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句话,她的每一个神色又落入了姬岚眼前。当初对她只是欣赏,然而随着时间的酝酿,这种欣赏成了一种引子,慢慢酿成了得不到的惋惜。更何况凡事最怕比较,有着蠢笨的孙引兰为对比,他心里的惋惜渐浓。一次又一次假想,倘若顾见骊坐在国母之位,该有多好。 见过礼之后,顾见骊和姐姐还有陶氏便退下了,顾敬元和姬岚,还有几位权贵在厅中闲谈。 顾在骊还要接接待宾客,也没有太多时间与顾见骊说话。她只是将顾见骊拉到一旁,简单地问了一句:“近日可还好?” 顾见骊没有很快回答,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弯起眼睛,眸光盈盈,认真地说:“好。都很好。我们搬出了伯府之后自在安心许多。我的脸治好了,五爷也在慢慢解毒,两个孩子也越来越乖,一切都很好呢。” “五爷解毒了?”顾在骊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些讶然。 “是。只是他体内的毒滞了四五年,新研制的药不能一夕解毒,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康复。”顾见骊顿了顿,“不过……他应该暂时不想别人知道。” 顾在骊点了点头,明白了顾见骊的意思,亦不会对旁人说。 顾见骊便问:“那姐姐呢?姐姐可好?” 顾在骊笑了,笑得轻松惬意:“好。是这些年不曾有过的自在。我也是今年历了那些事儿,方知道女子离了深宅,日子竟可以过得那般逍遥轻松。” 宾客太多,要接待,她们不能再躲在这里说话了。顾见骊挽住姐姐的胳膊,和姐姐一起下了台阶,往后院去,她笑着打趣姐姐:“我可听季春说了,姐姐如今沉迷赚银子,商铺开了一家又一家……” 两个人刚拐过如意门,迎面遇见荣元宥和荣莞茵兄妹二人。 远山层叠着皑皑白雪,衬得姐妹两个身上的红越发艳丽。望着这抹红,荣元宥微微怔住。 还是荣莞茵先笑着开口:“几年不曾来京,在骊姐姐和见骊姐姐可还记得我呀?” “莞茵。”顾见骊弯唇。 荣元宥、荣莞茵兄妹两个与顾见骊同一日生辰,荣氏兄妹两个只是比顾见骊晚出生了一个时辰。 荣家兄妹幼时在顾家小住过两三次,每次差不多六七日。他们幼时是认识的,关系还算可以。 倒不是说不够亲密,而是京中这些权贵之家的儿女们,因为一切以家族为重,今日可以言谈甚欢,明日家族可能对立。为免这样的尴尬,这些权重的儿女与人相交,皆不能太过深交。 “几年不见,莞茵长成大姑娘了,元宥也出落得认不出了。”顾在骊看向一旁的荣元宥,“小世子,你这长大了就不喊我们姐姐了?” 荣元宥僵了僵,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作了长长一揖,拘谨地说:“元宥有礼。” 到底没喊顾见骊和顾在骊姐姐。 顾在骊和顾见骊还了一礼,笑着又与荣莞茵说了两句,便先离开,往后院的花园去。她们两个走了很远,荣元宥还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荣莞茵眨眨眼,好奇地打量着荣元宥的神色。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走到哥哥面前,双手捧起荣元宥的脸,扭着他,往他看向自己。 “哥哥,其实我也不丑。要不你多看看我?” “别闹。”荣元宥拉开妹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荣元宥双手背在身后,古灵精怪地望着哥哥,慢悠悠地说:“哥哥……你说哪种红色好看呢?是胭脂红还是妃红?” 她忽然加快语速,补了一句:“哥哥在看谁?在骊姐姐还是见骊姐姐?” “别胡说。”荣元宥板起脸,转身就走。 荣莞茵提裙,小跑着跟上去,急急说:“哪个你都看不得!” 荣元宥不理她。 荣莞茵继续叽叽喳喳:“哥哥,你悄悄告诉我呀?两位姐姐都是极好的人,只不过……好像都不太合适。” “荣莞茵。”荣元宥停下来,严肃地看着妹妹,认真道:“合不合适,只我说了算。你不要跟着瞎掺和,更不要与外人胡言。你是女子应当懂得,切勿在事成前坏了女子的名声。” 荣莞茵愣住了,呆呆望着哥哥,讷讷惊问:“哥哥,你是认真的?” 荣元宥转身,每一步都迈得坚稳。他又毫无征兆停下,毅然转身,朝着顾在骊和顾见骊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145章 荣元宥没追上顾家姐妹两个人, 反倒是被他母亲身边的丫鬟寻到, 丫鬟按照夫人的吩咐给荣元宥送了大氅。襄西公封地在清南州, 是大姬最南之处, 终年无冬。荣元宥小时每年来京见了落雪觉得惊奇,偏又每年总要染上风寒。虽然他如今年岁已长, 其母还是不放心,怕他冷着。 荣元宥接过大氅,沉吟起来。他深知这婚事会遭到阻挠, 倘若他问了顾在骊,后又遭家中阻挠, 于她不好。还是应当先说服自己的母亲为先。他直接跟着丫鬟去见母亲。 荣夫人大病三年今岁刚康健, 可毕竟不复当年身子骨硬朗, 再来安京这样冷的地方, 有些不适。她刚一来, 陶氏便给她安排了雅间, 让她暂且歇息,把身子先暖和过来。