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去用?午膳。 好在午膳时并无女官在旁监督,一下子就没那么拘束了?。 膳毕回到自牧阁,柳四娘率先带着婢女给同窗们送见面礼,紧接着郑霜银和邓唯礼也带着食盒出了?屋。 滕玉意和杜庭兰也各自准备了?礼物。几个人?一带头,自牧阁总算活跃起?来了?,小娘子们在游廊相?遇,热热闹闹互赠礼物。 邓唯礼似是?对滕玉意很好奇,送礼时含笑看了?滕玉意好几眼。 滕玉意也忍不住端详邓唯礼。 邓唯礼的祖父是?侍中邓致尧,外祖是?卫国公,端的是?华贵满门,长安城数一数二的贵女。 头些年邓夫人?病逝,外祖母疼惜外孙女,常将外孙女接到洛阳居住,邓唯礼一年中有大半时日不在长安,但因邓唯礼性情诙谐可爱,无论?走到何处,身边总有一大堆女孩相?随。 滕玉意前世在大明宫觐见时见过一次邓唯礼,当时因为面见皇后不敢四下里?打量,最?后脑中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只记得邓唯礼姿貌明艳。 此番一打量,才发现邓唯礼跟自己有些挂相?。 柳四娘也立刻发现了?这一点,看看滕玉意又看看邓唯礼,讶笑道:“滕娘子和邓娘子好像有点像,杜娘子你觉得呢?” 是?有点像,杜庭兰在心里?想,都是?水汪汪的眸子,花朵一样的脸盘,但细看却不像了?,邓娘子眼睛细长些,妹妹却是?一双杏圆漆黑的眼睛。与其说相?貌像,倒不如?说气度有些像,都是?未语先笑,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娇贵模样。 邓唯礼憨笑着点头:“我说为何觉得滕娘子那么亲切,原来是?我俩有点挂相?的缘故,你不记得我了?吧?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斗棋,那么多小孩就你赢过我。可惜头两月我在洛阳外祖家,都不知道你来长安了?。” 滕玉意一愣,她?幼时与邓唯礼见jsg过面?那是?哪一年的事了??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她?笑问:“我在哪赢的你?” “在我们府里?。我祖父做寿,你们府里?的管事带你上门送礼,你同我们玩了?一下午呢,你那时候才五六岁吧,我跟你同年。” 杜庭兰在旁微笑听着,两人?模样不相?像,但说话时这副聪明外露的神态倒是?有点像。 邓唯礼说话间挽住滕玉意的胳膊,又令婢女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二人?。 彭氏姐妹出手最?阔绰,居然给每位同窗准备了?一套笔墨纸砚,纸是?剡溪纸,砚是?龙须砚,墨和笔也都是?珍稀上品,同窗们纷纷闻讯而来,彭氏姐妹屋子里?一下子集结了?十来个小娘子。 这厢说完话,大伙又相?携去柳四娘和李淮固的屋子里?,李淮固待人?接物极周到,这次同窗相?见,论?理会准备些别出心裁的礼物,可她?不知是?不是?刚病愈的缘故,只拿了?些自家府里?做的点心。 滕玉意立时对李淮固刮目相?看,一个人?不怕出错,就怕出错后意识不到症结所在,李淮固被咒术一害,竟马上知道自己此前行事太招眼,为了?避锋芒,看样子决定遵养时晦了?。 接下来同窗们去各屋送礼时,李淮固果然只笑吟吟相?随,邓唯礼与郑霜银大肆讨论?音律时,她?也不再像往日那样不露痕迹地插言。 送完礼,女官们便带着使女们过来说该午歇了?,女孩们这才依依不舍各自回屋。 碧螺和红奴相?约到厨司去取水,滕玉意自行在西屋鼓捣一阵,随后抱着小布偶跑到东屋,说要跟阿姐在一张床上睡。 杜庭兰好脾气地把枕头推给滕玉意,自己往里?挪了?挪,顺势抬头往对屋望了?望,悄声说:“你又在床前挂了?百花残?” 滕玉意把衾被拉到自己下巴处:“窗边我也挂了?。午歇足有一个多时辰,我睡觉实,目下端福也不在身边,谁知那人?会不会使出什么怪招。” “谨慎些好。”杜庭兰,“你昨日是?不是?歇得很晚?上课时看你想打瞌睡的样子,趁这工夫赶紧睡吧,阿姐替你盯着。” 滕玉意打了?个呵欠,把头埋进小布偶怀里?:“阿姐你也睡吧。那机关做得不露痕迹,只要有人?敢过去,必定逃不过的。” 学生?们似乎都歇下了?,外头廊道上慢慢安静下来,再过一会,整座自牧院都只能听见花草在风中摇曳的声响。 姐妹俩不知不觉都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碧螺和红奴在床边轻唤:“娘子,该起?了?。” 杜庭兰本?