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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得已,因为这很可能是唯一能够再次找到王曦的机会了。 晚上陈为民还准备一个晚宴,接待那些在此次联谊活动期间,和东江省签订了巨额投资意向的大企业家,其中有几个是曾毅请来的,曾毅还得过去露个面。 看看时间差不多,曾毅打算出门,刚到楼下,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孙睿打来的,曾毅就道:“怎么样,医院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孙睿在电话里的声音就压低了几分,语气极其郑重地道:“曾毅,你现在能过来医院一趟吗?” 曾毅一听,就知道那边的事情可能比较棘手,他已经从电话里听到了孙睿旁边还有很激动的嘈杂之声,堂堂的医界TOP酒鬼,竟然也失手出了状况,这让曾毅感到很意外。 “我马上过来!”曾毅道了一声,就赶紧上车,也顾不得去参加什么晚宴了,直接向司机吩咐道:“去省人民医院!” 第六三八章 跳梁小丑 到达东江省人民医院,曾毅给孙睿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在无菌特护室的门外,就上楼找了过去。 到楼上刚出电梯,就听到酒鬼的声音,他道:“孙,麻烦你再给他们解释一遍,这不是我个人的操作失误,是机器的故障!” 孙睿被夹在两边很为难,一边是酒鬼,一边是自己公司的设备,她安抚患者道:“请大家冷静一些,事情已经发生,吵闹并不能解决问题,等确定事故的原因之后,该我们负责的,我们一定会负责。” “你这个二鬼子,不帮自己人却去帮洋人,还要不要脸啊,有没有廉耻!我们不要和你谈,让洋鬼子自己讲!”患者的家属围着孙睿,显得义愤填膺。 孙睿有些受伤,很想反击几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道:“我只不过是个翻译罢了,你们不想听我的,那你们自己谈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病人家属有人吼道:“你当二鬼子还有理了?老子要是能听懂鸟语,压根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曾毅听了直摇头,做翻译就是二鬼子,这未免也太狭隘了吧,那学校里教外语的老师又该算什么呢,岂不都成试图里通外国的汉奸了?何况孙睿的话很客观,并没有任何的偏袒,再者,你们自己又听不懂外语,还嫌翻译是二鬼子,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不管是谁摊上这事,怕是都很难能够理智下来。 旁边还有医院的领导,道:“大家不要吵嘛,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事情该怎么解决才是对患者好……” “你充什么好人!”病人家属又把怒火喷向医院领导,道:“就是你让我们做这个手术的,还说是特选的,可以使用最先进的设备。我告诉你,要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都是他妈的黑心医生!蛇鼠一窝!” “伙同老外专坑自己人!”病人家属纷纷骂道。 医院的领导一听,也都黑了脸,躲在一边不讲话了,任由病人家属在那里叫骂。 史密斯几个老外,此时也靠墙站在那里,一脸的愁容,并且有些不解,他们就算不懂中文,也能从病人家属的神色上明白他们在讲什么,他们实在不理解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曾毅看到这个情况,就不着急上前,他站在远处等了一会,等病人家属叫骂了好半天,有点要快骂不下去的时候,曾毅才快步上前,大声道:“请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说一句好不好?就讲一句!” 正在吵闹的病人家属就看向曾毅,心道这又是个谁呢,不过他们还是停下了叫骂,反正只有一句,听听也无妨。 曾毅道:“我知道你们是在为自己的亲属朋友讨公道,心情急躁一些完全可以理解,但不管是出了什么状况,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不是应该先尽全力去治疗患者?大家围在监护室的外面争辩,不但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也肯定影响到了医院对你们亲属采取及时的挽回措施,或许就因为这一小会的耽搁,小毛病就变成了大病,甚至还可能会耽搁到其他病人的救治,救命如救火的道理,我相信大家作为患者家属,都是能够理解的,是不是?” 病人家属的情绪这才有点好受,听了曾毅的话,他们道:“这位小兄弟你不了解情况,这医院实在是太黑了……” “他们根本就是拿我们当小白鼠……” “出了事,他们倒是一推二五六……” 病人家属纷纷讲到,但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对着曾毅七嘴八舌讲了好多,似乎是想把曾毅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曾毅耐心听这些人讲了半天,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次省人民医院花了巨资,从孙睿工作的那家米国公司引入一套先进的放射性治疗设备,大可以做癌症的放疗,小可以切除普通小肿瘤,而且这套设备具有先进的控制系统,可以做到辐射最小、直达病灶、可视操作,是孙睿那家公司研发的最新型设备,具有国际一流水平。 为此,这家公司还请了酒鬼大夫来为省人民医院做演示,前面两台手术,都是大手术,一例癌症,一例脑瘤,放射治疗都非常成功,效果明显。今天的这台手术非常小,患者只是鼻腔内长了个小肿瘤,而且还是良性的。 使用这台设备进行治疗,可以一次性解决肿瘤,而且不留疤痕,再加上是酒鬼亲自操刀,手术效果绝对可以最佳。 谁知就是这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手术,偏偏出了大意外。 手术刚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眼看马上要成功,这台设备的控制系统却突然出错,导致发射剂量倍增,等酒鬼发现到情况不对,就立刻关闭设备,但事故已然发生了,病人的脸部被射线严重灼伤。 曾毅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是有些郁闷,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故,但自从放射性设备被研究出来之后,每年在接受放射治疗时被灼伤的患者都有成千上万例,这种事故很难避免,就连酒鬼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很难保证不出意外,至于设备突然故障,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 “情况我大概听明白了,事实很清楚,我看还是抓紧时间先救人,如果采取措施及时的话,相信还是可以挽回的,可千万别耽搁了!”曾毅说到。 “道理我们都明白,可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病人家属的这话有些矛盾。 曾毅就道:“不管是哪回事,先救人总不会错,是不是?