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园子里用膳吧。今日日头好,碰巧园子里新近开了不?少花。” 用完膳,李淮固就陪着同窗们在院子里作诗玩乐。 这一玩就是一下午,眼看要黄昏了,突然有下人飞奔过来:“三娘,宫里有旨意到,老爷要你快出?去接旨。” 阖府上下顿时欢天喜地?,李淮固回屋换了衣裳,匆匆忙忙赶到中?堂接旨。 杜庭兰等人不?好待在后院,便也同李淮固出?来。 中?堂里,蔺承佑和李光远正同宫里的人说?话,负责传旨的是圣人身边的关公公。 关公公蔼然向李淮固投向一瞥,清清嗓子,打开圣旨,宣道:“……李家三娘嘉言懿行,奋勇救人……封厚德县主,食邑两百户,钦此。” 李光远满面荣光,带领妻儿?伏地?接旨。有了这道旨意,女儿?就是名?副其实的贵女了。 蔺承佑在旁看着李淮固接了旨,笑着起了身:“有劳关公公跑一趟。” 关公公努了努嘴:“圣人挂念世子,让世子进?宫用晚膳呢。” 蔺承佑:“劳伯父挂念了,侄儿?本就该进?宫一趟。对了,我?得把这些证物先送到大理寺去。” 说?话间,蔺承佑作势展开李夫人誊写的那张纸,上头写着李淮固的生辰八字。 蔺承佑当着关公公的面询问李夫人:“这上头是令嫒的生辰八字没错吧?” 李夫人忙过来:“没错。” “瞧我?,真?是多此一问,阿娘怎会记错自己女儿?的生辰。”蔺承佑笑着说?,旋即怔住了,“令嫒是三月初七的生辰?不?对啊,我?那位小恩人是腊月二十八的生辰。” 此话一出?,中?堂里欢乐的氛围一凝。 关公公:“世子会不?会记错了?” 蔺承佑用手指弹了弹纸:“我?绝不?会记错,当日那女娃娃跟我?说?过哪些话,我?可都记着呢,她?就是腊月二十八的生辰。” 空气冻住了。 李淮固脸色煞白。 蔺承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才光顾着高兴,忘了跟李三娘确认此事?了。阿固,要不?你,等等,我?明白了——” 他面色一冷:“李三娘,你好大的胆子,你并非当年的阿孤,为何要冒充?” 李光远怫然变色:“这、这其中?定有些误会,三娘素来胆小,绝不?会蓄意冒充。 “一个人怎会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记错?关公公,速将此事?告诉伯父。” 李家人心知不?妙,圣旨都下了,李家也领赏了,万一弄错了,这可是欺君大罪。 李淮固脸色变了几?变。到了这份上,只能将错就错了,她?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强笑道:“当年我?是诚心说?错生辰的。我?这些物件从小就有了,世子方才也确认过了,若有疑惑,回扬州打听便知。我?也说?过了,好些事?我?记不?清了,一一核对起来,免不?了有些偏差,但我?断不?敢存心欺骗。” 蔺承佑想了想,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耐着性子道:“你是诚心说?错自己生辰的?这回你可想清楚了。” “我?打小就比旁人胆小,阿娘告诉我?不?能将生辰随便告诉旁人,我?怕世子是坏人,故意说?了个假的生辰。” 蔺承佑一嗤,再?次变了脸色:“可惜当年那小娘子并非亲口说?的,而是身上某个物件上刻的,当日我?和她?在湖边说?了许久的话,她?听说?我?小小年纪会道术,好奇之下把自己的护身符给我?瞧了,那上头就刻着她?的生辰八字,我?因为怕人冒认一直没跟人提过。” 李淮固身子一晃。 到了这时候,再?想推说?自己从未亲口说?过这事?已经晚了,即使她?没有把话说?死,接受封赏却是事?实。 李光远和李夫人面色变得极其灰败:“三娘——” 蔺承佑抖开包袱里的布偶,冷笑道:“之前当着大理寺官员和众香象书院学生的面,你可是言之凿凿,说?自己便是当年的阿孤,在临安侯府用纸鸢救了我?,说?起当初那些细节,你头头是道,就连布偶你都提前准备好了,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冒认么?我?看你装模作样,险些被你骗过去了,好在一说?到最关键的细节,你终于露了馅,你明知我?在信上为你请赏却执意欺瞒,明知这不?是属于你的恩赏,你也厚着脸皮领赏——关公公,欺君之罪该如何办?” 关公公听到此处,早在旁边叹起了气,枉圣人白高兴一场,没想到又是个冒牌货,他心知事?关重大:“奴婢这就进?宫禀告圣人。” 李光远冲口而出?:“世子,切不?可——” 蔺承佑拱了拱手:“李将军,这是令嫒一人之错,李将军和夫人想必也不?知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令嫒就等着宫里的处置吧。” 言下之意,李家千万别为了李淮固把一家人都赔进?去。 说?罢同严司直扬长而去。 