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鸟儿跑啦。”月蝶捉住林海棠的手,话里带了些怒意,“夫人!不能挠!会留疤的!” 林海棠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那感觉实在太难受,若非如此,她定然不会上手。不过鸟儿是何时跑的,她她正欲问个清楚,便隐约的听见自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 “让我进去!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拦我?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敢拦本郡主,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傅如意被皇帝封了仁善郡主,千金之躯,万一磕着碰着了,吃亏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不值钱的奴才。众人的眼神闪烁,拦着傅如意的动作也懒散了许多,。傅如意见状直接挣脱开来,竟一路小跑直接找到了林海棠身边。 这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她那时年幼没往心里去,可那日在梨园门口被人这样的奚落,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傅如意身上萦绕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叫她脑子发晕。只是这人的身份摆在这里,林海棠只得缓和了脸色,强打起精神,“郡主何事?” 傅如意怒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林海棠低头酝酿了一下官场的漂亮话,她是女子,又在江湖多年,性子早就被师兄弟养的野了去,讲究快人快语,要打便打,要杀便杀,迂回的话是说不出来的。她的沉默,在傅如意眼里就是敷衍,竟连一句好话也不说,一个正眼都不肯给了吗? 傅如意嗤笑道:“宋砚那个阉人不能满足你,你不会找根玉势自己蹭蹭么?觊觎我家阿锦,要他和怀了身孕的我退婚,你真是恶毒至极。”末了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句,“你这肚子生不了孩子,所以嫉妒我能生,故意来恶心我吧!” 月蝶欲替林海棠出头,却被她握住了手,林海棠摇头示意,转而淡淡的道:“郡主私闯民宅,大吵大嚷,乱泼脏水,污人清白,我倒是要去问问万岁爷了,这样一位郡主,当真担得起“仁善”二字么。” “你!”傅如意破口大骂,“你以为自己嫁给了宋砚,就在万岁爷面前长脸了是吧?我呸。一个阉人,哪里及得上我这个皇孙万分之一!” “郡主来我府上,不叫奴仆传召,而是如入无人之境,真当我宋砚是好说话的人么。” 正文 13 苦衷 冷清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月蝶站定施了一个礼,“督公万福。” 林海棠向他点头示意,傅如意脸色乍然变得十分难看,粉唇颤动,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公孙锦是不是在你这里,快给我老实把他交出来!” 跑这里来找公孙锦?怕是脑子秀逗了吧。宋砚睨了她一眼,“这里是督公府邸,不是首相家,更加不是贤王府。” 言下之意便是,你快走吧,这不是你能蹦跶的地方。 宋砚道:“你下去吧,我与郡主有话要说。” 月蝶福身退下,林海棠趴在榻上浑身僵硬,散落的发丝垂到地上,宋砚俯身去拾起,看也不看傅如意,“公孙公子自然不会在我这么一个小地方。至于我宋砚是什么人,在万岁爷面前有没有脸,郡主不如亲自和我去验证一番?” 自然是不能验证的。宋砚的地位,怕是她父王到了跟前去,都得卖三分薄面。为了息事宁人,吃亏的肯定就是她。傅如意心中暗恨,为何那人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宋砚今日出去了,怕是很晚都不会回来?若不是这样,她定然不会蠢到来找林海棠的麻烦。 傅如意色厉内荏道:“宋砚,我敬你是皇爷爷跟前的人,才给你好脸色看,你若是不知趣,要自找麻烦,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我皇爷爷难不成会因此罚我?” 宋砚却笑了,“郡主大可以去试试。” “别给脸不要脸了!你们夫妻两个,我迟早要叫你们好看!” 傅如意撂了狠话,灰溜溜的就跑了,林海棠在后面看着,总觉得场面十分滑稽。 “傅如意丢了清白,公孙锦借此退了婚约,她肚腹越来越大,被父亲逼着打胎,许是觉得不如意,这才来找你出出气吧。” 林海棠疑惑道:“来找我出气又是做什么?” 公孙锦第二日便去退了婚,贤王虽不乐意,但联姻本就为了能使两家更加亲和,若是因为傅如意而生了嫌隙,反倒不必。她想到在府内作威作福的小妾们,更加觉得贤王舍弃了自己,因而吵着嚷着说要贤王把公孙锦抓回来。 贤王不依,她便自己冲上门去,公孙锦不胜烦扰,竟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若不是这样,傅如意也不会冲到她面前来发疯。 公孙锦啊…… 说起来,他才是林海棠的青梅竹马,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砚却忽然伸手附上林海棠的后背,看着快好的疤痕又被她抓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何时才能对自己好些?快好的伤口又抓开,这是第几次了?” 林海棠听他一副长辈训诫的味道,后背发疼的痒,眼睛一酸便吼道:“你管我!