至于其它的,都可以再商量。” “必须要把我哥给彻底治好,除此以外,什么都好商量!”病人家属又有人大喊一句,还是刚才那人,是一个头发斑白的黑脸,看起来有六十岁的样子。 曾毅一听有些不太明白,就回头看了孙睿一眼。 孙睿看出曾毅的疑惑,立刻说道:“因为接受了大剂量的放射治疗,病人脸部灼伤,目前已经发生溃疡,初步诊断为放射性皮炎,这个病……” 曾毅一抬手,打住了孙睿的话,他已经明白了,严重的放射性皮炎就跟牛皮癣一样,非常难以根治。曾毅以前见过好几个这样的病案,有人只是去接受了一次X光射线,就患上了放射性皮炎,皮肤红肿瘙痒,时不时溃烂,折磨患者长达十多年之久的都大有人在。 目前西医对这个病没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常规方法就是用一些促进皮肤愈合的药物,外加大量的抗生素,防止情况进一步恶化,但效果甚微。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这个病没有办法可治,曾毅以前接触过几个病案,在这方面的治疗上还是有些办法的。 “事故的责任就不用讲了,肯定是医院的责任,还有那个负责手术的洋鬼子大夫,我们不要任何赔偿,但医院必须把我哥治好,不留任何后遗症!”黑脸老者说到,一提起这个,他就有些激动。 “就是,必须把人治好!” “出了事就想拿钱堵我们的口,门都没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医院坑害患者这种行为!” 曾毅此时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病人家属情绪如此激动,是因为医院急于想把此事摆平,所以开出了赔偿但要求患者不得宣扬此事的要求,但患者家属则要求必须根治,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此了。 可能这次的灼伤情况比较严重,医院认为无法彻底治愈,再加上还涉及到酒鬼大夫,以及这家米国公司,处理起来比较棘手,医院想尽快把事情摆平,更不想有什么后续的麻烦,所以就拿出了一次性赔偿的方案。 一般来说,在医疗事故处理中,医院很少有这种痛快行为的。但现在患者只是刚出意外,医院就急匆匆拿出这个要把患者推出手的方案,这肯定会激怒了病人的家属。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曾毅就道:“那不如就各退一步,医院方面全力给患者治疗,直到治疗效果让患者家属满意为止,如果尽力了仍旧无法痊愈,那时再商量善后的方案,大家看如何?” 曾毅处理过很多棘手的冲突,眼前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的,关键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医院先尽全力去治,只要你尽力了,患者肯定会看在眼里,在这段时间,患者家属也会四处打听这个病的情况,明白这个病的治疗难度,等真的无法治好,那时候患者的家属就会更容易接受现实,双方才能坐下来理智地商量善后问题。 现在就急于“一刀切”,根本就是火上撩油。 果然,曾毅的话一出,患者家属紧张的神色就有所松动,拖着不治,他们比谁都着急,毕竟躺着的是他们的亲属。 “不行!”医院的领导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行,你们必须同意我们的处置方案,医院才可以进行治疗。” 医院领导也有自己的打算,全力救治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患者肯定是希望彻底治好,但这很难办到。再者,现在患者就躺在特护室里,这对患者家属来说也是一种心理压力,可以迫使他们同意条件,等真的开始治疗后,那一切就都是医院的责任了,治好治不好,患者家属都有说法。 与其以后无休无止的麻烦,还不如现在就来个干脆痛快的呢! 曾毅一听心里就开始冒火了,患者还躺在里面等着救治呢,你却拿这个威胁患者家属,真是岂有此理!他眉角一挑,冷冷看着那位医院领导,道:“这么说,患者是否会因此留下巨大隐患和痛苦,你这个当医生的其实一点都关心,你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把责任推卸出去?” “你……”医院领导没想到曾毅突然会讲这么一句,当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曾毅道:“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乱讲话的地方,该干什么赶紧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瞎看!” 曾毅冷冷笑了一声,他太清楚这位医院领导心里的想法了,这种做法一点都稀奇,可以说是推卸责任标准的方式了,不仅医院会用,很多政府部门也在用,曾毅见过太多了,大家是宁愿花点钱,也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和责任,有的甚至连钱都不愿意花。 “小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热心人,不过你还是赶紧走吧!”黑脸老者看着曾毅,曾毅作为一个路人,能站出来讲句公道话,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他也不想曾毅卷入这件事,道:“这件事我们一定和医院理论到底,大不了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 “没那么悲观!”曾毅一摇手,拦住对方的话,道:“这个理要讨回来,但人也要抓紧时间治,他们治不好,未必就没人能治好了!” 医院领导立时腰杆一挺,指着曾毅,冷嘲热讽道:“听到没?有人能治好这个病,你们赶紧答应条件,然后拿了钱就可以去治了,耗在这里不过是在耽搁病情嘛,可不要人财两空啊!” 黑脸老者气得拳头一捏,就要上前开打,他很讨厌洋鬼子,没有他们的狗屁设备,就不会有这么些事,但比起来,他更恨这个医院的领导,简直比洋鬼子还可恶。 曾毅一抬手,按住了那位老者,道:“不至于!等治好了病,我们再慢慢跟他算这笔账!” “说得没错!”医院领导整了整衣服,气淡神定地道:“我们医院也不是不讲道理嘛,你们要讲道理,那也得分个主次先后是不是!” 孙睿站在一旁,也是气得牙根直痒痒,她虽然被骂作二鬼子,但这个医院领导的所作所为,让她都看不下去,酒鬼和公司领导都表态先救人了,可这个医院领导非拦着要先谈赔偿的事。 “这笔账一定会算清楚的!” 曾毅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他现在没工夫跟对方啰嗦,他打算亮明身份,先进去看病人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 “要算现在就算嘛!”医院领导也是回视着曾毅,气势丝毫不弱,道:“你们要到底怎样才能接受,就给个痛快话吧!” 话音刚落,曾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曾毅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陈为民秘书打来的,就接下接听,顺便按下了免提,道:“刘主任你好!” 电话里就传来刘秘书的声音,他笑着道:“曾县长现在到哪里了?今天的这个晚宴少了你可不行,陈省长都催问好几次了,要派人过去接你呢!” 第六三九章 暗光 曾县长? 陈省长? 