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府里那么多人哪个不能来拿？您非得自己跑这一趟，这伤口要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好？” 苏棠抓着她的胳膊晃了一下，很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趁机出来走走。” 不远处的白芷将这话听了个清楚，忍不住瘪了下嘴，她就知道这小贱人在将军府过得不可能好，上次那副样子果然是做出来吓唬她们的，看吧，连个下人都得讨好，能有什么地位？ 等回了苏家她就去找夫人告状，让她不用再顾忌，可以放开了收拾金姨娘。 苏棠隐约察觉到了恶意，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白芷却毫不在意，反正她面前有屏风挡着，苏棠不可能看得见，就算真看见了又怎么样？她还能怕她？ 苏棠果然什么都没发现，有些茫然地收回了目光。 红杏关切地看过来：“姑娘，怎么了？” 苏棠摇了摇头：“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兴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也担心红杏觉得她小题大做，话音落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不想对方立刻正了脸色：“不管是不是错觉，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掌柜的，给我们个雅间。” 白芷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忍不住和白蓉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嘲讽，这苏棠还真是不自量力，就她一个庶女还想要雅间？她们加钱都没有呢。 “唉，”苏玉卿叹了口气，“我们这里地方太小了，不然倒是能收留她。” “姑娘，你太心善了。” 白芷瞥了外头一眼，“她那样的人店家能让她在大堂里避避雨就不错了。” 她兴致勃勃的等着苏棠被拒绝，都想好了待会要怎么嘲笑对方了，然而—— “您请，楼上海棠间就空着。” 白芷一愣，腾地站了起来，惊讶地看向白蓉：“是我听错了吗？我刚才怎么听见说有雅间了？” 白蓉也点了点头：“我也听见了。” 苏玉卿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白蓉，你去问问。” 白蓉连忙走了出去，她性子一向比白芷沉稳，可此时却也忍不住动了气，苏玉卿没要到的东西苏棠拿到了？这像话吗? 简直是奇耻大辱！ “掌柜的，开门做生意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刚才我们要雅间，你说没有，现在旁人一来就有了，你什么意思？” 掌柜的连忙道歉：“姑娘息怒，并非我们有意隐瞒，那雅间本就是特意为贵人们留的，寻常人我们是不敢放进去的。” 白蓉险些被气笑了：“贵人？她算哪门子的贵人？” 此时苏棠已经进了雅间，并没有注意到楼下的动静，可跑趟的却听见了这句话，他素来嘴碎，忍不住又回了句嘴：“人家可是秦将军的内眷，还不算贵人？她不是贵人难道你们是？你们家里要是也有个三品以上的官，我们也有雅间给你们。” 白蓉被气了个倒仰，却愣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白蓉，回来。” 半晌，苏玉卿的声音先响了起来，眼见在这里继续纠缠也没什么用处，白蓉犹豫片刻还是回去了，脸色却十分难看：“姑娘，怎么办？她也太嚣张了。” 白芷眼珠一转：“若是想让她出丑的话，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陷害 苏棠眼皮子直跳，红杏让跑堂的送了些茶点上来，一开门就瞧见她正揉着眼睑，连忙凑上来看了看：“姑娘怎么了？” “许是昨天没睡好……不必在意。” 红杏又打量了她两眼，见她的确没什么异样这才将点心推过来：“姑娘尝尝吧，这是茶楼的招牌点心，叫八珍糕，说是比宫里做得都好呢。” 苏棠听说过这点心，只是她鲜少出门，根本没机会尝，何况她也没有银子。 她接过红杏递过来的点心，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入口软糯香甜，果然味道极好，红杏却有些失望：“这和姑娘你做得也差不多啊。” 苏棠只当她在说好话哄自己开心，倒是半分也没信，毕竟她尝着人家茶楼做得要好吃的多。 