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富江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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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天必须去!”苏灵雪一想到自家店铺门口还在散发着恶臭，就一刻都等不了。 “嗐，我说了明天就明天，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说着，海大人连忙招手远处刚回来五大三粗的衙役们。苏灵雪明知他是真的不会再妥协一步，无奈之下她只能转身离开。狗官，看我不找天把你拉下马！苏灵雪走出衙门的时候，气得狠狠踢飞路边的一块石头。她边走边垂头丧气地想着，今天就算是靠她自己也只能把那些污秽通通给清了！第117章齐齐退货等她回到店门口时，店门口站着的人早就换了好几拨。无一例外的是每个看到苏灵雪眼里都流露出嘲讽。苏灵雪不搭理他们，当务之急是找点工具把门口的垃圾处理了。苏灵雪好不容易找到扫帚，一个人哼哧哼哧忙活了一个时辰，总算清理出一条能走的道。苏灵雪这才正式开门把客人放进来。只不过开了半扇门，就有好几个人挤到门前，还为了谁先进去差点打起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她的生意，苏灵雪感动得差点飙泪，嘴上还在维护秩序。 “大家冷静啊，一个个来，我都会接待的！” 可没想到，第一个凑到她跟前的人咧着个大嘴。 “这位客官，你要——” 还没等苏灵雪问完，那人迫不及待地掏出一个锦盒，锦盒里装的是一枚鸡血红宝石戒。苏灵雪刚想说有点眼熟，紧接着那人又掏出一份单据，拍在苏灵雪面前。 “苏掌柜，这是我们家夫人在您这儿订的首饰，夫人说要退了，快把钱给我。” “退？为何——” 苏灵雪正要问清退货的缘由，又有一个人扒拉着前面人的肩膀，扯着嗓子喊：“还有我们家小姐的镯子，也要退！” “你们都给我滚到后面去，我来得最早，先退我们家夫人的玉簪！退钱！退钱！” 一时间，苏灵雪面前挤满了要退货的人，他们争先恐后，生怕晚一步苏灵雪就不给退了。退货的人快把苏灵雪店里的门槛踏平了，眼看着柜台都摇摇欲坠有要散架的趋势，苏灵雪立刻吼一声：“都安静点！都可以退，但是你们不能抢，否则我通通都不退了！” 各大府邸的下人们互相看了看，达成了短暂的默契，毕竟他们今天都是奉主子命来退货退钱的，要是退不成，谁回去都没好果子吃。人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苏灵雪整理了下表情，故作淡定地问：“为什么要退？是这簪子有瑕疵么？” 她还记得当时来找她定首饰的人太多，这何家小姐软磨硬泡了许久，她见何家小姐说得口都干了，才心软答应给她做个簪子的。现在何家小姐居然要来退？何家下人面露鄙夷，“我们小姐说这簪子晦气，她不喜欢了。你当初卖给她的时候不是说不喜欢包退么？难道现在不作数了吗？” 一看她有反悔的可能，后头排着的几十号人齐齐探出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大有要是她不退，就冲上来抢钱的架势。看得苏灵雪心里一紧，行行行，退退退！谁让当初她对自己做的饰品很自信，又为了让那些夫人小姐们买单，才大言不惭地说了那句包退。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泪还只能往肚子里流。 “谁说不作数了，票据拿来，若我检查过东西无误，我马上给你退钱。” 何家下人把票据一起压在桌上，“喏，都在这，麻溜地给我们退了。否则我们小姐要你好看。” 苏灵雪心里翻个白眼，看了眼票据，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毁个一干二净了。她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大块似的，在不停地滴血。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就要退回去三百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啊！她得赚多久才能赚回来啊！苏灵雪想到心理诊所寥寥无几的收入，更是心里要呕出血来。看了眼后面大排长龙的队伍，苏灵雪拿钱的手都在发抖。为了自己口碑，苏灵雪忍着肉痛硬是退了四十件首饰的钱。看着钱箱子一下子缩水一大半，苏灵雪真的欲哭无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退货的人都走了，店里也一下子空了，她这才看到被带进来的满地的垃圾。