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去,大家都被电话里传来的这句话给震住了。尤其是刚才那个还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医院领导,脸色明显就白了几层,有些惊慌失措。 曾县长是谁?他不知道,只是看眼前这小子如此年轻,应该不会是什么县长,估计就是给县长拎包的秘书。但陈省长就不能小视了,省里确实有位姓陈的副省长,主管商贸工作,最近常常在电视报纸露面,听说是要升了。 “刘主任,我可能要晚点才能过去,我现在在省人民医院!”曾毅说到。 那边刘秘书就有点纳闷,问道:“曾县长身体不舒服吗?” “那倒不是!”曾毅解释了一句,打算把这边的事情提一提,有刘秘书出头,事情会非常好解决。 谁知还没开口讲呢,电话里突然传来了陈为民的声音,能听到他在跟秘书讲:“是在跟曾毅同志讲电话吧?把电话给我!” 很快,电话里出现了陈为民异常清晰的声音,他道:“是小曾吧?是不是这两天太辛苦,有些顶不住了?” 医院的领导顿时双眼瞪大,眼神里露出极度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这个声音他已经听出来了,绝对是副省长陈为民的声音。堂堂的副省长,竟然主动跟这个年轻人讲话,而且语气里充满了关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曾毅就道:“谢谢陈省长的关心,我没有事,只是有点事情被耽搁在省人民医院了。” 陈为民在电话里“哦”了一声,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而是等着曾毅接着往下讲。 “事情是这样的,省人民医院今天发生了一起涉外的医疗事故,患者现在需要紧急治疗,不过医院的这位……” 说着,曾毅就朝医院的那位领导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冰冷和漠视。 “我……,同……同志……”医院领导浑身一颤,双手不由自主举起,往曾毅身边猛地靠近两步,一脸的惊恐和焦急,又拼命向挤出个求饶的笑容,那脸色说有多丑陋,就有多丑陋,他打算向曾毅解释两句,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到省领导的耳朵里去啊。 他刚张开嘴,曾毅已经看清楚了对方胸前的工作卡,直接一扭脸,接着说道:“是这位姓王的副院长同志,他要求患者的家属必须先签订赔偿协议才能同意对患者进行治疗。救人如救火,我受人之托,到医院来做协调工作,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时间,请陈省长放心,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陈为民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需要点时间协调,不就是说协调很不顺利嘛!这个不开眼的副院长,到底是你那边的事情重要,还是省里的事情重要?你拖着患者不给治疗,已经是很不人道,而且还给省里的工作添乱,现在宴会上来了这么多的客人,都等着曾毅过来进行接待呢,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吗!荒唐! “既然是涉外医疗纠纷,我看很有必要通知一下有关部门的领导!”陈为民电话里肃声说到,听口气,已经是有些生气了。 曾毅就按掉了免提,道:“还是陈省长考虑得比较周全!” 医院那位领导登时面如死灰,站在那里簌簌地抖动着,心里充满了惊恐,这要是让上级领导知道,不管谁有理,最后挨板子的肯定都是自己了,难道上级领导还能听自己辩解不成,自己就是浑身张满嘴,怕是也辩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因为按到了免提,大家也就听不到电话里的那位“陈省长”还讲了什么,只看到曾毅在电话里又低声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放进包里。 现场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看着曾毅,心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孙睿把刚才的电话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心里有些波动,曾毅还是以前的那个曾毅,虽然很多地方都变了,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了距离,但他还是那个真性情的曾毅,放着省长的重要事情不去办,朋友一个电话就赶过来处理,这种事除了曾毅,别人根本做不出来。 医院领导此时已经惊恐得不成样子了,满脸的汗珠子往下滚,怎么都止不住,尤其是最后的电话内容被按掉了免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个什么局面,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最是恐惧。 一声歇斯底里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看向那位医院领导,大家都听出来了,是这位医院领导的电话响了,偏偏他本人还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毫无人色。 能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吓成这个样子,大家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定住神,就看那位王副院长慌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哆哆嗦嗦地道:“我……我……” “我是林安宁!”电话里就传来了卫生厅厅长林安宁的声音,他喝道:“王自闻,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不救人!” 王院长又被惊到了,他没想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林厅长,当下头上的汗珠子滚得更夸张了,颤声道:“林……林厅长,您听我……” “我不听解释,你现在马上就给去救人!”林安宁直接打断了王副院长的话,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下达了命令。 “我……我马上……马上去办!”王副院长讲了两句话,没有一句是囫囵话,冷汗出得整个人像是像刚从水里捞出似的,浑身湿嗒嗒的。 “病人的救治工作,一切听曾毅同志的安排!”林安宁又命令了一句,语气很是不善。 等挂了电话,曾毅就道:“王院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先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王副院长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忙不迭地点着头,道:“可以,可以……”说完,就要带着曾毅往病房走,谁知心神无主之下,一转身竟然跟后面的一位工作人员撞在了一起,然后“噗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样子狼狈至极。 