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拉了拉,扭头一望,不由怔住了。 端福大叔? 端福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温和:“我家公子想?见两位道长。” 两人?忙随端福进了对面的布帛行,上了二楼,抬头就看见了一位满面笑容的络腮胡少年。 绝圣和弃智险些?当场欢笑起来,果然是滕娘子。 “王公子!!!” 滕玉意比他们还高兴,快步迎过来:“昨晚回来的?” “是呢。”绝圣和弃智乐不可支,“王公子,你为何在此处?” 滕玉意把他们请到窗边坐下:“我来此办点事。你们呢?” 绝圣和弃智在滕玉意面前毫不设防,压低嗓门道:“我们在帮师兄找一个人?。” “找人??”滕玉意忙跟着放低嗓音,“我带了不少手下出门,要不要他们帮你们找?” 弃智感激地?说:“不用不用。这个人?可能是一桩凶杀案的凶手,不能惊动太多?人?。” 滕玉意心知蔺承佑经常支使两个小?师弟帮自?己干活,也就不再多?问,只?笑着岔开话题:“你们还未用午膳吧,我请你们吃点好东西。” 绝圣和弃智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摆手:“不劳烦王公子了,我们刚吃过胡饼,师兄给了我们好些?吃饭的钱,够我们吃一整日的了。” “他是他,我是我。”滕玉意帮他们斟了两杯蔗浆,“你们师兄只?知给钱,从不帮你们安排,我可不一样,既然你们吃过午膳了,我就请你们吃晚膳吧,今日这一顿,保证让你们尝尝鲜。” 说话时?,她目光朝街对面的尤米贵一溜,盯了快半个时?辰了,庄穆一直在店里干活,想?来天黑前都不会有异动,那么她这边也可以从容点。 这时?店家带着绣娘们捧了好些?布帛过来:“这可是店里最好的布料了,一匹足值万金,公子要还是瞧不中,小?人?也没法子了。” 滕玉意转过头来,一眼?就相中了那匹佛头青的如意纹金宝地?锦,佛头青这颜色能染得这般澄澈,也算少见了,难得绣工也一流。 店家最善鉴貌辨色,忙说:“公子好眼?力,这匹锦可是孤品,小?人?费了好多?工夫才?从别?的布料商手里抢来的,满长安仅此一匹,错过了就没有了。” 绝圣好奇地?问:“王公子要买布料么?” 滕玉意手指轻轻抚过锦面,这些?年她从未送过阿爷生辰礼,这回想?亲自?给阿爷裁一件衣裳,想?象阿爷穿这身衣裳的样子,心里先满意了七成,然而?面上不动声色,只?说:“我阿爷快过生辰,我来帮我阿爷挑些?轻软的料子。这些?嘛,也都还马马虎虎,但没有特别?中意的。” 弃智:“可是巧了,师兄也快过生辰了,我和绝圣想?挑一份生辰礼,就不知送什么好,王公子,要不你帮我们出出主意。” 滕玉意一怔,那块紫玉鞍也不知做得怎么样了,最好赶在蔺承佑生辰前做好,也省得滕府再备一份生辰礼。 “你们师兄哪一日过生辰?” “下月初七。” 那就快了。 她指了指面前那堆光华璀璨的绢彩:“要不你们也送些?做衣裳的布料?” 弃智腼腆地?说:“这布料太贵重了,我和绝圣没有那么多?钱。” 滕玉意笑道:“傻小?子,不用送这么贵重的,扇坠、鞋袜也可以看看,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师兄心里很疼爱你们,随便?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绝圣嘿嘿:“我们很少出来买东西,怕我们选不好嘛。” 滕玉意看了看绝圣,又看了看弃智,两人?竟是诚心向?她求教,她认真琢磨一番:“我也没什么好主意,毕竟我不大清楚你们师兄的喜好,听说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墨斋,要不待会我带你们去转转?” 绝圣弃智高兴点头,弃智无意中朝窗外一瞥,脸上瞬即变了色,急忙扯了扯绝圣的衣裳。 滕玉意顺着望过去,才?发现?庄穆从店里出来了。 她疑惑打量绝圣和弃智的脸色,压低嗓门道:“你们要找的就是他?” 绝圣忙不迭点头:“昨晚春安巷有个孕妇遇害,师兄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 滕玉意心中咯噔一声,沉声道:“他叫庄穆,是对面那家生铁行的伙计。” 绝圣和弃智愣了愣:“王公子也认识那人??” 滕玉意嗯了一声:“算是有点过节吧。” 庄穆出来后在门口转了转,低头朝市集的深处去了。 弃智起身:“不好,他要跑,我得赶快去给师兄报信。” 滕玉意没能拦住弃智,只?好探出身子冲楼下使了个眼?色,滕府那几个护卫点点头,不动声色跟上去了。 滕玉意扯着绝圣起了身,也往楼下去。 店家咚咚咚在后头跟着:“公子,你好不容易相中了这匹锦,到底要还是不要——” 滕玉意顾不上还价:“包好吧,回头我过来取。” 出门一望,弃智和车夫早跑得没影了。滕玉意干脆同绝圣跳上青云观的犊车,驾车沿着庄穆离去的方向?追去。 