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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 “这——”胡主事咋舌,“当真是要扔乱葬岗么?” 朱南羡没答这话,抬目淡淡扫了他一眼。 一旁的尤公公即刻斥道:“没规矩的东西,陛下都说这么办了,你还要反了不成?”又道,“没见着陛下已累了么,日后这样的小事,十七殿下与两位太妃娘娘自会拿主意,不必再来问过陛下,陛下日理万机,岂有闲工夫管你宗人府怎么处置一个罪妃?” 胡主事听了此言,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从来仁善待人的十三殿下当真已成了新的陛下,忙不迭磕头赔罪,跪着退到了殿外。 朱南羡现已不再住在东宫了,昨日他回来后,宗人府那头已将明华宫为他整理了出来。 明华宫是大随帝王所居,起规格不亚于一所殿阁,外有广袤的明华台,还附有与臣工议事,只比奉天殿略微小一些明华堂。 朱南羡此刻正是坐在明华堂的隔间内。 胡主事走了后,尤公公连忙奉上一碗参汤,说道:“听说陛下昨日因先帝离世,伤痛呕血,回宫后又连着操劳一宿,当多注意龙体才是。” 朱南羡自他手里接过参汤,默不作声地饮罢,先问了句:“秦桑那里有消息了吗?” 他一早便将秦桑派去承天门守着,一见苏晋回宫,即刻来禀告他。 “回陛下,尚还没有。”尤公公道,又说:“陛下莫担心,柳大人与苏大人这一来一回总要些时候,想必再过一些时辰,就该回来了。” 朱南羡将空碗递还给他,没说什么,手撑着额头又靠回引枕上,闭上眼:“朕歇一会儿。” 他是真的疲惫不堪,倒不是因为连着两宿没睡。 昨日朱景元与朱祁岳的离世已让他不堪重负,一想到苏晋尚还不知生死,整个人就像是溺水一般,被巨浪狂澜冲撞着抽走百骸里每一丝力气,却不敢往下沉。 耳边全是阿雨从前跟他说过话。 “殿下也喜欢这玉佩?”“倘若殿下喜欢,就收下罢。” “七月十三很好,我明日送使节离开,回来的路便走得快些,一定赶在七月十二一早回宫。” 朱南羡闭着眼锁着眉,缓缓抬起手,取出他一直藏于怀中的那方镂着“雨”字的玉佩,然后收手握牢,直到在掌中印下深深的红痕。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叩门声自明华堂外响起。 朱南羡陡然睁开眼,移目朝门口望去,只见尤公公正躬着身进隔间,急问道:“可是有苏侍郎的消息了?” 尤公公跪伏道:“禀陛下,仍是没有。是礼部兵部与工部三位尚书大人又来了,说有急事要请陛下定夺。陛下是要去外头见,还是请他们进来?” 朱南羡道:“让他们进来。” 少倾,罗松堂,刘定樑与龚荃三人与朱南羡齐齐见过礼,罗松堂头一个开口道:“禀陛下,方才臣等只顾着与您议先帝大殓的事宜,竟将一桩十分重要的事遗忘在脑后,臣等实在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朱南羡“啧”了一声,皱眉道:“有话直说。” “是。”罗松堂是一揖,“是这样,如今陛下为大随新帝,行事都以新帝之名,是以当先拟新帝的年号,只有拟出年号,各部铸印局新做章好,诸多大事要事,譬如立后,选妃——” 罗松堂说到这里,飞快地抬起眼皮觑了眼朱南羡的脸色,又飞快垂下,“又譬如秋礼,秋选等,才能顺利进行。” 朱南羡道:“拟年号是你们礼部与翰林院的事,问朕来做什么。” 罗松堂道:“是,自陛下回宫后,臣等并着翰林几个饱学之士,已拟出几个,但到底择选哪一个,还要请陛下定夺。”