曾毅往地上看了一眼,随即看向现场的众人,道:“病房是无菌房间,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去。这样吧,你们每方各推一个代表出来,大家先进去看看患者的情况,然后再商量说下一步的事情。” 对于这个提议,现场的人都没表示异议,患者家属选出的代表就是那位黑脸老者,而米国公司的代表就是史密斯本人了,剩下就是曾毅、酒鬼、以及孙睿这位翻译。 大家在无菌病房门口灭菌,然后换上里面护士送上的无菌服,就一起进了病房。 临进门的时候,酒鬼在曾毅肩膀上轻轻一拍,道:“老朋友,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曾毅笑着一摇头,道:“没事,老朋友嘛!” 酒鬼就一脸郁闷地跟在曾毅身后,今天的事情确实不能怪他,他的操作完全符合规定,活干得也非常漂亮,但谁也不能阻止设备突然抽疯。 病房里面的光线非常暗,黑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将外面的光彻底挡在了外面,病房里也只开了一盏冷光灯,众人走进病房,换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适应了里面幽暗的光线。 被射线灼伤的患者,是要避免强光的,因为强光会加剧病情的恶化,有的放射性皮炎患者,甚至根本无法接触日光,患者一进入阳光里,身上的患病皮肤就会立刻发生溃烂,这也是这个病很难治疗的其中一个原因。现在病房里光线这么暗,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等来到患者病床前,护士又打开了另外一盏冷光灯,病房里就亮了一些,以方便观察患者的情况。 曾毅凑近了往病床上看了一眼,情况确实有些严重,患者面部以鼻梁为中心的一大块都出现了很明显的红肿灼伤。射线灼伤不同于烫伤和普通的烧伤,大剂量的射线会灼伤部位的人体组织和结构,导致肌肤丧失自愈能力。 患者也是个老者,七十岁左右的年纪,此刻在床上处于昏睡状态,可能因为剧痛难忍,被医院注射了一些止痛药物。 病房里还有省人民医院的专家,道:“这个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目前我们只能是尽力去治,但最后能不能治好,还很难讲。” 这话讲得底气完全不足,这专家并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病的患者了,他很清楚,这种程度的灼伤是很难痊愈的,而且病人年龄偏大,恢复能力也要打个折扣。 酒鬼看着患者的情况,也是有些揪心,不管怎么讲,病人也是在他的手术台上出了意外。只是酒鬼精通的是西医,他是全球首屈一指的诊断学权威,别人诊断不出的疑难杂症,到了酒鬼手里,酒鬼可以从纷繁复杂的各种数据里寻丝剥茧,然后找到患者患病的真正原因,也可以完成别人做不了复杂的手术,甚至可以治别人治不了的病。 但面对眼前这样的病因一清二楚的状况,酒鬼却有些无奈,西医在治疗这个病方面,方案都是大同小异的,无非就是用什么药,用多大的剂量,但效果不会差很多。 想到这里,酒鬼就把视线投向曾毅,他只能期盼这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中国大夫会有办法了。 第六四零章 烫伤膏 “好好的人让你们治成这样,你们这不是治病,根本就是坑人!”黑脸老者很是生气,冲着省人民医院的那位专家狠狠瞪着眼。 那专家张嘴想反驳两句,最后却闷闷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无话可说,病人本来是个小问题,结果被治成这样,医院方面实在难辞其咎。 “你先不要激动!”曾毅劝了一句,道:“情况未必有那么严重,我先看看病情。” 黑脸老者气呼呼站在一旁,对曾毅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医院的专家以及美国的大夫都说这个情况难以彻底痊愈,这个年轻的娃娃又有什么办法呢,何况听电话,这娃娃还是个县长,县长会治病,这事根本从来就没听说过。 曾毅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凑近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病人的灼伤情况,观察得非常仔细,包括红肿程度、灼伤部位面积大小,曾毅都做了细心的观察,本来还想拔出金针看看皮肤内部的情况,最后看患者家属和医院大夫过于紧张,只好作罢,反正该确认的情况已经都确认了。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们出去再说!”过了足足三分钟,曾毅直起身子,吩咐众人先出病房再说。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听曾毅这么讲,只好跟着一起出了病房。 到了门外,曾毅摘下无菌服和手套,道:“情况确实比一般的放射灼伤要严重,目前只能先用药试一试,然后根据恢复的情况再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众人一听,顿时心中失望无比,刚才看曾毅那副认真的模样,还以为他能有什么高见呢,结果还不是一样嘛。 尤其是那个王副院长,眼神里更是露出浓浓的恨意,你小子在上级领导那里告了状,搞得老子狼狈不堪,可你小子不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嘛,现在你小子如愿了,可到时候患者家属闹起来,你是拍拍屁股走人了,麻烦还不得医院来收拾吗! 酒鬼就道:“曾,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曾毅点点头,道:“这种情况只能先用药试试看了。” “这么说,我哥的病是治不好了?”黑脸老者顿时火气又上来了,道:“人是你们治坏的,你们必须给治好,否者这事没完!” 史密斯站在一旁没说话,心道这不是难为人嘛,人已经治坏了,为什么你们不肯接受现实呢! 曾毅倒是很明白患者家属的心里,理是这个理,但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属身上,谁能接受?谁不愿意自己的亲属健康平安呢! “你先不要激动!”曾毅按住那黑脸老者,道:“我只是说先用药试试看,但也没说这个病治不好,我们有必要把真实的情况先告诉你们知道。” “那你说,到底能不能治好!”黑脸老者冲曾毅吼到,此时他已经丧失理智,完全忘了这事根本跟曾毅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曾毅,怕是他们现在还是和医院僵持呢。 “及时用药的话,我想有八成的恢复希望吧!”曾毅也不生气,淡淡说到。 “八成……” 现场就有人发出惊诧之声,正是那位王副院长,他心里有些焦急,心道你小子到底懂不懂医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对患者家属信口开河。这个程度的放射灼伤,别说是八成了,就是百分之八的恢复概率都没有可能,你小子现在夸海口倒是痛快,可等以后患者家属抓住这条不放,难堪的还不是我们医院吗! “你……”王副院长急急往曾毅前面冲了一步,道:“曾……” “真有八成的恢复希望?”酒鬼此时问道,他很是震惊,这个情况就是由他主治,用最好的设备和药物,恢复的希望都不超过两成概率。 “先用药试试吧!”曾毅没有肯定,但还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这么讲是有根据的。 