李夫人白眼一翻昏倒过去。李家乱成了一锅粥。 李光远急得两眼冒金星,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何况招惹的还是蔺承佑,看这架势,哪怕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别想帮女儿?脱罪,关键是此事?一出?,满长安都会看女儿?的笑话,这下怎么办,他咬牙切齿对李淮固道:“好端端地?,你这是犯什么糊涂!” 李淮固浑身直哆嗦,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地?上,忽然想起什么,咬牙恨恨回眸,哪知身后空无一人,中?堂里早就没有滕玉意的身影了。 *** 滕玉意与阿姐一同坐车回府。 杜庭兰歪头看妹妹:“为何不?说?话?” 滕玉意托腮道:“我?为何要说?话?” 杜庭兰捏了捏妹妹厚嫩的耳垂:“看到蔺承佑对李淮固那般殷勤,是不?是有点吃味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吃什么味?”滕玉意躲开阿姐的手,“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不?是我?的。他要是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认错,我?就当白认识这个朋友。” 杜庭兰微笑:“你是不?是很笃定他不?会上李淮固的当?圣旨来的时候,我?看你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滕玉意懒洋洋把头歪到姐姐肩膀上,最开始她?的确不?知道蔺承佑在打什么主意,但她?知道,蔺承佑没那么容易受骗,看他突然要给宫里和爷娘写信,就知道他在给李淮固下套了。 后面的事?,自然无需她?提醒了。 杜庭兰:“话说?回来,当年救蔺承佑的那个女孩为何会跟你有一样的布偶。” 她?心里很疑惑,要说?那人是阿玉,阿玉可从来没叫过“阿孤”这个小名?,再?说?妹妹记性那么好,这些时日又总跟蔺承佑往来,若她?当年救过蔺承佑,早该想起来这事?了。 咦,蔺承佑说?是隆元八年发生的事?。隆元八年妹妹因为骤然失去母亲,整日郁郁寡欢,来长安后没多久,妹妹就生了一场重病,高烧昏睡了半个多月,险些就病死了。 该不?会妹妹她?自己…… 忽听车夫讶声说?:“世子。” 蔺承佑勒马拦在滕家的犊车前:“替我?向你家娘子说?一句,说?我?有急事?找她?。” 滕玉意想也不?想就说?:“不?见。” 脾气够大的。蔺承佑脸上洋溢着春光般绚烂的笑,朗声道:“今日我?不?是来找滕玉意的,我?是来找小阿孤的。阿孤,你把我?忘了,我?却没忘。那日你救我?上岸,我?给你吃梨花糖,我?带你去找阿娘,你帮我?打架——阿孤,这些事?,你统统都不?记得了吗?” 第 118 章 杜庭兰脑中轰然一响, 照这样?说,阿玉竟真是当年?那个阿孤。 阿孤,阿孤!杜庭兰心中一酸,真该死, 她早该想到这一点, 以妹妹当时的心境, 真有可能会这样?称呼自己。 没了阿娘, 阿爷也?甚少陪在身边, 妹妹整日闷闷不乐,可不jsg就是一个小小的“阿孤”么?。 她一把攥住妹妹的手:“你真叫过自己阿孤?” 滕玉意脸上的震异之色不亚于杜庭兰, 有了今日这一出,其实她也?怀疑这事?与自己有关, 不为别的,就因为蔺承佑所说的布偶和“阿孤”都?与自己对得上,但这件事?说起来不算小,为何她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假如她一向记性不好也?就算了, 但她从小就过目不忘…… 纵算当年?病过一场, 也?不至于把记忆全丢了。因为这个缘故, 她始终认为这只是巧合。直到发生了今日的事?, 这个念头才开始动?摇。 杜庭兰心酸道:“你忘了么?, 隆元八年?你病得很?重?, 小儿?高热惊厥, 一烧还是那么?多天?,姨父唯恐你活不下?来整日守在你床边, 记得当初医工们都?说, 不烧坏脑子就不错了,还好你醒来后, 只是精神比往日消乏些。病愈后没多久,姨父就带你回扬州了。你真一点都?不记得了?纵算你全忘了,蔺承佑总不会认错人。” 滕玉意一咬唇,扬起下?巴,隔着?窗帷对蔺承佑道:“我忘了,我全忘了。你说我是那个女孩我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据?” 蔺承佑在外头接话:“你倒是下?来啊,别窝在车里问东问西的,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下?去就下?去。滕玉意哼了一声,随手拿起身边的帷帽戴到头上,对杜庭兰说:“阿姐,我下?去问他?几句话。” 杜庭兰忍笑点点头。 