第 53 章 犊车才拐过街角, 另有护卫过来禀告,庄穆刚刚进了一家赌坊,眼下已经?赌上了,看那架势, 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不过他们在赌坊前门和后门留了人, 庄穆一出来就会得到消息。 滕玉意头?一次干盯梢的活, 吃力归吃力, 骨子里却相当?兴奋,碰巧那家墨斋就在赌坊的斜对?角, 她干脆带着绝圣进店坐下,让店家把店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打算边看边等?。 店铺格局狭窄,堂里只有一间招待客人的客室,内设四条大桌案,中间隔以屏风, 即便同时来许多男男女女的客人, 挑东西的时候也能?互不干扰。 今日店里客人不多, 宽静的客室里只有滕玉意和绝圣两人, 好在弃智没多久就被护卫领回来了, 坐下的时候他说:“已经?让阿孟去传消息了, 师兄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不急, 附近都是我的人,料他跑不了。”滕玉意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 “趁那泼皮没出来, 要不要选一件你们师兄喜欢的物件?” “文房四宝么?”绝圣和弃智齐齐抻长脖子。 伙计热络地说:“道长是要送礼吧?jsg” 弃智不善说谎,红着脸说:“想给我们师兄挑生辰礼。” “那道长瞧瞧这管紫毫?” 忽听到外面有女子说话:“来错地方?了, 这家店是墨斋,你说的那家香料铺早已搬到对?面去了。妹妹久不来长安,不知道也不奇怪。” 伙计忙迎出去。 就听廊道里另一人叹息道:“可不是,我都快十?年没来长安了,本想买些香料,哪知这一带的铺子全都挪位了,还?好唐夫人陪我出来了,不然我今日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滕玉意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那声音清亮柔婉,比上等?的琴弦还?要悦耳,大约十?年前,她曾在阿爷的书房里,听到这嗓音为阿爷吟唱《苏慕遮》,那饱含着柔情?蜜意的音调,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邬莹莹?!她不是嫁去南诏国了吗,为何会出现在长安?滕玉意手中的茶盏微微颤动起来,瞠圆了眼睛朝外看,就见一群戴着帷帽的贵妇从门口路过,仆从们前呼后拥,排场委实不小。 一行人当?中,牵头?那位身着烟霭紫襦裙的贵妇格外引人瞩目,妇人胸脯丰盈饱满,腰身却不盈一握,发髻上缀满珠翠,通身气派贵不可言。虽说系着面纱,滕玉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看错,是邬莹莹。 滕玉意指甲几乎抠进了掌心。很好,阿娘早已化成了一抔黃土,邬莹莹却活得好好的,非但容貌丝毫不减当?年,还?风风光光回到长安了! 南诏国她鞭长莫及,人在长安还?有什么顾忌。不能?乱,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绝圣和弃智从未在滕玉意脸上见过这等?神情?,不由有些惊慌:“王公?子,怎么了?” 滕玉意全副注意力都落在邬莹莹的脚步声上,眼看邬莹莹要离店,赶忙转过头?朝另一侧的窗外看,果不其?然,下一瞬邬莹莹的身影就出现在店门外。 邬莹莹与同行的夫人们相偕进了对?面的香料铺。邬莹莹身边的那位唐夫人,正是朝中负责接待外宾的鸿胪寺卿唐嘉彦的夫人。 滕玉意目不转睛盯着邬莹莹的背影。 “王公?子。”耳边响起绝圣和弃智焦灼的嗓音。 忽听绝圣道:“哎,师兄来了,我到外头?迎迎他。” 滕玉意无意识调转视线,就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在店门口下了马。 弃智也看过去,师兄许是想着方?便盯梢凶犯,已经?把那身显眼的官服换下了,腰间还?插着管玉笛,猛不防一看,活脱脱一个无聊闲逛西市的少年郎君。 滕玉意的思绪却停留在方?才那一幕上,邬莹莹究竟何时回的长安,她竟没得到半点?风声。 要知道她所有的消息,几乎全来自程伯。 呵,她早该想到,一到了邬莹莹身上,她的消息就滞后得可怕, 程伯样?样?事情?都帮她操办,却从不在她面前透露邬莹莹的消息。 程伯忠心耿耿,向来以阿爷马首是瞻。 这一切,只能?是阿爷授意。 她暗暗咬紧了牙,看来要查邬莹莹,首先要绕过程伯和阿爷。 可是除了程伯,她身边最得用的只有端福了。端福当?年也是阿爷的死士,只不过由阿娘病中指派到她身边的,她隐约觉得,端福对?阿娘的那份敬重,甚至超过了对?阿爷。 阿娘去世后,端福便整日守护着她,程伯誓死效忠阿爷,端福眼中却只有她这一个小主人。 滕玉意曾问过姨母,阿爷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阿娘为何独独挑中端福。