史密斯一旁也有些惊讶,作为医药公司的高官,他在医学领域的造诣也是很深的,这么一个棘手的案例,曾毅竟然说有八成的恢复希望,这怎么可能呢!真有这么高的概率,那这个药都能算是特效药了,要知道西医目前在放射性灼伤根本都还没有一种专门治疗的药物呢。 黑脸老者就看着曾毅,道:“你不是在诓我吧?” 曾毅道:“情况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病情是比较严重,但也有恢复的希望,至于治与不治,你们商量着决定吧,但请尽快!” 黑脸老者一时有些难以抉择,他宁愿相信曾毅说得是真的,但看曾毅这个年轻的样子,他又实在难以放心,道:“你到底是不是大夫,你凭什么这么讲,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现场不少人都看着曾毅,这也是他们集体的疑惑,刚才听电话,曾毅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县长了,县长怎么可能会治病呢,这不是瞎扯淡嘛! “他确实是大夫!”酒鬼第一个站出来,道:“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你给我闭嘴!”黑脸老者回身呵斥,他现在最烦的就是史密斯和酒鬼一伙人了。 酒鬼无奈一耸肩,只得郁闷地往后一退,然后看向曾毅,心道不是我不帮你证明,实在是没人相信。 “我可以作证!”孙睿此时站了出来,道:“曾县长在南江工作的时候,就是……” “你也给我闭嘴!”黑脸老者又喝道。 曾毅无奈了,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请稍微理智一些。从头到尾,这事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患者最后治不好,也和我没有一丁点牵扯,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谎!我真是大夫,信不信、治不治,选择权都在你!”曾毅今天原本是要去参加陈为民举行的招待晚宴,所以没有带任何多余的证件,现在也拿不出任何可以证明自己会治病的东西。 黑脸老者这才没了话说,曾毅说得没错,自己大哥得了什么病、要遭什么罪,跟眼前这位年轻人确实没有半点关系,人家骗你非但不会有半毛钱的好处,反而还要承担风险,一句话,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我要和家人商量一下!”黑脸老者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实在是太冲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人群外面传来声音:“我可以为曾县长作证!”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面色威严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声音洪亮至极。 中年汉子快步来到曾毅面前,伸出手,道:“曾县长你好啊,我是咱们省人院的院长,我姓徐,徐亚伟!”这次的医疗事故,徐亚伟原本不想这么快出面的,他这位一把手不表态,事情就还有商量转圜的余地,只是厅长林安宁的电话一来,他就必须出来露面了。 曾毅就跟徐亚伟握了一下手,他知道省人院的院长是叫徐亚伟,但一直没有见过,当下道:“徐院长你好,如果有什么给咱们医院添麻烦的地方,还请你多海涵啊。” 徐亚伟就一摇手,道:“怎么会呢,前段时间我去京城参加部里组织的培训班,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曾县长在京城医院工作时的故事呢,今天你能过来,我这心总算是踏实了。” 换了是别人,自己医院的事情被外人插手,肯定会不高兴的,但徐亚伟不会,因为他这次去京城参加培训,听到了很多关于曾毅的故事,他认为自己还是知道一点曾毅来头的,那来头可不是一般地大,自己哪里惹得起。 曾毅心道难怪徐亚伟敢给自己作证,原来是这么回事,部里组织的培训班,有很多授课老师都是京城医院的专家。 徐亚伟客气了两句,就转身对患者家属,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曾县长以前是京城的医疗专家,治好过不少首长的疾病,医术非常了得,尤其擅长疑难杂症的治疗。” 病人家属这才半信半疑,心道真有这么年轻的医疗专家吗,而且还是给中央首长看病的? 曾毅还是那句话,道:“我只能先用药试试,但不保证患者一定能痊愈,治不治在你们。”曾毅把最坏的结果说在前面,就算有十足的把握,这次他也不会打包票的,这个包票是自己打的,但结果却要医院来抗,他可不想给医院制造多余的麻烦,本来伸手就很遭人忌了。 徐亚伟听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最怕曾毅把话说死,他道:“这个病我们医院确实是没什么好办法,如果你们不信任曾县长的医术,也可以另请高明,该我们医院负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黑脸老者看了看曾毅,又看了看徐亚伟,确实有些难以抉择,东江省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就是省人院了,如果这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那整个东江都没别的医院敢收治了。而在这种情况下,眼前年轻的县长也说有八成的恢复希望,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应该不敢这么讲。 “我们治!”黑脸老者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决定赌一赌了。 “我只能是尽力而为!”曾毅看着那黑脸老者,沉声说到。 “我明白!”黑脸老者一点头,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说道:“只要尽了力,我们不会埋怨你的。” 曾毅又看着徐亚伟道:“徐院长,你看……” “就按照曾县长的方案治,我们医院做一做配合方面的工作!”徐亚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如果自己听来的那些传闻是真的,那曾毅治不好的病,也没有别人可以治好了,他肯出手,就是唯一治好的机会了。 曾毅就不再迟疑,他拿起电话拨给包起帆,道:“包主任,这次带来展示用的烫伤膏,还有剩余吗?” 包起帆就道:“还有,还有!” “你准备两盒,再到我的房间取上急救工具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省人民医院,我有用。”曾毅吩咐道。 包起帆吃了一惊,曾县长不是参加省里的招待晚宴了吗,怎么会在省人民医院呢,到底是谁出意外了,包起帆不敢耽搁,急忙说道:“我马上就出发!” 旁边的史密斯就有些吃惊,他在展会上是到过丰庆县展台的,也见过丰庆县拿来推介的那种黑乎乎的药膏,里面都是些中药成分,闻起来很奇怪。按照介绍,这种膏药可以治疗小面积的烫伤、烧伤,但史密斯是不以为然的,这药连有效成分都不清楚,更说不清楚可以治烫伤的机理是什么,又怎么可能治病呢! 现在听曾毅说就要拿这个药膏治病,而且还有八成的恢复希望,他如何能不吃惊,难道这药膏除了能治烫伤烧伤外,还能治疗放射性灼伤吗? 