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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 杨千语:“儿不嫌母丑,这话你没听过?” 闻言,封墨言便知,她什么都懂。 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情绪,被她看得一清二楚,这叫封墨言更加尴尬窘迫。 女人见他不吭声,也没动怒,说话语气也平和了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你依然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他微微一惊,眼睫抬起,那双失焦的眼眸划过一瞬的神采,“他们这样认为?” “不然呢?孩子的世界是很童真单纯的,哪像有些人,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一堆。” “……” “说起来,你真是让我开眼,我认识的封墨言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犟起来连天王老子都得让路——如今竟会被这点挫折打击的一蹶不振,自卑消沉。” 一再被吐槽,封墨言尴尬丢脸的同时,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点挫折?我眼睛看不见,浑身不能动,记忆混乱缺失,跟废人没区别了——你觉得没什么?” “可你还活着啊!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就算你永远都不会好又怎样,你依然有钱有势,有儿有女,只要你脑子是好的,照样可以创造人生价值,做你想做的事业。” 封墨言嘟哝了句:“你这是安慰话。” “实话。这世上比你更惨的人比比皆是,人家也好好活着。” “我干嘛要跟比我更惨的人做对比?” “……”杨千语听到这话,气得翻白眼,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喝汤,别说话。” 不知不觉,第二碗汤也喂完了。 她把碗放回去,交代道:“保温桶里还有,你晚点让护工热了喂你。另外,你妈若是给你送汤来,你也喝一些。” 封先生听着没头没脑的话,不解:“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你光喝我送的,不喝你亲妈送的——他们会更加仇视我的!保不准儿在心里想,我天天给你灌迷魂汤!” 封墨言“盯”着她,愣了几秒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在意我妈怎么看你?难道你想再做……” “你做梦!”知道他要说什么,杨千语急声打断了,“我不想再做你们封家的儿媳,也没想改善跟你父母的关系,我只是希望,不要每次遇到他们都爆发战争。孩子们不在场也就算了,要是在场,对他们影响不好。” 病房外,徐 红一手搭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推开。 封振霆看了看妻子的神色,拉过她的手,拽着她走开。 “你拉我做什么?我得进去把那狐狸精赶走!”徐红生气地道。 封振霆回头看她,“你儿子好不容易肯吃点东西,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进去再闹一场?” “谁闹了?”徐红质问,看着丈夫的脸色,突然眯眼吃惊,“你不会也被那女人迷了心窍吧?” 封振霆还没说话,她急声又问:“你难道真想着去给她道歉?” “阿红,你别动不动就火冒三丈行吗?既然过去真是我们错了,那道歉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个女人,的确不适合做封家的儿媳。” 徐红冷哼:“你还没糊涂到底!不过,道歉也不可能,除非她先主动把两个孩子送回来。” 第258章 我……我没穿衣服 喝完汤,杨千语抬腕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她还有点空,索性好事做到底。 “喂,你到底翻不翻身?护工说你一直这样躺着不行,得翻身透透气。”落下手腕,她看向饱腹后慵懒了些的男人,淡淡冷冷地询问。 封墨言微微拢眉,没吭声,显然是不愿的。 杨千语懒得跟他废话,弯腰下去就要拽被子。 不料,那人反应极快,冷硬的几根手指竟还挺有力道,紧紧拽着被子压住。 “你、你干什么!”他急问。 女人理所当然,“给你翻翻身啊!” “不……不用。”他别别扭扭地,纵然眼睛看不见,也还是低垂着眉,不敢抬起。 杨千语皱眉,耐心告罄:“封墨言,你别以为我每天很闲,有功夫跟你磨磨唧唧!你要是再不配合治疗,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他嘀嘀咕咕:“我……我又没叫你管。” “你说什么?” 她陡然拔高语调,带着危险的气息,封先生顿时怂了,不敢重复那话,小声吞吐地道:“我……我没穿,衣服……等,等会儿,让护工帮我翻身就行了……” 啧—— 杨千语饶有兴致地直起腰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泛红到耳根儿的俊脸,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看错吧?