姨母也不甚清楚,只隐约记得她阿娘当?年离开长安时,曾经?在中途救过一个护卫,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端福,姨母也不确定。 或许是感受到了端福发自骨子里的那份赤诚,打小滕玉意就更?愿意让端福帮她办事,如今想起前世端福舍命相护的那一幕,她就更?信重端福了。 假如不想让阿爷知道今日的事,只有让端福出手了,但端福只有一个人,哪能?再分神去盯梢邬莹莹,况且邬莹莹当?年在滕府住过不少时日,一眼就能?认出端福。 滕玉意想了想,络腮胡只能?挡住她下半张脸,眉毛和眼睛却露在外面。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墨条,摸索着在脸上画了几笔,一对?弯弯的蛾眉,转眼变成两条又黑又粗的毛毛虫。接着又在眼睛下方?和鼻梁处,各画了一颗拇指大的黑痣,末了抓了点?桌灰,在眼睛周围添了几把。 弃智张大了嘴。滕娘子不过在脸上画了两下,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这是——”弃智恨不得把自己的圆脸凑到滕玉意眼前来。到底是哪里不同了,若说刚才还?有熟人能?认出滕娘子,如今怕是迎面走来也认不出。 滕玉意对?着弃智好奇的脸,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只勉强开腔:“我出去有点?事。” 弃智急忙看一眼窗外,庄穆还?未出来:“王公?子不是也在盯梢那泼皮吗?不盯了?” “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盯。” 滕玉意说着起了身,就听外头?廊道里有伙计说:“娘子要的砚台主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日娘子过来取,娘子在此稍等?,小的马上就来。” 门口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噫,这不是青云观的弃智小道长吗?” 滕玉意抬头?望去,对?方?也撩起了面纱,定睛看了看,原来是武绮、李淮固、郑霜银、彭花月、彭锦绣等?一众贵女。 说话的是武绮。李淮固几个在后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和弃智。 此外还?有郑武两家的几位小公?子,显然是陪姐姐出来买东西的。 弃智不大叫得出这些少男少女的名字,但他知道,因为自小就跟师公?在长安城走动,认得他和绝圣的人不算少。 他肃容行了个礼:“贫道有礼了。” 彭花月和彭锦绣初来长安,并不知道武绮为何对?一个小道士这般敬重,附耳一问,才知是清虚子道长的徒弟。 众女面色微变,清虚子可是当?今圣人的恩师,圣人待之如亲父。既是清虚子的徒弟,难怪武绮另眼相看了。 武绮和气地看着弃智:“道长他老人家回来了吗?我阿娘还?说要到观里谢过道长的药丹呢。” 弃智恭敬答道:“师公?还?没回来。” “武娘子,你定的砚台取来了,进房里验看吧。”伙计捧着托盘过来了。 “小道长来此买东西?” 伙计笑道:“小道长要给师兄挑生辰礼呢。” 武家的六公?子年纪最小,闻言主动走进屋:“正好,我几位阿兄也说要给世子送礼,你们师兄喜欢什么?” 武绮没能?拦住弟弟,只好也拉着李淮固等?人进了屋。 滕玉意冲弃智使了个眼色,趁机朝屋外走,众人看是一个面色土黄的少年,只当?是绝圣弃智在外头?认识的朋友,也不甚在意。 恰在这时,廊道上绝圣和蔺承佑过来了,绝圣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处?” 蔺承佑说:“观里的马车就杵在店门口,我能?瞧不见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滕玉意满心都是邬莹莹,没提防门外有人要进来,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上去,好在她这几日练了些内功,反应又一向比旁人快,下意识就刹住了脚,饶是如此,她的脑袋仍险些碰到对?方?的胸口。 对?方?比她身手更?快,不等?她的头?发沾上去,一根玉笛就抵在了她的前襟上,力道不大不小,硬生生把两人隔开了。 滕玉意抬头?一看,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眸,蔺承佑脸上虽带着笑意,眸光却极冷淡。 他显然习惯应对?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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