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包起帆抱着一个普通的药品工具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医院里,他小跑到曾毅面前,把工具箱递上,又赶紧从包里拿出两盒烫伤膏,道:“曾县长,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拿过来了。” 丰庆县这才带来推荐的两个医药项目,除了治疗关节炎的膏药外,另外就是这种黑乎乎的烫伤膏了,也是马恩和行医多年总结的验方,而且符合曾毅的筛选标准,是专门针对某种病症的特效中药,而且不会在中西医上有很大理解分歧。 曾毅就拿过一份省人民医院的处方笺,在上面开始书写治疗方案,在治疗用药物一栏,曾毅写下:“主用马氏烫伤膏,辅用蛋黄油”,然后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史密斯就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楚处方笺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如果这药真的有效,那对自己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啊。 可惜处方笺上都是四方块,史密斯一看就眼晕,这完全不认识啊,他急忙朝孙睿打眼色,要让孙睿把处方记下来。 徐亚伟拿过处方笺看了一遍,就签署了自己的意见和名字,然后道:“曾县长,你可以开始治疗了。” 曾毅把工具箱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药瓶,曾毅现在出门除非必要,一般是不带自己的行医箱了,但会习惯性地准备一个急救箱,以防万一,他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的是黄褐色的油状液体。 史密斯瞪大眼睛了瞅着,心里在猜测着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药物,看起来有点奇怪啊。 “这是蛋黄油!”曾毅说了一声,然后又拿起烫伤膏,道:“这是烫伤膏,用蛋黄油把烫伤膏化开,然后涂抹在病人的患处,一天三换,三天后看看效果。” 曾毅以前治过好几例放射性灼伤患者,在这方面有一套办法,而马恩和也治过很多例同样的病案,曾毅看过马恩和烫伤膏的配方,和自己治疗的思路是大同小异的,效用也差不多,同样也是膏药外敷。 现在患者需要紧急处理,现配药膏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曾毅直接采用了马恩和的烫伤膏,效果上不会有多大的差别。 同时,曾毅还添加一味蛋黄油,这是从煮熟的鸡蛋黄里,通过炒制得到的一种油状物,这是一味非常容易获得,却适用很广的药物。不仅治疗烫伤、烧伤具有奇效,不会留下疤痕,就是治疗其它的皮肤疾病,比如湿疹、痤疮、溃疡都有很好的效果。在治疗放射性灼伤方面,蛋黄油也有非同一般的疗效,配合马恩和的膏药一起使用,效果会更好。 曾毅的工具箱,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药物,都是关键时刻能派得上用场的好东西,拿出来就能用,用了就见效。 说完,曾毅把药膏递给酒鬼,道:“敷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酒鬼稍微滞了一下,在原地愣了有十多秒,然后接过药膏,道:“不管怎么说,病人是在我的手上出了意外,由我来治是理所应该的,这样做我也能心安一些!谢谢你,曾!” 孙睿看着曾毅,眼里神采闪动,她没想到曾毅会把这事交给酒鬼去做,要知道按照计划,酒鬼现在早该飞了,就因为这个意外,酒鬼的飞机已经滞留了两个多小时,而曾毅却没有任何帮酒鬼脱身的意思,反而是让酒鬼留下给患者敷药。 对患者负责到底,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态度,也是一个必须有的基本原则。 史密斯又往酒鬼身边凑了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药物,他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全程观察这个病例,以确认药物是否有效,反正从总部调人过来维修设备也需要一段时间,自己正好趁这段时间来观察这个病例。 如果这个药物真的有效,那绝对是自己这次来中国的最大收获,烫伤药属于是家庭必备药物范畴,每个家庭都会买来以防万一,市场潜力可是非常大的! 酒鬼向曾毅问清楚两种药物的具体配比和剂量,就拿着药物进了病房,为患者开始服药。 看看现场的事情都已经捋顺,病人家属的情绪也恢复了平稳,曾毅也就不再耽搁,留下包起帆在现场负责向及时自己通报情况,然后他就急急赶往了宴会现场。 第六四一章 退而求其次 回到丰庆县一周之后,曾毅接到通知,让他去市里开会。 按照通知上要求的时间,曾毅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佳通市政府的小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仔细一看,全都是佳通市各县各区的政府一把手。 会议还没开始,会议室内已经是烟雾缭绕了,十多位县长区长坐在一起,能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三样:抽烟、喝茶、吹牛,这已经是老调长谈了。 “咱们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同志到了,大家欢迎啊!” 曾毅一进门,就有人认出了曾毅的身份,抢先大喊一声,顿时把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曾县长满脸红光,一看就是有好事啊!” “最近丰庆县的好事一桩接着一桩,说实话,搞得我都有些危机感啊!” “今天难得碰上,曾县长一定要赏脸吃个饭,把好的经验向我们传授传授。” 会议室的其他县长区长,就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顿时就把曾毅给架到了天上。 曾毅在人群中最年轻,资格最浅,谁都可以讲他两句,所以很容易成为大家开玩笑的对象,而且最近丰庆县动作不断,引入了南希集团的显示屏生产基地项目,引入戴维医学基金和江波医药联合投资的检测剂项目,最近又敲定了火电厂项目,就是医改试点工作也是搞得风风火火,这份成绩拿出来,谁都要眼红几分的。 “饭是一定要吃的,不过必须是我请!”曾毅笑着众人拱手求饶,道:“我这个小老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各位老大哥们多多请益呢。” 拱手一圈,扔下两包烟让大家分,曾毅赶紧去找了角落的座位坐下,身在宦海,哪个不是人精,这些人的话只能是半真半假地去听,听着是夸你,说不定是在捧杀你,听着是在讽刺你,说不定是在提醒你,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而对付这些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装聋作哑、避而远之。 “曾老弟,你们丰庆县的医改工作,做得可是非常出色啊!” 刚坐下,旁边有人跟曾毅低声攀谈,是大平县的县长张灿阳,张灿阳是在座县长区长里面年龄最大的一位,今年有五十岁,他称呼曾毅一声曾老弟,完全是一种亲近。 