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很足, 荣夫人懒倦地偎在美人榻上, 怀里抱着暖炉。岁月和重病的痕迹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并不失昔日的貌美和宗妇的威严。 “母亲可觉得暖些了?”荣元宥问道。 “你不去和往年好友叙旧, 也不跟着你父亲见见长辈们,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荣夫人问。 荣元宥犹豫了一下,走到美人榻挨着母亲坐下。 荣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何事把我儿难住了?” “元宥想求母亲提媒说亲。” 荣夫人忙将手里的暖手炉放下, 坐直了身子。 “这入府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姑娘入了我儿这双挑剔眼?”荣夫人笑了,问:“这清南适龄姑娘家,我儿就没个相中的,京中谁家的姑娘这么大的本事?” 荣元宥有些心虚,他顿了顿,才开口:“顾家。” “顾家?往年来京在顾家小住,我瞧着顾二是不错,也不是没动过抢回去当儿媳的想法。只是那时候你们年纪都小,后来几年没来京,她也嫁了,母亲还觉得挺惋惜。等等……”荣夫人变了脸色,“你相中的是和离归家的顾大?” “正是。”荣元宥脸色平静。 “你疯了!”荣夫人顺手将身侧的暖手炉拂到地上。 屋子里的两个丫鬟迅速低下头,大气不敢喘。 荣元宥垂下眼睛,安静地坐在一侧,也不言语。 屋子里静下来。 半晌,荣夫人又问:“你今日与她私下见过?” “没有。她并不知元宥的心意。” 荣夫人气笑了,问:“合着我儿单相思?连人家姑娘都没追上就先跑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咋咋呼呼?” “元宥总要先问过母亲的意思。”荣元宥道。 “说的好听。”荣夫人冷笑,“问我的意思?是追人家姑娘前先把我这碍眼的老婆子说通?” “母亲不老。” 荣夫人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重新懒懒靠在美人榻一侧,朝丫鬟伸手。小丫鬟急忙将另一个暖手炉递给她,又蹲下来收拾被她打翻的暖手炉。 “我儿打算如何让她同意?”荣夫人问。 荣元宥沉静的眸中浮现慌乱。 荣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她挥手:“行了,出去罢。别误了今日大好的结交机会。” 荣元宥深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色,顿时一喜,忙起身道谢:“多谢母亲!” 荣元宥离开了,荣夫人的眉头紧皱,心下烦躁。荣家与顾家门当户对,只是……顾在骊? 许多婆婆在挑选儿媳时并不喜容貌过于妩媚的,怕小家子气一脸狐媚相上不得台面,更怕勾了儿子的魂儿,让其沉迷美色失了大志。但是荣夫人认为顾在骊虽然容貌过于艳丽,可举止风度压得住这份美貌,品性行事也是不错。 顾在骊虽然嫁过一次,荣夫人只觉得稍微有些减分,倒没有太介怀。男子娶妻纳妾妻死续弦,没死不满意都可以休妻再娶,凭什么女子就要把一生耗在一个男人身上? 荣夫人由衷认为婚内拿捏不住男人被欺负是废物、嫁的男人不是个东西不想着及时折损和离远离是蠢货,死了男人守着块贞节牌坊靠朝廷发的钱银过活更是窝囊废。 荣夫人真正介意的是……顾在骊比荣元宥年长了四岁! 倘若荣元宥今年超过二十五六,娶个年长他四岁的也不是一定不行。但荣元宥才十六岁,荣夫人担心儿子年纪过小一时兴起,自己拿错了主意…… 顾见骊和姐姐从父亲处离开后,便去接待女宾。顾见骊毕竟是出嫁女儿,倒是不用像姐姐那般忙碌。她招待了些相识的女眷,不过半个时辰,便寻了个借口先离开。 顾见骊早从下人口中得知姬无镜一个人去了后院偏僻西北角的凉亭里。今早姬无镜不想吃东西,午宴恐要午时才开。顾见骊怕姬无镜饿着,提着些吃的,往凉亭去。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很足,也无风。可到了高处,温度降下来,也有了风。 顾见骊将鱼粥放在石桌上,推给姬无镜,说:“先吃一点,等下的午宴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姬无镜捏着勺子搅弄着鱼粥,他尝了一口,又神情恹恹地搅着。 “我刚刚瞧见陈家的孙子可有趣了……”顾见骊托腮,喋喋不休地对姬无镜讲着刚刚见到、听到的趣事。 姬无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吃一口粥,再偶尔“哦”一声。 室外很冷,过了一会儿鱼粥都已经凉了,姬无镜也才吃了四五口。他放下了勺子,不大高兴地说:“不好吃。” “那我再去瞧瞧还有什么好吃的。”顾见骊让季夏将食盒收拾好,带着她走下高高的石阶。 走下石阶,站在最下面,顾见骊仰起头望了一眼凉亭里的姬无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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