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近约定的时间,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同学们悉数到齐。 大家都很配合赵焱的怀旧主题,穿着九块九包邮的文化衫。 这些人里,有宋逢林比较熟悉亲近的,也有他好几年没见过的。 但他以为的尴尬却半点没有在饭桌上出现,反而下午聚在一块越打牌越起劲。 顺理成章的,晚饭还是一起吃,就是换了家店。 宋逢林好久没说这么多话,坐下来先喝一大杯水。 赵焱中午小酌几杯,本来就有点上头。 他道:“水不行喝了啊,晚上必须来点真货!” 这种时候,推着不喝也没意思。 更何况气氛大好,本来就让人刹不住车。 宋逢林那点酒量,都不知道够干点啥。 他两瓶下肚,有些招架不住摆摆手:“再喝待会回不去了。” 在场基本都是已婚人士,有人调侃:“不会是老婆不让回吧?” 宋逢林下意识地看手机,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开饭前的聊天记录页面。 宋逢林: 陈韵: 宋逢林: 陈韵: 再说,再说。 宋逢林还能说什么呢,他没有再回复,此刻却很想发条消息。 然而此举跟几秒钟前的事情衔接起来,有别的意味落在别人眼里。 张河跟着调侃:“逢林,你这一直看手机,老婆查岗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的手机倒是响了。 张河嘟囔了一句,接通后佯装轻飘飘:“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肩膀越来越低,嗫嚅着:“就喝了一点。” 他说完这句,电话就挂断了,只能看着手机屏幕挠挠头:“我这张乌鸦嘴。” 就这样子,谁看不出来是从哪来的电话。 赵焱率先:“啧啧啧,看来今晚有人要露宿街头了。” 张河大方承认:“都别说大话啊,谁在家不挨骂?” 此话一出,甚有共鸣,在座光是被查缴私房钱的事迹都有一打。 宋逢林能参与进任何话题,偏偏在此刻只能安安静静。 他一张嘴闲着也没用,闷不吭声又喝了两瓶酒。 还是赵焱发现他不开腔,刚想问他怎么回事,自己手机也响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两只手一比划:“诸位安静,查到我了。” 就跟击鼓传花似的,晚饭吃到宵夜不是查你就是查我,只有宋逢林置身事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头忽然有些晕,找了个借口出去吹吹风。 七月本来就闷热,阳台的自然风吹得他更加不舒服,只能百无聊赖地把手机屏幕锁了又开。 但无论开关几次,和陈韵的聊天记录页面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她此刻在干嘛呢?宋逢林不得而知,长舒口气准备回包厢。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捕捉到室内的声音。 王方:“要不咱们早点散,我看逢林像是跟他老婆吵架了。” 赵焱:“少瞎说,他们夫妻好着呢。” 张河:“你确定吗?我媳妇一跟我冷战才这样,我出门她就不闻不问。” 赵焱:“当然了,人家恩爱得很。” 张河:“恩爱不是该更粘人吗?” 还有一声不知道是谁:“我也觉得怪怪的,女人心里有你就不可能不管。” 不是的,只是陈韵性格如此而已。 宋逢林定定心神,猛地推开门,一下子没收住力,反而跌倒。 这下摔得可不轻,所有人都急着来扶他。 但晚上谁都没少喝,反而压成了叠叠乐。 宋逢林头被撞一下,脚被踩一下,疼得不知道先顾哪里才好。 他只剩叫唤,虽然其中宣泄情绪的意味更多。 但服务员哪里知道,以为是顾客出了事,看他们这一团乱的架势,压根不敢伸手扶。 最后还是自己人帮自己人,相互借力都站起来。 宋逢林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谬至极,哭笑不得。 几个老同学面面相觑,估摸着再喝下去要神志不清了。 赵焱是组织的人,做总结陈词:“各回各家,下次再聚。” 又不放心:“到家必须在群里说一声,半个小时没消息我就给弟妹们打电话了。” 大家纷纷说他操心,陆陆续续坐车走了。 宋逢林叫了代驾,上车又开始看没有最新消息的手机。 他五脏六腑被这位司机的刹车技术刺激得翻腾,太阳穴跟着突突跳。 热气从他身体的每一处往外涌动,四肢却像是冰凉的。 