封先生也有羞涩的时候?” “……” “你对护工那么凶,我怎么知道人家等会儿回来,你是不是配合?” 封先生抿着唇,被说中内心,再次缄默不语。 他不能动,又看不到,浑身是伤,躺久了确实浑身都难受如针扎。 可是,让他在外人面前衣不蔽体,被人翻动身体,这比杀了他还要屈辱。 所以,每次护工要给他翻身,都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直至撑到体力不支,昏睡过去,意识朦朦胧胧时,便只能由着护工折腾。 但在他清醒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旁人动他的。 “被我说中了?” “总之不需要。” 他连在护工面前露出这一面都不肯,又如何肯在深爱的女人面前袒露如此狼狈窘迫的一面? 这难堪,胜过凌迟。 “封墨言,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还做了三年夫妻,你身上哪儿我没见过,你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杨千语,你!”他气到俊脸更红,吞吐了下,恼羞成怒,“你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流氓吗你?!” 杨千语故意气他,“我就算耍流氓,也不挑你啊!” “你,你别太过分!”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把我怎么着?有本事快点好起来,继续逞强作威啊!” “……” 他不吭声了,杨千语也没工夫继续磨叽下去,弯腰又拽了拽被子,“手松开!” “不一样……”男人阴阴咬着牙,气闷地吐出几个字,又抿 着唇,一副委屈扒拉的样子。 “嗯?”杨千语没听懂,皱眉看向他,“什么不一样?” 他脸色更窘,脸红得像要滴血:“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我现在的身体,很丑,怕吓着你……” 他还真是在乎这个。 难以想象,以前那个霸道强势到令人发指的封墨言,如今竟这么地玻璃心。 “那你不翻身,生了褥疮,皮烂发臭长蛆,到时候可就不止是丑了,而是恶心,还会要你命!” 封墨言眼睛看不见,可脑子的想象力依然存在。 被她描绘的那副场景恶心到汗毛直立,他气急败坏:“杨千语,你现在怎么这么毒舌?!” “这就毒了?你以前可我比这更毒好多倍呢!” 男人瞪着眼,一脸质疑。 杨千语没了耐心,直接上手,扒开他攥着被褥的手指,在他抗议之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封墨言没再反抗——实际上,他现在就是刀俎下的鱼肉,也无力反抗。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颇有点掩耳盗铃之势。 而杨千语,看着面前“坦诚”的男性躯体,一时也震惊的僵住了。 原来他不止是脸上瘦削了许多,就连身上,也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曾经强健的肌肉线条,如今只隐隐可见,腹前被纱布层层缠绕着,依然有血水渗出,心脏处还连接着管线通往床边的医疗器械,随时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 其余各处……手臂,肩膀,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或伤口,轻轻浅浅,有的已经恢复成淡黄色,有几处严重的,还是青紫泛血的状态。 他好像……浑身骨头皮肉都碎了一般。 转念一想,那可是从七楼坠落,摔下来可不得粉身碎骨。 他能活过来,真真是个奇迹。 封墨言虽看不到,却也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久久凝望在自己身上。 若是以前,此情此景他肯定要暧昧地调侃几句,占尽便宜。 可现在,他…… 这种做为弱者,被人看光,不留余地的感觉,仿佛浑身似火烧一般。 “你……你看够没?宫北泽说你追求者甚多,也有男朋友,怎么——很多年没看过男人的身体了?” 他别扭又冷淡地开口,故意用凶悍伪装此时的尴尬羞赧。 杨千语回过神来,惊觉眼泪滚落两腮,忙抬手擦了把。 “谁看你了?我只是见你伤太多,不知从哪儿下手,怕一不小心碰哪个要害,又把你送回鬼门关了。”她同样凶悍地回了句,弯腰下来,小心翼翼又用力地轻挪他的身体。 封墨言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感官还是存在的。 她的手落下,温软细腻,触感很明显,让他忍不住眉心一皱,身体也微微紧张起来。 杨千语看出他很紧张,瞥了眼他的侧脸,想说什么,最终又压住了。 好不 容易把他翻过侧躺,视线一转,见他背后也是整片淤青,腰侧还有很长一道伤口。 想起那天他跌落时,曾数次落在住户阳台的雨棚或防盗网上——虽然可做为缓冲,但也刮出不少伤口。 “这样侧躺可以吗?” 