红杏看出来了她不信，当即有些不服气：“奴婢可没说谎话，这八珍糕也就是……” 她话音忽的一顿，凑近苏棠看了看，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苏棠的脸颊开始红了？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靠近，苏棠有些困惑，可下一瞬就察觉到了痒意，她不自觉抬手挠了一下，却被红杏一把抓住了手：“姑娘别乱挠，怎么好端端地红了？” 苏棠心里生出股不好的预感来，连忙低头撸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果然也在发红，慢慢的有红点露了出来，红杏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起了疹子，这里头的东西姑娘你吃不得哪一个？” “我只碰不得桃子。” 可八珍糕里面怎么会有桃子呢？ 苏棠强行按捺着抓挠的冲动，将自己刚才咬了一口的八珍糕拿起来嗅了嗅，虽然里头茯苓麦芽之类的东西味道很杂，可她还是嗅到了一点桃汁的味道。 “怕是店家忙碌中沾染上了桃汁。” 她将那块糕点递到了红杏面前，红杏也闻到了，脸色变得很难看：“若只是忙碌中沾染上了还好说，怕只怕……谁知道姑娘碰不得桃子？” 苏棠微微一顿，知道的人不算多，除了她和金姨娘身边的人外，汀兰水榭的几个丫头也都知道，先前她误食桃子的时候曾被那里的人看见过，被嘲笑了好一阵子。 难道这茶楼里也有苏家人？ 她心里百般怀疑，面上却并没有多言，她毕竟也姓苏，在和苏家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在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说苏家一句不好，不然传出去她也不会有好名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秦峫的态度，他那般看重苏家，定然是不想听见她说什么的。 “应当只是个意外，姐姐别多想。” 红杏见她刚才的脸色就知道是有内情，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追问，闻言只能站了起来：“即便是个意外，也不能不追究，我先去给你找个大夫，再去厨房责问清楚。” 她风风火火的走了，连拦的机会都没给苏棠，她只能目送人走远，这才又将那点心拿起来闻了闻，刚才除了桃子的味道，她还闻到了一点脂粉的香气，是苏合香。 苏玉卿，你也在这里吗？ 她垂下眼睛，看着茶水里自己那张逐渐不能见人的脸，眼神逐渐晦涩。 “小二，赶紧去请个大夫来，我家小夫人出事了。” 红杏一出雅间，连楼都没下就忙不迭开了口，跑趟的不敢怠慢，虽然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可还是一头扎了出去，掌柜的也连忙上前询问，知道是点心出了问题，脸色顿时大变，可眼下正是吃桃子的时候，厨房里自然也有，真要说是后厨忙碌起来沾染的，也能解释的通。 红杏一听越发来气，逮着掌柜的一顿骂。 这边闹得人仰马翻，白芷却是满脸兴奋，她扭头看向苏玉卿：“姑娘，你信不信七姑娘现在一定丑的跟什么似的，今天都别想见人了。” 不是嚣张的有雅间吗？那你今天就躲在雅间里吧。 “也不知道秦将军看见她那副样子，会不会恶心的再也不碰她了。” 她声音里都是幸灾乐祸，苏玉卿蹙了下眉头：“我刚才不是说不许你去吗？你还是偷偷去了？七妹妹与我并无仇怨，你这是做什么？若她当真被茂生哥哥厌弃，我日后要如何是好？” 白芷脸一僵，求助地看向了苏金铭，刚才她说了那个主意的时候，苏玉卿的确否决了，她原本也打消了心思，可苏金铭却又给她递了眼色，示意她赶紧去，她不敢违逆这才下了手，现在苏玉卿问罪了，自然要苏金铭这个罪魁祸首来解释。 可对方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扭开了头，仿佛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白芷脸色涨红，苏玉卿却没理会：“罚你一个月的月钱，以后再不许如此了。” 按理说还该去道歉的，可是…… 虽然口口声声喊着妹妹，可苏玉卿毕竟是众星捧月习惯了，这些庶妹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和下人差不多，主子怎么能和下人道歉呢？那不是折了她们的寿吗？ 所以犹豫片刻她还是把这茬忽略了。 白芷心里却仍旧憋屈，可不敢在苏玉卿面前表露，只能将怨毒地目光投向了楼上的雅间，显然是把这笔账也算在了苏棠身上。 真希望这个小贱人那张脸能就这么烂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秦将军给她撑腰。 