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 说到此处,陈三姑心?有余悸擦了把汗:“夫人从前就喜欢在这家香料铺买东西,前前后后不知买过多少?名贵香料,店主和伙计因此将夫人视作上宾,每次看到夫人去,都会提前把楼下静室空出来,夫人怀孕后虽没以前去得勤了,但每回只要去,依旧会在店里盘桓一两个时辰。” 一两个时辰……足够凶手杀人和嫁祸庄穆了。 蔺承佑问:“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么?” 陈三姑一怔:“夫人常在西市碰见熟人,知道此事的人应该不少?。” “最近都在西市碰见了哪些熟人?” “夫人大约有一个多月没去过西市了。” 蔺承佑:“既如此,你家夫人那日为何?突然想起?来要去香料铺?” 陈三姑表情有些困惑,怔了一瞬道:“奴婢也不知,夫人用过午膳就说要去粉蝶楼买东西,当时奴婢们也没多问。” “除了这几家铺子,这一月你家夫人可?还去过何?处、见过何?人?” “初五那日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过寿,夫人出门贺寿;初七又逢郑仆射的夫人在家中举办宴会;再后来接了户部?王尚书?儿媳的帖子,夫人又赴约去玉真?女冠观赏花;前几日国丈过寿,夫人带着小公子和小娘子去乐道山庄住了几日,剩下的……奴婢实在想不起?来了。” “你家夫人近日在外头走?动时,可?曾有过异常的举动?比如看到某人突然露出害怕神色,或是平日怕看见某样东西?” 陈三姑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惊惧神色,旋即摇摇头道:“没见夫人有什么不对劲,无论在府里主事还是出门赴宴,夫人都是高高兴兴的,顶多为穿戴哪件首饰烦恼过。” 蔺承佑心?知有异,陈三姑退下后,宋俭又叫了小姜氏的两名贴身大丫鬟进?来回话,二婢说辞也与陈三姑差不多。 蔺承佑看时辰不早了,就与严司直一道告辞出来,路过那堆仆妇时,蔺承佑忽对宋俭道:“原本指望贵府这些下人能提供重?要线索,这样我们也能早日将jsg凶徒捉拿归案,怎知她们也都不知情……她们是尊夫人的贴身侍婢,出事那日又在现场,凶徒怕自己露馅,指不定会再次杀人,此贼凶残至极,未落网之前还请她们自己加倍小心?。” 陈三姑挤在人堆里,闻言打了个哆嗦。 宋俭亲自送蔺承佑和严司直出府,到了一处假山前,前方忽传来下人的喧闹声,伴随着稚子欢快的笑声,迎面跑来两个小身影。 其中一个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蔺承佑的膝前,宋俭眉头一皱,伸臂就要将那孩子拎起?,蔺承佑却扣住孩子的肩膀。 他半蹲下来看看眼前的孩子,转头又看看旁边那个,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约莫五六岁,身上裹着上等绫罗,模样也标致,心?知是宋俭和大姜氏所生的那对龙凤儿,便?笑道:“你是宋大哥的大郎吧。” 宋大郎一心?要扑到阿爷怀里去,怎知被蔺承佑给挟持住了,他急于挣脱,一边扭动一边嗔怨:“放开我,我要找阿爷。” 宋俭在旁厉斥道:“放肆——” “不妨事。”蔺承佑笑着从怀里取了一小包梅花糖,这糖阿芝爱吃,他办案时在西市看见,就顺手买了一包,本想回宫的时候带给阿芝吃,趁这机会就把糖递给两个孩子,“今晚来得仓促,也没给两位子侄带什么东西。这糖还不赖,拿着跟妹妹一起?吃吧。” 说着摸了摸宋大郎的小脑袋。 兄妹俩歪头望了蔺承佑一回,想起?平日见过这笑容满面的俊美少?年,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又将圆溜溜的眼睛朝父亲一溜,看出父亲并不反对,这才斯斯文文道了谢,高兴地把糖接过来。 随即跑到宋俭面前,一把抱住阿爷的腿说:“阿爷你忙完了吗,带我和妹妹睡觉。” 小女孩也冲宋俭张开双臂:“阿爷,抱抱儿。” 宋俭不防被一双儿女抱住了腿,无奈之下,只好弯腰将女儿抱到怀里,同时牵起?大郎的手,苦笑着对蔺承佑道:“让世子见笑了。” 蔺承佑和严司直出了府,严司直疑惑地说:“孩子睡觉前总是要寻阿娘的,小姜氏说起?来也算是两个孩子的亲姨母,姨母死了,为何?不见两个孩子念叨姨母?” 蔺承佑翻身上了马,想了想说:“小孩子不会像大人那样装腔作势,不去寻小姜氏,要么他们一时想不起?