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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挡在江辞身前,在野猪撞来的瞬间一个旋身避过,与之同时,右手的刀抛至左手,反身往下一劈,然后——“啧”了一声。 这山里长大的猪,皮真是又硬又厚,这么一劈,寻常的牛羊都该两半开花了,它竟只开了个口。 江辞、大虎、二虎眼都看直了,不约而同地跟着:“啧!” 火色只照在南亭一处,就像他身上带着光一般。 野猪受了伤,更是怒气腾腾,简直要不死不休。 南亭从前在西北斗过狼,在封岚山杀过熊,被关在东宫的时候,还斩过群蛇,知道这些畜生被激怒后的脾气,收刀的一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纵身一个腾挪,避开野猪回头一撞,随即矮身而下,一手撑着地面,找准它侧腹的柔软处,另一手直接将长刀灌入它的身体中。 野猪嘶鸣一声,用足力气甩蹄子蹬他,然而南亭早已飘飘然退开数步,连它临终的血都没溅到一滴。 “太、太厉害了——”江辞愣愣地看了半天,直到南亭都走到他面前了,才蹦出这么一句。 南亭看着他左胳膊渗出的血,眉心微蹙,从腰间掏出金创药,原打算叫大虎二虎帮江辞敷,谁知低眼一看,两人的裤子都湿了。 没出息。 他又四下一望,找到站在暗处,一直没出声的孩子,说道:“你过来。” 木云熙对眼前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知道这就是江辞与大虎二虎日日里奉若神明的南镖头,却疑心自己是否还曾在哪里,见过他? 一个小小的,如星似月的身影自暗色里走出。 南亭也没细看,将金疮药递给他,然后打量着江辞的伤口,说:“把袖管子给他扯开,上了药再——” 话头一下哽在咽喉里,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地定住。 那张脸他记得,他看着他长大,像他皇兄,也像他皇嫂,像他找了多少年,寻遍天涯都无踪迹的家人。 心中有海潮吞天,双眸里日升月落。 朱南羡别过脸再去看。 第222章 二二二章 夜很静, 树冠亭亭如盖。 朱南羡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师父今日奇怪。 他平日虽寡言,但并不沉默,开心了就笑一下, 不悦了就斥两声, 哪像方才,一见云熙,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 好半晌才说一句:“走吧。”连声音都像卡在嗓子眼里几经摩挲才滚落出来。 又别脸去看云熙。 明眸里有夜色,夜色深处是朱南羡手里的火光,眼角泪痣荧荧漾漾,辨不清在想什么。 难不成这两人认识?江辞想。 不可能,云熙这样的小娃娃, 怎么会认识像师父这样的大人物, 可能是被方才师父惊人的武艺震慑住了吧。 得到山下,刚好撞见江家的几名护院,看见朱南羡已找到四个孩子,松了口气,说道:“晁先生的故旧安排人上山后,留下我们四个增援,正好二小姐过来说南护院您从镇口上了山, 可能知道少爷在哪儿, 那位姓苏的公子便让我们过来接应您了。” 朱南羡的心神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没仔细听几个护院说了什么,只“嗯”了一声。 一名护院又道:“南护院,您随咱们一起过去晁先生那里吧,孩子找到了,官差也来了,正好给个交代。” 朱南羡应了,刚抬了步子,想到他们说官差也来了,又一下顿住。 他如今的身份,在太多人面前抛头露面已是不妥,何况还有官差在?就算自己不怕,麟儿呢?他们叔侄二人都是苟且偷生之人,好不容易重逢,绝不能冒这个风险。 再忍忍,朱南羡对自己说。 麟儿与梳香就住在镇子上,江辞与他相熟,再忍几个时辰,等天亮人散了,立刻就去找他们。 “你们去吧,我回了。”朱南羡道。 此言一出,江辞却愣了:“师父,您不跟我们一起过去?” 云熙也忍不住迈前一步,不知怎么,他非常想和他说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南护院。”另一名护院道,“您真不过去吗?人可是您找着的,功劳可大着哩,说不定还能领赏钱!” 月色很淡,朱南羡没应声,垂着眸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 可他方走了两步,又顿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实在忍不住,于是回头,在云熙面前站定,半蹲下身,看入他的眼,然后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熙望着朱南羡,小小的手抓着袖口,掌心早就被汗液浸湿。 看他要走,莫名就觉得难过,心里一直盼着他能回头,他竟真地回头了。 “我叫,”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叫木头。” 朱南羡愣了一下。 江辞方才与木云熙共患难,直觉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堪称生死之交,看朱南羡的神色,以为他觉得“木头”这个名字不好,忙解释:“师父,木头有字的,叫云熙,云边微光,兴盛和乐,是晁先生起的,因为他很聪明,是咱们学堂最聪明的一个。” 朱南羡的眸色很静:“我知道。” 麟儿怎么会不聪明呢? 他的阿爹是大皇兄,他的娘亲是沈婧,青樾从小便教他学问,不管听懂听不懂,一股脑儿只管说,每回青樾说完,他就望着他咯咯地笑。 他的爹娘与阿舅都这么好,他该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 朱南羡看着云熙,见他亦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笑了一下道:“木头这个名字——其实很好” 笑意很淡,却像天上的月色落在眼底,化成水,一圈一圈荡开,实在太温柔。 