他说着,捧上一本奏折,“陛下请看。” 朱南羡沉默了一下,正将奏折翻开,尤公公忽自外头进殿,通禀道:“陛下,柳大人带着苏大人回宫了!” 朱南羡倏然愣住,手里的奏折一下子滑落在地。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问苏晋的安危,可到了此时,他竟是问不出口了。 好在兵部尚书龚荃是个急性子,当下也不顾规矩,径自就问:“苏侍郎与那安南使节怎么样?” 尤公公道:“陛下与大人们放心,都还活着。使节大人伤了腿,需在宫里修养一阵子,苏大人听说是伤了额头,眼下还睡着,杂家方才问过太医院的方——”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朱南羡蓦地站起身,一阵风似地便从他们身旁掠过,大步往明华宫外走去了。 第169章 一六九章 朱南羡一路行至轩辕台,覃照林正将苏晋从马车上扶下, 背在背上, 跟随柳朝明上来觐见。 她似在安静沉眠, 饶是周遭群臣与兵卫的参拜声响彻承天门楼, 她也仿佛听不见一般。 朱南羡默立了片刻才道:“诸爱卿平身。”将目光移向胡元捷,问:“胡使节可有大碍?” 胡元捷道:“回陛下, 小使只是腿脚有些不便,有劳陛下关怀。” 朱南羡点了一下头, 看了一眼随他而来的罗松堂,说道:“罗尚书, 你将胡使节与苏侍郎一并安置在未央宫, 命太医院医正好生照料。” “是。” 朱南羡又道:“秦桑,传大理寺卿晚些时候来见朕, 命他将白屏山何以会有火|药, 何以引发山崩坠岩的原因查清,务必给安南使节一个交代。” “臣领命。” 朱南羡这才重新看向苏晋,一口气含在肺腑里几番吞吐, 却无法沉底, 窒息闷痛,还要尽量放缓语气问:“柳卿,苏侍郎怎么样了?” 柳朝明走上前来一揖:“回陛下,苏侍郎的额伤是坠崖时撞在车壁上所致, 后又被落岩擦碰过, 以至于昏睡不醒。臣先时已问过方医正, 说是脑中有血块,等淤血散了自会转醒,然转醒时日不定,快则一二日,慢则,一年半载。” 方才含在肺腑里的那口气竟似再呼不出了,溶在血里,凝成一团茫茫红雾。 朱南羡的面上仍没什么表情,可他就这么立着,半晌没说一句话。 他今日着一身素白云龙袍,没有戴冠,一头青丝都用一根玉龙簪挽成髻,额间绑了一条戴孝的素色抹额。 然就是这么一身装扮,也是颇具龙威的。 底下没一个人出声,过得片刻,还是胡元捷被人扶着迈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小使与苏大人是一起坠的崖,小使双腿受伤,难以行走,是苏大人扶着小使躲避落石。随后遇到柳大人,彼时山中落雨,泥流碎石滑坡,柳大人背着小使躲避不及,危急之下,还是苏大人撞开柳大人,这才被落岩擦碰至昏迷。说到底也是为了救小使与柳大人所致,请陛下万莫责难苏大人,他是尽了心尽了责的。” 朱南羡听了这话,安静了须臾,“嗯”了一声意示自己知道了,转身折回明华宫的方向去了。 一众人等参拜完毕,柳朝明刚欲回都察院,就被自后头追上来的罗松堂道:“你回衙门做什么,来明华堂有大事要议。” 柳朝明微微蹙眉:“何事?” 罗松堂道:“拟年号呢。” 新帝继位,自翌月起,一切事宜便该行新帝年号(注)。拟年号一事说起来容易,但罗松堂如此慎重,不是没有由头可寻的。 昔朱景元开朝,礼部与翰林为他拟了上百个年号都不得圣心。此事因此耽搁了整一月,朱景元一怒之下险些罢免了彼时的礼部尚书,后来还是丞相谢煦道:“既是开朝皇帝,不如就以字作号,取景元二字。”