男人想着她在背后,稍稍松了口气,低哑开口:“你拿枕头垫下……” 不然她一松手,他又要滚回去了。 “噢……”杨千语应了句,连忙拽过椅子上的枕头,小心垫在他身体与床垫之间,做为支撑。 看似极为简单的一个翻身动作,他已经疼得浑身冷汗,额头沁满汗珠。 可他暗暗咬牙,一声不吭。 杨千语弄好这一切,悄悄舒了口气,绕过床尾回到他面前。 一眼看到他闭眼皱眉,强忍疼痛的模样。 心里一缩,她上下看了看,有些害怕:“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操作不对?弄疼你了?要不要叫医生?我马上——” “回来!”她要转身,又被男人叫住。 杨千语回头,“你……” “没事,身上伤口多,翻身当然疼,缓一会儿就好了。”他呼吸沉重,艰难地解释。 杨千语没说话,木愣愣地站在那儿,想为他做点什么,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想了想,见他满头大汗,连忙转身:“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汗吧。” 慌忙进了卫生间,她才彻底喘了口气,任由心头蹦跳,耳边蜂鸣。 此刻,她才突然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脾气暴躁,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除了失明、失忆、不能动带来的打击和挫败,还因为没日没夜的疼痛吧?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保持好心情? 兀自遐想了片刻,她回过神来,取下毛巾接了热水,又回到病床边。 水声哗哗,潺潺落在盆里。 封墨言侧躺着,觉得那声音就在耳边,一同萦绕着他的,还有女人身上沁人心脾的淡香。 这么多年了,她从少女成为少妇,三个孩子的妈,但身上的气息依然没变。 如兰般优雅迷人,让人嗅到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这是热毛巾,我先给你擦擦脸,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再给你擦擦身子……” 他一身消毒水味,躺了很多天也没法清洗,想必难受得很。 封墨言没说话,由着她小心翼翼地伺候。 杨千语也没说话,但心里七上八下。 毛巾轻柔地刮过他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线条如削的下颌,犹如画笔描绘一般。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的温度悄然升高,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擦去一头冷汗,再用热毛巾稍微捂一下,他的脸看着红润了几分,精神不少。 等把他全身都简单擦了遍,杨千语累得直不起腰来。 一手拂过鬓间的发,她悄悄揉捏着自己的腰,又左右活动 了下脖子。 “你之前不是避我如蛇蝎吗?生怕我再纠缠你,现在对我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缓缓的声音,质问她此举的用意。 杨千语舒缓身姿的动作一顿,眸光停在他脸上。 眼眸滚了滚,她淡淡地道:“没什么意思,别人的话你都不听,好歹我的话你还能听取几句。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来伺候你一下,就当是积德了。” “仅此而已?” “那不然呢?” “噢,我懂了……” 他低低应了句,闭上眼眸,喉结滚动,随后整个人入定一般,不再发声。 杨千语感觉到,他好像又生气了。 只不过这次生气没有发火,而是闷闷地自己消化。 她也知,这人刚才的询问是什么意思。 可她又能怎么回答? 还爱着他? 好像没有。 但又确确实实放不下,做不到不管不问。 她告诉自己,就当是积德好了,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多行善事总归是好的。 端着水盆去洗手间,片刻后,她又回来。 已经中午了,她得带孩子们去吃饭,下午还有工作要处理。 所以得走了。 取了包包,她见男人好像睡熟了,犹豫了下,轻声唤:“喂,封墨言?” 第259章 我们重新开始 房间安静几秒,传来他的声音。 “……在。” 没睡着? 她抿了抿唇,低声:“那个……我得走了,你侧躺一会儿,等背后干爽了,让护工帮你翻身躺平。” 见他不语,杨千语也没再出声,默默地转身。 “你这积德,会坚持多久?”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她僵住,又回头。 男人睁开眼眸了,因为侧躺,视线平静淡淡地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好像在自言自语。 见他心里还执拗着这个问题,杨千语有些无力,认真地问道:“难道我们之间除了情情爱爱,就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吗?我就当是照顾一个朋友了,何况,你还是孩子们的父亲。” 