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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苏灵雪心有余悸,但还没明白过来,将功折罪,她何罪之有啊! “倒霉蛋中的倒霉蛋,我还得挖洞呗!”她嘟哝着站起,看了看晕过去的陌生男子,又环顾阴冷黑沉的墓室,无奈到了极点。 “凶什么凶,不是要杀我么,起来杀啊……” 苏灵雪脚尖轻碰了碰男子,像个小怨妇撒气。 就算苏灵雪将他宰了,也于事无补,密闭空间里有一具尸体已经够膈应人了,再加一具新鲜的,那不更晦气了么。 当然,苏灵雪绝不是杀不了生,绝不是! 一个劳动力倒下,她只好自己动手。 捡起男子的剑当锄头使,挖啊挖,挖啊挖…… 这墓室不知道埋了多少泥巴,生怕被人偷。 歇一歇,挖一挖。 苏婉儿都快颓丧了,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 她急得直接上手,把一丁点的亮光刨到一簇,刨到西落的阳光笼罩她灰头土脸的面庞。 终于透上一口新鲜空气,而不是满鼻子的香灰味。 也就是这时,苏婉儿才发现,自己穿了身艳红的喜服。 墓前摆着供果,插着白惨惨的蜡烛,还有随风飘摇的灵幡,衬着她这红衣,渗得人心慌。 苏灵雪饿得泛苦水,她捡起两个桃,在衣裳上蹭了蹭绒毛,塞嘴里咬的嘎嘣脆。 再回头看一眼幽深的墓道,那里仿佛是个阴森的魔窟。 苏灵雪打了个哆嗦,拔腿就想跑。 什么余家,什么二公子的阴妻,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安身之所,远离这些烂人烂事! “唰——” 然而苏灵雪刚把桃核一扔,一柄沾满了黄泥的剑,就横架在她脖子上。 苏灵雪嘴里还没咬碎的桃肉咕咚咽下,刹那间不敢轻举妄动。 她欲哭无泪,不必回头都知道身后人什么身份,“大哥,您躲懒就躲懒,舞刀弄剑的干嘛呀!” 她刚挖穿墓道,里面的那位就醒了。 苏灵雪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偷奸耍滑,不想干活! “去哪?”男子的声色依旧低沉,伴着混音,很是顺耳。 苏灵雪垂眼,悬心吊胆地瞥了眼脖颈窝里的冷兵器,被她用来挖泥巴那么久,不见豁口,可知锻造之精炼,是柄好剑。 “大哥,我能去哪啊?我本就是孤苦伶仃之人,当然四海为家……” 没被余府‘施救’前,她不就是吃百家饭,露宿街头破庙么? 她话还有半句在舌尖未落,肩头的利剑條然压了压,“回余家!” 男子命令的腔调,好像苏灵雪敢说一个‘不’字,就要身首异处。 眉心的疼痛警醒着苏灵雪,这人杀伐果断,若非晕倒,在墓里,她就应该饮恨西去了! 遇到这种狂躁病患,首先要顺着他的毛捋一捋,等到病患情绪稳定,再寻找突破口。 “好,好,回。” 苏灵雪答应下来,脖子上的死神镰刀,这才挪开了去。 随着他抽走冷剑,苏灵雪悬在喉咙的心,缓缓落回肚子里。 她壮着胆子,微微侧了侧身,余光扫向身后的人。 登时,苏灵雪愣住了。 男子着黑色束手束脚的衣裳,身高九尺,面目白皙。 他出奇的俊美。 棱角分明的面部骨骼,眉骨突出,眼窝深邃,挺拔的鼻梁能让苏灵雪玩滑梯。 而他漆黑的瞳仁冷淡无光,紧抿的两片薄唇,透着病态苍白干燥。 听说余家二公子打出生就患有小儿麻痹,活了十多年,便躺在床榻十多年,绝非如此高大英武的样子。 他还真不是余家公子,她的阴婚丈夫。 可他是怎么在棺材里的? 苏灵雪将疑惑暂时按在心底,干巴巴的扯了扯唇角,“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要是回余府,不得被他们再送墓子里啊?” 她就是烧给二公子的纸人,余家根本不把她的命放在眼里。 “只管回就是。”男子的剑收入剑鞘,刮掉了剑身上的泥。 苏灵雪左右不是,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她想自己要是没有出车祸就好了,爸妈还很年轻,痛失她这个女儿,应该很伤心吧。 苏灵雪面露苦色,男子瞥了她一眼,“就说我是你请的护卫,余家二夫人。” 赶鸭子上架,苏灵雪笑比哭难看。 她转过身,山峦叠嶂,葱绿苍翠。 背后墓碑重重,是余家的祖坟。 她沿着山路往下走,山脚下两个守墓人,被男子放倒。 