这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但朱景元这个开朝皇帝已以名字作号,朱南羡这第二朝皇帝为示尊孝,万不能再效仿他了。 柳朝明随罗松堂去明华堂的路上问:“今次的年号都是谁拟的?” 罗松堂道:“老夫拟了一个,邹历仁拟了两个,翰林那头出了五个,哦,还有那个舒闻岚,昨日陛下驾崩后,他跟你去白屏山前进了宫,称自己身子骨好些了,也帮忙想了一个年号,此刻呈上去的一共是九个。” 柳朝明“嗯”了一声。 罗松堂侧目觑了他一眼,叹了一声:“柳昀,老夫跟你说句心里话。咱们如今这个陛下,跟老夫是哪哪都不对盘。我礼部寻常的事宜,譬如什么邦交,选妃,立后,一到了陛下他那里是怎么说怎么不对,原先苏时雨在,还能折中帮着调和调和,眼下苏时雨也不知何事能醒,老夫瞧着陛下他倒是看重你,与你君臣之间实可谓和睦融洽。过两日老夫还要上书奏请陛下立后,心里真是没什么底,你好歹是御史,是言官谏官,不然这样,这份奏疏就由你与老夫一起呈给陛下,由你直谏,让陛下娶妻立后,你意下如何?” 柳朝明步子一顿,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罗大人还是将缝在嘴上的线拆了,自己跟陛下说这事吧。” 二人说话间已到了明华堂,刘定樑与龚荃早已候在里头了,罗松堂几步迈入堂中,对着朱南羡就是一个大拜:“禀陛下,方才老夫与柳御史议了议安南使节与苏侍郎的安住事宜,落在后头来晚了几步,请陛下恕罪。” “无妨。”朱南羡道,又看了眼正待向自己行礼的柳朝明:“柳卿免礼。” 一旁的尤公公见七卿里已到了四位,便将罗松堂方才的奏本呈上:“请陛下过目。” 朱南羡翻开奏本,扫眼过去,目光忽地在两个字上顿住。 “晋安二字,作何解?”过得片刻,朱南羡问道。 罗松堂道:“回陛下,此二字是翰林学士舒闻岚拟的。晋之一字,汉书《说文》上有云,晋者,日出万物而进也,取的是气象万千,瑞气千条之意;而安之一字,就是安泰,正所谓民生安泰,社稷安康,国祚——” “就定这个吧。”不等罗松堂说完,朱南羡便道。 言罢,似乎又觉得自己过于武断,还未曾问过诸卿的意见,抬眼环视一圈,目光落在柳朝明身上:“柳大人的意思呢?” 柳朝明静立良久,俯首一揖:“禀陛下,臣也觉得晋安二字好。” 朱南羡道:“嗯。”然后提起朱笔在晋安上一圈,递还给了尤公公。 罗松堂简直目瞪口呆。 二十五年前那回立年号,他是礼部侍郎,当时的奉天殿可谓吵得鸡飞狗跳,众卿各执一词,足足争辩了一整月,怎么今次立年号,还不到一刻就定好了? 罗松堂忍不住问:“陛下,您的意思是这就定了?”顿了顿,又提醒,“年号一旦定了,日后就要以‘晋安’记年,自下月起就不再是景元二十五年,而是晋安元年,您日后也要被人称作晋安帝了。” 朱南羡点头:“定了。” 不多时,秦桑前来禀报说大理寺卿张石山到了,朱南羡退屏了罗松堂几人,只留下了柳朝明一起商议白屏山火|药案的后续。 罗松堂退出明华宫,心里直犯嘀咕,暗自揣摩了半晌,忍不住道:“哎,老龚老刘,你们说这‘晋安’的晋字,有没有什么别的解?” 龚荃和刘定樑互看了一眼,都没答话。 罗松堂又道:“不说近的,就说咱们陛下还是十三殿下那会儿,就七八年前,他提着刀要剁了曾友谅那回,好像为的就是苏时雨吧?” 龚荃和刘定樑道:“老罗你在说什么呢?老夫听不明白。” 罗松堂“哼”了一声:“你们就跟我装。”目光一扫,见着明华台下,有一长身玉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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