话落,没等他吱声,她又道:“如果你是觉得我这样做会让你误会,感到恼怒的话,那我不来就是了,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 “我……”理智告诉他,如果这个女人想好了不再回头,那分道扬镳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他这个样子,没必要困着她了。 爱,也可以是成全,放她自由,让她凭心选择。 可当那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自己没法大度。 即便他已经是个废人,可能一辈子都要像个累赘一样地活着,可他还是不想放手。 所以,也难怪千千不肯回头。 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自私、霸道、蛮不讲理,甚至残忍! 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巴不得远离他这种浑蛋。 杨千语见他开口,却迟迟没把话说清楚,微微歪头打量着他,“你……怎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对你恼怒。”他低声解释了,迟疑片刻,又道,“只是……你照顾孩子们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处理工作,又来照顾我……” “呵,我没听错吧?你居然有善解人意的时候。”杨千语知道他心里真正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故意打哈哈敷衍过去。 被冷嘲的封墨言,不接这话了,淡淡道:“你走吧,别耽误你的事。” 杨千语转身,是要走了,可目光流转,是他孤零零可怜巴巴侧躺在那里,眉心紧锁,脸色苍白的样子。 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又回头,一鼓作气道:“封墨言,你不是一直求我原谅吗?” 男人眼睫抬起,脸色起伏激动,“你……什么意思?你肯原谅我了?” “倒没那么容易,不过,你好好努力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努力? 他屏气凝神,等着她的后话。 “你要是这辈子还能好起来,我就原谅你。”杨千语提了口气,话音清楚落定。 可男人的脸在这句话之后,却又凝肃起来。 “你想激将我……” “随便你怎么想,我有我的考虑。你要是一蹶不振,一直这么暴躁下去,我凭什么委屈自己来迁就你?我 又不是受虐狂,我自己带着孩子潇洒度日不好吗?” “你若能振作起来,好好养伤,配合医生的治疗——哪怕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都等。” “你欠我的太多了,你不是一直想弥补吗?你不好起来,成天躺着不能动,怎么弥补?” 见他脸色入定一般僵冷着,眸光却又隐隐颤抖,好像心绪不稳,杨千语收回视线,最后道:“我言尽于此。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和未来,该怎么做,看你自己了。” 话音未落,杨千语开门离去。 房间里,封墨言在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回过神来,看向门口位置急声问:“那你原谅我了之后,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 说完,房间里一片静寂,哪有回应。 他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走了。 脸色恢复沉寂,好像浑身的精神气也被带走了。 可静寂了片刻,他突然又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空洞的眼眸中凝聚起几分坚定的光。 ———— 不知是王城效率高,还是打着封墨言的招牌好办事。 过了两天,王城的确送来消息。 “太太,那个赵小云查到了,是个富商包的二奶,这些日子正随着那个富商在美国出差。” 杨千语冷笑了声,“是个三儿?” “嗯。” 难怪…… 这就能理解了。 她原本想,能来Venus私人订制的,非富即贵,应该是不差钱的主儿,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去干这种缺德事。 但如果她只是个三儿,那就说得过去了。 想尽一切办法敛财嘛。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等不及了。” “他们应该是去参加一个什么峰会,可能顺道游山玩水,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王城解释了,知道杨千语着急,马上又说:“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封总说,他能找到人,快的话今天就能给回复。” 杨千语吃惊:“他有办法?他现在躺着一动不动的,连个电话都打……” 话说一半,意识到有点贬低人,顿住。 