一路走走停停,苏灵雪时不时回头看男子好几回,每每都见他环抱双手在胸前,骨节修长的手紧攥着那把剑,不苟言笑,无论何时都是冷漠疏离的感觉。 苏灵雪试探着问—— “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在二公子的棺材里?” “萧瑾,藏的。” 苏灵雪职业分析,‘藏’这个字说明,他不是余家人,入室名不正言不顺,应该是险些被人发现,故而藏于棺中。 但他不像梁上君子,单单那把剑就价值不菲。 “你是惦记着余家的什么东西?间谍?还是仇家?” 苏灵雪一语中的,男子猝然驻步。 他眉头紧蹙,注视着苏灵雪的身影,她骨架小,又清瘦,套着婚袍,似那唱大戏的戏子。 可她,心思缜密,仿佛只需对上只言片语,就能从中嗅到关键点。 “你还知道什么?”他继续迈开长腿,不悦中又带了几分兴致。 “我还知道,你家境应该不错,从小练武,为人孤僻,不喜与人交流。” 苏灵雪习惯了从细枝末叶去分析,他虎口有一层薄茧,脸和手却异常细嫩。 身为男子,特别在古代,这是从未劳作过的体现。 苏灵雪的推测,令萧瑾的面色愈发黑沉。 而他们已在街头行人怪异的审视中,抵达了余家。 高门阔院,匾额刻着‘余府’二字。 守门的家丁一看苏灵雪,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老天爷,回魂了……怨鬼回魂了!” 第3章 我可得好好伺候您老人家 家丁尿了裤子,蹬着腿逃离,随之余家的院落里爆发出喊破喉咙的叫声,“老夫人,不好了,苏灵雪,苏灵雪回来报仇了!” 苏灵雪额角冷汗,这天还没黑呢,哪有鬼魂青天白日寻仇的。 她站在府门前,保镖似的萧瑾自然而然拉低了周身气压。 在余府门外,不少老百姓围拢过来,毕竟苏灵雪一袭红衣太扎眼,家丁那声吼也八卦十足。 吃瓜是华夏民族的兴趣爱好,不分古今。 很快,府里来了人。 发丝花白的老妇人,着着黑灰色长衣,绣菊的花纹,手里捏着串碧玉佛珠,在婢女的搀扶下,仓皇不已。 她小碎步走得急,嵌着红玛瑙的抹额下,一张老脸褶皱层层,犹如一颗干瘪腐朽的老南瓜。 看到苏灵雪,她停下步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苏灵雪服下断肠草没死也就算了,还逃出了墓室。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还敢回来,胆子肥了你!” 家丁瑟瑟发抖,老妇怒喝,“出息,她还喘气,是个活的,抓!” 好容易给儿子找了个媳妇同葬,要不是看苏灵雪这傻丫头样貌娇俏,一颗米粒子也不赏给她。 好吃好喝养了两月,就为了出殡拜堂,怎能让儿子孑然一身入地府? 苏灵雪之所以没进府门,就是等着这一出。 她战略性的后退,剑柄不出意外地抵在了她后背脊梁。 四五个家丁提着棍子,拖着斧头,挽着麻绳冲她来。 “大哥,看你的了。”苏灵雪心脏怦怦乱跳,连压低的声音都在抖。 天知道,她以前经历过最大的矛盾,就是跟患者家属讨价还价。 初来乍到的,就兵刃相见,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扭曲? 野蛮的家仆近在咫尺,苏灵雪强装镇定,豁然间,刀光剑影,惨叫四起—— 苏灵雪甚至没看清萧瑾的动作,行云流水,家仆通通倒飞出去。 “你,你是何人!” 比苏灵雪还惊讶的,是余老夫人。 她挂着佛珠的手形如枯槁,颤巍巍地指着冷煞的萧瑾,已面如菜色。 看家仆吃痛的在地上打滚,苏灵雪再扫过身边的萧瑾,他笔挺如松,还是之前的冷傲姿态。 她回过神来,无异于吃了颗定心丸。 “这位是我的护卫,有意见吗?”苏灵雪挺起胸脯,腰杆子支棱起来,“您这是要把我抓哪去啊?娘?” 一声‘娘’,恶心了老夫人,苏灵雪自己也不好受。 果然,余老夫人脸色一沉,“谁是你娘,你也配?” 苏灵雪不慌不忙,“您且说说,我是不是与你的幺儿成了亲?” 苏灵雪此话一出,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哗然一片。 都知道余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常年药不离口,卧病在床。 这谁家姑娘年纪轻轻,想不通嫁给他,这不还穿着大红衣裳呢,就成了寡妇。 