曾毅就道:“我们也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摸对了就过河,摸不对就只好返回来重头摸。” 张灿阳哈哈一笑,道:“这石头别人都摸了八百年,我看也就只有你曾老弟摸到真章了。”说着,张灿阳伸出大拇指,表示了对丰庆县医改工作的肯定和褒赞。 “大平县的陶瓷基地,可是中外驰名!”曾毅赞了一句。 张灿阳就又笑了笑,提起大平县的陶瓷产业,那可是张灿阳的得意之作。张灿阳是真正意义从基层干起来的,在当包村干部的时候,张灿阳就看准了陶瓷这个产业,先是一个村办小作坊,然后是大型陶瓷企业,最后是全国闻名的陶瓷基地,如今大平县陶瓷产业的产值每年能有好几百亿,带动了一个很大的产业。包括丰庆县最近上马的一个高档瓷器洁具项目,也是依托于大平县这个强大的陶瓷基地。 随着陶瓷事业的一步步壮大,张灿阳的官也是越做越大,直至大平县县长,在会议室这么多的县长区长里,张灿阳算是个很特殊的人物。 “实不相瞒,前两年我也搞过医改方面的试点工作,可惜把不到脉,整来整去,最后反倒不如不改了!”张灿阳的笑声非常洪亮,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他道:“等啥时候有空了,我要去丰庆县取取经,曾老弟可要不吝赐教啊!” 曾毅就道:“赐教可不敢当,只要张老哥看得上,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灿阳说完这事,就转移话题,低声问道:“曾老弟,你知道今天开会的主题吗?” 曾毅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道:“通知上没讲,不过我听说是要讲修建铁路新干线的事情。” 张灿阳就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掐死,鼻孔里喷出两道长长的烟雾,道:“曾老弟有什么想法?” 曾毅就笑道:“丰庆县没有这个底蕴,这次怕只能是望洋兴叹了。倒是张老哥的大平县很有希望争取一下,一来大平县位置有利,二来还有陶瓷这个大产业,如果争取到这条线路,肯定会如虎添翼。” 张灿阳就笑了起来,道:“丰庆县的经济发展局面如今蒸蒸日上,历史上又从来没有铁路,曾老弟难道就一点也不动心?” “如果大平县争取到这条线路,届时还请张老哥看在丰庆县没有铁路的现状上,咱们两县之间建一条友谊专线!”曾毅笑着说到。 “哈哈!”张灿阳大声笑了笑,随即凑近曾毅,低声道:“就是没有铁路,我们也还是兄弟县嘛!” 曾毅就跟着附和地笑了起来,心道张灿阳对这条铁路新干线看来是势在必争啊。 新干线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有一线争取的机会,谁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在省内而言,佳通市和中化市是竞争对手,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而在佳通市内,县与县又成了竞争对手,谁不想把铁路线争取到自己的地盘上啊。 张灿阳对这条线路是非常看重的,今天凡是来参加会议的人,他都看作是竞争对手,而曾毅的这个表态让他稍稍放心一些,这意味着丰庆县彻底放弃了争取主线路,而会采取一种曲线的策略,最后不管车站落地到哪个县,丰庆县都会争取修建一条直通过去的支线,可以是高速公路,也可以是快速干道。 这种策略叫做退而求其次,但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现在退出竞争,就能保住不撕破脸皮,到时候谈修支线的事情,肯定就会容易多了。 张灿阳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曾毅,但只是简短几句,就让他对这位年轻的县长刮目相看,这个时候曾毅提出修建所谓的“友谊专线”,根本没人会不同意的,你不同意的话,那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这个时候别人不和你竞争,其实就是帮了你很大的忙,曾毅半毛钱不出,就让你欠他个大人请,反过来还落实一条专线,这算盘打得可谓是非常精。 最重要的是,这个策略完全符合丰庆县的县情,张灿阳来开会之前已经分析过全市所有县区的情况,以丰庆县的地理位置、经济状况和财政能力,争取落站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放弃竞争而选择去修建一条直线,这对丰庆县而言是非常务实的。 但大平县就不同了,借助这条先干线,张灿阳就能把陶瓷基地变成陶瓷王国,所以他对此是势在必得的。 搞定曾毅,张灿阳抓起手边的烟盒,站起来朝另外一边的角落走去。 曾毅看了一眼,就笑着摇头,那边坐的是东峰县的县长,东峰县和丰庆县的情况差不多,也属于是争取基本无望的,张灿阳是打算先把容易搞定的对手先高手,再集中精力和有实力的对手去竞争。 过了一会,只见张灿阳又起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看脸色,他应该是没有做通东峰县的工作,毕竟像曾毅这样能保持非常理智的人很少,这么大的项目和政绩就在眼前,谁都要先搏一把的。 “同志们,开会!”市长何思贤出现了会议室,开篇先强调了一句,“今天的这个会议非常重要,希望都能从内心重视起来!”说着,何思贤还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会场。 在座的县长区长,纷纷整肃神色,打开记事本,拧开钢笔,做出一副高度重视的模样。 “东江省要修建铁路新干线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何思贤直入主题,声音提高了八度,道:“在省里开会的时候,我已经当着其它地市的领导的面,把话给扔下了,我省南部的这座铁路站,一定会建在我们佳通市,如果建在了别的市,我何某人丢不起这个脸,佳通市也丢不起这个脸!” 在座的县长区长一阵心惊,何市长开会之前先讲这件事,可见是下了大多的决心,这是破釜沉舟,也要把铁路站争取到佳通市啊。 曾毅低头盯着记事本,何思贤在其他市长那里讲这种话,虽然有些不合适,但也可以理解,没有这样一个气魄,怎么能把事情办成呢,狭路相逢勇者胜啊! 会议开了足足两个小时,何思贤始终在强调这条新干线对于佳通市的意义,要求各县务必动用一切关系,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个站留在佳通市。 最后,何思贤指着会议上端前那副巨大佳通市行政图,道:“根据从铁路勘测院得到的消息,铁路勘测院已经对我市大平县、聚水县、佳宁区、侯风县四地进行了勘测,这条新的铁路干线,很可能是这样的……” 何思贤大笔一挥,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路,穿过了大平、聚水、佳宁,和候风县擦肩而过。 “希望被点名的这四个县区高度重视!”何思贤把笔往桌上一扔,目光严肃地看着会场,道:“没有被点名的县区,也要积极努力,一日正式的规划没有出台,什么事情都可以变成现实,不管站点落地哪里,只要在佳通市,就是佳通市的功臣!” 曾毅抬头看着墙上的那面地图,眉头稍微一皱,在何思贤画出的这条线路中,佳通市有三个县区被圈中,而隔壁中化市的一块地盘,却被三个县区的拱卫在了中央。 第六四二章 各怀心思 “市委沈晗书记对这座站点也是高度重视,提议成立专门的工作小组,由沈晗书记为组长,我为副组长,全市各区县的政府一把手,都是工作组的成员,由副市长王志东同志负责工作组具体事宜。有关新干线的一切事宜,都必须及时向工作组领导汇报。” 