她,要么平日就不喜小姜氏。不亲近,自然就不会念叨和找寻了。” 严司直又道:“刚才问话时,那个陈三姑分明想起?了什么,可?她只推说不知,也不知这老?妇在顾虑什么。” 蔺承佑道:“她是小姜氏的贴身婆子,每日与小姜氏相处的时辰与宋俭还多,小姜氏的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她。刚才那番话够她担惊受怕一晚上了,不急,且让她好好想想,我猜顶多到明早,她就会设法来大理寺找我的。” 严司直眉头一松,笑着叹口?气?道:“还是蔺评事有法子。时辰甚晚了,我们还要去找郑仆射吗——” 话音未落,蔺承佑扬鞭一甩,驱使马儿化作一道疾风向夜色中奔去。 “当然要去了,时辰可?不等人。” *** 郑府。 大管事听说是蔺承佑来了,急急忙忙迎出来,亲自给蔺承佑上了茶,和颜悦色道:“小世子来得不巧,老?爷近日既要忙朝中事,又要操持大公子与武大娘订亲之事,不慎染了风寒,今晚不便?见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笑着放下茶盏:“碰巧我也懂些歧黄之术,要不我来替郑公把把脉吧,若是还不济,我亲自去尚药局替郑公找余奉御。” 一边说一边径直穿过中堂往里走?。 大管事一下子慌了神,只要这位小世子愿意,随时都可?以把郑府房顶捅出个大窟窿。 他慌忙追上去,同时示意仆从们赶快去给郑仆射送话,蔺承佑哪管大管事聒噪,负着手旁若无人穿过游廊。 严司直才喝上一口?茶,见状只好撩袍追上去。 到了外书?房门口?,就见郑仆射从院子里出来了。 郑仆射边走?边抬手整理衣冠,模样多少?有些狼狈,望见蔺承佑,他咳嗽了两声,绷着脸说:“世子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蔺承佑正色行了个礼:“晚辈来得唐突,还望郑公莫要怪责。一来是给郑公请安,二来顺便?打听几件事。郑公要是不允我们进?去,我们只好在这打听了。” 郑仆射觑着蔺承佑,既不吭声也不挪步,对峙一晌,到底败下阵来,重?重?叹了口?气?,率先?回身往里走?:“进?来说吧。” 入内后,蔺承佑一贯随意,严司直却不由得拘谨了几分,郑仆射既是当今宰执,也是荥阳名门郑氏的后人,当年举进?士出身,制举又是天下第一,文章有名于时,门生遍及天下。 即便?已经年过五十?,郑仆射仍旧身姿笔挺,发言清雅,这样的人坐在席前,难免会让人觉得局促。 待管事告退,蔺承佑开门见山道:“舒丽娘的死因可?能另有隐情,深夜过来叨扰杜公,是想打听舒丽娘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郑仆射老?脸一红,下意识朝廊下看了看,眼看管事已经把人全都清走?了,料定这些话传不到夫人耳朵里,瞬即又佯装从容道:“她……” 忍不住清清嗓子,思索半晌,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哀戚之色:“近日没见她有什么异样。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新线索,为何?这样问?” 蔺承佑望一眼郑仆射,干脆照直说:“我们现在怀疑凶徒过去可?能认识舒丽娘,想问杜公,舒丽娘过去在华州可?曾与人结过怨,最近一个月又去过何?处,可?曾碰见了什么人?” 郑仆射面色凝重?了几分:“丽娘性子甚好,没听说她与人结过怨,她本就深居简出,怀孕后更是极少?出门,最近一月我忙着政务也……甚少?去探望她,只知道她在上巳节那日去曲江池畔祓禊祈福,回来后只说好玩,在那之后好像没再出过门了。” 蔺承佑显然对这个答案极不满意,笑了笑道:“劳烦你老?人家再好好想想。” 郑仆射不安地捋了捋须,琢磨片刻,忽又道:“对了,有一日我到春安巷,听丽娘与下人们抱怨,说腰腹渐粗,裙衫都快穿不下了,嫌裁缝带上门的布料不够好,要去西市挑些好布料做衣裳。” 严司直一愣,西市。 蔺承佑问:“哪家铺子?舒丽娘当日可?去过了?” 郑仆射:“事后我并未过问。” “这是哪一日的事?” “月初,记得就是上巳节前后。” 看来只能把舒丽娘身边的下人再重?新找来问一问了。 “除了这几处,舒丽娘可?还去过何?处,或说过自己看到了某位故人?” “最近这一月……”郑仆射沉吟许久,“实在想不起?来旁的了,倒是上月记得她说过某处的花开得甚好,看意思想出门赏花,想来并未去成,因为事后没再听她提起?过。至于熟人,丽娘在长?