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刚醒,语气也格外轻缓:“令总,檀舟来了。” 钟令听见这个名字有一瞬愣怔,下一秒却已经坐起身来问:“他......他怎么会来?” 听她清醒了,汪经理才转述:“他说怕布置戏台会耽误我们的生意,所以一早就带着东西等在茶坊门口,我已经给老严打电话让他进去了。” “令总,我现在还没出门,您要过去看一眼吗?” 钟令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十分。 这么早? 他等了多久? 钟令不加思索:“那你让老严帮帮他。” 汪经理轻笑:“放心,令总。” 挂了电话,钟令赶紧起床叫云姨帮她煮了杯咖啡。 昨晚睡得不好,脸上也有些浮肿,但当她洗漱完坐到镜子前她又迟疑。 上次他走得那么干脆,现在过去,她又该和他说什么? 这大早上的,她要是化个全妆是不是太刻意? 云姨端咖啡进衣帽间正好看见她坐在镜前愣神。 咖啡杯搁在桌上清脆一声响,猛地想起什么,钟令问:“云姨,昨晚那些画笺,你扔了吗?” 云姨欣然一笑:“没呢。” 钟令暗松一口气,又听云姨说:“你外公还在的时候就总说‘我家依依有灵气,随便画几笔以后都是花钱买不着的大作’,你小时候那些残缺的画稿都还在你外公书房的柜子里放着呢,昨晚那些画笺精美细致,我怎么舍得扔?” 钟令一听云姨学外公的语气就想笑,她眉眼弯弯,笑说:“也就在外公眼里是个宝。” 小时候她总爱幻想,天马行空的想象都用色彩留在了画纸上。 稍微长大一点她便一门心思想要学画,奈何钟女士死活不同意,她的绘画事业便半途夭折。 “不过我看其中一张画笺的背面写了陈老先生的名字,依依这画笺是想用作邀请函?” 钟令漫不经心用粉扑拍脸,轻轻应了一声“嗯”。 云姨疑惑:“最近有戏?” 钟令描了描眉,淡声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哟。”云姨讶然:“哪位名角儿的戏?连依依亲自画的邀请函都瞧不上?” “也不是。” 钟令否认,但云姨依稀记起来汪经理提过一嘴皮影戏的事情,她当下便会了意。 “我去拿画笺。” 晨光柔和散漫,钟令简单吃了两口就带着那些画笺出了门。 不想表现得太过刻意,她只化了个裸妆,就连口红也挑的裸粉色。 浅蓝针织连衣裙细致勾勒曲线,晨间水雾重,她还披了件白色风衣。 知性温婉的穿搭,却因为出门挑的那支lost cherry变得甜滋滋。 这支香水略显打扰,商务场合她从来不用。 有人觉得它甜腻,有人觉得它俗气,可她偏偏喜欢这香气甜到放肆,独树一帜。 囿于规矩的叛逆小姐,情绪藏于香气里,喜与厌,一嗅便知。 匆匆赶到垂花门,她停住脚步整理被风吹乱的发。 树影重重间,有明亮乐声穿透花林而来,循声奔走,她头一次觉得外公的花园回环曲折,步履匆匆也难到达青玉台。 嶙峋假山遮挡,碧潭之上,花檐之下,随性而慵懒的人抱一把三弦月琴,指尖骨片上下轻扫琴弦,乐声清脆,明亮抓耳。 她听过这段旋律。 早些年跟着外公看霸王别姬,当时虞姬拔剑起舞,用的就是这段旋律。 若只听声,她只会觉得这段《夜深沉》出自专业乐师之手,技艺纯熟,无可挑剔。 可隔水而望,穿纯黑连帽衫的男人和怀中月琴仿若古今两个世界艰难融合,显得格格不入。 浅薄日光中间,他阖眼仰脸,额前刘海被风吹乱,他仍兀自沉醉于别离情思,缱绻悱恻,难以抽离。 乐至悲怆,好似虞姬临水而舞,相思满袖间,长剑亦有情。 回忆幕幕,奈何楚歌四起。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拔剑自刎,只为大王了无牵挂。 她那时震惊于这样强烈而炽热的爱意,也长久陷在这段悲壮爱情故事里无法自拔,甚至因此幻想一段炽烈的感情,幻想有个人像虞姬爱着项羽那样,爱她胜过爱自己。 过去的那些年,她从未在别人身上捕捉过纯粹而唯一的爱意。 而在这一天,《夜深沉》响起的这瞬间,她晃眼看到了那个男人胸中滚烫的赤诚之心。 她不确定是乐声加持还是别的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随乐声而动,随眼前人而动。 她从未全身心投入过一段男女关系,也害怕自己沉溺于男女关系。 而现在,此时此刻,她无比想要和戏台上的男人试一试。 试着陷入热恋之中。 乐声止,她还没从情绪抽离。 匆匆转身,又听台上有清润嗓音响起,听那简单的词句,他像是在接电话。 钟令忍住想要叫他的冲动,等他挂了电话才迈步朝青玉台走去。 幕帘遮蔽视线,她在晨光中间捕捉檀舟的身影,绕过水榭,迈上台阶,撩起幕帘,台上又哪有人影? 那把月琴安静躺在乐器箱里,好像还有他手心温度残留琴颈之上。 伸手拨动琴弦,“铮”一声,清脆响亮,她回望花园幽径,并没有人从那条路走来。 她坐在戏台等了又等,直到汪经理来上班,见她盯着月琴愣神才说:“檀舟说临时有事要先走,之后再来搭台。” 她关切询问:“令总这是怎么了?” 钟令缓缓回神说:“没事。” 她起身去了汪经理办公室,忙完工作才离开。 午后容卓给她打电话,说她表姑知道了聂泽元酒后无礼一事,要请她吃饭赔罪,晚上定了餐厅让她一定要去。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琛哥的意思,聂泽元好歹是他亲戚,不去,拂的是琛哥的面子。 这两年琛哥在工作上对她多有照顾,她今晚是不去也得去。 晚上浠沥沥下起来一场小雨,聂家定的餐厅在市中心,张叔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停车位。 眼看到了约定时间,她不想让琛哥等太久便拿了伞打算走过去。 她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深秋雨夜见到檀舟。 那家意式餐厅开在南越江边上,下了车还得走上一段距离才能看见餐厅棕褐色的大门。 细雨翩飞,打湿后背,她略抬伞檐挡雨。 餐厅门前的照明灯坏了一盏,遮雨帘正好隔绝光线,一开始她只看到男人高挺的轮廓。 遮雨帘下打火机砂轮轻微擦响,有位装扮精致的女生用手替他拢着火。 微弱火光照亮那瞬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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