除却我紫微宫外陛下只外赐三株，一株赠给南极帝君，一株赐给天河总兵罗溪，还有一株在北冥海逍遥派。若是用善功兑换，需要十万善功。所以，这些剑修就来天界盗宝了？”这些剑修哪里是积攒善功的主？临时救人，也没那个时间，所以还是上天盗宝最快。红菱执掌紫微宫内务，晓得紫微宫中一应物资。九夜灵香草是一种身具奇香，可解百毒，祛除诅咒的神药，是百花圣君送给姜元辰的种子，然后培育种植在紫微宫。 “逍遥派那株草药被天一带去界外，其他除了紫微宫和纯阳宫外只有天河才有。所以，那几个剑修去盗宝了？” “正是。” “既然犯下滔天大罪，你让勾陈大帝派人将他们诛杀即可。”姜元辰淡然道：“天庭自有规矩，还需前来问朕？” “陛下。这并非第一次了。三年前，凡间某一处有龙神降雨，突然有一位剑修路过。见潮水上涨，庄稼涝灾，于是出面帮助凡人们击杀龙神。这是天剑宫的弟子。”天剑宫，是一位修士感悟道君演法，领悟仙剑之道建立的门派，宫主号称天剑子，自诩道君嫡传。 “然后呢？天庭不会无缘无故让龙神降雨，应该是那里有什么问题？”姜元辰猜出玄天君来意，埋头继续演算虚空风暴。这场虚空风暴并非涉及九州，而是以玄玉界为目标，通过旁边十五个世界的连锁将风暴推向玄玉界。姜元辰设计这场风暴算计玄玉界，造成的连锁后果到底有多大，需要他一点点演算。 “那处地界在地心深处有毒火上涌。水府的本意是以天水镇压，逐渐熄灭地火，以保一方生灵。所谓涝灾，仅仅是三年而已，只需朝廷派人赈灾即可。这件事水府都已经暗示大秦做准备。可是……” “这件事之后毒火上涌，周遭千里化作火海，就连那剑修所保护的地方也难以幸免？”红菱也猜出大概。无非是一时救人心切，然后引发恶果而已，很常见。 “自认为的保护，结果造下更大杀孽。想必后来天庭将这剑修诛杀了？” “杀了。”虽然天剑子不满，但显然抗不过整个天庭的碾压。 “那就行了，这些年剑道大兴。快意恩仇是不假，但他们只修剑道，不明天心，未来自有苦头吃，你别管。”姜元辰对这件事早有预计，甚至剑道这般猖狂也是早先纵容的结果。 “可是陛下……如今剑道大兴，莫说神道，便是其他仙道门派也难忍受。” “那就去找纯阳宫我那位大师兄。”紫微大帝不耐烦，让玄天君退下。红菱送玄天君走出大殿，道：“灵官神，这种事的确不需要找陛下禀报。当初剑道大兴，陛下可是一力反对。但诸君皆以‘陛下对剑道有偏见’为由，将陛下反驳，自发开始推行剑道。若是觉得剑道难以遏制，只需纯阳宫一道笺表，将剑道的气运消去就是。” “可是涉及道门，涉及赤霄剑派和天剑宫，还有一位道君的眷顾，南极大帝恐怕不会认可。” “他不认可？再怎么样，剑派是剑派，而太虚道宗才是他的宗门。”红菱轻轻一笑，转身回到宫中：“灵官神好好想想吧。” 回到宫中，突然见紫微大帝咳出一口血，连忙上前帮助帝君擦拭。“帝君也真是的，这种大规模演算何不请诸仙帮忙，为何独立演算？” “靠不着他们。他们演算能力太弱，我独力即可。” 这种大规模的演算，连锁十五个世界针对玄玉界的杀招，已经不逊色道君的眼界。 “那么关于剑道，陛下是什么态度？奴婢可不认为，陛下对此毫不在意。” “自杀劫之后九州安逸，但仙道进入瓶颈，比起前些年的大飞跃，这些年几乎没有进展。”从天工府等机构上缴的成果就可见一斑。 “因为道门剑修大昌，剑修的攻击力以及修行速度极快。经过道门的改良后短短数十年就有金丹剑修诞生，甚至三百年就有一代剑修真人出世。”姜元辰冷笑：“当然，跟那位虚空中诞生的剑道道君不无关系。” 红菱点头，太快了。这已经赶上姜元辰当初的修行速度。虽然跟道君传法有关，但这种修行背后也看出道门的浮躁。天工府多年交不出有用的法宝设计，突然赶上剑道大势将主要目标转移到这方面。 “不给一个教训，就不明白天庭存在的好处。要撞墙，趁着我还能给他们弥补下，让他们自己明白最好。” 第九十三章勾陈陨落天剑宫的天剑子，算是从九州杀劫中脱颖而出的修士，得到剑道道君的点化距离成仙只差一步。而他更有机缘得到勾陈大帝的御妹灵电母垂青，两人在西大陆开辟天剑宫，其乐融融。不过这日，天剑宫中雷光漫天飞舞，天剑子一脸担忧在寝殿外等候。异象勾动法则，紫微大帝心血来潮，目光瞥向西大陆看了一眼。 “天王，虽说你早早留下这一手，远在你我二人和解之前。但如今让他降生算哪门子事？”反手一指，紫霄天雷破空降临，将灵电母刚刚诞生的婴儿击杀。 “红菱，传我帝喻。灵电母与界外有染，镇压天牢千年，以儆效尤。” 灵电母？红菱一愣。“陛下，她是勾陈大帝的御妹，陛下您这样做，恐怕……” “要的就是勾陈来找我算账。”紫微大帝一脸严肃：“神霄天王的转世身，难道还要留着不成？” 说起来，也是灵电母倒霉。灵电母少时曾得神霄道传法，那神霄道是神霄天王早年在九州的布置。只可惜时运不济被九州内部各大门派的倾轧剿灭，只剩下一部分传承落在灵电母手中。后来在神霄帝庭跟九州大战的时候天王不声不响将自己的一道神念投入灵电母体内，意欲降临九州亲自出手。不过后来姜元辰早早成就真仙道果，并且看出神霄天王的意图，所以这位天王一直不敢出手。神念潜伏在灵电母体内。在灵电母转世重修后又跟剑修结合，两人阴阳交感这道神念被激发，于是神霄天王的化身以灵电母之子的身份降临。只可惜，在降临的一瞬间紫微大帝反手用天雷击杀，并且让红菱下界抓人。 “我儿！”天剑宫中，灵电母一声惨叫，天剑子赶紧冲了进去。夫妇二人皆看到灵电母身下一滩血迹以及一颗遗留晶珠。 “奉紫微帝君之名，灵电母与界外有染，镇压天牢千年。”红菱手持天旨，降临天剑宫外。天剑子和灵电母脸色大变。天剑子喝道：“放肆，紫微一脉如何敢插手勾陈内务？来人，布阵！” 天剑宫外剑气纵横，上万弟子手持宝剑围住红菱。红菱淡淡一扫，在这些弟子所用佩剑中看到不少高品质的飞剑，甚至连仙剑都有三柄。 “帝旨降临，若你等有疑问就去紫微宫吧。”对天剑宫，红菱并没什么好感。一个靠拢道君的暴发户而已，无非是借助伏魔降妖收缴修行资源，若论根性，一个个浅薄的很。不然灵电母怎么会跟天剑子看对眼？天剑子冷冷走出寝殿：“若没看做，你应该是紫微宫的鲤鱼仙子？也好，本宫主就把你拿去勾陈宫，请内兄做主。” 当—— 一声剑鸣，手持一口仙剑，此剑是他参悟道君遗韵时所得，有那位道君有些许渊源，故而天剑宫亦号称道君嫡传。红菱神色淡淡：“不成仙，焉知仙道手段？”袖子一摆，漫漫蓝光长河洗刷天剑宫，轻飘飘从一众人群中走出，前往寝殿捉拿灵电母。若水剑道传自紫微帝君，当今会使用这种剑道的人都是紫微嫡系。红菱在姜元辰指点下早已将九大剑意练成。漫漫天河一出，一应剑修被剑意震慑，手中宝剑纷纷跌落，受困于天河。唯有天剑子和门中两位长老御使仙剑，方逃过一劫。 “贱人，找死！”两个长老亦是这些年成名的剑道大家，哪里受到过这种屈辱，恼羞成怒祭起仙剑刺向红菱。 “龙咒·九龙涉水。”指尖微动，绯龙最擅长的九龙法门和龙族密咒结合，天河中飞出九条天仙一重的水龙，三位御使仙剑的真人狼狈躲避水龙攻击。红菱去殿中收了灵电母，转而前往天宫镇压在天牢。简单，暴力。这次出手让整个天庭为之一惊。紫微大帝有多少年不曾真正下手了？ “这些年除却每年一次的赐福外师兄天天躲在宫中潜修，这次怎么这么大火气？”楚朝云咋舌，旁边太虚道宗的修士们纷纷傻眼。距离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