何思贤传达了这条消息,就宣布散会,捧着杯子而去。 曾毅此时凑近坐在旁边的张灿阳,道:“张老哥,你怎么看?” 张灿阳盯着前面的那副行政图,道:“如果这条线路没错的话,那么新的铁路干线在我们佳通市的建设长度,几乎是中化市的两倍还多,我们出的地多,站点当然要落在我们这边。这次要是让中化市把站点抢了去,那我们这些人就都白吃干饭了!” 曾毅笑了笑,微微颔首,理是这个理,从何思贤画的这条线路上,铁路在佳通市的长度,确实比中化市长了两倍还多,铁路占了你这么多的地方,线路又这么长,最后站点却落在了别人的地盘上,这绝对是奇耻大辱,等于是自己抱窝,别人下蛋。佳通市这上上下下的干部群众就是再大方,也不可能大方到这种程度。 市长何思贤为什么要在省里放那种话,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这次真要是让中化市抢了站点,那他这个市长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铁路穿过中化市的那块地方,是什么情况?”曾毅又问道,那块地盘跟大平县紧挨着,张灿阳应该熟悉对方的情况。 “那是方明县!”张灿阳只是简单讲了一句,然后急忙抓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起身匆匆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曾毅抬头去看,发现张灿阳是追刚才被点了名的其他几位县长区长去了,他只得无奈摇头,打开公文包,把记事本都收了进去,然后也起身朝门外走去。反正曾毅已经打定主意,丰庆县对于这次的铁路干线是尽力而为,但却不会去强求,只要能在市领导那里交代过去就行了。 否则勉强为之,带给丰庆县的很可能是个大麻烦。 出了到了楼下,曾毅就看到张灿阳拽着聚水县和候风县的两位县长,道:“两位老弟,今天难得碰上,怎么也要一起吃顿饭才行,我做东!” “张老哥,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县里出了点事,还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要是晚了,怕是要出大事!”聚水县县长急忙抛出说法,道:“下次,下次我请张老哥!” 说完,聚水县的县长急匆匆夹着公文包就走,生怕被张灿阳给拖住。 候风县的县长本来也要用这个说辞,结果被聚水县的县长抢了先,好在他脑子转得快,当下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我把东西落在会议室了,我得上去取一趟!” 张灿阳不肯放弃,道:“谢老弟,那我在楼下等你?” “不用,不用!”候风县的县长急忙摆手,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向王副市长汇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要不下次吧,下次!” 说完,候风县的县长拔腿就往楼上走,曾毅看得清清楚楚,候风县县长上了二楼,就直接奔洗水间的方向去了,根本没去五楼的会议室。 看着曾毅从楼里走出来,张灿阳表情有些尴尬,摊开手笑道:“曾老弟,没有什么安排的话,赏脸一起吃个饭?” 曾毅抬起手看了看时间,道:“也好,现在也到吃饭的点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有再重要的事情,那也得先吃饱肚子才行!” 张灿阳哈哈一笑,心道曾毅这人说话很有意思,这多少化解了一些他的尴尬,他道:“走,今天我请客,我知道市里有一家老字号的羊肉汤做得非常好,我请你去喝一碗!” “我来市里很多趟了,竟然都不知道还有卖羊肉汤的,有羊肉汤喝,你就是现在赶我走,我也不走了!”曾毅哈哈笑着,一抬手,和张灿阳往楼前的停车区去了。 东江大多数的人没有喝羊肉汤的习惯,张灿阳说的那家馆子其实非常小,位于老城区的建材市场内,里面只有七八张桌子,但客人却坐得满满的,一进门就等闻到一股羊肉特有的香味。 “张老板,你可是很久没来光顾我这小店了!”店老板认识张灿阳,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笑着问道:“还是按老规矩上吗?” “老规矩,今天上两份!”张灿阳笑着伸出两根手指,道:“另外把羊头肉、羊血给我拌两个凉菜!”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给两人在店里找了个位子,放下小菜筷子,就到后面厨房吩咐去了。 “店是小了点,但味道非常好的,曾老弟可别嫌弃啊!”张灿阳笑呵呵说到。 曾毅摆了摆手,笑道:“我这人对吃饭没什么讲究,填饱肚子就行了。” 张灿阳看着外面的建材市场,道:“当年我刚开始搞陶瓷的时候,经常要带着样品来这个建材市场,挨家挨户去上门推销,每次路过这家馆子,我的腿就迈不动了,那味道真是香,这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曾毅笑了笑,大平县的陶瓷产业能够做大做强,一定程度要归功于张灿阳的这份务实和勤恳。 严格来讲,包村干部其实和曾毅当年在老熊乡的蹲点扶贫是一个性质,并不能算是当地的在编干部。你干好干坏,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可张灿阳却硬是从一个小作坊开始,为大平县开创出一个几百亿的大产业,造福了一方百姓,仅凭这点,张灿阳就值得敬佩。 很快,店老板把饭菜端了出来,暗红色的羊血装了一大盘,上面撒着青椒粒和蒜末,用滚烫的红油一泼,闻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另外一盘是切得像纸一样薄的羊头肉,麻辣鲜香,透着那么一股诱人的味道。 羊肉汤是用超大的碗盛的,喝一口,没有任何的腥膻味,每碗羊肉汤还配了两个火烧,用炭火烤得金澄澄的,外酥里嫩,散发着面粉特有的那种香味。 “好东西!”曾毅就赞了一句,难怪张灿阳二十多年都改不了这一口,这家店的羊肉汤确实有一套。 张灿阳拿起一块火烧,道:“这家的羊肉汤吃饭也很独特,得把火烧打开,把汤里的羊肉夹进去,就着小菜一起吃。吃几口,再喝口汤,那味道真是……,哈哈,来,开吃!” 曾毅就学着张灿阳的样子,掰开火烧,把汤里的羊肉捞出来夹进去,然后咬了一口,外面酥脆,里面绵软,滋味果然不一般,再吃一口小菜,顿时羊肉的腻味也不见了,一口汤喝下去,更是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浑身都舒坦。 “好滋味!”曾毅就竖起个大拇指,道:“要不是张老哥,我今天就要跟这等美味擦肩而过了!” 张灿阳大笑,道:“有好东西,当然是大家一起分享嘛,要是人人都想吃独食,怕是谁也吃不到,曾老弟你说对不对?” 曾毅呵呵笑了笑,没有搭这个茬,张灿阳这句话是在讽刺聚水、候风两县的县长,这么大的一个铁路站项目,大家就是合伙一起争取,都未必一定能把这座铁路站落在佳通市呢!结果现在还没有开争,就已经各怀心思,自己人先斗在了一起,一个个像防贼似的防着别人。 张灿阳也没期望得到曾毅的答案,曾毅能够退而求其次,这已经是很明白的人了,最可恼的是东峰县,论条件比丰庆县还不着调呢,竟然也想争取铁路站,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大家,这么大的项目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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