就警醒,连忙睁开眼睛,滕玉意下床时看看对屋,床幔好好的,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碧螺帮滕玉意梳妆,低声说:“婢子和红奴怕扰了?娘子午歇,取水回来就到花园里?转了?转,刚到芭蕉树底下坐好,怎知彭大娘几个就过来了?。” 滕玉意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们没回屋里?午睡?” 红奴在另一头帮着杜庭兰梳妆,闻言摇摇头:“她?们像是?要托人?送信,看着是?从前院绕过来的,路过时大概觉得园子里?无人?,就停下来说了?几句话,彭大娘像是?不大高兴,一过来就直叹气,说自己失策了?,原来那日在骊山上那摔倒的农妇是?皇后一手安排的,现在已经失了?一步先机,后头怕是?不好补救了?。” 杜庭兰和滕玉意都大吃一惊,当日那一出,竟出自皇后的授意。 叫滕玉意更?为吃惊的是?另一层,这件事朝中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彭家竟这么快得到了?消息。 碧螺也悄声说:“彭大娘还?说,当日回去帮农妇的只有四个小娘子,但是?看皇后的意思?,似乎最?属意武家。武大娘许是?因为郑大公子悔婚一事气不过,卯着劲要搏一搏太子妃了?,往日连门都不大出,最?近却频频出风头,加上武中丞在朝中的势力,极有可能就定下武大娘了?。” 滕玉意问:“彭锦绣怎么说的?” “彭二娘说:‘也未必吧,不是?还?有滕玉意、杜庭兰、郑霜银么?还?有邓唯礼,当日她?在洛阳又没上骊山,皇后说不定也属意她?呢。’” “彭大娘就斥妹妹:‘成日就知道吃喝,也不动动脑子,没看到院长上课时点名?要武大娘回答,还?即刻将武大娘的答话送到宫里?去,这可是?极好的露脸机会,要不是?本?就想关照武大娘,又怎会如?此。照我说,刘院长早就与武家互相?通过气了?,甚至这件事也是?皇后默许的。不信你就瞧吧,太子妃十有八九就是?武大娘了?’。” 碧螺绘声绘色地复述两人?的对话。 杜庭兰听得一呆。 滕玉意笑了?笑,有点意思?,太子妃人?选关乎国体,书院一开学,朝中各方势力就有所行动了?,这才是?第一日,后头估计还?会有更?多猫腻。 如?果刘院长是?武家一派的,在院长的频频照应下,武大娘的确更?有可能获得皇后的青睐。 就不知那四位女官又各自与哪家有攀扯。 况且书院管理严格,彭氏姐妹不在房里?午歇却溜出来送信,料着在书院中早有内应,那人?会是?谁呢?嗯,说不定就是?女官中的某一位。 红奴又低声说:“除了?这个,彭大娘还?骂了?妹妹一顿,说妹妹的信她?扣下来了?,叫妹妹死了?这条心,别说浴佛节那日书院未必放假,就算放假,也别想着指使下人?们帮她?制造机会与郡王殿下邂逅。” 滕玉意怔了?一怔,过些日子就是?浴佛节了?(注①),长安百姓都会结伴出游,城中四处有佛讲,晚间不宵禁,说起?来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今日是?二十五,算起?来没几日了?。 杜庭兰却差点将手中的簪子滑落到地上,彭锦绣竟恋慕淳安郡王。 她?紧张地听了?听廊道上的动静,正色嘱咐二婢:“这种事表面上是?闺阁闲谈,实则牵连甚广,万一被对方知道你们在偷听,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记住了?,只此一次,往后不许再听墙角了?!” 杜庭兰说话时柔声细语,如?此严肃是?头一回,二婢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声说:“婢子绝不敢了?。” 杜庭兰又说:“白日我们去上学时,你们需寸步不离留在这边房中,我和妹妹这些贴身首饰、小物,万不可被人?偷了?去,你们该知道丢了?这些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切不可心存侥幸。” 二婢肃容点头。 晚膳后,娘子们在房中做好功课,因为还?未到歇寝的时辰,便高高兴兴地相?互串门。 比起?郑霜银等贵女,邓唯礼更?活泼可爱,这些自小在长安长大的女孩们,大多与她?交好。 等到邓唯礼身边的婢女把滕玉意和杜庭兰请过去,一屋子都是?人?。 大伙在讨论?浴佛节出游的事。 邓唯礼说:“我问过院长她?老人?家了?,说是?那日只上午有一堂大经课,中午就放假了?,那日各大佛寺都有戏场,最?热闹的当属慈恩寺了?(注②),要不我们一道出去游乐吧。” 有人?把滕玉意拉过来:“滕娘子,往年你在扬州,我也跟你不熟,今年来了?