那种感觉,走路都像是神魄俱不在。 代驾怕他出事,停好车之后牵着自己的折叠车问:“帅哥,你要不要叫家里人下来接?” 宋逢林缓缓摇头:“没事,谢谢啊。” 深更半夜的,正好是接活的高峰期。 代驾又回头看一眼,到底还是急匆匆走了。 地库这种地方,好像风吹进去就会变成把人四面八方笼罩的阴霾。 但所有灯又大开着,明晃晃扎人眼睛。 那些无从缘由的情绪像是跟针,尤其在热闹散去后更显凄凉。 宋逢林本来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天,现在却像是破了洞的气球,有气无力地飘回家。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他脱掉鞋,往前走两步不知道踢中孩子的什么玩具,发出轻微的细响。 躺在沙发上的陈韵猛地坐起身,下意识拿手机看时间说:“回来啦。” 宋逢林:“嗯。” 陈韵刚刚反应太快,心脏一时也跟着砰砰砰。 她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晚上喝得多吗?” 宋逢林:“不多。” 他不仅语气有点奇怪,人看着也怪怪的,就这么站在入户的位置,光源在他的背后,表情叫人看不清。 陈韵还没怎么醒过神,只是被脑子支配着。 她去厨房倒水,递给他的时候顺手想开灯。 宋逢林一下子按住她的手:“不用开了,回屋睡吧。” 陈韵:“你没事吧?玩得不开心吗?” 宋逢林:“没有,挺开心的。” 一点雀跃的意思都听不出来,陈韵越发狐疑。 她开不了灯,只能凑近些:“看不太出来。” 宋逢林:“就是现在有点累。” 这样吗?陈韵拉他:“那你沙发上坐一会。” 客厅的落地窗大开着,月光在瓷砖上反射出光。 宋逢林顺势往后一靠,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很微弱。 陈韵吓一跳:“你哪里不舒服啊?” 宋逢林:“没有,我坐一会就好。” 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嘴上说着没有事,却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我有事”三个字,别扭得像跟麻花。 陈韵还挺擅长拿捏的,戳戳他的手臂:“你跟我说说嘛~” 宋逢林自知是个敏感的人,又深知这种对细节的斤斤计较很容易惹人厌。 他道:“真的没事,你去睡吧。” 接连碰壁,陈韵真不知道有哪里得罪他。 她今天一拖二带娃,在几个暑假班之间来回转,晚上还把两个孩子给训哭,气得自己的血压都快一百八,但转念一想起码宋逢林今天肯定过得挺开心,咬咬牙忍住。 现在她后槽牙再咬不下去,挂了脸站起来要回房间。 宋逢林下意识叫住她:“陈韵。” 他声音很轻,好像生怕人听见。 陈韵的语气也放缓:“怎么啦?” 宋逢林:“我给你发了定位和照片,你知道我在哪,跟谁在一起,又觉得我难得有聚会,想让我好好聚……” 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说话慢慢吞,条理倒还算清晰,续上:“所以你不需要打电话问,也不催我回家。” 讲完这几句,他就停住了。 陈韵心想自己做得有什么问题吗?怪委屈的:“还做错了?” 宋逢林:“当然没错。” 就是因为没错,他觉得自己没理由不高兴,但情绪又分明摆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自己不矫情。 不过陈韵是个爱看言情小说的人,她略一想就知道,说:“我没查岗让你觉得被冷落了?” 宋逢林不好意思点点头,如果不是夜色重重中应该还能看出脸红。 陈韵想笑:“不查人家都求之不得的好嘛。” 宋逢林:“我不是人家。” 他很少像现在一样撒娇的感觉,陈韵不由得心软,哄孩子一样摸摸他的头发:“今天还挺可爱的。” 可爱?宋逢林想起晚上最让自己刺痛的那句话。 他仰目而视:“爱我吗?” 那是一种渴求和弱小的姿态,催生出更多的愧疚感。 陈韵几乎心海翻腾,连视线都不忍落在他身上,嘴唇却又张不开。 爱这个字,对很多人就是很难脱口而出的事情。 宋逢林如果没有酒壮怂人胆,大概咂摸千百遍都不会这么问。 他很是善解人意于她的不能马上回答,也执拗地想要一个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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