滕玉意一露面,蔺承佑也?翻身下?马。 滕玉意昂着?脑袋走到一边,蔺承佑却抱臂环顾四周:“这地方可是闹市,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说话?不如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滕玉意望望蔺承佑身后,连犊车都?没准备,这是要她走路吗? “不去。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蔺承佑朝后头使了个眼色,宽奴也?不知从哪蹿了出来。 他?亲自驱着?一辆宝钮犊车,乐呵呵到了近前:“滕娘子,我家郡主想请你到府上说说话,这是她亲手写?的帖子,烦请滕娘子过目。” 滕玉意接过帖子,上头哪是阿芝郡主的字迹,分明是蔺承佑伪造的。 哼。她透过帖子上方瞥了眼蔺承佑。 蔺承佑冲滕玉意一揖:“滕娘子,你是我们成王府的贵客,舍妹相邀,还请滕娘子务必赏个脸。” 杜庭兰赶忙在车里说:“妹妹,既是郡主相邀,姐姐就先?回去了。横竖端福在你身边,阿姐也?不必担心什么?。” 说着?一个劲地催车夫驱车离开。 滕玉意没接茬但也?没反对,车夫心里登时明白过来,忙驾车朝沿着?原路往前去了。 宽奴恭恭敬敬打起帘子,滕玉意昂首阔步上了车。端福跟上前,自行坐到宽奴边上。 蔺承佑翻身上马,伴在犊车边上。 天?色不早了,日影渐渐西斜,夕阳照耀着?暮色中的长安城,为路的树叶染上一层粉色的霞光。 但在蔺承佑眼中,此刻的长安城俨然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处处朝气蓬勃,让人心生欢喜。 往前行的时候,他?不时转头看看犊车。可惜窗帷盖得严严实实,也?不知滕玉意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滕玉意在车里坐着?。 上车才发现?,车内的几上陈设了好些吃食,琳琅满目的,全是她平日爱吃的甜点。 旁边还放着?小酒囊,揭开一闻,酒香四溢。 是上等的蒲桃酒。 这是贵胄人家常有的待客举动?。 滕玉意正?好饿了,就顺势吃了一块点心。 成王府的点心没滕府的甜,但意外的软糯。 桌上还有一个绿琉璃十二曲长盒,揭开盒盖,里头是一盒梅花形状的点心,点心外包裹着?细腻的晶莹红粉,精致如一朵朵雪中红梅。 吃一口,脆如凌雪。 蔺承佑似是知道滕玉意在偷吃点心,在外头说:“多吃点。那叫红梅糕,我阿娘最喜欢吃这点心了。” 滕玉意正?研究这点心怎么?做的,闻言睨了睨车窗,原来成王府里一直就有类似鲜花糕的点心,蔺承佑倒好意思一次次要她帮他?做。 枉她昨日一回府就替他?做鲜花糕。 滕玉意说:“这点心比我做的鲜花糕好吃多了,横竖世子的病也?好了,我就不用把鲜花糕送到观里去了。” 蔺承佑: “谁说我好了?宽奴,把我的药拿来,今日忙着?捉贼累了一整天?,眼下?又难受了。” 宽奴忙说:“正?要提醒世子吃药呢,昨晚咳嗽一宿,到早上热才退,又不是铁打的身子,怎能遭得住。” 滕玉意才不信蔺承佑还病着?,可听到宽奴这番话,又变得将信将疑,昨日蔺承佑发烧是事?实,她去的时候他?身上的药味还未散,才一天?,论理不会好利索。 折腾一天?,说不定病气又起来了。 犊车到了一处街道,突然停在路边。 滕玉意掀开窗帷往外看,犊车到了大隐寺外的戏场,华灯初上,街上男女络绎不绝。 蔺承佑在帘外咳嗽两声:“该用膳了,不用膳没力?气说话。阿孤,你也?饿了吧?” 谁是他?的阿孤?滕玉意磨蹭了一会才动?身,一下?车,蔺承佑就把路边刚买的糖人递到她面前。 滕玉意接过糖人,嘴里却说:“我才不是什么?阿孤,世子你认错人了。” 蔺承佑扬了扬眉:“谁敢说你不是?” “你。今日你当众说我的布偶是假的,布偶是假的,我这个人当然也?是假的。” 倒是够记仇的,明知他?当时在给李淮固下?套…… 蔺承佑摸摸耳朵,笑着?点点头:“是,是,这事?都?怪我,阿孤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没一早认出来。” 滕玉意骄傲地迈步往前走:“你说我是你的恩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叫过自己阿孤,这事?总没错吧?你
相关推荐:
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
当直男穿进生子文
摄春封艳
[哪吒同人]m成为哪吒的白月光
一梦三四年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壮汉夫郎太宠我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办
在爱里的人