云熙愣住了。 他记得三年多前,他在武昌府见到阿舅时,沈奚也是这么半蹲着身,轻抚了抚他的头,说:“麟儿,我是阿舅,你还记得吗?” 当时沈奚的语气,神情,与眼前这个人一模一样。 这样的温柔在他苦难的幼年时光中真是弥足珍贵。 云熙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南镖头究竟是谁了。 沈奚曾告诉他:“麟儿,你在这个世上,不是只有阿舅一个亲人,你还有三姨,有姥姥与姥爷。你还有一个十三叔,他与阿舅一样找了你很多年,与阿舅一样看着你长大,争着抢着要抱你,他很疼你,很牵挂你,所以你要知道,你纵是活得难了些,但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嫡皇孙的身份太特殊,想要平安地活下去,只有自小学会承担,所以无论是沈奚或是梳香从未想过要瞒着他。 永济元年的十二月,晋安帝宾天的消息传来,小小的朱麟坐在去往蜀中的马车上,望着帘外铺天盖地的冬雪,淌了三日三夜眼泪。 他还以为,那个与阿舅一样疼他的十三叔也不在了。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活过来,可是,若说这个世上,除了沈奚,会这样看他待他的人,还能有谁呢? 十三叔。 他是他的十三叔吗? 云熙愣然地看着朱南羡,一滴泪忽然毫无征兆地从他眼眶滚落,迅速划过小小的脸颊,坠在下颌,“啪”一声跌在地面,连他自己都措手不及。 朱南羡怔住。 笑容逐渐消失,垂在身旁的手越握越紧,青筋暴露。 真想此刻就把他揽进怀里,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可是,忍一忍,再忍一忍,朱南羡告诉自己。 铭心与刻骨都收敛进眸深处,他移开抚在云熙头上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十分轻松地站起身,十分轻松地说:“我回了,照顾好他。” 然后,转身就走。 谁也没看见,在朱南羡背身过去的一瞬间,那副轻松的神色一下便夜色洗得原形毕露,变成荒唐的难过,难过的喜悦。 云熙看着朱南羡的背影,像是魇住了,许久没回过神。 一名江家的护院道:“小娃娃吓着了吧!”又安慰,“不怕不怕,这不是从山里头平安出来了?” 还是江辞,问了一句:“云熙,你究竟怎么了?” 云熙没答,只说:“走吧,去晁先生那里。” 已近寅时,天未亮,晁清的宅院外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站了几十人,非但有镇上的猎户,江家的护院,连平川县的县令也带着衙差赶到了。 苏晋见官差到了,原本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姓姚的县令一来,一不帮着寻人,二不愿听事由,张口就要拿人,理由是翠微镇依着翠微山,再往外就是剑门山,来镇上只有一条官道,等闲不会有外人,几个孩子不见,八成就是镇里的人干的,左右镇民不算多,找出有疑的一个一个带回去审,他姚县令不怕这个麻烦。 苏晋十余年官涯,在松山县任典薄,后去京师衙门任知事,尔后一路从监察御史、佥都御史,升任至刑部侍郎、尚书,到最后官拜一品内阁辅臣,审案手腕不拘一格她理解,没见过这么混账的。 问:“怎么样的镇民算有疑的?” 姚县令掰着手指跟她一个一个数:“晁先生学堂学生的家里人,这算吧;今夜来帮忙的,有道是贼还捉贼,这也算吧;还有江家,江家的嫌疑最大,只有他们家有护院,最有能力一下掳走四个孩子。” 若不是当时有人赶来说南护院已将四个娃娃从山上救下来了,苏晋已要开口斥人了。 远远见着几个护院将娃娃们领回来,除了江辞受了伤,另三个只是脸色不好,兴许是被吓着了。苏晋的目光被其中一人吸引,一张脸长得精雕玉琢似的,应当就是云笙说的木云熙。 大虎二虎的阿爹揪着二虎的领口就要揍。 “慢着——”这时,姚县令突然打断道。自听说有人在山上找到了四个孩子,他便阴沉着一张脸在一旁不说话。 “江老爷,怎么说,给个交代不是?” 苏晋眉心微微一蹙。 江旧同拱手打着揖道:“姚大人,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大半夜的惊扰了您与二十几位官爷,草民改日上县衙府给您赔罪。” “赔罪?”姚县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大半夜兴师动众地将本官请来,就为看你镇上几个孩子淘气捣蛋,你以为赔个罪就完事了?你可知倘若在本官不在县衙坐镇的当口,平川县哪里出了事,哪里闹了贼寇,责任可通通要本官来担待,一旦死了人走了水出了乱子,是本官赔,还是你赔?你这可是滋扰官府办案的重罪!” 江旧同面色一白,忙不迭拜得更深:“这、这,可是姚大人,四个孩子失踪乃事实,草民并非有意滋扰官府。”又恳求,“不然就请姚大人拿个主意,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姚县令想了想,片刻,慢条斯理道:“本官也不欲为难你等,这样,左右今夜滋事也就这几个娃娃,便请这四个娃娃,江老爷,那个虎什么,还有——”他双眼一眯,对着梳香露齿一笑,“阿香姑娘,一起随本官到衙门走一趟。来啊,拿人!” “慢着!”苏晋再看不下去,喝道。 “你既为县官,就该为县民办事。民若遇难有求于你,帮他们解决,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诚然今夜让你白来一趟,是我等考虑欠妥。但四个孩子失踪是真,进了翠微山也是真,中途遇险更是真,若非江家护院武艺高强,及时救下他们,你如何确定这四个孩子不需要你相救?江老爷已跟你赔过罪,这就够了。你若还要妄自拿人,就是滥用职权,枉顾大随刑罚律例,论罪——当先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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