王城解释:“那个富商,是个五六十的老头了,跟……封老先生相熟,封总应该是要找封老先生出面吧。” “……”杨千语握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父子水火不容。 而且,封振霆若知道儿子伤成这样,还在为她的事奔波,肯定只会更生气——还会帮忙? “王城,你跟他说,不用了,我再想办法,让他好好养伤就行了。” “太太……你明知道封总的心思,你有什么话自己跟他讲呗。哦,你不知道他病房电话是吧?我发给你,你有事打过去,护工会接了给他开外音的。” 杨千语本想说没必要,可王城迫不及待地挂了线,很快把病房座机号发了过来。 她瞧了眼,皱眉思索,本不想打过去。 可又怕他去求封振霆,父子俩要是吵起来,少不了伤肝动火的,又不利于他身体恢复。 “真是麻烦……”嘀咕了句,她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果然是护工。 不过等她表明身份,护工却有点为难地道:“杨小姐,封先生……他,还睡着……” 他把声音压得低,生怕吵醒了那人,又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杨千语一听,连忙道:“那就算了,等他醒来再说。” 正要挂电话,忽闻那边急忙喊道:“杨小姐,封先生醒了,你等等。”话音未落,赶紧把电话开了外音。 第260章 猝不及防的变故 封墨言是正睡着,不过听到电话响,悠悠转醒几分。 又听护工称呼“杨小姐”,他脑子瞬间清醒。 “电话给我。”他发声了,护工自然照办,于是赶紧跟那边知会了声,把电话开了外音。 杨千语轻声问:“吵醒你了?” “没……睡了很久,也快醒了。” 护工抬眸看他一眼——啧,真会说谎。 明明医生过来换药,检查伤口,一番折腾痛得浑身冷汗,脸色惨白,好不容易才刚睡着的。 不过,该怎么说是人家的事,不对他大发雷霆就谢天谢地了。 杨千语也不知他是不是撒谎,顿了顿说回正事:“那个……我听王城说,你父亲跟包养赵小云的那个富商相熟?” “嗯。” “你要找你父亲,请他帮忙啊?” “怎么了?” “还是算了吧,这点事不值当,我既已知道赵小云的身份,应该还能想想其它办法。” “可你们品牌发布会在即,如果这件事不及时处理好,最后抄袭剽窃的人就成了你。” 他平静说完,却让杨千语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些事,她跟王城都没说过的。 只说要找赵小云那个人。 话问出口,她才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封墨言是谁啊? 就算他如今眼睛失明,瘫痪在床,记忆也是缺失的,可他毕竟还活着。 这城里他想知道什么,还能查不出? “你现在养伤要紧,别的事不要你操心。” “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不操心。” “……”杨千语没说话,但心里鼓鼓噪噪温热起来。 出事后的封墨言,明明还是那个霸道强势的性子,甚至脾气比以前更暴躁,更喜怒无常——可某些时候又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 比如之前,他不会这么平平静静,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令人心跳脸红的话来。 他的心性,变得有点像孩子了。 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毫无城府。 “让我父亲出面,联系下那个富商,也许那女的会主动来找你。”封墨言不知刚才的话在女人心里划下怎样的涟漪,径自继续说道。 “千千?” “啊,嗯,我在——”杨千语被他唤了一声,才猛地回神,“那个,我就是担心,你们父子又吵起来。” “没事,别担心……求人办事该用什么态度,我还是清楚的。” 呃—— “你这话……很不封墨言。” 男人听懂她的调侃,语调微扬,“是吗?” “嗯。” 两边同时沉默了下,尴尬和暧昧悄无声息地在彼此间传递。 杨千语正要说没事就挂了吧,这边也正好开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喝你做的汤。” “……”心跳又漏掉一拍,女人平复了下,才说,“明天吧, 我上午过去趟。你后天不是要做手术了?明天下午就会禁食了吧?” “应该是。” “好,那我明天上午过去。” 挂了电话,杨千语才惊觉脸颊泛红潮热,不由得用手捂了捂。 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前几个月纠缠她时,比这更肉麻的情话都不知说了多少,可她只会觉得油腻反感,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 如今就这么普通一句,倒还叫她感激上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能把这件事搞定,无论是对她个人,还是对Venus,都是大功一件。 凯恩今天原本说要来公司的,可直到十点都没来。 她想着有点事还得跟他商量,只好主动打过去。 不料,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她正要挂断时,那边才传来凯恩急切不稳的语调:“清……” 杨千语还没开口,听到里面背景音比较嘈杂,好像不少人在说话似的。 “凯恩……你,是不是有事忙着?” 凯恩回头看了眼家人,嗓音依然压低:“嗯,晚点我回给你。” “哦,好的……” 挂了电话,杨千语皱皱眉头。 凯恩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朋友,若说有什么事耽误,那肯定还是贝蒂。 想着这姑娘前几天买醉,麻烦宫北泽照顾了一晚,她忍不住摇摇头叹息。 看来,还是得早点让凯恩回苏黎世。 哪怕他说,只是把她当朋友,这份情谊也承受不住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跟凯恩谈及这些,倒有人先找上门来。 被人请上一辆加长版林肯时,杨千语还以为自己要被国家领导人召见。 一路上,她数次询问,到底要去哪儿,要见谁——可那位穿着工整,戴着白手套,状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就是一言不发。 眸光与神态间,还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杨千语心里有数了——难不成,是凯恩家族的长辈出动,亲自过来抓人了? 到了本市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杨千语被人客气疏离地请下车,进了大堂,入电梯,直奔顶楼。 这座七星级酒店的顶楼,一般不对外开放,普通有钱人是拿钱也住不到的,主要用来接待外宾政要或皇室家族。 如此看来,肯定是凯恩那个身为伯爵夫人的姐姐亲临了。 手指不由得攥紧,她缓缓吸了口气,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应对。 她的态度一向明确,就怕凯恩在场,她说的一些话会伤害凯恩。 顶楼总统套房视野开阔,杨千语被请进去时,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一组大气奢华的真皮沙发上,已经稳稳当当地端坐着数人。 ——那场面,好似就等她到场后好宣判罪行了。 凯恩一看到她,立刻起身,“清……” “凯恩,坐下!”他方一起身,那坐在沙发中央的外国女 子便一声威严的提醒,震慑全场。 可凯恩没理会,还是走到杨千语面前来。 “凯恩,你回去坐下吧,没事……”杨千语知道他担心什么,低声劝了句,用眼神告诉他不用紧张。 等凯恩退后走开,杨千语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现下的状况。 方才出声喝住凯恩的女子,端庄优雅地坐在沙发正中间,金发整齐盘在脑后,发顶斜斜别着一顶玫红色的帽子。 那顶帽子,跟她身上的套装颜色一模一样。 她的五官跟凯恩有几分神似,只不过女性更柔美,而凯恩更硬朗。 如此说来,她就是凯恩的姐姐,那个嫁入皇室的伯爵夫人。 杨千语在苏黎世工作时,因其设计风格颇受皇室喜爱,也曾多次出席一些重要场合,见过不少所谓的皇亲国戚。 不过那时,她是做为被邀请的客人,所以那些尊贵的皇族对她也客气有礼。 而今天,她的身份很尴尬,大概跟要受刑的“阶下囚”差不多,所以能明显看出,这些尊贵之人对她的不屑和轻蔑。 自然,也没怎么客气。 贝蒂也坐在那一行人中。 看到杨千语,她更是不礼貌地送了个白眼,转过脸去。 杨千语打量完毕,心里微微提了口气,面上淡然平静:“想必您就是韦姆兰伯爵夫人,欢迎来中国做客。” 她讲英文,流利悦耳,发音纯正。 伯爵夫人盯着她打量已久,可没想到会是杨千语率先开口。 她状似吃惊:“你知道我是谁?” “猜的。”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找你的用意了。” 杨千语浅笑,“当然。不过,我跟凯恩只是朋友跟合作伙伴的关系,您不必如此费心。” “好,既然你都清楚,那我也说得明确点。凯恩的未婚妻,我们早有人选,可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不肯接受我们的安排。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不喜欢凯恩,但他的存在的确给你提供了很多便利,所以……” 杨千语听到这儿,平静的脸颊微微变色。 这意思是说,她不喜欢凯恩,但又利用他来获得好处? 原来,自以为是是不分国别和种族的。 果然,伯爵夫人话没说完,凯恩打断道:“她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伯爵夫人没理会弟弟的解释,看向杨千语继续道:“我父亲年事已高,家族生意需要凯恩回去帮忙打理,可Venus品牌一直羁绊着他——” “所以我今天找你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买下凯恩手里所有的股份。以后,Venus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你们也可以把Venus卖掉,双方拿钱分账就好了。” 杨千语心里一惊,面上也有几分诧异。 这个提议,或者说 要求,确实超出意料。 