来退货的人风卷残云地走了一通，最后只留下一地狼藉给她。苏灵雪嘴角一抽，正要拿起扫帚扫地，忽然被邓峰叫住。 “苏大夫，你扫什么地，放我来干。” 苏灵雪没工夫计较邓峰为何姗姗来迟，只紧张地问他：“现在外面形势如何？” 邓峰为难地看着她，百姓们对她的风评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还骂她是个淫妇。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说给苏灵雪听呢？还没等邓峰想好怎么搪塞过去，忽然又来人了。苏灵雪以为又是来退货的，立刻回到柜台后锁好自己的钱箱子。 “要退货的先拿票据和东西来，必须确认没破损我才退钱，否则我可一分钱都不退啊。” 来人是一男一女，看着年纪不小了，大抵是做农活的，脸上手臂一样黑，手上长满了茧子。苏灵雪松一口气，还好，不是来退货的就好。她正要问他们有何贵干，女人却突然转身把站在门外的人拉进来，一边拉一边数落：“哑巴了么？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天天想往外头跑么？” 苏灵雪正纳闷，却见女人拉着的不就是前几日那个抑郁症少年么！她正要跟少年打招呼，却见少年状态不对，浑身直打哆嗦。今日不冷，他却抖个不停，这是心里受损影响到正常的生理机能了。他发病了！苏灵雪大惊，正要上前关心少年，却被男人拦住。 “你别靠近我儿子，我儿子是个读书人，将来是要做状元做大官的，现在被你这个坏女害的天天都想往外跑，你还是人么你。”男人粗声粗气地骂着，声若洪钟地指责着苏灵雪，吵得她耳朵都疼了。她怎么了？怎么就害少年了？就因为她让他多出去走走？男人骂完，女人接着骂，叉着腰，十足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我瞧你这小蹄子的面相就不干净，你背地里勾搭多少男人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儿正是读书的时候，你被勾引他！想男人想疯了的骚蹄子。” 苏灵雪被这两人，左一句“坏女人”右一句“骚蹄子”搞得肝火动。好家伙，她正常治病怎么就变成勾引男人了？ “你说话放干净些，你可以问问你儿子，他来找我只是为了治病，我连他的手都没碰过他一下。而且，你们都不回头看看你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么？他站都站不直了。” 少年抖如筛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毛病了。第118章失望女人却不肯回头，一味揪着苏灵雪骂，“贱人勾男人哪需要动手，你的眼神不就会勾人么？你这样的贱女人我见多了，看见男人就走不动道。尤其是我儿这样将来有大出息的人！” “就是！秋闱就要开始了，我儿马上要高中状元了，像你这样的骚货舔我家门槛都不配。”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轻蔑地歪了歪鼻子。苏灵雪此刻却没功夫生气，她更担心眼前这少年的情况。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尖细的声音混在一起，听得少年越发恍惚，忽然身体一松，不再抖了。苏灵雪张大嘴，作为心理医生的直觉告诉她，他要自杀了！她想越过女人去拉少年的手。女人却死死地抱着苏灵雪的腰，“我断不会再让你靠近我儿子，离我们家状元远一点。” 苏灵雪简直要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状元状元！ “想中状元也得有命中啊！。女人一愣，随即又撇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师说了，我儿是福泽深厚的命，将来中状元娶公主的。” 苏灵雪不想再跟她废话，正想挣脱她紧握的手，却见少年从颈间取下平安符，展开符纸，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枚锋利的刀片。这次他带的刀片比上次的大了些，足有一指长，刀锋锋利，折射出少年绝望的眼神。 “你们不要再为难苏大夫了！” 少年痛苦地抱着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刀片。女人和男人一听这话，正要回头教训儿子不知好歹，却发现儿子拿着刀片，顿时慌了心神。 “儿子，儿子，你快放下刀片，你别划伤了手，你还要拿笔还要考科举啊！” “就是啊，我们老林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是受了伤写不了字，我们家就出不了状元了。” 