不等老夫人否认,苏灵雪接着说道,“您让我跟死人成了婚,这余家上上下下可亲眼瞧着呢!” 余府做着全城的米粮生意,可以说是扼住老百姓的咽喉。 这些年,余府的人没少仗着余家势力横行霸道,前面蝗灾,余家商行不救济百姓也就算了,竟上调价格,不知道害得多少人饿死! 余家作恶多端,有人便讽刺道,“怎么成个亲还偷偷摸摸的,人都死了,这不白白祸害人家小姑娘么?” 余老夫人面色变了又变,呵斥道“闭嘴!她是跟我儿成了亲,那又如何,我看你们是吃饱了,闲的!” 色厉内荏,余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到府门前挥手,“散了,都散了!” 苏灵雪看得出她装腔作势,分明就是怕人知晓。 看穿余老夫人,苏灵雪轻然一笑,“真是遗憾,相公命薄,往后,只能是我代相公孝敬您老人家了。” 说着苏灵雪扬着下巴就往里走,被余老夫人抬手阻挡—— “你想做什么?谁要你敬孝道?” 苏灵雪什么身份,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若非殉葬,哪有资格踏足余府门槛? 这余老夫人压根没把苏灵雪当人,苏灵雪也不惯着,她笑眯眯反问老太太,“既是成了亲,我不住在余府,莫不是住坟头?” 余老夫人一惊,这苏灵雪是在点她呐! 据云熙朝律法,谋害之罪,是要杀头的。 饶是余家和县衙关系匪浅,恐怕也要花大价钱才能免去牢狱之灾。 先前的苏灵雪唯唯诺诺,在余府上大气不敢出,任她揉捏。 怎地从墓子里爬出来,不仅身边多了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且聪明伶俐了不少。 余老夫人惊骇之下,哑口无言。 苏灵雪冷哼,大摇大摆地绕过了老夫人,器宇轩昂进入余家。 余府在荣德县那是一等一的富贵,穿过正门到外仪门,再绕过回廊,途经西角门方至二院。 沿途无不是绿草萋萋,花团锦簇,无疑是负有盛名的工匠设计而成。 二院刚死了主子,这不还院前还布着挽幛,悬着丧花。 苏灵雪伫立院门前,脑海里的记忆与此时此景重叠,女子着喜服,哭喊着,泪流满面,抵死不从与棺椁中的尸首成亲。 他们按着她的头,攫着她胳膊,马鞭狠狠的往她后背抽。 一场暴行下,喜结连理。 家丁掐着她的面颊,灌进了苦涩的断肠草汤药。 经历这一切的并非当下的苏灵雪,可她却身同感受般,恶寒难忍。 苏灵雪巴掌大的脸皱得像个苦瓜,萧瑾垂眸,墨瞳眼底滑过一丝戏虐,“怎么,怕了?” 在他眼里,苏灵雪胆小如鼠,将才府门前无所畏惧的表现,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萧瑾的话打散了苏灵雪恐怖的回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了望萧瑾,“有大哥坐镇,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板着脸带着几分怨怼说出口的,心下苦啊! 萧瑾的剑若是不架在她脖子上,这狼窝,她是打死也不会回来。 苏灵雪欲哭无泪,她进门时,余老夫人不做阻拦,可那老不死的,怎么会放过她! 心沉似压了颗秤砣,苏灵雪颓然往二院里走—— 岂止,刚走两步,一盆馊臭的冷水就朝着她泼了过来。 第4章 杀了! “当心!” 萧瑾低声提醒,苏灵雪呆若木鸡,下一秒,人就已经被男人压在怀里。 他脚步连轴辗转,瞬秒之间,躲闪开来。 哗啦—— 一盆水尽数泼洒在地,不沾苏灵雪分毫。 苏灵雪紧张地揪着男子墨黑的衣裳,依稀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萧瑾身形高大,大手扶着她的腰,有种护犊子的老爹保护小闺女的感观。 苏灵雪心惊肉跳,瞪着俩铜锣眼扭头看泼水的始作俑者。 那是个穿浅褐色窄袖短衫的婢女,梳着单螺髻,一根筷子插入发间,面目青涩,约莫十五六的样子。 彼时,她粗糙的手端着木盆,一双小小的绿豆眼里,似有怨毒浸润。 原主来了余府两月,府中认识的人不多,恰好,这婢女是其一,巧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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