买下Venus,她做唯一的老板,也不是不可——只是她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就算融资或贷款,也需要不少时日周旋。 卖掉Venus,这不可能。 这个品牌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而且名声已经打响,要做好一个品牌比登天还难,她怎么可能轻言卖掉。 杨千语在心里思量了番,眼眸看向凯恩,倒不是责备,只是很冷静地问:“你同意了吗?” 凯恩紧紧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歉疚和伤心。 “只要你同意,我没意见的,我可以买下你手里所有的股份。只不过,我暂时没有这么多钱,需要一些时日。” 贝蒂扬声道:“那位封先生可是有钱得很!” “那是他的钱,跟我无关。” “嘁。”贝蒂不屑地嗤了句,又转过头去。 杨千语看着这小姑娘任性刁蛮的样子,说实话,心里挺为凯恩捏把汗的。 就算要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可这位财团之女,也的确太不成熟了,跟凯恩一点都不搭。 可她没有立场说这话。 第261章 为了女人去求老子 “什么?凯恩不能跟你合伙了?你要寻找新的合伙人?”费雪听闻此事,惊诧意外之余,又激动兴奋地连拍胸脯,“我啊!我可以!不过……他手里多少股份啊?” 费大小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我怕我的小金库不够。” 杨千语看着好闺蜜,微微一思量,才实话实说:“费费……我找你,其实就是想,拉你入股,但投资这回事,谁都不能保证一本万利……我怕,让你亏钱。” 被那位伯爵夫人“召见”之后,杨千语便第一时间着手这事。 她算了自己所有的资产,也不够回购凯恩手里三分之一的股权。 贷款或融资,操作起来都很复杂,恐怕需要些时日。 想了想,便觉得还不如拉新的合伙人进来。 可她回国不久,并不认识什么可靠的商业大佬,便跟闺蜜打听下。 心底里,她也想过费雪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是这事,机遇与风险并存,她不好直接开口,万一以后经营不善出了问题,害闺蜜赔钱,那她可就是“恩将仇报”了。 不料,费费竟对她这般信任。 “亏什么啊!你品牌做得那么好,如今在国内也打开了知名度,上次那个新品发布会,不是特别成功吗?再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会经营得越来越好!” 杨千语却底气不足。 “其实,管理经营这一块,我并不擅长,之前跟凯恩合作,我也是主要负责产品设计这些,公司的其它业务,全都是凯恩负责的。” 这般一算,伯爵夫人的话好像也没错。 她的确占了凯恩不少便宜。 “没关系的,不会可以学啊!你这么聪明厉害,肯定没问题!” 杨千语听着闺蜜的话,脸上露出几抹笑,可心里依然愁云不解。 费雪看出她心思重重,关心问道:“你担心的不止是合伙人的问题吧?你在失落凯恩的离去?”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其实他能离开,我心里是觉得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我给不了他想要的,这样耗着实在是过分。只是,想到他今天黯然伤神,又跟家人愤怒抵触的样子……” 当时,伯爵夫人提出这个建议后,她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伯爵夫人见她好说话,倒也没怎么为难,就对凯恩讲,让他跟大伙一起,即刻启程回国。 股权转让的事,交给律师全权处理。 凯恩自然是不愿的,便又起了冲突。 “我跟凯恩认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见他优雅淡定,绅士有礼,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费雪叹息了声,“他还真是痴情呢,默默陪伴在你身边四五年,最后这样,的确有点……” “是我对不起他。” “那倒不必。感情的事,都是自愿,又不是你强迫他的。” “这么说就有 点没良心了,我的确占了他不少便宜,其实如果我态度坚决一些,我们可能早就划清界限了。” 费雪见她越说越歉疚,拍拍她的手安慰:“好啦,都是成人,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决定的,你不必这样。继续说说股权的事吧,凯恩手里股权折算一下有多少?” 杨千语迟疑了下,看向闺蜜:“……两亿,多。” “啥?两个亿,还多?”费雪大吃一惊,拍额头,“那完蛋……我掏空小金库,估计也只够一个零头……” 杨千语笑了笑,“你还挺有钱的嘛!小富婆!” “得了吧,跟你比,我可差远了!” 费雪对这件事上了心,“你怎么想的?两亿多,我肯定是不行的,但我真的想加入,能不能给我分点?剩下的……” “剩下的,你帮我找找人,看有没有谁愿意投资入股的,我也去跟人打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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