安并无旧识,只有一位表亲,正是京兆府的舒长?史——” 他顿了顿,怅然道:“丽娘性子软弱老?实,当初因为婆家容不下她才来投奔舒长?史。” 蔺承佑冷不丁道:“郑公可?向舒丽娘过去的婆家求证过此事,她因何?事与婆家生了嫌隙?” 郑仆射一怔:“这——” 看来是没求证过了。 蔺承佑等了一晌没等到下文,只好又问:“郑公与舒丽娘是怎样相识的?” 郑仆射脸色透出几分不自在,半天才开腔:“去年中秋,我在宫里陪圣人和皇后赏月饮酒,散席后出宫,看街上灯花漂亮,我正觉得气?闷,便?下车在街市上漫步,当时丽娘扮作小厮,带着一位婢女在街上赏灯,不小心?撞到我,她怀里掉出一本诗谱来,我捡起?来翻了翻,看里头全是丽词嘉句,一问才知是这位小娘子往日自己做的……” 蔺承佑一本正经听着,郑仆射一把年纪了,这份旖旎心?思倒不丝毫输少?年人。 照这么说,是源于中秋灯会的相遇了。 他想了想问:“当时舒丽娘身边除了那位婢女,可?还有其他友人相随?” 郑仆射摇头。 “舒家的女儿也不在?” “只有丽娘主仆二人。” 蔺承佑和严司直告辞出来,严司直纳闷道:“怪了,舒长?史家中没有儿女么?舒丽娘既是舒家的亲戚,中秋夜灯会出来玩耍,身边总该有几位舒家的表姐妹相伴。” 蔺承佑也在琢磨这件事,要么舒长?史并无尚未出嫁的女儿,要么舒家人不大喜欢舒丽娘,虽说出于亲戚情面收留了舒丽娘,却不愿让儿女与其来往。或者还有别的可?能,只有当面问了才知道。 迎面jsg忽然走?来一个男人,差一点就撞过来,不提防看到蔺承佑,这人忙刹住脚步:“世子。” 蔺承佑一讶:“郑大公子?” 郑延让与郑仆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高瘦白净,气?质儒雅风流。 郑延让明显有些心?神不宁:“刚才去友人处赴宴了,世子何?时来的?” 严司直不动声色嗅了嗅,空气?里浮动着暗香,想来是从郑大公子衣裳上飘过来的。严司直自己不用香,蔺承佑身上虽有暗香,但那味道清冷端正,不似郑大公子身上的气?息旖旎缠绵,这一闻就是女子用的香。 严司直暗觉诧异,郑仆射自己未曾纳过妾,管教儿女也甚是严格,听说郑大公子从不眠花宿柳,眼看要订亲了,也不知这香气?是从何?处沾染的。唉,可?见传闻做不得数,郑仆射私养别宅妇,大公子也—— 蔺承佑也闻到了,只道:“听说郑大公子好事将近,先?恭喜郑大公子。” 郑延让愣一下,勉强笑道:“多谢。” 一面说着,一面亲自将蔺承佑和严司直送到府外。 蔺承佑正要翻身上马,郑延让忽道:“方才在席上听说了荣安伯世子夫人的事,都说这凶手只挑怀孕妇人下手,不知这凶徒可?捉到了?” 他表情极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蔺承佑望了望郑延让,过片刻才答:“哦,还没捉住。” 郑延让点点头,立在马旁相送。 蔺承佑原本还想去一趟舒府,眼看已经过了子时了,想想今晚打听到的这些事,足够他现在梳理一回案情了,于是顺路将严司直送回家,自己则纵马回了成王府。 *** 滕玉意昨晚睡了个好觉,因杜庭兰今日要离寺,姐妹俩一早起?来就忙着收拾行装。 转眼收拾好了,滕玉意又琢磨着给绝圣和弃智送点好吃的,这时候明心?大和尚带着几位小沙弥过来了,说素膳摆在洗心?堂,请滕玉意和杜庭兰过去用膳。 滕玉意只好打消一大早在寺里偷偷吃肉的念头,姐妹俩出了梨白轩,半路遇到绝圣和弃智,两人看到滕玉意,咚咚咚跑来:“滕娘子……” 滕玉意笑道:“我知道,你们昨晚誊抄经卷去了。” 反正那些酒食也没白准备,至少?她好好招待了一回蔺承佑。 绝圣和弃智拼命点头,他们一心?要来,哪知后来师兄硬拦着不让他们来。 “你们昨晚在东翼睡的?”滕玉意问。 绝圣和弃智摇摇头:“睡在藏经阁里。昨晚抄完经才知道东翼临时搬进?来几位娘子,我们只好把行囊又搬到藏经阁里头的静室了。” 说话间?远远看到几位小娘子从那头出来,绝圣和弃智抬头望了望,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杜庭兰和滕玉意对视一眼:“怎么了?” 绝圣压低嗓腔:“昨晚我和弃智回东翼拿我们的行装,不巧看到一位娘子只身往后头的桃林去了,当时已经快半夜了,也不知那娘子去见谁,我和弃智担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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