她正咬牙切齿的发狠，门口就一阵嘈杂，不多时跑堂的就领着一个大夫进了门，她忍不住瘪了瘪嘴，真是扫兴，这大夫要是把苏棠治好了，后面就没好戏看了…… 念头刚落，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进了茶楼。 白芷一愣，随即猛地往前走了两步，苏家兄妹都看了过来，苏金铭最恼怒下人没规矩，张嘴就想骂她，可还不等开口就听白芷震惊道：“秦将军？” 上次在布庄里被秦峫教训的记忆瞬间涌上来，苏金铭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顿时噎了回去，苏玉卿也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怎么会在这里遇见秦峫？ 兄妹两人都没了声音，白芷却一无所觉，她透过缝隙直勾勾地看着秦峫，见他抬脚就往楼上雅间走，神情逐渐兴奋起来。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秦峫竟然赶在这时候来了，那他这一进去不就能看见苏棠那副丑八怪的样子了？ 他会怎么对苏棠？休了还是卖了？ 她真是太期待了。 像颗红杏 在白芷期待的目光里，秦峫抬手推开了雅间的门，之后的情形楼下看不见了，可她却清晰的听见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动静。 她兴奋地一抖，朝白蓉看了一眼，见苏玉卿还瞪着自己连忙收敛了神色，故作忧虑道：“姑娘，奴婢知错了，这是后悔呢，你说她本就只有一张脸能看，这要是脸真毁了可怎么办呐？刚才楼上的动静您听见了吗？您说会不会是秦将军对她动手了呀？” 苏玉卿脸色又是一白，却并未怀疑，秦峫那样的人的确像是会对房里人动手的。 她既有些忌惮，又有些庆幸，好在里头的人不是自己。 在主仆各异的心思里，秦峫蹙眉看着惊慌失措的大夫，姑娘们看见他畏惧也就算了，可身为男人还是个大夫，竟然一见到他就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如此胆小，实在让人不耻。 他懒得理会，快步走到了苏棠身边：“你怎么了？” 苏棠没想到他会来，一时有些愣了：“将军怎么在这？” “祖母打发我出来接你，半路上就撞见了那伙计请大夫，说是秦将军的家眷出事了，我一听这说的不就是你吗，就赶紧跟过来了，你怎么了？” 苏棠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现在颇有些惨不忍睹，神情立刻变了，抓着袖子就捂上了脸：“别看我。” 她有些懊恼，怎么能被秦峫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呢？她可是以色侍人的人，若是秦峫因此就对她生了嫌恶，她先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将头又侧了侧，努力回避着秦峫的视线：“将军且先出去吧，等妾好了再去和将军细说。” 秦峫却完全不知道她的顾虑，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手拿开了：“挡什么挡？什么叫好了再和我说？你要是几天都不好呢？” 苏棠奋力拽了拽自己的手，可秦峫十年的沙场征战不是闹着玩的，那一身力气根本不是苏棠能抗衡的，对方还没什么感觉呢，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可又不敢发作，只能咬了下嘴唇：“我明天就好了，不会好几天的。” 秦峫忍不住笑了一声，下意识软下声音附和：“对对对，明天就好了……你到底怎么了？” 苏棠一愣，她脸上这么明显的红秦峫看不出来？ 红杏也有些纳闷：“爷，姑娘这是桃癣，您就没瞧见她脸色不对。” 秦峫眯起眼睛又看了一眼，这才瞧见苏棠的脸上不只是红，还带了颜色更深的红点，他恍然大悟：“这是桃癣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涂了胭脂。” 苏棠：“……” 连红杏都抬手揉了下额角：“爷，谁家胭脂能涂到额头上去？” 秦峫拍了下脑袋，嘀咕了一句也是，倒是也没觉得尴尬：“桃癣……是不能吃桃子？店家给你上错了菜？” 苏棠忍不住看了他两眼，秦峫好像回回都这样，她出事的时候都会先去找别人的问题。 兴许这只是他的习惯，可苏棠却仍旧自以为是的感受到了一点偏爱。 走神间，粗糙又温热的指腹附了上来，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秦峫凑近了些，苏棠仍旧下意识躲了下，却被人捏着下巴掰了回来：“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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