长安,你可得跟我们尽兴同游一回。” 郑霜银便问滕玉意:“阿玉,你那日想去哪玩?” 滕玉意挨着阿姐坐下:“慈恩寺离书院有点远,第二日还?得上学呢,要不去青龙寺也成,那些登进士科的才子有所谓‘慈恩寺题名?’,我们这些女才子不妨就来个‘青龙寺题名?’。” 女孩们眼睛一亮,都说这主意有趣。 武绮原本?正跟柳四娘下棋,闻言笑着指着滕玉意:“我早说滕娘子好玩,你们不信,且瞧着吧,待会她?还?有更?多好主意呢。” 这一整天憋坏了?,女孩们说笑时便分外肆意,直到歇寝时辰到了?,各人?脸上都还?带着笑意。 滕玉意和杜庭兰刚回屋,四位女官就联袂前来巡视。 简女官似是?负责东边走廊,走到滕玉意和杜庭兰的屋子时,先是?随便看了?看,接着便温声说:“今日是?你们进书院第一日,可还?适应得了??” 说话时目光在滕玉意身上停留了?一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番话不露痕迹,但滕玉意知道,简女官要不是?受蔺承佑所托,绝不会有此一问。 她?忙说:“劳简先生?挂怀,一切都好。” 简女官:“你二人?功课不错,我是?司读,日后念书时遇到一应不懂之?处,都可以过来询问我。” 杜庭兰和滕玉意jsg低头敛衽:“是?。” 简女官让使女递给二人?一个提篮:“院长有令,学生?们需敬惜字纸,往后不得用?家里?带来的那些桃花笺、绿金笺了?,而需统一用?书院发的纸墨,每半月会发放一回,用?完了?可以同先生?说。” 姐妹俩接过提篮,恭送简女官出屋。 关上门窗,杜庭兰看时辰不早了?,便回房换衣裳,滕玉意顺理成章拎着提篮回了?西厢房,摸了?摸,面上是?笔墨纸砚,底下却藏着一个小漆盒。 打开看,里?头是?一匣子三清糕,旁边还?附着一封信,上头歪歪斜斜写着几行字: 滕娘子,你在书院里?好吗?一定没有在家里?自在吧,这个月怕是?不能约你出来除祟了?,我们给你做了?三清糕,你吃了?就安心念书。 落款写着:绝圣、弃智叩上。 滕玉意望着这潦草的信笑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封信,当中还?夹杂着不少错字,然而一字字读下来,只觉得信里?的心意贵重万分,可惜她?这边不能回信,只能托简女官回一句“安好”。 接着她?又看了?看信的底下和背面,蔺承佑许是?为了?避嫌,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滕玉意用?烛火把信点燃,耐心等灰烬燃尽,然后在窗前和床前布好机关,到对屋跟阿姐挤在一张床上睡。 躺下后杜庭兰替滕玉意掖好被角,回想这一日,只觉得无比乏累,望着帐顶感叹道:“书院的第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滕玉意板着手指头数日子:“四月初八,还?有小半个月才能出去玩呢。” “快了?快了?。”碧螺和红奴睡在床边的榻上,起?身吹灭灯,笑道,“明日还?要早起?,娘子早些睡吧。” *** 翌日,成王府。 蔺承佑穿戴好出门,宽奴过来禀事:“世子,今早依旧无事。” 蔺承佑默了?默,昨日是?滕玉意入学第一日,昨晚为了?等消息,他大半夜才睡,据简女官回报,昨天白日无事。 看来晚间亦无事。 他看了?看宽奴空着的双手:“只有这个?没有别的?” 宽奴顺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愣了?愣:“只有这个。” 书院看得那样严,难不成世子还?指望滕娘子再送一盒鲜花糕出来? 蔺承佑暗想,书院膳食是?统一的,学生?们一律不得饮酒作乐,滕玉意忍得住酒瘾,小涯那老头未必忍得住,他本?以为滕玉意会托他替她?带酒,对他来说这事不算难办,只要他想去找她?,书院再严也拦不住他。 可惜滕玉意压根没提,应该是?怕太麻烦他,他只好改口道:“专门派个人?在书院附近等简女官的回信,整日守候,一刻不得离开,记住了?吗?” 宽奴忙说:“早派人?过去了?。对了?,据说浴佛节那日书院会放假。” 蔺承佑脸上这才有了?点高兴劲,琢磨一下:“知道了?。” 说话间不动声色看了?看街对角,上了?马,直视着前方道:“我身后这‘尾巴’跟得够久了?,你们还?没弄明白上家是?谁?” “差不多摸清楚了?。” “那就抓吧。我要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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