苏灵雪听着他们火上浇油的话，很想抄起一旁的扫帚直接塞到他们夫妻嘴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惦记着考科举中状元。少年崩溃至极，反倒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总是这样，你们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你们只会控制我的思想，我的行为。” “我喜欢画画，你们却说耽误时间，把我平时偷偷攥起来的画册全部撕烂扔掉。” “我爱小狗，你们说我会玩物丧志，把狗狗活生生打死在我面前。” ”........我一点都不想中状元，你们自己去考吧！” 男人顿时变了脸色，他没文化，这一辈子又极力供养儿子读书，自认是对儿子最有恩的人。儿子不跪下感激他供吃穿，还这么说他，无疑是对他地位的挑衅。 “林风，我和你娘这辈子为了你吃多少苦，我们什么都不让你干，只要你好好读书高中状元，你却这么说我们，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这些话比刀片更伤人。苏灵雪想拦着男人别说了，林风却抬起头，眼里灰扑扑的。 “是啊，我让你们失望了。那我正好死了，你们可以再生一个。” 林风痴痴地笑起来，拿起刀片就往自己脖子上划。林风的爹娘不信他真的会寻死，都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看。直到林风的脖子上出现血痕，血液顺着林风的脖子往下流，他们的脸上才出现一丝慌乱。因为找不准位置，林风割了很多下，每一下都坚决而狠戾，一点不心疼自己。苏灵雪看着都疼，可林风现在的状态听不进去任何话，随意开口反而会刺激到他。林风的娘终于意识到林风是真的想死，连忙换了语气，带上恳求的模样，塌下方才一直硬着的腰杆。 “儿啊，别别别，娘错了，娘再也不会扔掉你的画册了。” 林风的爹还想嘴硬，可看到林风一下又一下地伤害自己，胳膊上和脖子上都血迹斑斑，他也忍不住松了口。 “别闹了，你不想考状元，那就考个进士，爹娘已经很为你着想了！” 听到这话，林风又笑了，甚至笑出了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和血迹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是泡在血水里一样恐怖。 “我要说几遍你们才听？我不喜欢读书，我不喜欢考科举，我只想自由自在，帮你们种地也好，去打杂做小二也好，我就是不想再读书了！” 林风的爹还想说什么，林风却已经找准位置，顺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把刀片插进去。苏灵雪连忙推开林风爹娘，凑到林风面前，在林风的安全范围外极力哄劝他。 “林风，你听我的话，先放下刀片。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忘了吗？那天我是怎么安慰你的，我带你去爬山好不好？京郊有座山可好玩了，还有小溪可以捉鱼。” 她努力描绘一切可以勾起林风兴趣的东西，可林风已经不像上次那样轻易被苏灵雪操控着情绪了。他失望地看着苏灵雪，“苏大夫，你骗我。上次你说，我跟他们好好谈，他们会理解我。可是他们没有。” 不仅没有，还一路上尖叫，指责，谩骂，甚至还硬拽着他来苏大夫店里，让他尝了一路的白眼和围观。他感觉自己不如早市上卖艺人手里的猴子，那些猴子表演完尚能讨到一两根香蕉吃，他却只能收到一句又一句的“中状元”。 “不是，林风，我帮你跟他们说，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苏灵雪极力稳着声音，试图慢慢靠近林风。林风却在发现她的意图后表现得十分激动，“你别过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都要逼死我！” 林风气急败坏地举起刀片，这一次，他再也不想醒来了。苏灵雪急得不行，额上掉下两滴豆大的汗珠。忽然，她摸到怀里有一块玉坠。那是燕家夫人为自己女儿做的平安扣，方才也让人拿来退了，因为林风父母来得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她灵机一动，既然林风听不进去劝，那就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她立刻举起那枚平安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