这还不是你赐给我的。” 宋砚给她上药的手登时顿住,不上不下的让林海棠心里也觉得折磨。或许是宋砚从不曾对她动武,也或许是他太温柔了,林海棠也不知掉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等脾气上来便吼了,现在当真是后悔至极。她忽然想到了那个男旦的惨状,登时服了软,哆嗦着解释道:“督公恕罪……海棠只是……只是……” 宋砚满脸疲惫,声音放的极轻,林海棠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才听得清楚,他说:“你怨我么?” 林海棠哪里敢说是?她讷讷着,实在是被宋砚打的怕了,半晌只说了一句不怨。 宋砚道:“若我说我有苦衷,你信么?” 苦衷?什么苦衷?若是不说出来,又与她何干呢。林海棠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继续装傻,宋砚却忽的起身,甩了袖子就朝外面跑,只留林海棠一脸莫名。 正文 14 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 自那日宋砚在府里大发雷霆为林海棠立威,惩治了几个没眼力见的仆人之后,宋府就安静了许多。只是女人间的争斗,哪里又是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我听月蝶姐姐说了,夫人现在很受宠呢。”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督公今日起了个大早,亲自陪着夫人用膳,还带他去荇叶渚用了膳呢。” 铮。 下人的碎嘴被风捎带过来,琴弦忽然断裂,手指被刮出了一道红痕,侍女忙将消肿药物取来,正准备涂抹,楚韵任她小心的对待自个儿金贵的手指,无所谓的笑了笑,“督公已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吧?” 侍女观察着她的神色,试探性的回道:“一月前来过一次。” 楚韵没搭话,侍女见她神色有些落寞,便有些不服气,“都说男人薄情,没成想去了势的男人也一样。当初督公废了多少心思才将小姐赎出来,小姐才情皆备,委身阉人,可督公平日也不怎么爱找小姐,不仅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还要受旁人的气!” 楚韵抿抿嘴,心里却生出疑惑。宋砚赎她并不是为了他的美色,也不曾对她失礼,仿佛只是不忍她再漂泊红尘。宋砚不爱画美人,书房里悬挂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如今怎么转了性子? 听说她还霸占了宋砚的房,叫宋砚好好的去书房委屈的睡下,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叫宋砚破例这许多。 侍女还在替她打抱不平,“小姐为何不去看看那位夫人呢?都说先来后到,这新夫人竟然不来向小姐问安,难怪旁人都说学武的女子粗鄙。咱们小姐在京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怎么可以被野鸡踩在脚底下……” 楚韵却是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什么身份,对方又是什么身份?” 楚韵的语气已很薄凉,侍女一惊,这才想到楚韵入府两年却无任何名分,她暗想宋砚莫不是厌了小姐?却听楚韵说,“去将杏仁露拿来,新夫人进府,自当是要去拜见的。” ****** 荇叶渚。 林海棠倚靠在青石上,视线所及碧波荡漾。她赖在这里暂时不想回去,月蝶替她搬来躺椅,又置办了各色点心。 吹着小风儿吃着小点心叫人神清气爽,林海棠却有些恼,若是眼前这人能消失,就再好不过了。 此人名为楚韵,是宋砚早些年从青楼赎回来的女人。林海棠并非百事不通,京城的花魁,名头是格外的响亮。她也曾听说过楚韵当年一曲动京城的事迹,少女只着一层白衫,放肆大胆,舞步却娉婷婀娜,她暗自打量了一下楚韵,见她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碧玉簪挽起,依旧一身素淡,便是静立都能叫人感受到那一股傲立于人间的清冷。 林海棠恍惚间想到,那日在戏园子,宋砚发怒之前曾低斥过一句赝品,细细思索,倒真的和眼前人有几分相似。 宋砚瞧上去那般冷清一人,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发怒? 正文 15 离间 在林海棠打量她的时候,楚韵也在观察着眼前的女子,唇角的笑意渐深。她早就知道宋砚不像是那种欲望深刻的人,当初将她赎出来,也不过就是自己恰好应和了某个点而已。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想来确实如此。 楚韵柔婉一笑,向林海棠福身道:“妹妹为姐姐准备了自家常喝的杏仁露,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林海棠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宋砚的老相好?她搓摩着草叶子,任由嫩绿的汁液沁透自己的指腹,染到了莹白的指甲上,过了半晌才指着府内某处道:“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楚韵笑道:“督公的府邸,自然处处都是好的。” 林海棠遥遥手指的方向,是宋砚的屋舍。她拿不准楚韵这是来做什么的,自个儿又做不了争宠那等子事,若是楚韵把她当成敌人可就不值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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